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的用户上传分享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在线阅读章节由程序自动分割,无人工干扰,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的极品小姨》 ------------------------------------------------------------------ 作者:风中的阳光 栏目:现代都市小说 来源:八零电子书 上传:诚信走遍天下 时间:2019-07-10 字数: 15227701 ------------------------------------------------------------------ 李南方躺在酒店的浴缸里,正在舒服的泡澡,忽然一个美女闯进来,拿枪逼着他,要做那种事…… ------------------------------------------------------------------ 第1章:闯进来一个美女 泡在温度适中的浴缸内,叼上一颗烟,绝对是一种享受。 当然了,如果再有个美女来帮着按摩一下就更好了,不管是谁给谁按摩。 男人光着身子想到这种事时,那玩意都会起反应的,这很正常。 “靠,就不能消停会儿,显得多没素质?” 李南方骂了一句,就听外面客厅房门砰地一声大响,接着传来玻璃碎了的声音。 李南方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反正这是在酒店,又不是在他自己家里,就算有捣乱分子冲进来,也有酒店保安顶着,他只是个住店的,没必要多管闲事。 不过如果那个捣乱分子再冲进浴室内后,他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唉,泡个澡也不安生,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李南方叹了口气,这才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个金发美女。 很年轻,眉目如画很冷傲的样子,身材高挑,大尖领的白衬衣,黑色OL套裙,一双长腿没穿丝袜白的有些晃眼,踩着细高跟黑色皮凉鞋,可能是跑得有些急了,胸脯急促起伏着,仿佛要把衣服扣子要撑开那样。 忽然有个美女跑进来啥意思? 难道上帝真听到了李南方的心声,派个美女来给他按摩了? 就在李南方考虑是不是该感谢上帝时,美女抬手就把那头金发拽了下来。 原来她只是戴了个发套,下面是一头乌黑的青丝。 这样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就在李南方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时,美女二话不说,忽然开始脱衣服。 他从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脱衣服的速度这样快,几乎是一眨眼间就脱光了,接着快步走过来,抬脚迈进了浴缸内。 “呃,小姐,你这是——” 当美女骑跨在李南方肚子上,双手搂住他脖子后,他才想起得问问咋回事,伸手要去推她,左耳下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根本不用去看,仅仅凭感觉,李南方也能确定那是一把手枪。 果然,美女低声说:“别乱动,要不然一枪打死你。” 李南方不敢动了,弱弱的问道:“那、那你想干啥?” “有人在追杀我,希望你能配合,帮我躲过去后会给你好处的。” 美女刚说到这儿,李南方就听到外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应该是有很多人闯进来了。 “记住,我们是来美国度假的男女朋友。” 美女话音未落,浴室房门就被人大脚踢开,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右手持枪出现在了门口。 “啊!” 美女马上假装很受惊的尖叫着,身子猛地往下一出溜,俯身趴在了李南方胸膛上,低声说:“快喊,让他们滚——呃!” 美女刚说到这儿,就觉得下面一疼。 水,这东西是有润滑作用的,在力道,角度都很巧合的情况下,就会发生一对男女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靠,这就进去了? 李南方也懵了。 撕裂般的疼痛提醒美女,她苦守二十多年的身子,就这样被李南方夺走了,又痛又急下眼前发黑,银牙紧咬正要开枪崩了他,却又想到当前的情况有多紧急了,只能强忍着疼痛哑声喝道:“快喊!” “啊!” 李南方这次倒是很快就领悟了美女的意思,大叫一声翻身坐起,顺势把她搂在怀中,满脸都是羞恼成怒的模样,冲门口那个发呆的黑西装吼道:“是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第2章:动起来! 黑西装这才清醒过来,连声道歉伸手关上了房门:“扫瑞,扫瑞。” “杰克,怎么回事?” 黑西装的几个同伴,听到李南方的叫骂后都看了过来,杰克满脸玩味的神色,小声说:“一对鸳鸯在里面呢。” 住店的男女在浴室里玩儿鸳鸯浴,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大伙着急追杀那金发女人,也没心思去打搅人家的好事,纷纷恍然样子的点了点头,开始搜查卧室。 客厅沙发后,卧室床下,衣柜里都没人。 为首的黑西装冲到窗前,抬手推开被椅子砸碎玻璃的窗户,探头向三楼下面路上扫了几眼,接着挥手喝道:“她跳窗逃跑了,追!” 在他的带领下,几个黑西装纷纷从窗口跳出去,借着外面墙上的空调外机,好像超级玛丽那样,很快就跳到了地上,分头向两个方向狂奔而去。 “那些人,应该走了吧?” 侧耳倾听了片刻,李南方刚说出这句话,怀里的美女就一把掐住他脖子,把他脑袋死死按在了缸沿上,恶狠狠瞪着他的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喂,你——” 李南方刚要挣扎,美女右手抬起,勃朗宁顶在了他眉心。 李南方连忙举手投降,声音发颤:“别、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说尼玛个头!” 美女很没素质的骂着,喀嚓一声打开了保险。 “美女,这事好像不怪我吧?” 李南方眼光一闪,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如果这女人真要开枪,李南方有绝对把握在子弹出膛之前,一拳把她打出去。 他承认,他确实对美女做了什么,但这能怪他吗? 全部责任都在她身上,说起来他才是受害者呢。 听他这样说后,美女明显楞了下,声音沙哑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南方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咋办。 其实他倒是想告诉美女:既然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那就将错就错先享受一下吧。 美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枪口用力一顶他脑袋:“你想将错就错?” 李南方赶紧狡辩:“这可是你说的。” 美女脸色忽青忽白的过了片刻,才猛地咬牙下定了决心,低声喝道:“动!” 李南方不解:“动什么?” “动起来!” 美女当然不会多解释什么,只是再次用力点了下枪口。 李南方这才明白了过来,赶紧抗议:“美女,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美女双眸眯起,语气阴森的问:“你想死?” “不想。” 李南方是真不想死,只好赶紧动了起来。 跟那么多美女交往过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手枪顶着脑袋做这种事儿,感觉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更让李南方很没面子的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点感觉,美女忽然哗啦一声从浴缸内站了起来。 “怎么了?” 他连忙问。 “没怎么,原来这种事也没多大意思。” 美女满脸的失望,抬脚迈出浴缸走向衣服那边,脚步有些踉跄。 李南方再次懵逼:“这,这就要走了?” “怎么,你还想尽兴?” 美女转身抬手,枪口又对准了他。 吓得李南方又举起双手,表示不想尽兴了。 “小子,以后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美女咬牙冷笑了声,开始穿衣服。 靠,难道这是她的第一次? 当李南方看到水里的有几丝殷红后,觉得自己运气实在特么的好的不行。 第3章:完美逆生长 美女已经走很久了,李南方还迷迷糊糊的,怀疑刚才是在做梦。 再荒诞的小说中,好像也没这种情节吧? 不真实又相当刺激,只是让他不甘的是,刚找到点被动的感觉,美女却觉得没啥意思,爬起来撇下他就走了,一点都不考虑受害者的感受。 幸好还有左手—— 点上一颗事后烟后,李南方正要回味刚才的那一幕时,旁边椅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唉。” 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李南方叹了口气接通。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南方,现在做什么呢?” “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晒太阳呢。” 望着天花板,李南方懒洋洋的回答:“这边美女很多,腿子长,屁股大,你老人家要不要来开开眼界?” “混账东西,有这样跟师父说话的徒弟吗?” “少套近乎。有事就说,没事我就挂了,长途很贵的。” 李南方对老头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 “慢点,当然有事。” 老头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你,还记得岳梓童吗?” 岳梓童? 听老头提起这个名字后,李南方心脏猛地一跳,眼里闪过一抹痛苦。 他怎么能不记得岳梓童? 这么多年了,每当他想到这个名字时,内心深处那扇痛苦回忆的大门,就会被开启。 二十四年前,有个婴儿诞生了。 据老头说,婴儿诞生的那个晚上,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西北遥远的天际却红的像是有火在燃烧——这,好像很符合某个大人物出生时才会具备的异象,但那个婴儿绝不是什么大人物。 最起码李南方能确定,因为他就是那个生下来后就被抛弃的婴儿。 他被抛弃,并不是因为他是某女未婚先育的产物,而是因为他刚出生就像八十岁老头的那样,皮肤松皱,浑身都长满了老人斑——先天性的早衰症。 到目前为止,科学还无法解开先天性早衰症之谜,只能确定每八百万新生儿中,才有可能会出现一例,这比两块钱买张了彩票,却中了特等奖的概率还要低。 患有早衰症的婴儿,很少有能活过十三岁的。 李南方七岁时,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不过,抚养他长大的老头,却信誓旦旦的说,他是老天爷送给世界的救世主,是来消灭邪恶,拯救全人类的…… 七岁的孩子总是很好骗,所以李南方就盼着自己快点长大,也好成为救世主。 好像老头与老天爷是亲戚那样,他说李南方能活下来,李南方就真的活了下来。 而且,随着李南方的年龄增长,他身上的老人斑开始慢慢变淡,有牙齿长出来,稀疏的白发开始变密,变成灰白色。 逆生长。 别的早衰症患者,从刚出生就会走向更衰老的死亡,他却从衰老走向了青春。 他平安活到了十四岁,相貌虽说比同龄人还要苍老五十年,但总算能像个正常的——小老头了,唯有那双眼睛越来越清澈深邃,带着少年的纯真。 就是在那一年,他被老头带到了京华岳家,那是师母的娘家。 在岳家,李南方认识了师母最小的妹妹,比他小两岁的岳梓童,按辈分,他得喊她小姨。 就是这个小姨,断送了李南方本来还算幸福的生活——出于对女性的好奇,他偷看了正在洗澡的岳梓童。 发现被大姐带回来的那个怪物偷看后,岳梓童吓得尖声大叫,惊动了所有人。 老头最先拍马赶到,采住李南方头发就是一顿痛扁,要不是疼爱他的师母阻拦,估计得被当场打死。 发生这种事,师母当然没脸再在娘家住下去了,再加上她找的丈夫本来就不被岳家人待见,当晚就带着李南方离开了岳家。 为惩罚李南方的流氓行为,老头不顾师母的强烈反对,把他扔进了境外强盗窝子里,并厉声告诉他:你只是个被人抛弃的怪物,要想出人头地,那么就得吃得苦中苦! 整整十年,李南方历经了各种磨难,最终梅花香自苦寒来,不但完美逆生长,变成一枚标准的小白脸,而且还找到了他活着的价值。 明处,他在纽约是受人尊敬的私家侦探,暗中,他则化身为黑夜幽灵,飘忽出现在那些奸恶之辈的面前,让他们付出早就该付出的代价。 第4章: 师母会哭 李南方怀疑,他这具与众不同的躯体内,可能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总是奢望跑出来为祸人间。 每当他做点诸如扶着老太太过马路的这种好事时,心里就会无比的烦躁,但当他做坏事——尤其是在杀人时,则会特别的兴奋,有种忍不住想咬住别人脖子,把人鲜血吸光的强烈冲动。 但当这种兴奋过后,他都会感到无比的疲倦,仿佛大病一场,只想倒地不起。 这是他的秘密,谁都不知道,他也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现在听老头提到岳梓童这个名字后,李南方身体里的那个恶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像以往那样咆哮着蛊惑他:就是她让我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去,杀了那个身材好像豆芽般的丑丫头,喝光她的血! “不行,那是我师母的小妹,我不能伤害她!” 也像往常那样,当李南方感受到躯体内那个魔鬼的咆哮声后,就会眉梢眼角剧烈抖动,呼吸加重的喃喃说道。 手机那边的老头,听到了他的喃喃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李南方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个恶魔压制下去后,淡淡地问:“怎么忽然提起她了?” 老头缓缓回答:“想让你去她身边,保护她——” “什么,让我去保护她?” 李南方打断了老头的话,嗤笑一声:“哈,你这是开玩笑呢吧?” 老头应该知道,岳梓童给他留下了多么糟糕的印象:当初不就是偷看你洗澡了吗,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也不会少一块肉,至于大惊小怪的,害的老子被揍个半死,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他既然知道这些,现在却要让李南方去保护她,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老头反问:“你不干?” 李南方干脆的回答:“不干,死都不干!” 老头也没强迫他,只是说:“那好吧。不过,如果岳梓童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师母就会哭。” 李南方宁可去跳火坑,宁可杀尽天下人!也不想师母因为他,再流一滴的泪水,这是他长大后发的毒誓,也是唯一的毒誓。 “靠——那你详细的说说。” 老头抬出师母后,李南方没有丁点的反抗力,唯有认输。 据老头得到的最新消息,有人要伤害他小姨子岳梓童,希望李南方能为她提供贴身保护,一年期限,必须得贴身保护,如果出点差错,把他视为己出的师母,就会哭—— 对于黑幽灵来说,要保护某人在一年中不受伤害,这压根不算事,虽说他无比讨厌那个岳梓童,宁肯围着纽约裸奔三圈也不想去干,不过为了不让师母哭泣,他也只能乖乖的照办:“行,什么时候动身?” “还有两个注意事项。第一,你不能告诉梓童她现在很危险,如果她知道了,就会担惊受怕,漂亮女孩子在担惊受怕时,就会老的格外快——那就不是在保护她了,而是在犯罪。” “就她,会与漂亮这两个字沾边?” 李南方满脸都是不信的神色,眼前又浮现出十年前看到的岳梓童小模样了,张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哼哼,我老人家的小姨子,会不漂亮?” 老头冷哼几声:“要不要,问问你师母?” 那老家伙又抬出师母,就算岳梓童是个一只眼睛的丑八怪,李南方也得捏着鼻子承认她很漂亮:“行,行,她很漂亮行了吧?赶紧说下一个注意事项。” “这个呢,很简单,就是你要以什么身份接触她。” “富家公子怎么样?我觉得我最适合——” “别做那美梦了。” “靠,那就留学海归,文质彬彬的那种——” “你初中毕业了吗?” 老头再次打断了李南方的话,这让他很愤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的意思呢?” “刑满释放人员吧。” 老头慢悠悠的说:“这个,很适合你。” 第5章:要嫁给一个怪物 七月一号,华夏青山市。 坐落在天桥街37号的开皇集团总部大楼会议室内,十数名公司分列会议桌两侧正襟危坐,聆听岳总的训话。 作为青山市明星民企的开皇集团,主要业务与女人有关。 这个世道,女人的钱无疑是最好赚的,身上穿的,脸上抹的,手里拿的——只要忽悠的水平够高,价钱高的够人心疼,她们就会哭着喊着的把钱送来,才不在乎老公赚钱赚的有多辛苦。 今天岳梓童召开这个会议,是因为有消费者使用了公司的脱毛膏后,发生了严重的过敏休克现象,幸亏抢救及时才没有出人命。 这可是重大事件了,由不得岳梓童不郑重对待。 负责生产的副总齐红军在会议开始后,额头上的汗水就一直干过,平时就相当冷傲的岳总,今天火气特别大,当着这么多人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甚至说出了‘不行就退位让贤’的狠话。 直到岳总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拿起香烟点上一颗后,大伙心中总算才松了口气,开始琢磨岳总为啥发这么大火了。 大家伙哪儿知道,岳总发火的真正原因,是上个月她在美国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竟然把黄花身子给不小心弄丢了。 唉,真是倒霉啊,怎么就那么巧呢? 袅袅青烟冒起时,岳梓童又想起了让她无地自容的那一幕,以及夺走她第一次的那个家伙了。 其实当天离开酒店后,她就后悔没开枪把那个男人一枪崩掉了。 不过同时她也有种隐隐的报复快感:第一次送给谁,也比送给那个恶心的怪物要好很多。 十年前,那个怪物竟然敢偷看她洗澡——被发现后,他被家里最没出息的大姐夫揍了个半死时,岳梓童还是有些可怜他的。 可大姐带走那个怪物的当晚,爷爷竟然不顾她的感受,说他俩也算有缘,那就按照岳家的第四条家规,长大后结为夫妻吧。 尽管那年岳梓童才十二岁,可在听爷爷这样说后,还是被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岳梓童宁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怪物的。 为了让出身贫寒且又生性怯懦的母亲,远离勾心斗角的豪门,能够有个幸福的晚年,岳梓童在不吃不喝一整天后,才答应长大后嫁给那个怪物,但前提是不许告诉任何人,而且岳家要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她要带母亲单独另过。 岳老爷子答应了她的要求,开皇集团就是她的嫁妆。 深感命运不公的岳梓童,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十六岁那年加入了国安,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特工。 岳老爷子倒没反对她去干特工,只是给她开出了条件:最晚今年六月底就得退役,准备与李南方完婚。 为确保她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总裁,早在两年前,岳梓童就正式接手了开皇集团总裁位置,为她的正式退役做准备。 听说那个怪物当初偷看我洗澡后不久,就被大姐夫带去了国外,不知有没有死在外面,这么多年来也没消息。 不过够呛,昨晚爷爷还专门打电话来说,今天那个怪物会来青山找我的,还让我不要害怕,因为他现在已经变成正常人了。 切,就算他成为正常人,也是个恶心的怪物! 想到自己这具娇媚柔嫩的身子,即将被一个恶心的怪物压在身下可劲儿的践踏,岳梓童就想呕吐,就恨得咬牙,嘎崩嘎崩的响。 高管们看到她这样子后,神经再次绷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会招来岳总的倾盆怒火。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压抑的让人窒息。 发现下属们被自己吓得够呛后,岳梓童脸色稍稍缓和,淡淡地说:“散会吧。” 众高管这才如蒙大赦,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了岳总的小秘书闵柔。 “岳总,您不要紧吧?” 看出岳总脸色很不对劲后,替她满了点水的闵柔,轻声问道。 “我没事。” 岳梓童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今天,是不是要有一场特别招聘?” “是的,这是您上周就吩咐的。” “嗯,那好。” 岳梓童想了想,才说:“等会儿,如果在参与特别招聘的人中,发现一个叫李南方的人时,先不要声张,把他带来我办公室好了。” “李南方?” 闵柔稍稍愣了下,点头:“好的,岳总。” 第6章: 刑满释放人员 开皇集团创建后,承诺每年帮助国家解决五个有家庭的下岗职工,三个退伍军人,两个残疾人,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的就业问题。 每年的七月一号这天,他们手持相关部门开具的介绍信,来开皇集团参与面试。 其实只要他们愿意,基本都会被招聘的,所谓的面试,无非是主考官要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安排适合于他们的工作而已。 招聘工作定于上午十点,大家伙早早就来到了大厅中等候,满脸兴奋的小声议论着,毕竟开皇集团可是青山地区最大的民营企业,福利待遇特棒,一般大学生要想被招聘也很难的。 眼看马上就十点了,十个人议论的焦点,转向了还没露面的最后一个人——刑满释放人员。 毫无疑问,无论吃不上饭的下岗工人,还是身残志不残的残疾人,都对刑满释放人士没多少好感。 在普通人的印象中,蹲过监狱的家伙,就是回炉重新锻造一次的人渣而已——据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人渣能在开皇集团干满一个月。 无他,人渣一般都很反感被纪律约束,而且心比天高。 今年这个好运气的人渣,能不能干满一个月?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谈论的人渣,正摸着青虚虚的脑袋,乘坐公交车向这边赶来,心里还在咒骂着该死的老头。 根据老头的建议,李南方最好以刑满释放人员去就业,毕竟这种人渣无论去了哪家公司,也不敢有人欺生的,可以充分发挥他亡命、不要脸的精神,迅速站稳脚跟。 李南方有些不高兴,就问能不能换一个身份去? 老头问,你是有家庭的下岗职工吗,你是自强不息的残疾人员吗,你有过参军的经历吗?据我老人家所知,你倒是被警察抓过不下十次了,每次都害的你师母哭……你应该最熟悉号子里的那套流程了。我老人家可以负责任的说,开皇集团这个刑满释放人员名额,就是为你准备的! 好吧,好吧,算你老东西说的狠,我就是那刑满释放人员了,反正就是一年期限,也不算事,就当是休假了——李南方又问:那我有什么好处? 老头说,有啊,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钱的零花钱,还有一把黑色军刺,是你在强盗窝子里混时,教给你怎么揍人的高人所留,用来防身最好。 李南方说,军刺不军刺的无所谓,就是钱太少了点吧,才十万块,数目再变变。 老头说好啊好啊,变成五万块了。 李南方大怒,卧槽! 老头说,我听到你骂我了,现在变成三万块了。 李南方说,小心我揍掉你满嘴的牙。 老头说,那样你师母就会哭—— 好吧,李南方说,那我该怎么成为一名被驱逐出境后,再回国坐牢的刑满释放人员呢? 老头说这个好办啊,你在美国的绿卡早就失效了,只要去大街上犯罪被警察抓住,马上就能满足你的心愿了。 李南方问,你是让我去找个美女强奸吗? 老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天在干啥,还不是在暗中调查某个富太太,准备施展你的神棍手段,来坑骗人家钱财? 李南方说,我知道了,你是想在我坑骗成功时,再见义勇为的站出来揭发我,然后警察就会把我抓进警局,遣送回国。 老头说你真聪明,就安心的去吧。记住啊,岳梓童是你小姨,千万不能对她无礼,要像伺候长辈那样的伺候她,要不然你师母就会哭—— 李南方也想哭。 本来他是以诈骗罪被遣送回国的,怎么出狱后就变成强奸犯了呢? 需知道,罪犯中也分等级的,等级最高的莫过于一言不合就行凶杀人的,那是大爷,在监狱里也会受到同类的敬畏。 等级最垫底的,就是强奸犯了。 李南方可就纳闷了,大家伙都是犯人,就因为他脑袋上贴了‘我是强奸犯’的字条,怎么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把他当做一坨屎踩呢,害的他只能把人满嘴牙打碎后,才改变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十点过五分,公交车停在了开皇集团站牌下,李南方看了眼周围那些宁可挤成一团,也得距离他足有半米远的乘客,又对那位在他让座不敢坐,死活被他按在座位上,到现在还在打哆嗦的老奶奶笑了下,才迈步走下了公交车。 他在下车时,明显听到车上的人,都长松一口气。 “嗨,至于嘛,不就是我穿了一身犯人工作服吗?早知道你们这样怕我,真该趁机摸摸那性感少妇的大腿,白花花的总在老子面前晃啊晃的,难受死了。” 李南方轻蔑的笑了下,昂首挺胸大步走向了开皇集团总部大楼。 第7章: 真是有缘啊 哟,这小子很有个性啊,就不怕被当做逃犯再抓进去吗? 看到身穿囚服的李南方走过来后,大厅门口晃荡的几个保安,马上就迎了上来,为首一个眼里带着明显的鄙夷神色:“哥们,是来我们公司参加特别招聘的吧?” “是。” 李南方递上介绍信,又摸出一盒烟:“来,来来,抽烟。” “对不起,集团有规定,我们在工作期间,不得接受任何人的贿赂。” 为首保安满脸的严肃神色,抬手挡开了李南方递过来的香烟,心中冷笑:呵呵,开玩笑,哥们啥时候抽过六块钱一盒的红将?没得辱没了身份。 你有狗屁的身份啊,不就是个看家护院的?还好意思说‘贿赂’这个词——李南方暗中撇了撇嘴心想,老子不会是来到装比窝子里了吧? 确定李南方的介绍信真实可靠后,为首保安转身指着大厅:“拿去给前台客服人员看,她们会告诉你去哪儿面试的。” 正如死老头所说的那样,人渣总是让人怕,正在大厅内办理业务的那些人,看到他进来后,还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不过在他看回去后,就赶紧低下了头。 反倒是青春靓丽的客服小妹,露出了他很渴望的亲切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是来贵公司参与特别招聘的,这是我的介绍信,请过目。” 在陌生美女面前,李南方总能保持应有的绅士风度,就是眼珠子不怎么听话,叽里咕噜的在人家脸上,胸上乱转,身躯内那个恶魔又在咆哮:扑上去,办了她! “李先生,请稍等。” 假装不在意李南方看她的客服小妹,看完介绍信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才抬起头来笑道:“李先生,闵柔闵秘书请您去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她说岳总要亲自接见您。” 哦,看来那个丑丫头已经知道我今天要来,生怕我会给她丢人,这才特意让我去办公室找她——在来时的路上,李先生就做好要在面试官面前装比的充分准备了,现在却无用武之地,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她倒是很会享受啊,走廊内都装潢的这么高档。” 李南方走出电梯,随意打量了下走廊,摇了摇头走向东边的总裁办公室。 快要走到门口时,一个身穿白色职业套裙,黑色细高跟皮鞋的都市女郎,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咦,是她!? 看到都市女郎后,李南方虎躯一震,差点就惊叫出声。 这个都市女郎不是别人,正是上个月在美国与李南方有过‘上半次情’的美女。 李南方本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遇到她了,却没料到俩人才分没多久,就再次相见了,还是在岳梓童的公司内。 真是有缘分啊,难道老天爷故意撮合我们俩,要完成未完成的下半次情? 不过,岳梓童知道这美女其实不是一般人吗? 李南方满脸亲和的笑容,快步向前伸出了右手:“美女,你就是闵秘书吧?” 客服小妹打电话时,李南方可是听得很清楚,是闵秘书让他来这边的。 就凭岳梓童对他的态度,肯定不会亲自迎接他了,那么这只能是那个闵秘书了。 “是,我就是总裁秘书闵柔。” 看到李南方穿着囚服,还是脏兮兮的,冷眼打量他的美女黛眉皱起,正要训斥他怎么不懂规矩时,忽然醒悟过来:他的样子,怎么这么眼熟? 与前些天相比,原本一头‘乌黑秀发’的李南方,现在成了个青虚虚的秃瓢,又穿了一身囚服,美女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也是很正常了。 但她却记住了他的声音,呆愣瞬间后就猛地醒悟,失声叫道:“你——是你!” “对,对,就是我。” 李南方笑眯眯的点头,低声说:“闵秘书,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你,就是李南方!” 岳梓童银牙紧咬,恨不得拿枪问问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偏袒这个怪物,让我到底没有逃过他的魔爪,早在前些天就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看到岳梓童小脸发白,全身发抖后,李南方还以为她在害怕自己会拆穿她呢,连忙小声安慰她:“闵秘书,你放心,我是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我是个聪明人,知道唯有守口如瓶才能活得更长久一些的道理。” 闵秘书怎么会在美国被人追杀,她又是什么身份,李南方现在不想去多管,只要她不伤害岳梓童就行。 “好,你最好是别多嘴,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岳梓童接连几个深呼吸后,才慢慢恢复了理智,转身推开了房门:“岳总,找你的那个人来了。 第8: 不要脸的男人 “让他进来。” 一个淡淡地女孩子声音,从办公室内传了出来。 办公室面积很大,装潢更奢华,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显摆她多有钱那样。 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女孩子,坐在一张宽大到离谱的老板桌后面,正在埋头拿笔写着什么,看都没看他一眼。 装什么呢,就算对我没什么好感,有必要这样拿捏吗? 李南方知道‘岳梓童’在暗中观察他呢,暗中冷笑着,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坐在白色的布艺沙发上后,李南方故意用力搓了几下,挪动了下位置,他坐过的地方,马上就多了个屁股形的黑印子。 他没猜错,闵柔确实在用眼角余光观察他。 岳总告诉闵柔说,那个叫李南方的刑满释放人员,是来自她老家的远房亲戚,需要特意照顾一下,这才亲自接见他。 谁都可能摊上个不争气的亲朋好友,岳总有个坐过牢的远亲,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闵柔又不明白,岳总怎么会让她假扮岳总呢,难道李南方不认识岳总? 还没有等闵柔搞清楚这些,李南方就被假装是她的岳总带进了办公室内。 看这家伙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样子,好好的干嘛犯罪呢——闵柔有些惋惜时,就听岳梓童低声训斥道:“李南方,是谁让你坐下的?” 闵柔只顾着暗中观察李南方了,却没注意到他正在故意弄脏沙发。 李南方不愿意了,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哟,闵秘书,岳总还没有说我什么呢,你就不愿意了。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才是老总。” 他最反感狐假虎威的人了,哪怕美女的来历很不一般,不过他可不在乎。 “你——哼!” 岳梓童被噎的小脸通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冷哼着看向了别处。 李南方却没放过她,手指敲了敲案几,大爷般的语气:“渴了,闵秘书,倒水。” 混蛋,你这是在自己找死,可别怪我! 岳梓童再也受不了了,抬手就伸向腰间。 她在退役之前,都是随身携带枪支的,狂怒之下只想掏枪把这家伙的脑袋打爆。 但她伸手后,才想起她已经失去了配枪的资格。 看到她做出这动作后,李南方目光一闪,故作惊讶状的叫道:“吓,闵秘书,你不会随身携带手枪吧?还是,你那儿有水呀?不过位置好像不对哦。” “李南方,你还有完没完?” 看到岳总神色很不对劲后,闵柔及时拍案而起,拍完桌子就看向岳总,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我先忍了,混蛋。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转身快步走向饮水机前时,给闵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按照商量好的去做。 “完了,完了。就是看你这秘书脾气很大,貌似她才是老总似的,想代你指点她几句最起码的待客之道。” 看向闵柔时,李南方满脸笑容,眼睛好像扫描器那样,在她脸上来回的扫。 “介绍信呢,给我看看。” 闵柔被李南方那邪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连忙皱眉问:“怎么穿这身衣服来公司,就不在意自己形象吗?” “我也想穿的人模狗样儿的啊,可没钱。” 李南方嘻嘻笑道:“当然了,这都是拜岳总您所赐——要不这样吧,你先给个三五百万的,我去买身衣服穿?” “三、三五百万去买衣服?” 闵柔还真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跟女人伸手要钱都不带结巴的,张嘴就是三五百万,好像三五块似的。 “昂。” 李南方点了点头,又说:“我这个人吧,自尊心特别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跟女人伸手要钱的。所以呢,你最好先给个三五百万,那样我自己就有钱花了。” “你、你这是做梦!” 闵柔真气坏了,全然忘记了她是假扮岳总的了,风目圆睁正要训斥什么,正在泡茶的岳梓童,忽然重重咳嗽了一声,又给她使了个眼色。 闵柔立即心领神会,马上冷哼一声:“哼,说话注意点,这可不是在监狱里,你对那些人、那些罪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出去等,我先看看介绍信。” 第9章:叫我小姨 李南方站起来,又在闵柔脸上扫了几眼,邪魅的笑道:“嘿嘿,可别让我久等哦,我这个人的耐心有限。” 如果不是岳总在场,闵柔真想拿起水杯,砸在他那张色眯眯的臭脸上。 李南方刚出去,她就怒冲冲的说道:“岳总,您这个亲戚,也太——” “我知道。” 岳梓童摆手打断了闵柔,秀眉微微皱起,双手环抱在胸前,原地走动了起来。 岳老爷子早就说过,李南方不再是十年前那副怪模样了,他创造了早衰症病史上的奇迹,开始了逆生长,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但这又怎么样? 无论李南方‘进化’的有多完美,在她心里,却依旧是那个让她恶心的怪物! 更何况,他竟然还是夺走她第一次的那个男人,要想让她对他有好感,并嫁给他——岳总想到这儿后,就无比的烦躁。 就在这时,正在看资料的闵柔,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啊,原来他还是个强、强……” “强什么?” 岳梓童走过去拿起资料,只看了几眼,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不甘的怒吼:爷爷啊爷爷,你这是可劲的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让我嫁给一个怪物还倒罢了,关键他还是个强、奸犯,这不是在变相的侮辱你自己吗? 虽说岳总有个强奸犯的亲戚,确实让她很没脸,但也不用有这反应吧? 看到岳总全身发抖,脸色灰白,颇有忍不住要大放悲声的趋势,闵柔心中有些奇怪,小声问:“岳总,您没事吧?我觉得,这个李南方不合适在咱们公司工作,要不找个借口让他走?” 我也想让他走,最好是让他去死,可不行啊。 又在心里哭了几声,岳梓童才睁开眼强笑道:“我、我没事的。嗯,那个什么,李南方在来之前,家里人就特意给我打过招呼的,希望我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放下资料,岳总咬了下嘴唇:“闵柔,我也不想再瞒你了,其实这个李南方是我的、我的——” 乖乖,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说,这个人渣是你的未婚夫! 不知为什么,闵柔忽然有了这念头,接着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吓,我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想法? “你别胡思乱想.” 好像看出闵柔在想什么了,岳梓童有些羞恼的瞪了她一眼,随即脸色黯然的说:“他是我大姐收养的孩子,按照辈分,他得管我叫小姨。” “啊,他是您的外甥?” 闵柔傻掉,接着在心中大骂:谁家的外甥,看小姨时,还用那色眯眯的眼神啊?典型的恶棍,人渣! 她现在肯定在大骂我是个人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还真变漂亮了,好没道理啊。 倚在走廊窗口上的李南方,看着天边远处的浮云,又开始诅咒那个恶作剧的老头子。 吱呀一声,背后有开门声响起,传来小秘书的声音:“李南方,岳总让你进来。” “唉,让我等这么久,我都说过我耐心有限的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一步三摇的迈着四方步,无视小秘书冷森森的目光,走进办公室内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闵柔的眼神,依旧那样色眯眯的。 闵柔这次没有躲避,与他对视片刻,冷冷说道:“李南方,你如果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我告诉大姐,把你的眼珠子抠掉。” 听她提到师母后,李南方马上就老实了,挪开目光讪笑道:“岳、岳总——” “什么岳总不岳总的?” 闵柔打断了他的话:“岳总也是你叫的?” 李南方有些不解:“那,我叫你什么?” 闵柔淡淡地说:“叫我小姨。” 第10章: 人渣改造计划 “啥,叫你小姨?” 李南方愕然。 “不叫也可以,我会打电话告诉大姐的。” 闵柔慢悠悠的说着,她作势去拿电话。 “别,别打电话,不就是叫你个小姨吗?切,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十年前又不是没叫过。” 李南方赶紧站起来,看了眼旁边的岳梓童,才不情愿的对闵柔叫道:“小姨。” “没听到。” 闵柔板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还是给大姐打电话吧。” “小姨好!小姨吉祥,李南方在这给您请安了!” 李南方是真怕她会给师母打电话,连忙大声问好,心中却羞怒异常:老子是来保护你安全的,你反倒是拿捏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老爷子没说错,这个人渣是真怕我大姐啊! 看到李南方乖乖的给闵柔请安,岳梓童心中狂笑:行,只要你有怕的人,我就不信玩不死你!总有一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岳总在得意非凡时,闵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要说这人渣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还是很懂孝道的。嗯,这就好,只要花力气好好调教,应该能改造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在外面等待时,他亲亲的小姨,已经与闵柔商量出一个改造人渣的计划了。 “这样才乖,坐下吧。” 眼角余光看到岳总微微颔首后,闵柔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李南方真怕她会向师母告状,重新坐下时,再也不敢像刚才那般吊儿郎当样了,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李南方,至于你为什么来开皇集团找我,你我之间应该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 对李南方的态度,闵柔很满意:“但有两点,我必须得提前给你说明白,希望你以后能注意。” 什么狗屁的心知肚明? 你知道老头子让我来找你,就是来保护你的吗? 要不是看师母的面子,你拿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会来的——唉,可惜不能说啊。 李南方心中老子老子的骂着,表面上却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诚然,你是我大姐收养的孩子,但按照辈分来说,你终究是我的外甥,所以以后必须得尊重我。” 闵柔说着,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丝毫没意识到这是岳总的杯子:“这一点,相信你应该不会有任何意见吧?” 李南方摇头,很乖巧的回答:“没有。” “第二点呢,就是有关你的身份。” 闵柔黛眉微微皱起:“你自己也该知道,你是犯什么错误才进监狱的,是强、是相当的不光彩。所以我希望,以后无论在哪儿,在守着有外人的情况下,就不要喊我小姨了。” “我知道,你这是怕丢人。” 李南方说着,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岳梓童。 “闵秘书是我的嫡系心腹,她知道是不要紧的。” 闵柔看出李南方在想什么了,特意解释了一下时,心中很为顺势再次拉近与岳总的亲密关系而得意。 “好,我知道了。” 李南方点头:“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 闵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哦,对了,你穿着一身囚服算怎么回事?走,我带你去买几身行头,顺便洗个澡,算是洗掉身上的晦气吧。” 坐监出来的人,基本都会洗个澡的,李南方对此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之前他可是多次蹲过局子了,每次回来后,师母都会嘱咐他必须洗澡的。 “那,我在公司做什么工作?” “至于你做什么工作,等你明天再来,我会给你安排的。” 闵柔淡淡地说:“你先去下面等,我安排一下工作就过去。” 堂堂岳总要亲自陪同他去买衣服,临出门之前先安排下工作,这是很正常的,李南方当然不会多想,点了点头后转身走了出去。 “岳总!” 闵柔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还有一些不安。 “别担心,按计划行事。” 岳梓童双手环抱在胸,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下面的停车场冷笑道:“哼哼,对付这样的人渣,就得采取非正常的手段,让他知道厉害后,他才会变老实!” 第11章:你的秘书很漂亮 “李全才,把所有人都叫来,召开紧急会议!” 接到闵柔的电话后,保安队长王德发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神色严肃的向众手下,传达了闵秘书的最高指示。 只要圆满完成闵秘书交代下来的任务,奖金是大大地有——所以呢,王队长一再强调,本次跟随他外出执行任务的两个人,必须是精兵强将。 七八个保安,立即都把胸膛昂了起来,有得更是开始挽袖子,秀肌肉。 “李全才,张富贵,你们换上便衣去车里等我,随时准备行动!” 王德发点了两个与自己关系最好的手下,接着拍案而起,杀气腾腾的说:“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其他保安幽怨的眼神中,王德发换上便衣后走出了值班室。 停车场东南角停着一辆普桑,这是保安队的专车,李全才俩人已经上车了,王德发在车前等。 李南方没有让王队长等太久,就出现在了他视线中,立即拿起步话机通知两个手下:“注意,目标已经出现,偶我。” “明白,随时准备行动,偶我!” 通知两个亲信后,王德发晃了晃膀子就当热身了,却又发现拎着个纸袋的闵秘书也走了出来。 而且,闵秘书还对目标说了几句什么,带着他走向了岳总那辆黑色奔驰。 这是咋回事,还要不要行动? 王德发有些纳闷时,就见开车门的闵柔,对他暗中打了个‘跟上来’的手势。 “哟,女孩子家家的开这车啊,可真够另类的。” 李南方开门探头吸了下鼻子,味道甜甜的很好闻,赶紧打了个喷嚏表示满意。 等会儿就有你好看的了。 看到脏兮兮的李南方,一屁股坐在自己平时坐的副驾驶座位上后,闵柔就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却只能忍着启动了车子。 “岳梓童,你怎么喜欢这粗牢笨壮的车子呢?” “岳梓童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哦,岳总,宝马车才是女孩子的标配——” “现在车里就咱们两个人。” “好吧,小姨,你就不能笑一个吗?” 李南方倒是从善如流:“美女总是板着个脸,老的就会快一些。” “要你管吗?” 闵柔冷冷的说着,轻打方向盘左拐,稍稍踩了点油门,车子呼啸着向南驶去。 接连碰了几个钉子后,李南方也不在意,话唠似的说:“你那个秘书——” “我那个秘书怎么了?” 本来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的闵柔,听他这样说后,立即就改变主意了。 “你对她了解吗?” 暂且不管以后能不能与岳梓童和平共处,李南方都觉得看在师母的份上,最好是提醒她一句。 “切,笑话,我会对自己的秘书不了解?” 闵柔嗤笑一声,说道:“她可是我在两年前,亲自从东省大学招聘来的高材生,绝对信得过的。” “经过ISO9000认证吗?嘿嘿,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知道你那小秘书不是产品。” 在闵柔风目的怒视下,李南方讪笑着耸耸肩,不好再问什么了。 闵柔却主动问话了,很随意的样子:“李南方,你怎么会关心我的秘书?” 李南方笑了:“她很漂亮啊,看上去比你还漂亮些。” “无耻。” 闵柔轻蔑的骂了句,不再理他。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洗浴城前。 闵柔伸手从车后座拿过那个纸袋,扔在他怀里:“这里面是公司工作服,你先凑合着穿。洗完后,再陪你去买衣服。” “为什么不先去买衣服?” “就你这样,人家时装店会让你进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那你稍等,很快的。” 李南方满脸恍然的恶心样子,抱着塑料袋开门下了车。 洗浴城倒是不拒绝穿囚服的人光临,只要能拿得出钱。 “其实我身上是不脏的,不过没事冲个澡也不错嘛。” 走进包厢浴室,李南方抬起袖子闻了下,随手把衣服扔在角落里。 胳膊还没有放下,房门就被砰地一声踹开,几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冲了起来。 第12章:最好是打断他一条腿 王德发他们满脸的狞笑,晃着膀子走进洗浴城后,闵柔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她确实很讨厌李南方,说话的口气,尤其是他在看女孩子时的那种眼神,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没穿衣服。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岳总的外甥,其实可以用关心来感化他、改造他的,让人狠揍他一顿,貌似是有些过了。 王德发等人下手又没轻没重的,真要把他打伤就不好了。 不知不觉的,闵柔眼前浮上李南方鼻血直流的惨样,开始后悔不该赞成岳总这样做了。 “不行,我得看看,别把事闹大了。” 闵柔开门刚要下车,却又忽然想起,她只要一出现,这事儿就露馅了,依着人渣的脾性,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搞不好还会满世界的去嚷嚷。 如果让人知道岳总的外甥,原来是个强奸犯,那么岳总肯定会感觉很丢人的。 就在闵柔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岳梓童打来了电话,声音里透着兴奋:“怎么样了?” “这才刚进去呢。” “这么啰嗦?” “我在路上开车已经很快了呢。” 闵柔辩解了一句,才小心的问道:“岳总,我们这样对他,是不是过了?” 岳梓童不解的问道:“什么过了?” “如果真把他给打伤了——” “打伤了就打伤了,最好是打断他一条腿!” “哦,知道了,等会儿我再给您回电话,汇报结果。” 闵柔被岳总恶狠狠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实在搞不懂她怎么就这样痛恨李南方,赶紧挂掉了电话。 根据她的推测,王德发等人冲进去后,只会速战速决,毕竟洗浴城也有保安,顾客在这边消费,却被人痛扁,他们也有责任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王德发他们还没有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王德发他们下手太重,出意外了? 想到这儿后,闵柔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开门跳下了车子。 砰! 李南方侧头躲过最后那个蒙面人挥手刺过的短匕后,拧腰俯身,顺势曲肘狠狠撞在了他左肋下,那个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不等他做出下一个反应,李南方就再次拧腰双手抓住他脑袋,猛地往地上贯去。 咣当一声,蒙面人额头重重碰在坚硬的瓷砖上,有鲜血从蒙头黑布罩中淌了出来,身子扭了几下不动了。 李南方抬脚在他肋下踢了一脚,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这才回头看向了浴缸内。 浴缸内,还躺着两个被他揍昏过去的蒙面人。 他们是谁? 为什么冲进来后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对李南方下死手? 虽说他们的近身格斗本事很一般,不过出手却相当狠辣,招招毙命,这就是奔着灭口来的,应该是职业杀手。 只是他们再凶悍一倍,李南方要想放倒他们也很轻松。 所以他才不明白:就算有人想暗杀他,也绝不会派这种三流杀手来过来,那是对‘黑幽灵’的羞辱,只会遭到更加残酷的报复。 更何况,李南方今天来青山市,除了老头子之外就没有谁知道了。 哦,还有个岳梓童。 但岳梓童就算再讨厌他,好像也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吧? 李南方眉头稍稍皱了下,弯腰把蒙面人脑袋上的头套拽下来,露出了一张很普通的面孔,大约在三十岁左右。 把这人拖到花洒下面,李南方拧开了冷水。 昏迷中的男人身子哆嗦了下,缓缓挣开了眼睛。 李南方左手掐住他脖子,冷冷问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男人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李南方懒得再费什么口舌,右拳砰地打在了他左肋下,抢在他惨叫出声之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男人也真够牙硬的,肋骨被打断几根后,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却依旧目光凶狠的看着他。 看到他这样子后,李南方就知道再问也白搭了。 因为他很清楚杀手行业中那些规矩:任务失败后,宁死也不会泄露主顾是谁的。 出来混的都不容易,李南方没必要把事做绝了,强忍住要嗜血的杀戮冲动,抬手按住他脑袋,重重撞在了墙上。 第13章:我是不是很英俊? 李南方觉得,这几个人可能走错了房间——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有谁会蠢到找这个级别的杀手,试图暗杀他了。 当然了,也可能是岳梓童身边那个漂亮女秘书安排的,不忿被他夺走第一次,或者担心他会拆穿她的某种真实身份,才用这么狠辣的手段。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岳梓童就在外面等着呢,小秘书就算要下手,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的。 想不通的事,就先放放,愣是非得去想会头疼的,反正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这事发生后,李南方也没有了泡澡的兴趣,站在花洒下随便冲了个凉,穿上那身工作服走了出来。 打斗过程中,双方都没有大呼小叫的,所以没有惊动别人。 李南方也相信,几个杀手很快就会醒来,悄无声息的遁走。 华夏盛世,天下太平,下面大厅内穿着红色开高叉短袖旗袍的服务生,依旧对每一个客人报以甜甜的微笑,欢迎光临、下次再来。 李南方刚下楼梯,就看到了闵柔。 闵柔站在前台客服,正与客服小妹询问着什么。 “嗨,你怎么进来了?” 要不是守着这么多人,李南方说不定还会口花花几句,反正守着外人不用喊她小姨的,他也没把她当做真正的长辈。 “啊,我——你没事吧?” 闵柔听到他的声音后,回头脱口问出这句话时,愣住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 李南方虽说还是青虚虚的光头,不过在脱下囚服换上浅灰色工装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话说,李南方自身硬件条件还是不错的,很讨女孩子喜欢。 “我能有什么事?” 闵柔看到他真面目后的反应,早就在李南方预料之中,可她那句话却让他心中一动,接着笑了:“不就是来洗个澡嘛,又不是干那种坏事。” “我、我也没说你干什么坏事呀。” 闵柔眨巴了下眼,才意识自己差点说漏了嘴。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英俊?” “还行,嗯,还行吧。” 闵柔小脸一红,连忙岔开了话题:“你怎么洗这么久?” “我洗的已经很快了,也就十几分钟吧?” 李南方走到她面前,低头抖了下衣襟:“就这,还有换衣服的时间呢?” “哦,那我们走吧,陪你去买两身衣服。” 闵柔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确实没发现被痛扁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纳闷:王德发他们几个呢? 闵柔并不知道,她在走出洗浴城时,频频回头看的动作,被李南方看在了眼里。 这也让他心中的疑虑更大,冷不丁的问:“小姨啊,你总回头看什么呢?” “啊,没,我没看什么。” 闵柔慌忙摇头,强笑了下辩解道:“刚才,我看到了个熟人,好像是高中同学,却又担心会认错人。” “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用,不用了,反正那时候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不管了,陪你去买衣服。” 闵柔说着,开门上了车。 车子启动后,闵柔的态度好了许多,还关心他现在住哪儿,如果没找酒店的话,她可以为他介绍个环境不错的。 俩人看似随意的闲聊了会,来到了一家男士品牌服装专卖店门口。 “你应该很忙吧?” 闵柔刚要开门下车,李南方很体贴的说:“要不这样,你先回公司去,我自己买衣服就好了。” “不用我陪了?” 闵柔正巴不得他这样说呢,陪着一个陌生男人买衣服,这感觉实在是别扭。 更何况,她也想给王德发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这么大人了,买衣服还用别人陪吗?” “那好,我先回去了。记住啊,明天一早来公司找我。” “行,那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李南方下车,抬手摆了摆。 目送闵柔的车子调头驶远后,李南方才想到了什么:“靠,走之前怎么不留点钱呢,我可是刚放出来的囚犯!” 第14章:有人要杀我 扔下李南方后,闵柔掉转车头加大油门向洗浴城那边驶去。 她得问问王德发,怎么就没有按计划行事呢? 车子快要到洗浴城时,就看到大厅门口前围了许多人,好像出什么事了。 门前还停着两辆警车,有警察正在劝说着围观者后退,拉绳子设置警戒线。 闵柔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走了过去,站在人群后站起脚尖往里看,也没看出啥事,就问身边一个大妈:“阿姨,这里怎么了?” 踮着脚看热闹的大妈,也没顾得上看她:“听说里面出人命了,把去打扫卫生的服务生都吓疯了,跑出来就大喊杀人了。” “啊?有人死在了洗浴城内?” 闵柔吓了一跳,随口问:“什么人呀?” “谁知道呢,只听说是三个男人,好像要进去做什么坏事的。” 大妈说到这儿时,闵柔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吓,三个人进去做坏事?王德发他们不就是三个人,要去里面痛扁李南方的吗?结果李南方出来了,他们都没出现,难道是他们几个? 想到这儿后,闵柔怕了,抬手扒拉开前面一个人,就要往人群里挤。 刚走了两步,她又猛地醒悟了过来:现在可不能过去,如果让警方知道王德发他们是开皇集团的人,肯定马上就会去找岳总调查,到时候,她也会担负相当重要的责任。 嗡,嗡嗡,闵柔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低头看了眼,是岳总的来电,她赶紧转身快步走到车前,才敢接通电话。 岳梓童很悠闲的声音传来:“小柔,现在那个混蛋是不是很惨啊?” “岳、岳总,你快点跑,马上离开青山市!” 闵柔着急之下,声音都带有哭腔了。 岳梓童愣住:“怎么了?” “王德发他们三个人,都死,死在洗浴城内了!” 闵柔说完这句话后,站都站不住了,倚在了车头上。 “什么,王德发他们死在洗浴城里了!?” 正要喝水的岳梓童,听她这样说后,杯子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闵柔抬手捂着嘴巴,拼命的点头:“嗯,嗯,警察都来了。” “是谁杀了他们?” “不、不知道。呜,呜呜,岳总,你快点离开青山市吧。我估计是李——” “李南方!” 岳梓童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王德发他们去洗浴城,就是为了教训李南方去的,结果却死在了里面,杀他们的人不是李南方,又能是哪个? 她做梦也没想到,李南方原来这样的凶残,就因为她要教训他一顿,就敢杀人。 “岳总,你快走,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闵柔重重吸了下鼻子时,就听有人问:“咦,闵秘书,你这是咋了?” “我、我——王德发!” 泪眼婆娑的闵柔抬起头,就看到了王德发他们,呆愣了片刻才问:“你们,没、没死?” “没有啊,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王德发他们有些纳闷的对望了一眼,搞不懂闵秘书为什么这样问。 不过等他们看到洗浴城门口那些警察后,就猛地明白了,连忙解释:“闵秘书,您可能误会了。” 王德发他们都活生生的站在这儿,闵柔立即还魂了,劈头问道:“你们不是去洗浴城内教训李南方了吗?” “我们是进去了,可在里面转了老半天,也没确定他在哪个洗澡间——哎哟,闵秘书,你怎么跺我的脚?” 王德发抱着被高跟鞋狠狠跺了下右脚,猴子般的原地跳起了圈圈舞。 闵柔才不管他有多疼,反手擦了把泪水,举起电话说:“岳总啊,您不用逃跑了,这三个蠢货都活着呢。” 闵秘书打电话时,李南方也接到了老头子的电话,声音很低,好像地下党接头那样神秘兮兮的:“说话方便吗?” “方便,就算我喊非礼也没人管。” 关上试衣间的门,李南方坐在了椅子上。 老头子在那边笑了下:“见到梓童了没?” “嗯。” “怎么样,漂亮吧?” “凑合。” “喜欢不?” 老头子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好像年轻了许多。 “喜欢?什么意思?” 李南方一楞。 老头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嘿嘿笑道:“没啥意思,就是随口一问。” “那你就别说这些废话。” 李南方晃着二郎腿,淡淡地说:“先告诉你一件事,有人要杀我。” 第15章:让他满意 老头子逼着李南方来青山市,是为了他保护小姨子,可不是让他来被人杀的。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他沉默了很久才问:“知道是谁吗?” “很可能是我那个亲亲小姨啊。” “胡说八道!梓童怎么能做那种事?” “你先别冒火,听我说。” 李南方拿过新裤子,翻看着上面的吊牌,用很平淡的语气,把他在洗浴城内的经历,闵柔的神色,简单叙述了一遍。 末了,他无声的冷笑了下:“老头子,你来给分析一下,她的嫌疑是不是很大?今天我来青山市,貌似除了你之外,就只有她了。” “可梓童绝不会这样做。” 老头子想了想,又说:“如果真是她做的,那么她又何必跟你一起去洗浴城?” “这也是让我感到怀疑的地方,不过我会搞清楚的。” 李南方懒洋洋的说了句,正要扣掉电话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岳梓童身边那个叫闵柔的秘书,你了解吗?” “当然了解,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给梓童去做秘书?” “聊聊她呢,越仔细越好。” “怎么,你对闵柔感兴趣?” “还真是这样,我总觉得闵柔要比岳梓童更有总裁范儿。” “闵柔,今年二十二岁,家世清白,上溯三代内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东省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 老头子对闵柔的背景还真是张嘴就来,都不带结巴的,看来他早就算到李南方会问这些了。 李南方越听,心里越疑惑。 老头子所说的这个闵柔,好像更像他小姨岳梓童,尤其是‘温柔可人’这一条。 至于他看到的闵柔,却是瞎子一看,也能看出是个自以为是的冷傲人物。 不过李南方并没有打断老头子的话,等他说完后才说:“嗯,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有什么需要你的,再给你打电话。” 不等老头子说什么,李南方就扣掉了电话。 这会儿肚子有些饿了,买好衣服后还得找地方吃饭呢,谁稀罕跟一糟老头子瞎墨迹?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在接到老头子的电话时,岳梓童也接到了来自京华的电话。 相比起老头,岳家老爷子与岳梓童说话时的语气,就严肃多了:“李南方有没有去找你?” “来了。” “他现在你那?” “没。” 岳梓童淡淡地说:“我让他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明天再来公司,详细说——” 岳老爷子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住在你那儿?” 岳梓童眉梢飞快的抖动了下,才说:“我对他还不是太了解——” 她的话,被第二次打断:“你不需要了解他,你只知道他就是你未来的丈夫就行了。” 岳梓童慢慢攥起了右拳,看着手背上崩起的淡淡脉络,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没有。” 岳老爷子毫不在意岳梓童的感受,冷冷地说:“无论你愿意不愿意。甚至,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你都必须想法设法的嫁给他。” “就因为,他是第一个看到我身子——偷看我洗澡?” 岳梓童开始咬牙了,声音发颤:“我就必须得不顾辈分上的不对,顾不上他是个怪物,是个恶心的强奸犯,都必须得嫁给他?” “是。他现在已经是正常人了,至于所犯的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过作新就好了。” 岳老爷子的声音更冷:“你是岳家的人,就要遵守岳家代代相传的家规。至于辈分更不是问题,李南方只是你大姐夫收养的孤儿,其间并不违反伦理。” 岳梓童把牙齿咬得咯吱响,颤声说:“我、我如果不嫁呢?” “那你可以试试。” 岳老爷子针锋相对。 试试就试试! 岳梓童很想吼出这句话,却不敢。 “尽量让他对你满意。” 岳老爷子又说话了。 岳梓童忽然笑了:“爷爷,是不是只要他对你说满意,就行了?” “是。” 岳老爷子好像没听出她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那样。 “好,我知道了。” 岳梓童扣掉了电话,盯着门口呆愣片刻,阴森森的笑了:“李南方,我会让你满意的,很满意。” 第16章:不懂规矩的小秘书 很多保安都犯一个毛病,那就是只看衣裳不看人。 同样是李南方,昨天来时穿着囚犯,就被王德发看不起,今天他穿的人模狗样儿的了,走路好像不怎么利索的老王,就微笑的主动打招呼:“小伙子,工作定了没有?” 李南方随口回答:“今天安排。” “我估计,你会去当司机,运气好的话。” “当司机,还要好运气?” “切,你以为是个人就能来我们公司开车呢?” 王德发脸上浮上羡慕的神色,呶起嘴巴说:“喏,那边牌子上写着呢,恰好少个司机。” 李南方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那边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招聘小车司机一名,要求驾龄六年以上,相貌端正,年龄在三十岁之上,待遇丰厚。 李南方郁闷了下,问:“你看我得三十几了?” “你长的比较少相些,今年最多也就是三十三吧?” 老王上下打量着他,很有把握的说。 “高,哥们,你的眼神实在是高,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我三十三岁的生日。” 陆宁竖起右手拇指,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好好表现,小伙子,我看好你哦。” 王德发得意的哈哈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在老王的祝福中,严重怀疑这家伙眼睛是不是瞎了的李南方,走进了大厅内。 今天的前台客服小妹,不是昨天那个了,看到他走过来后,立即微笑着询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 “我找你们岳总。” “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我是你们总裁请来的副总,姓李,叫李南方。” 李南方信口胡说着,眼光好像扫描器那样,在客服小妹脸上来回的扫:“妹子,今年多大了,有婆家了没有?” “李先生,请您稍等。” 客服小妹肯定见识过太多装比的人了,也没理他,拿起电话:“闵秘书,我是前台隋月月,现在有位叫李南方的李先生——好的。” 放下话筒后,隋月月的笑容真挚了许多:“李先生,闵秘书请您去上去。” “隋月月,这名字很不错阿。” 李南方没着急走:“月月,下班后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去喝咖啡。” “很抱歉,李先生,我下班回家后还要照顾孩子。” 听隋月月这样说后,李南方扭头就走。 调戏漂亮的女孩子,是每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但如果调戏孩子他娘,那就是耍流氓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李南方直接推开房门,就看到岳梓童那个小秘书,正站在饮水机前拿着杯子接水,听到门响后回头看了过来。 “闵秘书,早呀。” 李南方满脸热情的笑意,客气的问好:“我小姨不在?” “谁让你进来的?” 让李南方有些意外的是,她竟然忽视了他的热情,板着一张臭脸的这样问。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一僵:“你什么意思?” 岳梓童冷冷地说:“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 “嗨,还真没教过我。” 李南方笑了,掏出一颗烟叼在嘴上,慢悠悠的说:“闵秘书,给你提个醒。” “你说。” 岳梓童走到桌前,双臂环胸倚在桌子上,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你只是个小秘书而已。而我——” 李南方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得傲慢的嘴脸:“却是你老板的外甥,所以你最好摆正位置,别把自己搞得跟老板似的。嘿嘿,小心我进谗言让她把你给炒了。” 就在这时,有个妙龄少妇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看样子是来总裁办公室的。 “等会儿再说。” 李南方还是知道轻重的,绝不会为了教训小秘书,就耽误她的正常工作,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哼。” 岳梓童撇了撇嘴,绕过桌子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看到她竟然坐在总裁该坐的位子上后,李南方皱了下眉头,觉得岳梓童把她给惯坏了,来头神秘不说,还不懂规矩。 妙龄少妇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开着的房门。 “进来。” 李南方眼中的小秘书,淡淡地说。 妙龄少妇这才走进来,看到沙发上的李南方后,礼貌性的笑了下,来到桌前轻声说道:“岳总,这是您要的本季度营销报表。” 第17章:温柔可人 岳总? 这小少妇喊闵柔为岳总? 李南方正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教训闵柔,警告她千万别在岳梓童身上玩花样呢,听妙龄少妇尊称她为岳总后,登时懵逼。 人渣,现在是不是很震惊? 眼角余光看到李南方呆若木鸡的样子后,岳梓童觉得心里特别爽,在与手下交谈时的精神状态,明显要比以往生动了很多,甚至还微笑着夸赞了几句,把她美女总裁应有的范儿,展露无遗。 岳梓童不同以往的亲切态度,让小少妇很是受宠若惊,最后告辞时,激动的都结巴了起来。 绝对是岳梓童特意安排好的,销售处的下属刚离开,先后又有几拨开皇集团的部门高管来办公室向她汇报工作。 进来的每一个人,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李南方了,也肯定都在揣摩这是何人,竟然能在岳总面前大马金刀的坐着,不过却没有谁跟他说话,走到办公桌前,态度恭敬的向岳梓童汇报工作。 有如神助——岳梓童自己也很惊讶,守着李南方时的精神状态怎么就这样好,思维清晰头脑冷静,以往得需要三思的事情,短短几分钟就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决断。 忙活了足足半小时,让李南方见识到了当代美女总裁的绝世风姿后,真正的小秘书闵柔款款走了进来,为他泡上了一杯清茶。 “你才是闵柔,对吧?” 李南方抬手搓了下僵硬的脸,苦笑着问道。 “是呀,我始终是闵柔。” 岳总的另类下马威起到了显著效果,闵柔也很开心,调皮的冲他眨了下眼睛。 “嗯,果然是温柔可人。” 李南方想到了老头子对闵柔的评价,由衷的说着,眼睛又开始不老实了。 “你说什么呢?” 闵柔稍稍愣了下,随即小脸一红,低声娇嗔了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李南方说的很清楚,果然是温柔可人——这就证明已经有人向他形容过闵柔了。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在背后赞美的,哪怕这个人是个人渣。 “闵柔温柔可人,那我呢?” 闵柔刚走出去,岳梓童冷冰冰的声音就响起。 “你呀?” 李南方扭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美女总裁,犹豫了老大会才摇了摇头。 岳梓童也没指望他会称赞自己啥好话,如果真要追问他,谁知道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不屑的撇撇嘴:“哼哼,你是不是很惊讶?” “是,是很惊讶。” 李南方实话实说,脸上甚至还浮上了崇拜的恶心样子:“你这样子,才是我心目中的岳梓童。高傲,冷艳,还带有几分邪魅的野性,让男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要对你膜拜。” “真的?” 岳梓童女孩子的虚荣心开始起作用了,脸上的冰霜至少薄了两层,眉宇间更是含有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 就在她想说‘算你小子有眼光’时,就见李南方砸吧了下嘴,说:“不过就算是你女王般的高傲,是我不敢得罪的小姨,那又怎么样啊,还不是主动爬进我的浴缸内,送货上门?” “你——” 岳梓童脸上那丝得意瞬间冰冻,腾地一声站起,抓起水杯咬牙切齿的问:“你、你想死?” “不想。” 李南方很坦率的说道:“就是看不惯你这副高傲的嘴脸。岳梓童,我警告你,你可以在你属下面前装大尾巴狼。我也不会在意你怎么有资格持枪,我只想告诉你,你以后对我最好客气点。如果我没猜错,我来开皇集团,也是你家老人做出的决定。所以呢,你那些厉害嘴脸,招数啥的,最好是收起来。要不然,我随时可以走人。” 看着唾沫星子乱飞的李南方,岳梓童恨不得扑过去,用保温杯把这张脸给砸烂。 她有这个想法,也自付有这个实力。 但她同时也不敢忘记岳老爷子说过的一句话:尽量让他对你满意。 第18章:我是你小姨 昨天李南方来找岳梓童时,如果她以本来面目相见,他会感到无比的惊讶,可能还会因为她的反感而反感她,却绝不会用言语来打击她。 岳梓童怎么会持枪出现在美国,李南方不想多管,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没兴趣。 至于俩人很巧合的发生了那种关系,那能怪李南方吗? 大家完全可以装作没发生过啊,你当你的小姨,我当我的外甥,无论你是讨厌我过去的早衰模样也好,还是反感我现在强、奸犯的身份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给我提供一个能贴身保护你的职务,把我当个透明人不好吗? 反正我只要完成对师母的承诺,力保你在一年内平安就行,到时候不用你说什么,也保证拍拍屁股走人的。 可你呢,都做什么了? 居然让闵柔客串你,耍我欺骗我,让我乖乖的喊人小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南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耍,所以才在岳梓童自以为很得意时,用这些刻薄异常的话来羞辱她。 岳梓童被羞辱后的反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准备等她把杯子砸过来后,就立即翻脸,让她见识下哥们的厉害。 岳梓童却犹豫了。 李南方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眼光相当毒辣,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冷笑着问道:“嘿嘿,是不是很想弄死我,却又摄于你家长辈的某些严令,不敢把我怎么样啊?” 这人渣的眼神倒是很管用。 岳梓童心里狠狠地骂了句,没说话。 李南方知道自己猜对了,趁机蹬鼻子上脸:“你砸啊,用劲砸,我保证不躲。不过你如果敢伤我一根小汗毛,我就会找你家大人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去死吧!” 岳梓童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实在无法忍耐了,扬手就把保温杯砸了过来,不过却是从他头顶上飞过去的,重重砸在了后面的墙上,砰地一声。 李南方假装吓得一缩脖子,看了眼墙上那个浅浅的小坑,又回头看着被气得胸脯急促起伏的岳梓童,无赖嘴脸更盛,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叫道:“来,来,来,岳梓童,有本事照这儿砸。老子要是躲,就不算英雄好汉!” “人渣,你还有完没完!!” 岳梓童低低的尖叫一声,抬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她几次想扑上去,把这人渣掐死,但终究还是不敢,只能把满腔怒气撒在桌子上,震的签字笔都跳了起来。 “岳梓童,你生气时的样子,真丑。” 李南方却不依不饶,张嘴做了个干呕的样子。 尽可能的鼓动毒舌,去讽刺一个貌似很厉害的女孩子,她偏偏不敢动手——这种感觉太爽了,总算是出了一口被耍的恶气。 岳梓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签字笔,死死盯着李南方:“别再惹我,千万不要再惹我,我真会杀了你的。” “你不敢的,如果你敢,刚才你就做了。” 李南方说:“你现在就是叫花子咬牙穷发狠,除了让你变的更丑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会杀了你的,人渣,我发誓。” “来呀,老子就在这儿引颈受戮呢。” 岳梓童忍的越痛苦,李南方就越开心。 “我是你小姨。” “什么?” 感觉很爽的李南方,闻言一楞。 “我说,我是你小姨,你不该对我自称老子的。我的老子,可是你师母的亲父亲。” 岳梓童终于冷静了下来,脸上甚至还浮上了‘和蔼’的笑容,就像长辈那样。 李南方意识到不妙了:糟糕,刚才得意忘形下,演的有些过,让她看出破绽来了。 李南方的脸色变化,同样没逃过岳梓童的眼睛,笑吟吟的问道:“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让我主动撵你滚蛋。其实,你肯定答应了大姐,以后要乖乖接受我的改造,对不对?” 李南方强笑了声:“嘿嘿,岳梓童,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咳,那个啥,你可以去写小说了啊。” “别掩饰了,没意思。” 岳梓童转身,袅袅婷婷的走回办公桌后面,抬手敲了敲桌子:“坐好,我们认真谈谈吧。” 第19章:圣母般的小姨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的得意忘形,让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一下子丧失殆尽,让两个人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这是深刻的教训。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 李南方的沮丧,让岳梓童重新找回了大局在握的自信:“你不能对我自称老子,因为按辈分来说,我是你——” “你是我小姨,这么别扭的关系,就别再强调了。” 李南方闷闷的说着,拿出香烟叼在了嘴上。 岳梓童黛眉微微皱了下,很想告诉他,还没有谁敢在她办公室内抽烟的,不过看在暂时不能惹怒他的份上,忍了:“对,我也觉得很别扭,可这是现实。” 李南方不耐烦了:“都说别在说这些废话了,其次呢?” “其次嘛。” 岳梓童慢悠悠的说着,从抽屉里也拿出香烟,姿势优雅的点上一颗:“我发现,你对闵柔很有好感。” “她不像某个女人那样野蛮。是个男人就喜欢她,这很正常。” “我哪儿野蛮了?哼。” 岳梓童一瞪眼,刚要拍桌子,又想到自己扳回劣势不容易,可不能再上这个家伙的当了,只能轻哼一声。 “你是不是野蛮的,你比我更清楚。” 李南方冷笑:“当初,是谁拿着手枪点着我的脑袋,让我动——” 砰地一声,岳梓童终于拍了桌子,俏脸通红,语气阴森的说:“李南方,别逼我翻脸!那样,对大家都没好处。” 李南方想了想,她说的也不错,没必要在没有任何把握下翻脸的,最好是各退一步:“好,你继续说。” “我可以成全你们两个。” 岳梓童失去了吸烟的兴趣,用力按在了烟灰缸内。 李南方愣了下:“这话怎么说?” 岳梓童淡淡地说:“就是可以帮你去追她,让她忘记你是个人渣。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李南方来兴趣了:“那俩个条件?快说。” “第一条,昨天闵柔就已经跟你强调过了,那就是没外人在场时,你如果与我说话,必须对开口闭口的都称小姨,绝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直呼我的名字。” 岳梓童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神色:“说实话,我一点不愿意有你这样一个人渣外甥,更恨不得你现在忽然脑溢血挂掉,但我有再改造你的义务,无法推卸。我这样要求你,是让你自己时刻都记住,我是你需要敬重的长辈。” 狗屁的再改造,老子现在进化的已经相当完美了,还用你来改造? 李南方心中冷哼两声,说道:“这个没问题。你本来就是师母的妹妹,我喊你小姨也是顺理成章的。” “第二个条件嘛。” 岳梓童很满意李南方的识时务,脸色稍稍缓和了下:“以后,你必须无条件听从我对你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笑话。” 李南方嗤笑一声:“你让我跳楼,我就必须得跳楼了?” “尽管那是我最大的心愿,不过我不会说出来的。” 岳梓童淡淡地说:“我曾经答应大姐,会把你放在我身边,贴身管教。这样一来——” “等等。”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你好像没这么大度吧?你会听从我师母的话?鬼才信。说吧,留下我的真实理由是什么?” 岳梓童拿起话筒,问道:“要不要我现在给大姐打个电话?” 李南方没辙了,耸耸肩摊开双手:“你继续说。” “为了贴身管教你,我会让你同我住在一起。那样,你就能从我的举止言谈中,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风度。希望你能在我的潜移默化感染下,在最短时间内,能够改变你当前那些邪恶的思想。” 岳梓童说这番话时,脑袋后方冉冉浮起了圣母玛丽亚般的神圣光晕。 李南方想呕吐。 不过她说要与他住在一起的这句话,却是很符合他近身保护她的心意,也就忍了:“好,我答应了。” “你该说,小姨,我答应了。” “小姨,我答应了。” 李南方满脸都是尊老爱幼的样子:“小姨,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第20章:返老还童的黑幽灵 “没了,只要你能记住这两点就行。” 岳梓童的脸,又黑了下来:“别辜负了闵柔,她是个好女孩。” 李南方反问:“那,如果她辜负我呢?” 岳梓童冷冷地说:“那你就去死吧。” “行,成交。” 李南方倒不在乎岳梓童说话这样难听,想了想才问道:“小姨,能不能问你个事?” “说。”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特工。” 岳梓童也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卧槽,这么牛叉?” 李南方很惊讶的样子。 岳梓童没在意他说脏话,眯着眼阴阴地笑了:“所以呢,你以后在我面前最好是老实点,要不然我怕自己管不住自己,一枪崩了你。” 李南方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岳梓童就不想看到他了,抬手挥了挥,好像轰苍蝇似的:“你现在可以走了。工作嘛,就是小车班的司机,我的专车司机。明天一早,正式来公司上班。” 还真让王德发说中了,从这一刻起,李南方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小车班司机。 她这样安排人渣先生,也是为找个与她一起上下班的理由。 “好的,小姨,那我走了。” 李南方站起来,微微弯腰点头后,才转身走向门口。 可能是因为他的乖巧,让岳梓童对他有了点好感:“等等,你现在身上有钱吗?我家没有多余的洗漱用品。” “区区铜臭之物,倒是不劳小姨您的费心——明天见。” 李南方微笑着拒绝,在开门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以为,他视金钱如粪土的潇洒,会让岳梓童感到些许惊讶,说不定正用很复杂的目光盯着他背影呢。 结果,人家压根没这意思,只是玩味的看着他:“怎么,还有事?” 感觉很没脸的李南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就是想问问,现在天还早,我该去哪儿玩?” “愿死哪儿,就死哪儿去。” 岳梓童淡淡说了句,拿过一份文件开始工作。 其实,李南方倒是很想问问,昨天洗澡时,那三名蒙面杀手是不是她派去的。 不过这种事不能直接问,就算问了她也不会承认,这需要李南方以后慢慢调查。 岳梓童原来是一名特工的身份,让李南方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头让我来保护她呢,干特工的能没仇家吗? 李南方还是有些纳闷,就凭岳梓童这明显缺根筋的智商,能得罪多厉害的人物啊,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贴身保护? 就在岳总嘴里的人渣满青山市的转悠时,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深山中,一个身穿黑袍,胡子老长的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他盘膝而坐的大石前面,也站着个身穿同样黑袍的人,不过脸上却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金黄鬼面,哪怕是大白天,看上去也阴森森的很吓人,唯有眼洞后面那双眸子,黑黝黝的就像直通地狱。 这是个女人,宽大的黑色纱袍,也无法遮掩她窈窕的身躯。 白胡子老者闭着眼时,她就在这儿站很久了,却始终没有吭声,就仿佛老者不睁眼说话,她就会一直这样站下去那样。 老者看了她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缓缓说道:“昨晚我夜观天象,早在二十四年前就来自地狱中,能返老还童的天煞凶星,已经正式入世了。” “他现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黑袍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股子让人心痒难耐的妖媚,就是冰冷的让人心悸,好像两块铁片在摩擦。 “我看不透,就像我不知道他的生命,来自哪层地狱,又将归去何方。” 老者说完,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黑袍女人没有再问什么,微微弯腰行礼,转身走时风吹起她耳边长发,露出的耳后肌肤,比山上的万年积雪还要白。 第21章:给脸不要脸 青山市是东省的省会城市,历史文化悠久,名胜古迹众多,自古就被人称为人杰地灵之地,数千年的历史上,曾经涌现过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流芳百世的,自然也不缺少遗臭万年的。 李南方从千佛山上下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金红色光芒斜斜洒下来,为群山、建筑都披上了一层金色衣裳,群鸟啾啾的叫着,开始归林。 李南方肚子也有些饿了,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家酒吧,决定先进去喝两杯,再去超市购买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就像提供饮食的茶馆那样,酒吧也有这种服务。 李南方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打黑啤后,又要了一个套餐,边欣赏着窗外走过的美女们,边慢悠悠的独斟。 吃饱喝足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满意的点上一颗烟,李南方抬手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结账。” 很快,随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脚步声响起,身穿红色侍女服的服务生走到了他背后,微微弯腰柔声说:“先生,您总共消费了一百八十元。” “这儿刷卡吧?” 李南方说着回头,就愣了下,笑了:“哟,是你?” 这个服务生,赫然是开皇集团总部前台客服的小妹,隋月月。 李南方早上调戏人家时,隋月月可是说下班后还得去看孩子的。 很明显,这满酒吧的客人,应该不是她的孩子—— 隋月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李南方,脸色微微一变,就回复了正常:“李副总,您好。” 其实她也知道李南方自称副总是在吹牛,这样称呼他也有些讥讽的意思。 李南方没在意,嘿嘿笑了下随口问:“隋月月,下班后不去回家看孩子,怎么来酒吧当服务生了?” “利用工作之余,来挣点奶粉钱。” 隋月月神色淡然的说:“李副总,您总共消费了一百八十块。” 很明显,她没兴趣跟李南方套近乎,关系太熟了就不好意思要钱了,一百八十块,比她一晚上的工钱还要多。 “好,那就刷卡吧。” 看出隋月月是啥意思后,李南方也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拿出银行卡递给了她。 隋月月随身就带着POS机,接过金卡后点了几下,请李南方输密码。 为避嫌,她特意转头看向了别处,等李南方说好了时才回头,看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李副总,您卡上余额显示为零。” “啥?” 李南方愣住:“余额为零?” “您自己看。” 隋月月把刷卡机递给了他。 李南方仔细一看,靠,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余额为零。 他记得很清楚,在回青山市时,老头可是给了他三万块钱的,昨天住酒店、买衣服才花了几千块,现在怎么就归零了呢? 傻楞片刻后,李南方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又有顾客喊结账,隋月月就催促他:“李副总,现金支付也可以的。” “咳,那个啥,我带的现金不够,还有不到三十块。” 李南方干咳了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没带钱?那我叫老板过来,你自己跟他说吧。” 隋月月眉头再次皱了下,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转身抬手向那边挥了挥:“虎哥,麻烦你过来一下。” 靠,这丫头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就算哥们没带钱,看在咱们还算是熟人的份上,你也该主动替我垫付了,明天再还你不好吗,干嘛张嘴就要叫人啊,搞得我好像吃霸王餐的那样。 隋月月的表现,让李南方很不爽,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人家也没必须借钱給他的义务。 虎哥三十岁左右,光头,脖子里戴着黄澄澄的大粗链子,胳膊上描龙刺虎,满脸横肉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说话的主。 “怎么了,月月?” “这位先生忘记带钱了,一百八十块。我去那边看看,有人结账了。” 隋月月小声说完,又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李南方,快步走了。 “哟,哥们,来酒吧消费竟然忘记带钱了?” 虎哥双手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南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是真忘记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记账,明天我给你送来,加倍?” 李南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草,你特么想得美,我认识你是干鸟的,就赊账?” 虎哥脸上的似笑非笑,立马就变成狞笑了。 “你嘴里放干净点。” 李南方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赖账的嫌疑,不过虎哥的态度也太恶劣了,也就自己有些理亏,要不然早就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卧槽,小子,我嘴里还就是不干净了,你能咋地?” 虎哥没想到李南方还嘴硬,气极反笑伸手就来抓他衣领子:“小比养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啊!” 他刚要动手,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孩子的惊叫声,接着就是耳光声响起:啪! 本能的,虎哥与李南方同时向那边看去,恰好看到隋月月被人一把推在了旁边桌子上:“小婊砸,你特么的敢抽我!” “怎么回事?” 看到有人在自己酒吧闹事后,虎哥也顾不上李南方了,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特容易招惹是非。 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李南方这样的君子——刚才吆喝隋月月去买单的那桌客人中,有人明显喝多了,看到她很漂亮后就忍不住手贱,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隋月月惊叫一声后,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耳光。 被打的那人明显不是个善茬,抬手把她推出去后,接着站起身抄起个酒瓶子,劈头砸了下来。 幸亏隋月月反应还算灵敏,匆忙中翻身一滚,酒瓶子狠狠砸在了桌子上,发出砰地一声爆响。 虎哥此时及时冲了过去,喝骂道:“草,给我住手,你特么——” 他骂了一半就不敢骂了。 那个人他惹不起,连忙陪着笑脸:“哟,这不是金少吗?哪阵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小破店来了?瞧瞧我这双招子真该废掉,竟然没看到您。” 别看虎哥在普通市民面前很凶悍的样子,但在有来头的人面前,却是比孙子还要客气。 那是个身材干瘦的小年轻,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很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抬手点着虎哥的鼻子大骂:“尼玛的张虎,你这家酒吧还想不想开下去?” 看到这儿后,李南方没兴趣看下去了。 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他用脚丫子也能猜的出来,无非是虎哥说好话,让隋月月给这位金少道歉,说不定还会把她当场辞退。 说起来,李南方该出面帮隋月月,毕竟大家也算是熟人了。 可刚才在李南方说没钱时,她这个熟人好像并没给予应有的照顾,还把很凶悍的虎哥喊来——李南方不是那种小气男人,不过在该小气时,他也没必要去大方。 “唉,看来卡里的钱都被死老头子给划走了,就是担心我三心二意,这才从经济上掐断我腾飞的翅膀,让我必须依赖岳梓童。好吧,这次算你狠。” 李南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找到了岳梓童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他本来不想麻烦岳梓童的,如果隋月月帮他垫付,或者虎哥通情达理的话。 话说他在离开总裁办公室时,人家还曾经问他有钱没有,那时候他可是很装比的样子,说啥区区铜臭之物,不劳费心的。 曾经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回荡,这会儿就得打电话求救了,也确实有点丢人。 当然了,依着李南方的本事,他如果想赖帐,十个虎哥也留不住他,但是他不能那样做,喝酒就得给钱,硬赖账可不是他的作风。 电话嘟嘟了好几声,那边才传来岳梓童淡淡地声音:“有事就说,我忙着给你收拾房间呢。” “哟,同志,你辛苦了。哎,先别挂电话,是真有事。那个啥,我在酒吧喝了两杯,买单时才发现……咳,那个啥,你懂得。” 李南方有些尴尬的讪笑了两声。 他还真怕岳梓童说不管,那样他就必须得使出草上飞的绝招了。 幸好岳梓童还算有点良心,稍稍沉吟了片刻就问道:“你现在什么地方?” “千佛山正门,向东走五百米,有家蓝天酒吧。” “知道了。” 岳梓童淡淡回了句,挂掉了电话。 “这死老头子,玩的这一手也太黑了吧?” 李南方喃喃骂了句,正准备打电话给老头子兴师问罪时,不远处又传来耳光声。 “耳光天天有,今晚特别多啊。” 李南方感慨着抬头看去,就看到隋月月抬手捂着左脸,虎哥正点着她鼻子吼叫:“快,给金少道歉!” 隋月月反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低着头不吭声。 “特么的,你聋了?” 隋月月的不听话,让虎哥很没面子,正要再给她一耳光时,却被金少抬手拨拉到了一边。 “小婊砸,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酒精上脑的金少淫笑着,伸手采住隋月月的衣服,猛地向两边一扯。 刺啦一声响,伴随着女孩子的尖叫声,白花花的胸膛就露出了大半截。 第22章:小姨,你走光了 表面很温柔的隋月月,可不是个好欺负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在遭到非礼后,直接大嘴巴抽过去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撕开衣服,尖叫声后想都没想,抬起穿着细高跟小皮鞋的右脚,狠狠踢在了金少裤裆部位。 “啊!” 金少发出一声母鸡被踩断了脖子的惨叫,双手捂着裤裆瘫倒在了地上。 围观众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隋月月会这样狠,敢把人往死里踢。 说实话,如果金少只是一般客人,敢在蓝天酒吧闹事被隋月月狠虐了,虎哥不但不会责怪她,还会拍着手的叫好,再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揍得连他老娘都认不出。 可这是大有来头的金少啊,虎哥要是得罪了他,蓝天酒吧明天就得关门,沙比般的张大嘴巴楞了片刻,抬头看向了隋月月。 隋月月小声的哭泣着,手忙脚乱的掩着衣服,转身就向门口那边跑。 打了金少就想跑? 卧槽,想的倒是美,你特么的跑了,老子咋办? 虎哥腮帮子鼓了下,当机立断冲上去一把采住了隋月月的头发,不管她尖叫着挣扎,向回猛地一拽,撞向了旁边的桌子。 砰地一声,隋月月后脑重重磕在桌子上,眼前金星直冒,翻着白眼出溜到了地上,刚掩住的衣服又敞了开来。 “张、张虎,今晚不把这小婊砸玩死,老子明天就让你关门大吉!” 金少嘶哈着冷气坐了起来,脖子上的筋崩地老高,嘶声怒吼。 “金少您瞧着,保证让您满意!” 张虎狞笑着咬牙,抬脚就对隋月月肚子上踢去。 虽说他早就眼馋隋月月的美貌,舍不得这样对她,不过更清楚美色与权势相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了,打定主意今晚必须得让金少满意。 咣! 就在张虎右脚即将踹在隋月月肚子上,一个啤酒瓶子就像地对空导弹那样凌空飞来,准确在他后脑勺上爆开,玻璃茬子四溅开来,在灯光下散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 不愧是打杀惯了的主,虎哥后脑勺被砸了一啤酒瓶子后,才不会像隋月月那样翻着白眼的数星星,最多也就是呆愣一下,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抬手,扒拉了下开始出血的脑袋,转身看了过去。 虎哥刚转身,还没看清是谁敢拿酒瓶子砸他呢,有人就扑上来,挥拳重重捣在了他左眼上。 在虎哥闷哼着砸倒在桌子上时,他手下几个看场子的小弟,总算是醒过神来了,纷纷怒喝着抄起椅子扑向那个人:“卧槽,你特么的敢打虎哥?” “弄死这小比养地!” “这是要当救美英雄啊,先去死吧!” 面对面目狰狞扑上来的众小弟,李南方真想用无比诚恳的语气告诉他们,说自己才不稀罕当啥子救美英雄,只是看不惯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罢了。 尽管这个女孩子是对他很‘绝情’的隋月月,他该抱着膀子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好戏,才对得起他为人处事的大原则,可如果真那样做的话,李南方晚上就会失眠。 男人同女人一样,总失眠会变老的,特别珍惜自己这副臭皮囊的李南方,实在不想未老先衰,所以只能暂且把私人恩怨放一边,悍然出手。 很明显,小弟们是不会听他解释的,也不会給他解释的机会,连声虎吼中几把椅子劈头砸了下来。 事到如今,李南方不想当英雄也得当了。 这几个小弟在他眼里,那就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李先生只需动动小手指,就能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正要抬脚把最先扑上来的小弟踹出去时,李南方忽然改变了主意。 三下五除二打翻所有小弟,再带着隋月月飘然离开的样子,诚然会潇洒出尘的不像话,可别人最多会也就是说他很强大,就该当英雄,却会忽略他见义勇为的伟大情操。 但如果他隐藏实力,与众小弟一番惊心动魄的苦战,最好再受点伤啥的,最终才打败这批败类,救走美女呢? 人们就会被他‘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所倾倒,称赞他,崇拜他,说不定还会有三两个围观美女,哭着喊着的要以身相许——岂不美哉? 最起码,隋月月会更加感激他。 既然决定了要做某件事,那就尽量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这句话是某位高人说过的,李南方始终牢记在心。 主意打定后,李南方缩回刚要抬起的右脚,弯腰抬手假装躲避不及的样子,任由一个双手举着椅子高高跳起砸下来的小弟,把椅子狠狠砸在了后背上。 咔嚓一声大响声中,狠狠砸在李南方后背上的椅子四分五裂,围观者中有人大声惊呼:“啊!” 起效果了。 李南方暗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脚下踉跄着扑倒在了桌子上。 “弄死他!” 这会儿已经变成熊猫眼、还又满脑袋鲜血的虎哥,也清醒过来了,怒吼着与几个小弟一起,围攻李南方。 李南方左招右架,双拳难敌四手的狼狈样子,就像一艘身处惊涛骇浪中的独木舟,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海浪打翻在海底,可特么的就偏偏不翻,偶尔还踢出一脚,让某个小弟惨嚎着大喊我的妈啊。 唉,这些土鳖,看到如此精彩的群殴场景,怎么就不知道拿出手机来拍照录像,传到网上,让更多市民看到老子的英勇行为呢? 后背又挨了虎哥一记椅子后,李南方心中遗憾的叹了口气时,隋月月扶着桌子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战场上的最后胜利者那样。 她还没站稳呢,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咣——砸在了金少脑袋上。 刚要站起来的金少,立即惨嚎着再次出溜到了地上。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是个硬茬,哥们喜欢,卡姆,来吧,与哥们并肩作战吧,那样才能结下伟大的战友情——李南方心里深情的吼了一嗓子,正考虑该怎么与隋月月‘并肩战斗’时,却看到人家转身就冲出了酒吧。 李南方懵逼了:我靠,就这样走了? 他开始强烈怀疑眼前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了,为了救美,他这儿都打得满脸血(鲜血是从虎哥衣服上蹭的),眼看支撑不住就要英勇就义了,隋月月竟然自个儿脚底下抹油跑人了? 这算啥事啊? 李南方顿时就有了种被人当傻比给玩了的快感,立即羞恼成怒,再也没心思与虎哥他们玩下去了,他要奋起神威把这帮傻比都统统打翻,再追上隋月月,义愤填膺的问问她,这是为什么! 隋月月的不仗义行为,让美梦破碎的李南方稍稍呆愣了下,被虎哥抓住了机会,狞笑着好像魔鬼那样,举起半截啤酒瓶子狠狠刺向他小肚子。 犬牙交错的啤酒瓶子,可是比刀子快多了,真要是刺在人身上,不死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李南方当然不稀罕祖坟上冒青烟,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正要抢先一脚把虎哥踢到爪洼国去呢,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色的残影,就像一根木桩那样,重重鞭打在了虎哥下巴上。 虎哥长声惨叫着,挥舞着手里那半截啤酒瓶子倒飞了出去,足有三五米远,把一张桌子都砸塌了。 “哇噻!” 在围观者的齐声惊讶声中,李南方看到了岳梓童。 一身黑色套裙,半高腰马靴的岳梓童,犹如神兵天将,双手按住李南方的左肩,一条修长的右腿左踢右踹,动作轻盈的就像在跳舞,无比的出尘夺目。 刚才还凶狠异常的虎哥等人,这会儿彻底蜕变成了衬托品,纷纷惨叫着向后飞出,有的还仰面朝天左右摇摆着腮帮子,喷出一口带有后槽牙的血雾…… 帅。 岳梓童揍人时的动作,简直是帅呆了。 在李南方眼里,岳梓童当前展现出的凌厉,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不过对付虎哥这种市井混混倒是游刃有余的。 把最后一个小弟踢翻在地上后,扶着他肩膀的岳总美腿高抬,摆出一个酷到掉渣的‘朝天一柱香’造型,缓缓扫视着虎哥等人,冷冷地问道:“谁还敢上来?” 没有谁敢上来,包括那个再次爬起来的金少,这会儿都不敢叫唤了。 话说这女的太厉害,太变态了,把四五个男人当沙袋踢,谁能受的了啊? 岳梓童很享受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眼神更加犀利,正要冷笑一声时,却觉得有只手在偷偷拽她的套裙裙摆,李南方弱弱的声音响起:“小姨,你走光了。” 岳梓童一呆,这才想起自己是穿着套裙的,现在这pose潇洒是潇洒了,可人家也能看到她裙下的风光啊,幸好今天没穿肉皮色的,要不然就亏大了。 “shutup!” 岳梓童俏脸一红,低声骂了句闭嘴,赶紧放下了右腿。 李南方又好心的提醒道:“我看到那边穿花衬衫的小子偷看了好几眼,要不要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再不闭嘴,连你一起打!” 岳梓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抬手把他推开转身就向外走。 如果李南方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就算这厮被人大卸八块,她也不会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等、等等!” 金少忽然扯着嗓子吼叫起来:“这就想走?” 岳梓童停步转身,看着金少冷笑着问:“怎么,你想找揍?” 看着雌威四射的岳梓童,李南方真想跪下来膜拜她。 第23章:你要迎娶岳梓童 金少当然不想找揍,没看到比他强壮的虎哥等人,都被美女很干脆的放倒了吗,就他这小身板的要是挨上一脚,还不得骨断筋折? 他喊住岳梓童,纯粹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就像街头上对掐的混子,某一方都被揍成死狗那样了,也得叫嚣着有种你别走,我大哥马上来了那样。 “你、你叫什么名字?” 金少被岳梓童犀利的眼神一扫,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小姨,他这是图谋以后报复你呢。” 岳梓童还没说什么呢,李南方就小人得志的样子,冲金少吐了口浓痰:“我呸!你算什么玩意,也想知道我们岳总的名字?” 岳梓童真想一耳光把李南方的嘴巴抽歪:有这么说话的吗?你自个儿都说我是你们岳总了,你以为青山市姓岳的总裁很多怎么地? 她忽然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故意说漏嘴,给她拉仇恨呢。 “行啊,李南方,你给我打电话说没钱,我快马加鞭的跑来给你送钱,对得起你了吧?看到你被人群殴痛扁后,又把你救出来,你就这样回报我?” 岳梓童眯起的美眸死死盯着李南方,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南方有些心虚,意识到自己这样做貌似不地道了,讪笑着挪开目光:“嘿嘿,那个啥,纯粹是说漏嘴了哈。咳,我还欠人家一百八十块钱呢。” 银牙紧咬的岳梓童,拿出两张钞票重重拍在桌子上,抬脚就走。 “二十块钱当小费,不用找了。” 李南方说了句,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岳梓童所住的地方,距离这边也就三几里路,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快速赶来了,同时也证明人家还是很把李南方当回事的,如果她不愿意来,别说是三几里路了,就是三五十米也得用半小时再说。 她这样‘在意’李南方,还是因为俩人之间那层别扭的关系在作怪,哪怕满心不想来,却管不住自己的脚。 谁能想到,她好心好意的帮这家伙,却被他给卖了,能不生气吗? “小姨,你先听我解释,我——” 李南方刚要解释,岳梓童忽地转身,语气阴森地说:“好,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不出来,小心我打掉你满嘴的牙!” 李南方连忙抬手捂了下嘴,讪讪的说道:“那个啥,咱们这下扯平了好吧?” “什么扯平了?” 岳梓童真不愿意理这家伙,却又忍不住地问。 李南方嘿嘿一笑:“你让闵柔假扮你来着不是?” 岳梓童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是还惦记着被耍的那事呢。 她忽然很想哭,这么小气的男人,怎么就有幸被她遇上了呢? “咳,下次绝不会这样了。” 看她眼神一黯后,李南方有了些愧疚感,很认真的保证。 “下次就算你被人打死,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岳梓童阴阴的说了句,开门上车,车头猛地向前一窜,马达吼吼低叫着冲了出去。 “下次,老子也不会再管了,特么的。” 望着灰蒙蒙的夜空,回头再看看趴在窗户玻璃上向外偷看的虎哥等人,李南方骂了句,没来由的意兴阑珊,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快步走上了人行道。 嗡、嗡嗡。 李南方刚回到酒店客房内,手机剧烈振动了起来。 是老头子打来的电话,有些烦躁的李南方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问:“老头子,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说什么呢,乖徒弟,师父我听不懂。” 老头子在那边装傻卖呆。 要不是看在师母的份上,李南方肯定会冲他伸出中指:“少来,为啥把我银行卡里的钱都划走?让我连喝酒的钱都没有,今晚丢了个大人。” “我老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 老头子理直气壮的解释:“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唯有你身无分文你才寸步难行,才能乖乖待在梓童身边,为她的安全——” “打住,少嚼蛆了。” 李南方冷笑:“哼哼,你这是信不过我。老、我李南方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你有必要玩这种小技俩吗?” “区区铜臭之物,咱们不说也罢。” 那边的老头很豪气的样子,话锋一转:“小子,我老人家现在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李南方没说话,拿出烟盒想吸烟,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他想去买——身无分文去哪儿买? 幸好今烟灰缸里还有昨晚吸过的烟头,凑合着抽吧。 等了片刻没等到李南方说话后,老头只好说:“你要有麻烦了。” 吸了口烟,李南方嗤笑道:“切,我的麻烦还少吗?” “这次的麻烦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难道有个三条腿的怪物要来咬我?” “这次,有人要把你当情敌对待了。” “情敌?”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不明所以:“什么情敌?” “唉,一言难尽啊,听我给你娓娓道来。” 老头在那边叹了口气:“小道消息,有个青年俊才不久就会去青山市。特么的,贺兰家的公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为了追我小姨子,就把我徒弟当成是情敌?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老头子爆出的一连串粗口中,李南方总算明白咋回事了,有个复姓贺兰的家伙,不日即将来到青山市,手捧鲜花的追求岳梓童。 那个贺兰公子,是岳梓童在国安时的教官,早就对她有意思了。 据说,贺兰公子在京华也是数得着的顶级才俊,啥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等形容男人的褒义词,就像专门为他而发明的那样。 岳梓童身出豪门,长的又风情万种的,在不发脾气时——贺兰公子追求她也在情理之中,没啥奇怪的。 本来,无论哪个男人追求岳梓童,都不管李南方毛的事,关键是他现在要对她贴身保护,甚至晚上都得同她住在一起,那么他们的关系,肯定会被人误会,就算他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但李南方绝不会解释,还很高兴的说:“好啊,好啊,那家伙肯定是个相当牛比的人物吧?让他来保护她,我恰好可以趁机脱身——” 不等李南方说完,老头就打断了他:“不行!” 李南方冷笑:“为什么不行?” 老头蛮横的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老头,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就不行了。” 李南方有些烦,正要说等那个贺兰公子来了后,就会立马离开青山市时,老头忽然说:“因为你要迎娶岳梓童。” “啥?” 李南方愣了下,哈的一声笑:“老头,你没喝多吧?你竟然让我迎娶岳梓童?握了个草,你还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就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老头淡淡地说:“这是你师母的意思。她不希望除了你之外的任何男人,去骚扰梓童。至于你听不听话,那是你的事,我只是传达下罢了。” 李南方脸上的讥笑,马上就僵住了。 等他脸上的肌肉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后,才发现老头那边已经扣掉电话了。 李南方抓起柜子上的水杯,把里面的凉水一口喝干,仰面躺在了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 隐隐的,他猜出师母为什么非得让他来保护岳梓童了。 也许,岳梓童根本没有所谓的危险,师母让他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试着先相处一下,等到适当的时机时,再把这件事挑明。 但那个贺兰公子的出现,打破了师母循序渐进的计划,这才让老头打来了电话。 尤其是想到岳梓童那么讨厌自己,却又偏偏让自己留下后,李南方更加确定自己所想的了:她可能早就知道什么,不过却不告诉我。 “师母让我迎娶她的小妹当老婆?那,那我还跟老头岂不是成了两乔,乱了辈分?” 李南方无比的头疼,双手抱着脑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很久才睡着。 今晚他做梦了,梦到好些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身无寸缕的晃着胸脯,好像狐媚子似的来勾引他,害得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发现某处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幸亏他没有睡觉穿裤头的怀习惯,不过肯定会被酒店洗衣工咒骂,被骂两句也没啥了不起,大人大量的李先生听不到时是不会介意的。 做了一晚上春梦的李南方,眼圈发黑无精打采,脚步虚浮的来到开皇集团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比正常上班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半小时。 刚走进停车场,他就看到大厅门前的地上,摆放了一大圈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一个身穿米色西装的年轻人,怀里还捧着一蓬白玫瑰,满脸都是恶心的微笑,抬头看着大楼高处。 这是求爱的,土鳖都能看出来,不过也唯有土鳖才会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李南方也没在意,晃荡着身子正要绕行时,王德发从旁边走了过来。 李南方跟他勉强也算是熟人了,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口问:“这哥们追求咱公司哪位美女呢?” “他啊——是追求咱们岳总的。” 老王回头看了眼,才做贼似的小声说:“你没看到圈里面,还用献花摆了一行字吗?” “追求岳总的?” 李南方的困意立即烟消云散了,瞪大眼睛看向了地上的鲜花,看到了里面那行字:梓童,生日快乐! 卧槽,这就是那位贺兰公子吗? 李南方又看向了那位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问老王:“他叫啥名字?” 第24章:你就是个破司机 “他叫冯云亭,青山市云世界房地产公司的少东家,听说身价上百亿,绝对的钻石王老五——哥们,你这是咋了,好像被人糟蹋了八百遍似的。” 王德发这才注意到李南方气色不好,蓝色衬衣的袖子都掉下来半截,上面好像还有黑红的颜色。 “昨晚遇到了几只疯狗,跟它们大战三百回合后才侥幸逃跑。” 李南方当然没脸说,这是他昨晚在装比时被人弄得,吸了下鼻子走向了冯公子那边。 如果是放在昨天,别说是什么贺兰公子,冯公子了,就算是阿猫阿狗的来追求岳梓童,他都不屑多看一眼。 可现在不行了,如果他在别人追求岳梓童时却无动于衷,师母肯定会很生气。 再说这位冯公子,你在追女人时低调点,会死吗? 咔、咔咔,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大厅内传来,围在门口看热闹的职员中,有人回头看去,心儿就是一跳:糟糕,岳总来了! “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呢,不上班了?” 身穿黑色OL套裙的岳梓童,俏脸含霜的冷冷训斥道。 呼啦一声,就像受惊的马蜂那样,那帮员工赶紧散开。 岳梓童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黛眉皱起看向大厅外面。 她早就知道冯云亭来了,只是不想理他,什么东西,还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追得上本小姐? 不过后来听闵柔说,冯云亭木桩子般的站门口好久了,大有岳总不出去他就会站到天荒地老的决心,吸引了好多人围观。 岳梓童一听就烦了,本来昨晚她就被李南方给气得不轻,到现在心情都不咋样,又有只苍蝇飞来惹人围观,哪儿还有心情工作? 她觉得,是该与冯公子好好聊聊了,劝他省点力气去对别的女人献殷勤吧。 看到岳梓童终于出现后,冯云亭笑容更加灿烂,抬手拢了下油光的三七分发型,轻咳了声正要说啥,有人从他身后走过来,踩在了那些鲜艳欲滴的玫瑰上,脚下一个踉跄。 “哎哟,谁特么的乱扔垃圾,害得老子差点摔跤?” 那个人滑冰似的舞着双手,脚下乱踢,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地上那些玫瑰已经被践踏的一塌糊涂了。 “你、你干什么呢你?” 为了摆好这些玫瑰,冯公子可是费了足足半小时的心血,现在竟然被人踩了个乱七八糟,呆愣片刻,狠盯着李南方那双眼里喷出的怒火,估计能把大楼点燃。 “干什么?走路啊,你眼瞎看不到啊?哦,我知道了,这些垃圾是你扔地上的吧?” 李南方恍然大悟,指着地上的玫瑰满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看你穿的人模狗样,很有文化的样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公德心?到处乱扔垃圾,你可知道保安大哥顶着太阳的打扫卫生有多辛苦?” “你、你——” 冯云亭气得嘴唇都开始打哆嗦了,真不知道是谁的眼瞎,愣是把玫瑰看做是垃圾,如果不是岳梓童在场,他得维护自己君子的翩翩风度,早就一个耳光抽过去了。 在青山市,还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话! “好了,看在你虚心受教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了,回家后自己好好反省下。” 李南方很大度的摆了下手,回头对王德发叫道:“那个谁,把你手里的家伙拿过来。” 李南方来时,王德发正拿着小笤帚满停车场的打扫卫生呢,这也是个妙人,听他这样说后连忙走过来,把东西递给了他。 “我说年轻人,劳动人民挣口饭吃真的不容易。你没爱心帮忙,可也别添堵啊。尊重他人的劳动,才是尊重自己。” 好像冯公子长辈似的,李南方语重心长的教导着,把那些残花扫到了一起,又把冯公子怀里那蓬鲜花也夺过来,扔在地上拿脚在地上搓了几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清洁工具还给老王,很辛苦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上了台阶。 好好的一场浪漫求爱,却被李南方给搅乱,冯云亭哪儿还有脸呆在这儿,更别提对岳梓童说什么了,眼神阴森的狠狠盯了他一眼,悻悻的上车走了。 “岳总,早。” 李南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岳梓童,连忙点头哈腰的请安。 “马上就要十点了,还早吗?” 岳梓童冷冷地反问道。 “快十点了?” 李南方满脸不信的样子,回头看了眼已经老高的太阳:“岳总,你不会骗我吧,趁机想找借口扣我奖金——我看看呢。” 说着,李南方就去牵岳梓童的右手。 岳总右手上戴着个小巧的坤表。 守着这么多员工在场,岳梓童怎么可能会让他碰到自己,连忙后退一步低声训斥:“李南方,你给我放尊重点!” 没牵到那只小手,李南方有些遗憾,讪笑着正要说什么,岳梓童纤腰一拧,转身咔咔的走了。 她算看出来了,这厮就是个不要脸的,如果不赶紧走人,鬼知道接下来他会胡说八道些什么。 至于李南方刚才的表演,岳梓童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她不在意,这是她最喜欢看到的。 “我靠,哥们,你真牛比,敢得罪冯公子。” 王德发跑了过来,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王德发,公司保安队的队长。” “哈,什么风公子雨公子的?都是狗屁。他也不撒泡尿看看他那副尊荣,哪儿配得上咱们如花似玉的岳总?” 李南方打了个哈哈,跟王德发握了下:“李南方。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职务待定,有可能是公司副总,也有可能是小车班的司机。” 公司副总与小车班司机能相提并论? 应该是司机吧,看来这哥们跟我一样,也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算是同道中人了——王德发满脸得遇知己的笑意,说以后有空请他喝酒,好好交流下某方面的经验。 对别人请喝酒的好意,李南方从来都不会拒绝,自然是满口答应,特意询问人家几号发薪水后,才走进了大厅内。 李南方走到门口时,客服台后的隋月月就看到了他。 李南方绝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不过也没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伟大情操,他就觉得隋月月昨晚的行为,是对见义勇为行为的亵渎,理应受到相应的惩罚。 比方当众说出她昨晚的道德败坏嘴脸,让她从中吸取深刻的教训,免得让‘英雄们’胆寒。 看到李南方走过来后,隋月月立即低下了头,双手紧攥着圆珠笔,手指关节都发白了,由此看得出她心里很紧张。 李南方胳膊肘靠在前台上,也不说话,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她。 与隋月月同班的那个妹子,有心帮她说几句,不过一想到李先生是个刚放出来的,哪敢没事自找麻烦,低头装作查看登记表。 “咳。” 李南方的咳嗽声,听在隋月月耳朵里就像是晴天霹雳,身子猛地颤了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李南方接下来就会当着同事的面,开始质问她昨晚为什么要那样做了,如果让人知道她晚上去酒吧打工,她就会被开除的。 “隋月月。” 听到李南方叫自己的名字后,鼻尖上已经有细汗冒出来的隋月月抬起头,强作镇定的笑问:“李副总,有事?”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也不想解释昨晚为什么那样做了,在称呼李南方为副总时,嘴角带上了明显的讥讽笑容。 “现在几点了?” 李南方问。 隋月月本能的看了眼手机:“差一刻钟,就十点了。” “我靠,还真是快十点了?” 李南方吓了一跳的模样,转身快步走向了电梯那边。 望着李南方的背影,隋月月愣住了:他过来,就是为了问问我几点了? “唉,我总是这样善良,这毛病得改。” 走出电梯后,李南方摇着头的叹了口气,走向了总裁办公室。 看出隋月月那样紧张后,李南方觉得如果再问她昨晚为什么那样不仗义,就是一种残忍了,是要遭雷劈的,毕竟现在是夏天,老天爷说打雷就打雷的。 当然了,如果把隋月月换成岳梓童的话,李南方肯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话说小姨可是相当彪悍的,抗击打能力也很强。 关键是态度,好像这辈子都不会给李南方一个笑脸似的,在他推门进来后,话都不说一句,只是抬手指着门外。 小手白生生的,食指更是葱白也似的好看,很想让人咬一口。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我不敲门,你就不会让我进来?” “是。” 岳梓童冷冷地回答。 “那好,我就站在门口。” 李南方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了门框上:“我就是来问问,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岳梓童想笑,更想抓狂:“你一个破司机,能有什么办公室?” “话可不能这样说,正所谓工作没有贵贱之分——” 岳梓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说破天,你也就是个破司机。” “行,我就是个破司机,那你以后别指望坐我这个破司机开的车子。” 面对岳梓童的打击,李南方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你总该告诉我,去哪儿上班吧?” “去找闵柔,她会安排的,对门就是秘书办公室!” 岳梓童说完后低头继续工作,不再理他了。 “切,很了不起吗?” 李南方小声嘀咕了句,大力关上房门,转身走到秘书办公室门前,抬手推开走了进去。 “啊!” 有女孩子受惊吓的尖叫声响起。 第25章:我最适合吃软饭了 李南方总算知道不敲门就闯进别人房间,是一种多么没品位的坏习惯了。 不过他不打算改——话说如果敲门等获许后再进来,能看到美女换衣服吗? 能看到美女受惊后把手里的衣服扔地上,小白兔般的在地上跳脚,上下其手不知道捂哪儿的可爱样子吗? 这孩子,还真是被吓坏了,一会儿捂胸口,一会儿又捂住两条美腿中间,可捂住下面就捂不住上面那两个小兔子,捂住上面就捂不住下面那——李南方真想借给她一双手,实心实意的。 看不出她还挺有料啊,得有36D了吧,与小可爱的模样严重不符,简直是逆天了哈。 直勾勾盯着闵柔那一只手捂不过来的部位,李南方咕噔咽了口口水时,女孩子开始哭泣了:“出、出去啊!” “哦,对不起。” 李南方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转身出门,关上了房门。 受惊吓过度那样,他倚在走廊墙壁上,俩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抬手轻拍着自己的心口,一个劲的喃喃吓死了,可吓死我了。 闵柔的惊叫声那样刺耳,对面办公室内的岳梓童不可能听不到,说不定就从猫眼里向外看呢,李先生必须得装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来证明自己刚才只是不小心犯错,可没有耍流氓的意思。 幸亏现在是十点左右,是各科室最忙的时候,也没谁来总裁办公室这层楼,要不然闵柔得羞愧的去跳楼,那就是造孽了。 等了足足半小时后,李南方才抬手在秘书办公室房门上轻轻敲了下。 自然是没人答应,不过也没听到有哭泣声传来。 唉,到底不是岳梓童那样的厚脸皮啊,敢主动跑进男人浴缸内献身——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再次敲了下门板。 这次闵柔在里面说话了,带着颤音:“谁、谁?” “闵秘书,是我,李南方。” 李南方低声回答:“我能不能进去?有事,是真有事,工作上的事情。” “进、进来吧。” 闵柔又沉默好久后,总算允许他可以进去了。 女孩子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前,侧脸看向窗外,就像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似的。 “咳,那个啥,闵秘书,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南方搓着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不对?” 闵柔依旧头也不回的问道。 “看到什么啊?” 李南方满脸茫然的样子:“闵秘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既然女孩子装傻,李南方当然得配合着卖呆了,这法子虽说很有自欺欺人的嫌疑,不过却是当前唯一能化解尴尬的办法。 闵柔这才回过头来,小脸上还带着我见犹怜的泪痕,一字一顿的说:“李南方,以后我要是听到丁点的风言风语,我就——” 李南方连忙拍着胸脯的保证道:“我就杀人灭口。一人说,我就杀一人,两人说,我就杀一对!” “如果是你说呢?” “我怎么会说?” 李南方满脸奇怪的样子:“我又不傻,看到好东西后怎么可能会跟别人分享?” 闵柔苍白的小脸攸地涨红,伸手抓起签字笔就砸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李南方,你卑鄙!刚才你还说什么都没看到的!” “开个玩笑,嘿嘿,闵秘书,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李南方抬手抓住签字笔,满脸欠揍的讪笑,赶紧转移了话题:“咳,那个啥,闵秘书,我这次来找你是岳总吩咐的,她说你会给我安排具体工作的。” 虽说闵柔当前的状态不适合谈工作,不过好像也唯有谈工作,才能转移她的尴尬,接过李南方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签字笔,又拿起纸巾擦了擦脸颊后,才说:“你去小车班上班——” 李南方很失望的样子:“啊,不是去当副总?” “副总?” 闵柔愣了下:“岳总说过安排你当副总的话吗?” “没,她小气吧啦的,怎么可能会安排我去干副总?” 李南方摇了摇头,很遗憾的说:“是我自己以为的。” “哈!” 闵柔再次被李南方的不要脸给折服了,实在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你自己以为的?李南方,你怎么没以为岳总会把总裁位子让给你呢?” 李南方认真的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我最适合当总裁了。” “厚脸皮。” 闵柔撇了撇嘴。 李南方微微一笑,心想:我要是不厚脸皮,能哄你开心吗? 牺牲自己的脸皮来哄美女开心,李南方仿佛看到了自己伟岸的形象。 开皇集团小车班,与保安值班室一样,都在总部大楼的一层,不过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大楼东边。 小车班里有十几号人,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而且每个司机都是有来头的人,不是这个副总的小舅子,就那个部长的表弟。 干活不多,工资待遇却不低,一个人顶那些保安两个还多。 不过这没什么,几乎所有公司都是这样子,哪个领导不想拉扯下自己的亲朋好友? “岳总暂时还没有明确安排你开哪辆车,可能是想先让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顺便与同事们相互认识一下。” 听闵柔这样说后,李南方有些纳闷。 他记得很清楚,昨天岳梓童可是跟他说好了的,等他正式上班后就会给她当专车司机,那样也方便跟她一起上下班的。 不过李南方还没有贱到非得去给她开车的地步,他更希望能在小车班混吃等死——等死是不行的,他还无比的期盼,师母能改变那个不切实的主意,放他去外面那个世界中自由的翱翔呢。 闵柔可不知道李南方心里在想什么,又嘱咐道:“你去了小车班后,可得注意点了。” 李南方问:“注意什么?” “小车班里的司机,都是有背景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南方嗤笑着打断:“切,他们背景再深厚,能比得上我吗?” 闵柔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你以前犯过错误,三观有些扭曲。不过,你就不能长点志气吗?”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长什么志气?” “感觉你就很像个吃、吃软饭的。” 性情温柔的闵柔,还是第一次这样说男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李南方张开了嘴巴,反手指着问道:“你看我牙齿的质量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小子有口好牙,雪白整齐的让闵柔都羡慕,以为他在显摆他牙齿好,就故意歪曲事实:“都快糟烂了,比八十岁老太太的好不了哪儿去。” “嘿嘿,闵秘书你还真是慧眼如炬。” 李南方嘿嘿一笑:“这样的牙口,最适合吃软饭了。” 闵柔真不愿意跟这种厚脸皮说话了,挥挥手:“行了,走你的!” “商量个事。” “说。” “给点钱花。等发薪水了,保证还你。” “没钱。” “五百块就行。” “一分也没有。” 闵柔嘴里这样说着,却从小包里拿出两张钞票,拍在了桌子上:“别忘了到时候还钱,逾期不还要长利息的。” “真小气,才给两百。” 李南方拿过钞票,在手里拍打了下。 “就这么多,不要拉倒!” 闵柔有些生气。 她包里总共一千块钱,这可是她七月份的全部生活费,刚才就考虑借给李南方两百后,月底那几天该怎么熬了,没想到这小子还嫌少。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要白不要。” 李南方伸长脖子往她包里看了眼,闵柔慌忙抬手捂住:“贼兮兮的看什么呢,女孩子的包包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我只看钱,谁在乎你里面那个安尔乐了?” 李南方抢在闵柔发怒之前,兔子般的窜到了门口,开门迈出一只脚后又回头说:“哦,对了,还有个事没跟你说。” “婆婆妈妈的真像老太婆。” 闵柔黑着脸,不耐烦的问:“还有啥事,说!” “我没有驾照,去小车班上班能行不?” 不等闵柔说什么,李南方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可不是在撒谎,他是真没有驾照,不过他能保证能把飞机安全开上天,开个小车自然是闭着眼也能玩了的。 “这丫头在经济上应该有难言之隐,能借我两百块还真算是大出血了。” 李南方刚才伸长脖子往人家包里看去时,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些零碎东西,无论是口红手机,还是妇女必需品啥的都是廉价品。 闵柔既然是岳梓童的秘书,薪水福利待遇肯定要比一般员工高很多,长的这样漂亮,正处于最爱美的时代,如果经济上没什么难处,怎么会用那些廉价品? 不过他没打算多管,因为从这些东西上,他能看出表面温柔的闵柔自尊心很强,可不像某些崇尚物质享受的女孩子那样,为了钱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小车班值班室的门是两扇玻璃门,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有好多人围着桌子,手里高举着钞票,大呼小叫的脸红脖子粗。 很明显,他们在打牌赌博。 “这小日子,过的还真是滋润啊。” 李南方笑了。 在他看来,这些司机就不是人,而是一群待宰的肥羊,正在向他这头恶狼显摆满身膘呢。 闵柔不是跟他说过嘛,小车班司机薪水福利待遇好,还都是有背景的皇亲国戚,最关键的是热爱赌博啊,为了两百块钱就舍下老脸来借钱的李先生,如果能放过他们,估计老天爷都会耻笑他不成器的。 第26章:小车班来了个新司机 小车班的司机们在打三张牌。 三张牌又叫拖拉机,通俗易懂,可谓是风靡大江南北,老少皆宜,这玩意讲究的察言观色,最能考校人的心理素质了,实在是老千磨刀痛宰羊牯的必需品。 司机们玩的是五块钱打底,两百封顶,手气顺了一上午赢个三两千的很容易,同样,手气不顺时碰到一把大牌就能输个千八百的。 “算我一个!” 李南方挤进人群,把一张百元钞票拍在了桌子上。 现在坐庄发牌的是个小胡子,满面红光哈哈大笑着,一看就知道赢钱了,虽说不认识忽然加进来的李南方,不过没有谁会把送钱的人往外赶的,当先给他发了牌。 七个人玩,好几个观战的,还有一个哭丧着个比脸,一看就是个输家。 “下家说话,黑二明五,黑四明十,两百封顶!” 小胡子发完牌后,催促李南方说话,黑二明五的意思呢,就是不看牌时押上二十块钱,别人看牌后觉得自己手里牌值,至少得押五十块才行。 李南方看都没看,就叫道:“黑二十。” “跟!” 下家马上就跟了二十。 有黑的,有明的,眨眼间李南方就与大家伙混熟了,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 老百姓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上赌桌不是人,钱上赌桌不是钱。 赌桌之上无父子,赌性大发后,就是亲爷们也得明算账。 同样,平时辛苦才挣来的钱,这会儿就像不是钱那样,树叶子般的往下扔。 李南方没来之前,小胡子是绝对大赢家,十把牌有六把是他收钱。 十几分钟后,小胡子手里那叠钞票明显变薄了,但本来只拿出一百块本钱的李南方,裤子口袋却鼓了起来。 “来,来来,下底了下底。” 李南方一边飞速的插牌,一边吆喝。 “草,不玩了,今天手臭!” 一个保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撤出了战场。 其他几个人也都骂骂咧咧的,说不玩了。 “哟,就咱哥俩了,还玩不?” 李南方问小胡子。 “玩,怎么就不玩?” 小胡子阴阴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切了下牌:“就发这把。” 他开始怀疑李南方是不是耍老千了。 李南方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把牌发完:“你说话。” “一把定输赢,赌你所有的钱。” 小胡子把手里的钱全部推了上去,看样子得两千块左右。 李南方愣了下:“哥们,不是说封顶两百吗,这不符合规矩吧?” 小胡子冷笑着:“现在规矩改了,一把定输赢。” “那就不玩了,我不喜欢与不守规矩的人玩。” 李南方开始收拾钞票,却被小胡子一把压住:“怎么,赢钱了就想走?” “没打算走,就是觉得你不守规矩——” “在这儿,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就得遵守!” 小胡子一脸的蛮横,打断了李南方的话。 “好吧,那就一把定输赢。” 李南方好像有些忌惮小胡子,想了想把钱掏出来,都扔在了桌子上。 “你先开牌。” 小胡子学乖了,让李南方先亮牌。 李南方也没废话,直接把牌翻了过来——一副烂牌,最大的是个红桃八,围观者们立即发出了整齐的嘘声,幸灾乐祸样子十足。 人们就这样,总是特别盼着赢家输光,只要他们自己不是赢家。 小胡子也笑了,孤注一掷下终于彻底翻盘,他的牌不用太好,只需有一张比八点大,李南方那堆钱都是他的了。 他开始翻牌,慢条斯理的一张张的翻,看来很享受这种品尝胜利的喜悦。 第一张牌是梅花七,不要紧,还有两张牌呢,但当第二张是红桃四后,小胡子翻牌的手开始打哆嗦了,竟然不敢翻最后一张了。 “张班,你倒是快点啊,墨迹的人心痒痒。” 围观者有人沉不住气了,催促小胡子翻牌。 小胡子瞪了那人一眼,猛地把最后一张牌掀开——方片六。 三张牌,三个花色,最大点是七,竟然没有一张能超过八点。 更大的嘘声四起:“卧槽,不会吧,这么点背?” “呼——承让了哥们,真的承让了。” 李南方长长松了口气,嘴里客气着伸手去划拉钱:“今天中午我请客,大家伙别客气,谁客气就是看不起我。” “等等!” 小胡子大喊一声,伸手抓住了李南方的手腕。 “朋友,你这是啥意思?” 李南方有些不解的抬起头,问道。 小胡子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你耍老千!” “呵呵,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收敛:“你看到我耍老千了?” 小胡子哪能看出李南方捣鬼,只是一口咬定他就是耍老千。 李南方冷冷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我们的钱放下,拿走你的一百块,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小胡子开始耍赖,却获得了其他人的一致称赞。 “痴呆。” 李南方轻蔑的骂了句,又开始划拉钱。 “卧槽,你没听到咋地?” 小胡子急了,伸手去抓李南方的衣领子,还没碰到呢,就觉得下巴好像被大铁锤砸了下那样,脑袋后仰咣当一声摔在了后面椅子上。 “麻辣把子,你敢打我?” 小胡子嚎叫着:“上,都特么的给我上,打死这小子算我的——把钱分掉,我那份不要了!” 他说把李南方打死算他的,没人会响应,知道那是在放屁,不过他后来这句话的煽动性太强了,早就眼红李南方赢钱的司机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齐刷刷的发了声喊,高举着拳头扑了上来。 李南方特看不起输不起的人,谁让你们不会耍老千啊,再加上昨晚他装比时被虎哥那帮人给虐了,满肚子火还没处发泄呢,现在有人冲上来当拳把子,正求之不得呢,当然不会客气。 嘁哩喀喳、噼里啪啦,李南方大显身手,还真是拳打北山敬老院,脚踢南海幼儿园,眨眼间就把十几号人都放倒在了地上。 最后抬脚踩在椅子上,刺啦一声拽开衬衣,露出满身的青色纹身,标准的左青龙、右白虎,玄武在当中,心口那块还纹了个裸身美女。 这些纹身,都是李南方用纹身纸沾上去的,再配上青虚虚的光头,就为了符合他强、奸犯的形象。 话说,蹲过监狱的如果没有纹身,那还叫罪犯吗? 李南方拍着心口上的美女纹身,狞笑着问道:“尼玛,谁还不服气,爬起来继续干,老子奉陪到底。跟我玩横的,你们还特么的嫩了点。” “你、你是谁?” 嘴角向外淌血的小胡子,这时候总算想起来问李南方是何方神圣了。 “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 李南方很光棍的报上自己名号,接着开始划拉钱,每看到一张新票子时,还在嘴上亲一下,眼睛放光,就像看到他八十年不见的老情人那样。 这下发了,足足得有四五千啊,都说赌博是致富的最好门路,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小胡子继续问:“你是干什么的?” “新来的小车班司机。” 李南方随口说出自己的工作职务,往手指头上吐了点口水,开始点钱。 如果点钱也算是一种运动的话,这绝对是李南方的最爱,尽管到现在为止,他挣的钱得数千万了,可那些钱都在老头手里,说是要留着给他找媳妇。 他这次来青山市,老头倒是曾经给过他三万块,不过昨天也被划走了,现在他就一不折不扣的穷人。 擦嘴角的小胡子,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意思:“什么?你是小车班刚来的司机?” 其他司机也楞了:我靠,这家伙会是新来的司机?不但赢了我们的钱,还动手打了我们,这是要做死的前奏啊。 李南方飞快的点着钱:“是啊,就是新来的小车班司机——五千一百八,我要发,很吉利的数字嘛。” 人就这样,一旦确定很牛比的某人原来是自己属下后,哪怕刚被虐成狗,也会立即精神抖擞,嗷嗷叫着吼道:“草,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南方抬脚,就把刚爬起来的小胡子踹翻在地上,顺势踩在了他胸膛上,冷笑道:“尼玛,当老子耳朵不管事,没听到别人喊你张班呢?一个小破班长就跟老子耍官威,真以为你是太上皇呢?再敢瞪眼骂一句,信不信老子踢掉你满嘴的牙?” 小胡子立即萎了。 当他亮出‘官身’来也吓不倒愣头青时,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忍,反正打击一个人的手段,并不仅仅靠拳头硬。 “愿赌服输,这是每一个赌棍都该具备的基本美德,别让我看不起你们。当然了,谁非得想搞事儿,也行。反正老子刚从监狱出来没几天,再进去也没啥了不起的。” 李南方收回脚仰天打了个哈欠,走到旁边沙发上躺了下来,胳膊捂住眼说道:“都别瞎几把咋呼了,哥们先睡会儿,等吃饭时再叫我。” 大家伙面面相觑: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刑满释放人员啊。蹲过大牢出来的人,果然够狂。 不过就算他再狂,那又怎么样,很快就会被开除的,没看到张班已经开始打电话了? 张班,可是齐副总的小舅子。 第27章:以后少招惹他 小胡子给姐夫打完电话后,也没擦嘴角的鲜血,这可是控诉李南方对他施暴的主要证据。 其他司机也没动,大家伙或站或坐的,都直勾勾盯着桌子上那部电话。 在大家伙想来,用不了多久电话就会响起,主管后勤的领导就会召唤李南方去他办公室,接下来——自然是让这家伙滚蛋了。 虽说被他赢走了四五千,可只要能让这家伙滚蛋也行,话说大家都是良民,跟一刑满释放人员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叮铃铃,电话如约响起,侯在旁边的小胡子一把就抓起来,放在耳边:“我是小车班的张威,姐夫——什,什么?”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齐副总在那边训斥了一句,接着语气变缓:“张威,忍了吧,以后少招惹他,那是闵秘书的关系。” 闵柔在开皇集团的官方身份,远远比不上齐副总,可人家是岳总的嫡系心腹啊,都说是宰相门房七品官,为了表弟去得罪岳总的红人,齐副总这种人精唯有傻了才会那样做。 姐夫都惹不起了,张威更没得罪闵秘书的胆子。 大家伙听不到齐副总在电话里对张班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他满脸沮丧的样子,就猜出这个刑满释放人员,应该很有来头,还不是姐夫能惹得。 再看向已经呼呼大睡的李某人时,大家伙眼里就带有了些许敬畏之色:有背景的,坐过牢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李南方是真累了,躺在沙发上觉得比睡酒店还要舒服,等他被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唤醒时,天色已经黑了。 小车班值班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唯有空调冷气的嘶嘶声,清晰可闻。 “这些小子,真特么的不仁义,都说是开午饭时喊我一声了,却让老子睡到现在。” 打哈欠流泪的坐起来,瞪着门口发了会呆,李南方才站起身走到水盆前洗脸。 冷水一激,精神头上来了,肚子叫的也更欢了。 “哟,李南方,真来小车班上班了,厉害。” 李南方刚走出值班室门口,正带着两个人巡逻的王德发走了过来,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这么晚了,才走?” “坚守岗位,以公司为家,才是我辈应遵守的光荣职责。” 喊了句口号,李南方问:“今晚值班?”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南方有些遗憾的说:“唉,真不巧,还想请你去喝一杯呢。” “我可以脱岗的——” “那可不行。老王啊,咱们员工最注重的是什么?就是必须得对得起岳总发给我们的薪水。改天,改天吧。” 李南方笑着拍了拍老王肩膀,抬头看了车水马龙的公路,快步走了过去。 他有些纳闷。 岳梓童昨天可是跟他说好的,今晚去她家下榻,怎么下班时也不喊他一声呢? 女人啊,总是说话不算话,这是毛病,得改。 站在路边,李南方拿出手机拨通了岳梓童的电话。 响了老大会儿,岳梓童才接听,淡淡地语气一点亲戚感情都没有:“有事?” “你好像说过,今晚我可以去你家里的。” “那你来吧,花园别墅区37号别墅。” “我还没吃晚饭——” “你觉得,我会伺候你?” 岳梓童冷冷打断李南方的话,直接扣掉了。 “切,我也不稀罕你伺候我,谁敢保证你不会在饭里下耗子药?” 李南方按了下咕噜叫的肚子,抬手摆住了一辆出租车。 “花园别墅区。” 李南方上车后先说出目的地,又说:“哥们,有些饿了,随便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停下,先喂喂肚子再走。” 开皇集团门前这条街上,基本都是职业写字楼,几乎没酒店,更别提李南方最爱的烧烤摊了。 “前行几公里左拐是顺路,有个四星级的酒店,口味不错。” 的哥扭头看着他,看似很随意的问:“去那儿吃?” “哥们,你看看我穿的这身衣服,像是能吃得起四星级酒店的人吗?” 李南方揪住自己的蓝衬衣哆嗦了下,心想:这家伙肯定是专门向那个酒店拉客,从中拿回扣的。 果然,司机哥们重新打量了李南方几眼,就垂下了眼帘,不过还算有点良心:“酒店停车场前,也有烧烤摊的。” “行,就去吃烧烤——哥们,你还没吃晚饭吧?” 李南方一脸关心的样子。 其实已经吃过晚饭的出租车司机,好像从他的关心中听出了什么,赶紧摇头说:“没有啊,还真饿了。” “唉,干这一行,还真不容易啊。” 李南方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低头看起来,再也不说话了。 司机哥们感觉好像被玩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脚下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马上呜呜的叫了起来,好像参加达喀尔拉力赛的赛车似的。 正如司机说的那样,几公里后果然有家四星级酒店,停车场内停满了各种车子,生意看上去很红火。 人行道上有个烧烤摊,吃货不少,戴着白帽子不像边疆同胞倒像哭丧的老板,正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起下车吃点?” 打开车门时,李南方很礼貌的邀请司机,见人家不爱搭理他后,也没过于热情了,笑了下走向了一张小桌子。 李南方知道,出租车不走时,乘客也得按分钟付款的,只是打折罢了,他可不想让‘居心不正’的司机占他便宜,要了几十个烤串四瓶啤酒,准备速战速决,顺便让别的食客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吃货。 烤串上来时,李南方已经灌了两瓶啤酒了。 都说啤酒能当饭吃,在不撒尿的前提下,李南方对此深有同感。 用几乎是每分钟十根串的速度,李南方很快就结束了战斗,买单后正要走呢,就看到几个青年男女说笑着从酒店内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黑发披肩,在灯光下看上去好像仙子那样。 咦,那不是闵柔吗? 李南方认出了女孩子。 今天上午时,他可是借了人家两百块钱的,现在有钱了就该还账,正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不是? 今晚闵柔来酒店会餐,那是因为高中好友请客,她推辞不掉才来的。 “慧慧,再见,路上开车慢点。” 挥手目送几个同学的车子跑远,闵柔双手抓着小包放在小腹前,走到站牌下翘首向左边张望,这是在等公交车呢。 “嗨,闵秘书。” 听到有人叫自己在公司的职务后,闵柔回头看来,就看到李南方快步走了过来。 想到今天上午时被这家伙看光了的那件事,闵柔俏脸一红,随即装作没事人那样,笑道:“李南方,你怎么在这儿?” “吃了点烧烤。怎么,今晚与好朋友聚餐了?” “嗯,高中的同学请客。” 闵柔点了点头,抬手把垂在肩膀上的秀发向后拢了下,问:“我听说,你今天上午在小车班打架了?” “那几个小子欠揍,欺负我是刚去的。” 李南方当然不会说他打架,是因为赢光了人家的钱,他觉得闵柔应该很反感赌博。 “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吗?你现在刚、刚出来,最好是别惹事。” 闵柔劝说他的语气,很像大姐姐在劝犯错的小弟弟。 李南方很享受这种感觉——没姐的孩子,心里苦哇。 见李南方总是笑,闵柔也不好把话说深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南方点了点头,伸出手:“给。” “什么呀?” 闵柔一看,是两百块钱,笑了:“还钱呢,你哪儿来的钱?” “跟同事借的。” “干嘛还要借钱还钱呀,我又不着急花,你先拿着吧。” 闵柔摇头,又说:“行呀,刚上班一天就有人敢借你钱,这说明你人缘不错嘛。” “那是自然,你不也借给我钱了?” 李南方嘿嘿笑着,来回的又推辞了几番,动作自然的牵起闵柔左手,把两百块钱拍在了她手心里:“拿着吧,等我以后混不下去了,再借你的。” “下次再借可真要长利息了。” 见李南方态度这样坚决,闵柔也没再勉强,把钱收起来与他挥手再见。 她虽说帮小姨欺骗过我,不过是个好女孩,要不追她试试? 李南方上车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心动了。 “哥们,你总共停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按二十分钟算了,要多收你四块钱,到时候你别——” 的哥启动车子后,闷声闷气的提醒他时,李南方拿出一张面额五块的拍在了仪表盘上:“欺负哥们没钱呢?多出来的这一块钱,算小费了!” 的哥肯定是第一次收到一块钱的小费,心里无比郁闷,脚下一踩油门刚要提速,李南方却叫道:“停车!” 把司机吓了一跳:“怎么了,这地方不许停车。” “草,那你走吧,别想要车钱了。” 李南方也不管车子还在行驶中,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吓得司机赶紧刹车,吼道:“你特么的不要命了?” 李南方也没理他,落地后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前扑向站牌那边跑了过去。 就在他赏给的哥一块钱小费后随意回头看了眼,恰好看到有个男人凑到等车的闵柔面前,对她动手动脚的。 “妹子,别特么的装良家妇女了,刚才那哥们给你钱时,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把一叠钞票塞进闵柔怀里,伸手就去搂她的脖子,满嘴喷着酒气:“跟哥走,一晚上三千,高于市场价三成,你就知足吧你!” 第28章:小子,你敢袭警 闵柔都快吓哭了,怎么着也没想到,有人会把她当做是应召女郎,在大街上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我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干那行的!” 闵柔连连摇着手,拼命向后躲,希望那些等车的人能帮她一把。 旁边等车的人不少,其中也不缺乏见义勇为之辈,不过正如中年男人所说的那样,刚才也有人看到她与李南方拉拉扯扯的,还给了她两百块钱。 夜色下的酒店门口,一个女孩子向男人要钱,除了所要服务费还能有什么事啊? 刚才闵柔说暂时不需要、李南方非得还钱时,人家还以为是她嫌给的钱少不要呢,有正义之辈还撇嘴:真是瞎了这副相貌,怎么就去干那种肮脏的活儿呢? 所以在看到她被中年男人缠着要带走时,不但没人管,甚至还脸上带着厌恶神色的向后退,生怕会沾染上晦气那样。 “草了,妹子,还嫌钱少啊?” 中年男人一把扯住了闵柔胳膊,使劲向怀里拉,很豪气的叫道:”只要能把哥伺候好,钱不是问题,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滚、滚开呀!” 闵柔极力挣扎,只是就她这柔弱的小身板,怎么能挣的开,被男人连拖带拽的走向旁边一辆黑色路虎。 “救命啊,救命!我不是出来卖的,我不是……” 精虫上脑的男人现在是力大无比,拉开车门就把闵柔往车里塞时,她才看到后座上竟然还坐着个中年妇人,立即大叫救命。 可那中年妇人却冷着一张胖脸,只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她,不管。 “麻了隔壁的,这时候你给我装贞洁烈妇了!” 看到闵柔大哭着死死抓住车门拒绝上车,男人的老爷脾气终于发作了,抬起右手就向她脸上抽了过去。 女人就是这样,吃硬不吃软,不给她厉害尝尝,她是不会变乖的。 啪的一声,男人举起的右手被人抓住,再也抽不下去了。 “谁呀,特么的多管闲事!” 男人怒了,回头还没看清是谁这么大胆,敢坏他郝老板的好事,身子就飞了起来,像被狂风吹起的稻草人那样,呼地一下就砸到了路虎车前面挡风玻璃上。 喀嚓一声大响,郝老板重达接近两百斤的身子,一下就把挡风玻璃给砸碎了。 旁观众人都呆了:卧槽,这谁啊,这么猛! “李南方——呜,呜呜!” 已经绝望的闵柔忽然看到李南方狂风般的出现,一下子就把郝老板给摔到车上后,狂喜之下接着就是嚎啕大哭,一把就抱住了他胳膊。 “先在旁边等着,看我怎么收拾这孙子。” 李南方拍了拍闵柔后背,把她拉到身后再看向郝老板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狞笑。 别看刚认识闵柔才几天,她还帮着岳梓童耍过李南方,可他却能看出这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现在竟然有肥胖如猪的男人当街欺负她,还真以为没王法了? 就算真没王法,李南方就是王法,草! “麻痹的,你特么的敢打我!?” 到底是皮糙肉厚,郝老板被李南方狠狠摔了一下后,竟然还能挣扎着爬起来,抬手指着他嘶声吼骂:“小比崽子,你这次死定——啊!” 郝老板话还没有说完,伸出来的右手食指就被李南方一把抓住,猛地向上一掰,随着他杀猪般的惨嚎声,那根粗胖的手指头就贴在了他手背上。 李南方才不管他快疼的昏死过去了,抓住他手腕向下一拉,采住他头发狠狠撞向车盖,咣,咣! 完全把郝老板的脑袋当锤子用力,每在车盖上狠砸一下,上面都会出现一个大坑,还有鲜血。 旁观者车彻底傻掉,就连闵柔也吓呆了,张大小嘴巴傻呆呆的望着李南方,浑身都开始打哆嗦。 凶残。 除了这两个字之外,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词汇,才能形容李南方的‘恶行’,没看到胖男人在被砸到第三下时,连惨嚎都发不出来了吗? 无论李南方在酒吧装比,还是在教训那些司机,他都是在闹着玩儿,但现在他是真动了杀意,激活了隐藏在身躯内的那个恶魔:杀了他,杀了他! “住手,住手!” 坐在路虎车后座的胖女人最先反应了过来,跳下车后尖声大叫着,抡起手里的小包就砸向李南方:“你个小畜生,你敢打我老公?” 她没有注意到,李南方的眼睛开始发红了,格格怪笑着,劈手夺过她砸过来的小包,抡圆了胳膊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狠狠抽在了那张搓了名牌化妆品的胖脸上。 抽的那叫一个响,郝太太仰面咣当一声摔倒在车门上,出溜到了地上。 “住手!” 又是一声暴喝声从背后传来,有人抓住了李南方肩膀,也是个女人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好听。 现在的李南方才不会去管,只感觉背后有人伸手要来拉扯他,抬起右肘向后用力捣了出去。 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捣在了身后女人身上,好像恰好捣在了胸脯上,软绵绵的超有弹性,抗压性能应该很出色。 白灵儿做梦也没想到,身为青山市局刑警队副队长的她,在街头上制止一起打架斗殴案件时,某混子竟然给她胸膛上狠狠来了下,捣的她眼前发黑,气都喘不上来了。 “别动手,这是警察,警察!” 看到李南方连警察都揍了后,闵柔真吓坏了,赶紧一把抱住了他,提醒他揍人时能不能睁开眼瞧瞧啊? “啥,警察?” 在被闵柔抱住后,女孩子迷人的体香,就像炎炎夏日下的一股清泉,让李南方神智猛地清醒了,瞳孔的血色迅速消退。 接着,就是无边的倦意袭来,倚在闵柔身上向后看去。 可不是嘛,刚才被他狠狠在胸口捣了一下的就是个警察,还很年轻,正抱着胸口往地上蹲呢,疼的她那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光洁的额头更是有冷汗冒了出来。 “我靠,小子,你敢袭警!” 有两个男警察从路边一辆车前扑了过来,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亮出家伙对准了李南方,厉声喝道:“双手抱头,趴在车上不许动!” 靠,老子还真把警察给揍了,这算啥事啊? 这个小女警也真是的,你在制止老子别动粗时,就不知道大喊一声不许动,你是警察吗,一看就是不专业。 这可不是在国外,警察如果敢拿枪指着李南方,他就会让警察先生见识下什么叫暴民——这是在盛世华夏,不到万不得已时,再给李先生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英勇的人民警察对抗,唯有双手抱着脑袋,乖乖趴在了车头上。 恰好可以休息下,让蛰伏在心底的恶魔滚开。 “警察同志,请先听我解释——” 闵柔还试图给警方解释一下,这是误会呢。 人家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拿出手铐喀嚓一声,戴在了李南方手腕上,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搞定李南方后,一个警察才去照看不住咳嗽起来的小女警:“白警官,你没事吧你?” “咳,没、没事,还死不了!” 白灵儿能感觉出,自己左边那个小白兔,这会儿估计变成小花兔了,关键是刚才她嗓子眼里有些发甜,那是要吐血的征兆。 从小到大,就只有白灵儿欺负别人,别人哪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青山市局那么多牛比到不行的警察,除了几个局座之外,哪一个看到她后不都是腆着脸的主动打招呼,真以为霸王花这外号是白叫的啊? 好啊,现在终于有人敢碰她了,而且还是在她正常执行公务时袭警——她发誓,无论这个混子是谁,她不把这厮的蛋黄整出来,她就不姓白! 看到白队眼冒凶光后,俩警察就开始为李南方默哀:小子,你是死定了。 “警察同志,这是误会,误会!” 闵柔还试图解释什么,就被人家不耐烦的随手拨拉到了一边,一把抓住李南方被反铐起来的手腕,猛地向高里一提。 李南方大叫:“哎哟,轻点,轻点,疼,疼!” 疼? 混蛋,不疼我还不提呢! 白灵儿咬着牙的冷笑一声,刚要再往高里提,李南方破口大骂了:“草了,小心老子告你们野蛮执法,脱掉你这身虎皮!” “哈!” 白灵儿气极反笑:“行啊,小子,袭警在前,威胁警察办案在后,还真是反了你了——我特么的就是野蛮执法了,你去告我啊,你告我啊!” 霸王花狂怒下,从旁边同伴手里抢过警棍,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 坏了,白队上这小子的当了,当街殴打嫌疑人,这是要背纪律处分的——那俩男警察相互对望了眼,连忙阻拦。 他们不拦还不要紧,算是彻底激起了白灵儿的野蛮性子,抬脚就把他们踹一边去了,大有宁可被开除警察队伍去坐牢,也得把李南方弄死的狠戾。 “干什么你,有你这样执行公务的吗!?” 闵柔急了,一下子扑倒在了李南方后背上,双眸狠狠瞪着白灵儿:“有本事,连我也一起打!” 看到李南方被警察狠虐后,闵秘书急得要命,不管不顾的扑在他身上护着她。 她哪儿知道,趴在车头上权当白灵儿在拿棍子給他捶背的李南方,感受到女孩子紧贴在他后背上那俩小排球,竟然那样有弹性后,开始想入非非了:这要是攥在手里来回的捏,得有多销魂? 幸好闵秘书没有能洞察别人脑思维的超异能,要不然肯定会与白灵儿一起,把这人渣直接揍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第29章:特么的,给我闭嘴 白灵儿再怎么怒不可遏,也不敢当街殴打闵柔的,只能恨恨地扔掉棍子,一把抓住李南方的肩膀,拉着他向车子那边走。 她准备把这小子带回市局后,再好好收拾他,那边可是她的地盘,审讯室的铁门一关,别人就别想进去了,想把李南方搓成圆的扁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至于满脸血昏迷在车头上的郝老板,一下子被李南方抽成猪头的郝太太,有两个手下在,白警官是不会管的。 闵柔倒是想一起跟去市局,只是人家白灵儿根本不理睬她,把李南方塞进车子后座后,就跳上车子呼啸着跑了。 问那俩警察,人家在打电话呼叫救护车,也没空跟她说什么。 看到郝老板满脸鲜血不知死活的样子,闵柔就双腿发软,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很无助的要死:李南方是为了救她才做这些的,现在被那个暴怒的白警官给带走,傻子也知道得被虐成狗,可她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 幸好闵秘书是有组织的人——她没办法,不是还有岳大老板吗,那可是李南方的未婚妻,平时没少与官面上打交道,就算救不出李南方,总能说得上话是吧? 岳梓童现在一点都不愿意说话,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右手夹着一支香烟,左手端着个高脚杯,一双秀美的小脚搁在案几上,睡袍滑下露出半截白花花的小腿,整个别墅内都弥漫着一股子慵懒的没劲。 电视里演了些什么,岳梓童压根不知道,她脑子里始终在反复回放着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一幕。 李南方猜的没错,当他不敲门走进秘书办公室,把正在换衣服的闵柔吓得尖叫时,岳梓童就听到了,立即站起来冲到门前,开门—— 然后就看到对面秘书办公室内,闵柔光着身子上下其手的乱捂,李南方则傻楞在门口,直勾勾的瞅着人家不动。 岳梓童的智商相当高,很快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确定李南方不是在故意耍流氓,都是他那个不敲门就进屋的臭习惯惹得祸。 想清楚咋回事后,岳梓童没敢出去,马上就关上了房门。 她如果出去了,厉声呵斥李南方赶紧滚蛋,闵柔会羞死的,倒不如装作谁也没看到好处理。 当时无论是羞愤异常的闵柔,还是呆若木鸡的李南方,都没注意到岳总曾经开门向外看过,小李最多以为她会从猫眼里向外看。 岳梓童敢对漫天的神佛发誓,她一点都不稀罕李南方,尽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那种关系。 那又怎么样啊? 现在好多女孩子在结婚前,可都是与几个男人胡搞过,甚至都当做一种时尚了,她才与李南方来了半场呢,压根算不得事! 从少女时代就开始厌恶某个男人,多年积攒的怨气,早就可以直冲斗牛,糊住她的双眸让她看不到男人的丁点好处了,只想他赶紧滚蛋滚蛋滚滚蛋! 至于他会滚哪儿去,是死还是活,岳梓童半点都不关心。 可是岳老爷子的强硬态度,却让岳梓童很是绝望,为了让这人渣主动离开自己,这才承诺帮他去泡闵柔。 岳梓童明明是这样想的,但为什么在看到李南方对闵柔‘耍流氓’时,心里会忽然有股子酸水,哗的一声就冒出来了呢? 难道说,她其实还是在乎李南方的? 切,怎么可能! 岳梓童对自己这个念头相当鄙视,她能肯定自己心里冒酸水,不是在乎那个小子,而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每天都会在心里骂他无数遍的非正常反应而已。 厌恶一个人到极致后,就会演变成一种在乎了。 岳总非常不喜欢这种在乎,用力晃了下脑袋,正要喝口酒时,案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把早就熄灭了的烟头放在烟灰缸里,岳梓童拿起了手机,声音懒洋洋的:“喂,小柔,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就传来闵柔带着哭腔的声音:“岳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岳梓童有些头疼。 她这小秘书有千般的好,长相漂亮,温柔善良外柔内刚,工作能力强,就是爱把芝麻事儿说成天大,比如前几天派王德发他们去收拾李南方那件事,闵柔就以为他们‘光荣殉职’了,立即打电话给她,让她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实际上啥事也没有,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孩子,没见过多少世面。 “小柔,又怎么了?” 岳梓童叹了口气:“唉,有话慢慢说,天塌不下来的。” “岳总,李南方打人了,还袭警,现在已经被警察抓走了。” 闵柔说到后来,再也压不住所受的委屈与恐惧,嘤嘤哭泣了起来。 “什么?” 岳梓童一下子来精神了,腾地坐直了身子:“先别忙着哭,你在说一遍。” 断断续续的,闵柔就把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哭着说:“岳总,我、我能看出那个白警官是存心要整死李南方,你赶紧想办法救救他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哦,原来这小子又英雄救美了啊,呵呵,他的运气倒是不错,总是能找到逞能的机会——岳梓童这才恍然。 昨天晚上她赶去蓝天酒吧给李南方送钱时,就看到隋月月发现她到场后,脸色大变急匆匆跑掉了。 岳梓童接手开皇集团后,曾经明确规定,客服前台小妹工作之余,不许去酒吧、歌厅夜总会这种乱七八糟的场合打工,或者鬼混,因为她们代表着集团的形象。 为此,岳总特意给她们提高了薪水待遇,并警告说谁若是违反规定,就会立马开除。 所以那晚隋月月一酒瓶子夯倒金少后,才发现岳总忽然到场了,生怕会被认出来开除,这才连忙颜面疾奔而去,让见义勇为的李先生大为不忿。 隋月月是真不想丢了工作。 正所谓法力不外乎人情,岳梓童在蓝天酒吧发现隋月月违反规定后,念在她平时工作不错的份上,也就高抬贵手没有追究。 依着她的智商,当然不难猜出李南方被虎哥等人狠虐,是因为隋月月的原因——假如这小子没有在事后故意给她拉仇恨,岳梓童说不定还会夸奖他几句呢。 昨晚这厮刚表现过,今晚他又遇到这种好事了,惹得乱子比昨晚还要大,竟然连警察也打了,嘿嘿,还真具备为护花连天也敢通个窟窿的胆儿呢! “小子,眼光不错啊,开皇集团就数这俩美女最出彩,都被你给抓住机会了。” 扣掉闵柔的电话后,岳梓童嘿嘿冷笑几声,才没有火烧屁股般的冲出去捞人呢。 李南方最好是被那位白警官把腿子打断,这才合了她的心意。 当然了,她不能不管,假如她真袖手旁观,岳家老爷子肯定饶不了她的。 不过她可以把墨迹当沉着啊,半小时以后再出门也不晚,怎么着也得让那小子受点苦头再说,反正警察肯定不会像闵柔所说的那样,敢把他怎么着。 说半小时就半小时,只多不少,足足四十分钟后,换上衣服的岳梓童才开着她那辆‘粗牢笨壮’的奔驰600,慢悠悠驶出了别墅。 从花园路别墅区这边到市局,估计得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岳梓童决定慢点开,必须得遵守交通法规,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她驾车离开别墅二十分钟后,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家门口东边的街灯下,车门打开,两个身穿黑色运动衣的男人先后下车,躲在阴影里四下里看了片刻,相互对视了一眼,穿过绿化带来到了花墙前。 就像两只狸猫那样,俩人灵巧的翻过花墙,贴着墙根快步来到了别墅东边的窗下,侧耳倾听了片刻,其中一人打开纱窗,微微纵身跳了上去。 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枪管上套着消声器,开枪时发出的声音,三米之外就听不到了。 就算三十米,中间还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都能听到李南方杀猪般的惨嚎声,让来往警员们都觉得蛋疼,小声询问:“谁在搞人呢,这么残忍?” “嗨,除了咱们的霸王花白警官之外,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嗯,我猜也是。哪个倒霉蛋落她手里了,认识不?” “不认识,不过听说那家伙袭警了,还是袭的霸王花,据说冒犯的是她这,这儿,嘿嘿。” “卧槽,那小子这是找死啊——不过,他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只要能吃到霸王花的豆腐,就算被打残了也值得啊。” “那你怎么不试试?” “我还有娇妻幼子,可不敢。” 这个警员看向审讯室那边的目光里,带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羡慕。 李南方倒是不抗拒风流,但更不愿意去死。 别说是死在一棵牡丹花下了,就算死在花的海洋里也不行,所以在看出白灵儿要把往狠里收拾后,不等人家手指头碰到呢,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嚎。 “特么的,给我闭嘴!” 李南方的矫情,让白灵儿更加愤怒,咬着牙的狞笑着,就像个要霸占良家妇女的恶棍那样,一步步把他逼到了墙角:“小子,收起你的小花样吧,在姑奶奶面前玩这个,白搭!叫吧,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来管的!” 李南方当然不会闭嘴,在不能用武力反抗暴力时,扯着嗓子嚎叫,就成了他唯一捍卫自己的武器了。 闭嘴? 小辣椒,你跟老子开玩笑呢,真以为我不知道我闭嘴后,你下手就会越狠? “别、别过来!啊,啊!” 退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的李南方,用更大的声音惨嚎起来,凄惨悲凉,让铁石人闻听后都会忍不住的凄然泪下。 第30章:别打脸! 白灵儿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个滚刀肉,泥腿,人渣! 以往肯定做过许多坏事,进过很多次局子,要不然对付警察的经验不会这样丰富。 可惜啊,你这次遇到的是我白灵儿,饶是你奸似鬼,也得喝姑奶奶的洗脚水! 白灵儿银牙紧咬的冷笑着,懒得再跟这厮费什么口舌,抓住他的双肩猛地向左后方地上摔去。 李南方一个猪抢食的扑倒在了地上,白灵儿跟着就一脚狠狠踢了过去。 今晚白灵儿带着两名手下,是刚从外地调查一宗案宗回来,穿着警裙,半高跟小皮鞋,大力踢出这一脚时,也肯定知道这样会走光的。 不过不要紧,她现在满脑子就是想狠虐李南方,至于别的都是次要的了。 李南方双手被反铐在背后,其实依着他的本事,很轻松就能挣开铐子,把这小辣椒给制伏。 但他肯定不会这样做,唯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在警察面前显摆他有多牛比,那纯属麦糠擦屁股,自找不利索。 很明显,在惨声嚎叫这个法宝失效后,李南方还没有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无法反抗但能躲啊,比方在地上乱滚,任由小辣椒出腿有多快也不管用,恰好还能看到她裙下穿的是黑色蕾丝小裤裤。 啧啧,轮廓很清晰啊,给人一种饥渴难耐的错觉,让李先生在滚到第八圈时,身体某部位就很可耻的硬了。 这可不能怪他,李先生还是个思想很崇高的人,闵柔小美女光着屁屁‘诱惑’他时,人家不也是思想坚定的把持住了,最多只差点流鼻血,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吗? 区区一个小女警,休想用她那双雪白的腿子等邪魔道具,打动李先生那颗纯洁无瑕的心! 接连踢出李南方都没提到后,白灵儿彻底暴走了,一个虎扑就趴了下去,娇声喝道:“你滚,你再给我滚!” 李南方没法滚了。 是真的没办法,论谁身上跨骑了个美女后,也没法滚了,看来唯有退而求其次,被她不痛不痒的搞几下了,惨声叫道:“别打脸,我还得指望它来泡妞呢!” “好,那我就不打你的脸,我打你这儿可以了吧,可以了吧!?” 白灵儿被李南方这句话给彻底气疯了,左手采着他衬衣领子,右拳狂风骤雨般落在他胸口,肚子上。 打肚子最好了,只要用力得当,是看不出伤痕来的。 要想打李南方的肚子,跨骑在他身上的白灵儿就得向后坐,坐在了他双腿之间,为增强拳头的力道,当然得指望腰间的力气了,小蛮腰急速左右摇摆着,好像通电了那样。 被气疯了的白警官,并没有注意到惨叫连连的李南方某处,正顶在她最敏感的部位,虽说双方都穿着衣服,不可能像主动送货上门的岳梓童那样,借助水的润滑性滋溜一下——但夏天里的衣服能有多厚啊? 她又穿着警裙,俩人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一条裤子两条小裤裤的隔阂罢了,完全可以被卑鄙无耻的李南方给无视掉。 有道是做任何事的最高境界,都在于形式上而不是实质性的,眼前就这么个情况,白灵儿疯狂扭动腰肢时给李南方造成的刺激感,那绝对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啊,啊,啊——” 白灵儿扭的越急,李南方叫的越欢。 就连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太贱了些,竟然能从白警官的狂风暴雨中,真切体会到不一样的风情,唯有用无比肆意的惨叫,才能抒发真实愉悦的万分之一。 爽! 太特么的爽了,快点,再快点,马上就要来到了! 这种相当刺激的快乐,让李南方的叫声都变声了,外面的人听到后,都以为他在被白灵儿拿小刀子凌迟。 “这个白灵儿是怎么搞得,简直是胡闹台!” 急匆匆赶来市局的张洪刚局长,听到审讯室内传出的惨叫声后,又急又怒,喝令两个手下:“把门打开,快!” 跟在张局后面的岳梓童,也是俏脸发黑,双手抱着膀子眼神阴冷的看着门口。 站在她身边的闵柔,则急得又跺脚,又抹眼泪的。 无论岳梓童有多么不待见李南方,现在都不能袖手旁观,在来时的路上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张局那儿,简单说了下情况,麻烦他来市局一趟,亲自处理下李南方袭警一案。 别人不知道岳梓童的来头,身为青山市局老大的张局,要是也不知道她是岳家的千金大小姐,那么他干脆直接交辞职报告退休好了。 岳梓童是掐着点来的,琢磨着李南方被收拾一顿后,才恰好与飞车赶来的张局,在市局门口相遇,一起来到了审讯室这边。 是,岳梓童承认她现在越来越讨厌李南方了。 但讨厌归讨厌,在亲耳听到李南方被人给整的杀猪般惨叫后,还是愤怒的不行,这就好比大人揍自己不听话的孩子,咋收拾也行,可外人你给我动一指头试试,我保证去你家放火。 砰,砰砰! 张局脸色铁青的大发雷霆下,那些手下敢不从命? 自然是大力踢门,高声吆喝:“白队,张局来了,快点开门!” “啊!” 李南方的惨叫声,忽然猛地高亢了下,随即寂然无声。 卧槽,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大力踢门的俩警察,相互对望了下,随即玩命的拿肩膀狠撞,咣咣的犹如打雷。 李南方最后一声惨叫过后,白灵儿高举起的拳头,也僵在了半空中,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慢慢低头看了下去。 目前为止,白警官虽说还是黄花闺女,可这不代表着她不懂男女之间那些破事,在感觉的下面忽然一热,李南方惨叫一声后好像泄气了的气球样子后,如果再猜不到刚才经历了什么,那么她就不是女人了。 他竟然在我收拾他时,趁机亵渎了我? 望着李南方那张大爽过后就想来颗事后烟的臭脸,白灵儿咕咚一声,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后,嘶声尖叫着张开双手掐向他的脖子:“流氓,我要杀了你!” 咣! 在两个警察玩了命似的猛撞下,审讯室铁门的铁门插,终于被撞的开焊了,铁门呼地一下重重撞在了墙壁上,收不住脚步的那俩哥们,齐刷刷扑倒在了地上。 “白灵儿,你敢!?” 张局在门外就看到白灵儿脸色很吓人,正双手掐住李南方的脖子拼命摇晃,而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的苦命孩子,只能张大嘴巴伸出舌头翻起白眼,一副随时都会去见马克思的模样。 看到白队真要杀人后,扑倒在地上的那俩警察,哪敢再怠慢,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连滚带爬的扑上去,抱腰的抱腰,掰手的掰手。 白灵儿力气再大,也扛不住两个大男人,只能怒骂着滚开,踢踏着双脚,被架到了一旁后,马上就一个右钩拳,狠狠打在了一哥们下巴上。 啪! 白灵儿一拳打开同事后,刚转身,冲进来的张局抬手就给了她一大嘴巴。 当头棒喝下,总能让人迅速恢复冷静的,白灵儿这才看到张局已经来了。 平时那么关心她,把她当侄女后背来大力培养的张局,这会儿脸色铁青的吓人,指着她鼻子的手都在发抖:“白、白灵儿,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局,我,我——他,他……” 白灵儿很想告诉张局,说她并没有把李南方太怎么着,反倒是这个混蛋,借着她发怒时,趁机对她做了那么没脸说的恶心事。 既然是没脸说,白灵儿怎么能说出口? 总不能掀起裙子来给大家伙看看,她那儿都湿、了吧? 还是告诉大家,那个混蛋渗透了裤子的污渍,根本不是被吓、揍尿了的,而是那个啥啥啥啊? 不能说,宁死也不能说啊,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退一步来推理,就算白灵儿豁出不要脸了说出来,但别人也得相信才行啊? 没看到李南方现在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吗,一个衬衣袖子都被撕下来半截,扣子都崩没了——再没良心的人,也不会相信人家都这么惨了,在挨揍时还有心情做那种事。 所以无论白灵儿说什么,都不会被人相信她才是受害者,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看到李南方被虐成这样后,岳梓童在愤怒下也有那么点的心疼,在警察把他扶起来打开手铐后,立即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啊,呜呜!” 李南方嗓子里发出一声惨嚎,忽然趴在了岳梓童怀里,双手用力抱着她的小蛮腰,再也顾不上男人的颜面,竟然低低呜咽起来。 全身还瑟瑟发抖,好像寒冬中杨树上的那最后一片树叶那样。 这孩子,真吓坏了,也是,差点被白队给掐死不是? 围观的那些警察,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暗中摇头叹息,觉得白灵儿这次做的也太过分了,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这样狂虐人家。 岳梓童很想推开李南方,她特别看不起怕事的男人,被一女人揍到这么恐惧的境界,她都觉得丢人。 可也看出他真是怕了,再想到刚才他差点被掐死——也就把温暖的怀抱借给他用一次吧,下不为例,再这样没男人气概,一脚踹飞。 唯有闵柔一双忽闪着的美眸中,透着纯洁的无知,她是真不相信,这还是把重达两百斤的某老板,当稻草人般狠虐的李南方吗? 那时候的他,脸色狰狞好像恶魔的样子多吓人啊,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一只需要人保护的小白兔。 前后反差太大了,闵柔真有些接受不了。 岳梓童可没看到李南方狠揍郝老板是的凶残模样,只是冷冷看了眼白灵儿,淡淡地说:“张局,我需要警方给我一个说法。” 第31章:闵柔会感激你 警方当然给岳梓童一个说法,无论李南方犯了什么事,白灵儿都没有肆意殴打他的权利,更何况还想掐死人家呢? “岳总,请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张局强笑了下,接着板起脸对一个手下喝问:“韩军,事情搞清楚了没有?” 这个韩军,就是跟随白灵儿制止李南方痛扁郝老板的两个手下中的一个。 白灵儿带走李南方后,他负责处留在现场调查情况。 郝老板欺负闵柔这件事,现场有好多目击证人,韩军很快就调查清楚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向白队汇报,现在听张局喝问后,哪敢有丝毫的隐瞒,站在客观角度上,把事件说了一遍。 闵柔更是直接当事人,自动补叙了郝老板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喝大了的郝老板,无意中看到李南方还钱给闵柔后,就误以为她是那种职业女性了,见人家生的娇俏可人,借着酒劲就要把人强行带走。 要说郝太太也很奇葩,明明坐在车上,却不管丈夫当街泡妞,但在李南方出现后,想到她是郝太太了,试图阻拦来着,结果却被李南方拿包抽了个半死。 “现在郝连庆夫妇都已经被送起了医院,小马负责跟进。” 韩军说到这儿后,眼角余光看了下白灵儿,低声说:“当时我们恰好看到这位先生正在殴打郝连庆,白队就去制止。这位先生在失去理智下,不小心误伤了白队——” 岳梓童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李南方误伤了白队?呵呵,既然是误伤,那么我就不明白了,白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李南方。韩警官,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在你们没有破门而入时,你们都没听到他叫的有多凄惨。” 韩军嘴巴动了下,不说话了。 有局座在,还轮不到他来给与岳梓童一个说法。 局座看向了白灵儿,问:“白灵儿,韩军所说的属实吗?” 不,不属实! 白灵儿很想吼出这句话,向世界人民撕下李南方卑鄙无耻的面具。 可她不敢说,只能用力咬着嘴唇,眼神凶恶的看向岳梓童怀里的李南方。 李南方冲她得意的眯了下眼睛,翘起的嘴角上更是带着‘你过来咬我啊’的嚣张,但别人却没看到。 “我要杀了你!” 白灵儿疯了,啥也不管了,尖叫声中伸手从腰间拿出手枪,对准李南方就要扣下扳机。 “放肆!” 局座被吓坏了,横向斜跨一步挡住了枪口,反手点着自己的鼻子,厉声喝道:“来,白灵儿,对这儿打!” 局座那张怒到极点都开始扭曲的脸,就像一阵吹散雾霾的狂风,让白灵儿心头再次恢复了清明,嘴角用力抽抽了几下,颓然放下了手枪,低下了头。 “白灵儿,现在我宣布,你已经不再是刑警队副队长了,取消你的配强资格,等候局里的最后处理!” 局座伸手就夺过白灵儿的手枪,把弹夹卸了下来。 白灵儿转身,推开韩军,用双手捂着脸,风一般的冲出了审讯室。 “唉。” 重重叹了口气,张局转身看向岳梓童,强笑道:“岳总,真的对不起。这样吧,先把李先生送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以及他所受的物质损失,都有市局来承担。” 所谓的物质损失,当然是指李南方那身破了的行头了。 “不用,这点钱我、我们开皇集团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岳梓童冷冷说了句,可能是觉得这态度对局座有些不妥,语气稍稍放缓:“张局,多谢你能查明事情真相,确定我的人并没有犯错。至于那位郝老板——” 张局马上说:“岳总你放心,我们警方的宗旨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会亲自抓这个案子的,到时候肯定给岳总一个满意的答复。” 人家局座都把态度放得这么低了,岳梓童背景再大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再次道谢后提出了告辞。 “感觉怎么样?” 岳梓童问在闵柔帮助下才上车的李南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不要紧的,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为表示自己真得好好休息几天,李南方还故意剧烈咳嗽了老大会儿。 闵柔满脸的担心,小声说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下。 可不能去医院,在先进的医疗设备检查下,李南方肯定得露馅的,自然得坚决反对去医院了,还搬出他从小就最怕打针的借口—— 既然他极力不去看大夫,岳梓童也没勉强,开车先把闵柔送回她所租住的小区,嘱咐她别胡思乱想,一切有岳总罩着后,这才掉转车头向花园路别墅疾驰而来。 一路上,岳梓童都没说话,秀眉微微皱着好像有什么心事那样。 李南方自然更不会说话了,现在正回味白灵儿带给他那独特的爽感呢。 “闵柔肯定会很感激你。” 车子驶到别墅门前,岳梓童拿遥控开门时,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啥?” 正在想好事的李南方,下意识的问道。 岳梓童却没有再说话,驱车驶进了院子里,熄火开门跳了下去,也没理睬李南方。 既然这小子坚持不去医院,那么就证明他并没有大碍,区区皮肉之苦,没必要把他当伤员看待,能够借给温暖的怀抱靠靠,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打开客厅照明开关,看到自己内里那件大尖领白衬衣上,被李南方给擦得乱七八糟,应该还有眼泪鼻涕后,岳梓童就觉得有些反胃,赶紧走上楼梯去卧室换衣服去了。 别墅是二层小别墅,建筑面积不是很大,也就是两百平米左右,不过这已经足够岳梓童居住的了,简洁的欧式装修风格,以白色、淡蓝色为主,由此可以看出她的性情偏向于冷漠了。 李南方站在大厅里,抬头扫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到任何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都会观察有几个死角,有几条退路,哪儿又是最容易被敌人突破的地方等等。 这种良好的习惯,也帮李南方在过去数年中,几次死里求生化险为夷。 好的习惯就得永远坚持下去,比方进人屋子之前不敲门…… “怎么样,这居住环境还满意吧?” 就在李南方走到窗前向外打量时,已经换上一身黑色睡袍的岳梓童,出现在了二楼走廊护栏前,声音虽说依旧那样平淡,但却透着一丝丝的得意。 显摆自己精心装饰过的房间,是每一个女孩子最喜欢做的事。 “还行吧。” “还行?仅仅是还行?” 岳梓童有些不满意了,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双眸中,带有明显的讥讽之色,仿佛在问:土包子,你这辈子恐怕都没住过这么高档的别墅吧? 据她所知,大姐当年与大姐夫私奔后,深感没脸的岳家震怒,发誓不认这个女儿,两口子就一直住在东北某小山村,始终过着贫穷的日子。 “很好,外瑞股得。” 只需嘴皮子就能满足女人某些要求的这种事,李南方从来都不吝啬,马上就翘起两手大拇指,赞叹道:“沙特王子的王宫,估计也就这档次了吧?” 岳梓童这小别墅,当然没有沙特王子的王宫豪华,拍马坐飞机也追不上的,李南方可是亲自去过——现在沙特王室满世界高额悬赏的某件珍宝,就是被他偷走的。 岳梓童当然也很清楚,不过所有女孩子都不会在意男人用太夸张的语言来称赞自己,最多也就是故作不屑的撇撇嘴:“想不想,以后总住在这儿?” “想啊,当然想!” 李南方用力点头,也不怕顿断脖子。 “两个办法,你可以彻底拥有这栋别墅。” 岳梓童手里拎着个纸袋,慢悠悠的说道。 李南方向前走了两步,腆着脸的说:“洗耳恭听。” “第一个办法,就是你主动从我身边消失。” “还是说第二个办法吧。” “第二个办法呢,就是想得美。” “嗯,这个好,毕竟想得美不算太难。” “哼。” 岳梓童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纸袋扔了下来:“你住楼下靠门的那间客房,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上楼梯一步。要不然,腿子打折。” “你也一样,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不许去我房间。真少了什么东西,你得双倍赔偿。” 李南方针锋相对着,走过去弯腰拣起了纸袋,里面盛着一双鞋子,以及男士休闲服,白衬衣,都是国际名牌。 “切,求我进你那狗窝,我也不会进去的。” 岳梓童嗤笑一声,转身刚要回卧室,就听李南方问:“你家里,还住着别的男人吗?” “胡说八道,就我自己在这儿住!” 岳梓童回头皱眉,看了眼他手里的纸袋:“这身衣服,是我以前外出执行任务时穿过的,好几万呢,算是便宜你了。” “我这人最爱占便宜了,嘿嘿。” 李南方开心的笑了下,拿出那双皮鞋比划了几下。 岳梓童明显是在撒谎,她那双小脚李南方又不是没见过,就算女扮男装外出执行任务,好像也不能穿这么大鞋码的鞋子吧? 不过李南方不打算拆穿她,毕竟女孩子有时候为了面子撒个小谎,不但不会讨人厌,还会让人感觉很温馨的。 正如李南方不打算告诉岳梓童,他在屋子里发现了男人刻意擦拭过,但没擦干净的脚印,而且还很新鲜,应该就在今晚他们回家之前。 岳梓童是特工,只要常在河边走的,就没有不湿鞋的,所以有人找上门来也很正常。 当然了,说是很正常那是以前。 现在李南方已经正式住在这个家里,那些男人再来瞎几把哆嗦,肯定会倒霉。 第32章:你就受死吧 老子也勉强算是有家的人了吧? 再次看了眼客厅内那白色天花板,垂下来的琉璃吊灯,白色布艺沙发,以及西墙根下的酒柜,李南方忽然有了种莫名的亲切感。 什么叫家? 对长大了的男人来说,有父母姐妹的那个家,还算不上属于他的家。 男人的家,不用太豪华,关键是得有一个她,从迈进家门的那一刻,心里就会感到温馨,全身心的放松,脱下臭袜子坐在沙发上扣着脚丫子,看着老婆在厨房里忙碌,孩子在旁边打闹时,就会感觉到骄傲,自豪。 当然了,岳梓童绝不喜欢做让李南方所希望的那个人,这个家也不是他真正的家,但这又有什么呢,他可没忘记在市局时,曾经趴在人家温暖怀抱中的那种感觉。 真得很温暖,也让他觉得留恋,希望以后如果想那样就那样,该多好啊,每一个坚强的男人,其实都有一颗需要女人用温柔来安抚的脆弱的心。 “我的心,其实也很脆弱。” 李南方深情的扫视了客厅每一个角落后,才喃喃地说着推开了房门:“希望,你以后——岳梓童,能不能别用你可笑的卑鄙,来破坏我对你美好的期待?” 李某人脸上那副让人反胃的温柔,在推开房门后一下子支离破碎了,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下意识的抬手用力揉了几下,回头看了客厅内一眼,又看向了他的房间。 他的眼睛没出毛病,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门外的客厅是那样的富丽堂皇,门里的卧室内,却是、是干净的让人发指。 真是太干净了,也唯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岳梓童为李南方精心收拾出来的卧室,就一张床,还是那种老式单人木板床,真不知道岳总是从哪家废品收购站拉回来的。 除了这张木板床之外,客房内就再也没有一件家具了。 墙上倒是有个挂式空调,但李南方敢保证,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别想让空调运作起来。 更过分的时,木板床上也很干净,连枕头都没有一个,就别说被单等东西了,弄点稻草来铺上也是好的吧? 看门外是别墅,看门内就是贫民窟啊。 能把房间收拾的这样‘干净’,相信岳梓童肯定费了很大的力气。 李先生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身抬头冲着二楼卧室大吼:“岳梓童!” 岳梓童肯定早就等着李先生的召唤,他的话音未落就出现在了门外走廊上,秀眉紧皱一脸的不满:“大晚上的,你鬼叫个什么呢?” 这女人绝对早就想好了要用哪些刻薄尖利的话,来反驳我的抗议了,嘿嘿,老子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从岳梓童那双发光的眸光中,看出暗藏着的恶趣味后,李南方心中冷笑几声,表面却迅速浮上感激涕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睡木板床上呢?小姨,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扭着肉肉的身子曲里拐弯的,在肠子里四处转悠,丝毫不惧被我胃液消化掉的——” “李南方,你这是在找死!” 岳梓童开始反胃,抬手用力拍了下走廊栏杆,快步冲了下来,边跑边挽起睡袍袖子,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可怕。 绝对是被李南方那些恶心的话,给气昏了头脑,岳梓童风一般冲楼梯时,不小心踩到了睡袍边角,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楼梯上,尖叫着叽里咕噜的滚了下来。 “哈,哈哈!” 李南方得意的狂笑起来:“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砰地一声,岳梓童额头重重撞在了红木楼梯扶手立柱上后,才总算滚下了最后一层台阶,眼前金星乱冒,还能听到那个混蛋在冷嘲热讽:“我靠,就这水平还干特工?我看还不如去当模特,这大长腿,好白啊。还有这小蛮腰,够二尺吗?小兔子有没有36e?估计够呛——” “我要杀了你,人渣,我要杀了你!” 岳梓童愤愤的叫喊着,抬手把蒙在头上的睡袍掀开,翻身爬起来时才看到李南方不见了,客房房门紧闭。 “你以为你躲进屋子里就完了?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咬牙切齿的岳梓童,顾不上额头老疼了,冲到客房门口抬脚踹门,砰砰有声。 幸好房门也是红木打造,足够结实,李南方又倚在门后,任由她把房门踹的山响,依旧巍然不动。 “开门!” 岳梓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李南方反驳道:“开门让你揍我,你当我傻缺吗?” 岳梓童不再说话,也不再踹门了,李南方警惕的看向了窗户那边。 果然,片刻后岳梓童出现在了窗外,伸手拉开纱窗跳上了窗台,手里还拎着根棒球棍,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趋势,李南方当然不会让她如意,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等岳梓童从客房内冲出来时,李南方已经跑到了客厅门外。 她跟着追出去,李南方兔子般的蹿上了窗户,又跳进了客房内。 如是者再三,岳梓童终于累了,左手扶着门框,右手指着站在客厅门口的李南方,喘着粗气的说:“人、人渣,有本事你别跑。” 李南方恬不知耻的说:“有本事你别追。”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岳梓童懒得跟这家伙斗嘴,手指头用力点了他几下,走向了楼梯那边。 目送她走进卧室内后,重重带上房门后,李南方才撇了撇嘴,也回到了客房内。 岳梓童回到卧室,洗了把脸后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查看额头。 额头有些青肿,不过不要紧,相信明天一早就会消肿的,但她心中的怒火却始终在熊熊燃烧着,今晚不把场子找回来,把那个人渣揍得满地找牙,就别想睡觉了。 换上一身干脆利索的运动装,把鞋带系紧,站在窗前伸胳膊踢腿的做了一套热身运动,走到门口慢慢打开一条缝向外观察,确定下面没动静后,她才抄起门后的棒球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好像猫儿那样。 伸手推了推客房门,当然是纹丝不动的。 岳梓童无声的笑了:人渣,你以为你锁好门,我就进不去了么,别忘了这是我的家,每个房间我都钥匙的。 拿出那把备用钥匙,岳梓童慢慢伸进了锁孔内,顺时针方向轻轻一拧——没拧动,看来人渣早就防备她会半夜跑来偷袭了,提前在门锁上做了手脚。 如果用蛮力把门踹开,势必会弄出很大动静,那家伙绝对会跳窗逃走。 岳梓童有些沮丧,不过接着就眼睛一亮,转身走出了客厅。 现在正值农历六月初,今晚天又阴沉沉的,她不相信李南方能在没有空调、电扇的客房内,还能忍住闷热,把窗户也锁死。 果不其然,敞着半截窗户,只关着纱窗。 岳梓童觉得,等会儿最好是在纱窗上戳几个小眼,那样蚊子就能钻进去喝他的血了。 我还不信我这个堂堂的国安王牌特工,就收拾不了你这个被女人给揍尿裤子了的人渣! 做贼似的岳梓童,伏在窗台下倾听了片刻,悄悄站起来慢慢拉开了纱窗。 房间里黑着灯,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却能听到有恶心的呼噜声传来。 看来,他在市局被那个母老虎狠虐一顿后,疲乏的厉害,这才能快快睡去。 人渣,你就受死吧! 抬脚迈上窗台的岳梓童,心儿忽然跳得厉害,好像初次走上歪道的小贼要作案,竟然有些兴奋的害怕,仿佛随时都会有人大叫着抓贼那样。 切,这是在我自己家里,我惧怕个甚? 岳梓童心中嗤笑一声,狸猫那样从窗台上溜到了客房地上时,呼噜声还在继续,可笑那小子还不知道噩运已经来临了! 她从窗台上下地时,右腿好像被鞋带之类的东西阻档了下,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头顶有东西落了下来,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哗——咣! 岳梓童右手碰到了砸下来的那个东西,是个铁脸盆,里面盛着半盆水,被她右手一挡翻了过来,兜头浇了下来,又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在黑夜中相当刺耳。 他早就算到我会爬窗进来,这才提前在上面放了一盆水! 岳梓童不愧是冰雪聪明之辈,这脑子转的就是快啊,被浇成落汤鸡的瞬间,就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关键问题是,当头浇灌下来的那盆水里,还散发着浓郁的臭脚丫子味道。 这是洗脚水啊! “李——南方!” 岳梓童尖声大叫的同时,黑暗中也传来了李南方大惊小怪的声音:“啊,谁,谁,是小贼吗!?” 好,只要你还在房间里,本小姐就有机会连本带利的找回场子! 气急败坏的岳梓童,银牙几乎都快咬碎了,一个箭步就窜到床前,伸手打开了墙上的照明开关. 这是她家,她当然知道开关在哪儿。 灯光亮起的同时,岳梓童已经霍地高举起了棒球棍,正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下去时,却又愣住了。 李南方确实躺在床上。 不过这个可耻的、卑鄙的、挨千刀后再被挫骨扬灰的混蛋,现在竟然是浑身红果果的,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上,‘太’字中间那一点不文之物,就像一条狰狞的青龙那样,骄傲的昂着脑袋,蔑视着某个目瞪口呆的妞儿。 岳梓童很想一棍子把自己夯昏拉倒,她都不知道怎么冲出客房回到自己卧室的,只知道她扑倒在床上用毛毯把脑袋蒙住时,那个丑陋的东西,还在眼前晃啊晃的。 是,她是早就与人渣发生了那种关系,可那时候是在水中,她也没看到这玩意原来是如此的恶心啊。 第33章:今天,我是大爷 岳梓童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酸软无力,这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后遗症。 瞪大无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后,岳梓童才总结出了一个结论:李南方就是个人渣,论起那些卑鄙的江湖手段,她这个从小到大都处在社会高层圈子里的天之骄女,绝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好比与猪比赛吃东西,你再能吃,能比得过猪吗? 曾国藩曾说过:士有三不斗,不与君子斗名,不与小人斗利,不与天地斗巧。 李南方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岳梓童唯有脑子进水了,才会像昨晚那样自找苦吃。 当然了,这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岳梓童现在抬起胳膊来闻闻,仿佛还能嗅到恶心的臭脚丫子味,昨晚她在洗澡时,可是几乎把皮都搓下来了。 以后找机会,也肯定有的是机会,岳总还不信了,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会玩不过一个人渣? 李南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哼,哼哼! 在心里自我开导了会后,岳梓童心情总算好了一些,翻身坐了起来。 等她洗漱完毕,刻意抹了眼影来遮掩黑眼圈后,才款款走出了卧室房门,举手投足间尽显她窈窕贵女的本色。 那个人渣并没有在客厅内,倒是厨房内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有香气从那边传来,让岳总琼鼻微微一皱,食指大动。 很多表面或冷艳高雅、或单纯干净到一塌糊涂的女孩子,其实在自己家里时,无论是做饭还是卫生也都是一塌糊涂,尤其像独居的岳总这种人,入住这栋别墅独立生活都两年多了,她最拿手的饭食也就是清水里下面条。 哦,当然还得再撒点盐。 她可从没有在自己家里,嗅到这么诱人的饭香。 人渣在做饭? 人渣会做饭? 人渣做饭所用的食材从哪儿搞来的,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厨房冰箱里空荡荡的可以跑老鼠啊。 岳梓童有些惊讶之余,也有些小期待,情不自禁的快步走下楼梯,来到了厨房门口。 李南方系着围裙,脑袋上戴着个用杂志铜版纸叠成的帽子,可笑的是后脑勺部位的帽子上,有个很诱人的美女屁股,随着他哼着歌儿摇头晃脑时一动一动的。 他在炒西红柿鸡蛋,右手拿着勺子,左手端着炒勺,在刺啦刺啦的油渍声响中,手腕一振,炒勺里的菜就灵巧的翻了个滚,又无比准确的落在了里面。 望着李南方的背影,岳梓童忽然想到了一句话:男人在认真工作时的样子,才是最可爱的。 现在做饭的李南方,也算是认真工作了吧? 尤其是这厮颠勺的动作,看上去竟然有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带着出尘的意境,仿佛不是在炒菜,而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不知不觉间,岳梓童竟然看得如痴如醉,神色安详,犹如圣母院里的玛利亚。 李南方炒好西红柿鸡蛋后,也没用勺子,左手微微一颠,红白相间好看的菜自个儿就飞了出来,丝毫不差的落在了橱柜上的盘子里,力道之巧妙让人咂舌,连一点菜汤都没溅出来。 “外瑞顾得。” 李南方打了个响指,自夸了下后回头,笑道:“起来了?” “嗯,起来了。” 岳梓童点了点头后,才觉得自己语气怎么就这么温柔呢,她不该冷着脸,眯着眼,昂着下巴扭个花,转身就走,让人渣清晰感觉出懒得理他的高傲吗? “稍等啊,还有一盘清炒山药没做,你先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最好是对着太阳傻笑上几分钟,那样你就会觉得一整天心情不错,这可是我多年才总结出来的心得,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李南方絮絮叨叨的说着,拿起电饭煲的锅盖,查看里面正在文火慢熬的小米粥。 切,谁稀罕你的心得? 岳梓童很想撇撇嘴后这样说,却没说出来,连她自己都纳闷,怎么就能听从他的话,走出客厅站在院子里,闭眼几个深呼吸后,又对着太阳露出了八颗牙齿。 有本书上说,喜欢笑的女孩子,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 不过岳总对着太阳笑起来的样子,不该很明媚很迷人吗,怎么就被他说成是傻笑了? 要不是看在那家伙竟然会做饭的份上,岳总肯定会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让他见识下王牌特工犀利的风范! 他是在故意讨好我,希望我能对他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罢了,罢了,看在他还算有点用处的份上,我就不跟一小人斗利了,谁让我从来都是宽宏大量的呢? 望着太阳傻笑的岳总,正在为自己虚怀若谷而感动时,李南方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宝贝,该吃早餐了!” 这声听在女孩子耳朵里应该很温馨的宝贝,又把岳总对他刚升起的一点好感给抹掉了,转身再看向他时,俏脸上全是风霜,就仿佛在露天地里站了一宿那样。 “小姨,吃饭,嘿嘿。” 感受到岳总的犀利后,李南方讪笑几声一缩脖子跑进了厨房。 三道菜,西红柿炒鸡蛋、清炒山药,凉拌莴苣,红的如朝霞,白的如凝脂,绿的如翡翠,再加上金黄的炒蛋,四种颜色相互辉映下,哪怕是最没胃口的人,也会忍不住吞咽口水。 更何况,还有喷香的小米粥,盘子里放着二十多个红扑扑的熟鸡蛋。 “小姨,您请。” 李南方很狗腿的为岳总拉开椅子,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他喊岳总为小姨,倒是顺嘴了。 岳梓童看了他一眼,款款坐下,皱眉问道:“煮这么多鸡蛋干嘛?” “当然是吃啊。” 李南方拿起筷子,在餐桌上顿了下回答。 “这么多,吃得了?” “你以为,别人也像你吃饭不叫吃饭,是在喂鸟那个样——小姨,别生气,大清早的生气,管着一整天没啥好运气。” “哼。” 岳梓童轻哼一声,拿起筷子架起一块山药,刚要放进嘴里时忽然问道:“你没有往菜里吐口水吧?”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接着笑了:“小姨,您真聪明,这种事都能猜的出来。” 其实岳梓童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亵渎这厮忙活一早晨劳动的嫌疑,尤其是看到他眉头皱了下后,竟然还有了负罪感,觉得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不过她是不会道歉的,长辈嘛,就算说错了什么,为了自己的威严,也不能对晚辈道歉的,只要能吃他做的饭,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了。 人渣做饭的手艺很不错,比公司食堂那些脑满肠肥的厨子可强多了,不过他吃饭的速度却像饿死鬼投胎,还是猪投胎的。 正常人,能一顿早餐吃到足足十七八个熟鸡蛋吗? 幸好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每盘菜只动半截,绝不会像小鸡抛食那样拿筷子乱抛,真要那样,岳总的好心情肯定会丧失殆尽了。 岳梓童总共喝了一碗稀粥,吃了一个熟鸡蛋,外加十几筷子菜,这与平常早餐相比起来,已经是食欲大开了。 很多时候,她都不吃早餐的。 岳梓童把筷子放下,拿起餐纸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时,就看到李南方把她剩下的那些菜,都划拉到了他的碗里,再舀上一勺稀粥,端起来稀里呼噜的开吃。 “你、你吃我的剩饭?” 岳梓童有些惊讶。 “我在饿了时,都曾经跟狗子抢食的。” 李南方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敢讽刺我是、是——” 岳梓童又怒了。 把最后一口菜也拨拉到自己嘴里后,李南方放下碗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那意思,就是实话实说。” 岳梓童不说话了。 她能从李南方的眼神中,看出他确实没有讽刺她的意思,仅仅是实话实说,或者说不想浪费一点食物。 “咳,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了。” 岳梓童干咳了一声,很大度的赔礼道歉。 “没啥。” 李南方笑嘻嘻的拿出一枚硬币,放在掌心伸到了她面前。 “什么意思?” 岳梓童黛眉微微皱起,问:“怎么,这是跟我要买菜的钱?” 她家厨房冰箱内空荡荡的可以跑老鼠了,李南方做早餐所用的食材,当然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了。 买东西就得给钱,这没啥可说的。 “嗨,三五十块的小钱,我还没有看在眼里。再说你都让我住在你家里,又送我一身你穿过了不要的破衣服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向你要买菜钱?”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岳梓童很想拍案而起,质问他谁家穿过不要了的破衣服,连品牌吊牌都没剪掉! 不过为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岳总忍了:“那你给我看这一块钱,什么意思?” “赌一下。” “赌?赌什么?”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你可以选择要字还是花,也可以由你来抛硬币。输了的要去刷锅洗碗,赢家呢,则可以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的装大爷。” 李南方的解释,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岳梓童咬了下嘴唇,没想到他连刷锅洗碗这种本该由他来干的事,都用抛硬币来解决——果然是个人渣! 看岳总脸色阴晴不定,随时都是一副翻脸的样子,李南方讪笑一声:“嘿嘿,如果不同意就算了,不就是刷锅洗碗吗,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就吃点亏——” 岳梓童伸手就抢过硬币,冷冷地说:“我会占你便宜?” 李南方没说话,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要字面。” 岳梓童说着,捏住硬币拇指一弹,硬币翻着个的跳了起来。 在两只眼睛的密切注视下,硬币叮当一声落在了餐桌上,来回哆嗦了几下不动了。 李南方长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站起来:“今天,我是大爷。” 第34章:我很容易知足 唐朝诗人刘希夷的《公子行》里曾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 岳梓童的葱白十指,如果给她喜欢的男人做饭,相信肯定会有诗词里所说的那种意境,就算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这双小手来做饭,但也该用来捉笔提枪,哪怕是杀人放火都可以,可用来刷锅洗碗算咋回事呢? 盘子碗的滑腻滑腻的,几次差点从小手中溜走,摔在地上让那个人渣看热闹。 他果真坐在她平时坐过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装大爷,嘴上叼着她的香烟,鼻子里还哼着一曲陈词滥调,就像看戏那样,满脸玩味的神色,看着汗水从岳总光洁的额头上冒出来。 岳总真想转身抬手,把盘子撇她脑袋上。 不过她不会那样做,正所谓愿赌服输,岳梓童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不就是刷锅洗碗吗,还能比割麦子拔草更难伺候? 还得洗干净了,这点倒是不用李南方提醒,岳梓童也会坚定不移的去执行,毕竟她以后吃饭还得用这些餐具。 终于,所有锅碗瓢盆都被洗干净了,岳梓童在长松一口气抬胳膊擦了擦汗水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自豪感,仿佛刚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样。 啪,啪。 单调的掌声从客厅里传来。 谁还稀罕你的夸奖吗? 岳梓童暗中冷笑了下,理都没理那个家伙,快步走上了楼梯。 眼看就要到上班的点了,虽说岳总就算迟到了,也没谁敢扣她奖金,不过她不想那样做,要以身作则给众手下做个榜样。 三天内,李南方不用去上班,可以在家里养伤——这是岳梓童答应了他的,尽管现在她已经看出这厮活蹦乱跳的屁事都没有了,她还是不想食言而肥。 再说了,他不去公司给她添麻烦,她也清净些,免得齐副总又找到她,说李南方又在小车班打架了,害得她还得说这厮是闵柔的关系,来自乡下的穷亲戚,没见过世面,让小车班众员工多多包涵一下吧。 “能不能把空调弄好?晚上太热了,有些受不了。” 等换上一身白色小套裙的岳梓童,踩着高跟鞋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后,坐在沙发上的李南方欠了欠屁股问道,满脸希望的神色。 岳梓童用眼角看着他,淡淡地问:“还想要什么?” 李南方精神一振,连忙说:“也不用太多,除了空调外,再换张大床,弄个冰箱,墙上挂个电视机就行。哦,最好是再搞个台式电脑,晚上没事时可以玩玩游戏。” “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我这人很容易知足的。” “你是很知足。不过——不行。” 在说出最后这两个字后,岳梓童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美哦,天是那么的蓝,云彩是那样的白,花红柳绿,空气中都充斥着欢乐的分子。 尤其是李南方那张被憋住的臭脸,更让岳梓童想到了李白的一句诗词:仰天大笑出门去! 可不能那样,会有损岳总冰美人形象的,想笑也行——车子驶出别墅向前飞驰时,岳梓童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听着就舒服。 让美女在伺候完大爷后,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情,绝对是每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李南方对这句话是深以为然,顺便蔑视下岳梓童:你还是特工呢,都不懂得优越的生活环境,才是特工的坟墓这个道理。 这就好比温柔乡里英雄冢那样。 再怎么凶猛的狮子,一旦被关进动物园里后,它在野外那些让百兽颤栗的本能,就会逐渐被安逸消磨殆尽。 唯有时刻都处在恶劣的环境内,才能始终保持多年苦练的成果。 慢说岳梓童故意把李南方房间里的空调搞坏,电视搬走,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开空调,看电视,至于台式电脑——在这个智能手机越来越先进的年代里,电脑早晚都会被淘汰掉的。 李南方故意向岳梓童提出那些要求,就是希望她今天能保持一个好心情罢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小姨不是? 唉,话说一个人躺在太阳下的藤椅上美美睡到自然醒,就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李南方幸福的叹了口气时,墙角柜子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京华那边打来的。 本来他不想管,但又忽然想起岳梓童为啥着一再忍让他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电话应该是岳家打来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哪位?” 老天爷敢保证,这是李南方第一次在接人电话时,用这么客气的口气。 一个苍老间夹着威严的老人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李南方?” “是,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语气更加恭敬了:“请问,您是哪位?” “呵呵,我是梓童的爷爷。” 那边的老人笑了,如果岳梓童在场的话,肯定会郁闷的要死:你以前给我打过那么多电话,好像都没这样和蔼过! “梓童的爷爷?” 李南方假装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哦,爷、老爷子您好!我小姨刚去上班,要不要我打电话让她回来?” “不用了,我就是找你的。” “找我?” 李南方假装不明白:“老爷子,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小子,别装了。” 老岳在那边淡淡地说:“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会去梓童身边?” “呵呵。” 李南方笑了下,没说话。 你老岳同意后,我才能来岳梓童身边? 靠,如果这不是师母的意思,你老岳又算哪根葱,能驱使我来贴身保护她! “你是不是在想,别看我是你师母的父亲,如果不是她派你保护梓童,我又算哪根葱,能对凶名昭著的黑幽灵指手画脚?” “老爷子,我觉得你最好把凶名,换成威名更顺耳些。” 李南方笑着纠正了下老岳话中的病词,却没说别的,这就承认他说得不错。 至于老岳知道他就是黑幽灵,李南方才不会觉得奇怪:师母嫁的那个老头子,就是老岳的大女婿,为了巴结老丈人,他就没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 人老成精的老岳,怎么可能听不出李南方这样说的意思,语气冷淡了起来:“李南方,你以为如果不是你师母苦苦哀求,哀求我同意把梓童嫁给你,她会有胆子派你去接近梓童?” “什么?” 李南方愣住。 在酒吧‘英雄救美’的那个晚上,老头在给他打电话时,也曾经说过师母希望他将来能迎娶岳梓童,这才派他来保护她的话。 当时,李南方以为师母有那想法,是像天下所有为儿子着想的母亲那样,在看到漂亮女孩子就想收为儿媳妇的自私心在作怪,尽管岳梓童是她的小妹,但两者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牵扯,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际上,都具备肯定的操作性,所以也不算有啥奇怪的。 他以为,那仅仅是师母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为了哄师母开心,他可以假装向这方面努力。 但现在看来,事情远远不是李南方所想的那样简单,师母竟然是为了撮合他与岳梓童,苦苦哀求老岳,在得到同意后,才让他赶来青山市的。 老岳又说话了:“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吗?岳家家规的第四条规定,岳家女儿一旦被男人看到身子,就必须得嫁给他。无论那个男人是老头,还是个怪物——当年,你师父能够娶走你师母,就采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 李南方明白了,低声问:“老爷子,您也这样要求小姨的?” “是。” 老岳很干脆的承认:“她是岳家的女儿,就得遵照岳家的规矩,这个没有任何的可改变性。说实话,当年我想到你的丑陋样子,还是很不甘心的。不过,幸好你逆生长完美,变成了正常人,你师母才敢大着胆子替你求亲。” 李南方苦笑:“我小姨,肯定不会同意吧?她的脾气,可不怎么样。”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老岳说:“为了她母亲能够离开岳家跟随她另过,她也得同意嫁给你。” 老岳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还带有些许哀伤:“李南方,好好对待梓童。她从小就没了父亲——你该从电视里看到过,任何一个豪门世家内,都不缺少勾心斗角的阴晦斗争。她母亲生性懦弱,那么她刁蛮跋扈了些,也是很正常的。” “可她貌似,一点都不喜欢我。” 李南方沉默很久,才说:“关键是,我也不喜欢她。您该知道,两个相互没有好感的年轻人,要想走在一起,很难。老爷子,跟你商量个事。” 老岳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做做你师母的思想工作,让她别再撮合你们两个?” “是。” 李南方咬了下牙,低声说:“不瞒您说,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但是,我一直不敢告诉师母——” 老岳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 “我曾经答应过师母,在二十三岁之前,是不可以与任何女人来往的。” 二十三岁之前,李南方还处在逆生长的关键时期,师母担心他过早的接触女人,会影响他的‘发育’,所以才给他下了严令,要想找女人,也得过了二十三岁生日再说。 李南方也答应了师母。 可是后来,对师母从来都是绝对俯首帖耳的李南方,在二十二岁那年,扛不住他身躯内藏着的那个恶魔,与某个女人那个啥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结果导致每当他看到漂亮女人,就会有那种想法。 “我不管,这件事你自己告诉她。” 听李南方说完后,老岳在那边冷笑一声:“反正我已经答应你师母的请求了,也严令梓童必须得嫁给你了。过不了多久,她母亲就会跟你们一起住。至于你该怎么处理,那就是你的事了。” 李南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35章:我现在过的很没尊严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老岳说:“你师母派你来保护梓童,这是我的主意。因为现在她的名字,已经被挂上了OF平台。李南方,你不会不知道OF平台吧?” “什么?就她,竟然会被挂上了OF平台?” 李南方这次还真是有些受惊了,实在想不出就凭岳梓童折腾浪花的小本事,怎么就能光荣登上全世界最大、最高效,也最著名的杀手平台了呢? “同样,这件事也是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会管的。无论你把她当小姨,还是当老婆看待。如果黑幽灵还不能保护她的安全,那么就证明她真该死了。” 老岳沉默片刻,又说:“别告诉她。女人在担惊受怕时,总是会老的快一些。” 老岳在挂掉电话时说的最后那句话,李南方听着很耳熟,他在来青山市之前,老头就曾经说过, 看来,岳梓童是真有危险了,还不能告诉她。 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关键是他好像必须得与岳梓童在一起,想到以后漫长的数十年,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那张跋扈的脸,李南方就觉得蛋疼的受不了,打了个寒战:“一定得找机会说服师母,让她改变主意。” 这件事先放放,眼下还有更头疼的事,等着李南方去解决。 老百姓不知道这个平台是干鸟的,李南方却清楚的很。 OF平台是杀手、佣兵的天堂,是他们捞钱的资金池,任何有幸被挂上平台的人,在他的名字出现那一刻起,就会迎来无休无止的各种刺杀,唯有死翘翘了才能安生。 根据平台规矩,当岳梓童的名字被‘挂牌’后,她的身材相貌、籍贯年龄,习惯爱好,职业背景等资料,都将不再是秘密。 抢先得到杀她的杀手,在输入特定密码后,会从她名下的资料夹内看到这些。 OF平台为杀手们准备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也就是说在某杀手在‘摘牌’岳梓童后,如果在一个月内没有完成,那么就算他日后得手,也不会有花红可拿了,就会立马有新的杀手,来接替他的任务,仍旧是一个月的期限。 “唉,姑奶奶,你得把人得罪的有多狠,才能如此的荣幸?” 李南方重重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上网,搜到了OF平台的主页。 OF平台的主页,可不是用布谷哥哥或者度娘就能搜到的,得下载专门的软件,普通会员每年的会费就高达十万美金,像那些种地的,打工的,看个小说都在看盗版的——这辈子是别想在OF平台拥有个账户了。 李南方是个穷人,自然没有账户,不过别人有啊,比方叶小刀。 从俩人认识的那一天开始,李先生就固执的以为,叶小刀的东西,就是他的—— 输入叶小刀的账户名登录,刷新后主网网页出现,满屏都是大人头贴,下面标着价格,都是以万来为单位,以美金来结算的。 基本大部分都是男人,有世界首富比尔大爷,股神巴菲特叔叔,更多的却是臭不要脸的毒枭、巨贪,以及拐走老板马子的小白脸。 挂牌的这些大爷,可不是随便一个会员就能去抢生意的,那还用得着金牌会员这一说吗,别忘了金牌会员每年的会费,就是两百万美金。 据叶小刀说,迄今为止,OF平台上的金牌会员,也就是才区区百人左右,大部分都是十万美金的新手,是没资格争抢花红超过百万美金以上猎物的。 就像现在铺天盖地的小说网站里,畅销书都会被挂在首页那样,花红最好的猎物,也都是在首页挂着。 不过李南方对这些猎物没啥兴趣,听说比尔大爷现在满世界的做慈善,杀这样的好人他会感到内疚的。 当然了,他们也不容易被杀,身边可有重金聘来的顶级高手,据说全是来自英勇的美军海军陆战队——也肯定有些心存侥幸的同行,试图拿到巨额花红,但结果一般都成了老板奖赏保镖的由头。 首页没有岳梓童的名字,第二页、第三页也没有,这证明她的悬赏花红不会太高,可李南方并没有因此松口气,脸色反而更凝重了。 悬赏花红越低,代表着目标被猎杀的难度越低,但却能招惹基数最大的那批普通会员兴趣:挣钱,谁不喜欢挣容易挣到的? 李南方明白了,昨晚他在窗下看到的那个陌生人脚印,就是那些前来发财的杀手留下的。 同时证明了,岳梓童时刻都处在被暗杀的危险中。 李南方有些后悔了,不该贪图享乐留在家里,如果杀手在岳梓童上下班路上发难,别看她吹嘘她有多么多么的厉害,被干掉的可能性相当高的。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就想先给岳梓童打电话,让她注意安全,但接着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两个老不死的,都知道女孩子担惊受怕下会老得快,他再这样做就不好了。 岳梓童的名字,在第七页的最后一排内,悬赏花红是二十万美金。 李南方能肯定,她的大头贴会逐渐往上挪,悬赏花红也会逐步增高,因为根据OF平台的规矩,当抢到这个任务的杀手失败后,花红就会自动上调十万美金,雇主同意的话。 假如雇主不同意,她的大头贴就会下架。 李南方能肯定她的悬赏花红会上浮,那是因为他有绝对把握,让那些不知死活的新手折戟沉沙。 希望雇主会心疼钱,让她下架吧,要不然等她的名次靠前后,就会有黄铜、白银甚至有金牌杀手逐渐出现了。 李南方自问对付那些金牌杀手也没问题,可杀一个来一个,还不得累死他啊? “姑奶奶,我真心的叫你一声姑奶奶,你赶紧从这上面消失成不?三,二,一,消失!” 就像个傻比似的,倒计时后,手机屏幕上岳梓童那双有些小桃花的眼睛,依旧笑吟吟的盯着李南方,让他忍不住张嘴吐了口吐沫在上面。 大白天做梦想得美这招看来是不行了,得玩点真格的才行。 想了想,李南方挂了一个国际长途。 手机被接通后,立即就传来女人那浪兮兮的尖叫声,还有打桩机般的砰砰声,然后才是个喘着粗气的男人吼道:“特么的,给你三秒钟说出你是谁,找老子又有毛事,要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叶小刀,我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李南方身子后仰,半躺在沙发上,两只脚搁在了案几上。 “李南方?草,很久都没你个孙子的消息了,当你死了呢——先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跟兄弟说话!” 话筒中传来手拍屁股的脆响,还有女人受疼后的尖叫。 “哈,哈哈,黑珍珠的美誉还真是不白叫的,特别爽。” 叶小刀在那边哈哈大笑着,问:“老李,要不要来尝尝?我破例请客一次,三个黑珍珠随便你玩儿,保管让你爽个够!” 李南方淡淡地说:“少来这些屁话,我有正事要跟你谈,让那些女人滚蛋。” 那边马上就传来女人的尖叫,报怨,最后是忙不迭的道谢声,这自然是因为叶小刀在把人赶走时,砸出了一大叠的美钞。 “擅自打断老子及时行乐,如果没有正事,小心我让你拣肥皂。” “登录OF平台,第七页的最后一排,你会看到个美女头像。” 李南方自动忽略了叶小刀的这些屁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草,你竟然让刀爷去看第七页的猎物?那是对老子的侮辱!” 叶小刀唧唧歪歪着:“不过,看在你说是个美女的份上,刀爷就污眼看一次吧。” 叶小刀可是OF平台的‘资深’金牌会员,平时从来都不关注第三页以后的猎物,钱少不说,关键是没有任何的挑战性。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等待叶小刀那边说话。 几分钟后,叶小刀夸张的声音响起:“卧槽,还真是个美女啊!啧,啧啧,瞧这小眼神,那么勾魂夺魄的。瞧这小嘴巴,能不能容下刀爷我那大——” 李南方冷冷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我小姨。叶小刀,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那大家伙割了,让你去泰国站街。” “啥?” 叶小刀愣住:“她、她就是你说过的小姨!” “对,就是你小姨。” “狗屁,是你小姨!” 叶小刀骂道:“李南方,你特么的敢骗我这么多年!你总是说她多丑多丑,害得我几次做恶梦,没想到原来这样水灵正点。老天爷,你怎么不打雷霹雳了这个满嘴胡柴的家伙?老李啊,话说你小姨有相好的了没——” “闭上你的臭嘴。” 李南方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找你商量个办法。” “有狗屁的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人都没办法能让OF平台摘牌,除非你小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让那些苍蝇安静下来。” 叶小刀在那边狞笑了几声:“嘿嘿,不过这没什么,刀爷这两年闲的蛋疼,钱也够花的了,免费给那些晚辈上几堂培训课,就当是积善行得了!” “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雇主是谁,多花点钱不要紧,只要能搞定。花多少,都算你的——”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那边的叶小刀就怪叫一声:“草,凭啥就算我的?我的钱是大风从天上刮来的吗?” “就凭老子现在过的很没尊严,你却在那儿纸醉金迷的!” “卧槽,还有这么一说?”(各位尊敬的客官,当您看到这儿时,就证明您在大力支持兄弟,为此恭请+风中的阳光书友群12803889)。 “就这样定了,抓紧时间,老子耐心有限。” 李南方说完,手指一点屏幕,挂断了电话。 第36章:岳总今天心情好 闵柔很奇怪,今天岳总的心情特别好。 怎么个好法呢? 齐副总来汇报那桩消费者使用化妆品过敏案件调查结果,确定是那批产品出了问题,是配料程序粗心大意导致产品某些微量元素严重超标,这才给顾客造成了伤害,他在进来时可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做好了岳总大发雷霆的准备。 岳总黛眉微皱,听他汇报完毕后做出了如下指示:尽可能满足顾客提出的一切要求,对相关犯错人员处于扣罚本月奖金的决定,下不为例。 齐副总怀疑自己耳朵不管用了,张着嘴瞪着眼看向了旁边的闵柔,意思是在问他没有听错吧,岳总不但没有对他厉声训斥,更没有把某粗心大意的员工开除,只扣罚本月奖金,这就完了? 闵柔也惊讶不已,在齐副总近乎于哀求的求证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确实没听错,还不赶紧谢主隆恩,傻站在这儿干嘛呢? 齐副总这才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说他马上遵照岳总指示办理,务须得让消费者满意、严抓生产质量等云云,这才擦着额头冷汗的退了出去。 岳总如此的宽宏大量还不算,闵柔还发现她在工作时,嘴角竟然浮上了幸福的笑容——对,就是幸福的笑容,这让岳总整个人比以往明媚了许多。 闵柔跟随她两年了,可从没看到过她在工作状态下,能有这种‘癔症’表现。 岳总遇到了什么好事,才这样开心? 闵柔就开始琢磨,老半天后才明白过味儿来:肯定是因为李南方! 岳总有多么憎恶李南方,闵柔是全公司最知情的人,短短几天内,可不是一次听她说要把那个混蛋的腿子打断了,昨晚市局的白警官把他虐的那样惨,连裤子都尿了——那可是相当符合岳总心意的,就像解开了她心中一个疙瘩,能不高兴吗? 闵柔有些黯然。 她现在对李南方有了不小的好感,虽说确定对他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情,但真把他当朋友对待了。 一个在女孩子被坏人欺负到绝望时忽然神兵天将般出现,把坏人痛扁后自身又被警方差点虐死的男人,如果还不能被当作朋友,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朋友? 早上刚上班不久,闵柔就打着要派车的幌子去了一趟小车班,在没发现李南方上班后,心里就始终担心他,大半天都闷闷不乐,现在看到岳总如此的‘幸灾乐祸’,她却偏偏不能说什么,这滋味真有些小痛苦啊。 “小柔。” 就在闵柔站在饮水机前发愣时,岳梓童的声音响起。 “啊,岳总,怎么了?” 闵柔稍稍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后才听到电话铃在叮铃铃的响,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神魂不舍了,小脸红了下赶紧快步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电话是前台隋月月打来的,说是市局的张局要拜访岳总。 张局这是就白灵儿对李南方滥用私刑一事来给个说法了,要不然凭着他堂堂市局局长之尊,也不会如此屈尊前来开皇集团,用‘拜访’这个词来表明他的态度了。 “隋月月,请张局稍后,我这就下去迎接他!” 这种事不用请示岳总,闵柔也知道该怎么办理的。 等她带着张局从电梯内走出来时,岳梓童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哎呀呀,岳总你也太客气了,呵呵。” 看到岳家大小姐亲自在门口候着,局座满脸都是受宠若惊的笑容,脚步加快老远就伸出了手。 轻轻握了下手,岳总有请局座进屋入座,特意嘱咐闵柔泡茶,要泡好茶,以表示对局座的尊敬。 如果是在京华,依着岳梓童岳家大小姐的显贵身份,自然没必要对一地方局座这样客气,不过她现在是独自在青山市发展,当然不能再摆她尊贵的架子了。 俩人寒暄了几句,张局开始说正事了,鉴于原市局刑警队副队长白灵儿,在处理郝连庆酒后非礼闵柔一案中,有意气用事、滥用私刑的不理智表现,经过局里研究,一致决定把她开除警察队伍,以儆效尤。 岳梓童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件事没有牵扯到她,市局对白灵儿的处罚绝不会这样严厉——警察在办案时,私下里对某混混拳打脚踢,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真要闹大了,混混不依不饶的,最多也就是个停职查办了不起,也不能把白灵儿干脆的踢出警察队伍,彻底毁掉她的前途了。 依着岳梓童的聪明,她也不难看出张洪刚这样做也有请她高抬贵手的暗示:市局认错的诚意够真了吧,您就发发慈悲放那可怜孩子一马吧。 当然了,如果岳梓童非得发狠脱下白灵儿那身虎皮,市局也会满足她,毕竟这件事市局理亏,但真要那样,开皇集团与市局就算结下梁子了。 岳梓童身份是不容小视,但别忘了县官不如现管啊,人家明着不敢把你怎么样,暗地里给你下绊子,总能让你有苦说不出的。 “张局,你请吸烟。” 岳梓童脸色淡然的沉吟片刻,把烟盒往局座面前推了下,说:“说实话,昨晚看到白警官用那种野蛮方式来对待我开皇集团员工时,我还是很气愤的,毕竟她在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只因为被当时正在见义勇为的李南方误打了下,就——怎么说呢,总之我觉得她做的太过了,把她从警察队伍序列中开除,也算罪有应得。” 局座立即连连点头,表示附和:“是,是,她这种不理智的野蛮行为,就是在给整个青山市警方摸黑,让见义勇为者胆寒,确实该遭受最严厉的处罚。” “不过,老话说的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岳梓童话锋一转:“白警官年轻轻的能成为刑警队副队长,这也足够说明她对国家做出了很大贡献,在偶尔发挥失常犯错后,也不能就此抹掉她以往的功绩,把她一棍子打死。” “对,对,岳总你说的很对。” 局座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再次连连点头。 “这样吧,让她向李南方当面道歉,再适当赔偿一点精神上的损失,我这边就不追究了。” 岳梓童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姿势优雅的翘起左腿,淡淡地说:“至于市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那就算是市局的家务事了。” 看在局座姿态放得很低的份上,岳梓童不再揪着白灵儿不依不饶了,可也不能真这样算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后面这番话了。 可以预见的是,白灵儿这刑警队副队长是别想干了。 张局当然明白岳梓童为什么这样说,也很满意。 因为不用岳总暗示什么,局里就此事开过紧急会议后,也一致决定白灵儿不适合担任刑警队副队长了。 至于让白灵儿给李南方当面道歉,并赔偿一定的经济损失,这更是在情理之中了,把人家孩子揍得那样惨,都尿裤子了,不掏点真金白银的意思意思,张局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啊。 “那是自然。” 张局一口答应,接着问道:“不知道李南方先生是住院了,还是上班了?如果他今天上班的话——呵呵,白灵儿就在外面等着呢。” 岳梓童笑了下:“李南方没有住院,也没有上班,我给他放了三天的假期。” “行,那我就让白灵儿三天后再来公司给李先生赔礼道歉。” 张局站了起来,提出了告辞。 他在来时,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的,生怕岳梓童会不依不饶,真要那样,未免就不愉快了,毕竟他也不愿意、更不敢与京华岳家因公发生矛盾的。 走时,张局则是如卸重担,心情轻松,连声让作势要送下来的岳梓童留步。 闵柔自然得替岳总送张局下来,等他上车后才挥手告别,转身走进了大厅。 俩人都没有提那个郝老板的事,因为那就根本不算事,理亏的郝老板这次别看被揍得这样惨,还得大出血来让闵柔消气。 局座那辆专车内副驾驶上,端坐着戴着墨镜的白灵儿。 昨晚她回去后可是哭了大半夜,眼睛都哭肿了没脸见人——骑在李南方身上揍了一顿,本以为很爽呢,没想到真正爽的却是那个人渣,偏偏有苦还说不出来,她能不伤心吗? “唉,总算把事情摆平了。” 车子驶出开皇集团的停车场后,张局才叹了口气,对白灵儿说:“幸好,人家很通情达理,原谅了你,只让你三天后给李南方赔礼道歉,再适当赔偿点经济损失……” “我凭什么給他赔礼道歉?” 局座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白灵儿就像被马蜂给蛰了一下,猛地转身尖声叫道:“那就是个有前科的人渣——” “就凭你对他滥用私刑!” 张局可没想到白灵儿会这样激动,不但不知错就改,还一副她吃亏了的样子,顿时怒了,被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都顾不上擦,梗着脖子就吼了回去:“就凭你给整个青山市警察队伍脸上摸黑了!白灵儿,你别跟我嚷嚷,现在我宣布,从明天开始,你就一片警了。愿干就干,不愿干滚蛋!” 看到局座真生气后,白灵儿立即哑火了,开始拿出小姑娘惯用的手段,就是默不作声了,牛皮糖似的,无论你怎么训她,她都耷拉着个脑袋的没反应。 可她紧攥双拳的手指甲,却几乎把掌心刺破了:李南方,我就是拼着让张局对我彻底失望,我不干这个警察了,我也饶不了你! 咔嚓! 一个炸雷从上空忽然响起,从下午就开始阴着个脸的老天爷,终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了,仿佛在为某人哀悼即将迎来的沉痛打击。 第37章:温馨的烛光晚餐 阴天下雨时,受天气影响,人们心情一般都不会怎么样。 尤其是岳梓童这种下班后也不去夜总会找乐子的单身女青年,只能意兴阑珊的回家,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外面大雨如注的发呆,情不自禁就开始回想某些不愉快的事,搞得心情越加低沉,消极了。 今天不一样,岳总竟然是哼着小曲驱车回家的,看到被车轮碾过溅起的水花后,还觉得特别美,就连以往那些刺耳的车喇叭声,听上去也那样的悦耳。 直到车子驶进别墅院子里后,她才蓦然发觉自己好像很不正常啊。 太不正常了,她凭什么这样高兴,下班后满心思的就是快点回家,就像小朋友盼着过新年那样。 难道说,就因为家里多了个人? 切,怎么可能啊,本小姨心情好,那都是因为天下雨了,不知道农民伯伯的玉米需要浇灌吗,这场迟来的倾盆大雨,足够让干渴的土地喝个够啊。 本小姨这是忧国忧民呢——话说,那个臭不要脸的人渣,看到本小姨座驾驶进院子里后,怎么还没有赶紧拿着雨伞迎出来,一副很狗腿的模样? 等了片刻没等到人渣很狗腿的打着伞跑出来迎驾后,某总有些生气,冷哼一声后才想到车子后座就有雨伞。 别让我看到你在客厅沙发上睡觉,我保证打不死你。 岳梓童板着脸的走进了客厅,甩了下伞上的雨水收好放在门前,推门走进了客厅内。 人渣不在客厅内,也不在厨房,东边客房的房门也虚掩着,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很干净的木板床——咦,他的人呢? 岳梓童敢肯定在没有她的许可下,是绝不敢擅自上二楼的,毕竟她在驱车驶进院子里时,曾经轻轻点了下喇叭,假如他真敢私自去她的领地做‘坏事’,也早就手忙脚乱的跑下来了。 确定人渣先生没有藏起来,试图吓她一跳后,岳梓童忽然就莫名的烦躁起来:难道说,他受不了跟我在一起,趁着我上班时滚蛋了? 哼,滚蛋了正好! 抬脚在门板上踢了一下,岳总又踢蹬了两下,那双细高跟性感小皮鞋,就胡乱飞了出去,就像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小良家那样,哀哀的躺在地板上。 “滚蛋了正好,滚蛋了正好,这下省下我费尽心机的去撵了。” 岳梓童喃喃地说着,走到酒柜前拿杯子倒了杯红酒,就像往常那样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两只白生生的小脚搁在案几上,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正在播放球赛,国足对阵灾民哀嚎的中东某国,还是主场作战,一比蛋——落后,急得看台上那些爱你不悔的球迷们,都开始骂娘了。 可能是受职业的影响,岳梓童也喜欢这类力量型的运动,也勉强算是个伪球迷了吧,以往也没少在腮帮子上贴上国旗,去现场给那帮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球员加油助威,希望他们能像个男人那样——死得悲惨壮烈一些。 现在再看,她就想骂娘!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国足表现的再差劲,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吐出一连串的废物啊,痴呆啊等侮辱词,来有损她天之骄女的高贵形象,更恨不得想把电视砸了。 “都特么的去死吧,废物!” 就在岳总举起遥控器,正准备砸在电视上时,客厅门开了,有人大惊小怪的嚷道:“我靠,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下这么大雨,为了你能吃得舒服一点,我才冒雨去给你采购,你却让我去死!” 咦,国足怎么忽然一下子踢得漂亮起来了? 啧,啧啧,你看那个九号,倒地飞铲的动作多漂亮啊? 对,对,就这么踢! 把这些国内难民连饭都吃不上、还有脸踢球的家伙都放倒——本小姨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恨不得跳到电视里,拿脚猛踹某国球员,表面上却依旧淡淡然的,放下举起的遥控器抬头看向了门口。 李南方全身都淋透了,双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蔬菜、肉食调料品,左腋窝下还夹着个塑料袋,有新鲜青翠的野菜冒了出来。 原来他是去采购了,没有不声不响的滚蛋。 岳梓童眉梢微微扬了下,淡淡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是在骂那些踢球的。” “哦,我就说你不可能这么没良心。骂吧,你继续骂,顺便也替我骂几句,我去做饭。那个啥,你今天运气好啊,我竟然在回来的路边,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荠菜。这可是好东西,绿色环保有营养,磕上鸡蛋用电饼铛一烙,那滋味能把神仙馋的口水滴答啊。” 李南方换上脱鞋,走向厨房经过一只高跟鞋时,随意抬脚踢到了沙发前,嘴里唧唧歪歪着:“以后请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不要把鞋子乱扔,不雅还又弄脏了地面。” 岳梓童这才发现,她住进来已经两年了,就那晚给李南方收拾屋子时才拖了一下的地板,比她早上走时要干净了很多。 她当然不会承认错误,撇撇小嘴:“切,这是我家好不好?我爱怎么地就怎么地,你能管得着?” 李南方没理她。 真正聪明的男人,绝不会在这种事上与女人斗嘴,因为她们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解释她们实在没必要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倒不如省点力气,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话说李先生可是个肉食动物,适合岳梓童吃的那些清淡菜,不管吃多少,也都会在一个小时后化作那个啥消失了。 当然了,李先生还没有傻到快下雨时才出去采购的地步,他是卡着岳梓童下班时间,才打车出去的,先买好东西后,就躲在车里等着她下班。 无论他对岳梓童有啥意见,他现在都必须得时刻为她提供暗中保护——没办法,假如这妞儿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没法向师母交代。 尾随岳梓童的车子安全驶进别墅内后,李南方才有心思欣赏雨天的风景,发现了旁边绿化带后面土坡上竟然长满了荠菜。 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的小曲,李南方飞快的拾掇着野菜,还不住的咽口水。 他从来都以为,做饭其实就像杀人那样,都值得他全身心的去对待,看做是一种艺术。 严格说起来,做饭要比杀人更重要些。 唯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儿,才把做饭当作有损男人尊严的琐事,他们怎么能体会到亲手做出一顿好饭时,心中的那种满足感? 让岳梓童去做? 我靠,别逗了,谁会指望厨房里只有面条的女人,能做出可口的饭菜,那肯定是脑袋被驴子给踢了,要不就是下雨进水了。 “要不要,我帮你?” 听到岳梓童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后,蹲在地上择菜的李南方回头,就看到了一双白生生的小脚,套在一双红色水晶小拖鞋内,红白相映煞是诱人,接着抬手猛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哎呀,忘了!” “忘什么了?” 岳梓童被一惊一乍的李南方吓了一跳,连忙关心的问道。 “忘了买两个猪蹄了。文火慢熬猪蹄黄豆,那绝对是人间美味——哎,你发什么疯呢,干嘛拿臭鞋砸我?” 李南方脑袋一歪,被岳梓童踢过来的那只水晶小拖鞋,砸在了他肩膀上,随手拿住扔了回去,吼道:“不想吃饭就明说,少发神经——真臭,你几年没洗脚了?” 岳梓童侧身避开飞出来的小拖鞋,冷哼一声单脚跳着,好像超级玛丽那样蹦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要不是看人渣在做饭,她绝不会这样轻易罢手,谁让他色眯眯盯着她小脚,说猪蹄了,真以为岳总缺根筋,听不出他在讽刺她呢? “有眼无珠的混蛋,谁家猪蹄能有这么白嫩秀气还好看?” 岳梓童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上了楼梯。 她可不想再让这家伙占她便宜了,得穿上袜子,那种厚袜子。 等岳总顺便洗了个澡,坐在床前拿着笔记本总结了下公司的某个提案,换上一身宽松家居服走下来时,李南方也把晚餐摆桌子上了。 一大盘鸡蛋烙荠菜,白米干饭,半盆能把猪撑死的红烧肉散发着喷香,绿油油的海米爬油菜,浇上麻油后看着就爽眼,外加一盘刀工很棒的姜汁藕。 “岳大老板,您看小的准备的晚膳,还满意不?” 肯定早就吃了几块红烧肉的李南方,擦了擦油光发亮的嘴唇,很狗腿的为她拉开了椅子。 “也就那么回事吧,凑合着。” 岳梓童款款坐了下来,连她自己也纳闷,怎么在接受这家伙的殷勤服务时,会这样心安理得啊,别忘了今早才一起吃饭的,昨晚更是差点闹出人命—— 李南方也没指望岳梓童能夸他几句,大度的笑了下问:“要不要喝点?” 岳梓童倒是不反对,晚餐时来点红酒,据说那玩意能美容,但估计这是那些卖酒的瞎说,为了哄女人习惯喝酒必须得喝红酒的商业手段而已。 李南方去拿酒时,灯忽然灭了,黑暗瞬间就把岳梓童包围了起来。 下雨天可能会停电,这也没啥稀奇的,不过岳梓童家里可没准备应急灯啥的,看来得指望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了。 她刚拿出手机,背后就有红色的暖光亮起,回头看去,就看到李南方端着个烛台走了进来,上面两根红蜡烛突突的冒着火焰。 “听说前几天是你四十八岁的生日,我也不知道,今晚就送岳阿姨一个温馨的烛光晚餐,算是给你补上了。” 李南方嘻嘻笑着走过来,把烛台放在了餐桌中间。 岳梓童嘴角一撇:“你说错了,我今年八十八了,你得喊我奶奶。” 第38章:真从了他? “是吗?您今年都八十多岁了还这样年轻漂亮,看来平时总吃猪蹄吧,那玩意的胶原蛋白高啊,有美容效果。” 李南方在说这话时,低头去看岳梓童的小脚,却被她抬脚在腿上重重来了一下。 他也不在乎,嘻嘻笑着坐在岳总对面,殷勤的为她满上酒,举杯:“还配博思得涂有——请收下我这迟来的祝福。” “没有生日礼物吗?” 岳梓童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下,叮当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清脆悦耳。 “你给点钱,我去买。” “哼,用我的钱去给我买礼物,你还真想得出来。” 岳梓童浅浅抿了口红酒,轻哼一声说:“不过算了,看你穷哈哈的不容易,还有能做饭这点小本事,这次就原谅你了。” “多谢小姨您的大人大量,李南方是感激莫名,恨不得立即涕泪横流,最好是能流到盘子里,才能表示我对您的——” “打住,打住,再说恶心话,小心我翻脸。” “欧克,吃饭。” 李南方从善如流,给自己捞了块大红烧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边吃还边赞叹不绝:“唉,也不知是谁做的饭,怎么就这么好吃呢,几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与李南方正儿八经相处了才一天,岳梓童竟然就适应了他自卖自夸的厚脸皮行为,试着也夹了块瘦肉——没吃出啥味来,必须得多吃几块才行。 “这些年来,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与李南方又轻轻碰了下酒杯后,岳梓童问道:“在哪儿读书的,大学毕业后,又做什么工作了?” “大学?” 李南方自嘲的笑了下,眼帘垂下淡淡地反问:“你以为,像我这种人,还会有学上?” 岳梓童愣了下:“那、那你都做什么了?” “十五岁去街头给人擦皮鞋,当搓澡工,要不就去工地上当小工,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些臭民工。十七岁时呢,去餐馆当洗碗工,现在会做饭就是从那时候学会的,一直干到二十岁,因人丑,吃得又多吃被开除,只好去码头上扛包。” 李南方脸色黯淡了下来,双眼中甚至还有水雾在流动,更是不时的咬下嘴唇,来证明他那段日子是多么的悲苦:“吃不饱就去偷啊,去抢。挨过的拳脚加起来换算成猪蹄炖出来,足够青山市数百万市民吃一年。” 如果叶小刀在场的话,肯定会笑下大牙来,点着他鼻子问他怎么可以比刀爷还能撒谎,不要脸呢? 这些年来,李南方是吃过苦,而且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苦,与他亲身所经历的那些相比起来,压根不算受苦,甚至说是在享福也不为过。 毕竟给人搓澡、洗盘子啥的是没生命危险的,不用被关进小黑屋内,徒手杀死一只美洲豹后才能出来。 但在岳梓童看来,却是无法现象的苦日子,甚至还有些内疚:当初洗澡发现被他偷看时,真不该大声叫嚷的。 看出岳梓童脸上浮上内疚神色后,李南方抬手擦了下鼻子,故作爽朗的笑了下:“哈,不过后来就好多了,在美国找了份工作,直到那天遇到了你。唉,没办法啊,那天被你挑的火大了,就想——” “不提那天的事!” 岳梓童果断结束了询问李南方以往的兴趣,举着酒杯说:“这样吧,看在你以往过的很惨淡的份上,我提拔你为小车班的班长。另外,为奖励你在家务方面的出色表现,额外再给你八千块钱的经济补助。” 李南方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你就干脆说是咱俩的伙食费就好,还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不愧是奸商。” “我就这样说,你管得着?” 岳梓童一瞪眼。 李南方马上软了:“行,行行,随你怎么说。来,喝酒。” 本来,岳梓童还希望他能提出給他‘装修’一下房子的意见,她只需假装沉吟片刻,就会在他紧张的等待中,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顺便再敲打敲打他以后做饭别偷懒,必须得变着花样才行,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嘴刁的动物吗? 可这小子没说,岳总当然不会腆着脸的主动給他好处了。 他愿意被蚊子咬就咬,不嫌闷热都随他吧,反正她又不受罪。 很快,在李南方再次还配博思得涂有的祝福声中,温馨的烛光晚餐结束了,等他合上电闸后,岳总姿势优雅的擦了擦嘴,正要站起来时,这厮又伸出了右手。 掌心里,放着那枚一块钱的硬币。 岳梓童怒了:“今天,是我生日!” “早就过了,这是补上的。” “我决定了,以后每年的今天,才是我生日!” “就算今天真是你生日也不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总享受却不付出——算了,别翻脸,不就是刷锅洗碗吗,多大的事啊。” 这小子又拿早上那句话来激将了。 “我会占你便宜?哼!” 岳梓童也用同样的话回答,又把抢过硬币,拇指一弹,硬币翻着花的飞起来时,她才低声喝道:“我要字面!” 在两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那枚硬币落在桌子上,打摆子般的哆嗦了几下停住了。 李南方也站了起来,仰天狂笑:“哈,哈哈,早上我就说了嘛,今天,我是大爷!” “今天,是我生日,今天真是我生日啊!” 岳梓童欲哭无泪的喃喃着,费力的清洗着盘子碗的,几次恨不得摔地上去,但那样会让躺在外面沙发上看电视装大爷的人渣,更开心的。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打死岳总都不会去做的,唯有在满腔幽怨中,乖乖刷锅洗碗,忙活了老大会儿,才反手捶打着后腰走出来,如释重负般的坐在了旁边沙发上。 电视里正在播放猫和老鼠,岳总平时最喜欢看的节目了,鬼知道这家伙竟然也爱看,还不时笑得前仰后合,一副恶心的童真样子。 哪像岳总在看到杰克吃瘪后,最多只是会心一笑,小模样优雅内涵,又迷人? “跟你说个事。” 就在昨晚没休息好的岳总,抬手捂着小嘴打哈欠要去觉觉时,李南方说话了。 “赶紧说,别磨蹭,耽误我休息。” 岳总懒洋洋的说着,脚尖挑起了小拖鞋时,才想起她也有事要说:“哦,对了,我先说。下午时,市局的张局去找我了,就昨晚你被人虐的尿裤子那件事,给了个明确的说法。” 想到李南方竟然被女人给揍得尿裤子那一幕,岳梓童又开心了起来,尽管她也知道有这情绪是不对的,毕竟这家伙现在与她关系不一般,他被虐了,她脸上也无光不是? 只是她忍不住的要开心,谁管得着啊? 谁又敢管——试试,真以为华夏曾经的‘最顶级’特工、代号白玫瑰的岳大小姐,只会拿眼睛瞪人,不能把人揍成猪头? 哼哼,昨晚李南方就是个榜样,吓得都使出那么卑鄙的手段,才总算是逃过一劫! 说实话,李南方对白灵儿遭到什么样的处罚,还真不怎么关心。 他是趁机那个啥了人家,可那母老虎也太不是个脾气了,没搞清楚咋回事就敢对他滥用私刑,这岂不是让见义勇为的英雄们胆寒? “我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吧?” 简单说了一遍后,岳梓童最后才问道。 “不满意能行吗?你都替我做主了,我如果再提出更高要求,岂不是会让岳总很没面子?” 李南方很有觉悟的说道:“我受点委屈、吃点疼的不要紧,却万万不能让您老人家面子受损。”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觉得她赔偿你的经济损失应该很可观,你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是这个意思了。” 岳老人家语重心长的教导了李南方几句,才问:“你想说什么事?” “要不,明天再说吧。” 李南方开始犹豫了:“今晚看你心情挺不错的,怕你听了后睡不着觉。” “赶紧的,别啰嗦。” 岳梓童不耐烦了。 “早上你去上班没多久,你家老头子就打电话来了。”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岳总秀眉微微一挑,眼神犀利无比了:“你是不是跟我爷爷告状了,说我把你安排在了小车班,又住的不怎么如意?” “唉,你总算认识到我住的不怎么如意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说这些?我说,我现在过的很好。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母亲般的关怀。” “你会这样大度?” 岳梓童双眸中闪过明显的不相信神色,问:“那你对我爷爷,说什么了?” “当然是怎么对你有利,我怎么说了,我现在可是指望你罩着呢,敢得罪你吗?” 李南方先给岳大小姐戴了顶高帽子,就在她要得意的笑起来时,又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老爷子说,过几天后,你母亲就会来青山市,与咱们生活在一起。” 岳梓童一下子愣住。 带母亲脱离京华岳家,是岳梓童最大的愿望,为此她才答应要嫁给李南方的。 可是,她压根没打算真跟这个人渣成为夫妻啊,就想逢场作戏而已。 但岳老爷子却不会这样想,只会按照承诺过她的那些,要送母亲来青山市,与他们‘小夫妻’一起过。 母亲来了后,肯定能从她给李南方的‘待遇’后,看出什么。 依着母亲的怯懦性子,发现岳梓童在‘耍’老岳后,肯定会害怕的,继而劝她真从了李南方。 要不,真从了他? 心乱如麻的岳梓童,直勾勾看着李南方那张欠揍的脸,就想发疯。 第39章:目标养了个小白脸 好像昨天那样,洗漱完毕的岳梓童,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厨房门框上看李南方忙活早餐。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有些惊讶:“咦,今早没有黑眼圈,难道你想到了对付老头子的好办法?” “那是,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你继续吹,我做饭。”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收留你了吧?” 岳梓童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说:“不知道能行吗?你家老爷子谈兴很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这么大年纪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岳梓童看着他的眼神,又犀利了起来:“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 “想不想,真和我生活在一起?” 岳梓童在问出这个问题时,语气故意淡然的要命,仿佛谈论的不是她终身大事,而是问今早做得什么好吃的那样。 李南方打了个激灵:“你还是杀了我吧。” “混蛋,我怕脏了手。” 岳梓童骂了句,又说:“我昨晚想好了,等我妈来了后,咱们就住在我卧室内——” “你还是杀了我吧。” “先听我说完!” 岳梓童生气了,要不是看他正在做饭,肯定会脱下鞋子砸过去。 岳总费尽脑汁想出来的主意,其实也是老掉牙了,不过越老的主意,一般来说就越奏效,这就好比古董年代越久,就越值钱那样。 在岳母来了后,李南方晚上可以睡在岳梓童卧室内,不过想与岳总睡在那张宽大的床上是别想了,他只能打地铺。 “唉,其实我也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因为我妈那个人,特胆小,如果让她看出我们在逢场作戏,她就会怕得不行。” 岳梓童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只能这样。对你来说呢,也是好事,不用住在没有空调的屋子里了,可谓是一举两得。当然了,如果你还不甘心,想趁着我熟睡时要非礼我,你尽管去做,我保证不会把你变成太监。” 对岳梓童这个一举两得的办法,李南方自然是双手赞同。 不过,他也提出了个问题,那就是像岳总这种明显缺根筋的人,都能想得出这个办法了,她家老头子能想不到吗? 说不定,老岳还会特意嘱咐岳母,在某个夜晚在门外听个墙根之类的——这话说起来是个笑话,却极有可能会出现。 岳梓童倒没有想到这点,眉头皱起:“你有没有应付的办法?” “至少得有八百个办法,能让别人知道咱俩是真刀实枪的两口子。” 李南方的口气很大:“比方故意把房门敞开一条缝,比方在咱们卧室内安装个监控头,比方咱们年轻气盛之下忍不住就在客厅沙发上,后面游泳池里胡天胡地——哎哟,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乱扔鞋子的臭毛病?” 岳梓童咬着牙,语气阴森的说:“再敢胡说八道,下次飞过去的就是菜刀了。” “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样认真吗?怪不得你都八十多岁了,还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抢在岳梓童发怒之前,李南方连忙说:“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咱们配合着来一曲小夜曲。小夜曲懂吗?看你大眼忽闪着忽闪的,就透着无知了。” 岳梓童冷笑着撇撇嘴:“切,不就是学着岛国小电影里那些女人,哦哦啊啊的叫啊?” 李南方立即来精神了:“哟呵,还是同道中人啊。说说,你最喜欢看谁主演的,是波多野结衣,还是小泽玛利亚?我个人比较喜欢后者,因为她的奶——靠,都说别乱扔鞋子了,还这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发脾气撂挑子走人,让你独自承受老爷子的怒火?” 岳梓童还真不敢把这厮逼的跑路了,无法承受老爷子的怒火还在其次,关键是以后就再也没有谁能给她做饭了,话说以前她可是找保姆来着,只是做出来的饭菜都不合口味,还不如清水里煮面条呢。 李南方就具备那高超的厨艺——这件事可不能提醒他,免得这小子真去干大厨了,要想留住一个免费的奴才,必须得时刻给他灌输他很没用、要不是可怜他早就撵他滚蛋的思想,这样才能让他感恩戴德,把他最后一滴油水也榨取出来。 李南方可不知道岳总心中这些灰暗的想法,端上他忙活一早上的劳动成果时,还得意洋洋的吹嘘了好几分钟。 岳总自然是适当的螓首微点,算是嘉奖。 得到岳总的肯定后,李南方更高兴了。 都说是人欢无好事,李南方在早餐后的抛硬币中,马上就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总算是扳回一局的岳梓童,毫无淑女形象的仰天哈哈狂笑着,坐在李南方坐过的沙发上,两只小脚搁在案几上,点上一颗烟看他忙活。 还端出一副地主婆的嘴脸,不时提醒他要洗干净,等会儿她要检查,如果不合格就会让他无限次的返工云云。 总之,岳总很开心,更在暗中发誓上班空闲时,要苦练抛硬币的本事,力争做到让硬币每次落下去时,都会是字面。 她算是真切感受到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中的内涵了: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小子,站这儿看什么呢?” 岳总拿着小包走出客厅时,才发现李南方站在车前,正向别墅前方远处的小山坡眺望。 “去公司上班啊。” 李南方回头,说道:“顺道打个顺风车。” “我不是准了你三天假期吗?” 岳梓童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他:“你会主动提前要求去上班,说,有什么阴谋诡计?” “屁的阴谋诡计,就是忙惯了一个人在家无聊。” 李南方骂了句:“还不如去上班充实呢,当然了,如果你允许我在家时能去二楼转转——” “你在做梦呢。” 岳梓童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想了想说:“嗯,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是没意思,那就去上班吧。看在你表现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把你从小车班调到销售部。虽说你不学无术,不过我发现你嘴皮子还算利索,出去忽悠人应该有一套。” 李南方很干脆的说:“不去。” “真不去?销售处的工资奖金都比小车班高。” “不去,我就喜欢在小车班,我喜欢那些质朴的司机们。” 李南方说到那些司机们时,脸上浮上了温柔的神色,远在青山市各地准备上班的司机们,都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潜意识内开始担心自己钱包里的钞票了。 既然这家伙不识抬举,岳梓童也懒得再劝说什么,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我没驾照,能开车吗?” 李南方借助车钥匙,有些担心的问道。 “什么?” 岳梓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你没有驾照?” 李南方满脸的奇怪:“没驾照很奇怪吗?” “那你还去小车班!” “是你安排我去那儿的,当时冷冰冰很吓人的样子,我敢说不去吗?” “你、你真气死我了!” 岳梓童轻轻一跺脚,怒冲冲的问:“废物,连车都不会开,你还能干什么啊?” 李南方一本正经的说:“我会做饭,还能吃饭。” “老天爷,你怎么打个霹雳,把这不要脸的收走呢?” 岳梓童哀嚎了声,夺过钥匙开门。 “嘿嘿,老天爷是不会打雷的——” 李南方的话音未落,阴沉沉的天上忽然喀嚓一声,惊雷轰隆隆的从头顶滚过,吓得他连忙兔子般蹿上车,满脸心悸的望着苍天无语。 雨水洒落了下来,就像从天而降的细珠帘,密密麻麻的砸在地上,腾起一层层的水雾,随风来回的飘荡。 弗兰克放下了举着的望远镜,回头对为他打伞的杰西说:“目标资料库里,好像没说她身边还有个男人吧?” 杰西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没有。前天晚上咱们去别墅时,我没有看到有任何男人在她家居住过的痕迹。” “那你看,他们俩人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目标养的小白脸吧。” 杰西龌龊的笑了下:“刚才你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小子还算是个帅哥。女人独居久了,未免有些空虚,包养个男人来乐和乐和也是很正常的。”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弗兰克也心神领会的笑了:“如果没有必要,就放那小子一马吧,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因此而丢了性命,有些亏。” 李南方如果听到他们的对话,肯定会大点其头,连声说是啊,是啊,世界这么好,你看下这么大雨,街上还有好多穿裙子的美女,风吹过时撩起裙摆连小裤裤都露出来了,如果就这样死去,岂不是可惜? “吓,停车!” 岳梓童正在专心开车,准备过路口时,李南方忽然低声叫道。 她连忙一脚踩下了刹车,问:“怎么了?” 李南方整张脸都几乎贴在窗户上了,望着外面喃喃地说:“刚才那个女的,好像没穿小裤裤哦。” “李南方!” “到!” 李南方这才意识到岳梓童就在身边,实在不该把刚才的发现说出来,赶紧讪笑着解释:“咳,小姨啊,我就是担心她会着凉——” “滚下去!” “外面下着雨呢。”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下去。” “借把伞,总可以吧?” 李南方刚要伸手去后面拿伞,岳梓童就伸手过来打开车门,一把把他推了下去,接着砰地关上车门,踩油门呼啸着冲过了路口。 “岳梓童,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发现美、欣赏美的自由?吃醋了?哈,那你也这样穿啊,我保证不会再看别人一眼!” 如注大雨中,瞬间就被淋成落汤鸡的李南方,跳着脚的指着车子大骂。 第40章:尿裤大侠 幸好过了这个路口向前走也就是五百米,就是开皇集团了。 李南方被推下车后的眨眼工夫,全身衣服都被淋透了,也失去了避雨的必要,索性双手抄在口袋里,昂首挺胸潇洒异常的冒雨前行,无视旁边那些打着伞的行人,好像看傻比似的目光。 他们懂个毛啊,老子这叫雨中漫步,懂情调。 看了眼停在距离总部大厅门口最近的那辆奔驰车,李南方撇了撇嘴,抬手对站在门口的王德发打了个招呼,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过从他满脸的猥琐笑容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抬脚踢开小车班值班室的房门时,里面还是很热闹的,这些司机的小日子简直是太滋润了,趁着下大雨没有哪位领导用车,刚上班就已经开赌了。 前天大家伙被姓李的给剃了羊毛,貌似这家伙又惹不起,只能把不满装在心里,下班后张威领头去了某饭馆,众人仔细商议了老半天,商量出了个能找回场子的办法。 既然李南方是闵秘书的人,又是个能打的人渣,可大家伙都是文明人啊,要想找回场子当然不会去考虑动粗,唯有在赌桌上找回来。 在赌桌上,十几号人联合起来算计一个人,如果还不能让他输的连裤子都当掉,那大家伙以后干脆就别玩儿了。 都说赌博怡情,可总是给人送钱,那又算咋回事? 所以昨天上班后,张威等人就憋了一口气,发誓要让李南方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除非他不敢上桌子! 摩拳擦掌的张威等人,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李南方来上班,却等来了他前天晚上被女人给揍得尿了裤子的消息。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岳梓童、闵柔俩人都不会在公司说那件事,但架不住某保安的表哥,是市局刑警队的韩军啊,昨天俩人有事通电话时,韩军特意提到了这件事。 自然是当作笑话来说的,就说你们开皇集团一个叫李南方的小子,昨晚在我们这儿可被整惨了,被白副队给扁的连裤子都尿了云云。 啥,那小子被一个女的,给揍得都尿裤子了? 怪不得今天没来上班呢,这还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让你再特么的得瑟,真以为仗着能打就能天下无敌了啊? 该,活该,今儿得好好庆祝一下,中午我请客——中午时,张班在食堂小餐厅摆了一桌,以茶当酒,来庆祝李南方遭扁,并给他起了个外号:尿裤大侠! 有人替大家伙把李南方揍尿裤了,张威等人也就不觉得被他痛扁是多大事了,话说众好汉前天被扁时,可没谁尿裤子。 不过也不能就因此放过他,哪怕他把裤子尿了,也得把被赢走的钱扳回来。 “哟,尿裤大侠来了!” 李南方刚进门,一个叫孙大明的就嚷嚷了起来:“大家鼓掌!” 哗,哗的掌声响起,奔放而又热烈,就像是在迎接迎接下来视察的领导那样,还异口同声的嚷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尿裤大侠!” 卧槽,这些大羊牯的消息很灵通啊,竟然知道老子被整尿裤子的事,不过你们以后最好当着那小辣椒的面这样吆喝,老子保证她不会把你打死。 李南方稍稍楞了下,随即恍然大悟,脸上浮上了受之有愧的笑容,还歪着头的拱手回礼,一副大家伙的好意我心领了的觉悟。 这家伙还真不要脸啊,大家伙这么讽刺他,愣是跟没事人似的,我喜欢——孙大明等人对视了一眼,对前天被痛扁一顿的怨气,小了很多。 真男人嘛,就该宽宏大量点,再说前天大家伙在输光后一拥而上的行为,也确实有损一个赌徒的职业精神,现在人家都不在意咱们的讽刺了,如果再斤斤计较那天的事,岂不是很不爷们啊? 他们哪里知道,李先生之所以这样宽宏大量,这都是因为看在他们钱包的份上。 如果跟大家伙翻脸了,闹得关系很僵,人家还会跟你对赌吗? 为了一点不当吃穿的面子,就自决财源,那是傻瓜才会干的事。 “李南方,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前天晚上你是怎么与市局白副队大战三百回合的英勇事迹?哈,哈哈!” 李南方不要脸的忍让,大大助长了孙大明等人的淫威:刑满释放人员怎么了,还不是也害怕为人民服务的警察? 众人起哄:“对,对,快说说,毕竟哥们活这么大了,还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很向往那种被女人揍得尿裤子的香艳啊。” 望着大羊牯们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李南方脸上惭愧之色更浓,重重叹了口气:“唉,伤心事不提也罢。各位好汉难道不觉得,如此星辰如此夜,正是我辈赌桌上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吗?” 张威正琢磨着该怎么让李南方上桌赌呢,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就一拍桌子:“都别嚷嚷了,被女人揍尿了裤子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希望大家伙能给尿裤大侠留点尊严。来,开赌,开赌了!” “好,开赌!”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轰然叫好,都围在了桌前。 一张桌子不够,两张桌子拼凑,又请今天势必会被痛宰的李南方,占据了‘要想赢钱、坐北朝南’的好位置,五块十块的钞票,下雨般的纷纷落在了桌子上。 全身都被大雨浇透了的李南方,钞票也都间水了,不过张威等人当然不会嫌弃。 搬牌开大小,确定谁是庄家后开始发牌。 很巧,又是张威发牌,李南方第一个说话。 就像那天一样,李南方开门黑二十,下家马上跟着黑——十几号人,竟然整整黑了一圈,又轮到他说话了。 李南方没有继续黑,拿起牌来慢慢打开,跟了五十块。 接下来,有黑的,有明的,更有几个走的。 在场的都是有经验的赌棍了,在合伙算计一个人时,当然懂得该怎么做,才不能让那个人起疑心。 很快,随着孙大明黑四十,又有两个人骂骂咧咧的扔牌,牌桌上就剩下六个人了,都开始跟一百。 李南方当然知道,这些孙子在合起伙来算计他,不过就装看不出来,眉头紧皱的又跟了几圈,在张威把筹码提到两百后,果断弃牌。 今天上午李南方的手气很臭,一上午过去后抓到最好的牌,也就是个同花顺,就这还恰好遭遇了张威的豹子二,一把牌就折进了上千块。 临近中午饭时,李南方都开始冒冷汗了,四千多块钱输得只有五六百。 “特么的,不玩了!” 一对小五被张威等人联手挤走后,李南方咒骂着扔掉了牌,拿起仅存的三张钞票,满脸都是灰败的神色。 要想长久的在这群羊牯身上剪羊毛,唯有傻瓜才会次次把他们赢个底掉,那样人家谁还跟他来啊? 李南方都认怂了,张威还不放过他:“最后三把,三把完事后去吃饭,哥们请客!” 众人自然又是轰然答应。 听说有人请客后,李南方这才犹豫了会,一咬牙:“好,小心老子三把之内翻本!” 人家是不会给他翻本机会的,三把牌下来后,李南方最后的三百块钱,只剩下了二十块,额头汗水更是哗哗地往下流。 张威心里无比的爽,哈哈大笑着收起钱:“走,走,去吃饭,吃饭!” 这些傻瓜,自以为把李南方给剃了个干净,可没想过他们那天足足贡献了五千块,其中数百块已经被李南方买菜花掉了,心情无比愉悦之下,看他也顺眼了许多,在前往二楼食堂时,众星捧月般的把他簇拥在中间。 大输家嘛,当然得享受这种大爷般的待遇。 李南方自然会欣然受之,一副我视金钱如粪土的超俗模样,迈步走进了食堂餐厅。 小车班众人进来时,闵柔刚好从一号窗口打好饭,看到李南方来了后,眼眸一亮,正要打招呼时才觉得不妥。 然后,她就听到有人喊:“尿裤大侠,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 再然后,她就看到李南方走了过去,孙大明还很狗腿的用衣袖替他擦了擦椅子。 尿裤大侠? 看到小车班众司机围着李南方,左一个尿裤大侠,又一个尿裤大侠后,闵柔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就怒了。 可让她不可思议的是,李南方对此竟然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还笑嘻嘻一脸得意的样子,就仿佛这个外号多光彩似的。 有别的科室人员就问了:“孙大明,尿裤大侠是啥意思啊?” “这哥们被市局一女警给揍尿裤子了,哈哈。” 李南方的一再装比,让孙大明等人彻底忘记前天他有多凶悍的了,嘻嘻哈哈的拍着他肩膀,一副我们是哥们的亲热样子。 毫无疑问,人们最喜欢类似的八卦了,马上就有大批员工围了上来,怀着浓厚的求知欲,询问更具体的原因。 在张班殷切目光的鼓励下,明显缺根筋的孙大明,自然是唾沫星子乱飞,连说带比划,添油加醋的,把他表哥告诉他的那些说了起来。 闵柔惊讶的发现,比被人拿大脚在脸上狠踩还要难以忍受的羞辱,竟然没有在李南方脸上找到,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还说他最喜欢吃猪蹄了,能不能多要两个。 “我表哥说了,那个白警官可是市局第一美女,人称霸王花。咱们的尿裤大侠能够被她痛扁,那绝对是——” 孙大明正在兴高采烈的演讲着,就听有人一拍桌子,娇声叱喝:“够了!” “靠,谁啊,吓我一跳!” 孙大明被吓得一哆嗦,抬头看去,就看到小脸通红的闵秘书,正银牙紧咬恶狠狠的瞪着他。 第41章:随他折腾吧 在开皇集团全体员工的心目中,闵柔闵秘书绝对是人美心更美的代言人,从没仗着她是岳总的嫡系心腹,就狐假虎威的看不起谁。 哪怕是搞清洁工作的大嫂,与她走个迎面时,她也会主动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开皇集团有三大美女,高高在上的岳总,自然是大家伙的梦中情人,只可仰视不敢亵渎;前台小妹隋月月呢,则是软硬不吃,任何抱着勾引心思的人,都会碰个软钉子;唯有闵秘书,总是那样的平易近人不说,待人还特诚恳,让人对她生不出丁点的龌龊想法。 三大美女中,闵柔的人缘最好。 在大家伙的印象中,闵秘书从没对谁发过脾气——但现在,她却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孙大明,所有的欢声笑语,一下子都寂静无声了。 “闵、闵秘书,我、我就是开玩笑的。” 孙大明呆愣一下后,才猛地想到张威曾经说过,李南方来开皇集团当司机,是走闵柔的关系进来的,就连齐副总都得给她几分面子,现在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李南方大加讽刺,闵秘书不发怒才怪。 他孙大明背景再大,可也招惹不起连齐副总都惹不起的人啊,脸一下就白了。 “呵呵,闵秘书。” 张威不愧是小车班的最高领导,看到孙大明额头开始冒冷汗后,马上就站出来了:“小孙也就是跟李南方开个玩笑,没别的意——” “就这样开玩笑的吗?” 闵柔冷冷打断了张威的话,伸手就抓起李南方的胳膊:“走。” “去哪儿?” 李南方挣开了她的小手,标准的傻乎乎模样:“我还要吃饭呢,今天张班请客。” 闵柔大怒,质问道:“你还有脸在这儿吃饭?” “咦,闵秘书,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啊。” 李南方满脸的不解:“难道就因为同事们跟我开个玩笑,我就不能在这儿吃饭了?” “就是,就是,闵秘书,我们就是开玩笑的。” 张威再次适时站出来打圆场:“请闵秘书放心,我保证所有人不再开李南方的玩笑了。” 也用不着孙大明再到处宣扬了,张威敢保证午饭还没有吃完,李南方尿裤大侠的美名,就会传遍开皇集团的每一个角落。 “你——你就在这儿吃吧你,真是气死我了!” 见李南方如此的愚蠢,闵柔气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走了。 “孙大明,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去打饭?没听到南方要说吃猪蹄了?” 张威心情愉悦之下,都开始亲切的称呼李南方为南方了。 南方,南方,你最好是改个名字叫蠢猪! 听到张威这样称呼李南方后,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的闵柔,心中暗暗地骂了句,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更加急促了。 她觉得,必须得把这件事向岳总汇报。 李南方终究是岳总的外甥,再不怎么受待见,也不能任由本公司员工欺负他。 闵柔敲开总裁办公室的房门时,岳梓童正在打电话,脸上带着罕见的亲切笑容,声音比平时‘放肆’了太多:“警告你啊,赶紧快马加鞭的回来帮我啊,我正准备在商场大展身手,没有你帮忙,怎么能让开皇集团分公司开遍全世界?” 闵柔犹豫了下,正准备暂且退出去时,岳梓童扣掉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收敛:“我一个在国外发展的姐姐——今天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岳总如果没有必要的应酬外出吃饭时,都是闵柔替她从食堂打饭回来的。 “是您特意嘱咐过的,西红柿炒鸡蛋,清炒山药。” 闵柔把托盘放在待客区的案几上,岳梓童洗了下手走过来,掀开饭盒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山药,嚼了几下摇摇头说:“不怎么好吃。” 您以前还夸老董炒出来的菜,是最好吃的了,怎么现在又不好吃了? 闵柔有些奇怪,不过自然不会问出来,帮岳总把饭盒摆好时,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刚才我去餐厅打饭时,遇到李南方了。” “嗯,他非得今天来上班,我——哦,我那天不是准了他三天假期的吗?今早他给我打电话,说一个人在酒店闲的无聊,非得来上班的。” 岳梓童差点说漏嘴,连忙故作不屑的耸耸肩:“切,到底是干活的命,说什么呆在旅店里太闷。” 闵柔可没听出岳总在掩饰什么,只是等她说完后,才小声说:“我听小车班那些司机,在餐厅内就叫他为尿、尿裤大侠。” “什么?” 坐下来准备用餐的岳梓童,秀眉皱了起来。 闵柔低声说:“前晚他在市局的遭遇,也不知道就怎么传到小车班去了。他在前天时,不是与人家打过架吗?那些人这是在故意报复他,四处宣扬他被一女警收拾到尿了裤子这件事呢。” “胡闹!” 岳梓童冷着脸,抬手在案几上拍了一巴掌:“具体是谁在胡说八道?” 她再怎么看不起李南方,但连她都没察觉出的潜意识内,早就把那小子当做‘自己人’了,现在听到有人在诋毁自己人后,能不生气吗? 必须得立场坚定的,把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的某人,立即开除,来维护那个家伙的名誉。 闵柔看出岳总是怎么想的了,犹豫了下才低声说:“所有人,小车班的所有人。而且——” 听说是整个小车班的人,都参与胡说八道中后,岳梓童也很头疼。 都说小车班众司机都是‘皇亲国戚’了,她再怎么强势,可也不能因此把所有人都开除吧,那样会得罪他们背后的公司高层人员,为智者不取。 更何况,闵柔还有个而且。 在岳总征询的目光注视下,闵柔继续说:“而且,李南方不但没生气,好像还很得意的样子。我想拉他离开,他都不走。” 这个臭不要脸的! 岳梓童心中哀嚎一声,抬手用力搓了搓小脸,真不知道该怎办了。 那小子都恬不知耻的了,就算她再怎么想为他撑腰,维护他男人形象也白搭啊。 “算了,随他折腾吧,爱怎么地就怎么地。” 有些沮丧的挥了挥手,岳梓童重新拿起了筷子:“吃饭!” 在别人请客吃饭时,李南方总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毫不忌讳人家用看饭桶的眼神看着他,再说餐厅做得红烧猪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没看到他一连吃了五个,还兴犹未尽的样子,埋怨总是骨头没有肉了? 刚才满世界嚷嚷李南方是尿裤大侠的孙大明,这会儿也意识到那是会得罪人的,所以等他刚推开盘子,马上就敬上了一支香烟。 吐了个烟圈,趁着张威去小餐厅那边结账,李南方很感慨的说:“唉,张班上午是大展神威啊,我一个人就输了足足四千块,相信诸位也输不少吧?啧啧,上万块的收入,足够他带着老婆孩子周末时,来一次短程旅游了。不过人家可不会因此就承咱们的情,只会笑话咱们是散财童子啊。” 李南方觉得,这些大羊牯合伙算计他不假,但不一定商量出确凿的‘分赃计划’,毕竟这玩意还是得凭手气的,恰好张威今天的手气好到爆棚,就算不合伙也会大杀四方——在李南方没耍老千的前提下。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不相信平时在小车班作威作福惯了的张威,会把赢到手的钱,再吐出来分给孙大明等人。 要想长久的在这帮大羊牯身上剪羊毛,当然得先用利益来打破他们的同盟。 果然,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孙大明等人的脸上,都浮上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下午还玩不?” 李南方站了起来:“如果还玩,我就去借钱,不玩就算了。” 马上就有人响应:“当然得玩,今天下大雨,领导不出车,不玩牌闲着干嘛?” “好,那我去借钱,咱们接着干!” 尿裤大侠满脸杀气腾腾的样子,拍了下桌子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 唯有他暂时闪人,孙大明等人才有机会与张威商量分赃的事。 不过李南方敢保证,就算张威肯吐出来一些,也达不到孙大明等人的满意。 要借钱,找闵柔。 短短两三天内,这想法就植入了李南方的脑海中。 吱呀一声,李南方推开了秘书办公室的门,闵柔正下巴枕在胳膊上,盯着笔记本屏幕发呆,听到开门声后才连忙抬起了头。 “扫瑞,扫瑞,我又忘记敲门了。” 李南方讪笑一声:“下不为例,还请闵秘书谅解。” 你来干什么? 正在生他闷气的闵柔,真想这样冷冷地问他,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他的好,心中叹了口气,说:“算了,别假惺惺的了。怎么,吃饱了?应该吃了很多吧,看你满嘴都是油光了。” “闵秘书明鉴,嘿嘿,一顿饭吃了他们五个猪蹄,四根鸡腿,外加一碗红烧肉。” 李南方得意的笑着,走到桌前,很自然的抬腿坐在了桌角上。 其实闵柔对面就有椅子,但男人在美女面前坐椅子,哪有做桌角的样子潇洒,霸道? “哦,要不是你亲口说是你吃的,我还以为这是在喂猪呢。” 闵柔皱了下小眉头,也懒得说他了。 你还指望一个被人在大庭广之下宣扬他是个尿裤大侠时都不在乎,还得意洋洋的家伙,会在意你指责他坐没坐相吗? “说吧,找我做什么?” 闵柔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随口问道:“不会是又要借钱吧?” “闵秘书,你是诸葛亮转世的?佩服,佩服,在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啊。” 李南方一脸惊讶的恶心样子,估计连奥斯卡奖得主都得甘拜下风。 他如此精湛的演出,却被闵柔直接无视掉了:“借钱做什么?” 第42章:你把我卖了吧 李南方最讨厌跟人借钱时,别人唧唧歪歪的问他借钱做什么了。 借钱就是借钱呗,至于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你只说借不借就是了。 不过他可不好意思用这态度来对闵柔,话说这孩子可能真把他当朋友了,要不然刚才在餐厅时,也不会出头训斥孙大明了。 人以朋友待我,我自以朋友相待。 这是李南方为人处事的大原则,想了想说道:“说谎话呢,就是借钱来买点生活用品。说实话呢,就是借钱去赌博。不用太多,给个三五百的就成,保管下班之前连本带利的都还给你。如果这也算投资的话,咱们可以三七分成,你三我七——闵秘书,你手指头很好看啊,就跟春葱似的。只是在下不明白,你满脸怒气的指着门口,是个啥意思?” “你、你给我出去!” 闵柔一着急,一生气,就会小脸涨红,说话开始结巴,小模样相当可爱。 李南方不解的问道:“说的正好好的,怎么就要赶我走呢?” “出去!” 闵柔噌地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李南方赶紧跳下桌子,讪笑道:“闵秘书,你这是反对我赌博呢。嘿嘿,那个啥,其实赌博也是发家致富的一条康庄大道——” “出、出去!” 闵柔又开始结巴,还做出了要拿东西砸李南方的动作。 李南方不敢再招惹她了,只是后悔不该跟她说实话:这孩子,怎么就不相信我的真心话呢? “你要干什么?” 看到李南方走出屋子,就去对面总裁办公室门口要推门,闵柔连忙问:“要找岳总借钱?” 李南方回头说:“是啊,上午我可是输了足足四千块,不借点本钱本带利的捞回来,这日子还咋过?” “算了,你别去打搅岳总了。我借钱给你,我借给你行不行?” 闵柔真是被李南方给打败了,还敢去找岳总借钱,岳总正在为他赚了个尿裤大侠而生气呢,真要进去了,铁定会被骂出来。 说着,闵柔把小包里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九百块,这是闵秘书当前的全部家产了。 就像没看到闵秘书满脸失望的神色那样,李南方走回来拿起钞票点了一遍:“总共九百块。嗯,看在你很支持我的份上,我决定与你五五分成。” “快走吧,李大爷,我求您快点走,成不?记得把门关上。” 闵柔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小脑袋趴在胳膊上,实在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了。 看到女孩子这样后,李南方有些愧疚,立即赌咒发誓说什么不破楼兰终不还,如果不为闵秘书挣到两千块钱以上的利润,他将提头来见——气得闵柔连温柔可人的风度都不要了,狠狠给了他一脚。 男人就是这么贱,被美女踢一脚后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心情更好,李南方是吹着口哨回到小车值班室的,张威等人正在等他。 正如李南方所料,在他走后,孙大明等人就旁敲侧击的,询问张班会不会把赢得那些钱均分,结果不怎么如人意,张威只同意拿出一千块,还说他中午请客了,可是又花了好几百的。 张威的不仗义,让孙大明等人很伤心……决定再也不听他招呼了,下午再开盘时要各自为战,管他妗子娘舅的呢,赢了就是自己的。 张威也不在乎,反正他现在又找回大杀四方的手感了,火拼就火拼啊,谁怕谁? 没说的,李南方进门后赌局马上就开始了,十几号人全部参与,大呼小叫的,骂娘的,哈哈大笑的,眼珠子通红咬嘴唇的,啥形象都有,唯有‘死战不退’的精神是一致的。 上午时大杀四方的张威,今天下午彻底玩完,不但把上午赢来的钱都折进去,还搭上了一千多块钱。 其他人也是有赢有输,赢得最多的是孙大明,差不多七八千的样子。 李南方自然也赢了,不过屈居第二,刚好六千块。 “不来了!” 张威把牌一扔,退出了战团。 眼看快要下班了,雨也停了,大家伙都得外出打扫卫生,就这么散了,各自却都憋着一股子气,准备明天再战。 李南方对此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别人在打扫卫生时,他又来了秘书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闵柔正在里面边收拾东西,边后悔:我干嘛要把钱都给那家伙啊,晚饭去哪儿吃?总不能老是去财务处借钱吧? “闵秘书,准备下班呢?” 李南方走进来,脸上带着近乎于谄媚的笑。 看到他这样笑后,闵柔叹了口气:“唉,是不是都输光了?” “高,闵秘书,您真是诸葛亮转世啊。” 李南方又翘起右手大拇指,满脸的惊讶:“是不是学过八卦,易经之类的?嗯,肯定学过,要不然也不会一说一个准。” “我学你个头。” 闵柔现在连气都懒得生了,无精打采的问:“还想借钱?” “我们准备挑灯夜战!” 李南方杀气腾腾的说:“闵秘书,你再借给我一千块,我保证会把那些大羊牯杀的连裤子都没有了。我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实力!” 闵柔没说话,只是拿过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李南方。 “啥意思?” 李南方接过来,看到上面写了‘一千元’三个字,有些不解的问道:“闵秘书,你以为你写的这个白条,就值一千块?” 闵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说:“贴这儿,然后把我带到农贸市场。再想办法让我开心些,估计一千块还是很好出手的。” “哈!” 李南方还真没想到,这么温柔可人的女孩子,还有如此高水准的幽默细胞,再也不忍继续逗她了,拿出一叠钞票拍在了桌子上:“今天下午哥们大展神威,赢了刚好六千块,按照咱们先前约定的五五分成,加上你的本钱,总共是三千九百块,还请您过目。” 闵柔楞了:“你、你赢钱了?” “那是自然,就算哥们闭着眼,那群羊牯也会乖乖把钱送到手的,要不是看他们都有妻儿老小的要孝顺,我非得把他们压箱底的钱也赢来。” 李南方满脸的傲然之色,随即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闵秘书觉得这些钱来路不正,可以只收回你的本钱。我这人是无所谓的,只要是钱就能花——”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闵柔一把就把钱抢了过去,嚷道:“切,凭什么不要啊?你说过赢钱后咱们是五五分成的,这是我应得的,不要才傻瓜呢。” 这样就好。 视金钱如粪土的女孩子,早晚都是个败家娘们,会被未来老公嫌弃的,这辈子都别想开心快乐了。 看到小脸放光,倚在桌子上点钱的闵柔,李南方笑了下,转身走了,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还不算,嘴里还曼声吟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事实证明,不要脸的人总是会过的特别开心。 别的小车班司机都很狗腿的站在车前,等候主子出现,没有驾照却很热爱司机工作的李南方,已经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顺着人行道慢悠悠的走过了路口。 雨过天晴,晚霞如火。 这才是最让李南方心醉的华夏盛世景象,尤其是大街上那些穿短裙的美女,白花花的大长腿,更是盛世年华最迷人的风景,害的李先生几次差点撞在街灯杆子上。 那娘们的屁股真大,好像磨盘似的,很羡慕她男人在推磨时的快乐啊——就在李南方盯着某美少妇的背影咽吐沫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滴滴喇叭声。 回头一看,粗牢笨壮的黑色大奔贴边行来,车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女,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刚好是在公交车车牌下面,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车里那个美女,有满脸贪婪的,有咽口水的,还有害羞不敢看却拿眼角余光直勾勾的,就没有谁敢凑上去搭讪。 能开这种两百多万豪车的妞儿,还不是挤公交一族敢随便搭讪的——有人敢啊,大家伙亲眼看到一个家伙,竟然腆着脸的走过去,左手扶着车顶,右脚脚后跟抬起,拿捏出一副很恶心的帅样子,问:“美女,打个顺风车,可否?” 众目睽睽下,美女冷冷地说:“愿上车就赶紧的,不想上来就滚。” 我靠,就这样也行? 看到那小子忙不迭的上车后,众多旁观者眼珠子掉了一地:那小子还不如我帅,我怎么就没有要求打顺风车的勇气? “那些傻比肯定在羡慕我走了桃花运,正在后悔不迭。” 李南方得意的嘻嘻笑着,回头看了眼说。 “还会骂我不正经。” 岳梓童淡淡地说。 “你很正经的,谁要是敢当着我面,说你不正经,或者造谣你敢主动去男人浴缸内,我非得把他——欧克,欧克,我闭嘴还不行?” 李南方举起双手:“我算怕你这俩眼珠子了,就跟刀子似的那样吓人。” 短短几天内,岳梓童就总结出了如下经验:千万别跟不要脸的斗嘴,这就好比在跟恶狗抢肉骨头,抢到了也得被咬几口的。 “尿裤大侠,这名字很好听,很威风是吧?” “马马虎虎,一般情况吧。” “李南方,你能不能要点脸?” 岳梓童实在无法忍耐了,抬手用力拍了下方向盘。 “只要能吃饱肚子,能活的开心快乐,要脸不要脸的无所谓。” 李南方淡淡笑了下,看向了后视镜内。 两辆车后面,是辆黑色的雪佛兰越野车。 李南方之所以关心这辆车,是因为刚才他回头鄙视那些打工狗时,发现这辆车不对劲了。 仅凭直觉,不过李南方就猜到被跟踪了,笑容一收:“从前面路口右拐。” 第43章:我能不能先走? “右转?” 正在品位李南方刚才那句话含意的岳梓童,闻言皱眉:“干嘛要右转?” “走那边能去个土鸡养殖基地,我准备让你晚上品尝下真正的小鸡炖蘑菇。” 李南方的这个要求,让岳梓童无法拒绝。 总共才吃了三顿他做的饭,岳总就迷上了家的味道——现在听他这样说后,就算表面故作不屑撇撇嘴,可还是从前面右转了。 “现在市场上卖的小鸡,肉乎乎的看上去很馋人,其实都是用激素吹起来的,据说个把月就能长这么大,稍稍一炖就烂成一锅粥,不好吃不说还对人体没好处,所以要想吃鸡,还得那些刨虫子长大的土鸡。” 李南方边说着炖土鸡的好处,边看向后视镜。 那辆黑色越野车果然跟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银灰商务车。 现在那些杀手越来越没出息了,为了区区二十万美金的悬赏花红,就出动好几个人,也难怪叶小刀总是报怨那些人坏了OF平台的名头。 李南方微微冷笑了下,看向前面:“路口左转。” 岳梓童左转后,如果后面还跟着那两辆车,李南方就能肯定确实被人吊上了。 现在市区内,他倒不怕动手,可关键是路上行人如织,如果误伤别人那就不好了。 幸亏昨晚在网上查找哪儿有养土鸡的时,找到了一家在青山西北郊外的养殖场,在那地方动手,能尽可能的避免无辜。 他才不去考虑对方来多少人,能不能把敌人全摆平,他只想琢磨着怎么做,才能为岳梓童提供更安全的保护。 平台上那么多人不去杀,怎么偏偏找上岳梓童呢,特么的,尽给老子惹麻烦——想到这儿后,李南方有些烦躁起来,再说话时的语气就生硬了:“再左转,一路向前!” 吱嘎一声,岳梓童直接把车子贴在路边,打开左闪准备掉头。 李南方奇怪:“怎么停车了?” “不去了。” 岳梓童冷冷地说:“不就是吃个小土鸡吗,多大不了的事,用得着这口气对我指手画脚吗?” 李南方这才醒悟过来:“哦,那个啥,刚才我说话确实冲了点。不过我敢发誓,我可不是对着你去的,盖因我想到了一件很、很伤心的往事。那年我才十几岁,正处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饭桶年代。那天,我鬼迷心窍的特别想吃鸡,可我师母说没有钱买啊,于是我就决定等天黑后去养殖场偷——” 不得不说,论起撒谎忽悠人,李南方能把岳梓童卖了,还得让她点钱,再配上低沉的语气,几滴吐沫变成的英雄泪,一个嘴馋少年偷鸡被抓住,被老板差点夺走处男之身的悲惨故事,就活生生浮现在了岳总脑海中。 想到李南方为了吃只鸡,就差点被打死的惨痛经历,都是因为自己当年发现他偷看自己洗澡、一时没忍住嚷嚷起来的结果,岳梓童就内疚。 很内疚,哪还好意思再跟他计较说话生硬的小事? 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左转右转还不算,还假借着他泪水会弄脏车子的拙劣借口,拿出了自己平时所用的香喷喷湿巾给他用。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李南方就成功骗得岳总拿出银行卡交给他了——特么的,养殖场到了。 岳梓童停下了车子,指着右边小山坡上一排屋子,问是不是这儿。 是。 李南方能说不是吗? 王二狗土鸡养殖场的大牌子,就竖在路边呢。 就顾着讲故事骗女孩子了,李南方甚至没想好等会儿该怎么动手,才能继续不暴露自己其实很牛比的实力。 都说扮猪不能扮太久,要不然真会变成猪,看来老天爷也不满意让我总扮猪啊,罢罢罢,那就让岳阿姨见识下我李南方的厉害!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正要嘱咐岳梓童坐在车里别下去添乱时,却又立即意兴阑珊了:来者,还远远没有让他暴露实力的资格。 从市区一直跟到郊区养殖场的那两辆车子上,走下来的是个熟人。 也不是太熟,但肯定见过面,李南方还曾经往人家脑袋上砸过酒瓶子:金少。 别看金少长的很猥琐,脑子却很好用,还真从李南方故意说漏嘴的那句话,查出那晚大显神威的岳总,是开皇集团的岳梓童了,找了个机会,纠结了十数个混混,拿着钢管、棒球棍的追了上来。 “咦,是他?” 自诩为华夏最顶级特工的岳梓童,在看到金少后,总算知道她被跟踪了。 不过她不会在意,轻蔑的笑了下,从后座拿过一双平底鞋换上,对李南方说:“小子,你的阴谋得逞了。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别下来,免得让我费心保护你。” “啊?那个啥,你别下去!” 李南方很紧张的样子,趁机一把抓住她左手,在手里摸索着:“咱们报警吧,估计他们不敢砸咱们车子,怕赔不起。” 本来还有报警打算的岳梓童,听他这样一说反而不这样做了,嗤笑一声:“切,笑话,本小姨会把这帮土鸡瓦狗放在眼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瞧你说的好像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似的,你以为我没感觉到你手在发抖吗?这是忌惮人家人多啊——李南方把那只小手握的更紧:“不行,他们人太多了,你一个人不是对手!” “等着。” 他越是表现的害怕,岳梓童越想让他见识下本小姨的厉害,挣开他手推开了车门。 刚要关上车门,就听李南方颤声问道:“我、我能不能先开车走着?你放心,我不会把车子开路边排水沟里去的。” “你最好是去死。”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银牙,心想:这还是个人吗,为了他,我才咬着牙的与人火拼,他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想自己先逃走! 砰地关上车门,岳梓童左右来看了几眼,快步走向了路对面。 路对面恰好是个卖竹竿的,擀面杖粗细的竹竿用来打架最顺手了。 卖竹竿的老板娘看到一帮光头混混,都拿着家伙缓缓逼过来后,很聪明的躲到了屋子里,还没忘记从窗户里探出脑袋:“一根竹竿八块,两根十五!” 喀嚓一声,岳梓童抬起膝盖,把四米长的竹竿折成了两半,拿着那根米半长的在手里随意舞了几个花,嗯,很趁手。 她可不想让这些混混砸了自己的车,冷笑着拎着竹竿缓步迎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金少,站住了脚步,与一个络腮胡低声说了句什么后,才抬头看着岳梓童:“哈,哈哈,岳总,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小、小姐没工夫听你在这儿瞎比比。” 岳梓童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夕阳,胳膊在左手里轻轻的拍打着,一副世外女侠高人的风采,就是眼角不住的抖,暴露了她此时内心很紧张。 “在青山地区,任何人打了我金少,都别想就这样算了。” 金少淡然一笑,傲然说道:“岳梓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金六福的叔叔是谁,那晚就敢坏我好事,让我颜面丧尽。” 旁边立即有小混混凑趣:“美女,看你很有钱的样子,应该听说过市中区金区长吧?那就是金少的亲叔叔。哈,你这次要倒霉了。不过说实在的啊,金少,打这么漂亮的妞儿,我还有些心疼。” “小麻子,依着你的意思呢?” 肯定是在来时路上商量好了的,要不然金少也不会去征求一小混混的意见。 “这样吧,美女,我小麻子就斗胆替你求个情,只要你肯俯首帖耳的伺候金少三个晚上,我兄弟们也就省下力气辣手摧花了。” 小麻子冲岳梓童喊道:“辣手摧花还在其次,关键是你的公司,正在金少叔叔的管辖范围之内啊。真要惹恼了他老人家,你以后还想在青山混吗?” 岳梓童接手开皇集团两年来,当然得跟官场上那些人有交集了,知道小混子所说的金区长,在一般人眼里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放她身上,还真不够看的。 “闭上你的臭嘴,实相的赶紧滚蛋!” 岳梓童小脸有些发红,是气得。 金少可是实心实意想化解这个梁子的,毕竟征服岳梓童这样的胭脂马,是每个男人最大的心愿了。 不过很明显,这匹胭脂马的脾气不咋样,面对这么多好汉,竟然还敢嘴硬,看来不给她点苦头尝尝,她是不知道爷们其实很不好惹的了。 “光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只要别打残就行,我决定就在这儿当新郎了。” 金少猛地把嘴里叼着的烟头吐在地上,很有气概的挥了下右手。 络腮胡光哥点了点头,正要指挥众手下散开预防岳梓童逃跑时,岳总已经娇喝一声,双手举着竹竿母老虎般的扑了过来。 她只盯着金少,宁肯被别的混混揍几下,也得废了他! 一场十多个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的战争,就在这个美丽的夕阳下展开了。 “卧槽,快挡住她!” 看到岳梓童肩膀、后背上都挨了几棍子却恍若不知,只是咬牙向他直扑过来后,吓得金少大声咋呼,转身就跑。 岳梓童想追——但光哥等人怎么可能让她随意? 金少当初找到他们时,可是明说这母老虎很有几下子的,为此今天带来的小弟,都是作风硬朗的,齐齐发一声喊,钢管、棒球棍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第44章:演戏真累 岳梓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人也只有家里那个老头子,咳嗽一声就能把她吓得心率不齐,又怎么会怕这些小混混? 她刚才手发抖,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因为她很清楚,一个人招呼不了这么多小混混,如果李南方没在车上,她傻了才会孤身对阵,早就一加油门呼啸而去了,还用得着撕下冷傲总裁的面具,化身一女——女疯子,拼着受伤也得弄死金少? 后背,肩膀都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很疼。 这些该挨千刀的小混混,在对付她这个大美女时竟然真下狠手,也不怕被老天爷打雷劈了,骨子里的彪悍泼辣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全身热血沸腾,再也不紧张了,连声娇叱中扑向金少。 她是很猛,尤其不管不顾扑向金六福时,浑身爆发出的杀气也很吓人,但光哥等人也是见过大阵仗的,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女孩子,如果还能让她伤了金少,那大家伙以后还有脸在青山混吗? “别留情了,给我往死里打!” 就在岳梓童反手砸在一个兄弟额头,竹竿都裂开后,光哥怒吼一声,猛地下蹲,手中钢管狠狠扫向她的右腿。 岳梓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明显做不到,刚避开一个小混混砸向后脑的棍子,才看到脚下有危险,百忙中猛地纵身。 好一个岳梓童,就如同展翅的老鹰那样,平地腾空跳起足足一米多高,成功躲开了光哥扫向她右腿的钢管——脚腕却没躲开。 幸亏她在纵身跳起时,右脚迅速向后一缩,光哥狠狠扫过来的那根钢管,只有管头从脚踝上扫过,但这也疼的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再落地时脚腕犹如针扎般那样疼痛。 砰地一声,用肩膀硬硬抗住一小弟砸下的棒球棍后,岳梓童心往下沉:完了,看来我这次是逃不掉了。 就势在路上一个翻滚,举起竹竿横加住砸下来的几根棍子时,岳梓童嘶声冲已经下车的李南方喝道:“跑,快跑!” 她知道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来,也别想逃过这些混混了,只希望李南方能赶紧跑人——她当下有这想法,并不是她有多么在乎李南方,而是就像那些保护弱女子的男人,宁可自己被人揍个半死,也希望女子能平安逃跑。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大男子才有的英雄主义。 李南方的心,因为岳梓童这时候还念着让他逃跑,莫名的疼了下,然后就是很想给自己一大嘴巴的愧疚:你明明看出这丫头其实虎牌的,根本不是那帮小混混的对手,你还拿话去激她去犯傻,这也太特么的没人性了。 不过李南方最大的优点,就是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的愧疚: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老子敢肯定,现在那些职业杀手就躲在暗中,如果我暴露了真实实力,他们就会加倍小心,那样岳梓童反而更危险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啊!” 李南方大叫一声,冲到路对面抄起一根长达四米的竹竿,在老板娘娇声吆喝每根八块,两根十五的温馨提示声中,疯了般的吼叫着冲了过去。 “草,弄死这小比养的,那晚就是他用酒瓶子砸我脑袋来的!” 站在车前看热闹的金少,这时候跳着脚的指着李南方,喝令光哥弄死他。 其实根本不用他嘱咐什么,早就有三四个小混混迎着李南方冲了上去,双手举着钢管,格向横扫而来的竹竿。 都说是一寸长一寸强,在适当的距离中,休说是李南方了,就算换个普通人手持四米长的竹竿横扫起来,也是很有威力的。 不过威力有限,只要有人拼着挨一下反手抱住竹竿,其他人就能冲上去了。 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少这种自我牺牲的大侠,小麻子就是其中一个,看到竹竿横扫过来后,竟然彪悍的扔掉手中钢管,暴喝声中张开了双手。 李南方双眼开始发红,刚才就是他提出说要让岳梓童伺候金少三个晚上的,心中冷笑着双手一抖,本来快要被小麻子抱住的竹竿,忽然毒蛇般猛地后缩,躲开他的双手,接着向他右肋下戳去。 “啊!” 双手抱了个空的小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右肋下剧痛,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根竹竿好像铁锥般锋利的竿头,硬生生从他右肋两根肋骨之间刺了进去。 李南方不想杀人,但小麻子右边的肺叶却被刺穿,这辈子是别想再出来混了,就乖乖躺在家里椅子上咳嗽度日子吧。 “都去死吧!” 一竹竿刺废了小麻子后,李南方抖手把他扒拉开,狂吼着抡起狠狠砸向另外几个混混。 他们也想躲,更想拼着抱住,只是李南方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机会,横扫而过的竹竿抢先一步从他们脸上抽过,鼻梁骨直接被打折,鼻血狂喷。 “咦,那个小白脸会是个高手?” 坐在远处车里手举着望远镜的弗兰克,看到李南方眨眼间就放倒四个小混混后,有些惊讶。 “不像。” 同样是在用望远镜密切观察那边的杰西,摇了摇头说:“只是这家伙的运气好,速度快了些,恰好抢在小混混抱住竹竿之前得手了。你仔细看看,就能看出,他现在是毫无章法,只是仗着一股子蛮力。这是被目标受伤倒地后激起的狂怒,如果换上咱们兄弟,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呵呵,你说得不错,这家伙现在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弗兰克也笑了,点了下脑袋重复了遍:“嗯,就是个荷尔蒙急促分泌的疯子,不足为虑。” 疯子打架时是很吓人的,除非你得弄死他,要不然就有可能会被他弄死。 金少支付给光哥的那笔钱,还远远不够他下决心弄死一个人,再说光哥也不会接那种生意,毕竟弄死人,与痛扁一个人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最精通法律的除了法官之外,就是在社会上混的这些人了,他们比谁都清楚在作恶时的底线。 混混们不敢弄死李南方,现在势如疯虎的李南方却要弄死他们,早就把长竹竿丢了,额头在被人重重砸了一棍子,有鲜血迸溅而出时,他竟然大吼一声夺过钢管,狠狠抽了回去。 小混混下意识的抬手去档——喀嚓一声脆响中,小混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举起的右胳膊从手腕处弯了下来。 一棍子,李南方就砸断了他的手腕。 现场的厮杀声顿时一滞,李南方趁机又狠狠抽在另外一个小混混锁骨上,那地方更是最容易骨折的部位,杀猪般的惨叫声,打破了瞬间的死寂。 愣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看到满脸是血的李南方开始玩命后,小混混们胆怯了。 金少也怕了,跳着脚的大喊:“快,快,弄死他,他这就杀过来了!” 光哥猛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撤!” 小混混不是不敢拼命,但得有足够的好处才行啊,大家伙这次来帮金少报复岳梓童,可是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收了个友情价。 很明显,金叔叔的面子,还不足以让大家为金少拼命,此时撤退才是最正确的。 呼啦一声,那些四处躲避李南方的小混混们,听到老大说撤后,立即转身就像车子那边跑去,还算仗义,撤离时把受伤的几个兄弟都带走了。 “卧槽,光哥你们不能走,不能走!” 金六福一看急了,伸手去拉光哥的胳膊,正要大喊他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时,就觉得后脑剧痛,嗡地一声大响,翻着白眼的瘫倒在了地上,却是李南方给了他一棍子。 满脸是血的李南方,好像魔鬼那样的狞笑着,抡起钢管再次狠狠打在了金六福的左膝盖上。 “啊!” 刚被一棍子夯昏过去的金六福,挺尸般的向上猛地一弹,双目圆睁的惨叫。 一棍子,李南方就把他的左膝盖砸了个粉碎。 这还不罢休,在满脸恐惧的光哥注视下,李南方又重重砸在了金少的右膝盖上,同样是粉碎性骨折。 “住、住手!” 光哥纵横江湖难么多年了,大小架打过不下百场,可啥时候遇到过这种狠人啊,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如果金六福不是金叔叔的亲侄子,光哥早就抱头鼠窜了,片刻不停的。 现在不行啊,因为他能看出李南方已经疯了,这是要把金六福给活活打死的节奏,真要是跑了,他怎么向金叔叔交代? 李南方霍地抬头,满是鲜血的脸狰狞,对着光哥就举起了钢管——岳梓童有些沙哑的声音,及时响起:“李南方,住手!” 岳梓童的喝声,就像给某个已经失去控制机器断电了那样,李南方高举起的钢管晃了下,停住了。 李先生当前势如疯虎的表现,不但把光哥诸位混混给吓到了,就连岳梓童也被吓坏了,意识到再不喝止他,肯定就要出人命了。 金六福虽说可恶到了极点,但罪不至死。 她也不想让李南方卷进一场人命官司内,哪怕依着岳家的实力,要想摆平这件事根本不费力,可一个人在杀人后,心态势必会有所变化的。 如果非得让岳梓童去喜欢李南方的话,那么她也只喜欢卑鄙无耻,却又乐观向上做得一手好菜的李南方,而不是一个杀人后肯定会变深沉的李南方。 “滚。” 李南方高举着钢管,骇人的眼神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光哥屁都不放一个,马上就弯腰抄起金六福,转身冲向了车子那边。 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呼啸声,这是卖竹竿的老板娘打电话报的警。 草,演戏真累。 李南方扔掉钢管时,心里骂道。 第45章:你的思想很龌龊 “唉,现在没机会了,走吧。” 看了眼警车呼啸而来的方向,弗兰克叹了口气,放下望远镜启动了车子,以正常速度向前驶去。 他们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两辆农用车。 很明显,大家是因为看到前方有人混战,生怕被殃及这才靠边的,现在混混们已经狼狈败退,精彩的街头混战结束了,大家就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弗兰克驱车从李南方身边驶过时,他还是有机会把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岳梓童,一枪击毙的,不过他们没有那样做。 任何人在结下OF平台的任务干掉目标后,都得在被杀者身上割下个耳朵啊,小手指头啥的带走,这是要进行基因验证,来证明目标确实被干掉了。 以前没这么麻烦,只要杀人后拍照就是了,不过后来随着华夏的ps技术高速发展,照片已经不再被相信了,这才转为了基因验证。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拿到该得的花红,要不然就是白忙活一场。 OF杀手平台的严格规矩,也是他们悬赏花红比别家高几倍的主要原因。 很明显,现在不是刺杀岳梓童的最佳时机,所以弗兰克在驱车经过李南方身边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反倒是李南方好像有什么察觉,下意识回头看向了过来。 从十四岁开始就在死亡边缘线上跳舞的李南方,对危险有着一种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直觉,就像现在,当弗兰克驱车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立即察觉出了周遭气场的微弱变化。 不过正像弗兰克忌惮某些原因,不敢擅自对岳梓童动手那样,李南方当前也不会因为某些直觉,就会爬起来追上去。 区区不入流杀手带来的威胁,还远远比不上趴在岳总那温暖的怀抱中重要——终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的李南方,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全身发抖,缩着脖子牙齿格格打颤,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根本不用他求安慰,岳梓童就把他抱在了怀中,拿手拍着他腮帮子轻声叫道:“李南方,醒醒,醒醒。” 李南方趁势一把抱住了人家的小蛮腰,为了证明自己现在好后怕,好后怕哦,还张嘴咬住了岳梓童的胳膊。 这是正常人在受惊吓过度,被人抱在怀里后的正常表现,籍此来渴望得到安全感。 他本想咬住岳梓童的胸——还是算了,他真怕这女人会害羞,而忘记他是一个需要安抚的弱者把他推开,那样就连抱着她的机会也会失去的。 其实,装傻卖呆趁机占便宜,这谈不上什么卑鄙不卑鄙,话说俩人曾经发生过‘半截夫妻’的事实关系,李先生这样做时,不用有丝毫心理负担。 自诩为华夏最顶级特工的岳总,当然也知道正常人在惊恐之际过后,会有这种极度渴望安全的表现,所以哪怕胳膊被他咬得很疼,还是尽可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轻轻拍打着他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刚才,表现的——很勇敢。” 最后这三个字,可是岳总的心里话。 就在刚才,她快要绝望时,做梦也没想到李南方会有这么出色的表现。 那一刻,卑鄙无牙的李南方不见了,他变成了个恶魔。 岳总可是亲眼看到,他是怎么一竹竿刺伤小麻子的,某小混混又是怎么一钢管砸在他脑袋上,把他砸的头破血流却丝毫不顾,夺过钢管把人手腕打碎的。 尤其是他在打碎金少两根腿的膝盖时,所爆发出的疯狂暴戾,更是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看了胆寒,如果不是岳梓童及时出口阻拦,估计金少的脑袋会被他砸烂。 岳总很清楚,李南方能被一女警给收拾的尿了裤子,这就有力证明这厮的抗击打能力有多差劲了,可现在他面对一群混混,都被揍得头破血流了,却仍然浴血拼杀——这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是她是她就是她,才激起了他男人该有的血性,宁死也要保护她。 紧紧抱着李南方的岳总,心中升起了一股子自豪:喏,我能让一个懦夫变成猛虎,这就足够证明我的魅力有多大了。 此时假如李南方提出晚上能不能一起滚床单的要求,估计岳梓童也会一口答应。 但答应过后会不会反悔——就说不定了,话说女孩子有几个说话算话的? “是、是吗?” 李南方松开咬着人家胳膊的臭嘴,又紧了紧抱着人家小蛮腰的双手,舒服的向人家怀里钻了钻,清晰感受着那两团高傲的温暖,心底惬意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后扪心自问:老子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了些? 哼,这小子也太卑鄙了些,我明明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他对梓童好,梓童这辈子绝不会负他,他怎么还抓住机会就占我孙女便宜? 开玩笑,堂堂的黑幽灵在一帮小混混面前会发疯,会在发疯过后趴在我孙女怀中寻找安全? 某个老头脸色阴晴不定的过了片刻,才沉声问道:“有没有在现场发现可疑者?” 电话那边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绝对的恭敬:“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估计那些杀手肯定躲在某处,密切注视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只因没找到最好的机会,才没有出现。” 顿了顿,男人又低声请示道:“老爷子,还是派专人保护大小姐的安全吧。还有那个李南方,最好是也让她暂时离开大小姐最好,免得他被殃及。” 他会被殃及? 嘿嘿,梓童是他媳妇,他不被殃及谁被殃及啊? 我知道你们其实都想把他弄走,以免分心去保护他,可如果你们知道那小子就是黑幽灵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想了。 老头得意的笑了下,淡淡地说:“不行。你们是国家派给我的警卫人员,我的家人无权享受这个待遇。说实话,让你们赶去青山市,暗中关注梓童的安全,已经是我在以权谋私了,哪儿还能再派你们对她提供贴身保护?” “至于李南方,你们不用管他。” 老头说到这儿时,那双从来都很古板的老眼里,浮上了明显的促狭之色:“他如果不幸出事了,那也是他的命。” “是,老爷子,我明白了。” 自以为明白了什么的男人,恭候片刻没有再得到指示后,才扣掉了电话。 老头放下话筒,抬头看着窗外天空的天际,又得意的笑了下,喃喃说道:“小兔崽子,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却总扮猪吃老虎占我孙女便宜,这算什么呢?” 有便宜不占,这可不是李南方的作风。 就是那些破警察很烦人,没事来这么快干嘛,怎么没在路上爆胎呢,还唧唧歪歪的说要现场调查,害的他不得不离开这温暖的怀抱。 接到报警电话就飞速赶来的某派出所民警,看到一地棍棒,岳梓童怀中满脸是血的李南方后,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被吓一跳。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不就是混混闹事嘛,算不得多大事,反正人都已经逃跑了,大家伙只需走个过场,拍几张照片,把受害人送到医院,再立案侦查就是了。 至于啥时候抓住那帮逃走的混混,这得看运气了,毕竟大家伙现在还有更重要、也更危险的任务在身呢。 省厅刚下达的秘密通知,近期有一帮国际杀手潜入青山市,预谋作案,希望各单位都打起精神,擦亮眼睛,务须在他们作案之前,把他们绳之以法。 因为事情牵扯到金叔叔,岳梓童也不想把事闹大,在婉拒警方送他们去医院后,只说她也不知道那些混混的来头,猜测可能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针对开皇集团使出的打击报复行为。 牵扯到商战,这事就更复杂了,不是派出所能玩得转的了,在岳梓童表现出明显的‘不想往深处追究’的意思后,当地民警如果再不借机抽身,那可就是傻瓜了。 警方来得快,走的更快,眨眼间爆闪就消失在了暮色中。 天黑了,起风了。 岳梓童一瘸一拐的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回头说:“上车吧,咱们去医院。” 被岳总那温暖的怀抱安抚过后,李南方精神明显正常了很多:“我不要紧,就是被敲了满头包,一点皮肉之伤而已,随便粘个创可贴就行了。倒是你的脚——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跟人学过跌打推拿之术。信得过我不?如果信得过,那就让我给你看看。” “估计是脱臼了,你能搞定?” 岳梓童慢慢晃了下右脚,上下打量着李南方,忽然脱口说到:“小子,你不会是想借着关心我的机会,想玩玩我的——咳,有些冷了,上车。” “岳阿姨,我发现你的思想很龌龊啊。” 李南方绕过车头,坐在副驾驶上后打开了上面的灯,满眼里都是不满:“一个臭猪蹄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那种心理变态的恋足患者。哼,再说了,我都已经——” “闭嘴!” 岳梓童小脸羞红的冷叱一声,瞪眼抬拳威胁道:“要不是看在你刚才表现良好的份上,我就打掉你满嘴的牙!” “好,我闭嘴还不行吗?” 李南方不屑的耸耸肩,才不会闭嘴:“走吧,去医院,让那些陌生男人去碰你的臭猪蹄吧,恰好省下哥们动手。” “我决定了,就你了。” 岳梓童说着,抬起右脚搁在了李南方膝盖上。 “你不怕我会趁机玩你?” “我以后可能真会成为你老婆,本来就肩负着被你玩的义务。” 岳梓童淡淡地说。 第46章:试着去接受他 岳梓童就是岳梓童,瞧瞧人家这句话说的多直白,多霸气? 绝对能把那些暗中不知睡了多少男人,走在大街上被人看故意露出来的小内还要发怒骂人流氓的女人,足足甩下十七八条街。 不过很明显啊,她也只是在尽义务而已,就像积极踊跃参军保家卫国,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那样,不掺杂任何该有的柔情。 李南方就听着特别扭了,多希望她能含羞带怯娇滴滴的模样,说好外甥啊,小姨我不让你玩,谁还有资格玩啊? 那样李南方就会开心很多,指不定今晚就能弥补半截夫妻的遗憾了。 只是岳梓童绝不会那样说,就算你掐住她脖子威胁,她也不会那样说,就像应付公事那样,把右脚搁在李南方膝盖上,拿出湿巾开始擦脸。 望着那只脚,李南方很有些索然无味:就你这态度,长的再漂亮,也不会有男人稀罕跟你在一起的。话说不懂情趣的女人,跟一充气娃、娃有啥区别? 不想管她,是真心不想管,但脚丫子已经搁在膝盖上了,又不能不管。 再说人家受伤,也是李南方给招惹来的,他也有治好她的义务。 好吧,既然都是必须应尽的义务,也没啥可说的了,但下次休想我在趴在你怀里,让你感受到我强大的存在! 不要脸的李南方在心里发了个誓,除下了岳梓童的平底鞋。 薄薄的黑丝袜上有血迹深出,光头那一棍子扫上后,不但给她打脱了臼,还蹭破了皮,幸亏当时岳梓童躲得及时,要不然脚踝就会被废掉。 让一大美女走路感觉地不平,这是无法饶恕的罪行,李南方决定早晚都会把这笔账算回来,不是为了岳梓童,是为了全天下的美女。 美女之所以能成为美女,生来就是被男人呵护男人疼的,好端端的差点被揍成瘸子,那岂不是焚琴煮鹤,罪大恶极? 岳梓童的皮肤嫩滑雪白,手感相当不错,小脚很秀气,别看她与李南方早就发生过那种关系了,但当脚后跟被握住时,五根脚趾还是卧蚕般的缩了起来,咬了下嘴唇看向了别处。 很多人都说,脚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其实是不对的,因为除了阿拉伯国家的女孩子之外,世界其他地方的女孩子,是从来不会蒙着脸后再出门的,都是能妆扮的多精致,就妆扮的多精致。 李南方觉得,女孩子的脚,应该是仅次于那地方的神秘部位,甚至比高傲的胸,还更能惹起男人的性趣,这也是每一个资深色狼都很赞同的,恋足癖的根本所在。 毫无疑问,岳梓童这只堪称完美无暇的秀足,有足够的本钱能让李南方心跳加速——如果是换个场景的话。 现在不会,因为人家都说得很清楚了,看在以后有可能会成为他老婆的份上,她才同意让他看看她的‘第二张脸’,与李先生所渴望的那种境界,差着好多档次呢。 如果他再表现出没出息的样子,干脆一头撞死拉倒。 就连李南方自己都惊讶,他在喀嚓一声帮岳梓童复位,又给她穿上鞋袜时的动作,竟然会那样的自然,完全怀着一颗医者父母心的伟大心态,无视了她的性别,秀足本该散发出的致命诱惑了。 “搞定。” 李南方把那只脚从自己膝盖上拿下去,拍了拍手说道:“你试着用力踩一下,看看还疼不疼。” “还是有些疼。” 岳梓童长长的眼睫毛垂下,低低的说道。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说那句话,来破坏俩人之间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些许感情。 那句话很伤人的,更能有效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再怎么不要脸的男人,或多或少也会有些自尊的,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只留下一股子说不清的淡淡失落。 “足踝多少有些小骨损,问题不是太大,最多一个晚上就会复原的。”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等明天,我给你炖猪蹄——你别介意,这次可真没讽刺你的意思。中医讲究,吃什么就补什么,猪蹄不但有丰富的胶原蛋白,对恢复脚腕骨损伤也有神奇的功效,还能催奶。咳,嗓子有些痒,你等着啊,我去买两只小土鸡。” 岳梓童抬头问道:“还有心情吃小土鸡?”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可不是为了跟人打架的。” 李南方笑了下,开门下车:“关好车门,我不来之前谁叫也不许开。你这车子应该是防弹玻璃吧,安全性能良好的,刚才我就说躲在车里的,你就死活不同意,非得去逞英雄,结果害得我被人揍了个头破血流。” 抢在岳梓童发怒之前,李南方咣当一声关上车门,快步走向了养殖场。 其实他没看出,岳梓童并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 望着他快步走进黑暗中的背影,岳总眼眸里浮上了茫然之色。 经过刚才那番厮杀后,她发现这个卑鄙无牙的李南方,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能在她危险时,能不顾他自己生死的来救她。 就凭这一点,按说他就能勉强做她的男人了。 可是,岳梓童对他积攒了十年之久的怨恨,也不是这么很容易被消化的,这才促使她说出了那句不该说的话,来证明她对他的不屑一顾。 人们,尤其是在恋人之间,总是会有这种事发生,明明很在乎对方,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用语言的形势,尽可能的去伤害对方。 要不,以后对他温柔些,试着去接受他? 岳总心中茫然时,李南方正在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才能赶来华夏?” “怎么,你自己竟然支撑不住了?” 叶小刀的声音,带有明显的惊讶:“握了个草,不会有金牌杀手去招呼你小姨了吧?” “没有——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刚才有同行从我身边经过,应该是两个人,不足为惧。” 李南方抿了下嘴角,闷闷地说:“我就是忽然有些心烦,才忍不住的给你打电话,希望你能早点过来,帮我看着她点,我也好把藏在暗中的那俩傻比收拾掉。” “你会心烦?” 那边的叶小刀愣了下,随即恍然:“卧槽,李南方,你不会爱上你小姨了吧?要不然,就你这无情无义之辈,怎么会为了两个小蟑螂也心烦?” “谁特么的知道!” 李南方骂了句,接着说:“算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句。听到你在那边汪汪后,心情好多了,你继续忙你的,赶紧点,别让我等太久。” 不等叶小刀再汪汪,李南方扣掉了电话。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与叶小刀通完话后,心情豁然开朗了很多,养殖场的土狗扑上来吓唬他,他都忍住没抬脚踹一边去。 养殖场老板旁观了整场厮杀,亲眼看到李南方是怎么状若疯狂,把人往死里揍的了,再说他现在满脸是血的样子也很可怕,哪敢不好好招待? “别害怕,哥们是好人。” 李南方甩出两张钞票:“逮几只小土鸡,活得就行,回去后我自己杀。能不能借点水洗洗脸?” 老板敢说不能吗? 当然得好生伺候,还把自己轻易不用的香皂拿出来,去鸡舍挑了四只肥鸡,用竹笼装了放在了他面前。 李南方洗干净脸上的血污后,旁边老板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看着小子人畜无害的样子,应该不会看上他那个藏在门后的丑婆娘。 看出老板心里是咋想的,李南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挥手算感谢后拎起笼子回到了车前,岳梓童已经把车后盖打开了。 “你怎么跑我的位置上去了?” 放好笼子后,李南方才发现岳梓童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脚还是有些疼,怕开车时会出现意外。” “你不会是想让我开车吧?” “那你以为呢?” “我没驾照。” “晚上交警很少出来查车。” “可我不会开车啊。” “我教你。”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起,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了。” 李南方耸耸肩,坐在了驾驶座上,故作恶心的兴奋样子:“手把手的教吗?” “嗯。” 岳梓童情绪不高的嗯了声,伸出左手:“来。” “来啥?” “你不是让我手把手的教吗?” “还是算了吧,没吃过猪肉,还,还没见过你开车吗?” 李南方嘿嘿一笑,动作看似熟练的挂挡,松离合踩油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呜,呜呜——咦,车子怎么不走?” 岳梓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李先生,您还没有点火。” “哦,忘了,是真忘了。你可别小看我啊,我可是会骑摩托车的。” 李南方毫不在意暴露他的无知,无非是不想让岳梓童知道他会开车罢了,那样以后就再也没法让美女给他当车夫了,毕竟依着岳总的能力,搞个驾照还不是小菜一碟? 在岳梓童的耐心指导下,李南方灭火三次后,才总算让车子起步,挂着二挡沿着路边向回返,望着前方的眼珠子瞪大,额头有细汗冒出,还不住地咽口水,来证明他有多紧张。 更过分的是,在看到前方岔路口有车子驶上来后,距离还足足有三百米远呢,就手忙脚乱的一脚踩死刹车,去换挡的右手抓向了岳总的大腿根,嘴里还高叫着:“档呢,档跑哪儿去了?” “党在中南海,不在我腿中间,李先生。” 岳梓童拿开他乱抓的右手,叹了口气:“唉,还是我来开车吧。” 这声幽幽的叹息声,让李南方有些羞愧,动作熟练的换挡加油门起步,方向盘一打,车速立即就提了起来,呼啸着向前冲去。 第47章:男人都是贱骨头 “你会开车。” 李南方轻打方向盘超过一辆大货后,岳梓童说话了。 “是啊,我只是没有驾照而已。” 李南方眼角余光看着岳总,一脸得意的说:“不就是开个小破车吗,多大不了的事。” 他在说话时,可是做好厉声警告她的准备了,如果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最好别在他开车时撒泼,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出乎意料,岳梓童只是深吸了口气,就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这让李南方很惊讶,忍不住地问:“你没生气?” “如果是事不是事的就生气,我早晚会被你气死。” 岳梓童淡淡地说:“再如果,我真生气,你就会警告我别撒泼,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岳阿姨,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肉乎乎曲里拐弯的——” 看到岳梓童左手手背上有青筋崩了下后,李南方赶紧闭上了嘴巴。 回家的一路上,岳梓童都没再说话,微微合着眼帘好像睡着了那样,等车子停在别墅院子里后,她马上睁眼开门跳下了车子。 李南方连忙提醒她:“小心点,你的脚疼。” 岳梓童理都没理他,稍稍有些瘸的快步走进了客厅,没像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上,直接走上了楼梯。 “等会儿下来吃饭,我炖小土鸡吃。” 李南方冲她背影喊道。 “今晚不吃了,不饿。” 岳梓童头也不回的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房门。 李南方站在厨房门口,昂着下巴望着房门呆愣片刻,也有些意兴阑珊,把手里东西放进冰箱后,回到自己屋子里,也没脱衣服躺在光板床上,瞪大眼睛望着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岳梓童看出他在耍她后,并没有撒泼的不正常反应,让李南方觉得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让他开始极度怀疑,自己的犯贱因子被激活后,已经不受控制了,要不然不可能因为岳梓童没有发怒,就会有这种空荡荡的失落感,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尽管肚子里还在咕咕的叫个不停。 “难道说,老子天生就是个贱人?” 翻来覆去很久,李南方怎么躺都觉得很不舒服,索性下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院子里,就像个幽灵那样躲在黑暗中,点上了一颗烟。 一颗烟吸完后,李南方心情好了许多,决定先去做点吃的,如果让叶小刀知道,他在骗女人后因为没有被训就没胃口吃饭了,肯定会笑下大牙来的。 身为一个顶尖杀手,时刻保持轻松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怪不得有人说,顶尖杀手是不能有爱情的,因为爱情会让人分心,会让人神不守舍,更能让人在该狠心的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从而害了自己。 李南方坚信自己没有爱上岳梓童,一来是时间太短了,二来是他也不喜欢冷冰冰不说,还霸气侧露的女人。 他喜欢闵柔那样的,温柔可人,还具备一定的幽默细胞。 但毫无疑问的是,刚才那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与那么多女人鬼混过了,哪次不是提上裤子后,就忘记女人长啥模样了,为什么岳梓童仅仅是因为没有理他,就会烦躁的睡不着呢?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躲在黑暗中吸烟考虑这些问题时,岳梓童却在门后捂着肚子笑得要打滚,还不能笑出声来,怕被某人听到后,立即看穿她是在假装冷漠。 男人都是贱骨头。 你越是在乎他,他反而越会蹬着鼻子上脸,不珍惜你的感情。 如果你总是对他冷冰冰的,哪怕你无意中伤害了他,他心里也会忐忑,开始变着法的讨好你——这番话,是岳梓童那个远在国外的姐,告诉她的。 以前她不屑一顾,以为自己根本用不着装冷漠,也不会对哪个男人假以辞色,所以始终没有放心里去。 不过现在她才发现,那个姐说的没错,李南方欺骗了她后,摆明做好了她撒泼的准备,她也正准备狠狠收拾这小子时,却忽然想到了这番话,才强忍着怒气的装冷漠——效果,绝对出奇的好啊,比拿东西砸破他脑袋还要好。 李南方为什么没心情吃饭,为什么在屋子里躺了半天后,又去外面院子里吸烟啊? 还不是因为她的冷漠,让他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了,开始考虑该怎么讨好她了? 听到客厅房门声响后,岳梓童从敞开的那条门缝中向下面张望,就看到李南方走进了厨房,不大会儿有锅碗瓢盆的声音响起。 “唉,小子,如果你做好饭后不来喊本小姨吃饭,我跟你姓!” 岳梓童幸福的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肩膀上,后背上那些棍伤不足为虑,只要没伤筋动骨,淤青两天后就会自己消失,主要是被光哥扫中的右脚踝,现在还是疼的有些厉害。 不过这不算事,身为特工在训练时就经常磕着碰着的,岳梓童卧室内就有急救箱,里面有消炎止痛的药酒,洗个澡后搓搓就好了。 反倒是那小子,额头被砸了一棍子,看上去很吓人的样子,要不要给他包扎一下? 这个念头刚升起,立即就被岳梓童否决了:绝不能表现出对他的丁点关心,要不然他会蹬着鼻子上脸的。 全身酸痛,但心情很不错的岳总洗了个澡,又用药酒把受伤的部位小心搓了一遍后,顿时就感觉浑身轻松,半躺在炕上拿起一本杂志,等着李南方来喊她下去吃饭。 有香气从门缝里传来,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小手,使劲撩拨着岳总肚子里的馋虫,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今天中午,岳总因为小车班众人大肆宣扬尿裤大侠一事,气得可没怎么吃饭,傍晚又以一敌十,与小混混们恶战一场,体力消耗的厉害,这会儿还真饿得不行。 他喊我吃饭时,我该怎么拒绝,才能不让他羞恼成怒? 不声不响? 不行,那样会让他误以为我已经休息了,又不敢上来给我敲门,就不会再叫我了。 还说我不饿? 也不行,万一他以为我真得不饿了呢? 事实证明,正在犯愁该怎么拒绝李南方的岳总,想多了。 因为人家李南方压根就没喊她下去吃饭,岳总有些纳闷,尤其是听到咔吧咔吧啃骨头的声音传来后,忍不住的悄悄走到门后向外看去——李南方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案几上放着个小盆,手里还捧着半只鸡,正在像恶狗那样晃着脑袋的啃。 他没叫我,就一个人开始吃饭了? 看到这一幕的岳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银牙忍不住咬得咯咯作响:凭什么你自己吃,却不来叫我,人渣! 差一点,岳梓童就开门冲出去,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了,幸好及时忍住了:我不是在假装冷漠吗?我为什么要假装冷漠啊,我其实很饿啊。 算了,不就是一顿饭不吃吗,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请本小姨吃都不吃,撑死你! 在心里恶狠狠骂了句,某小姐又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后,才慢慢走回床前躺了下去,不住的告诉自己:我不饿,我不饿,赶紧睡觉,很快天就亮了。哼,等明天一早,就算他再殷勤,做的饭再好吃,本小姨也不吃——可我,真得很饿啊。 尤其是小鸡的香气,总是源源不断的从门缝中传进来,岳总食指就不住的动啊动的,烦的她扯过枕头蒙在了脸上,恶狠狠的骂道:“吃吧,吃吧,撑死你!” 李南方有没有被撑死,岳总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躺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后,不但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更饿了,实在忍不住的翻身坐起:我这是干嘛啊,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好不好,我饿了要吃饭,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吗? 岳总果断的抬脚下地,也顾不上脚疼了,快步走到门后开门,才发现外面客厅内的灯已经熄灭了,有皎洁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好像铺了一层水银那样。 借着月光,能看到李南方已经不在了,但盛着那小土鸡的盆子还放在案几上,差不多应该凉了,不过貌似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哼,这小子不在正好,我恰好可以偷偷的吃——岳梓童心中暗喜,做贼似的悄悄出了屋子,踮着脚尖好像猫儿那样,蹑手蹑脚的走下了楼梯。 她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她家里,她饿了就该吃东西,压根不用像个贼那样鬼鬼祟祟的,只是有些小紧张的盯着客房门口,慢慢来到了沙发前。 盆子上放着一双筷子,岳总当然不屑用他使用过的筷子,直接伸手捞起一根鸡腿,坐在沙发上低头吃了起来。 鸡汤还是温和的,现在吃恰好,不冷不热的。 这小子还真没有夸口,炖的小鸡味道好极了。 本来就饿坏了的人,在吃任何东西时都会感到相当可口,更何况李南方精心炖出来的小土鸡呢,岳总一口下去后,几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谁,谁在外面!?” 就在岳总三两口就把一根鸡腿吃完,伸手刚从盆里捞起半只鸡,客房的们忽然开了,李南方窜了出来,大声喝问。 “啊!” 毫无防备的岳总,吓得惊叫出声,手一哆嗦,半只鸡掉进盆里,鸡汤四溅,溅了她满脸。 吧嗒一声,客厅的灯亮了。 第48章:去洗洗睡吧 李南方手持一根棒球棍,做出要扑上来的架势,满脸惊讶的表情,只是他眼里促狭的笑意出卖了他:我早就知道你会趁我睡着了时,忍不住的下来偷吃。 这就要死了,岳梓童从没有感觉如此丢人过。 她今晚穿着的一身真丝露肩小睡衣,下摆只勉强遮住大腿根,露着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因为刚才吃东西时觉得不方便,还特意往下拉了拉衣领,大半个雪峰冒了出来,本来很性感香艳的样子,此时上面却溅满了鸡汤。 “那个啥,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进来了呢,原来是你——小姨啊,你慢慢吃啊,慢慢吃,我回去睡觉。” 李南方盯着发愣的岳梓童,看了足足半分钟后,才很恶心的咽了口口水,讪笑着干咳了声,转身向客房内走去。 快要走到门口时,这家伙就兔子般猛地向前一窜,抬手关门,半只鸡挂着风声的砸了过来,重重砸在了门板上。 岳梓童羞愤欲绝的尖叫声,刺破了深夜:“人渣,我要杀了你!” 明显感觉被耍了的岳梓童,顾不上现在穿的很没脸见人了,更不在意右脚还有些疼,顺手抄起案几果盘中的水果刀,尖叫着扑向了客房。 羞愤的怒火,让岳总彻底失去了理智,力气也大的吓人,一脚就把刚被反锁上的房门给踹开了,红着眼的扑了进去。 李南方肯定早就料到这妞儿发疯时的威力有多么可怕了,跑进屋子后没有片刻的停留,立即狸猫般的蹿上了窗台,刚要往外跳,水果刀就咻咻厉啸着刺向了他后心。 “卧槽,你要谋杀亲夫——啊!” 李南方大骂声中,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摔向了窗户外面。 他的惨叫声,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在了岳梓童头上,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羞愤的怒火登时扑灭:啊,我、我刺中他了? 再也顾不上被耍了,她慌忙一个箭步扑到了窗前,探头向外看去:“李南方,你怎么样了你?” 李南方脸朝下的趴在窗台外面的地上,一动不动,借着水银般的月色,岳梓童能清晰看到那把水果刀,就刺在他后心位置。 岳梓童呆住,大睁的双眸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恐惧神色。 身为特工,她当然很清楚人处在狂怒状态下,力气会大的吓人,甩出去的水果刀能刺进人身体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力气竟然这样大,刺在李南方后心的刀子,只有刀柄还露在蓝色衬衣外面了。 “我、我杀了他?” 扶着窗台的岳梓童身子晃了晃,双膝一软慢慢瘫到在了地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屋顶,一个劲的喃喃:“我……我竟然杀了他,他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的。我不想杀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他,我只想教训他来着。” 只是现实在这儿活生生的摆着,深没至柄的水果刀,肯定已经把李南方心脏给贯穿了,就算现在马上送上手术台,也无法救活了。 “对,对,要马上送他去医院,马上!” 想到手术台后,岳梓童猛地清醒了过来,抬手掰住窗台站起,都忘了走房门了,抬脚就迈上窗台,刚要跳下去抱起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真丝小睡衣却被什么东西给挂了下,让她往下跳的动作猛地向回一顿,接着刺啦一声响。 睡衣被撕破,失去重心的岳梓童,结结实实的跌落在了地上,也是脸朝下,摔的那叫一个实在,幸好窗台外是草坪,最多也就是啃一嘴的泥。 顾不得这些了,更没意识到小睡衣已经变成了两半,大半个白花花的身子,黑色蕾丝小丁字裤都露了出来,翻身跪起吐出了嘴里的草叶,弯腰抄起了李南方。 月光下的李南方双眼紧闭,在被岳梓童抱着站起来后,左手无力出垂了下去,随着她急步跑向车前,一荡一荡的蹭着她的腿。 “别、别死,李南方,你要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会送你去医院,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岳梓童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她在极度惶恐中都带有哭腔了,打开车门正要把他放进去时,却听到他小声问道:“你就穿这身衣服,送我去医院啊?” “啊?” 快要急哭了的岳梓童再次呆愣,低头看去就看到怀里的李南方,竟然睁开了眼睛,脸上也带着诡计得逞后的得意。 艰难的抿了下嘴角,岳梓童喃喃问道:“你、你没事?” “嘿,嘿嘿,我怎么会有事?” 李南方嘿嘿笑着,左手一翻,那把水果刀被他远远的扔了出去:这可是危险品,等会儿岳总发疯时舞扎起来,无论是伤了谁都不好的。 “你、你怎么会没事?” 岳梓童恍若做梦般的问道:“刚才,我明明看到刀子已经刺进你后心了,就剩下刀柄在外面了。” “嚯嚯,刀子只是刺穿了我的衬衣,你可没注意到我左手在衣服里藏着,只是把衬衣撑了起来,看上去很像刺进身体的样子,其实屁事也没有的。” 李南方无比得意的说完后,趁着岳梓童还在发懵时,赶紧从她怀中挣到了地上,拍了拍手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估计你也吃饱了,是该洗洗睡了。” “哦,洗洗睡,洗洗睡——” 岳梓童还像没回过神来那样,喃喃重复着李南方的话,嘴角却浮上了凶残的冷笑,李南方见势不妙,拔腿就向别墅门口那边狂窜。 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擦着李南方头皮重重砸在了铁栅栏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传出老远。 这块鹅卵石,是车子旁边小花坛里的点缀物,被当做暗器用起来时无比的顺手,幸亏李南方躲避及时,要不然这要是被砸结实了,他不死也得被砸成白痴。 接连两次被他戏弄的岳梓童,这次是真动了杀心。 千万不要跟失去理智的女人试图讲道理,尤其是具备一定武力值的,在你没有下狠心干掉她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学李先生,狗急跳墙般的翻过半人高的铁栅栏,毫不理会她在后面大叫‘你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头也不回的蹿过公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路对面的绿化带后面。 “有本事,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赤着脚,真丝小睡衣早就撕成了两半,实在不方便追出去,岳梓童肯定会穷追不舍,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那个人渣撕碎了,才能平息心中那口恶气。 手扶着铁栅栏,双眸冒火,望着路对面绿化带后面咬了会牙齿后,岳总才悻悻的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了客厅,一瘸一拐的。 刚才这番折腾,又触动了她的脚踝伤处,看来明天是没法上班了,幸亏岳总不去上班,也没谁敢扣她奖金,最多也就是每天早上给闵柔打个电话,说一声罢了。 回到卧室后,岳梓童也没洗澡,又换上那身干脆利索的运动衣,从衣柜下面翻出一根臂力器,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拎着走下了楼梯,坐在了沙发上。 反正明天不去上班了,今晚她发狠与那人渣靠上了,不把他揍得大姐两口子认不出来,她实在无法平息心中这口恶气。 “靠,傻瓜今晚才回去。特么的,跟这么个泼辣是女人在一起,能活过三十岁去,就已经是走大运了。不行,明天老子说什么也得卷铺盖走人。你再怎么性感迷人,但终究比不上老子小命重要啊。” 藏在楼对面绿化带黑暗中的李南方,不需要太费力,就能通过敞开着别墅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岳梓童,不屑的撇了撇嘴时,就听背后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呵呵,这位兄弟说的很不错,美人再迷人,也没小命重要啊。” 毫无防备的李南方,身子明显哆嗦了下,正要转身时,就觉得后脑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住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朋友,别动,要不然打爆你的脑袋。” “你、你是谁?” 就像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枪口点住后脑那样,李南方还是猛地转过了身子,然后就看到了两个黑影。 今晚月光很亮,不过这俩人却是背着月光的,所以李南方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他们却能看到他满脸的惊讶。 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白脸,如果换成目标的话,刚才杰克用手枪点住他后脑时,绝对不敢乱动的——站在旁边的弗兰克,淡淡地笑了下,右手抬起,一把银色的勃朗宁手枪在月光下显得相当刺眼:“朋友,认识这东西吗?”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枪口已经对准了李南方的鼻子。 “这是手枪!” 李南方总算意识到什么了,全身打摆子似的哆嗦着,更是慢慢举起了双手,牙齿咯咯作响:“别、别杀我。” “乖乖听话,是不会杀你的。呵呵,杀你,也没人给钱。” 弗兰克与杰西对望了一眼,笑着摆了摆下手枪,示意李南方向南走。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李南方哆嗦着,却不敢违背弗兰克的指令,脚步僵硬的向前走去。 “看到前面那棵大树了没有?” 弗兰克指着不远处那棵大树说道:“我们只想你去那边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第49章:因为,我是个人 “你、你们不会杀我?” 李南方声音发涩的问出这句话时,被杰西一把抓住个胳膊,连拖带拽的向那边快步走去,不耐烦的说道:“快点走,不杀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他刚才没有回头,这俩人也许真不会杀他。 但他既然已经回头了,而且人家也明说要问他几个问题了,那么就证明他们必须要灭口了。 李南方不想杀人,大家伙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想挣钱去杀别的猎物啊,有必要为了区区二十万美金,就把自己小命给搭上? “我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我问出的每一个问题,千万不要耍花样,因为这关系着你的生死。” 把李南方拽到那棵大树后面后,弗兰克那张带有温和笑容的脸,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晰。 李南方用力点头:“好、好,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你与目标,就是开皇集团的岳梓童,是什么关系?” 杰西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前几天,我们可从没见过你。” “我前几天才来开皇集团工作。” 李南方不敢与杰克对视,看向旁边低声回答:“她是我的老板,我是替她开车的专车司机。” “还有呢?” 弗兰克脸上的温和笑容,变得龌龊起来:“刚才,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岳梓童只穿着一身扯烂了的睡衣,从窗口爬出来把你抱起来的,呵呵。那娘们的腿子很白啊,屁股也很丰满,摸上去是不是特舒服?” 你死定了,朋友。 就凭你说的这些话,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李南方有些羞涩的笑了下,低下头小声说:“那个啥,我除了给她开车之外,还要跟她保持,保持那种关系。” “是情人吧?” 杰西插口说道:“嘿,我就知道你们是这层关系。表面上看起来,那娘们很正经的样子,其实骨子里也是个骚不啦唧的货。特么的,可惜了。” “你们,你们要杀她?” 李南方抬起头,满脸都是惊讶的样子。 弗兰克慢悠悠的回答:“不是我们要杀她,是有人出钱让我们来杀她。” 李南方忽然快速的问道:“你们总共几个人?” “就我们两个。” 弗兰克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李南方这是在套问他们,脸色一变冷笑道:“呵呵,朋友,我很佩服你啊,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左肋下猛地剧痛,心脏砰地一声大跳,双眼猛地睁大,缓缓低头看了下去。 一把黑色的军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李南方手中,从他左肋第三根肋骨下斜插进去,足足一半还多,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军刺血槽呲呲向外窜了出来,洒落在脚下草地上。 这是弗兰克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好像也听到了杰西嘎然而止的惊声喝问:“你是谁——” 刚才还唯唯诺诺满脸惧意的李南方,此时脸色平静的吓人,丝毫没因为在瞬间刺杀弗兰克后,又一刺戳进了杰西心口,就有任何的波动。 松开软软跪倒在地上杰西的嘴巴,李南方拔出了军刺,在他眼前晃了下,轻声问道:“看你很像在道上混了几年的样子,那你应该听说过黑幽灵的名字吧?” “黑、黑幽灵,你是黑幽灵!?” 瞳孔迅速扩散的杰西,双眼忽然猛地放光,拼尽全力的嘶声吼道。 他在吼出这句话时,却是拼尽了全力,但他的声音,不会比旁边飞舞的蚊子声音更大。 “死在黑幽灵手里,也算是你的荣幸。” 李南方淡淡地说了句,从他衣服口袋里拿出做案用的黑色头套,擦拭了下军刺,随手扔在了杰西脸上。 仰面躺在草地上的杰西,并没觉得李南方这句话有丝毫的过分,因为他很清楚这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刺杀岳梓童,就算他拿出全部的身家,跪在地上求着传说中的黑幽灵干掉他,黑幽灵也是毫不理睬的。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被黑幽灵干掉的。 江湖传说,黑幽灵本来就不是尘世间人,他是一个在黄泉路上徘徊的孤魂野鬼,已有千年,只为寻找他曾经的爱人,才拒绝走上奈何桥,进入酆都城内轮回转世,每逢月圆之夜,无家可归的他,就会化成人形来到世上,杀人来发泄他的怨气。 所有的传说,都是被夸大不知多少倍的,但所有听说过黑幽灵凶名的人,却都固执的以为,他本来就该来自那个地方。 尘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每一个刚入门的杀手,都异常渴望能见到黑幽灵,亲口向他吐诉对他的敬畏之情——就像纯洁的少女,渴望夜半醒来后,她心仪的白马王子能忽然出现在窗外,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杰西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从没奢望有一天会碰到黑幽灵,今晚,在这个月圆之夜,黑幽灵却出现了他面前。 彻底陷进冰冷的黑暗中时,杰西都没对杀了他的黑幽灵有丝毫的怨恨,唯有说不出的遗憾:原来,价值区区二十万美金花红的目标,竟然有黑幽灵贴身保护。呵呵,谁能杀得了她? 无论这两个试图刺杀、并亵渎岳梓童的杀手有多么该死,李南方在杀人后的心情,也会无比的糟糕,但全身的血液却在沸腾,身躯内那个恶魔复活了。 去,继续去杀人,去放火,去强、奸那个总是试图耍弄你的臭女人! 李南方慢慢闭上了眼,听到了恶魔愤怒的咆哮:先奸后杀,喝光她的血,把她雪白粉嫩的身子撕成碎片,一口口的吞咽下去! “不,不!” 李南方猛地睁开眼,双眼已经血红,透着骇人的邪性,就仿佛随时都会有两只嗜血的恶魔,从里面飞出来那样,抬手在自己的胸膛上狠狠捶打了两拳,声音嘶哑的低吼道:“我、我不能杀她,我不能——她是师母的小妹,是我的,小姨!我、我不能!” 狗屁的小姨,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恶魔又在拼命的蛊惑李南方:去,只要你去杀了她,把她撕烂,我保管你会无比痛快,强大! “我、我不去……” 李南方抬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额头有冷汗冒出,双眼中血光更盛,脸色扭曲的无比吓人,哑声说着,双脚却在艰难的向前迈动。 去杀了她,去,这就去! 恶魔用更大的力气咆哮着,冲撞着囚禁着它的这具躯体:废物,一个臭女人有什么?只要你能能无比强大了,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去! 砰! 李南方抬手,在自己左边太阳穴上狠狠砸了一拳。 竟然把他自己打飞了出去,后脑重重撞在了那棵大树上,瘫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他的眼神开始慢慢清澈了起来,就像天上最亮的那两颗星星。 被他死死囚禁在躯体内的恶魔,已经随着他把自己打昏,无奈的安份了下来,被他的人性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但仍然能隐隐听到它在咆哮:为什么,你举手之劳就能做到的,却不去做,让我们两个都这样痛苦? “因为,我是个人。” 李南方低低的说了句,双手撑着地,艰难的坐了起来,倚在了树干上,接连几个深呼吸。 几个深呼吸后,他终于听不到蛊惑他的恶魔声音了,但全身却像脱力了那样,只想躺在草地上睡到天亮。 现在暂时还不能睡,身边还有两具死尸呢,万一有人没事半夜跑来梦游,事情可就闹大了。 就算是睡,也得回家去睡。 李南方抬起头,看向了山坡下远处的别墅,客厅里的灯还亮着,这证明岳梓童还在气咻咻的等着他回去,要对他大发雌威。 想到刚才岳梓童穿的那样性感诱人,却满脸害怕的样子,李先生心情好了许多。 很多时候,他都不想杀人,但却又不能不杀。 很快,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该怎么讨好岳梓童这上面了。 并开始反省:他今晚做得可能分了些,就算猜到岳梓童会忍不住的下来偷吃,也没必要跑出来笑话她啊,不知道漂亮女孩子都特别爱面子的吗? 问题是,李南方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引出这两个杀手来呢? 如果老天爷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不但暂时解决了藏在暗中的杀手,关键是还享受到了岳总发自内心的关怀。 当然了,也有要把他粉身碎骨的恨意——这正是他脑袋疼的主要原因。 “为了她杀人这种事还不能说,真特么的别扭。” 抬手搓了搓额头上的汗渍,李南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怀着一颗视死如归的心,满脸慷慨就义的决然神色,昂首挺胸走向了别墅那边。 至于躺在大树下的那两具尸体,他没管。 他是故意没有掩埋尸体的。 目的就是希望警方发现尸体后,能从他们的致命伤处,判断出是谁杀了他们,并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来警告那些垂涎二十万花红的杀手们:想来杀岳梓童可以,但最好是先考虑下,能不能干掉她身边的黑幽灵。 凶名昭著的黑幽灵,竟然屈尊暗中保护区区一个价值二十万美金的小目标,这对整个杀手界来说,都是一个无法忍受的耻辱。 幸好李先生从来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心中默念着‘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昂首阔步走进了别墅。 第50章:少给我去惹事 滴滴。 一辆从别墅门前路上经过的车子,在提醒某个牵着贵妇狗遛弯的少妇滚一边去时,轻点了下喇叭的声音,唤醒了熟睡中的岳梓童。 眼睫毛好像黑蝴蝶那样的忽闪了下,带着清新气息的明媚阳光映入眼帘,让她下意识的再次闭上眼,抬手捂着嘴巴伸了个懒腰,无限慵懒风情的样子。 昨晚这一觉睡得太香甜了,连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的手机闹铃声都没听到,看这大太阳的,现在估计得八点多了吧? 唉,既然上班已经晚了,那就再睡会儿吧,反正也没谁敢指责老板迟到——岳梓童心中幸福的叹了口气,扯了下盖在身上的被单,翻了个身。 咣当一声,她从床上掉在了地上,本能的发出一声轻叫,把睡意全部驱走了。 霍然睁开眼,岳梓童才发现她哪儿是睡在床上啊,摆明了是睡在客厅沙发上嘛,怪不得翻个身都能掉地上呢。 咦,我怎么可能是睡在客厅沙发上呢,这床军绿色被单又是谁的啊? 岳梓童满脸茫然的坐起来,过了片刻,回忆的闸门呼地打开,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洪水那样哗的冲了出来:她遭到了李南方的戏弄,她发誓要把那个人渣粉身碎骨,为此换好衣服拿着臂力器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结果等着等着,不知不觉间却睡着了。 这条军绿色的被单,应该是那个家伙看她睡着后,担心她着凉,才小心给她盖上的——哼哼,你以为,你这点小关心,就能饶恕你昨晚所犯下的致命性错误吗? 想到这儿后,岳总腾地一声站起来,抄起案几上的臂力器,快步走向了厨房那边。 厨房的门关着,但仔细听就能听到里面有做饭的声音。 咣当一声,岳梓童抬脚就踹开了厨房门。 李南方果然在里面做饭,依旧戴着那顶纸帽子,系着小花围裙,打扮得像个厨娘那样可笑,正在掀开锅盖察看里面的瘦肉羹。 “李南方,拿命来!” 岳总娇叱一声,高举着臂力器扑了进来。 李南方却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别在厨房动手,等我做好饭,你吃饱喝足后,那样才有力气不是?咱去外面院子里,随便你怎么发疯,都不会打坏东西的。” 高举着的臂力器,再也落不下去了。 臭人渣貌似没说错啊,揍人可是个体力活,空腹运动其实对身体没好处的,再说现在煤气炉还呲呲的冒着蓝火苗呢,炒勺里还有菜,如果弄得乱七八糟,搞不好会失火。 “那你赶紧的,别让本小姨等太久!” 岳梓童傻楞了片刻,才冷哼一声跺跺脚,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早上起来后,必须得先清洗个人卫生才行,最好是冲个澡,那样才会心情舒坦,话说揍人也得讲究有个好心情不是? 岳总哼着小曲,好像小鹿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楼梯时,忽然觉得自己貌似上了那小子的缓兵之计了。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岳总吃完李南方亲手做出来的早餐后,还好意思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吗? 明白中计了的岳总,回头看了眼厨房那边,有心再回去——可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墨迹半晌只能恨恨骂了句什么,快步走进了卧室。 等岳总精心洗漱一番,左手扶着栏杆款款走下楼梯时,李南方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准备喊她吃饭呢。 一盘辣椒疙瘩小三丝,凉调西芹,还有一碟煮黄豆,很清淡的菜系,倒是瘦肉羹发出的香味,引起了岳梓童的注意。 “岳总,您请。” 李南方又很狗腿的为她拉开了椅子,岳梓童撇撇嘴坐了下来:“李南方,你以为你可劲儿的巴结我,我就会饶恕你昨晚所犯下无耻罪行?” 李南方满脸的痛心疾首:“小姨您明鉴,我有罪,我该死,我从没奢望能逃过您的惩罚。” “那你最好是多吃点,等会儿也抗揍。” 岳梓童淡淡说了句,把手里拎着的臂力器,砰地一声放在了旁边椅子上,吓得李南方身子哆嗦了下,赶紧低头用餐。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厨艺确实高超,就说这盘煮黄豆吧,我以前就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看到岳总刻意关照那盘煮黄豆后,李南方连忙介绍道:“小姨,您可别小看这盘豆子,它可是用四只猪蹄熬出来的,吸取了猪蹄的全部精华,所以才会如此的味美无比。” “哼,当我没吃过吗?” 岳梓童翻了下白眼,问道:“怎么没看到猪蹄?是你吃了吧?” “小的清晨四点就起来炖猪蹄,饿得不行,所以就先把那些被吸取掉全部精华的猪蹄都吃了。” 李南方的语气中,带着满满地实在难以下咽的样子,不过岳总猜测猪蹄肯定很好吃,只是被这小子吃了独食,故意装出这样子来糊弄她罢了。 但身份高贵的岳总,可不好采着这家伙衣领子,训斥他为什么不给她留下一个猪蹄尝尝。 嘿嘿,等会儿把这笔吃独食的账,一起算到昨晚那件事中就是了。 很快,温馨的早餐结束了,李南方破天荒的站起来:“小姨请去外面小坐片刻,我去刷锅洗碗。” “等着。” 岳梓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切,你以为主动去刷锅洗碗,就能平息我昨晚的雷霆之怒?” “那您的意思?” “我说过,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就算你要去刷锅洗碗,那也得让你干的心服口服。” 岳总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拇指用力一弹,低声喝道:“我要字面!” 为了照顾岳总在公司苦练抛硬币本事,结果还是输了的颜面,李南方很自觉的没有坐在沙发上装大爷,因为他可不敢保证这气急败坏的妞儿,会不会真把盘子砸他脑袋上,最好还是到院子里走走,呼吸下早上的清新空气,有利于身体健康啊。 远处,隐隐传来了凄厉的警笛声响,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别墅区算到保安,正急匆匆的向那边小山坡那边跑。 总算是有人发现那两个倒霉杀手的尸体了,这才打电话报警。 幸好别墅区不像普通小区那样,两条狗藏在花丛里秀恩爱,也会引起很多人的旁观,到底是有钱,素质又高的人,明知道那边可能出事了,也只是淡漠的看几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双手抱头,蹲下!” 就在李南方盯着那边看时,岳梓童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门口传来。 他马上就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这是他十五岁之前经常做得动作,已经七八年没做了,没想到现在做起来还是这样娴熟。 怪不得老人们常说,用心学会的手艺,到死都不会忘记啊。 岳梓童倒没想到这小子的认罪态度这样好,稍稍有些惊讶,围着他缓缓转了几个圈子,才用臂力器挑起了他的下巴,动作轻佻,像极了欺负良家少妇的恶少:“不反抗?” “不反抗。” “有没有什么怨言?” “心服口服。”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是男人,等会儿就别叫唤。” 岳梓童阴森森的笑着,拎着棍子转到了他背后:“做好准备,我数一二三,就会开揍。一,二,三!” 就在李南方一缩脖子,等着棍子落下来时,岳总却抬脚就踢在了他屁股上,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回头看去,看到她转身走向门口,忍不住地问:“这就完了?” “你希望我最好是真虐你一顿,才会舒服?” 岳梓童回头,满脸鄙夷轻声骂了句:“贱人。” 靠,如果不是因为师母,我脑子进水了才装贱人! 李南方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愤愤不平的骂出这句话时,警笛的叫声迅速接近别墅。 “怎么回事?” 正要进屋的岳梓童,这才发现对面山坡远处,站了好多别墅保安。 “不知道,我也是刚看到那边有人,可能是一对私奔的贱人被抓住了吧?” 李南方满脸兴奋的样子:“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少给我去惹事!” 岳梓童训斥了一句,客厅案几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是闵柔打来的,这都九点多了,岳总怎么还没有去公司呢? 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搪塞了下闵柔后,岳梓童又嘱咐她去通知齐副总等人,如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别再给她打电话了,她今天想休息一下。 当然了,今天风和日丽的天气这么好,她可不想憋在家里,倒不如带着某个没见过世面的臭人渣,去南部山区游玩一天,算是对他好生伺候本小姨的奖励了吧。 再说了,臭人渣还穿着昨天那身破衣服呢,满是血污的,也唯有岳总这么宽宏大量的人,才肯吃穿这衣服的人做出来的早餐。 岳梓童越想,越觉得自己对李南方是不是太客气了,以后可不能总这样,免得不好管教了。 等岳总重新换上一身干脆利索的衣服,背着个行囊从客厅里走出来时,李南方已经不在院子里了,有几个警察站在别墅铁栅栏前,其中一个竟然是青山市局的老大。 还算这小子机灵,知道熟人来了后赶紧藏起来,免得给我丢人现眼。 看了眼关着的客房门口,岳总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行囊快步走了出去。 “岳总,原来你也住在这个别墅区啊。” 正准备按门铃的张局,看到岳梓童走过来后,连忙亲和的笑着打招呼。 “是。张局,出什么大事了,让你都亲自出马赶来了?” 岳梓童淡淡笑了下,用遥控打开了铁栅栏。 第51章:最美女教授 张局是真不知道岳梓童住在这栋别墅内,他站在铁栅栏前,也只是想搜集一下凶杀案的证据,问问这户主人,昨晚深夜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两个身份不明的外国人,忽然死在了别墅区对面的山坡上,这放在任何一个安定国家,都是不得了的大事,警方自然得全力以赴调查清楚。 岳梓童的别墅,恰好正对着小山坡,距离两个死者也就是数百米,已经确定是昨晚深夜时分才死亡的两个外国人,死前应该会发出喊救命的动静吧? “什么?” 听张局说,自家对面山坡上死了两个外国人后,岳梓童明显吓了一跳,接着摇头说道:“没有,昨晚我睡觉倒是很晚,但却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岳梓童的回答,也早就在张局意料之中,向院子里看了眼,又随口问道:“岳总,你与谁住在这儿呢?” 其实张局问这个问题,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吧,岳总没听到啥动静,但别人也许会听到什么啊。 岳梓童却是没来由的心里跳了下,她可不想让任何认识她的人,知道她家还住了个李南方,秀眉微微皱起,语气有些生硬的回答:“没有人了,就我自己。” 堪称老油条的张局,哪能看不出岳总不高兴了,笑了下正要解释他没别的意思时,一个警察从那边绿化带后面跑了出来:“局座,两个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是来自境外的两个职业杀手——” “岳总,打搅了。” 张局脸色一遍,抱歉的对岳梓童笑了下,转身快步走了过去。 两个来自境外的职业杀手,会死在我家门前山坡上? 也听到那个警察在说什么的岳梓童,心中深处好像有警铃声大作,有心想跟着过去看看,可又想起自己已经不再是特工了,而是良民一个,实在没必要掺乎这么血腥的事。 青山市局还是有几个破案好手的,不但用最快的速度,确定了两个死者的杀手身份,还能肯定他们都是死于军刺下。 也唯有号称兵器之王的军刺,才能留下这么明显的三棱形创口。 从致命的创口,鲜血喷溅时洒下的轨道来看,凶手杀人的手段相当到家,绝对的一刺致命,而且还是在两个死者清醒的状态下。 杀手,本来就是专门杀人的人,他们本身就具备极敏锐的警惕、防御能力,从来都不会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他们,就连睡觉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么,这就有力证明了,这个正面刺杀他们的凶杀,是一个身手相当牛比的人。 昨天省厅刚下发通知,说是有杀手潜入了青山市,准备伺机做案,今天就有两个杀手死在了这儿,是谁杀了他们,他们来青山市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张局盯着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皱眉沉思时,刑警队长老马走过来,低声说:“局座,我好像猜到是谁干掉他们的了。” “谁?” 局座可没因为老马用‘猜到’这个词就不满,因为警方在找到有力证据之前,基本都是靠猜的,猜对了立功受奖,猜错了下次多动动脑子—— 老马附在局座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字。 局座虎躯一震,失声叫道:“是他?你,你能确定?” 都说是猜的了不是,如果能确定就不用这个词了。 老马心里肯定这样腹谤局座,表面上当然不敢,轻声说:“如果白副队在场的话,应该能基本确定。因为那个人是白副队的偶像,这些年来,她可是总在研究那个人所犯的每一件案子。” “白灵儿?哼,老马,你别变着法的替她说情,这次她能没被开除警察队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就算以后能回刑警队,也得过段时间,好好打磨打磨她的傲气再说。” 局座马上就猜到了老马提到白副队的真实意图,当机立断的否决了。 不过他也曾经耳闻过,白灵儿确实很崇拜传说中的黑幽灵,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你一人民警察,却崇拜国外一个杀神,这算什么事? 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后,李南方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的走到门口开门:“小姨,我想睡会觉,你有啥事赶紧说。” “昨晚,你滚出去后,跑哪儿了?” 岳梓童盯着李南方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我能去哪儿?” 李南方又打了个哈欠,才说:“当然是顺着公路瞎遛达了。可怜的,一个人孤魂野鬼般的在路上遛达到凌晨两点,回来后还得替你盖被子,睡到四点就要起来炖猪蹄——哈欠,我活得可真叫累啊。” 歪着脑袋躲开他打哈欠时喷出来的气,岳梓童又问:“你昨晚在外面时,没听到对面山坡上传来什么动静?” 李南方双手抱着膀子,倚在门框上,无精打采的说:“什么动静啊,大半夜的除了蚊子哼哼,就是两只野狗在那儿办事了。” “有两个外国人,被杀死在了那边山坡上。赶紧去洗把脸,我带你出去玩。” 岳梓童说着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点上一颗香烟,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切,我怎么会怀疑是他干的那事?就他那仗着一身蛮力不要命的样子,在职业杀手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不过,那两个杀手怎么跑这儿了,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到底是做过特工的人,在听说身边出现职业杀手后,岳梓童马上就开始往自己身上联想了。 可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她有什么资格,能招惹那些可怕的杀手来对付她。 毕竟她在国安当特工时,可没谁知道大名鼎鼎的白牡丹,就是岳梓童的,她的身份对外人来说,绝对是最高机密。 “吓,死了两个杀手?小姨,他们不会是冲你来的吧?别忘了你以前可是很了不起的特工,在外面得罪超牛的仇家,也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满脸担心的样子:“不行,我得赶紧远离你,免得会被殃及池鱼。” “滚吧,不送。” 岳老板一瞪眼,看到李南方又回来了:“怎么不走了?” “我又想了想,觉得就你那连十几个小混混都干不过的小身手,貌似没资格能招惹职业杀手——小姨,您刚才说要带我去哪儿玩?” 看到岳总有发怒的趋势后,李南方赶紧岔开了话题。 岳总也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站起身说:“去燕山水库那边。哦,对了,等会儿你上车时,别让那些警察看到,免得人家误会我与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嘿嘿,咱俩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关系——岳阿姨,给你提个建议,以后别动不动就砸东西,这样会有损你美女总裁的高贵形象。” 李南方接住岳梓童砸过来的一个苹果,吭哧咬了一口看向了外面的天色:“嗯,十点种左右,恰好是外出游玩的最佳时机啊。” 东半球这边上午十点钟时,西半球也是这个时间段,不过是在晚上。 装饰奢华的礼堂大厅内,一群身穿西装、礼服的男女,正随着那优雅的小提琴声,成双成对的翩翩起舞,旁边当然还有围观者,满脸礼貌的微笑。 这是在美国某著名大学内,参与舞会的人员,有校董、教授等,当然大部分都是即将毕业的学生,今晚欢聚一堂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顺便为来自东方华夏的贺兰教授践行。 贺兰教授在学校历史系,担任四年的教授了,深受广大师生们的爱戴,不但能讲一口相当正宗的英语,能把枯燥的‘往事’讲的妙趣横生,关键是人长的性感漂亮,又是单身,能不引起雄性们的关注吗? 据可靠消息,贺兰教授全名叫做贺兰小新,芳龄三十,身高一米七三,不但拥有一对让欧美明星都自卑的36e宝贝,还有一双长达一米一五的美腿,尤其是蜂腰下那两个结实且又浑圆的美臀,再配上她明朗妖媚的面孔,绝对是人们心中的性感女神、 每当贺兰教授上课时,前去听课的学生绝对会爆满,不过有没有听到心里去就不知道了,因为大家伙的目光,总是在她脸上,身上滞留,想入非非。 任何人,不管是头上没有几根毛的老教授,还是刚入学的小青年,都可以在学习之外的时间内,向贺兰教授献花,来表示对她的爱慕之情。 贺兰教授也是来者不拒——每次都是媚媚的笑着,收下献花,也会应邀去学校内的酒吧小饮几杯,吃点东西啥的,但绝不会外出,更不会答应任何人的追求,只说希望大家做个朋友好了。 四年来,追求她的男人不下百人,但除了礼节性的握手之外,从没有哪个男人,能获许进一步的动作,拥抱都不行。 明明生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女妖形象,却偏偏比英女王还难亲芳泽,实在是让诸位男士沮丧不已。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谁舍得她离开,却又拦不住,只能希望今晚她能接受现场一位男士的邀请,上场翩翩起舞。 很多优秀的男士都过去邀请了,没有谁能邀请的动。 看来,被称为大学有史以来最性感的美人,却没有在大学内与人共舞过的遗憾,要成为一项纪录,永远的保持下去了。 “美丽的女士,想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一个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的年轻美男子,走到了贺兰小新面前,弯腰伸手提出了邀请。 第52章:苍天有眼 “看,又有人邀请贺兰教授跳舞了。” “还不是也被拒绝?” 这个人的话音未落,四年来拒绝无数人共舞的贺兰小新,笑吟吟的站起来,款款伸出了她的柔荑,放在了那位帅哥手中。 所有关注女神的人,都愣住了:这男人是谁,贺兰教授怎么能答应他? 这是个与贺兰教授一样的东方人,二十八岁的样子,高大帅气不说,关键是那双眼睛,无比的深邃有魅力,让女人看一眼就会情不自禁的深陷进去。 美男子,绝对的美男子! 怪不得从来都不接受任何人邀请的贺兰教授,会答应与他共舞——所有看着与贺兰教授翩翩起舞的美男,都无法压制目光中的嫉妒。 还有哀怨:我心目中的女神,怎么可以因为对方是个美男,就放弃她应有的高傲,矜持? 大家伙这才发现,贺兰教授不但人长的美,跳舞也很美,举手投足间,步伐轻盈脱俗,就像一个误入凡间的黑夜精灵。 渐渐地,大家伙都被贺兰教授的优美舞姿所吸引,忽视了轻揽着她细腰的帅哥,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目光追随着她,如醉如痴样子。 贺兰小新身子猛地后仰,右手伸出时,一曲终了。 哗——掌声响起,所有人都在鼓掌,为亲眼目睹一段超俗的舞蹈而喝彩。 贺兰小新站直了身子,随即左手牵着帅哥的手,双膝一屈,弯腰致谢。 “贺兰教授,能介绍下这位先生是谁吗?” 有个年轻人问出这个问题时,盯着那位帅哥的眼睛里,带有不掩饰的敌意。 没有谁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失礼,因为现场所有人,都是这样看帅哥的。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帅哥,有些调皮,更有些得意眨了下眼睛,才说:“他呀,是我的——弟弟,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右手抚胸,对四方围观者含笑点头行礼。 所有看向他目光中的敌意,立即全部消失了:“哇,原来他是贺兰教授的弟弟呀,怪不得这样高大帅气,共舞时的配合这样默契。” “我几乎成为了所有男人的公敌,这说明你来美国的四年之中,还没有找到适合于你的白马王子。” 姐弟俩并肩走出礼堂后,贺兰扶苏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准备单身到底了。” 贺兰小新走到一颗花木下,抬手摘下一片树叶叼在嘴上,眼眸流转改变了话题:“扶苏,你这些年来的努力,都没有收获?” “没有。” 贺兰扶苏再次苦笑。 “为什么呢?” 贺兰小新有些不解:“梓童虽说冷艳高傲,但我能看出她还是很欣赏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始终锲而不舍的追求她,就算是个铁石人,按说她也该动心。难道说,她有心上人了?” “应该没有吧?这些年来,我从没有见她与哪个男人交往过。” 贺兰扶苏脸上浮上了惆怅:“可她总是躲着我,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躲着你?” 贺兰小新黛眉微微皱了下,又问:“你确定,非梓童不追了?” 贺兰扶苏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贺兰小新明白了:“好吧,那我就尽全力的去帮你。呵呵,我还不信了,我都亲自出马了,你还会追不上她?扶苏,为了帮你,我可是答应那丫头,要去给她当助手的。等你心想事成后,可得好好感谢我才行。” “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贺兰扶苏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除了替你做那件事。” 贺兰小新双眸微微眯起,片刻后才淡淡地说:“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搞定的。”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姐弟俩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各自的心事。 当月亮被乌云遮住后,天气更加闷热了,贺兰扶苏伸手揽住了姐姐的肩膀:“走吧。看样子,明天会有雨。” 他说得没错,天还没亮时,小雨就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洗脸了?” 岳总打着哈欠走进餐厅时,李南方刚把一盘凉拌金针菇端上餐桌,随口问了句。 “废话,如果不洗脸,我好意思出现在你面前?我身为长辈,当然要给你做个讲卫生的表率。” 岳梓童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下巴,微微眯着眼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很想再睡会儿。 这都怪李南方,昨天外出游玩时,非得爬山,还不让坐索道,说什么爬山的乐趣,就在于攀登的过程,坐索道与走马观花有什么区别啊,你爱坐,就是自己坐好了。 生性要强的岳阿姨,哪怕脚腕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也不能让这家伙看扁了,当然得咬着牙的徒步爬山,爬了一座一座又一座,回家时天都黑了,累得她晚饭都没吃,洗了个澡后就睡了。 唉,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啊,你看他昨天爬山时的兴奋样子,上窜下跳的像个猴子——岳阿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去拿盘子里的金针菇,想尝尝味道怎么样。 啪的一声,一双筷子打在了她手上。 “哎哟!” 受疼的岳总轻叫一声,倦意不翼而飞,杏眼圆睁的看着李南方,正要发怒,这家伙却问:“你见哪个讲卫生的表率,吃菜不用筷子?” “我就不用,你管得着?哼。” 岳梓童轻哼一声,很想扒拉过盘子来,直接用手开吃,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脚腕不疼了吧?” 李南方拉开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嗯。” 岳梓童懒懒的嗯了声。 “一看就知道不疼了,要不然也不会不想用筷子。” “李南方,想死就提前吱一声,本小姨会免费为你推荐不少于十八种的无痛死亡法。” “还是算了。世界这么美,我还没有看够。” 李南方讪笑一声,殷勤的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下:“来,尝尝小人特意为您做得西兰花,这可是好东西,美容养颜还又调节内分泌,对妇科疾病——咳,可能是感冒了,嗓子总是发痒。” “是你的皮发痒吧?” “岳阿姨明鉴,等您什么时候有空了,替我治疗一下吧。” “我现在就有空。” “可我没空啊,得吃饭。” 看到岳阿姨放下筷子后,李南方不敢再废话,埋头大吃起来。 见这家伙还算知趣,岳阿姨也懒得再跟他一般见识,最多也就是毫不客气的,把喜欢吃得菜都拉到了自己面前。 “还抛硬币吗?” 等岳阿姨姿势优雅的,用餐纸擦了擦嘴角后,李南方神采奕奕的问道。 岳梓童翻了个白眼球,嗤笑道:“切,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 说着,拿出一个硬币,拇指用力向空中一弹。 硬币翻着滚的落了下来,在桌子上急促筛晃了几下,背面朝上。 李南方松了口长气,抬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语气真诚的说:“小姨,我是真不忍心在您脚腕受伤的情况下,还要去刷锅洗碗。可问题是,您点背啊,我——” “这次,我要的是背面。在心里说的,你没听到不怪我。” 岳梓童慢悠悠打断他的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走了。 你这是在耍赖,我严重抗议! 想到坐在沙发上监督李南方刷锅洗碗时,他不忿的叫声,岳梓童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哼哼,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女孩子最爱耍赖,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狗腿子般为岳总打着伞的李南方,来到车前后问:“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岳梓童反问:“要不要抛硬币来决定?” “还是算了吧,估计我还得输。” 李南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为岳梓童拉开后车门。 岳梓童款款迈步上车,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朱唇轻启:“关门,还要我提醒吗?” 砰地一声,替岳梓童关上车门后,李南方抬脚上车:“这可是你让我开车的,碰到交警查证,出事了别赖我。” “你放心,下雨天交警一般都不会出勤的。” “万一出勤呢?” “那就说明你是个乌鸦嘴。” 岳阿姨还真没说错,李南方就是个乌鸦嘴。 本来,下雨天交警很少出勤的,但因为昨天有两名境外杀手死在了青山市,市局马上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从今天起加大巡逻警力,务必要做到防患于未然。 “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看到前面路口红灯亮起,李南方刚把车子停下,一个穿着雨衣的交警就快步走过来,抬手啪的一个敬礼,要求他出示驾照。 特么的,我这嘴还真欠抽。 李南方有些傻眼,回头看向了岳梓童。 岳阿姨同样也在傻眼,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换过来了。 还是李南方脑子转得快,冲岳梓童右脚呶了下嘴巴,示意她先准备好托词后,才陪着笑脸的说:“同志,真的很抱歉,我没有驾照。不过,我——” 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能确定,休说他搬出岳梓童脚腕受伤的理由,来请交警同志通融一下了,就算他说岳阿姨快生了,得赶着去医院,这个交警也不会放过他的。 无他,冒雨执勤的交警,赫然是被他猥亵过的白灵儿。 白灵儿这会儿也认出了他,稍楞一下后,心中狂笑:没有驾照?哈,哈哈,苍天有眼,终于让你落到我手里了! 第53章:大爷我不干了 根据交通法规,第九十九条的相关规定,无证驾驶者,将会被处以二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的罚款,还要十五日以下的拘留。 最高两千块钱的罚款,只要是个开大奔的就不拿着当回事,白灵儿也没打算用罚款来惩罚某人渣,她看重的是后一点。 拘留啊,可以长达十五天的拘留啊! 白灵儿发誓,在李南方被拘留期间,她会通过所有的关系,来为他提供‘最高等’的拘留服务。 诚然,区区十五天的拘留,无论白灵儿怎么折腾这家伙,都不能太出格了,更远远不能平息她被猥亵的怒火——但只要能够合情合法的,让这个人渣吃苦,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在青山市,我就会变着法的,让你活得无比精彩! 看着李南方那张懵了的臭脸,白灵儿忍不住地想仰天狂笑,但得忍住,千万不能让人看出她是心存以权谋私的报复心理,那样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务人员。 “白、白警官,别来无恙——” “少套近乎,请出示你的驾照。” “没有。” 很干脆的回了句,李南方回头看向了岳梓童,低声抱怨:“都说我不想开车了,你非得装大老板的让我当马夫,这下好了吧?” “我怎么知道下雨天,还有交警执勤?” 岳梓童瞪眼,理直气壮的反问,好像交警同志下雨天出来执勤,是一种可耻的犯罪行为那样。 “你还跟我说,她是去当片警了呢!” 李南方继续埋怨:“哼,早知道她当马路橛子了,我就算步行也不会开车的。” 砰,砰砰,站在外面的白灵儿,又在敲车门,催促李南方赶紧下车,跟随她回局里接受正义的处罚。 “等着!” 李南方不耐烦的说道。 白灵儿没生气:嘿嘿,等着就等着呗,我就不信你能等处个驾照来! 很明显,岳梓童也从白灵儿闪着兴奋光芒的脸上,看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当然不希望她阴谋得逞,不过人家现在站在了法律的高度上,总不能用强硬手段来反抗吧,那样会犯下更大的错误。 情急生智,这个词就是在说岳总了,拿出手机拨通了市局张局的电话:“张局,我岳梓童。有件事我想问一下,当初你去公司找我协商,就白警官对我员工滥用私刑一事时,好像说她被降为片警了。不过,她现在是交警,还查住了我的车子。说起来,这事也怪我——” 三言两语间,岳总就把事情说明白了,无非是她不小心扭了脚,临时让没有驾照的李南方驾车,送她去医院,由她在旁边亲自指导,却不料在路上碰到了交警查证。 她还一再自我批评,说自己脚腕扭伤后,本该疼死——也不该让某无证驾驶人员开车的,所以甘愿接受法律的严惩,不管是罚款也好,还是拘留李南方也罢,保证没有任何意见。 最后却话锋一转,请问局座,青山市的片警同志们,啥时候也能像交警那样查车了? 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听岳梓童这样问后,局座很有些生气:要不是老马他们讲情,我会让你去交警部门吗?你可倒好,反而抓住要算账的机会了,这是故意给我添麻烦呢。 说实话,无证驾驶在普通人看来,那是关乎到生命安全的大事,但在局座眼里,严重不严重的,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无证驾驶,说起来就像无证非法同居那样,真要认真起来,小半个青山市都得改为拘留所才行。 “快点,墨迹什么呢,后面都堵车了,要让我对你实施强硬手段吗?” 白灵儿冷笑着,作势刚要呼叫支援,手机响了起来,局座来电。 局座的声音很高,很冲:“白灵儿,你要搞什么?现在我宣布,你已经不再是交警了,立即回原街道派出所去干片警!” 白灵儿一呆:“张局,我——” “你什么你?听不懂我说话啊?立即,马上!另外,别忘了去找李南方赔礼道歉。不去也行,那就自己辞职吧!” 局座在那边训孙子似的,狠狠训了白灵儿一顿,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局座打电话时的声音那么高,趴在车窗上的李南方,想听不到都难。 看到她嘴角一个劲的抽抽,却不敢说出不干就不干,姑奶奶还不伺候你们这些孙子了的话来,李南方就觉得无比痛快,故作阴险的笑了下:“白警官、啊,现在该叫你白片警了。别忘了去找我赔礼道歉哦,我会恭迎你的大驾光临。嘿,嘿嘿!” 李南方小人得志的样子,让白灵儿恨不得拿脚猛踹车门,右脚都抬起来了,又放下了——她从李南方的脸上,看出了渴望的神色。 “我会弄死你的,你等着!” 望着远去的车子,白灵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岳梓童也看不惯李南方当前的嘴脸,尤其在听到他吹起开心的口哨后,忍不住淡淡地说:“说实话,我现在特别后悔打那个电话。真该让你被带走拘留,那样就不会让我感到恶心……” 吱嘎一声,正在正常行驶的车子,停在了路中间,幸亏后面司机眼疾手快,紧跟着刹车才没有造成追尾,却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大骂着什么。 “你有病啊,忽然间就停车!” 紧急刹车后,坐在后座的岳总,身子因惯性向前扑去,额头撞在了座椅后背上,猛地抬头,愤怒的问道。 “让我无证驾驶的是你,遇到交警查车后找关系的人也是你,现在却返回头来说,我该被拘留。嘿嘿,岳梓童,白灵儿不敢对她顶头上司说不干了,我李南方敢。” 李南方冷笑着,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大爷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来当你未来老公吧。说实话,老子受够了你这臭脾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都是惯的你!” 望着快步走向人行道的李南方,岳梓童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竟然敢对她说这番话。 这还是那个对她唯唯诺诺、奴颜婢膝的李南方吗? 猛然间,岳梓童鼻子发酸很想哭。 她觉得,她已经很对得起这个人渣了,连续两个晚上,都用卑鄙的手段来折腾她,她不也仅仅踹了他一脚拉倒了? 凭什么,就因为她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埋怨了他两句,他就敢自称大爷老子的,还说早就受够了她的臭脾气,这都他惯的啊? 到底是谁在惯谁,谁在竭力忍让谁啊? 后面开车的那哥们,等了半天没等到前面车子挪动,气呼呼的跑过来,从前面车窗内探头骂道:“喂,你到底是走不走啊,占着茅房不——” “滚!” 岳梓童猛地一嗓子,吓得那哥们一哆嗦,刚要瞪眼,却忽地感受到了凛然的杀意,就仿佛车里坐着的不是个美女,而是一只随时都会扑出来咬断他喉咙的母豹,哪敢再说半个字。 李南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是因为昨晚他想清楚了:就算是委屈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师母的一番好意,让她失望,决定试着真心去接受岳梓童。 既然这样,那么就不能再把岳梓童当小姨看,而是要当做老婆来对待。 一个好男人,可以听老婆的话,甘心为老婆做饭,在她不开心时哄她开心,在她开心时故意惹她生气,贱人般的甘心被她打击,让她从中品尝到征服男人的快乐——都行,这没啥丢人的,只能说是闺房情趣而已,还是很高雅的。 可李南方绝不能忍受,在夫妻俩人一致对外成功后,她没有夫唱妇随的,与他狼狈为奸一起嘲笑敌人也倒罢了,却偏偏拿捏出正义的嘴脸,来指责他得意的样子很恶心了。 这不是惯的是什么? 如果就这样下去,李南方在她面前,还有没有尊严了? 就算不要男人的尊严,可她势必一辈子都看不起他,以后也许做那种事儿,都会像前晚那样,怀着尽义务的态度,毫无夫妻恩爱的情调。 那是对男人最大的羞辱,不再是丈夫了,而是奴才,狗奴才,李南方还远远没有那么高的觉悟,给她做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奴才。 李南方脸色阴冷的走到候车亭下,拿出手机犹豫了老大会儿,才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嘟嘟的声音,几乎是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就仿佛,那边的人始终侯在电话跟前,等待他拨打那样。 温和的声音传来,就像一股子看不见的暖流,化解了李南方心中的怨气:“南方。” 李南方用力抿了下嘴角,双手捧着手机坐了下来。 “南方,是你吗?” 师母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要苍老了好多,这可能是李南方的错觉。 “师母,是我。” 李南方吸了下鼻子,轻声笑道:“您,还好吧?” “好,我很好。” “现在是雨季,您的腰还疼吗?” “还是老样子,这辈子就这样了啊。” 师母在沉默片刻,才说:“南方,你不会怪师母私自给你做决定吧?” “哪能呢?我很清楚,师母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好。” 就算有人拿鞋底狠抽李南方的脸,逼着他责怪师母,那是休想。 “南方,我知道,你早就想给我打电话了,唉。” 师母在那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实在处不下去,那就别委屈自己。不过,除了梓童外,我实在不知道还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我的南方了。” 泪水,忽然就从眼角滑落,李南方却爽朗的笑道:“哈,师母,您误会我给您打电话的意思了。我这是要亲口对您说一声谢谢呢,您说得不错,除了岳梓童之外,还真没谁能配得上我李南方!” 第54章:李南方的女朋友 刚生下来就被抛弃的李南方,无疑是不幸的,从小就让他被人当做怪物看,过早品尝到了尘世间的冷漠。 但他又是幸运的。 他没有母亲,师母却给了他完整的母爱,还在婴孩时期时,就仿佛知道师母的怀抱,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到死,李南方都不会忘记,当年他偷看岳梓童洗澡后,被老头拿着棍子狂扁时,就是师母扑在他身上,为他承受了最狠的一棍子。 那一棍子,不仅打伤了师母的脊椎,还打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导致她终生不育。 不过师母从没有因此怨过他,在他跪在病床前,把额头都磕出血时,也只是心疼的把他搂在怀中,轻声说这辈子只要有南方就好了。 这次给师母打电话,李南方本想委婉的提出,要离开岳梓童的要求。 但当他听到师母那声轻轻的叹息后,却想拿鞋底很抽自己的嘴。 师母从没有要求李南方为她做过什么,这次让他来保护岳梓童,主要也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着想,假如他再唧唧歪歪岳梓童的各种不是,那他还是个人吗? 休说岳梓童还是个爱耍大小姐脾气的白富美了,就算是个性格乖戾的丑八怪,李南方也得娶她。 做个没有尊严的老公,那又怎么样? 如果能让师母少受哪怕只一天病痛的折磨,李南方就宁愿去当一辈子的狗奴才。 所有的烦躁,都被师母那声轻轻的叹息声化掉,李南方扣掉电话再看周围环境时,发现这个城市、乃至整个世界,都是那样的美丽。 “哈,尿裤大侠,昨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李南方刚走进小车班值班室,正冲着门口发牌的孙大明,就高声问道。 看这家伙红光满面的,肯定是赢钱了。 李南方决定杀富济贫——痛宰赢钱后都不知道低调的羊牯时,总能轻易博得输者的好感,没看到张威在李南方又狠咬了孙大明一把后,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搞得俩人关系多亲近那样? “卧槽,李南方,擦屁股没用纸吧,这么手壮?哈,哈哈。” 孙大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故作潇洒大笑的样子,其实比哭还要难看。 心情好时,李南方从来都不会计较别人说他什么,笑眯眯的开始点钞票。 看到李南方把厚厚一叠钞票装口袋里后,刚才还恨不得孙大明把裤子也输掉的张威等人,才意识到就算他赢再多的钱,也不会拿出来分掉。 而且刚才为了‘配合’孙大明输钱,大家伙或多或少都输了一些,成就了李南方这个唯一的赢家。 看到这些羊牯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南方连忙说:“哥几个,今天中午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他的话音未落,背后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咣当一声碰在了墙上,又反弹回来,把大家伙吓了一跳。 先赢后输的孙大明正烦着呢,瞪眼就向门口吼道:“这谁呀,还没吃午饭就这么横!踢坏了门——” 训到一半,他闭上了嘴巴。 门口出现了个女孩子,身穿白色短袖体恤,宝石蓝色短裤,白底黑面的网球鞋,短发,小麦肤色,身材前凸后翘,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野性的魅力,很容易引起男人对她的征服、欲。 不过,这美女却是寒着一张脸,看向孙大明的眼神,就像两把小刀子似的,嗖嗖的还带响声。 绝对是出于心虚,认出这美女是谁后,李南方马上低下了头。 用目光把孙大明给看的心里发怵后,白灵儿才放过了他,冷冷地问:“李南方呢?” 靠,这美女原来是找李南方的。 男人就这样,当美女指名道姓的说要找别人时,就恨不得让她立即知道,那个小子不值得美女去关注,因为他是——孙大明讪笑了声:“嘿,原来你找尿裤大侠啊。” 白灵儿一愣:“什么尿裤大侠?我找的是李南方。” “李南方就是尿裤大侠啊,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就仿佛把李南方贬的一文不值,美女就会找自己那样,孙大明脑袋一晃,大声说:“美女,你还不知道吧?据说,他可是被市局的某个母老虎,给揍得连裤子都尿了,这才博得尿裤大侠美名扬。哈,哈哈,大家伙说是不——哎,你干什么!” 孙大明刚开始说时,白灵儿还真不明白尿裤大侠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听他说到,李南方在市局被一母老虎揍得尿裤子后,才猛地醒悟是咋回事了。 如果事实真像孙大明所说的那样,李南方只是被白灵儿揍尿了裤子,她肯定会洋洋得意,说不定还会拱起双拳,歪着头的说惭愧,惭愧。 可问题是,李南方那是被她揍得尿裤子吗? 他裤子湿——白灵儿如果还能装傻卖呆不在意,那么她就不是白灵儿了,就在孙大明准备详细描述下李南方的狼狈样时,霸王花就发出一声母豹般的低吼,抬手抓住他肩膀,咣的来了个背摔。 摔得那叫一个漂亮,实在! 孙大明就像个沙袋那样,砰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板上,疼的妈呀一声惨叫。 就这,白灵儿还没放过他,抬脚就踢了过去:特么的,怎么现在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欺负姑奶奶啊,我可真是够了! “住手,你干什么?” 虽说先前孙大明赢钱时的嘴脸,确实很可恶,不过大家伙终究是同事,现在忽然有一美女杀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开揍,假如大家袖手旁观,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张威这会儿,总算发扬了他领导的风采,抬手拦住白灵儿,厉声喝道:“再敢动手,休怪我们不客气!” “对!美女就了不起啊,就能乱打人?” “报警,喊保安来!” 其他人也都个个满脸的义愤填膺,挽胳膊撸袖子,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孩子,早就一拥而上了,真以为你是尿裤大侠,能把整个小车班司机都放倒? 白灵儿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有些鲁莽了,不过她可不在乎,冷笑着反驳张威:“哼,谁让他说李南方是、是尿裤大侠了?” “他说李南方是尿裤大侠,管你什么事?” 张威问出这个问题后,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李南方的女朋友?” 人家白灵儿说的很清楚,揍孙大明就因为他说李南方是尿裤大侠。 这就证明,美女不喜欢别人用这个带有明显侮辱性的外号,来称呼李南方。 她凭什么不喜欢啊? 除非她是李南方的女朋友。 对,就是女朋友,要不是女朋友,有必要这么气急败坏吗? 老天爷敢保证,白灵儿绝不是李南方的女朋友,她痛扁孙大明,仅仅是因为他那些话,被她当做是在故意羞辱她而已。 “我才不是那个混——” 白灵儿本能的解释什么时,就听背后有人叹了口气:“唉,灵儿,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最好是改改这冲动的臭脾气。孙大明是我的同事,同事之间开个玩笑,你有必要这样认真吗?” 灵儿? 他叫我灵儿? 白灵儿霍然转身,就看到李南方满脸都是无奈的愧疚样子,快步走过来把孙大明从地上搀扶起来,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大明啊,对不起。她就这脾气,其实人还是不错的,没打伤你吧,上医院看看?” 他这是把我当做了他女朋友? 臭人渣,可恶! 明白过咋回事的白灵儿,银牙紧咬,正要暴走时,李南方抢先喝道:“白灵儿,你今天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白灵儿脱口说道:“我来找你,是为了给你赔礼道歉,可——” “好,我原谅你了。” 李南方抬手打断她的话,皱眉说:“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臭脾气,还真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的。以后,得改。” 什么什么什么吗? 白灵儿有些懵,刚张嘴,李南方又说话了:“怎么,不服气,还是不想给我赔礼道歉?是不是,要我把咱们之间的矛盾,拿出来摆给同事们说说啊?” 李南方真敢说,白灵儿真敢杀人的。 可他不说,就会被大家伙误以为他们是小情侣。 那么,到底是让他说,还是不让他说? 就在白警官发懵时,李南方已经拿出一叠钞票,足有两千块钱的样子,塞到了孙大明口袋中:“大明啊,这点钱,算是我为她赔偿给你的,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真有个什么筋断骨折的,我会负全责。不过以后可别再叫我尿裤大侠了,我倒是平易近人的好脾气,可她不愿意啊。” “都是我这张臭嘴惹得祸,对不起,哥们。” 孙大明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还真是欠抽啊,谁让你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喊人家带有侮辱性的外号了? 幸好这顿揍也不是白挨,最起码还赚了两千块钱。 “没事,没事,都是同事嘛。” 好脾气的李南方,双手抱拳冲大伙抱歉的笑了下:“哥几个,麻烦大家提前去餐厅,给我们留点单独的空间?” 就算白灵儿没有撒泼,只要她来了,大家伙也会主动外出的,话说没谁喜欢当电灯泡的。 在李南方的感谢声中,张威等人都快步走出了值班室。 “人渣,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谁是你女朋友?” 房门刚关上,极力压制怒气的白灵儿,就低吼一声扑过来,抬手采住了李南方的肩膀,就要把像摔孙大明那样,把他摔出去。 李南方拧身躲过,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急步前行几步,砰地一声把她按在了墙上,五指稍稍缩紧,冷笑道:“白灵儿,再敢跟我撒泼,信不信我就地草了你?” 第55章:帮我穿好裤子 在白灵儿看来,李南方就是一只小蚂蚁,她就是食蚁兽,只需动动舌头,嗖地一声就把他给吸进嘴里去了。 上次在市局审讯室内被他猥亵,纯粹是她一时大意,李南方又太狡猾罢了,现在她绝不会再给他丝毫的机会,拼着被开除警察队伍,也得把他变成太监!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她下定决心时,李南方却轻易掐住了她的脖子,急促后退把她按在了墙上,还威胁她再敢撒泼,就把她当场——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得,臭人渣竟然能掐住她脖子,本能的抬脚狠狠撩向他胯间,没有丝毫的留情。 这要是被她踹实在了,估计李南方以后还真得去泰国站街了。 李南方当然不想干那种没尊严的工作,就在她右脚刚撩起时,双腿张开啪的一声,夹住了她的脚腕。 就像钳子那样,任由她拼命挣扎都纹丝不动。 “人渣,松开我!” 白灵儿有些慌,尖声大叫着伸手,抓向他的脸。 抓脸可不行,李南方还得仗着它去泡妞呢,抬手打开再次低声喝道:“你特么的冷静一点,要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掐着白警官的脖子,夹着白警官的腿,这就叫客气了? “去死!” 白灵儿又是一声尖叫,凶悍异常的猛地低头,狠狠撞向李南方面门。 靠,不给她来点真格的,她就不老实。 李南方真烦了,抢先低头用后脑抵住她下巴,迫使她仰面朝天,嘴里啊啊的大叫着,左手揪住她体恤下摆,猛地向上一推——黑色的蕾丝小罩罩,就被推到了脖子上,女孩子那结实丰满,且又傲然挺拔的两座雪山,就颤巍巍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尤其是那两点红艳艳,对男人的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更像一把勾子,顺着李南方的双眼,把他身躯内那个恶魔给勾了上来,兴奋的咆哮着:咬住,咬住,快咬住! 白灵儿仰面朝天,看不到李南方的双眼,已经在瞬间就充血变红,只能感受到胸前的凉意,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能的嘶声尖叫:“臭人渣,松开我,要不然我杀……” 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左边那团雪白猛地一疼,全身过电般的哆嗦了下,所有反抗的力气,瞬间被抽走那样,叫声也嘎然而止。 资深色狼界前辈说得好,小媳妇怕抱,大姑娘怕啃。 品尝到男人是个好东西的小媳妇,只要被抱住,立马就会变成一滩烂泥,双眼水汪汪的任由人家折腾,而从没经历过那种事的大姑娘,要是被男人捉住嘴巴或者别的敏感部位猛啃,就会茫然不知所措了。 白灵儿当前就是这种情况,明明那儿很疼很疼,可偏偏夹杂着让她无法抗拒的异样,本能的发出一声痛苦的鼻音后,全身就筛糠般的哆嗦起来。 “放、放开我!” 白灵儿无力的挣扎着,拿手去推李南方的脑袋时,就觉得下面一凉,宝蓝色的短裤被褪了下去,一只魔爪在那儿用力掐了一把,疼得她惨叫出声。 女孩子的惨叫声,就像在火头上泼了一盆汽油,让李南方彻底失去了理智,身躯内的恶魔却在欢呼雀跃,连连吼叫着,指使着他猛地把白灵儿抱起来,转身顺势按倒在了沙发上,烦躁的拽掉短裤,把她的两条腿扛在了肩膀上。 然后开始解他自己的腰带——恐惧到极点的白灵儿,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想反抗,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她想尖声大叫,张大的嘴巴,只发出了无声的呜咽,唯有拼命抬起头,看向李南方的双眸中,全是苦苦的哀求。 抬起头的白灵儿,看到了一个狰狞丑陋的东西,更看到李南方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好像来自地狱的血魔,残忍的狞笑着。 “妈!” 就在整个人已经被恶魔所控制的李南方,准备猛地沉腰挺身时,白灵儿总算发出了声音,凄厉,清晰,带着绝望的嘶哑。 人在遭遇绝望的恐惧时,总会本能的喊妈妈,这是一种本能,同时再次证明了母亲是所有孩子保护神的事实。 已经要准备长驱直入的李南方,动作忽然僵硬,血红的双眼也呆滞了下。 李南方没有母亲,师母却给了他完整的母爱,白灵儿绝望到极点时喊出的这声妈,就好比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正在咆哮的恶魔淋了个湿透。 我在干什么? 脸色扭曲,双眼血红的李南方,能清晰感受到冰冷的深渊深处,有个声音这样问道。 你要干了她! 上,快上! 干了她,我们就会逐步强大——身躯内的恶魔,疯狂的,烦躁的咆哮着。 “妈——呜呜。” 白灵儿无助的哭泣声,又传进了李南方的耳朵里,眼前浮现出师母那和蔼的样子,温柔的声音:南方。 “滚!” 李南方松开了白灵儿,跌跌撞撞的后退,仰面栽倒在了沙发上,双手掐住自己的咽喉,哑声嘶吼:“你滚——我不会听你的,绝不会听你的!” 李南方,你还是个男人吗,废物,人渣! 恶魔又在大吼。 李南方眼前浮现出的师母,眼神温和的看着他,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十年前那样,语气无比的祥和:这辈子,师母有南方就好了。 即将遭受凌辱的白灵儿,不知道李南方为什么忽然放开了她,这时候她当然也不会去考虑这些,唯有惊恐的滚下沙发,慌忙穿上短裤,放下衣服,双手抱在胸前,蜷缩在墙角,低声哭泣着看着那个男人。 她看到,仰面躺在沙发上的李南方,忽然跳起来,拿头狠撞墙壁,咚咚有声。 他怎么了,羊癫疯发作了? 惊恐的白灵儿,这会完全忘记了她是个武力值还算强大的现实,脱身后应该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那个人渣脑袋上。 她没有想到她其实很厉害,只像普通女孩子那样,躲在墙角瑟瑟发抖,那是因为她潜意识内能清晰感觉到,如果她真那样做,那个人渣铁定会把她就地正法。 砰地又是一声大响,白墙上有鲜血溅上,发疯的李南方身子一僵,又软软跌倒在了沙发上,大张着嘴巴剧烈喘着粗气,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那根丑陋的东西,也软软的塌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两个人都没说话,唯有剧烈的喘声,牙齿格格打颤的响声,交杂在一起,很诡异,偏偏又很默契。 终于,白灵儿的牙齿不再格格作响,李南方的呼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带有明显惊悸的眼睛,死死盯着沙发上的李南方,左手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 她发誓,只要一出门,她就用最快的速度逃跑,以后,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 这次,她是被彻底的吓坏了。 “等、等等。” 就在白灵儿艰难的挪到门口时,闭着眼的李南方忽然说话了。 他的声音不高,更透着脱力的疲倦,可听在白灵儿耳朵里,却像惊雷在轰鸣,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声音里带着哭腔的问道:“你、你想干嘛?” “帮我,穿上裤子。” 李南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她。 “帮、帮你穿上裤子?” 白灵儿一愣,脱口问道:“你自己,不会穿?” “我没力气。” 李南方又闭上了眼,声音沙哑的厉害:“算了,不麻烦你了。出去后,帮忙把门关好,如果被人看到了,会对你的名声有所影响。” 他没有力气穿裤子? 他现在,连穿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灵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力咬了下嘴唇,慢慢走了过去:“你、你有病。” 她亲眼见证了李南方刚才发疯似的自残行为,也能从他沙哑的声音中,听出他现在是疲倦异常,说不定只需一脚就能踩死他。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病,就在她最绝望时,他犯病了,类似于羊癫疯之类的,病发时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现在变得虚弱不堪。 “嗯,我是有病,你现在一只脚就能踩死我。” 李南方依旧闭着眼,声音沙哑的说:“要想杀我,就快点。不想杀我,就给老子穿上裤子,免得被别人看到,丢人现眼。” 白灵儿是真想一只脚就踩死他,眉梢剧烈跳动了几下后,她却乖乖地,开始帮他穿裤子。 她不敢看那个丑陋的东西,所以歪着头看向别处,更不想碰到——手哆嗦的厉害,真碰到了那玩意,就像被电烙铁烫了一下那样,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鼻音。 “嗨,不就是帮忙穿个裤子嘛,也不是多大的事,有必要搞得高、潮了似的?” 李南方明明虚弱的不堪,那跟舌头却很毒。 白灵儿不敢反驳,事后连她自己都惊讶,她怎么这么胆小怕事了,只是紧咬着嘴唇,抱起李南方的腿,帮他提上了裤子。 累出一声大汗后,她还很‘殷勤’的问:“还,还让我帮你做什么?” “帮忙把门关好,我要睡觉。” 李南方喃喃说出这句话后,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刚才与恶魔的那番搏斗,确实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没有三五个小时,是别想恢复过来的。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白灵儿望着他傻楞很久,回着头的慢慢走向门口,她是真怕这人渣会猛地从背后扑上来。 砰地一声,她后脑撞在了门板上,这证明她安全走到了门口,立即伸手拉开门,刚要一个箭步冲出去,却又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了沙发前的地上。 第56章:自己惹得自己摆平 岳总今天的情绪很不正常啊,动不动就发火,好像更年期提前来临似的。 后勤处的老刘,前来汇报工作时,说一批年前进的扫把被老鼠咬了,是不是报废重新进货——就这点小事,岳梓童竟然拿手点着他鼻子呵斥,问后勤处是干什么吃的,仓库里怎么会有老鼠、 老天爷,堆放清洁用品的仓库里有老鼠,这是多稀奇的事吗? 如果这种仓库里也没老鼠,那些可怜的小生物,还能去哪儿藏身? 闵柔看着不住抬手擦汗,在被扣罚当月奖金后还得自我批评的老刘,觉得他很可怜,还不如去当一只老鼠呢。 老刘的遭遇,给大家提了个醒,那些该来、不该来汇报工作的下属,全部都决定有事下午再说,免得会被岳总训斥。 闵柔也不敢说话,更不敢逃到自己办公室内,如果岳总真有点啥事找她,却没看到她,可能会大发雷霆的,所以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帮忙整理文件吧。 叮铃铃,就在闵柔看了下时间,想提醒岳总午饭时间到了时,电话响了起来。 闵柔快步走过去,拿起话筒轻声说了句什么,接着左手捂住话筒,小声汇报:“岳总,是市中区的金区长,他找您又要事相谈。” 正拿着签字笔,在一张白纸上又涂又画,还又咬牙切齿的岳总,听闻后当地一声把笔扔在桌子上,站起身时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很不对劲,连忙深吸了几口气,脸色总算正常了一些。 把话筒递给岳总后,闵柔很知趣的后退几步,眼角余光看向了桌子上。 那张白纸上,画着一个很抽象的人,大头大脑袋,身子一点点——胳膊腿子的就是四根线,额头上写着三个大字:李南方! 尤其是三个字后面的那个惊叹号,就像一根打棍子那样,看上去很有些触目惊心感。 岳总画的这个人,是李南方? 闵柔眨巴了下眼睛,有看到小人左右脸上都写着‘人渣’两个字,后面也有感叹号,旁边还写了一大圈的‘去死吧’,右上角画了把手枪,子弹都出膛了,左下角则是一把大砍刀,刀锋上还滴着鲜血。 不用问,手枪子弹是冲小人去的,大砍刀上的鲜血,也是砍的他。 原来,是李南方惹岳总生气了。 怪不得昨天他和岳总都没来上班啊,只是,他到底做错什么了,惹得岳总今天还大发雷霆——就在闵柔想到这儿时,忽然听正在打电话的岳总,语气冰冷的说:“金区长,就算你不给我电话,我也要找你讨要个说法的。” 呀,岳总敢用这口气与金区长说话? 闵柔吓了一跳,再也没心思去考虑李南方到底做错什么的事了,觉得自己最好是赶紧出去,有些事不是她能够听的。 闵秘书悄无声息的退到门口时,就听岳总又说:“金区长,我再一次回答你,你那个儿子就是该揍!这次,他只是被打断了双膝,下次如果还犯在我手里,我会让他变成太监!” 哇噻,岳总也太威猛些了吧? 你再厉害,但你终究是个商人啊,古人员商不与官斗,别看你在商场上混得很风光,可当官的要想整治你,那绝对是小菜一碟啊,君不见明朝时期的沈万三,那是个多么牛哄哄的存在啊,还不是被朱元璋给抄家了? 听到岳总敢向金区长叫板后,闵柔就停住了脚步,觉得她最好‘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岳总千万别自以为是了。 “这不管李南方的事,是我指使他打残你儿子的,有什么不服气,直接冲我来就好了!” 岳梓童的声音猛地提高,接着喀嚓一声扣掉了电话,很没总裁范的骂道:“草了,什么狗屁东西,真以为当个小破区长,就能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的了?” 听她这样骂后,闵柔觉得还是赶紧闪人最好。 岳阿姨来上班的路上,被李人渣给大爷老子的骂了一通后,愤怒的想要毁掉全世界,这会儿还一肚子气没处撒呢,一个小破区长,为了他那个垃圾儿子被打残的事儿,竟然也叫嚣着要个说法。 金区长在闵柔眼里,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放在岳总面前,确实不够看的。 什么狗屁说法呀,惹恼了本小姨,把你一撸到底! 虽说本小姨现在把李人渣恨得都出油了,但她绝不会在金区长叫嚣着讨要说法时,推卸责任让他去找李南方。 一码归一码,岳总还是很有原则的,才不屑假借别人的手,去整治李人渣。 不过就算岳总当前深处愤怒中,也没像闵柔所担心的那样,忘掉商不与官斗的现实,喘了几口恶气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固话号。 她得把这件事向老爷子如实汇报,毕竟青山市除了市局的局座之外,别的官员就不知道岳总是岳家大小姐了,所以要想对付金区长,还得走上层路线。 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把李南方打残金六福的前因后果,详细叙述了一遍后,岳梓童心里就这样想:老爷子肯定会冷笑几声,让她不用管了,这种小事也就是他老人家一句话就能搞定的,怎么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欺负岳家的乖孙女啊? 可是,现实却打破了岳梓童的美梦,老家伙竟然淡淡地说:“这件事,我是不会插手的,而且也不会让任何人,通过官场途径向那个区长施压。” 什么什么,你不管? 岳梓童登时懵呆,刚要说什么,老头子又语气生硬的说道:“谁惹的,谁去摆平就是了。以后,少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忙音,岳梓童想抓狂:让我去摆平?没有岳家的帮助,我怎么能摆平! 岳总抓狂时,闵柔已经来到了食堂。 打饭时,她就四处寻找李南方的影子,想问问他到底怎么招惹岳总了,害的她都担惊受怕的。 没看到李南方,不过却看到小车班那伙人,正在餐厅一角用餐,边吃边谈笑着什么。 “大明,这下你该知道大嘴巴的害处了吧?” “嘿嘿,要我说啊,还就得大嘴巴,能让美女来个过肩摔啊。大明,美女把你扛起来时,有没有感觉到她滑溜溜的细皮?” “啧,啧啧,真没想到,蹲过监狱的李南方,竟然能有个极品美眉的女朋友,还真是杀人放火美女在怀,修桥补路娶个丑八怪,实在是没有天理啊。” “草了,有胆子,你们也再喊李南方一声尿裤大侠啊?” 孙大明闷声骂了句时,听到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传来,回头一看,就见小闵秘书端着托盘,款款走了过来。 大家伙立即聪明的闭嘴,不再谈论此事了。 “闵秘书,有事吗?” 张威是小车班的老大,由他来出面招呼闵柔,是合情合理的。 “我就想问问,李南方今天有没有来上班。” 反正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李南方能来开皇集团上班,走的就是她的关系,所以问起他的事时,闵柔完全可以落落大方的。 张威连忙回答:“哦,来了。” “那他怎么没来用餐?” “他女朋友也来了。” 孙大明还是改不了大嘴巴的毛病,嘿嘿笑道:“现在,人家小两口正在值班室谈情——咳,今天的鱼刺真多。” 闵柔眉梢一挑:“什么?李南方的女朋友来找他了?” 闵秘书可没听说李南方有啥女朋友,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人渣也会有人爱不是? 张威就把白灵儿找李南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孙大明被扁这件事,只说大家伙为了给那对爱侣营造单独空间,这才提前来餐厅用餐的。 李南方会有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小闵秘书的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但也没太在意,打听清楚后,决定先去小车班值班室看看。 她又不是去当电灯泡的,就是想问问,李南方怎么惹岳总生气了。 问完就走,绝不停留,免得会被他女朋友误会,我对他有那种意思——闵柔来到小车班值班室门前时,心里还这样想着,自嘲的笑了下推开了房门。 一帮大男人混的值班室内,空气很不好闻,臭鞋烟气味道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息。 闵柔没看到张威他们说的那个短发美女,只看到李南方一个人,死猪般的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白墙上的血渍已经凝固了,闵柔当然没注意,走到沙发前,倒是看到地上有个信封了,也没在意,拿脚踢了下沙发:“李南方,醒醒,醒醒,外面下雪了。” “嗯?” 李南方微微睁开眼,接着闭上了,喃喃地说:“那你就去堆雪人玩儿呗,别烦我,我要睡觉。” 我烦你? 咦,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对我这个大美女都这样说话! 闵柔双眸一睁,很不高兴,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她得问问李南方怎么就得罪岳总了,轻哼一声:“哼,问你个事,问完后我就走。” 李南方的鼾声,回答了她。 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吧? 闵柔真想给他一脚,忍住了:“你怎么惹岳总了,她现在很生气。” “她生气,管我什么事?” 李南方含糊不清的回答:“烦不烦啊,我在睡觉。” “好。你睡,睡死你!” 小闵秘书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他这态度了,转身拧了个花,快步走出了值班室,砰地一声把门关的山响。 第57章:老金的报复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闵柔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后,才发现案几上的饭菜纹丝没动,岳总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发呆。 “岳总,我去外面饭店给您要两个菜?” 闵柔收拾好饭盒后,轻声问道。 “不用,我不饿。” 岳梓童淡淡地回答。 本来李南方就把她气得不行,再加上金区长那件事,她如果还有心情吃饭才怪。 闵柔倒是很想问一下怎么回事,可她不敢啊,只能默默的把文件放在案几上,坐下来逐一分类。 其实当老板的也不容易,每天总会有事等着她拍板,签字,那些知道她今儿心情不好的下属,都不来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她,只能委托闵秘书,把这些文件转交给岳总。 善良的闵秘书,除了大包大揽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到夹在文件中的一张纸条后,闵柔秀眉皱了起来。 这是财务处送来的,上面记载着一个重要信息,必须得立即向岳总汇报才行。 “咳,岳总。” 闵柔小心的轻咳一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死一般的沉寂:“财务处的张处长,今天中午接到了区税务、审计等部门的通知,说是下周一,将会有联合工作小组,入驻开皇集团查账审计,希望我们做好接待准备。” 主动缴纳应交的税款,这是开皇集团创建之初,就定下的硬性规定。 所以这些年来,开皇集团从来都没在这方面引发过什么丑闻,而且还尽可能的回报社会,帮国家解决下岗失业等人员。 身为总裁秘书,闵柔可以拍着胸脯的说,开皇集团就是一家有良心的私营企业,但现在区相关部门,却要大张旗鼓的入驻检查。 张处长还说,听某领导的话音,这波检查过后,还会有消防、质量监督部门,接连进驻集团,展开无限期的检查工作,只因接到消费者举报,说几款拳头产品,都有质量问题,已经对消费者造成了损失等等。 如果没有听到岳总用那种口气,与金区长打电话,闵柔可不敢相信,区里敢拿最大利税大户开刀。 人家这是在报复呢。 岳梓童听后,沉默半晌脚一蹬地,椅子转了过来冷笑道:“哼哼,随便他们怎么查,本小、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可那样,势必会对咱们集团,造成不好的影响。” 闵柔低声说:“尤其是消费者举报这一条,我个人觉得,他们会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随便。” 岳梓童依旧无所谓的样子,拿起签字笔,又开始在那张白纸上乱划。 大老板都这态度了,闵柔还能说什么? 仔细整理好文件后,闵柔站起身把文件放在了岳总案头,转身走时看似很随意的说:“快午饭时,李南方的女朋友来找他了。” “李南方的女朋友?” 岳梓童一愣,下意识的抬头问道:“他有女朋友?是谁?” 闵柔犹豫了下,垂下眼帘轻声说:“我是听小车班的人说的,张威他们都见过,很漂亮的短发美女。他们说,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不过那女孩子脾气好像有些泼辣,李南方很怵头她的样子——我去过小车值班室,女孩子没在,李南方在睡觉。”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随即淡淡地说:“嗯,我知道了。” 闵柔主动向岳总汇报这些,除了知道她是李南方小姨之外,还因为她画的那幅画,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过却不敢往深处想,汇报完毕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如果她还在,岳总绝不会咬着牙的笑了笑,喃喃自语:“姓李的,原来,原来你有女朋友了,怪不得那样对我。” 李南方的‘女朋友’走后很久,他才慢慢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出了半晌的神,吐出一口闷气,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走到了洗脸盆前。 拿脑袋碰墙时的青肿已经消退,碰破的地方也已经结疤,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用凉水冲洗干净后,精神大震,又是生龙活虎的好汉一条。 外面,传来了张威安排大家清扫卫生区的声音,眼看就要下班了。 整个下午,都没谁敢在值班室内大声说话,毕竟某人渣不但有闵柔这个强硬后台,还有个看起来很老虎的女朋友,真要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啊。 凑合着解决完个人卫生后,李南方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弯腰拣起了地上那个信封,里面是三万块钱,白灵儿送来的‘精神损失费’。 李南方很有些受之有愧的意思,不过有愧就有愧吧,他是不会再把钱还回去了。 收下白灵儿的一番拳拳之心,李南方觉得自己这是在做好事,相信得到深刻教训的白灵儿,以后再做事时,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了,这对她的成长,有着莫大的好处啊。 男人就这样,总能为自己的卑鄙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 再说李先生为规劝白警官能懂得文明执法,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不是? 额头上的伤疤就是有力证明,收她三万块就当营养费了,多买点鸡蛋啥的补补血。 “我终究是个善良人,在那种情况下都能约束自己没犯错误。” 自我称赞了一句后,李先生站起身走出了值班室。 张威等人已经打扫完卫生了,正站在各自的小车面前,恭候主子大驾光临。 看了眼那辆粗牢笨壮的大奔,李南方慢悠悠的走出了停车场。 在车站牌下报亭内拿起一份报纸,倚在街灯杆子上,远远看到岳梓童从大厅内走出来后,他才放下向西走去。 卖报的老板娘不愿意了:“哎,你,就是说你呢,给我回来。” 李南方转身看着她,满脸人畜无害的笑问:“有事?” “你说呢?看大半天报纸了,不拿钱,你还是个男人吗?” 老板娘走出报亭,双手掐腰,做好了要与李南方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解开衬衣扣子,露出了满身的纹身。 老板娘马上蔫了,屁都不放一个,就缩回了报亭内。 老头说得没错,这社会就当官的与人渣两种人,最能吃得开了。 人渣看个报纸还得拿七毛钱,真特么的开玩笑,吓不死你? 李南方得意的撇撇嘴,第一次感觉当个人渣,真好。 岳梓童的车子过来了,恰好是路口红灯,从这儿上车应该不算违反交通法规的。 李南方脸上浮上了谄媚的笑容,走到车前抬手敲了下车门,示意岳阿姨开门。 不过岳总看都没看他,绝对的无视,等绿灯一亮,就加油门冲过了路口,看那架势,李南方如果敢拦在车前,也肯定挡不住她前进的车轮。 还真以为不坐你的车子,本大爷就回不到花园别墅区? 满大街的出租车司机,都用殷勤的目光,注视着本大爷这只高高抬起的右手呢。 几乎是前后脚,岳梓童的车子刚开进别墅内,出租车就停在了路边。 很大方的赏给的哥四块钱的小费后,李南方挥挥手婉拒了他如潮的阿谀感谢,心中叹气:唉,这就是现代社会啊,为了区区四块钱就这么没尊严、不负责的感谢我。 走到客厅门口后,有尊严的李先生,才隐隐感觉出了不对劲:从开皇集团到这边,打车需要十六块钱的车费,他以为是递给司机一张二十的钞票,这才想起好像是递出的是一张红彤彤的。 怪不得那哥们连声道谢,赞美我呢,搞了半天我是在琢磨该怎么哄好小姨时,走神了,结果把一百当二十的看了。 算你跑的快,又赶上哥们心情不错了,多给点就多给点吧,不过下次你可别让我再坐你车子,不给钱是肯定的了。 李南方回想了下出租车司机是啥样子后,才迈步走进了客厅内。 就像以往那样,岳梓童下班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色平静,目不斜视。 “下班了?” 李南方问了句废话。 岳梓童就像没听到,弯腰伸手拿出一盒烟,叼上一颗点燃。 “今晚,想吃什么?” 李南方又问。 岳梓童张嘴喷了口烟雾,拿起遥控换台。 “女孩子,最好是别吸烟,那样会老得快。哦,对了,今晚我给你做辣椒炒猪血吧,那玩意有洗肺,清理血管功能。” 李南方就像对空气说话那样,也没奢望会有人理他,跑进餐厅系上围裙,戴上纸帽子,开始择菜做饭。 在回家的一路上,李南方就深刻反省过了,早上对岳梓童的态度,好像真有些过了,不就是她看不惯他那样对待白灵儿的嘴脸吗,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这是所有自以为很高傲的女孩子,常见的通病。 其实,当时李南方只需施展他的不要脸,与她插科打诨,或者干脆闷声发大财,就能避免这次矛盾的。 但他的反应很不正常,可能是因为前天他做了那个决定很有关吧? 李南方始终以为,无论犯了哪些错误,开展自我批评是应该的,但寻求弥补或者赎罪,争取受害者的宽容,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现在,为了讨好岳梓童,李南方这顿晚餐可是施展出了浑身本事,精心烹制了四菜一汤,自己看着都流口水了。 “开饭喽!” 李南方端着一盘尖椒炒猪血,嘹亮的喊了一嗓子走出了厨房,才发现岳梓童正在吃饭。 她吃的是泡面,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神色淡然。 李南方把菜放在餐桌上时,岳梓童也吃完了最后一口,拿餐纸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快步走上了楼梯。 望着关上的卧室房门,再低头看看桌子上的菜,李南方苦笑一声:“这么多菜,幸好我饭量大。” 第58章:谁是谁的宿主 早上七点,李南方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餐桌上放着的早餐,色香味俱全,为了哄岳梓童开心,他把孝顺师母的绝活都拿了出来。 咔,咔咔的脚步声,从二楼走廊上传来,李南方抬头看去,身穿黑色风衣的岳梓童,戴着个大墨镜,特别帅气的样子,就像走红地毯那样,从楼梯上款款走了下来。 “小姨,您起来了?” 李南方马上站起来,腆着笑脸的说:“早餐我做好了,是清炒——” 岳梓童就像没看到他这个人那样,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只留下一抹醉人的幽香。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僵住,汽车马达声消失很久了,才轻轻叹了口气:“唉,她的嗅觉肯定出问题了,这才忽视了诱人的饭香。” 很明显,岳阿姨不是嗅觉出问题了,而是不愿意搭理他,不吃他做的饭。 这要是放在以前,李南方铁定会冷笑几声,拍拍屁股走人。 除了师母之外,还没有谁敢这样不给李先生面子,老头都不敢。 但现在不行,他既然已经答应师母了,那么就得努力讨好岳阿姨,不管受多大的委屈,任由尊严被她用高跟鞋践踏个粉碎,也得像个贱人那样死缠烂打。 “都说水多泡倒墙,烈女怕郎缠,我就不信十万分的诚意,打不动你那颗冰冷的小心肝儿。” 吃饱喝足后,为自己定下‘泡妞计划’的李南方,心情又好了起来,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的小曲,拿出手机登录了OF杀手平台。 正如李南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样,岳梓童的大头贴,还挂在第七页,不过悬赏花红已经从二十万美金,升级到了三十万美金。 这证明OF平台已经确定第一波刺杀岳梓童的计划失败了,与雇主沟通过后,把悬赏花红提高了一个等级。 “也不知道叶小刀查的怎么样了。” 李南方有心打个电话问问,想了想又算了,只要托付给叶小刀的事,那精虫就算是去吃屎,也会去竭力完成的,现在打电话询问,他肯定会说些忘记了之类的屁话,来惹人生气的。 已经有一个人在让李南方吃气了,他实在没必要再主动再找气受,他又不是真正的贱人,不过有件事他必须得慎重对待,那就是他现在对身躯内那个恶魔的抵制力,越来越差了。 以前时,他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能平息体内气血翻涌的暴戾,但随着他年龄的长大,体质越来越好,功夫越来越强,恶魔的威力也越来越大,每次他打败恶魔,都得付出相当大的努力。 他在成长,恶魔也在成长。 李南方始终在怀疑,他能完美逆生长,那都是因为身躯内藏了一个恶魔的缘故。 他就像个异形的宿主,唯有他活着,恶魔才能继续生长。 如果没有这个恶魔,他可能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像其他早衰患者那样死亡了。 恶魔赋予了他继续活下来的生命,让他成长为正常人,这都是因为它需要一个强大的宿主,来为它提供最合适的生存环境,但等恶魔彻底长成后,他就有可能会被反噬,成为一个傀儡了。 从小就受尽白眼的李南方,无比渴望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的活着,绝不甘心做恶魔的傀儡,所以每次在它试图左右他时,都会拼力去反抗。 这就好比两个生命,都在竭力争夺这副躯体,都希望能把对方吸纳己用——幸好,到目前为止,李南方一直都是胜利者。 只是,他优胜者的地位,还能保持多久呢? 没有谁知道,自从三年前,李南方第一次碰了女人后,那些年来他突飞猛进的功夫,不断强大的身体素质,也都嘎然而止,仿佛随着他把亿万子孙都送给那个女人的同时,把自己的生命也送出去那样。 就好像卡在了瓶颈处,明明只需爬出来,就是海阔天空,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取得新的突破。 不过在老头的眼里,李南方却是一直在不断强大。 老头并不知道,强大的不是李南方本人,而是藏在他身体里的恶魔,他能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事,都是在被恶魔控制的情况下。 每次完成任务,李南方都会与恶魔厮杀良久,搞得筋疲力尽后,才能找回自己。 就像昨天下午,他本意是想用流氓手段来吓唬白灵儿的,但后来却发展成被恶魔顺势控制,差点强、奸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李南方都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白灵儿绝望时喊出的妈,让他想到了师母,灵台恢复了一丝清明,果断拿脑袋去撞墙,让自己陷进瞬间的昏迷,白灵儿休想逃过魔爪。 李南方敢肯定,他一旦强上了白灵儿,他就会突破那个瓶颈,自身体魄、武力值,都会有个质的飞跃,但同时他抵抗恶魔的能力,却又弱了几分。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恶魔完全控制,从而失去自我,彻底蜕变成真正的傀儡,到时候师母就算亲自站在他面前,哭泣着劝说他,结果也很可能是——他一拳打死师母,然后为祸世间,最终形神俱毁。 在致命武器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再厉害的恶魔,也难逃被诛杀的下场,这是肯定的。 恶魔却不知道,它总想按照它的喜好,来控制李南方的躯体。 李南方是绝不会答应的,他也不是没有遏制恶魔的办法,那就是尽可能不让自己冲动,有邪恶、嗜血的思想。 只要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拥有一定的正能量,偶尔调戏下小姨——恶魔就不会被激活,这辈子都得乖乖趴在他心底最深处沉睡,直至随着这具躯体的死亡,而死亡。 就这样平淡下去,混吃等死,就是李南方最大的愿望了。 与活下去相比,什么男人的尊严,维护正义的责任,其实都是狗屁,不值一提。 问题是,现实会满足李南方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肯定不会,OF平台上岳梓童的悬赏花红递增,就是有力的证明,那个试图买凶杀人的雇主,那些个为了美金前仆后继赶来刺杀的职业杀手,都不知道他们正在做一件相当愚蠢的事。 他们,在尽最大努力的,激活一个能给尘世间带来腥风血雨的恶魔。 他又偏偏不能离开岳梓童,所以注定会遭受愚蠢的挑战。 “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但愿那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岳梓童,李南方呆愣很久,才喃喃的说了句,关掉了网站。 不管以后怎么样,李南方当前最该做的,就是先讨好她。 讨好一个骄傲的,自以为是的女孩子,还是很有一定挑战性的,这得要求男人必须得放下尊严,做一个贱人。 “我,就是一个贱人。” 李南方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慢慢上翘,露出了八颗牙齿。 这是标准的职业笑容,他决定会无偿送给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让他们感觉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不过很奇怪啊,最有资格接受他微笑的闵柔,怎么也会像岳梓童那样无视他,踩着小高跟鞋咔咔的走了,目不斜视的? 李南方固执的以为,小柔妹妹无视他的存在,不是因为昨天下午她去小车班值班室找他时,他对她烦不烦的态度,而是因为她有重要工作去做。 好吧,只想混吃等死的人,是永远无法达到这些工作狂的思想境界,还是去找孙大明他们赌博来得好,那些人才是与李南方同一层次的。 果不其然,看到姗姗来迟的李南方后,客气话都没一句,小车班那些大羊牯就热情招呼他赶紧参赌,发誓要让他把裤子也输掉。 李南方绝不会做那种泽鱼而涸的蠢事,所以势必会给他们一些甜头尝尝。 一直酣战到下午五点,已经输得满头大汗的李南方,才抓到一把好牌,力挽狂澜——就这样,算下来他还输了一千多。 明天是周末,至少有两天不能与这些最可爱的人混在一起,李南方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这没什么,周一就发薪水了,大羊牯们的腰包会明显鼓胀,休生养息两天后,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肯定很爽的。 再说了,李南方也需要一个周末,来专心弥补下与小姨之间的裂痕。 岳梓童让李南方失望了,周末两天她都没在家,都是老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无论跟她说什么话,她都不理不睬,搞得大家好像不是一家人那样。 唉,任性的女人,真得很让人头疼,要杀要剐的,你给个话也行啊,总是扳着个冰箱脸的无视一个大活人,这算什么呢? 幸亏李南方在偷偷跟踪她时,没有发现职业杀手出现的蛛丝马迹。 看来,弗兰克俩人死在黑幽灵手下的现实,已经对其他杀手形成了有力的震慑,没有谁傻到为了区区三十万美金,就跑来青山市送死。 这让李南方有些得意,不过却没有放松警惕。 没有杀手出现,那是因为岳梓童的悬赏花红,还不足以高到‘人为财死’的地步,那个雇主真要发狠干掉她,花红还会继续增加的。 有时候,李南方觉得他最适合去当一个预言家了。 周一早上还没睡醒呢,枕头边的手机就嗡嗡叫唤起来,是叶小刀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滚起来登录OF杀手平台,说是会看到惊喜的。 李南方果然看到了惊喜:岳梓童的大头贴,竟然出现在了网站第三页,悬赏花红也从三十万美金,坐火箭般的变成了三百万。 第59章:国安特工 星期一,上午十点,李南方才乘坐出租车来到了公司。 刚下车,他就发现停车场内,停了很多辆机关单位的专车。 不过他没在意,抬头四处扫视了一圈后,冲正在打扫卫生的老王摆了摆手。 “咋,有事?” 王德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满脸讨好笑容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就在一周前,他曾经用轻蔑的眼神,拒绝李南方递烟的贿赂。 “事也不是很大,就是麻烦你帮个小忙。” 李南方想了想,指着停车场东南角:“走,咱们去那边说。” 保安在开皇集团的地位,仅比打扫卫生的大嫂高那么一点,毕竟在公司底层员工中,地位的高低,取决于他们的收入。 不过保安的作用却是不可或缺,比方有陌生人试图在公司内接近岳梓童时,最先经过的就是他们这一关。 鉴于岳阿姨对李南方的态度很不友好,让他在上班期间,无法对她形成贴身保护,那么要想从来公司接近她的客户中,筛选有可能对她不利的人,就得借助保安的力量。 “什么,你让我密切观察每一个前来求见岳总的陌生人,并在发现某些不对劲时,及时向你汇报?” 听李南方把话说完后,王德发脸上带有了明显的惊讶,还有警惕。 李南方没说话,拿出一卷钞票,大概三千块钱左右,塞进了王德发的口袋里。 老王再看向他时的眼神,立马就变了,表面上却义正词严的说:“李南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自己人。” 李南方也没啰嗦,又拿出一个小红本本,低声说:“你应该认字吧?” “我可是差点考上大学的——” 王德发接过小红本本,只看了一眼,虎躯就一哆嗦:“靠,国安局的工作证?” 李南方这个点才来公司,就是为了搞这个证去了,话说随着执法机关的严打,假证贩子的生存空间也得到了极大限制,害的他费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用三百块的高价,拿到了这个小红本本。 国安十三局第七海外情报处,就是李南方的具体工作单位,保密级别为s级,职务是上尉。 王德发有些懵逼,实在搞不懂,李南方这个刑满释放人员,怎么就变成国安特工了? “我以那种身份出现在开皇集团,那都是工作需要。据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有一伙境外不法分子,试图绑架岳总,来赚取天价赎金。但我们暂时还没搞清他们的具体身份,所以局里才派我来,对岳总提供全方位的保护。” 李南方收起笑容,看着老王的眼神,犀利了很多:“不过我来之后才发现,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无法做到尽善尽美,所以我就想请你帮忙留意一下。” 王德发的眼里开始有圈圈在转了。 以前他可是从很多电影里看到过,某警官在执行某个秘密任务时,会花钱找一些线人之类的人来帮忙,却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也会遇到同样的事。 李南方不像在撒谎。 如果他是撒谎,逗着老王玩的话,口袋里的钞票会嘲笑他的。 钞票就是钞票,从来都不会开玩笑,无论在谁的手里,都会忠心耿耿的为主人服务。 “这只是订金,如果你能为我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我会拿一万块来酬谢。” 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淡淡地问:“想不想做,最好是想清楚再回答,我不会强逼你的。” “不、不用想!这任务,我接了!” 没有半秒钟的犹豫,老王马上就瞪着眼的回答。 有钱可拿,不用占用自己的下班时间,关键是还能为大老板的安全着想,傻瓜才不会接这种活呢。 “好。” 李南方欣慰的笑了:“那你该懂得——” 老王抢先说道:“必须保密,绝不会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任何人。” 草,这货警匪片看多了,我本想提醒他在拿走我这么多钱后,中午是不是该请我吃饭呢——望着转身快步走开的老王背影,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开始后悔不该把钱都给他了,最起码得留点吃饭,赌博吧? 其实他还有三万块的,那是白灵儿给他的补偿费,不过放在家里没有带来,没事没非的,谁会整天揣着着那么多现金出门,路上一旦碰到可怜的叫花子,善心大发下都扔出去咋办? 闵柔那儿是不用想了,幸好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就算这个月没有李南方的事,去财务处预支个三五百的,应该问题不大。 李南方决定先去小车班找人借点钱,来当赌本,相信孙大明他们会给面子的,要不然就别指望李先生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出乎意料,这些大羊牯今天竟然开赌,外面风和日丽的不赌博,却围着桌子排排坐,抽烟喝水聊天,这算什么? “怎么,都金盆洗手了?” 李南方走进来,笑着问道:“还是输的不敢来了啊?” “靠,谁输得不敢来了啊?” 孙大明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是不能玩了,估计在近几天内,不能玩了。” 李南方很奇怪:“怎么就不能玩了?有人举报咱们这边玩牌了?” “你没看到外面那些车子?” 张威把话接了过去,脸色有些阴沉。 在座的诸位,绝对是开皇集团最幸福的一群人,工作轻松不说,薪水待遇还很高——他们可以对天发誓,没有谁比他们更希望公司能越来越富强的了。 所以,当区相关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小组,今天一早就进驻开皇集团后,小车班全体同僚,就成了最最关心公司的主人翁。 傻瓜也能看出,联合调查小组入驻开皇集团,就是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想法而来,不把公司查个底掉,弄出点有损公司名誉的破事来,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 像开皇集团这等规模的民营大企业,就算做得再好,也会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瑕疵,这就是联合调查小组最希望找到的。 只要找到那些东西,他们就会立即上纲上线,无限倍的放大,通过新闻媒体来通报,那样公司名誉就会严重受损。 名誉对于民营企业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旦被曝光,这就意味着当前的大好局势会烟消云散,公司各方面的状况,都会遭受重大影响。 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大家伙的收入,甚至会威胁到工作——在这种严峻的局势下,谁还有心情打牌? 就算是有,一旦被举报,心情肯定不怎么样的岳总,会不会把某股怒气,撒在他们头上? “昨晚我跟表哥喝酒时,还听说有消费者举报了公司的几款拳头产品。” 张威狠狠吸了口烟,骂道:“草,据说,这是岳总得罪了某个大人物,人家特意给咱们穿小鞋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张威的解释后,李南方心里有些遗憾。 他可没把岳总得罪区里某大人物、大人物要报复公司这种琐事放在心里,甚至他还盼着公司明天就关门大吉最好,那样岳梓童就只能乖乖呆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了。 反正这种破事在商场上,一点都不稀奇,最多他也就是有些奇怪,区里哪个老大,敢特么的不长眼,来挑逗岳家大小姐啊,不知道岳家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你一撸到底? 他遗憾的是,在大羊牯们发薪水的日子里,他早就磨好了刀子,却不能痛下杀手。 看出张威他们确实没有赌博的意思后,李南方有些失望的走出值班室,去财务处预支个三五百的吧,先保证中午不饿肚子再说,傍晚下班后还得买点菜。 来到九楼财务处的这一路上,李南方明显察觉出了周遭气氛,与以往大不相同了,所有人都神色严峻,脚步匆匆的。 尤其财务处内,坐了很多身穿制服的人。 要是换个正儿八经的员工,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时候提出借钱,那是找着挨训呢,不过李南方不在乎,敞开几个衬衣扣子,露出胸膛上的青色纹身,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没谁会不长眼的呵斥他。 人渣难惹,老头子说的很正确。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一个戴近视镜的妹子,最先看到李南方,小声的询问。 看来哥们在公司的知名度不怎么高啊,以后得找个机会,刷刷存在感。 李南方微微一笑,亲切的语气说道:“妹子,我是新来的小车班司机,我叫李南方。来找你们呢,是想问问这个月发薪水有没有我的。如果没有呢,能不能先预支个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一个查账的男人打断了,态度恶劣的训斥道:“出去,出去,没看到这边忙着吗?” “这谁呀?” 李南方看了他一眼,问眼镜妹子:“看他穿的这身皮,不像咱们公司的吧?” 妹子是个善良的,小声回答:“是区审计部门的领导,正在工作呢。李、李南方是吧,你先出去,等午后再来,我帮你解决下问题。” “那可不行,我中午饭还没有着落呢,必须得现在解决。” 李南方摇头,说:“他们工作他们的,我又不干涉——” 中年男人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出去,赶紧的,别打搅我们工作!” 李南方是真没打算惹事,也打心里希望这些人能把开皇集团搅和黄了,可这男人的态度也太恶劣了,眼又不瞎,没看到哥们身上的刺青纹身? 看着方头大耳的男人,李南方很有礼貌的说:“请您再说一遍。” “给我出去!” 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抬手指着门外。 啪! 他的话音未落,胖脸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第60章:人渣风采 鸡蛋里挑骨头。 这六个字,就完全可以代表康局长这次来开皇集团检查工作的主要目的。 康局长,绝对是金区长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 据说,得知金少被打残的消息后,康局长的反应,比金区长都要激烈,要不是有人拉着,可能当晚就会带人找岳梓童家里去——让人忍不住的纳闷,他与金区长到底谁才是金少的老子。 依着康局长的意思,是直接把岳梓童告上法庭,要让她与打人凶手一起,遭受正义,与公证的严惩。 不过却被金区长拦住了。 没有谁比金区长更清楚,他那个宝贝儿子是个什么货色,真要把岳梓童告上法庭,官司能不能打赢先别说,估计他儿子以前那些破事,也得都被抖落出来,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希望,这件事能私了,只要岳梓童能给一笔可观的赔偿,比方三五千万——大老板吗,这点钱还叫钱吗? 他也就既往不咎了,反正儿子已经残废是定了的,就算把打人凶手给弄死,那又怎么样? 倒不如多要点钱,算是金少下半辈子的生活费。 不得不说,金区长能够这样处理问题,还是很现实,理智的,所以才主动给岳梓童打了电话,委婉的讨要个说法。 可让金区长很气愤的是,岳梓童的反应竟然那样强硬,不但拒不承认错误,反而说他儿子就是欠揍,下次再犯到她手里,就会让他变成太监! 这就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啊,你一个小商人哪来这么大胆子,敢跟所在辖区的实权领导对着干? 还真以为有两个臭钱,就是没人敢惹的大爷了啊? 行,咱们走着瞧! 就因为岳梓童的强硬,所以当天下午,区相关部门的电话通知,就打到了开皇集团,又经过几天的细致谋划,准备后,康局长才亲自带队,前来查账了。 李南方进来时,康局长正在为开皇集团干净的账面而苦恼呢,他还在那边唧唧歪歪的,真是没眼力,这才拍桌子让他滚蛋。 直到腮帮子生疼,眼前金星直冒,康局长还不相信有人竟然抽他耳光,在他正执行工作期间。 “反了,反了,你特么的敢打我!” 康局长傻楞半晌后,才瞪眼扯着嗓子怒吼。 啪,就是一记凶狠的耳光,直接把他抽的原地转了三圈,噗通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财务处内的所有人,全部傻掉,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李南方,觉得这人疯了。 要不然,他怎么敢当众殴打康局长? “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弄死你!” 刺啦一声,李南方扯开了衬衣扣子,露出了胸口的刺青,脸上带着吓人的狞笑,就像一只恶狼那样,死死盯着嘴角出血的康局长。 李南方露出的刺青,清晰的告诉大家:老子是个亡命徒,说到做到,才不管你丫的是谁呢。 跟随康局长来财务处的区相关部门人员,至少得有十几个,但现在没有谁敢站出来,与李南方对阵,都傻呆呆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康局长也是在大风大浪中历练过的,很清楚这个道理,强忍着要把整个世界都毁灭的怒火,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脸色奇迹般的恢复了平静,回头看着那些工作人员,淡淡地说:“都看什么呢,不工作了?” 大家伙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继续工作。 但很明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账本上了。 “这样才对嘛,有话好好说。” 李南方满意的笑了下,问发呆的眼镜妹子:“妹子,帮忙查一下,看看这个月有没有我的薪水。” “啊,哦,你、您稍等。” 眼镜妹子连连点头,拿过工资发放表,颤声问:“请、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公司特招的刑满释放人员。” 李南方不在意重复一遍自己叫什么,自己的来头与公司职务:“小车班的司机,这个月一号才来公司上班的。” 听他自我介绍是刑满释放人员后,康局长的嘴角抽抽了好几下,其他人也恍然大悟:哦,怪不得这样生猛呢,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原来是刚放出来的人渣啊。 眼镜妹子倒没觉得李南方有多人渣,要不是他胸口的刺青看上去很吓人,说不定还会看他很顺眼,打心眼里佩服他敢狂抽康局长的嘴巴,姓康的也太欠揍了些,来查个账还吆五喝六的,仿佛他才是岳总那样。 李先生隶属小车班,按说应该很好找才对。 不过眼镜妹子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他的名字,抬头刚要说什么,却见李南方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吓得又低头仔细的找。 李南方说话了:“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没、没有。” 眼镜妹子慌忙点了点头,才想起什么,解释道:“你、您本月一号才来上班的,工资表——” 她刚说到这儿,财务处的套间办公室内,走出了一个妙龄少妇:“小王,别查了,李、李先生已经不再是本公司员工了。”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抬头看去。 张处长生怕这小子会冲她撒泼,连忙垂下眼帘低声说:“这件事我知道,上周五下午岳总召开中高层会议时,特别嘱咐人事部门解除了与你的用工合同。” 搞了半天,老子在上周五时,就已经被开除了?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很有些难为情。 他可没觉得张处长在撒谎,因为依着他小姨那个臭脾气,在被他大爷老子的骂一通后,把他开除也是很正常的,可笑他还屁颠屁颠的跑来财务处要工资,借钱呢。 丢人啊,这下可丢大了。 “那、那你们继续忙,我走了。特么的,敢不声不响的开除我,还真是活腻歪了。” 李南方丢下两句狠话,转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笑道:“别送了,都别送,我这人特烦生离死别时的舍不得。” 有谁会舍不得你吗? 张处长等人对望一眼后,又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康局长:康哥,您这耳光呀,怕是白挨了。 “都干活!” 李南方走到电梯口时,还能听到康局长愤怒的咆哮声。 不过他才不关心,他得去找岳梓童,凭什么不声不响的把他开除了啊,害的他丢了个大人,以后还有脸见诸位同事吗? 总裁办公室内也有人,好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呢,正拿着一叠照片,表情严肃的解释,说这是使用开皇集团化妆品后起了不良反应的消费者,他们代表人民群众,要求岳总给个说法。 岳梓童一脸公事公办的平淡,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标准的外交辞令,什么我们会重视的,如果是产品质量的问题,将会重金赔偿受害者,直至满意等等。 闵柔站在办公桌前,秀眉微皱很犯愁的样子。 有人在这时候推门进来,很可能是向岳总汇报紧急工作的,这没什么奇怪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没在意,暂时停止了交谈。 可那个人接下来的行为,却让大家伙呆住了,因为他竟然抬手指着门外,硬邦邦的说:“除了岳梓童之外,其他人都给我滚蛋!哦,闵秘书是暂请回避。” 这人是谁啊,敢让我们滚蛋? 片刻后,几个工作人员才明白过来,为首的那个抬手正要拍桌子,大喝一声放肆呢,李南方却抢先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红木打造的老板桌啊,上面的水杯被震得哗啦啦作响,台式电脑直接断电重启——够牛比了吧? 这还没算完,来人猛地扯开蓝色衬衣,露出满身的刺青,怒吼道:“谁特么的敢放个屁,给老子试试!实话跟你们说,老子上个月刚从监狱里放出来。刚才就在财务处,抽了个大胖子耳光了!” “李南方,你搞什么搞?” 不等大家伙明白咋回事来,岳梓童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俏脸含霜,厉声呵斥道。 “搞什么搞?哼哼,岳梓童,你心里明白。” 李南方冷笑道:“上周五,你就把我开除了吧?” 岳总斩钉截铁的回答:“是,那又怎么样?” “就是要问问,你凭什么要把我开除?” 李南方反手脱下衬衣,举起来用力摔在了沙发上,举起双臂亮了下满身的疙瘩肉,顺势让人看清楚背后纹着的太阳神,斜着眼的拿手指着岳梓童:“今天,你要不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想工作了。” “反正老子刚放出来,还很怀念不花钱的牢饭滋味,正犯愁该怎么回去呢。” 李南方又看向那几位脸色大变的工作人员,极端可恶的模样:“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不知道哪位好心人行行好,赏我个回去的机会?” 没谁当好心人,在看到李南方露出他彪悍的人渣风采后,几个工作人员就打定主意绝不插手这件事了。 大家来开皇集团是鸡蛋里挑骨头的,可不是来招惹亡命徒的,这一点必须得分清,工作是为了国家,身体受疼却得自己受。 没听这人渣说,他已经在财务处抽了某大胖子大嘴巴了吗? “岳总,我们先暂时回避下。” 为首的工作人员,不等岳梓童说什么,就带着几个手下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闵柔看了看风目圆睁的岳总,再看看满脸痞气的李南方,觉得自己最好也回避。 房门刚关上,李南方脸上痞气就不见了,堆满了谄媚的笑意:“小姨,我刚才的表现,还算精彩吧?” 第61章:本小姨一肩挑了 岳梓童没说话,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 看的李南方心里发毛,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干咳一声说道:“咳,小姨,现在我正式给您赔礼道歉。上周五那天早上,我脑子有些短路,才说了那些不该说的屁话,还请您能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好,我原谅你了。” 岳梓童坐了下来,拿起一份文件,淡淡地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李南方有些傻眼,他不怕岳梓童对他大喊大骂,骂他狼心狗肺啥的,甚至动手动脚也行,反正他皮糙肉厚的,那花拳绣腿的揍在身上,就当做是在给他挠痒了。 也可以拒绝与他交谈,继续无视他的存在,那样他就能死皮赖脸的缠在这儿。 可她一没有保持沉默,二没有骂他狼心狗肺,更没有动手动脚,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说已经原谅他了,现在可以走了。 人家满足了他的要求,他还有什么理由呆在这儿? “李先生,你还有事吗?” 拿笔在文件上刷刷签了个名字后,岳梓童抬头,看着他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 “小姨——” “别叫我小姨,我就是个臭脾气的女人,你可以像刚才那样,直呼我的名字。” “岳梓童。” 李南方沉默片刻,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态度放得这么低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如果李南方一直死皮赖脸的,岳梓童说不定还能念在这家伙一手好厨艺的份上,再教训他几句,也就勉勉强强的原谅他,让他重新跪伏在本小姨的石榴裙下了。 可这家伙,明显不耐烦了啊。 岳梓童拿着签字笔的右手指关节,开始发白,语气生硬的说:“李先生,你现在可以走了。请不要打搅我工作,要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李南方没说话,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李南方发怒,岳梓童还能与他对视,无所畏惧的,哪怕是对视到天荒地老,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率先垂下眼帘,拿起了话筒,拨号:“保安室吗?我是岳梓童,现在上来几个人,我这边有人在闹事。” 接电话的保安,声音嘹亮的答应一声,李南方转身走到沙发前,拿起蓝衬衣,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岳梓童忽然间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心里空荡荡的,忽然特想哭。 她怎么能不明白,李南方一副痞子模样的跑进来,就是为了给她解围,轰走那些刻意找茬的工作人员? 但这又怎么样呢? 岳家在袖手旁观后,她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李南方又怎么能玩得转? 痞子再怎么难缠,终究是个痞子而已,岳梓童坚信很快就会有公安机关的人,参与联合调查小组,到时候李南方再拿出这副嘴脸来,人家完全可以把他带走的。 他本来就有前科,更因得罪白灵儿,肯定会被列入市局黑名单了,警方在合理抓捕他之后,还不得从重处罚? 所以这件事,他压根掺和不起,也没那个资格。 虽说来自金区长的报复源头,都是因为李南方在蓝天酒吧时,故意说漏她的身份,这才招惹了金少的跟踪,最终又被他打残——但岳梓童却没因此责怪他,更没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的想法。 有什么事,本小姨一肩挑了就是! 为了让李南方远离是非窝,岳梓童接到区里要派检查组今天入驻开皇集团的通知后,仔细考虑过把他开除了。 他可知道,周末这两天岳梓童早出晚归的,不就是到处托关系,想通过官场途径来解决问题吗? 结果却不怎么如意,就连青山市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张洪刚局长,都在她求见时借口出差了。 摆明了,这是岳家老爷子派人给他打过招呼,不许他参与此事啊。 张洪刚都不敢参与了,青山市哪个官员,肯为了一个商人,去得罪实权在握的金区长? 岳梓童这两天是身心疲惫,深刻感受到没有岳家的支持,她就是一商人,要玩转开皇集团,必须要同别的商人那样,做那些她以往不屑做的事。 现在赔钱给金少都不行了,原因很简单,人家已经启动了调查程序,就算她把一座金山搬到金家去,金区长也不敢收了啊。 这些,他都知道吗? 他不知道! 他就知道可着他自己的性子来对她,真以为她没从他平静的眼神中,看出即将忍受不住的愤怒? 现在好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还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留下她独自承受那些压力。 “呵呵,走了也好,大姐撮合我们两个,也许本来就是个错误。” 岳梓童呵呵轻笑两声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 岳梓童坐直了身子,所有的软弱啥的都不见了,还是那个泰山崩于眼前而形色不变的岳总。 保安队长王德发开门,目光炯炯的扫视一遍办公室内,没发现闹事人员,点头哈腰的问:“岳总,那个闹事的人呢?” “他已经走了,你们回去吧。” 岳梓童摆了摆手后,又说了句麻烦了。 王德发受宠若惊,连声说不麻烦,看样子很想拍着胸脯说,岳总如有什么吩咐,他保管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却没敢说出来,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岳梓童看了眼时间,拿起话筒犹豫了很久后,才拨了个号码:“你好,我是开皇集团的岳梓童,请问金区长在吗?” “岳总,你好。” 等了片刻,那边传来了金区长威严的声音:“很巧,我刚好要给你打电话。据我所知,率领区联合小组进驻开皇集团的康局长,在正常工作期间,遭到了贵公司员工的严重人身攻击,现在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等金区长说完,岳梓童才解释道:“金区长,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个冒犯康局的人,早在上周五时,就已经被我开除了。严格说起来,这种事我也没法追究。不过,开皇集团肯定会担负一定责任。” “那个人,叫李南方吧?” “是的。” 岳梓童点头回答,她当然能听出金区长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用意,无非就是告诉她,他已经知道李南方就是打残他儿子的凶手了。 “呵呵,岳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金区长在那边冷笑了几声:“岳总,我还忙——” “等等。” 岳梓童抿了下嘴角,淡淡地问:“金区长,关于贵公子受伤一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有。” “请说。” 在岳家袖手旁观后,岳梓童要想长久在青山市发展,那么就得按照规矩来。 她准备花钱免灾了,实在没兴趣陪他折腾了,姓李的滚蛋了,但她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开皇集团是她的嫁妆,更是她们母女赖以生存的根本所在。 金区长在那边轻声说了三个字,就像耳语,又像不是他在说话。 岳梓童知道,他这是在防备自己录音。 “好,我知道了,最迟明天下午,我就会给你答复。” 岳梓童神色淡然的说完这句话,扣掉了电话,抬头看向房门的双眸中,浮上了明显的杀意。 金区长说:我要你。 金区长没说要钱,他要岳梓童。 只要能得到她,就相当于得到了开皇集团,以后要钱还不很简单? 岳梓童这次主动给金区长打电话,是实心实意的想化解双方的矛盾,做好了挨宰的充分准备,却没料到金区长的胃口很大,竟然提出要她的人。 如果金区长知道岳梓童的真实身份,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有这想法的。 但很可惜,他不知道,当岳梓童主动上门时,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岳梓童既然已经退役,决心做个遵纪守法的良心商人,那么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动用杀人这个念头的。 正如岳梓童所料的那样,下午刚上班,闵柔就进来报告说,区局的人参与了调查小组,又说警方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很多前来洽谈业务的客户,都暂时回避了。 “别管他们,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岳梓童淡淡说了句,问:“李南方呢?” “上午时……” 看了眼岳总的脸色,闵柔低声说:“他就离开公司了,不知道去哪儿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 岳梓童摇了摇头,开始工作。 闵柔悄悄的退了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李南方的手机。 手机很快就通了,还有人声嘈杂声:“闵秘书,找我何干?” “你现在哪儿?” “车站。” “去车站干嘛?” “走啊,我已经被开除了,打算回老家找工作,混口饭吃。” 李南方笑嘻嘻的问:“闵秘书,舍不得我走呀?” “你最好是去死!” 闵柔没来由的怒了,喊了一嗓子,扣掉了电话。 “现在女孩子的脾气,怎么都这么大,动不动就让人去死,奇怪。” 李南方用手指挠了挠被震的发痒的耳朵,看着前面排队买票的游客,觉得外地人就是没见识,爬个山而已,有必要这样兴奋吗? 跟在一个穿吊带裙的美女后面,亦步亦趋的进了山门,发现人家原来是名花有主后,李南方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觉得还不如打电话与王德发聊几句呢。 “李中尉,有什么吩咐?” 王德发的语气中,透着聋子都能听得出的兴奋。 李南方很满意王德发神秘兮兮的表现,这让他有了几分自己真是国安特工的错觉,语气都淡然的那样出尘:“帮我查一下,区里为什么要彻查开皇集团。” 第62章:官场就是江湖 康局长被打之后,联合调查小组爆发出了从没有过的工作热情,岳梓童都下班了,他们还在如山的账本里翻腾着,大有挑灯夜战的趋势。 岳梓童也不管,吩咐了张处长让她好好招待查账人员,径自上车驶出了停车场。 不知道为什么,车子驶到路口这边的站牌下时,岳梓童放缓了车速,看向了车窗外,心中很期待有个该死的家伙,满脸贼兮兮的靠上来,说美女,打个顺风车可好。 站牌下很多人,十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比李南方穿的有品位,也都看到她向车外看,脸上带着找人的样子了,却没有谁敢上来搭讪,反而在与她对视一眼后,慌忙挪开了目光。 挤公交一族很清楚,他们与开大奔的都市女郎之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呢,充其量,也就是等车子走远后,才在心里嘀咕两句老子要是有这么个女人多好。 回家的一路上,岳梓童车子开的都很慢,比平时多用了一半的时间,直到车子拐上那条通往别墅区的小公路后,车速才忽然提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种预感,当她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后,有个脑袋上戴着纸帽子、腰上系着花围裙的家伙,会从客厅里跑出来,满脸讨好的笑容,说她辛苦了。 车子停在了院子里,熄火,岳梓童看向了客厅门口。 没人出来。 她等了足足五分钟,也没人出来。 刚有点振奋的情绪,再次低落了下来,岳梓童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过了很久后才自嘲的笑了下,喃喃地说:“岳梓童,你这是怎么了?心情竟然被他给左右了,难道说,你是爱上他了?” “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怪物,一个人渣?岳梓童,振作起来,地球离了谁也照样转,你离了谁也照样活!” 挥拳虚空挥舞了几下,岳梓童开门下车。 客厅内空荡荡,东边客房的房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很干净的木板床。 床上的被单,换洗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这证明李南方回来过,收拾了他那些东西后,又走了。 “走了好,不就是走了吗,算不得什么大事!” 岳梓童嗤笑一声,抬脚把鞋子甩掉,走到沙发前坐下,雪白的秀足搁在案几上,从下面拿出一盒烟,叼一颗在嘴上。 透过袅袅腾起的青虚虚烟雾,岳梓童看到了那双被她随意踢在地板上的高跟鞋,沉默片刻站起身走过去,把鞋子放在了门后的鞋架上。 她已经连续三个傍晚都吃泡面了,每次吃面时,都会很凑巧的卡在李南方刚做好晚餐时——什么叫个性? 所谓的个性,就是守着一桌美餐不看,却在独自吃泡面! 泡面能有多好吃? 守着那桌美餐,岳总愣是吃出了佛跳墙的滋味,话说这境界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可今晚的泡面,怎么就那么食难下咽呢? 原来,美味之所以是美味,那是由心情来决定的。、 心情好时,吃糠咽菜都是佛跳墙,心情不好时,佛跳墙都是吃糠咽菜。 把吃了几口的泡面推到一旁,岳梓童又点上一颗烟,懒懒的蜷缩在沙发里,望着门外发呆。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她没有起来开灯,一动不动的慢慢融进了黑暗中。 可能是受金钱的刺激,也可能是把自己当做了警匪片中的线人,晚上九点左右时,王德发给李南方打来了电话,语气依旧是那样兴奋,几乎每句话都得重复一遍,唯恐李中尉听不懂的样子。 据财务处的小李说,区里这次派联合调查小组入驻开皇集团,是金区长在单位重要会议上提出来的。 本来,作为区里的利税大户,任何一个官员要想摆出这阵势来,都得仔细考虑考虑,毕竟仅凭着几个消费者的举报,就做出如此大动作,还是很不理智的。 不过金区长却力排众议,坚持这样做,说什么我们官员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既然开皇集团的某些行为,已经为人民造成了不可忽视的伤害,那么我们官员就得为他们做主,绝不能因为某集团是利税大户,就纵容,忽视某些不道德行为。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八个字,就是金区长为那次会议下的最终结论。 “我还听小李说,是他听在区税务部门的表姐说的,不管是市里还是区里,几个主要领导都不同意派调查组入驻我们集团的,可金区长站在为人民服务的高度上,非得一意孤行。” 最后,王德发说:“其实,小李他表姐说,是岳总得罪了金区长。至于是怎么得罪的,忌讳莫深啊,小李追问了好几遍都没说——我可是打算在酒店请他表姐一局的,人家不来,我只好买了两条好烟送小李了。” 老王说半天,最后这句话才是他想表达的重点。 意思是在告诉李南方,他可不是光拿钱不办事的,必要时也得花钱。 “好。老王,你做得不错,等这件事过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南方明白老王为什么这样说,也没在意,笑着说了两句闲话,扣掉了电话。 老王在提到金区长后,李南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起来,这都是他惹下的祸,当初在蓝天酒吧时,如果不嘴欠,那么岳梓童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这个姓金的,还真特么的敢惹事。” 李南方嗤笑着摇了摇头,很佩服金区长竟然敢招惹岳家大小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想起了今天在公司看到的那些事,财务处有人在查账,总裁办公室内也有人拿着照片,需要岳梓童给个解释等等,这些貌似很正常。 又不正常。 依着岳梓童的臭脾气,她怎么可能会任由这些小官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她只需一个电话,胆敢以权来报复她的金区长,休说派调查小组进驻公司查账了,就算他刚露出这样的苗头,也会被一撸到底的。 还真以为京华岳家,是任人欺负不敢吭声之辈了? 事实上,调查小组真进驻开皇集团了,而岳梓童也不像是大局在握的样子,从她故作冷淡不在乎的态度中,就能确定这一点。 “有意思,难道说,她已经被岳家抛弃了?” 琢磨过味儿来的李南方,觉得最好给老头打个电话问问。 打死他也不相信,老头会不知道开皇集团在被人刁难。 果不其然,当李南方用比师父还师父的口吻,向老头打听这事后,得到的回答让他很生气:“小子,你们小两口惹下的麻烦,就该由你们自己来解决。是事不是事的就求助大人,你们以后还怎么能茁壮成长?都说小鹰在满月后,就会被老鹰推出巢穴,不再管了。你们小两口就是小鹰啊,总不能一辈子都庇护在我们的翅膀——” 李南方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就明说,岳家是故意不管这件事,对不对?” “然也。” 老头在那边拽了句。 “为什么不管?” “这是在促进你们小两口的感情,为你们创造风雨同舟的磨练机会。” “草了。” 李南方骂了句,说:“岳梓童被挂上OF平台时,你们可以不管,我就能搞定,那是我的老本行。可问题是,现在牵扯到了官场,你总不能让我用江湖上的手段,来对付官员吧?” “怎么就不行?你师母这些年的辛苦教导,我看都喂狗了吧?哼,没听说过殊途同归这个成语?官场怎么了?官场就是江湖!” 老头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恨铁不成钢:“我老人家还一直以为,你在江湖上摔打那么多年,早就该懂得这个道理了,没想到你还不开化,真是人头猪脑子。我算高看你了,你其实连梓童也不如。别不服气,梓童在处理这件事的手段,要比你小子强很多,亏我老人家多年心血——” 李南方扣掉了电话,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被老头痛骂后,连个屁都不敢放。 丢人啊。 堂堂的黑幽灵,全人类的救世主——在遇到这点小事后,最先反应竟然是希望岳家,能用权势来解决问题,而没有想到他完全可以以江湖手段对付老金。 诚然,老金是官场上的人物,李南方要用江湖手段对付他,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可问题是老金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官员能做出来的了。 最先不守规矩的人,就是金区长。 可笑李南方还守着规矩,给老头打电话兴师问罪呢,这就好比背着金山满街去要饭,被骂个狗血淋头也是自找的。 尤其老头最后说,岳梓童处理这件事的手段,都会比他强很多,李南方就想把脑袋钻到裤裆里去,实在没脸见人。 幸好晚上没谁会来山坡的大树下,满脸嘲笑的盯着他看。 “哼,岳梓童能有什么本事了?无非是趁夜化装成一蒙面人,去威吓老金而已。” 擦了擦还在发烫的腮帮子,李南方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别墅。 别墅内黑漆漆的,没开灯,就像没有人。 李南方却知道,岳梓童回家后就没再出来,这会儿肯定是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咒骂他呢。 听不到别人骂自己时,李南方从来都不在意,舒服的躺在树杈上,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笑眯眯的自言自语:“老金,老子敢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会生活在后悔之中。” 第63章:今晚十点半 下午四点,岳梓童再次拨通了区单位办公室的电话。 她能肯定,老金一直在等她这个电话呢。 果然,话筒里刚传来几声嘟嘟声,老金威严的声音就传来了:“我是金百勇,你是哪一位?” 他明明能从来电显示上看出是岳梓童的电话,还摆出这副嘴脸,分明是在拿捏。 “金区长,我考虑好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岳梓童淡淡地说:“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我正在工作期间,一切私事等我下班后,再联系你吧。” 老金说完,很干脆的扣掉了电话。 岳梓童笑了下,放下了话筒,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的闵柔,快要下班了,她得汇报今天的工作总结,以及明天岳总的某些重要工作安排。 “岳总,调查小组撤离了,带走了许多账本。” 闵柔先汇报调查小组的事情,当前开皇集团正处于风头浪尖上,全体员工人心惶惶的,这可是重中之重:“虽说我们能确定,我们的账本是真实、清白的,但只要他们想在鸡蛋里挑骨头,肯定会——” 岳梓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今天他们抱走的账本,明天就会还回来的。” 闵柔愣住,实在想不通岳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 岳梓童本来不想跟她多说什么的,但看她满眼里都是担忧的样子,心里一暖:“小柔,来,坐下,我们说说心里话。” 闵柔又楞了下,在她印象中,岳总可从没有用这种温柔的态度,要与她说心里话的,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哦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就像个大姐姐似的,岳梓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还牵起她一只手放在手心,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时,闵柔身子就是一哆嗦。 看来我就不能流露出我其实很温柔的一面! 岳总有些恼怒,松开闵柔的小手,脸上又浮上了淡淡然的表情。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岳总,刚才好吓人——闵柔心里松了口气时,忽然听岳总问:“你觉得,李南方这个人怎么样?” 闵柔第三次愣住,她实在搞不懂岳总,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说实话,无论你夸他好也罢,说他坏也行,我都不会怪罪你。” 岳梓童的眼眸中,带有了鼓励的色彩。 受到鼓励的小秘书,低下头犹豫片刻,才蚊子哼哼似的:“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让人讨厌,其实很懂得尊敬女孩子——岳总,这只是我个人对他的看法。” 就他,会懂得尊敬女孩子? 哼,我知道你这样说,无非是看在他帮你揍过人的份上。如果让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你肯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心中冷哼一声后,岳梓童失去了继续探讨某人好不好的兴趣,索性干脆的说道:“其实,我本意是想撮合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啊?” 闵柔的小嘴,长成了O形,满眼里小星星乱蹦。 “我知道,你之所以觉得他还不错,那也是他帮过你的缘故,是一种错觉。其实,他就是个人渣,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咳,有水吗?” 闵柔赶紧起身,帮岳总倒了杯水。 大口喝了几口后,岳梓童才强压下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李人渣的冲动,语气正常起来:“不过那时候,我还以为我能把他调教成一个正常人,准备给他一些公司股份,让他能安份的过日子,帮他找个好女孩,也算是尽到我当小姨的责任了。” 闵柔不说话,睁大纯洁的双眸,看着岳总脸上慢慢浮上了一心为人的神圣光辉。 “我是这样打算的,只要你能接受他,那我就会拿出10%的公司股份,来作为你们的新婚贺礼,来祝福你们能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白发苍苍也不抛弃。” 确定自己的祝福,是相当感人后,岳总话锋一转:“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混蛋他就扶不上墙的烂泥,无论我怎么用心感化他,引导他,甚至都甘心原谅他的无礼——咳,还有水吗?” 闵柔满头都是雾水,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患了白内障之类的疾病,要不然怎么可能没看到岳总用心去感化、引导李南方的行为呢? 至于李南方对岳总无礼后获得原谅,又是从何说起? 当然了,这些疑问她是不会问出来的,只需能感受到岳总真挚的祝福就好了:“岳总,多谢您能为我着想。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交男友的打算。而且、而且李南方也有女朋友了,呵呵。” 岳梓童这才想起,周五时,李南方的女朋友来找过他。 也正是因为听说他有女朋友后,她才拿着保护他的借口,把他开除了。 经闵柔无意中提醒后,岳总立即有了深深的无力感,心情更是复杂的要命,端起水杯猛喝水,也不嫌烫。 “算了,不提他了,反正他都滚蛋了,再说还有什么用?” 放下杯子,岳梓童自嘲的笑了下,改变了话题:“知道金区长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吗?那是因为——” 岳总刚说了不再提李南方,可接下来说的事,还是得围绕着他来。 没办法,李南方是金区长报复岳总的主线啊,无论怎么绕,都绕不过去,从蓝天酒吧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金少被打残,老金提出那个要求为止。 肯定的,岳总在讲述这些事时,某些地方得经过小小的艺术加工,比方她不会让闵柔知道李南方就住在她家,而是说李南方被金少收拾时,给她打电话求救,她与警方一起,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他被人砸成烂泥的噩运。 经过她的艺术加工后,一个关心外甥的伟大小姨形象,就在闵柔眼前冉冉浮起,尤其是听说为了保护乖外甥,小姨不得不把责任一肩挑,为了他、为了整个开皇集团上千名员工的幸福,她被迫接受了金区长的卑鄙要求,今晚就得去陪他。 至于其中的破绽,闵柔哪儿还顾得上啊,大张着小嘴傻楞半晌,才一把抱住岳总的胳膊,低声叫道:“岳总,你不能去,绝不能答应那个老流、流氓的无耻要求!”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岳阿姨缓缓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样子,惨笑道:“小柔,你不用再劝我了,你也该知道我除了这样做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我个人的荣辱,与上千员工的安定幸福相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唉,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想借助你的嘴传扬出去,让员工们为我感恩戴德,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就是憋得难受,找个人倾诉一下,就好多了。” 岳梓童倒不是在完全撒谎,无论她怎么对待老金,都没打算让别人知道,纯粹是心里憋得难受,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罢了。 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心情敞亮了很多,推开抱着她胳膊的闵柔,正要说什么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是老金打来的电话,还不到下班时间,他就迫不及待了。 今晚十点半,青山酒店1101号总统套房,是以开皇集团的名义定下的。 另外,他还无比希望,岳总能在下班后,亲自去医院看望下他儿子,当面赔礼道歉,希望能获得金少的原谅。 岳梓童知道,老金让她去酒店给金少赔礼道歉,其实就是在走过场,这是预防他的卑鄙行为一旦曝光,别人也会说是岳梓童为获得他的原谅,主动自荐枕席的。 果然是官场老油子,走一步看三步,在干坏事之前,先把退路都找好了。 对老金的要求,岳梓童自然是满口答应。 闵柔这才醒悟岳总那会儿为什么说,公司危机明天就能解决了,原来是需要她付出受辱的代价。 “岳总,您绝不能去!” 岳梓童刚放下电话,闵柔就再次抱住她胳膊,小脸激动的涨红,又开始结巴:“我、我敢保证,那个老流、流氓不仅仅是垂涎您的人,还在打开皇集团的主意!卑鄙,无耻,为了达到目的,他连儿子都能利用!” 岳梓童倒是没想到,闵柔的眼神还很毒辣,竟然能看穿老金的最终目的了。 不过她当然不会说,今晚搞不好就是老金的死期,只能继续惨笑:“呵呵,事已至此,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岳总,我去!” 闵柔脑子一热,这句话脱口而出。 “你去?” 岳梓童愣住,还真没想到这小秘书会如此忠心耿耿,嗯,以后得多多培养。 “我去。” 话一出口,闵柔也不能反悔了,唯有硬着头皮说:“反正,反正我长的也很漂亮,他会满意的。” “傻瓜,人家要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开皇集团啊。” 岳梓童抬手,在闵柔额头上点了下,轻声说:“出去吧,我想单独静静。” 闵柔是眼含热泪退出总裁办公室的,回到自己屋子里后,就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低声呜咽了起来,实在不忍心天山雪莲般的岳总,会被一卑鄙小人玷污。 可岳总说得很对,老金所求的不仅仅是人,更是市值庞大的开皇集团,这么大的胃口,难道就不怕被撑死? “不行,这事我得告诉李南方,他凭什么惹事后一走了之,却让岳总为他抗锅啊?” 哭着哭着,闵柔忽然想到了李南方,泪水都顾不得擦,拿起手机就拨通了李南方的手机号:“李南方,你现在哪儿?” “在老家墙根下晒太阳呢。” 李南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闵秘书,中午吃辣椒了吧,说话语气这么冲。” “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青山市来,是立即!” 闵柔几乎是在用吼的方式,冲着电话说:“要不然,我、我永远都不理睬你了!” 第64章:你确实是个人渣 除了以后永远不理李南方,闵柔还真没有别的依仗,来威胁他了。 就坐在开皇集团对面茶馆内喝茶的李南方,很想笑。 不过他不敢,没听到闵秘书的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哭腔啊,真要忍不住笑了,以后都别想被她原谅了。 他唯有假装慎重的问道:“闵秘书,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岳总,岳总——” 闵柔又开始忍不住的掉泪,断断续续的,把岳梓童刚才说的那番话,简单叙述了一遍,除了岳总要撮合他们两个的那些。 “哦,我知道了。”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语气却依旧平淡,带着满不在乎。 闵柔问:“那你赶紧回来,拍马!” 李南方反问:“就算我回去,能做什么呢?是痛扁老金一顿,还是代替我小姨,主动向人家自荐枕席?” 闵柔一下子噎住了。 是啊,李南方及时赶回来,又有什么用? 拿出他的人渣风采,露出满身的刺青去威吓老金? 那肯定不行,依着老金丰富的社会经验,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李南方不露面还倒罢了,一露面,铁定会被警方带走,话说康局还躺在医院里等着动手术呢。 李南方抽的他第二巴掌,把他后槽牙给抽活动了,需要手术巩固一下。 “李南方,现在我才正式承认,你确实是个人渣。” 闵柔在那边沉默良久后,扣掉了电话。 “我以前就是个人渣好不好?” 李南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自言自语说了句,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在听王德发说出打探到的那些情报后,李南方还以为老金就是纯粹的打击报复呢,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毕竟人家父子连心,无论金少是个什么货色,被他打残后,老金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所以李南方在决定让他后悔时,也仅仅是让他后悔不该招惹岳梓童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金的抱负会如此的远大,拿儿子来做交易奢望得到岳梓童也还罢了,关键是还垂涎开皇集团,想通过与岳阿姨的既定关系,做集团的幕后大老板。 无数的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的野心,膨胀到他根本无法承受的地步时,他的末日也就来到了。 金区长当前的想法,很符合动漫片《果宝特攻》里的那句经典台词:上帝要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慢慢地放下茶杯,李南方望着自己那只修长干净的右手,沉默很久才说:“我这是要做好事,希望,你别出来烦我。” 下班时间到了,听到门外传来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后,闵柔快步走了出去。 岳梓童精心妆扮过了,画了点眼线,涂了点口红,一身普拉达女裙,修长的美腿被黑丝裹着,也能看出皮肤很有弹性,脚下踩着一双细高跟白色小皮鞋,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少了几分冷淡。 “别担心,其实很多事看开了,也就那个样。” 岳梓童看着闵柔,笑着安慰她。 如果岳总没有所倚,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保持当前的淡定自若。 “岳总,我、我给李南方打过电话了。” 闵柔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岳梓童的眉梢微微一挑,淡然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说——” 闵柔咬了下牙,如实说道:“就算他回来,有能有什么用?是痛扁老金一顿,还是代替您去自荐枕席?” “他说的是实话。” 岳梓童拿着钱包的右手指关节,猛地白了下,转身哒哒的走了。 如果是放在平时,开皇集团的员工们,看到平时素面朝天的岳总,今儿竟然精心妆扮过后,肯定双眼冒光,心里涌上无数个版本的八卦,来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情。 现在没谁敢有这想法,人人自危时,就会忽略很多美景的。 金少不会,注定这辈子都得坐轮椅,也不会放弃欣赏美人儿的任何机会,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比虫子了。 “哎哟,这不是岳总吗?” 斜躺在病床上的金少,眼前一亮,双手撑床坐了起来,哈哈大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杀人的风。 岳梓童在心里默默回了句后,好不容易才挤出个笑脸:“金少,我这次是来,是专门对你说声对不起——” 岳梓童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陪在金少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就噌地站起身,伸手就向她脸上抓了过来,尖声叫道:“小狐狸精,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你陪我儿子的腿!” 这个中年妇女,就是金少老妈金夫人了,正守着儿子痛骂某个狐狸精勾引她儿子,害的她儿子变成残废呢,狐狸精就来了。 啧,啧啧,你看看这小狐狸精浓妆艳抹的,领口下那对鼓囊囊都快要撑破衣服了,一双修长精致的美腿,走路时那小蛮腰左摇右摆的,好像要折断那样,一看就不是处子了,后面再安上一尾巴,活脱脱的就是个狐狸精啊。 话说老娘今天要不把这张狐狸脸给抓瞎,把她腿子打断,誓不罢休! 如果岳梓童只是一般女孩子,肯定躲不过金夫人的九阴白骨爪。 岳总是谁啊,平时自诩是华夏顶级王牌特工、号称白牡丹是也,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这张冷起来像冰、笑起来像狐狸精——的俏脸呢,这要是被抓花了,以后还怎么活啊? 岳梓童抬脚,就跺在了金夫人肚子上,把她踹倒在了地上,凤眼一瞪就要发火:尼玛,一个臭娘们也敢来招呼本小姨,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看到岳梓童一脚把自己老妈踹倒在地上后,坐在病床上的金少,不但没有暴怒,反而鼓掌大赞:“岳梓童,有本事你把我妈打死,那我才服了你!” 金少这番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在头上,扑灭了岳总的怒火,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金区长要求她来给儿子道歉,岳总来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至于一脚把金夫人踹在地上,杀猪般的在地上乱滚乱叫,这纯粹就是一点小意外,相信老金会原谅她的。 “岳梓童,你敢走?行,你走,你这就走!哈,本少爷发誓,以后有你跪在我面前唱征服的时候!” 背后传来金少愤怒的咆哮声,岳梓童只当是狗叫唤:还真以为你是李南方了,惹我生那么大气,我都能宽宏大量的原谅他。既然你喜欢听征服,我会让你唱个够的。 不知道为什么,岳梓童又想到了那个人渣,心里莫名的揪了下,开始烦躁起来,快步走出住院部大楼,来到车前后也没上去,从小包里拿出一颗烟叼上,深吸了一口后,才感觉好了点。 我以往对那个人渣,简直是他大度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非得让他知道本小姨的厉害——岳梓童刚想到这儿,就听旁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岳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岳梓童抬头看去,一个身穿米黄衬衣,灰色西裤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绅士般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把香烟掐灭扔在车下,岳梓童好像笑了下:“冯公子,幸会。” 绅士般的年轻人,正是青山市最大房地产商云世界集团的少东家,自从两年前偶然的机会认识岳梓童后,就惊为天人,只要有时间,动不动捧着一束鲜花去开皇集团,表达对岳总的爱慕之心。 说实在的,冯公子无论是长相,身高还是自身的贵族气质,在男人中都是上上之选,倘若与岳梓童在一起,那绝对是金童玉女的超级组合。 只是岳梓童对他却一点也不感冒,哪怕没有李南方的存在,她也不喜欢冯云亭。 岳总喜欢的,是那种刚健有力,笑起来像阳光般明媚,双臂一叫劲,就会有疙瘩肉坟起的那种,就像——就像贺兰扶苏。 也唯有那种英华内敛,上了训练场却像一头猛狮般的男人,才有资格配得上花儿般的岳总,冯云亭这种表面好看、实则是银样蜡枪头的奶油小生,又算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归这样想,碍于该遵守的总裁礼仪,岳梓童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岳总,你来医院看望病人?” 冯云亭走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拢了下三七分发型。 这是男人彰显我很帅气的本能动作,他却不知道岳梓童最恶心这种娘娘腔了,好像又笑了下:“嗯,已经看过了,正准备回家。” “晚上回家有事吗?” 冯云亭马上问道:“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可否赏格脸,去顺景路吃西餐?” 可否你个鸟,前面还拽文言文呢,后面就变西餐了。 岳总也知道,骂人很不对,尽管是在心里骂,但就是忍不住啊——摇了摇头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晚上还有事,去见金区长。冯公子,你姑父在市委工作是吧?” “啊?是啊,是啊。” 冯云亭在听岳梓童提到金区长后,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市中区大张旗鼓的彻查开皇集团,这在官商两场上算不得秘密,个中原因也都心里有数,只是碍于老金的理由很冠冕堂皇,金少下场又确实惨了些,所以才没人愿意站出来,为了一个商人去开罪老金。 其中就包括冯公子的姑父,这几天他没去开皇集团,也是怕惹麻烦,担心岳梓童会籍着追求她的借口,请他从中帮忙化解恩怨。 真要那样,冯公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肯定不能,也不敢答应,所以不等岳梓童再说什么,冯公子就猛地一拍后脑勺,豁然省悟的样子:“哎呀呀,你瞧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今晚得陪护病人了。岳总,改天吧,改天我再请你。” 望着脚步匆匆离去的冯公子背影,岳梓童微微冷笑,开门上车。 第65章:多希望是场恶梦 明晃晃的月亮挂在窗外,眼看就要十点了。 搁在以往,在没有任务,不值班的情况下,白灵儿早就休息了,话说漂亮女孩子都是睡出来的,唯有那些过了三十就开始长皱纹女人,才会后悔当年不该熬夜的。 她现在被发配到街道派出所干片警,专管档案,当然没什么任务,不用值班,现在却没有休息,坐在床上靠在墙上,双手搂着屈起的双膝,瞪大眼睛望着窗外,眼角嘴角的不时跳一下,或者不时地打个冷颤。 这是标准的受惊吓过度后遗症,也像是中邪了。 她不是不想早点休息,是不敢早休息,真怕睡到半夜后,她会再次尖叫着从床上翻身坐起,满头大汗,心儿砰砰跳得厉害。 甚至,她都不敢闭上眼,只要一闭眼,李南方那可怕的样子,就会浮现在眼前,比她能想到的恶魔,还要可怕。 在梦中,她被恶魔强、暴了,还怀了他的孩子,十月分娩后,生下了个人身鬼头的怪胎,翻着可怕的獠牙,尖声细气的喊妈妈—— 换谁,总是做这样的噩梦,谁不害怕? 下午时,她专门去医院内咨询了心理医生,找了个差不多的借口,就是出任务时差点被歹徒那个啥了,这对女警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心理医生告诉她,要想解决当前所面临的恐怖压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与那个歹徒坐下来仔细聊聊,试着发现他比较善良的一面,那样心结就能逐渐解开了。 李南方那个人渣,会有善良的一面吗? 他卑鄙,下流,无耻,可怕——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忽然爆响,吓得白灵儿的心儿,又是砰地一声大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来电显示,是本市的公用电话。 她没考虑是谁打来的电话,只是出于职业习惯,一把就抄起了手机,接通:“喂,我是白灵儿,你是哪位?” “白警官,现在请马上赶来顺景路青山酒店对过的歌力思会所。”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的从话筒中传来:“据我所知,现在会所二楼七号房间,正在发生一起猥亵妇女案。” “什么?你是谁?” 听对方这样说后,白灵儿早就忘记她已经不再是刑警了,当前所工作的街道派出所,也管不到那一块,不过她还是出于职业习惯,接到陌生报警电话后,立即追问对方是谁。 “抓紧来,用最快的速度,晚了,就来不及了!” 男人没有理睬白灵儿的问题,冷冷说完这句话后,立即就扣掉了电话。 “喂,喂!” 对着手机又喂喂了两下,白灵儿披上衣服穿蹬上鞋子,一跃下地,冲出了房门。 小区单元门前的停车场内,停着一辆太子摩托车,这是她在干刑警时,局里特意为她配置的,可能是因为疏忽大意,局座在把她发配到街道派出所后,并没有把摩托车收回去。 轰,轰轰! 摩托车排气管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声,刺眼的车灯亮起时,已经豹子般的蹿了出去。 接到那个陌生电话后,白灵儿没想到她已经不再是刑警了,更没有打电话通知当地派出所的想法,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十几公里之外的歌力思会所。 她最恨的,就是糟蹋妇女的歹徒了,落在她手里的结果,一般不死也得被打残。 歌力思会所,是一家刚开业没多久的小型会所,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装饰材料的特殊味道,这让进惯了大型会所的岳梓童,很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地方却是最合适的,站在七号房间阳台窗前,就能看到对面青山酒店的大厅门口,依着岳梓童的良好视力,能看清每一个出入酒店的人。 她在等金百勇。 用卑鄙手段敢打京华岳家大小姐的主意不说,还想人财两得,放眼全华夏也没谁敢这样做,偏偏金百勇鬼迷心窍了,这不是自找残废吗? 点上一颗香烟后,岳梓童走进了洗手间内,站在镜子面前打量着里面的美女,双手掐腰弓起右膝,摆了个风情万种的pose,微微一笑,差点把自己给倾倒了。 “美女,就是美女啊,我要是个男人,也会用尽手段的得到你。”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是自恋,这句话很正确,现在岳总不就是这样吗? “不过那个金百勇算什么玩意啊,也想打你的主意,真是不知所谓。” 岳梓童吸了口香烟,无声的冷笑了下,转身走到门前,开门——门外,站着个身穿蓝黑色运动服,脸上扣着个孙悟空面具的人,一双眼睛从面具后面闪闪发光,带着几分邪魅。 “你是谁?” 忽然有个人出现在门外,岳梓童呆了下,本能的问出这句话时,抬起右脚就向这个人的胯下踢去。 无论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是谁,忽然出现在她要的包厢内,就足以证明他的来意不善,不是劫财的就是劫色的,那还客气个什么,直接开揍就是了,不用征求他意见。 岳梓童的动手功夫,虽说没有她自以为的那样强大,但对付一般人,三五个的还是不在话下,踢出去的这一脚相当凶狠,有力。 先让这个人丧失动手能力后,再仔细审问他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是岳梓童最惯用的方式了。 砰地一声,她狠狠踢出去的一脚,并没有奏效,被人家一手打开,顺势抓住了脚腕,猛地向上一提,她身子失去平衡,本能的伸手去抓门框时,一只手捂在了她张开刚要尖叫的嘴巴上。 那个人的手上,拿着一块白色棉纱,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在那只手捂住嘴后,岳梓童就闻到了这个味道,心思电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迷、药! 果然是迷药,几乎是在口鼻被捂住的同时,岳梓童正要攥拳打出去的左手,就无力的垂了下来,浑身的力气,也在一瞬间消失了,软软的往下瘫倒。 面具人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小蛮腰,把她横抱在了怀里。 岳梓童在国安混了那么多年,因为职业原因当然会接触迷、药这种东西,平时外出执行任务时,有时候也会专门携带,对付目标时省时又省力,确实是特工绑人时酷爱的必需品。 不过她从没有接触过这种带有甜香的迷、药,竟然能让她在一瞬间就丧失了反抗能力,偏偏还没有昏迷过去,思维清晰,能看到面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忽然出现的面具人,用药物把她迷倒后,除了要绑架她,或者是夺走她清白的身躯,还能要做什么? 而且从面具人抬手抓住她脚腕的那个动作中,岳梓童也能看出人家比她厉害了太多,就算不用药物,搞定她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绝望的恐惧,就像大山那样当头压下来,岳梓童张嘴想尖叫,大喊救命,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只能任由面具人把她放在外面的沙发上。 正如她最害怕的那样,面具人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了,动作娴熟毫不生涩,一看就是给女人脱衣服的老手了,三下五除二就让她全身只有三块黑色小布片了,就连黑丝袜也脱了下来,搭在了沙发上。 我就这样,被人强行玷污了? 望着开始脱衣服的面具人,岳梓童想喊,想哭,想自杀也不想被玷污——可无论她想做什么,除了眼泪哗哗地向外流淌外,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面具人就脱的只剩下一条短裤了,面具后面那双眼睛,淫邪的盯着她。 面具人的身体,看起来不魁梧,却是标准的到三角形,肩膀宽,腰细,皮肤是亚铜色的,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痕,就仿佛曾经被人拿刀子凿子的,在上面胡乱刻了好几天那样。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男人?” 男人扔掉长裤后,双臂弯起,就像健身教练那样,有小疙瘩肉鼓起,青蛙那样的一蹦一跳的,冰冷还又沙哑的声音,透着邪魅的得意:“如果与你相结合,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最完美的。孩子会继承你的美貌,我的强壮。” 前面已经说过了,岳梓童不喜欢冯公子那种自以为很潇洒的娘炮,她喜欢贺兰扶苏那样的男人,平时儒雅有风度,动手时就会变成一头强壮的雄狮。 毫无疑问,面具人就具备了让岳梓童欣赏的强壮体魄,但他不是贺兰扶苏啊,甚至——他也不是李南方! 岳梓童不懂怎么在这时候还能想到李南方,可她就这样想了,觉得自己被那个人渣给欺负了,也比面具人欺负了要好一万倍。 可能是因为李南方曾经得到过她,也是岳家老爷子所中意的‘东床快婿’原因吧? 滚,你滚开! 岳梓童很想用这四个字回答面具人的问题,嘴巴动了动,只发出了绝望的鼻音,泪水更急。 “别哭,我不喜欢女人哭。” 面具人冷冷说了句,弯腰伸手,魔爪在她光滑的身躯上缓缓抚过。 有粉红色的小鸡皮疙瘩,随着那只魔爪所到之地生起,在停在她黑色的小蕾丝短裤时,她闭上了眼睛。 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暴起反抗了,唯有屈辱的承受。 岳梓童希望自己是做梦,等她再睁开眼时,恶魔已经不见了。 恶魔,果然不见了,在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时。 难道,刚才那一切,真是一场恶梦? 岳梓童傻愣愣的盯着窗口,片刻后刚松懈的神经就再次绷紧。 这是现实,她还躺在沙发上,光着身子,被面具人脱下来的衣服却不见了,洗手间那边传来轻轻的口哨声。 第66章:她看到了她自己 戴面具的恶魔没走,就在洗手间里,可能是在洗澡。 只是,他拿走岳梓童的衣服干什么,难道当搓澡巾用吗? 就在岳梓童又怕又好奇时,洗手间的门开了,面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 岳梓童眼睛,一下子睁大,带着满满地不可思议:面具人,竟然穿上了她那身普拉达女装,还有她的黑丝袜,长长的黑发垂下来,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细高跟皮鞋。 岳梓童穿的那双皮鞋,还在沙发前,面具人穿着的那双,以及戴着的那头假发,都是他带来的。 这算怎么个意思? 他干嘛要穿我的衣服? 岳梓童懵了,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面具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我迷倒后,不该扑上来做男人最爱做的事吗,怎么就打扮成女人——想到‘女人’这个词后,岳梓童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明白了:他,在假扮我的样子!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你?” 面具人把拎着的那团衣服,搭在沙发上,左手掐腰,扭着腰肢晃着屁股,就像走猫步的模特那样,咔咔的走到窗前,半转身回头问道。 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刚才那个冰冷淫邪的男人声音,而是女声,与岳梓童几乎是一模一样。 岳梓童呆呆地望着他,脑水不够用了。 “你再看看脸呢,觉得哪儿不像,给个意见。” 面具人说着,抬手取下了孙悟空的面具——看到那张脸后,浑身无力的岳梓童,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看到了她自己。 她敢发誓,那张脸就是她的,如果她是开皇集团的员工,在看到此时的面具人后,肯定会点头哈腰的问岳总好。 “好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从你无比崇拜的眼神中,得到了我想得到的答案。唉,为了制作你的脸型面具,我可是花了好几百块钱呢,以后找机会得让你给我报销。” 面具人学着岳梓童的声音,幽幽叹了口气后,声音又变回了冷漠的男声。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你的样子。” 面具人拿起沙发上的小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挑出口红走到岳梓童面前,在她光滑的额头上画了几笔。 画完后,他把口红装进了小包内,又扭着屁股款款走向了门口。 在开门时,他回头对岳梓童甜甜笑了下,说:“不要问我是谁,我已经在你额头上留下了我的独特标记。也不要奢望从我留下的衣服上,取到我的指纹,都已经见水了,我留在这屋子里的所有指痕,也都清楚干净了。”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等会儿,药性就会消失,也会有人来找你。放心,那是个缺根筋的女警,她会带你离开的。” 面具人说完这番话后,开门走了出去。 咔,咔咔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了门外的走廊中。 仅仅从脚步声响起的旋律,岳梓童就能判断出他在走路时,是可劲儿的扭屁股,浪兮兮的样子,令人作呕、 更让她愤怒,忍不住的叫道:“混蛋,我走路时的动作,有那样夸张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惊醒过来:“啊,我、我竟然能说话了?” 面具人没有说错,岳梓童所中的药性,正在逐步消退,等她勉强从沙发上坐起来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会所服务人员的惊叫声。 砰地一声,七号房门被人一脚大力踹开,一个小母豹般的短发女孩子,身形矫健的扑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根警棍。 白灵儿扑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岳梓童,稍稍愣了下,头也不回的反脚把房门踢上,双手攥着警棍原地迅速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第三者后,才一个健步扑向洗手间那边。 洗手间内也没有人,她反身退出,正准备去套间休息室内时,岳梓童说话了:“别找了,他已经走了。” “他是谁?” 白灵儿霍然转身,看向岳梓童。 “我也不知道。” 岳梓童摇了摇头时,就看到白灵儿脸色一变,低声喝道:“别、别动!” 听出她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激动后,岳梓童果然不敢乱动了,就看到她慢慢走过来,拿出手机对着自己咔咔一顿乱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会是他吧?真是他?” 岳梓童忍不住地问道:“他是谁?” “黑幽灵,传说中的黑幽灵!” 白灵儿双眼放光说出这句话时,门外走廊中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这是会所保安,得到有人硬闯七号房的消息后,立马拍马赶来了。 岳总当前模样不雅,白灵儿当然不敢让他们闯进来,随手把沙发罩盖在她身上后,才快步走到门前,开门亮出了警官证,对跑来的会所保安冷冷说道:“警察办案,无关人员闪避!” 一看是警察办案后,那伙人立马没脾气了,相互对望了一眼,转身走了。 身为华夏最顶级的特工,代号白牡丹的岳总——实在没理由没听说黑幽灵的大名,知道那就是个纵横在西方发达国家的鬼魅,据说到现在为止,已经做案三十七起,还都是重量级的大案。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人见过黑幽灵的真面目,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更别提他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岳梓童却知道,黑幽灵在做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独特的明显标记:骷髅头。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骷髅头,所以他才被人称之为黑幽灵吧? 从来都是活跃在西方的黑幽灵,会来到华夏青山市? 还在今晚闯进包厢内,把岳总给迷倒,脱光了她的衣服,却啥事也没做,假扮成她的样子就走了? 望着白灵儿拍下来的照片,额头上那个用口红画的骷髅头,岳梓童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白灵儿却是满脸崇拜的样子,好像猎犬那样,仔细搜索房间里的东西,希望能找到黑幽灵留下的东西。 看她找的很辛苦,岳梓童忍不住提醒她:“别找了,他在临走前就告诉我说,他已经抹掉了他来过的所有痕迹。” “也是,堂堂的黑幽灵做案,怎么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我捕捉到?” 白灵儿连连点头,问:“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侵犯——岳总,还请你能如实相告,唯有这样,警方才能有希望查明他的真实身份,把他绳之以法。” “他戴了个孙悟空的面具,声音忽男忽女。他,他并没有侵犯我,只是……” 鉴于黑幽灵的出现原因,确实诡异的要命,岳梓童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把亲身所经历的一切,都详细叙述了一遍。 白灵儿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录制下来,算是现场调查的一手材料了。 “他在把你迷倒后,只是脱光了你的衣服,再化妆你的样子,就走了?” 等岳梓童说完后,白灵儿满脸都是不信的疑惑,上下打量着她。 她实在不相信,就连她在面对岳总这具完美娇躯时,都能心动不已了,传说中的黑幽灵,竟然没有做别的事情。 此时力气恢复个差不多的岳梓童,有些生气:“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有必要瞒你吗?” 白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只是她从来都不屑对人道歉,眉头皱了下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这样对你的用意何在。你可能不知道,黑幽灵每次出现,都会有大案发生的。” “我怎么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 拿起那身湿衣服开始穿的岳梓童,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了窗外。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路对面青山酒店,镶嵌在大楼主体的四个大字,在夜色中不断变换着七彩颜色。 白灵儿也看向了窗外:“岳总,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 岳梓童摇了摇头,开始飞快的穿衣服:“白警官,是那个人给你打电话的吗?” —— 十点刚过不久,青山酒店三楼走廊窗口,就站了个身穿黑色风衣,头上还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右手里夹着香烟,密切注视着下面的大厅门口。 现在是夏天,金区长穿成这样,确实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没谁会多事的走过来询问,人家就算夏天穿羽绒服,也是自己的爱好,就像女孩子冬天穿裙子,谁也管不着。 当金区长看到一个头戴白色贝雷帽、穿着黑色套裙的都市女郎,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上大厅门前的台阶后,得意的笑了下,抬起左手。 手表上的时针,恰好十点半整。 “今晚,会是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出道两年就被誉为青山市第一美女的岳梓童,将会携同她的亿万身价,成为我老金的地下夫人。呵呵,儿子,说起来老爸还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受苦受累,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得到她?” 金百勇无声的笑了下,转身快步走向了电梯那边。 青山酒店十一楼的一号房间内,是他用开皇集团的名义定下的,里面早就准备了几道精致的菜肴,一瓶九四年的拉菲红酒,在灯光下泛着它不凡的品位。 咔咔的清脆脚步声,从虚掩着的房门外走廊中传来,越走越近,停住时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已经脱掉风衣,摘下帽子的金百勇,淡淡说了句,拿起了开瓶器。 房门开了,一股醉人的香风,随着流动的空气飘了过来,美女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关门。” 金百勇打开酒,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岳总,你也不希望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吧?” 第67章:手感不对啊 “金区长,你这样做,就不怕违反纪律吗?” 岳梓童慢慢地关上房门,冷冷地问道。 “你可以去纪委告我。” 金百勇把两个高脚杯都倒满后,才坐下来抬头看着岳梓童,神色淡然的说:“不过,就算是你告我,也没谁会相信的,哪怕你现在可能在偷着录音。因为在你下午去看望我儿子时,我就已经赴京,去为儿子求医了。我的秘书,全程陪同,他可以作证。” 他的神色淡然,看向岳梓童的目光,却像两只无形的小手,刷刷作响,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她身上的衣服剥光了。 到底是历经大风大浪的老油子,金百勇在今晚来到青山酒店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岳梓童反噬的各种准备。 亲眼看到她一人来到酒店后,他才来到包厢内的。 如果有一点不正常,他就会立即消失。 “呵呵,我真佩服你的严谨,但我更佩服你的卑鄙。” 岳梓童轻笑了声,缓步走到沙发前,慢慢坐在了他对面:“金百勇,你不怕违反纪律,也不怕遭到报应吗?”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信报应的。我只相信,付出了,就肯定能得到回报。” 金百勇淡然道:“你打残了我的儿子,这就是我的付出。得到你,这就是我的回报。从来,我都不会拿不属于我的东西。只要是我想拿的,那肯定是我已经付出了相等的代价。” “你儿子的一双腿,能与市值上百亿的开皇集团对等?” “暂时不对等,以后我会让你感受到,我儿子那双腿,有多么值钱。” “你只是一个区长,能给予开皇集团多大的方便?” 沉默片刻,岳梓童端起酒杯,在手里轻轻旋转着。 “你可能还不知道,年后换届,我就会因为工作出色,位置要动一动了。” 金百勇说着,伸过酒杯,叮当一声轻碰了下:“岳总,我可以再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同意呢,你可以转身就走,就当我们今晚没见过面。如果同意呢,那就共饮此杯。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会让你品尝到当我女人的甜头。不管是事业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是么?” 岳梓童抬头,妩媚的笑了下,举杯一饮而尽。 鲜红的酒水,就像一条小赤练蛇那样,从她嘴角慢慢淌下,让她看上去更加的迷人。 “今晚,我会让你先尝试身体上的甜头。” 金百勇笑了,满脸的威严烟消云散,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岳梓童认命了,拿起酒瓶开始满酒。 金百勇站起身,绕过案几坐在了她身边,右手一把就搂着了她的腰肢,左手从衣服下摆伸了上去,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直奔重点。 “你的杯子里,应该有蓝色小药丸吧?” 岳梓童假模假样的扭了下身子,侧脸看着他的眼神,忽然邪魅了起来,吃吃娇笑道:“没有那玩意,你别说让我尝到你身体上的甜头了,恐怕你就是碰一碰我,你也会呲了吧?” “你——” 抓住一个重点的金百勇,全身的神经末梢,忽然猛缩,手感不对啊,特么的,软绵绵的,怎么像灌了水的气球? “你小点力气捏嘛,人家这儿不禁捏的,一捏就爆了呢。” 就在金百勇意识到不对劲时,岳梓童的声音,变得更加甜腻腻的了。 “你、你是谁!?” 金百勇大惊,厉喝一声缩手就要站起来。 刚站起来,就被岳梓童拽倒在了沙发上,抬手拿过红酒瓶子,咣的一声爆在了他脑袋上。 看着翻着白眼昏过去的金百勇,岳梓童冷笑道:“傻比,这时候问我是谁了,你以为老子会告诉你,我就是李南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百勇才慢慢有了意识。 最先听到的,是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最先感觉到的,则是下面撕裂般的疼痛。 “这次我是在做好事,你别出来。” 他的耳边,好像还回荡着岳梓童的声音。 “啊!” 当房门被人踹开后,一声女人受惊吓后的尖叫声,从他耳边响起。 他艰难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浑身光光的女人,双手捂着脸跳了起来,接着有人在房门被人踹开,有人大喝:“别动,警察查房!” 今晚值班,正在研究两个杀手被干掉案子的韩军,忽然接到了陌生人的报警电话,说是青山酒店的1101号房间内,有个资深公务员嫖、娼时,被人搞成了严重伤残,需要市局刑警队亲自出马处理。 资深公务员去酒店嫖,这不算什么稀奇事,刑警也不愿意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关键是‘严重伤残’这四个字,就必须得慎重对待了。 他马上就召集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青山酒店,直扑1101号客房,抬脚踹开房门后,一眼就看到有个男人,全身光光的躺在沙发上,下面有一团鲜血,还有个光光的女人,尖叫着向沙发后面躲。 “是金、金——” 干刑警的,都是手眼通天之辈,人脉关系相当广,跟随韩军扑进来的一个手下,一眼就认出沙发上的男人是谁了。 “别乱嚷!” 韩军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快步走了过去,喝令躲在沙发后的女人:“穿上衣服!” “救,救我……是、是开皇集团的岳梓童干的。” 金百勇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后,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只看了金百勇下面一眼,韩军就打了个哆嗦。 资深公务员的那个玩意,这下是彻底废掉了,是被破碎酒瓶子给狠刺的,血肉模糊的,就算及时抢救过来,以后也别想再做男人最爱做的事了。 做案的人,得有多么的凶残,才能做到这一点? 开皇集团的岳梓童? 可能吗? 但也不排除,毕竟老金现在正发狠要治她呢。 “叫救护车,快,快!” 韩军不忍再看老金的受创部位,转身冲几个手下低声吼道。 看到在警方、酒店人员的帮助下,护士把金百勇抬上救护车,呼啸而去后,躲在不远处黑暗中的李南方,才冷笑了几声,转身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走了。 为了给金百勇增添光彩,他可是花了足足两万块,才请动一个职业妹子来酒店。 李南方特别佩服那妹子的敬业精神,尤其是她良好的记忆力,在被带回局里后,肯定能把李南方教给她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李南方决定,下次再有这种事,还会去找她,就是出场费贵了点。 不过这没什么,这笔账以后得从岳梓童身上找回来,还有那身运动服,虽说是地摊货,但也足足花掉了李南方一百多块钱呢,被她暂时穿过后,应该是会被扔垃圾箱里的下场。 “唉,真可惜了这身衣服啊。” 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李南方叹了口气,把小包也扔了进去,在拿起丝袜时,多少有些不舍,忍不住犯贱的凑到鼻子上闻了下,好像还残留着小姨的味道。 价值好几万的行头,舍不得也得扔,也算警告那个败家娘们,以后别再穿这么贵的衣服,这么贵的包包了。 等高跟鞋也被烧成灰烬后,又换上一身宽松运动服的李南方,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想到今晚还得去小山坡大树上去睡觉,就有些头疼。 还不到七点呢,闵柔就戴着俩黑眼圈,出现在了开皇集团大厅内门前。 正在打扫卫生的王德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问:“闵秘书,早啊。请您稍候片刻,我给您去开门。” 不到七点二十,总部大楼大厅门是不会开的。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等好了,你去忙吧。” 闵柔强笑了下,转身又看向岳总上班来时的方向。 闵柔,是开皇集团上千员工中,唯一知道岳总昨晚要去做什么的人。 想到冰山雪莲般高傲纯洁的岳总,为了全体员工的幸福,要含羞带辱的去服侍老金,闵秘书的小心肝儿,就像是被针扎那样难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可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老早的跑来公司,希望能给岳总一点点的安慰。 她很清楚,如果换做是她,她也只能像岳总那样做。 而岳总之所以遭受当前的噩运,都是那个人渣一手惹出来的。 现在他拍拍屁股滚蛋了,岳总却要为他忍辱负重——老天爷,怎么不来个霹雳,把他给劈了拉倒呢? 就像望夫石那样,闵柔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八点多了,也没看到岳总的车子出现,倒是有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的驶进了停车场。 难道岳总坐出租车来的? 闵柔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下了台阶。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里跳了下来,满脸的急躁:“闵秘书,我小姨她怎么样了?” 来者,竟然是前两天才滚回老家的李南方。 岳总昨晚就已经去陪那个老混蛋了,你今晚才来,老天爷怎么没打雷——闵柔用力咬了下嘴唇,抬头看天,满脸不甘的悲愤。 “姓金的那个老混蛋,还没有放我小姨出来?” 李南方脸色一变,伸手挽起衬衣袖子,露出满胳膊的刺青纹身:“草,我这就去拿刀剁了他!” “给我站住!” 闵柔及时厉喝一声,伸手抓住了要上车的李南方。 “你松开,我要去救我小姨,我——” 李南方挣扎着,低声咆哮时,眼前白影一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靠了,老子演戏演的太投入了,竟然没有看到这丫头给我大嘴巴。 李南方抬手捂住腮帮子,望着闵柔的眼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第68章:小心你的皮 闵柔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下,抽别人嘴巴。 但还在火辣辣疼的右手告诉她:你刚才在怒极之下,真抽李南方大嘴巴了。 她确实愤怒的不行:哦,你惹祸后一走了之,害的岳总牺牲清白身躯去挡灾时,打电话让你回来,你这事那事的不回来,现在岳总都陪完那个老混蛋,你却又满脸忠心耿耿的样子,要以你的痞子手段去解决问题。 你能解决得了吗? 我敢说,你不去还好,真要去了,岳总的牺牲不能说白费,但肯定还得为你的冲动,付出更多的代价。 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却比猪还要蠢了呢? 我呸,把你形容为猪,那是对猪的侮辱! “再让我听到你在外面喊岳总小姨,我抽死你!” 闵柔小模样凶狠的低声训斥了句,转身扫了眼远处向这边看的员工们,淡淡地说:“跟我来。” 闵秘书身为岳总跟前的红人,在公司还是很有几分威慑力的,看热闹的那些员工,被她扫了一眼后,都赶紧低下了头,心里却在啧啧称奇:看不出啊,娇滴滴的闵秘书,敢当众抽一蹲过大牢的人渣。 关键是人渣被抽后,也没敢发脾气,耷拉着脑袋乖乖跟在闵秘书背后,走进了秘书办公室内。 “站好!” 闵柔一瞪眼,抬腿刚要坐在桌角上的李南方,赶紧放下腿,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闵秘书,能不能别对我凶巴巴的?我有些害怕呢。” “你怕个——怕个大头鬼。” 闵柔的眼圈,忽然就红了:“你可知道,昨晚岳总就已经去青山酒店陪那个老混蛋了?都是你惹得祸,害得岳总被欺负。” “我有罪,我该死。” 李南方语气诚恳的连连点头,满脸沉痛的哀悼之色,却在为自己狡辩:“昨天下午接到你电话后,我嘴上说的轻巧,可我马上去打车连夜向这边狂奔而来。唉,八千里路云和月,我足足跑了十五六个小时啊。一路上换了四辆出租车,你瞧我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我有多关心小姨的安危了。” 闵柔这才看到,李南方确实满脸的疲倦,眼里还有血红丝,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她可不知道,李先生已经连续两个晚上,都睡在野外的大树上了。 大树不如床铺舒服还在其次,关键是他每睡一小会,就得睁眼看看,生怕会有杀手出现,跑别墅里去伤害岳梓童。 精神再怎么旺盛的人,连续两个晚上睡不好后,不疲倦才奇怪呢。 闵柔相信了他说的,生硬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后,她一把就抄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岳总,您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 岳梓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顿了顿又说:“昨晚,也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正在市局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再去上班,今天有什么重要工作,去找齐副总他们汇报。” 岳总昨晚,也没事? 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闵柔仔细琢磨了老大会儿,才猛地醒悟过来:“啊,昨晚岳总并没有让那个老混蛋得逞!要不然,她也没必要刻意重复昨晚没事了!” “是吗,你给我仔细说说呢。” 李南方也是精神一振,趴在桌子上凑了过来。 “起开!” 心情大好之下,闵柔抬手把那张脸推开,快步走向门口:“乖乖呆在屋子里,别乱跑,更别乱翻我的东西。要不然,哼哼,小心你的皮。” “尊娘娘懿旨!回来时,能不能给买点吃的啊,肚子饿。” 听到李南方捏着嗓子的声音传来后,闵柔头也不回的淬道:“饿死活该!” 市局,小型会议室内。 还穿着那身廉价运动服的岳梓童,在白灵儿的陪同下,刚用完早餐,很接地气的豆浆油条,比那些洋快餐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昨晚岳梓童就被白灵儿带来了市局,没办法,黑幽灵的出现,警方实在不敢让岳总回家的。 周末还说要在外面开半个月会议的张局,接到白灵儿的汇报后,据说是乘坐宇宙飞船赶回市局的——至于老马等刑警队员,那更是别管正在干什么,都用最快速度滚来,违者会被直接开除警察队伍,以儆效尤。 岳梓童前脚刚来到市局,局座后脚就赶到了,随即就接到了另外一个让全体警务人员震惊的消息:市中区的某主要领导,在被青山酒店被人用凶残的手段打残了,生命垂危,院方正在尽力抢救。 最先赶到现场的韩军说,某主要领导昏迷之前,曾经举报是岳梓童打伤了他。 这事可就奇怪了,因为在某领导受伤时,白灵儿就在岳梓童身边,现场搜查黑幽灵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呢,而且还有十数个会所工作人员作证。 难道她会分身术,一边呆在白灵儿身边,一边去酒店凶残打伤某领导? 当然不会,白灵儿就敢确定,那个打伤某领导的凶手,就是假扮假扮岳梓童的黑幽灵! 两个岳梓童一案,说起来有些麻烦,其实简单的很,那就是黑幽灵假扮她的样子,去了青山酒店弄残了某领导。 至于在西方就以凶名昭著而闻名的黑幽灵,怎么会来到华夏,帮岳梓童收拾某老不死的这件事,才是白灵儿最关心的。 岳梓童也同样不知道,标准的一问三不知。 会议室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十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相貌清廉的男性老者,紧随其后的,则是个面目姣好的妙龄少妇,进来后就看了岳梓童一眼。 身为市局的‘东道主’,张洪刚走在最后面,由此可见前面那些人官职,都在他之上。 “小张。” 为首老者对站起来的白灵儿、岳梓童微微颔首,居中而坐后,直接开门见山的对局座说:“你来把警方当前所调查到的情况,详细说说。” “是。” 张洪刚态度恭敬的点头答应了声,开始讲述所知道的情况。 期间,还不时的由白灵儿来补充。 最后,又在局座的要求下,岳梓童从头至尾,把她怎么与金百勇结下梁子,一直说到昨晚被白灵儿带来市局的全过程,详细叙说了一遍。 下午时,刑警队老马送来了会所、酒店昨晚的监控录像,还有金少的笔录。 看似复杂的案情,在多方有力证据下,变得简单明了,那就是因金百勇之子金六福,因在蓝天酒吧酒后闹事,被岳梓童路见不平收拾一顿后,他花钱雇佣了一批社会混子,企图抱负岳总时,却被岳总身边的司机打断了双腿。 金百勇为了给儿子讨还公道,不但以权谋私刁难开皇集团,还提出了让所有正派官员蒙羞的条件,试图来个人财两得,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黑幽灵却出面了,假扮岳梓童,用酒瓶子把他弄成了太监。 会议整整开了一天,最后清廉老者气愤的拍了桌子,声称金百勇是青山官场的耻辱,就算没有黑幽灵的插手,他也会遭受正义的惩罚—— 在座的都相信,无论金百勇能不能抢救过来,他的官场生涯都结束了。 假如还有人试图包庇他,那么他与某职业女子的艳照,就会出现在网上。 散会时,天已经黑了。 岳梓童带着青山市领导的郑重承诺,在市局几个刑警的护送下,去歌力思会所取了车子,返回了自己别墅。 相比起黑幽灵给青山警方带来的震惊相比,岳梓童受惊尤甚:黑幽灵啊,那可是西方传说中的人物,怎么就跑来青山,为她排忧解难呢? 而且手法是那么卑鄙无耻,看光了岳总的清白身躯。 幸好岳总神经够坚韧,这要是放在古代,还不得羞得投河自尽? 如果,能够嫁给这样一个强大,还又可怕的男人,多好? 车子停在别墅院子里时,岳梓童心里忽然浮上了这个荒唐的念头,接着脸儿就是一红,抬手轻轻给了一嘴巴,低声骂道:“岳梓童,你还要不要脸啊,他都摸过你了呢!” 点上一颗烟,狠狠吸了几口,岳梓童鼓荡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了下来,开门下车。 南边清凉的夜风吹来,让岳梓童彻底从激动中清醒过来,望着黑漆漆好像坟墓般的客厅内,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她不想承认,她还是很享受某个人渣住在家里的那种感觉,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有哭有叫——那才是生动的生活。 但很可惜,人渣已经滚了。 更重要的是,岳总心里好像多了个黑色的幽灵。 “呵呵,他们两个与我,都不在同一个层次,想他们干嘛?” 甩甩头,岳梓童自嘲的笑了下,开门走进了客厅内。 正要抬手开灯时,岳梓童抬起的右手僵住,看向了厨房那边。 关着的厨房门,闪下了一道细细的缝隙,有柔和的灯光透出,还有让她食指大动的炒菜香。 岳梓童心中一动,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慢慢把缝隙推大,向里看去。 厨房里,一个头上戴着纸帽子,腰里系着小花围裙的男人,正忘情的哼着小曲,端着炒勺炒菜。 李南方可不知道岳阿姨就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看着他炒菜,铁勺一颠,里面的菜准确的颠在旁边盘子里,用勺子稍稍拨拉了下,端起来转身——浑身就猛地一哆嗦,差点把盘子扔地上,尖叫道:“啊,鬼啊!” “鬼你个头!” 岳梓童抬手,砰地一声把房门推开,抬手指着外面,冷冷地说:“李南方,你给我出去。” 第69章:可以当你们孩子的父亲 “不用这样绝情吧?”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发僵,把盘子放在了橱柜上。 “我们之间有情吗?” 岳梓童心里涌起无比的委屈:你跟我谈情?呵呵,如果不是你故意给我惹麻烦,金区长怎么会对付我,又怎么会害的我昨晚被人脱光衣服,吓得都哭了? 李南方无言以对,稍稍沉默片刻,摘下头上的纸帽子,解下身上的花围裙,抬头强笑了下走向门口。 岳梓童后退,闪开了房门。 擦着她的肩膀,李南方走到东边客房内开灯,收拾铺在床上的东西,也就是一条毯子,几件换洗的衣服罢了,很快就塞进了帆布包内,挎在肩膀上走了出来。 客厅里没开灯,不过别墅大门外面的街灯光芒照了过来,投在他身上,显得他背影很是孤独,透着无家可归的可怜,岳梓童心中一软,忍不住的说道:“站住。” 抬脚正要迈出客厅的李南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天色已晚了,明天再走吧。” 岳梓童说完,转身快步走上了楼梯。 关上卧室的房门后,岳梓童倚在门板上,双手用力搓了下脸,喃喃地说:“岳梓童,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以后得改。” 她嘴上说让李南方明天再走,其实已经原谅了他,允许他可以死皮赖脸的住下来了,相信那个家伙也能从她这句话中,听出她的言不由衷之意,还不得感恩戴德? 哼,那个家伙肯定是马屁如潮,对我尽可能的阿谀奉承,不过我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得让他知道我能让他留下来,是他莫大的荣幸,以后再也不敢对我那样甩脸子了——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岳梓童在开门时心里这样想到。 正如她所料的那样,下面客厅内已经灯火通明,李南方就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那样,正拿着抹布哼着小曲擦拭家具,听到脚步声响后,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自然会被高傲的岳总无视,左手扶着楼梯,缓步走了下来。 李南方也很乖巧,没有再说什么,替她拉开了餐桌前的椅子。 望着那几个精致的菜肴,岳梓童心中幸福的叹了口气:唉,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嘛。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岳总姿势优雅的细嚼慢咽,李南方毫无风度的狼吞虎咽,尤其是在吃辣子鸡块时,把骨头咬得嘎巴嘎巴直响,也不见他吐出来。 这要是搁在俩人没闹矛盾之前,岳梓童肯定会讥笑他是在喂猪。 就在她放下筷子,拿起餐纸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时,李南方也吃饱了,也不敢问要不要抛硬币了,很自觉的端起盘子,去刷锅洗碗了。 等他忙活完了走出厨房,岳梓童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香烟,正在看电视。 给了岳阿姨一个大大的笑脸,李南方正准备去他的陋室,就听她淡淡地说:“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您尽管吩咐。” 李南方站在原地,点头哈腰的说。 岳梓童很满意他现在奴颜婢膝的态度,眉头却微微皱了下:“从来,我都不习惯抬着脸的跟人说话。” 李南方马上盘膝坐在了地板上,毫无男人风骨的媚笑:“这样,可以了吧?” 岳梓童本意是让这家伙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不过既然他愿意坐在地上,那也就随他了,人渣嘛,就该有人渣的习惯:“鉴于某些你知我知的原因,我可以原谅你上周五时,曾经对我的无礼。就当从没发生过,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小姨的宽宏大量。” 李南方赶紧谢主隆恩:“那,我明天不用走了吧?” “不走也行,但是——” 岳梓童说到这儿后,故意停顿了下吸烟,眼角余光却在看着那边。 李南方的脸上,立即浮上了明显的紧张神色,这是怕她提出太苛刻的要求。 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岳梓童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女朋友是谁。” 打心眼里,她从来都没把李南方当做是丈夫,不过却绝不允许在没有她的许可下,让他在外面泡妞,要泡,也只能去泡闵柔。 李南方愣了下,反问道:“我哪有女朋友了?” 岳梓童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小车班的其他司机,让他们连夜赶来对质?闵柔都知道了,是个短发女孩子,听说长的还很漂亮,性子特泼辣,因为孙大明喊你尿裤大侠,就把他痛扁了一顿。” “啊,我知道了。嘿嘿,我是有这么个泼辣的女朋友。” 李南方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刚得意的嘿嘿笑了几声,岳总的目光,一下子就冷森森的了,连忙收起笑容解释道:“不过是假的,闵秘书他们都误会了。” 三言两语的,李南方就把白灵儿去找他赔礼道歉,结果听到孙大明喊他尿裤大侠后,还以为这是在暗讽她母老虎,就凶性大发给了他个过肩摔的事说清楚了。 哦,原来是白灵儿啊,我说他来青山市没几天,怎么就有女朋友了呢——岳梓童这才恍然大悟,目光温和了许多,表面却冷冰冰的:“哼,你是不忿孙大明他们喊你尿裤大侠,才在白灵儿去给你赔礼道歉时,故意混淆视听,挑拨她为你教训那些嘴欠的吧?” “小姨明鉴,真乃诸葛亮重生,刘伯温转世啊,一猜就猜对了。” 李南方竖起双手大拇指,满脸佩服到倾倒的样子。 岳梓童撇了撇嘴,强压着心中的得意,故作不屑的说:“少来。你才是真正的阴险之辈,表面上不在意别人称呼你尿裤大侠,其实早就等着白灵儿来给你赔礼道歉,借她来教训那些嘴欠的。” 李南方满脸的得意,吹嘘道:“其实我还是很聪明的,偶尔玩玩借刀杀人之计——当然了,我那点小聪明,在小姨您面前,那就是萤火虫与太阳神之间的区别,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岳梓童没理睬他阿谀如潮,把烟卷掐灭在烟灰缸内,微微转动着酒杯,几次想说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 李南方也没问什么,盘膝坐在地板上,静静的望着她。 “李南方,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 又犹豫了会儿,岳梓童终于狠下心来,快速说道:“我、我心里有人了。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管我爷爷、大姐有多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我都觉得咱们两个,确实不合适。” 李南方眉梢微微一挑,淡淡地问:“是那个贺兰公子吗?” “你知道贺兰扶苏?” 岳梓童有些惊讶,随即恍然:“呵呵,这是我大姐夫告诉你的吧?” “是。” 李南方也没隐瞒什么:“前些天,我师父给我打电话过来,特意说过这件事。” 岳梓童立马追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李南方反问:“无论我怎么想,你会在意吗?” “当然不会。” 岳梓童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态度貌似有些太霸道了,李南方再怎么人渣,可他终究是个男人,还是有一定自尊心的。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李南方看出她有些难为情了,无所谓的笑了下:“说实在的,我也从没打算过,要与你生活一辈子。我来找你,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就是不想让师母对我失望。” 刚对他生起的愧疚之心,马上就因为他这番话消失殆尽,岳梓童脸色又不好看了:“那你是怎么个意思?” “很简单。你要敷衍你家老爷子,我要敷衍师母,为了让他们安心,我们就按照当初所说的那样,把这场戏演下去就是了。表面上,我们可以是夫妻,领证,举办婚礼都行。” 李南方反手撑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私下里呢,却是各有各自的生活,你钓你的凯子,我泡我的马子,互不干涉。只要别露出破绽,被他们看穿就是了。甚至——” 岳梓童冷冷地问:“甚至怎么样?” “甚至,我可以当你们孩子的父亲。” 李南方淡淡地说:“在你们幽会时,可以效仿房遗爱,为你们把门。” 房遗爱,是唐代名臣房玄龄次子,唐太宗十七女高阳公主的驸马。 高阳公主骄傲专横,曾与著名僧人辩机(玄奘高徒)私通,房遗爱非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在公主与辩机幽会时,为他们把门望风,因此被誉为千古绿帽王。 他的话音未落,岳梓童手里的酒杯就飞了过来。 李南方没有躲,任由酒杯砸在他额头上,砰地炸开,碎玻璃溅了一地,他却像没事人那样,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酒水,笑道:“嗯,至少七年的库藏品,味道醇正。” 岳梓童本想接着扑过来,对他拳打脚踢的:该死的,你竟然把我比做成历史上最大的淫、妇高阳公主,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她噌地一声站起来后,却又呆楞当场了。 她既然口口声声的说,她心里早就有人了,是绝不会与李南方生活在一起,可偏偏碍于岳老爷子的严令,又必须在一起,他还不能对人说。 那么,俩人的关系,不是房遗爱与高阳公主,又是什么呢? “我现在对你来说,就是个你追求真爱的挡箭牌而已,你有义务负责我的吃穿住行。以后别再把我当孙子那样,吆来喝去的,因为我们两个是平等的。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 李南方抬手擦了把脸,转身快步走进了客房内。 砰地大力关门声,让岳梓童浑身一哆嗦。 第70章:强扭的瓜不甜 第二天早上,岳梓童扶着栏杆走下楼梯时,李南方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就仿佛俩人从没有闹过任何矛盾,看到她下来后,李南方依旧殷勤的笑着,为她拉开椅子,口称小姨请坐。 不过岳梓童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漠然的疏远,他当前表现出的殷勤,仅仅是因为在扮演岳家孙女婿的角色罢了。 他脸上还带着假笑都遮不住的疲倦,这证明他昨晚没睡好。 岳梓童有些后悔。 后悔昨晚不该说那句话,来伤害李南方的男人尊严。 但那是实话啊,无论前些天相处的有多轻松惬意,甚至还想真与他结为夫妻,她从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心上人。 身为一个极品美女,既没有单身过一辈子的打算,当然得有心上人了,说给‘合约伙伴’听,也是再也正常不过。 可为什么,感受到李南方的漠然疏远后,她会后悔,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忍不住想给他赔礼道歉呢? 岳梓童心乱如麻中,不知不觉的吃完了早餐。 李南方又主动去刷锅洗碗,看来他已经把呆在岳梓童身边,当作是一种工作了。 仅仅是工作而已,不掺杂丝毫的个人感情,尽管他表面还是快乐的哼着小曲。 “周末,我妈就会来了。” 李南方收拾好卫生,擦着手走出厨房后,坐在沙发上的岳梓童,放下了手机说道。 稍稍愣了下,李南方笑道:“好啊,那我会提前一天采购,等她老人家来了后,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 岳梓童抿了下嘴角,接着笑道:“呵呵,算了,不说了。” “这个你放心,只要我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到时候,我会让她老人家看到我们两个,有多么的恩爱。小姨,请相信我,我演戏的水平,一般人还真——”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岳梓童猛地尖叫一声:“别提演戏这个词!” 看着胸脯急促起伏的岳梓童,李南方笑了下,没吭声。 “对不起。” 岳梓童盯着他过了很久,才沮丧的坐了下来:“我的情绪很不正常,我给你赔礼道歉。” “不用,你没做错什么。” 李南方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了,你该换衣服去上班了。” “李南方,我可以给你保证,我绝不会嫁给贺兰扶苏!”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李南方快要走进客房中时,岳梓童大声说道。 “你嫁谁不嫁谁,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李南方回头,笑着问道。 岳梓童又无话可说了。 无论是她嫁给贺兰扶苏,还是嫁给李扶苏秦扶苏,但只要不是真心嫁给李南方,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样的,他只能扮演他的合约男友而已。 那我就真嫁给你好了! 尤其在想到李南方那看她时的漠然眼神后,岳梓童浑身热血忽然沸腾起来,冲动的不行。 豁出去了,女人这辈子不就那么一回事吗,也就是现代社会了,女人能挑挑拣拣的找婆家,要是放在以往封建社会,女人唯有在洞房花烛夜那个晚上,才知道丈夫长什么样的,不管是瘸子还是瞎子,不也是为他生儿育女? 最起码,李南方人渣不人渣的,要比瘸子瞎子好很多。 岳梓童快步走过去,抬脚踢开了房门,看着满脸诧异的李南方,一字一顿的说:“我,嫁给你。” “什么?” 李南方吓了一跳。 “我说,我嫁给你,做你的媳妇,给你生孩子。你要是不信,现在你就可以要了我,完事后就去民政局领证。” 岳梓童说着,抬手就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肩膀一沉,素白色棉纱家居服就滑落在了地上,再反手一勾黑色小罩,随手往旁边一扔,两座傲人的雪峰,就颤巍巍的出现在了李南方视线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让这具酮体看上去更加的迷人,神圣。 望着缓缓褪下衣裙的岳梓童,李南方喉结不住上下滚动着,腮帮子更是一鼓一鼓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双眼开始慢慢地变红。 以前曾经在李南方面前脱过衣服了,俩人还实质性的发生过那种关系,所以岳梓童在脱衣服时,竟然没有丝毫的难堪,动作自然,就仿佛本来就该这样。 把水晶小拖鞋也甩到一旁,岳梓童慢慢走到李南方面前,左手勾住他脖子,右手牵起了他的左手,放在了自己胸上,声音有些发颤的说:“现、现在,我是你的了。随便,随便你对我做什么。” 李南方的嗓子里,发出极力压抑的呼噜声,岳梓童闭上了眼。 很奇怪,在她闭上眼后,眼前却浮现上了一个男人的影子,既像贺兰扶苏,又像昨晚刚认识的黑幽灵,还有些像李南方。 她知道,她这是把具备完美男人风度的贺兰扶苏,神秘诡异且又强大可怕的黑幽灵,做得一手好菜的李南方三个人,揉和成了一个人。 把三个人柔和在一起后,就变成了一个完美的男人。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种‘复合型’的男人,但很明显,岳梓童不可能同时拥有这三个人,唯有选择能做得一手好饭的李南方。 这是她的宿命,就算没有岳老爷子的高压,老天爷也早就安排他们在美国时,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那么岳梓童还又何必与命运抗衡呢?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干脆结纳李南方拉倒,也算免去了违抗爷爷的麻烦。 唉,其实这辈子我都没有资格,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感受到李南方发颤的右手,抱住自己的腰肢后,岳梓童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浮上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脑子里,又浮上另外一幕画面,狂风暴雨中,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被摧残的凋零,她就是那朵花,李南方就是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她除了苦苦煎熬之外,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她被李南方抱在了床上。 木板床很硬,躺在上面很不舒服,不过相比起马上到来的更不舒服,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毫不在乎,闭着眼的岳梓童还笑问:“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我最喜欢滚的。” 李南方的声音很古怪,就像不是他在说话那样。 “怎么滚?” 岳梓童心中不解,刚要睁开眼,她就滚了起来——被李南方用被单卷起,包的好像个大粽子那样,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双雪白的秀足。 “以后,不要在男人面前,动不动就脱光屁股。再这样,我会抽死你!” 李南方背对着床铺,抬手用力搓着脸,快步走向门口。 “混蛋,除了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就动不动脱光了?” 岳梓童呆愣片刻,接着叫道:“李南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强扭的瓜不甜。” 李南方丢下这句话,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混蛋,什么时候也这样讲究了?” 岳梓童又傻楞半晌后,费力的坐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送上门的肉骨头都不吃,他还是条、是个男人吗?” 岳阿姨走出客厅时,已经恢复了她高高在上冷艳总裁的样子了。 李南方蹲在东墙根下,拿着板子在收拾一辆半新的山地车。 岳梓童昨晚回家时,竟然没注意到那边多了辆山地车,忍不住地问:“你要骑车子去上班?” “是啊,我又没有驾照,还不能让你这个大老板给我当马夫,所以骑车子是最好的选择了,绿色环保,又锻炼身体。” 李南方回头笑道,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爱骑车子,就骑车子好了。” 岳梓童好像此时才发现这厮竟然有口好牙那样,稍稍呆了下,故作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上车,点火驶出了别墅。 “小子,你以为本小姨搞个驾照很难吗?想骑车子,来逃避你当马夫的命运,那是在做梦呢。” 从后视镜内看了眼骑车跟上来的李南方,故意放慢车速的本小姨,冷笑一声,心情忽然无限好。 在她主动自荐枕席被拒后,俩人再见面时,都没有任何的尴尬,就仿佛刚才只是握了握手那样,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 关键问题是,在李人渣回头一笑时,本小姨没有发现他眼里的漠然——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回到了没有闹矛盾之前。 岳总敢肯定,等晚上吃完饭后,李南方绝对会要求抛硬币。 “抛就抛呗,本小姨会怕你?” 再次看了眼后视镜,岳梓童轻点了下油门,车速立即提了起来。 李南方也跟着提速,两只脚就像踩风火轮那样,嘴里还大呼小叫着什么,肯定是在吆喝她慢点开,岳梓童伸出左手,竖起一根好看的中指,狂笑声中再加油门,很快就把他给甩没影了。 “敢对我竖中指,你有那功能吗?” 李南方嗤笑一声,弯腰撅起屁股,玩命狂蹬。 买辆二手自行车骑着上下班,一来是可以避免身体因安享生活而退化,二来能够吊在她后面,观察她周围随时会出现的特殊情况。 在市区内,汽车速度快不起自行车多少,李南方狂蹬几分钟后,再次看到了那辆粗牢笨壮的车子。 岳梓童的车子刚驶过路口,李南方就拍马杀到,绿灯也变成了红灯。 他没打算停下,路口没有交警,不怕被拍照,完全可以像箭那样,刷地一声——我靠,这谁啊,骑辆破摩托还这样快,着急去投胎吗? 就在李南方只顾去看岳阿姨车子时,一辆踏板小摩托车,好像从平地里冒出来那样,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连让他使闸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大骂一声卧槽,睁着眼的撞了上去。 第71章:女人身上有只黑蝎子 砰地一声,自行车的前轮,撞在了踏板摩托车的侧面。 有女人的惊叫声响起时,李南方结结实实摔倒在了地上。 其实依着李南方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撞车之前,腾身而起一个鹞子翻身,潇洒的落在地上,实在没必要这么狼狈,差点来个狗啃屎,把下巴磕破。 可不这样不行啊,他相信前面不远处车子里的岳阿姨,正从后视镜内看着他呢,如果表现的像超人那样,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了,他车子都把人骑小踏板的女人给撞翻了,他如果屁事也没有,人家不把他讹死才怪。 “哎哟,摔死我了,脖子断了,你别跑,赶紧送我上医院——” 对付这种突发意外,李南方还是很有经验的,暂且不管那个女人怎么样,他自己先连声惨叫一副快要挂了的吓人样子,就算他再不占理,别人伤的再重,也不敢对他太过为了。 哎哟声中,李南方偷偷看向摔倒在地上的女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半截白花花的、的屁股吧,是上半截,现在女人穿的裤子都是低腰裤,只要一蹲下就能把股沟露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美。 股沟向上的部位,赫然刺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黑色的,栩栩如生,差不多有小孩巴掌那样大,就像活的趴在皮肤上,透着让男人心动的妖邪。 根据李南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真纹身,不像他身上的那些,都是贴上去的。 现代社会,纹身几乎是成了年轻女人的专利,仿佛不来个纹身就不是女人那样,而且所纹的部位,越私密了越好,李南方曾经与那地方刺了个眼镜蛇脑袋的美女嘿咻过,总给他一种如果不赶紧拔出来跑路,就会被一口咬掉的危机感。 所以被他撞翻在地上的女人,股沟上面纹个黑蝎子,也没啥奇怪的。 “法科有!” 右腿被踏板砸在下面的女人,爬起来后回头就骂了句英文,语气很凶狠,一点女性该有的温柔都没有。 李南方这才看到,被他撞翻在地上的女人,竟然是个高鼻子灰眼睛的白种人,模样一点都不俊不说,目光还特凶狠,就像老鹰那样。 草,怪不得皮肤那样白,原来是个国际友人。 看到是个外国人后,李南方也不再假装脖子断了,赶紧爬起来陪着笑的问:“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很多公知现在总是鼓吹,外国人素质特别高,单纯善良热爱和平,就算你睡了他老婆,他也只会问你有没有品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所以李南方如果再拿出反咬一口的痞子嘴脸,那就太有损我华夏礼仪之邦的美誉了。 女人没有理他,嘴里小声咒骂着什么,抬头向东边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扶起了摩托车。 她咒骂的声音虽然低,语速又快,李南方还是听懂了,这是在骂他是愚蠢的支那猪,眉头皱了下,正要以纯正的伦敦腔,问候她全家女性时,女人跳上车子,加油门走了。 滴滴,有过路口的车子,不耐烦的按了几下喇叭,提醒李南方赶紧滚粗,没看到马上就要亮红灯了,耽误哥们上班迟到被扣钱找你报销吗? “再催,我一头撞你挡风玻璃上!” 李南方瞪眼威胁了那哥们一下,竖起车子推过了路口。 别看是二手车,质量硬是要的,刚才撞的那样狠,也就是车把歪了,在街灯杆子上一别就正当了,继续驰骋个三五年的还没问题。 岳梓童果然看到李南方撞车了,车子已经贴在路边了,正胳膊搭在车窗上,满脸幸灾乐祸的向回看呢。 骑踏板摩托的女人,驶到她车前时,稍稍停顿了下。 因为亲眼看到她被李南方撞了,潜意识内早就把他当自己人的本小姨,在外国女人骑车过来后,本能的冲她微笑着点了下头,算做是赔礼道歉了。 女人愣了下,也没说什么,接着加油门走了。 “没摔断胳膊腿的吧?” 等李南方骑车子过来后,岳梓童满脸遗憾的叹了口气:“唉,还真是苍天没眼啊。” 李南方认真的说:“不过,我兄弟可能受伤了,你要不要看看?” “什么你兄弟?” 岳梓童一呆,随即明白过来,顿时红霞满面:“混蛋,有这么跟小姨说话的吗?” 李南方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脚尖一点地,飞一般的向前冲去。 岳梓童,你是不是特喜欢我叫你小姨啊,那以后咱们真成了两口子,我趴在你肚皮上动一下时,就喊一声小姨,怎么样? 李南方都跑出老远了,岳梓童还在回味他说的这句话,心儿忽然砰砰大跳起来时,下面也有了异样的感觉,随即就是让她颤栗的邪恶涌上,抬手捂住了脸,低声吼道:“李南方,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我要杀了你!” 李南方可能也觉得那句话太邪恶了,哪敢让岳梓童追上,边拼命蹬车,边向后看,直到车子拐进开皇集团的停车场内后,他才松了口气。 再给岳梓童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公司员工面前,追杀他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说出那句话了。 难道说,他心里一直期盼着那样做? 看来,他的骨子深处,除了储藏了大批的犯贱因子之外,还有一些邪恶因子,把藏在身躯内的恶魔都惊动了,不安份的咆哮起来。 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现象,李南方有些害怕,紧蹬几下风一般的冲到了王德发面前。 王德发正拿着水管冲地,听到车子响声刚要转身,水管就被人劈手夺走。 老王傻了般的看着李南方,拿着凉水从他自己脑袋上浇下,喃喃地说:“李、李南方,你也太夸张了吧,大清早的就这么热?” 凉水不但解渴,还有驱魔的作用,浑身打了个激灵后,浑身都无比的舒畅,蠢蠢欲动的恶魔也消停了下来。 李南方抬手擦了把脸,长松一口气:“呼,没办法,怕迟到啊,这不紧赶慢赶的差点中暑。” 王德发正要再说什么,却看到岳总的车子驶进了停车场,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开门了——为岳总开车门,是他的荣幸。 岳总下车时,小脸好像还红扑扑的,看都不敢看李南方一眼,脚步急促的走上了台阶。 虽说她与李南方早就有了那种关系,在来之前,也曾经自动宽衣解带坦诚以对,但那些对年轻男女来说很正常的,远远没有某人渣所说的那句话邪恶。 “岳总,您来了!” 早就侯在办公室门口的闵柔,看到岳总从电梯里走出来后,双眸中忽地有水雾浮上,快步迎上来,一把就抱住了她胳膊,忍不住的低头,嘤嘤哭泣起来。 闵秘书担心岳总之情,天地可鉴。 “没事,都过去了。” 岳梓童也深受感动,某些龌龊想法都被闵柔真挚的泪水所冲走,把她拥入怀中,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别哭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闵柔这才松开她,抬手用力擦了擦泪水,抬头笑了下。 梨花带雨的样子,相当美,岳梓童忍不住地说:“小柔,我要是男人,我就追你。” “岳总——” 闵柔小脸立即涨红。 等她醒悟过来时,岳梓童已经快步走进了办公室内。 端坐着宽大的老板桌后面,岳梓童又换上了昔日高不可攀的嘴脸,拿起摞在桌上的文件,翻阅了起来。 闵柔为她泡上一杯茶,轻轻放在桌子上,小声说:“岳总,刚才我接到区办公室的电话通知,说联合调查小组经过连夜彻查后,并没有发现咱们公司财务上的任何问题,很快就会把账本送回来的。” “嗯。” 岳梓童头也不抬的嗯了声,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当然是因为她早就知道结果了。 闵柔又说:“昨天下午,我听说金区长好像突发脑溢血住院了,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但要想继续当官为非作歹,是完全没戏了——这种人渣,怎么就不让他直接挂掉呢?” 岳梓童嗤笑一声:“人渣嘛,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死掉,得活着受罪才行。” “岳总说的是。” 闵柔连连点头,拿起刚倒上水的杯子,又要去接水。 岳梓童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她:“小柔,别忙了。有什么事,直接说。你那个爱酗酒的老爹,又给你惹祸了,需要你拿钱去摆平?” 闵柔慌忙否认:“没,没有,我爸这些天可都是滴酒不沾的。” “那就是别的事,赶紧说。” 岳梓童接过杯子时,忽然问道:“不是为了李南方的事吧?” “是、是。” 闵柔扭捏了起来,垂下眼帘双手搅着衣角,不好意思的说:“岳总,我知道你对他很不满,这次给你惹了这么大的祸——他又是您外甥,其实就算我不为他求情,请您再给他一个混饭吃的机会,您也会妥善安排他的。但、但昨天下午,我答应他,要替他在您面前说好话的。” 看着吞吞吐吐的闵柔,岳梓童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别扭,眼神也冷淡了下来,猝不及防的问:“小柔,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啊?” 闵柔眨巴了下眼,连忙磕磕绊绊的说:“没,没有,我怎么会喜、喜欢他呢?我就是……” “就是喜欢他也没事,你们俩人男未婚女未嫁的,相互来电也是很正常。” 岳梓童满脸的关心:“如果真是这样,你不用管他怎么样,我就可以做主的,毕竟我是他小姨嘛。” 提到‘小姨’这个词时,岳梓童的心儿,又咚地大跳了下。 第72章:人与人的差距 闵柔几乎是夺门而逃的,肩膀还在门框上撞了下,应该很疼。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他小姨,真是的。” 岳梓童不屑的撇撇嘴,暂时收敛某些不愉快,凝神工作起来。 文件中,还夹杂着一张剪报,这是闵柔特意剪下来给她看的。 开皇集团是岳梓童的嫁妆,更是她们母女以后幸福生活的保障,那么她在退役后,无论嫁给谁,都得好好打理公司,力争做强做大,这是肯定的。 闵柔刚被选拔为秘书时,岳总就嘱咐她,如果在媒体上发现与公司产品有关系的重大新闻,就一定要加倍关注。 这块剪报,是省内报纸财经板块,上面说在下月的下旬,将在墨西哥城举办第十九届袜业联盟大会,届时全世界上百家最著名的袜业公司,将派代表团前往那边参与盛会。 会议期间,不仅仅是讨论袜业未来的走向、趋势,更重要的是,在四年一次的联盟大会上,还能有机会与世界知名袜业合作,会评比出金银铜三个奖项。 某公司的产品,一旦夺得金牌,那么袜业联盟将会不遗余力的向全世界鼓吹——当前世界最知名的几个品牌,都曾经拿过金牌,其中德国某品牌在夺冠后的四年中,每年销售额就达到了恐怖的两亿欧元。 两亿欧元啊,要是换算成人民币,那该有多少? 岳梓童心动了,仿佛看到十数亿人民币在向她招手——但接着就沮丧了。 开皇集团的主要业务,都是与女人有关的,涉及到多个行业,什么化妆品啊,衣服包包鞋子袜子什么的,都做。 不过,在国内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开皇集团,休说产品知名度要与那些国际品牌相比了,如果没有岳家的人脉,就连省内市场也别想做起来。 都知道女人的钱最好赚,所以这个行业的竞争也最残酷,挣钱的还真挣钱,不挣钱的——只能往里扔钱,幸好开皇集团能勉强位于两者之间,但如果没有大的突破,最多三五年就得关门大吉那是肯定的了。 外人说起来时,青山开皇集团市值十数个亿,又是市中区的利税大户,很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其实这都是吹出来的……岳梓童比谁都明白,现在让她拿出几千万的现金去澳门赌场转一圈,就有可能造成资金断裂,公司破产。 没办法,开皇集团的前身,本来就是一家私营的军工企业,其中大部分的底层员工,都是退役军人的家属,工资高,待遇好,老板挣钱却寥寥。 两年前接手开皇集团的总裁后,岳梓童就开始盘算该怎么才能取得突破,从众多产品中打造出一款真正的国际品牌。 只要能出一款国际品牌,就能以其为根基,开发出一系列的产品,到时候就可以专心经营那个品牌了。 经过大半年的考察,深思熟虑后,岳梓童选中了袜业。 在普通人心中,袜子压根没法与奢侈品挂钩,某宝网上的袜子,十块钱就能买好几条,就算利润再大,能大到哪儿去? 其实不然,在这个小丁字裤都能卖到上百美元一条的现代社会,任何产品只要能做好了,都能成为一个能养活数千甚至数万员工的吸金兽。 所以在这一年多来,岳梓童是勒紧裤腰带,拿出上千万的专项资金,研制女性丝袜,并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但奈何,产品再好,没有名气也是白搭。 “如果我的仙媚能够参与这次袜业联盟大会,那就好了,唉。” 仔细阅读完这条财经新闻,岳梓童幽幽叹了口气。 仙媚,是开皇集团拿出专项资金研制出的新型丝袜品牌,自从半年前上市到现在,总共卖出了三百四十五双,其中一大半还是白白送出去的馈赠品。 岳梓童无比渴望,她的仙媚丝袜参与本次袜业联盟大会,但也仅仅是渴望罢了,她连收到请帖的资格都没有,别的就不用说了。 丝袜起源于古罗马,在英国发扬光大,当前世界上的著名品牌,基本都在西方国家,财经新闻上说,整个华夏也就收到了三张请帖,还都是国内的三家最著名品牌。 开皇集团到现在才卖出三百多岁的丝袜,要想获得联盟大会的邀请函,那就好比国足能夺得世界冠军,痴人说梦时都不敢想象的啊。 不过正所谓事在人为,心有多高就能爬多高,至于摔下来是不是很疼,岳梓童不想去考虑,她决定试试,也许老天爷可怜她活的不容易,真给她一个机会呢? “试试诚然会失败,不试却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岳总喃喃地说着,拿起手机,飞快的拨打了一个号。 手机中的嘟嘟声响了老大会,就在即将挂断时,总算有个慵懒且又带着无尽性感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小宝贝,大清早的扰人好梦,就不怕打一辈子光棍没人要么?” 全世界,唯有贺兰小新在与岳梓童通话时,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九点多了吧,你还没有起床?” 岳梓童嘴角也浮上了开心的笑意,语气轻佻:“老实交代,身边现在躺了几个壮男?昨晚,又梅开几度,才把你累成这模样。” 如果闵柔在场,肯定会惊讶的连下巴都掉下来:这,还是冷傲严肃的岳总吗? “十七八个吧,排着队的来伺候老娘,让他们用舌头就用舌头,让他们动作频率有多快,他们就有多快,爽死了——小宝贝,你也来试试?” 都说女人之间谈起类似话题时,开放的能让男人甘拜下风,一点都不假。 “去你的,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胃口,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 岳梓童笑骂了句,开始说正事:“打算什么时候来青山市?你的副总办公室,我可就早就给你收拾好了。按照你的意思,标准的六星级待遇。” “能够是三星级待遇,小新姐也就谢天谢地了,哪敢奢望六星级的,真以为我不知道小宝贝是个守财奴,从来都保持施舍一块钱就能把人油水榨干的好习惯?” 贺兰小新在那边叹了口气:“唉,本想回国后马上去你那边的,可老妈的身体不怎么样啊,为人子女,当然得先好好尽孝,再说其它了。” “伯母的高血压又犯了?” “老毛病了,不能生气,生气就给人颜色看。” “恐怕还是被你气的吧?” “生气,也是活着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是?” 贺兰小新咯咯娇笑了声,问道:“行了,别说这些打酱油的话了,来真格的。” “上次听你吹嘘,在国外四年中,结交了西方很多社会名流人物,更有英女王马夫这种重量级的存在。” 小小讽刺了下后,岳梓童笑容收敛:“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搞到一张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 “袜业联盟大会?” 贺兰小新问道:“下个月在墨西哥城举办的那个大会吗?” “小新姐,你不愧是超级丝袜控,一语中的。” 岳梓童竖起白生生的大拇指,在手机前晃了晃,仿佛贺兰小新能看到似的。 “就你公司生产的那破袜子,也敢做梦去参加那种重量级的展示会?” “更正一下,你很快就是开皇集团的副总了。” “好吧。” 贺兰小新在那边想了想,才说:“希望不大。” “有几分?” 岳梓童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贺兰小新只说希望不大,却不是说完全没有希望,这就证明还有点门。 “最多百分之十吧。” 贺兰小新给了个非常谨慎的答案:“就这,我还得动用多年的老关系。不过,就算能为你搞到邀请函,你的袜子要想在大会上获奖——啧啧,估计除非你能嫁给我,再心甘情愿的伺候新姐一辈子。” 岳梓童一口答应:“行,那我就伺候你一辈子!” “我喜欢舌头——” “滚!” 岳梓童俏脸一红,低声骂道。 “哼哼,小宝贝,你逃不掉的,这辈子注定是我们贺兰家的人!” 贺兰小新在那边‘狞笑’了几声,扣掉电话之前说道:“最迟下周一,给你确定消息。” 放下黑了屏的手机,岳梓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根据她对贺兰小新的了解,只要肯动用老关系,不遗余力的去做,要想拿到一张请柬还是很有可能的。 让岳梓童真正有些心烦的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岳总怎么能听不出,贺兰小新说她这辈子注定都会是贺兰家的人,是个什么意思? 无非是她要帮贺兰扶苏,来追求岳梓童罢了,这更是她肯放下身段,来开皇集团当副总的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李南方的存在,就算贺兰小新不这样努力,岳梓童也会选择贺兰扶苏的,她非常欣赏那个男人的风度气质,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 高大帅气的贺兰扶苏,绝对符合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条件,要比某个人渣强百倍不止——岳梓童想到这儿时,眼前浮现出了贺兰扶苏在训练场上的英姿,就像豹子那样凶猛有力,汗水从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洒落,透着让女孩子心醉的心折。 可是,今早岳梓童曾经亲口对李南方说,她这辈子绝不会嫁给贺兰扶苏的。 “唉,同样都是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当眼前浮现出的贺兰扶苏,渐渐被李南方那张贼兮兮的笑脸所代替时,岳梓童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说曹操,曹操到。 岳梓童的叹息声未落,房门被人用脚尖踢开,某人渣双手抄在口袋里,吹着口哨走了进来。 岳总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抬起右手伸出白生生的食指,指向门外。 第73章:要钱,还是要我的人 “给个三五千的,马上就走,屁都不带放一个的。” 人渣就是人渣,在美女面前说话也是张嘴闭嘴屁啊屁的,就不怕熏臭了嘴巴? “要钱干嘛?” 越看这张臭脸,越觉得与贺兰扶苏相差太大,岳梓童的心情就越糟糕,全然忘记今早她还主动对人家宽衣解带的事了,冷冷问了句,低头工作。 李南方脚后很一挑,关上了房门,走到桌前很自然的抬腿,坐在了桌角上:“买个手机啊。来时路上你也看到了,我被一瞎了眼的外国女人撞了,人虽然没事,手机屏幕摔坏了,得买个新的,免得你以后想我时,打电话找不到我。” “怎么就没摔死你呢?” 岳梓童拿笔在一份文件上蹭蹭写了几行字,才抬头刚要说什么,却见这家伙正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脖子下面衣领内。 “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狗眼?” 岳梓童羞恼的抬手捂住领口,右手中的签字笔向李南方眼上刺去。 “看也看过了,摸都摸过了,有必要这般贞洁烈妇不可侵犯的嘴脸?” 李南方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嘴里还啧啧有声:“啧啧,不过现在好像比早上更大了啊,难道经过我神手一摸,就有了质的改变?” “李南方,你给我滚!” 岳梓童更加羞恼,随手抄起桌子上那摞文件砸了过来。 李南方抬手打开文件,哗啦啦的落了一地,看她噌地站起身,作势要搬电脑,连忙举手投降:“岳阿姨,别闹了,万一来下属向你汇报工作,看到咱们两个在这儿打情骂俏的,传扬出去会对你名声不好听的。” “混蛋。” 岳梓童一想也是这么个事,只好恨恨骂了句,坐了下来:“早晚,我都会被你给气死。” “能被我气死,那是你的福气。” 李南方最喜欢与美女斗嘴了,无论是来荤的还是素的,生的熟的都行。 不过外面走廊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可不敢真耽误岳总的工作,连忙抬手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动作,蹲下来飞快收拾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敲门进来的人,是财务处的张处长,相貌算是中等略微靠上,不过那双穿着黑丝的美腿却很诱人心馋。 进来后,张处长才看到李南方坐在沙发上,正眉头微皱的翻阅着一摞文件,很费心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奇怪:这个李南方不是被开除了吗,怎么又来岳总办公室了,还做闵秘书该做的工作。 张处长向岳总汇报说,区联合调查小组把昨天带走的账本,刚才都丝毫不差的送了回来,请问岳总要不要打个电话发几句牢骚,借机要点好处。 嗯,这个张处长算是个一心为公司的人才,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大有重点培养的资格——李南方心里赞了一个时,就听岳梓童淡淡地说:“不用管他们,我相信区里应该懂得该怎么做。” 张处长点了点头后,又向岳总请示了其它几个方面的工作后,才告辞退了出去。 看了眼还在看文件的李南方,岳梓童心里骂了句真会装,拉开了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一款国内最大品牌最新上市的智能手机,岳梓童买来后本想自己用的,现在为了打发李人渣赶紧从眼前消失,也就只能便宜他了:“喏,拿走,五秒钟内立即消失!” “白壳的,只适合女人用。” 李南方自动过滤了五秒钟消失的话,走过来打开盒子拿起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皱眉说道。 “要饭还嫌糠,不要拉倒。” 岳总满脑门的黑线,伸手来夺。 “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李南方抬手躲开那只手,低头嘟起嘴巴去亲。 吓得岳梓童慌忙缩手,一跺脚怒道:“李南方,你还有完没完!” “两件事,说完就完了。” “快说。” “第一件事呢,就是我的工作——”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开皇集团的终身员工了,干活不干活的都拿工资,ok?” “还要不要召开中高层紧急会议,郑重宣布,顺便恢复下我无端被开除的名誉,并当众给我赔礼道歉,做出深刻的检讨?” “李大爷,我求求您,赶紧滚蛋,行吗?” 岳梓童头非常疼,呻、吟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连连挥手。 “好吧,等我说完第二件事。” 李南方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奢望岳总为无端开除他一事做什么了,拿着那张剪报问道:“看你用笔在上面划了很多线线,这证明你非常渴望能去参加袜业联盟大会,对不对?” 岳梓童有气无力的回答:“是,那又怎么样?” “我认识一个人。” 李南方缓缓的说。 “你认识一个人?” 岳梓童一愣,坐直了身子,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样子:“你认识谁?” 李南方俯身趴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说:“岳阿姨,我能从你画的那些线线的力度上,看出你非常渴望能收到一张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而我呢,恰好认识天桥区的麻子李,估计他有办法搞到一张邀请函。” “天桥区的麻子李?” 岳梓童眨巴下双眼:“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凭什么能搞到联盟大会的邀请函?” 李南方不答反问:“你先说,想不想去墨西哥参加这次大会。” “想,非常想!” 岳梓童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十六岁刚加入国安时,理论教官就曾经告诉她,千万不要小看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因为事实证明,很多重大历史的改变,都是由小人物来完成的。 教官还打了个比喻,说是宋末元初时,蒙古大汗蒙哥率军进攻南宋襄阳时,被一个小兵用土炮击落马下,不治身亡,他的死,不但让南宋多苟延残喘了二十多年,更让西征的忽必烈等蒙古王子,为争夺汗位放弃了西征,欧洲这才逃过了最大的劫难。 一个小兵就能改变整个欧洲的历史,那么李南方所说的麻子李,还真有可能会搞到一张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 李南方也严肃了起来:“但你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要钱,还是要我的人,你直接说!” “爽快,我就喜欢小姨你这股子爽快劲了!” 李南方啪地打了个响指,杀气腾腾的说:“他敢要你的人,我就敢要他的命——给钱吧,一万块就能填满他贪婪的胃口。” “要钱好说,你先告诉我,那个麻子李是做什么的?” “他是办假证的。我曾经照顾过他,知道他的手艺很精湛,绝对能以假乱真——哎,哎,疼,松手!再拧,耳朵就要掉下来了!” 正要抬手敲门的闵秘书,听到办公室内传来李南方的惨叫声后,稍稍愣了下,随即醒悟,转身快步走回自己办公室,低声骂道:“活该,把你耳朵拧下来都是轻的,害的岳总差点被老混蛋玷污了。” 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闵柔伸手拿起话筒:“我是闵柔。” 前台客服小妹的声音传来:“闵秘书,有位来自英国的女客人,想要见岳总。” “来自英国的女客人?” 闵柔问道:“叫什么名字,又是做什么的?” “她叫戴米斯,是英国雅萍化妆集团驻华分公司经理,这次来我们公司,是奉总部指示,前来洽谈能否合作的初步意向工作。” 英国雅萍化妆品集团,那可是全世界最知名的化妆品公司,绝对的大腕级,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进驻华夏开工厂了,不过都是在一线大城市。 闵柔听完后一呆,脱口说道:“还有这种好事?” 开皇集团与人家雅萍集团相比起来,那就纯粹是大象与小蚂蚁的区别,照当前势头发展,再努力个三五十年的,也不一定具备与人家合作的资格。 没想到,今天人家竟然主动派人来联络开皇集团了,闵柔怎么能不震惊? “小隋,请那位女士稍等,我马上就告诉岳总!” 闵柔急忙忙的扣掉电话,也顾不得岳阿姨在办公室内教训外甥了,连忙敲响了房门。 办公室内,左耳通红的李南方,腮帮子不断抽抽着,正翻弄着一部新手机,岳总在老板桌后面正襟危坐,神色淡然没有丝毫异常。 “岳总,刚才前台打电话来说,英国雅萍集团派了个特派员,前来我公司洽谈合作意向工作。” 闵柔在向岳总汇报这个消息时,小脸都激动的发红了。 岳梓童同样也很惊讶,颇有几分被天上掉馅饼砸到脑袋的幸运,站起身正要亲自出迎时,却又想到自己孬好不说是一堂堂总裁,该摆架子时就得摆,要不然会被人看轻的,唯有连声吩咐闵柔,赶紧下去有请那位戴米斯女士。 “你还不赶紧滚,等着在这儿丢人现眼吗?” 等闵柔快步走出办公室后,岳梓童毫不客气的对李南方训斥。 “切,一个小小的雅萍集团特派员来访,就把你激动成这样,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扔下这句话,抢在岳总发怒之前,李南方溜溜的跑出了办公室。 别看他嘴上说的轻巧,其实心里还是分得出轻重,也很为岳梓童能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而高兴,要不然也不会走出办公室后,就用新手机拨通了叶小刀的电话。 叶小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卧槽,你这是催命呢,真以为老子是无所不能的超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搞清楚是谁想干掉你小姨?” “这次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李南方走到电梯门口,向后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你去找琪琪,就说你有事请她帮忙。” 第74章:白银黑蝎子 琪琪,是个外国女孩的昵称,音译全名为苏雅琪儿·奥里斯。 奥里斯家族的创始人,曾经是世界船王,以做烟草生意起家,跃入世界航运业,据说当年他为了与另一位希腊船王互相斗富,并娶了美国某总统的遗孀摆阔。 可能是老奥里斯的嚣张引起了上帝的不满,让他三个孙子都壮年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孙女,就是这位苏雅琪儿了。 这位国际超级大财阀的唯一继承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十八岁开始,就拒绝了祖父为她精挑细选的三任男友,非得要嫁给有缘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年前苏雅琪儿终于遇到有缘人,一个半夜突破层层防御、众多保镖守护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她的绣床前,用军刺逼住了她脖子,索要她上周才采购到的一条时尚丁字裤。 这就握了个草了,这家伙冒着一旦被发现,铁定会被剁碎了去喂狗的生命危险,潜入苏雅琪儿的绣楼,视她卧室内价值数千万美金的油画、能迷死全世界男人的娇美身躯而不见,就为了索要她曾经穿过的一条小丁字裤? 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苏雅琪儿小姐能乖乖脱下来,再亲笔签名,让他交给某西方豪门公子,换取三百万美金的劳务费,他绝不会伤害苏雅小姐的半根毫毛。 那位豪门公子,之所以索要苏雅小姐的小裤,是因为与别人打赌,赌注只有一万美金——为了一万美金,公子辗转反侧的花费三百万美金,才请动了凶名昭著的黑幽灵来做这事,也算是相当有个性的了。 李南方酷爱这种为了赌博就率性而为的金主,不但能让他挣钱,还不用杀人,为此破例给他打了个八折,希望能保持长久的合作伙伴关系。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在李南方语气诚恳的向人解释他为什么会来、心里讥笑某公子是个傻鸟时,却不知道苏雅琪儿也在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发呆。 难道他不知道墙上的随便一副油画、架子上摆的那些古董,包括绑架她本人后索要的赎金,都会是三百万美金的若干倍吗,怎么就一根筋的就要那条小裤? 这才是上帝为派来的白马王子啊,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心情激动的苏雅琪儿,立马掀开毯子,媚眼如丝的有请李大侠亲自脱下她穿在身上的小裤。 李大侠秉着恭敬不如从命的想法,放下军刺去脱时,被人一把勾住脖子,在耳边说如果不给她点甜头尝尝,她是宁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李南方这个来自东方的亚当,在身躯内恶魔的大力蛊惑下,最终没顶得住西方夏娃的诱惑,提枪上马成就了好事。 李南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条小裤,苏雅琪儿小姐,也找到了属于她的白马王子,并发誓要给他生至少三个孩子云云。 总之,自打那之后,尘世间少了个守身如玉的处男,多了个越加卑鄙无耻的小人,两年后被迫来到青山市,贴身保护他小姨,还不敢告诉苏雅琪儿。 依着琪琪相当独特的个性,如果知道李南方要娶别的女人后,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打死李南方,都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当前在做什么,要不是看在岳阿姨为了一张破请帖抽的头发都快白了,他才不会打这个电话。 “草,为什么每次你找她,总是要说成是我找她?” 叶小刀听李南方说完后,愤怒的骂道:“特么的,你可知道每次见到那个小不要脸的,老子总是会被她灌个半死?” 苏雅琪儿的酒量相当大,喝酒比喝凉水都容易,号称公斤不倒的叶小刀在她面前,只要一端起酒杯腿子就打哆嗦,不喝还不行,要不然就会让她身边那些保镖招呼他。 “你是想让我害死我小姨吗?” 李南方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叶小刀在那边,扯着嗓子悲愤的大叫:“尼玛,老子是服了。李南方,我警告你,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肯定是今天最后一次。” 李南方说完,笑眯眯的扣掉了电话,开门走进电梯内时,还感慨的叹了口气:“唉,有个肯为你当沙袋的兄弟,就是好啊。” 叮当一声轻响,电梯到了下面大厅内,门开了。 闵柔很客气的笑着,带着一位穿着得体的外国女郎,走向了电梯这边。 还没走进电梯呢,就一个劲的给李南方使眼色,让他赶紧低头,别做出瞪着贵宾看的无礼举动,免得给整个开皇集团都丢人。 在作风方面犯过重大错误的人渣嘛,对白种女人的猎奇心是相当高的,才不会管她长的怎么样,一双眼睛就像扫描器那样,在人胸前、腿上扫落扫去,刷刷作响。 被闵秘书狠狠瞪了一眼后,在心里为贵宾胸部、长腿打了八分的李南方,当然不好意思再端详人脸蛋了,连忙谄媚的笑了下,低头快步走出了电梯,闪到一旁。 “戴米斯小姐,请。” 闵柔抬手,恭请贵宾先进电梯。 穿着一身浅灰色套裙的贵宾,在李南方盯着她那双长腿评分时,也看到了他,微微有些惊讶,走进电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注意到脚下高跟鞋,在电梯门槛上绊了下,身子往前一扑,差点摔倒,幸亏及时伸手扶助了电梯门。 “戴米斯小姐,不要紧吧?” 闵柔连忙跟了进去,关心的问道。 “没事,刚才不小心。” 戴米斯小姐笑了下,电梯门缓缓合上。 草,我说胸前那么有料呢,原来是她啊。 李南方望着电梯门,笑了下摇头转身刚要走,眼角却又猛地一跳:黑蝎子! 尊贵的戴米斯小姐,正是李南方早上来上班路上,撞倒在地上的那个外国女人。 刚才在闵柔用目光的严厉提醒下,李南方没好意思看那张脸,却在戴米斯进电梯差点被绊倒、身子前弓露出股沟上方那个黑蝎子时,想到她原来是个被他撞过的倒霉女人了。 倒霉女人现在与李南方刚见到她时的穿着,完全不一样,早上她穿的是黑色牛仔裤,现在却是一身职业套裙,发型更是有了较大的变化,摇身成了一职场女性。 所以李南方当时没认出她来,直到看到她股沟上面那只黑蝎子后,才猛地想到她就是那个倒霉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但又不正常。 可能是刚跟叶小刀通过电话的缘故,唧唧歪歪的声音还在李南方耳边回荡,让他想到了叶小刀很早之前就跟他说起过的一个女杀手:黑蝎子。 黑蝎子,是活跃在南美的独行杀手,OF平台的白银级会员,因为‘业务’原因,曾经与叶小刀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 功夫高强,心狠手辣,残忍嗜血,这十二个字是叶小刀对她的评价。 叶小刀还很遗憾的说,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过黑蝎子杀人的手段,让他感觉胃部不适应,他肯定能忽略这女人的长相,而看在她那具火爆的躯体上,跟她在爱河里畅游一番。 尤其是她股沟上方那只栩栩如生的黑蝎子,是那样的邪魅动人,绝对能给男人带来另类的视觉享受的。 并不是所有在股沟上面纹了只黑蝎子的女人,就是残忍嗜血的杀手黑蝎子,但只要岳梓童被挂上了OF平台,这只黑蝎子忽然出现在了开皇集团,那么就证明了——戴米斯小姐,差不多就是白银级杀手了。 “草,我竟然眼睁睁看着一个大嫌疑杀手,从我眼前走过去见岳梓童?” 冷汗,刷地一声就从李南方额头冒了出来,抬手就去怕电梯。 来不及了,他转身就冲上了楼梯,用最快的速度向上狂奔。 幸亏现在的楼梯都是封闭式的,下个二楼都习惯了乘坐电梯的员工们,也没谁走楼梯,要不然在看到李南方猿猴般腾身跃起,一手勾着栏杆就翻上三楼后,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戴米斯小姐,您的汉语真不错。” 乘坐电梯期间,闵柔不能默不作声,那样会让贵宾感觉受到了怠慢,当然得找个话题来聊了,尽管戴米斯小姐的汉语,听上去相当蹩脚。 不苟言笑的戴米斯小姐,嘴角微微挑了下:“闵秘书,你过奖了,我的汉语还不是太好,毕竟——” 叮当一声,电梯停在了九楼,这是有人要乘坐电梯了,戴米斯小姐本能的闭上了嘴巴。 “谢天谢地,闵秘书,总算追上你了。” 气喘吁吁的李南方,撩起衬衣下摆擦着脸,一步走进电梯内:“下面大厅有人找你,满脸是血,还大喊着你的名字。” “啊?” 闵柔脸色一变,失声叫道:“我爸?” “对,对,就是你爸,你快点下去看看吧。” 李南方连连点头。 “哎呀,我爸他又惹什么麻烦了,我——” 闵柔心急老爸,完全忽略了李南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九楼了,刚才他可是在大厅里的。 “闵秘书,你赶紧去看看吧,保安处的老王他们想动手呢。” 李南方抬手就把闵柔拽出了电梯:“别担心,我会带这位女士去见岳总的。” 听说老王他们要动手打自己老爸,闵柔彻底晃了,哪还顾得上贵宾不贵宾,转身就跑向了另外一栋电梯。 “呼,总算是赶得上了,差点累死老子。” 在电梯门关上后,李南方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外国女人,很有礼貌的笑问:“黑蝎子,为了区区三十万美金,就劳动你这个白银级杀手赶来青山市,至于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外国女人双眼瞳孔骤然猛缩,嘴上说着听不懂,右手一翻,一道寒芒凶狠异常的抹向李南方的咽喉。 第75章:杀人是家常便饭 如果天底下真有‘乌鸦嘴大奖赛’这个赛事,李南方肯定能拿到金奖。 前些天他无证驾驶时,说可能在路上遇到交警查证,就果然遇到了白灵儿。 今天为了骗闵柔离开黑蝎子,他又说下面大厅有个满脸是血的人来闹事,口口声声的说要找她——等闵柔乘坐另外一部电梯,急吼吼的跑到大厅内后,果然发现王德发几个,正架着个脸上带血的老男人,向门口那边拉拽。 那位喝大了,鞋子都跑没一只的老男人,不是她老爸是谁? 看到自己老爸如此的狼狈样,嘴里还大叫着找他的小柔,要五千块去雇人把东城孙老二的腿子打断,闵柔就想捂着脸,无助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场。 闵柔在上大学之前,家庭本来很和睦的,做生意的父母从小就把她当小公主看,疼她爱她,但自从她快大学毕业那年后,一切都变了。 做海鲜生意的父亲,被外省合伙人给坑大了,欠下了数百万元的外债,原先的房子、车子都被抵押还债了,一家人租房子住,就这还几乎每天都有债主登门,搞得家里没法正常过日子。 为不耽误上班,能早点为父还债,闵柔只得搬出来另外租房。 被人坑了的闵父,也性情大变,酗酒后就大骂无良合伙者,四处闹事。 这两年来,闵柔为父亲惹祸买单所花的,也得有三四万了,现在最怕就是听到父亲又喝酒惹祸了。 看着衣衫不整,满脸是血还跳着脚大骂的父亲,闵柔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喊道:“爸,你怎么来我公司了啊!不要闹了,好不好?” “小柔,你来的正好,赶紧给我拿钱,我去找人砸断孙老二的两条腿!” 见到女儿的闵父大喜,奋力挣开几个保安,跑到了她面前。 王德发等人,还真没想到这个老酒鬼,竟然真是闵秘书的父亲,有心按照保安条例把他架出去,却又害怕得罪闵秘书,唯有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喝醉酒的人,才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非得认定自己那个理,拽着闵柔要钱,雇人砍死孙老二那个龟孙子,敢特么的拿酒瓶子夯他脑袋,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当着那么多同事面,父亲如此的闹腾,急得闵柔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抱着父亲要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想拉外面去再说,只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拽动闵父? 王德发他们想帮忙,闵父却又踢又骂,拒绝他们靠前。 “爸,咱别闹了,好不好!” 抱着父亲的闵柔,就在他真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场时,有人帮她抱住了闵父。 “放开我,放开我,要不然我削你!” 闵父本能的挣扎,只是刚挣了几下,肋下就一疼,四肢无力了,唯有口头反抗。 李南方才不管他怎么威胁自己,双臂稍稍用力就把他扛在了肩膀上,快步走出了大厅门口,直接来到小车班值班室门口,抬脚开门走了进去:“哥几个,先麻烦去外面晒晒太阳,我有事要用屋子。” 今天也没敢打牌赌博的张威等人,正纳闷呢,就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闵秘书跟着走了进来,立即意识到出去晒晒太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您先喝口水休息下,等有力气了再嚷嚷好吧?” 李南方把闵父放在沙发上,顺势挨着他坐了下来,一只手搂住他脖子,冲闵柔说:“闵秘书,拿那个蓝色杯子,是我的,给叔叔倒点水喝。” “哦,哦。” 看到平时喝醉酒谁都治不了的父亲,此时竟然乖乖坐在沙发上,闵柔心中有些惊讶,但绝不去考虑怎么回事,拿起李南方的杯子去接水。 “闵叔叔,先喝水,别客气,杯子很干净的,我每天都刷洗。” 李南方接过水杯,放在闵父嘴上。 闵父很有骨气,紧闭着嘴的不喝,不喝不行,李南方帮他,借着他腮帮子掩护,左手一捏下巴,他就乖乖张开了嘴巴。 哎,这才乖嘛——哇靠,闵秘书,这不是你亲爸爸吗,搞这么烫的水! 烫的闵父想大叫,李南方及时合上了他的嘴巴,还很孝顺模样的替他捶背,关心的说:“叔叔,你慢点喝,小心烫,别呛着。” 闵父的脸,好像大红虾那样涨红,又慢慢发白,酒劲消掉了一大半,立即意识到这小子是在故意整自己了,张嘴刚要大骂,却听他附耳说道:“不怕烫坏嘴巴,就骂我试试!” 没谁愿意被烫伤嘴巴的,闵父只能哑巴吃黄连。 “闵秘书,你也别哭了,去那边洗把脸,听闵叔叔说说怎么回事。” 闵柔很为李南方能让自己父亲安静下来而高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去那边洗脸了。 等她拿袖子擦了把脸回来时,闵父嘴上已经叼上一颗烟,用好像求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接着低下了头。 “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闵柔坐在椅子上,看着父亲问到,丝毫没注意到李南方还端着水杯,搂着父亲的脖子。 其实闵父也没遇到多大不了的事,就是今天又去找孙老二,讨要个说法了。 那个孙老二,也是干海鲜生意的,与闵父认识好多年了,就是他在其中牵线搭桥,闵父认识了外省的合作伙伴,结果却被坑了个倾家荡产。 闵父怀疑孙老二与外省人合伙坑他,就总去找人家。 每次去找,孙老二都很客气,摆上酒菜,还赌咒发誓的拍着胸膛,说一定会找到那个孙子,把他碎尸万段,追回闵父的血汗钱。 然后俩人就开始喝酒。 闵父现在是一喝酒就喝多,喝多了就闹,就哭,就要钱——孙老二就劝,劝着劝着,闵父又绕到那件事上了,就开始说被他合伙坑了,要求给个说法。 孙老二是个好脾气的——每次闵父采着他衣领子骂他是没良心时,他都会忍着,好脾气的善良人嘛,不过人再善良也有够了的时候,今天孙老二就够了,竟然瞪着眼的说,就是他与外省人合伙坑了闵父,又能怎么样? 闵父当然是抄起酒瓶子就砸过去了,还能怎么样? 再然后,闵父就被人拿酒瓶子夯的满脸鲜血的跑来找闵柔,要钱想雇人砍了孙老二了。 “爸,你傻呀,你有证据证明孙老二坑咱吗?你真要雇人去砍他,那是要背负法律责任的!你要真出了事,我妈怎么过?” 闵柔又开始哔哔哒哒的掉眼泪了,一个劲的劝老爸,一定要冷静。 “我能冷静吗?姓孙的毁了我全家!” 闵父悲愤的瞪眼怒吼了句,刚要站起来,被李南方又搂着脖子按下了:“叔叔,你说说那个姓孙的住哪儿,又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这件事不用你管!” 闵父还没说什么呢,闵柔就连忙说道:“你刚从监狱里出来没多久,还在观察期间,真要惹事再进去了,会被重罚的!” “你、你是从里面出来的?” 闵父眨着眼的看着李南方,心说,怪不得敢把热水往我嘴里倒呢,原来是刚放出来的啊。 李南方伸手挽起袖子,露出花花绿绿的刺青,微笑不语。 闵父眼睛一亮:“杀过人?” “家常便饭。” 李南方傲然道。 “那,你敢帮我去砍人不?” “小菜一碟。” 李南方冷笑:“闵叔叔,你说,要那个孙老二那只手,我绝对会超额完成任务。” 看着这俩男人,闵柔有了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跟我家小柔,是什么关系?” 闵父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南方的回答颇为狡猾:“你猜呢。” “男女朋友,对不对?” 闵父大喜时,闵柔羞愤的叫道:“爸,你胡说什么呢你,谁,谁跟他是男女朋友了啊,我们只是好朋友,一般的好朋友而已!” “而已就行。小子,敢不敢帮我做掉孙老二?如果敢,你就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女婿哦。” 闵父才不管那么多,满心想找人教训孙老二,现在碰到了刚放出来的狠人,瞬间就决定只要他能帮忙,就把宝贝女儿也舍得了的念头。 再说了,小柔不是自己也承认,她与这花胳膊是好朋友吗? “爸,你、你——哎,李南方,你给我出来!” 闵柔又羞又怒,再也坐不住了,跺跺脚站起身跑出了值班室。 外面小风一吹,闵柔清醒了很多,想到岳总那边还有贵客需要自己招待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李南方才走出了值班室。 来不及埋怨他这么久才出来,又跟父亲说了些什么,闵柔问道:“戴米斯小姐见到岳总了吧?” 李南方一楞:“什么戴米斯小姐?” “就是那个由我陪着一起坐电梯的外国女士啊。” “哦,是她啊。嗨,我正要告诉你呢。” 李南方这才明白过来,解释道:“她没去见岳总——闵秘书,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我带着那位女士去了十二层,刚走出电梯,她忽然接了个电话,完事后就说暂时不见岳总了,也不等我说什么,就坐电梯下来了,我也只好跟着下来,忙着帮你劝说闵叔叔了,也没注意她去了哪儿。” 闵柔一听有些傻眼,搞了半天戴米斯小姐还没有见着岳总呢。 “唉,你怎么不先通知岳总呢?她肯定还等着呢。不行,我得先去告诉岳总。李南方,帮我看着我爸点!” 闵柔暂时也顾不上父亲了,转身刚要走时,就听到路边有警笛声传来,向那边看去,一辆警车呼啸着冲进了停车场内。 第76章:送你份大功劳 白灵儿上班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手机忽然响了,等她接通电话后,里面传来局座淡淡地声音,告诉她说可以滚回刑警队上班了。 真的,就算局座对一个美女,用‘滚回去’这个词,白灵儿也会立即跳起来,啪的一个敬礼,声音嘹亮的说夜色! 没办法,街道派出所档案室,简直就不是个人呆的地方,这对生性泼辣活泼的白灵儿来说,与坐牢没什么区别。 尤其她青山市警界霸王花的大名早就美名远扬,更因把一见义勇为市民揍的尿裤子,才被发配到这儿来的,所以所内上到所长,下到传达室的看门大爷,都把她当祖宗供奉着,生怕一不小心会让她凶性大发,把人给往死里收拾。 老远的,人家就会对她腆起笑脸,如果她客气的问人吃饭了没有,那人就会受宠若惊,连声说吃了吃了,多谢白警官关心—— 敬而远之,就是白灵儿当前所面临的处境,别说是她了,就是随便换个人来,也会感觉自己是个多余人,时间稍长就会闷出病来的。 在从凶名昭著的黑幽灵手内,把开皇集团岳总救出的那晚,事后局座可是好好夸了她一顿,说再在基层磨练一阵子,就会把她调回刑警队的。 磨练到什么时候? 好像被抽了筋去的白灵儿,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双眼大睁瞪着天花板,标准的神游天外模样,不过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她,就会发现她眉梢会不时的跳一下。 人在空虚寂寞时,总是会胡思乱想,白灵儿又开始回想几乎每晚都会做得那个恶梦了,心里就琢磨,是不是听从心理医生的话,找机会与李南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只要他能别来自己梦中烦自己,哪怕是跪在地上喊他爷,也成! 叮叮当,桌子上的手机忽然爆响了起来,白灵儿立即触电般的从椅子上坐起来,伸手就抄起了手机。 但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是境外电话,而不是她最最期盼的局座后,无比的激动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搁在以前,白灵儿看到这种境外来电后,接都不会接,直接扣掉,她国外又没什么亲朋好友的,也不是国际刑警,除了是打错电话的或者是诈骗电话,还能有谁? 不过今天她闲的实在蛋疼——拇指一滑,接通了电话,懒洋洋用英文打招呼:“哈喽,好阿有?” 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男人声音,从手机内传来:“白灵儿吗?” 靠,是他!? 刚窝在椅子上的白灵儿,再次触电般的坐起来,双手捂住话筒:“是,我就是白灵儿!” 白灵儿记性非常的好,那晚她去歌力思会所救岳梓童时,给她打电话的就是这个男人声音,错不了。 事后,她一度怀疑,那就是黑幽灵的声音。 “送你份大功劳。你现在马上来开皇集团总部大楼,在楼顶天台上,有一具死尸。死尸的背后下方,有一只黑蝎子,应该是南美那边的独行杀手黑蝎子。” 男人在那边说完这些,白灵儿生怕他会马上扣掉电话,连忙问:“你是不是——黑幽灵?” “是。” 那边的男人在稍稍沉默片刻后,才吐出了这个字,接着挂掉了电话。 “天呀,天呀,他果然是黑幽灵!黑幽灵,竟然两次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承认他就是黑幽灵后,白灵儿激动的不行,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子,竟然捧起手机重重亲了一口。 刑警队老马说得不错,黑幽灵是白灵儿的绝对偶像,尽管她也很清楚,身为为民除害的警务人员,却崇拜一个凶名昭著的邪恶之辈是不对的,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啊,做梦都想有一天能看到黑幽灵。 她最大的梦想,快要成真了,黑幽灵竟然两次给她打电话,还说送她大功劳——乖乖,他凭什么要送我大功劳啊,难道说,他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我,喜欢我了? “你瞎想什么呢,真不要脸!” 小心肝儿砰砰跳的白灵儿,想到‘大功劳’这三个字时,才猛地醒悟黑幽灵给她打电话是为什么了,抬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下,抬脚踢开椅子,风一般冲了出去。 所里小王几个有说有笑的走到警车前,正要外出巡逻呢,忽然看到白灵儿呼呼的冲了过来,吓了一跳,连忙立正,陪着笑脸的问:“白警官,您这是——” “上车,快上车,出大事了!” 白灵儿来不及解释什么,抬手就把小王给拨拉到了一边,跳上车子砰地关上了车门,点火。 小王几个傻呆呆的望着白警官,一时半会的没明白过来。 白灵儿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厉声喝道:“都傻了吗?快上车!” 小王等人被吼的浑身一哆嗦,绝对是条件反射般的,开门跳上了车子。 呜啦——后面车门还没关好呢,警报器就凄厉大叫起来,车子呼啸着向前冲去。 一路上,白灵儿是见车就超,见红灯就闯,让坐在后面的小王等人,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警界精英,就是几次都被吓出一身冷汗,用力抓着车内手柄,眼前浮现出车毁人亡的惨象。 吱嘎一声,车子总算停了下来,小王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重新活转了过来,相互对望了一眼,发誓以后就算是爬着走,也不会再坐白警官开的车子了。 看到白灵儿带着几个民警,飞一般的冲进了大厅后,闵柔才眨巴了下眼睛,纳闷的问:“咦,那不是白灵儿吗,她怎么来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被发配到街道派出所后,闲的浑身发痒,特意来找茬的吧?” 李南方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回答。 “看好我爸,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不许带他去找孙老二,要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没有继续谈论白灵儿怎么会忽然赶来的话题,闵柔还急着向岳总汇报戴米斯小姐来过,又走了的消息呢。 “我很快就会下来的,等着!” 跑出去几步后,白灵儿又不放心的回头嘱咐道。 李南方抬手拍了拍胸口,示意她大可放心,自己靠谱的很。 把李南方撵出去后,岳梓童马上就走进套间,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容妆。 按说,依着岳大小姐在华夏的身份地位,休说雅萍集团指只派来一个特派员了,就算他们老总来了,岳梓童也没必要这样郑重其事的。 可现在她的角色,不是岳家大小姐,而是开皇集团的总裁,正所谓随乡入俗,既然她现在是一小商人,那么当然得从商人的角度上,来对待那位戴米斯小姐了。 精心收拾了下后,岳梓童重新坐回老板桌后,正襟危坐的左等啊,右等,等来等去等了足足二十分钟了,戴米斯小姐也没有来。 负责去下面迎接戴米斯小姐的闵柔也没来,这让岳总有些恼怒,这么长时间了,爬都该爬上来了吧,还没来,搞什么呢? 就在岳总实在沉不住气了,拿起电话准备问问前台客服,有没有看到闵秘书时,走廊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闵柔总算是回来了,跑步前进,小脸发红,进门后就结结巴巴的道歉。 岳梓童脸色很不好看的抬手,打断了她问道:“雅萍集团的戴米斯小姐呢?” 闵柔还没回答,房门就被人砰砰敲响,她连忙走过去开门,一个民警站在门外,也是满脸通红很激动的样子:“请问,岳总在不在?” 怎么有警察跑我这来了? 岳梓童很奇怪,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就是岳梓童,你找我有事吗?” “岳总,您好,我是街道派出所的,您叫我小王就好了。岳总,我们在贵集团总部大楼天台上,发现了一名来自境外的女性死者。” 小王解释道:“白警官初步怀疑,死者是来自南美的独行杀手黑蝎子。” “什么?我、我们公司大楼天台上,有来自国外的——” 岳梓童终究是特工出身,刚听到这个消息后,确实震惊的受不了,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绕过桌子快步走向门口。 闵柔也晕晕乎乎的,连忙跟了上去。 天台上,白灵儿指挥其他两个民警,对着一具坐在天台护墙上的死尸拍照。 等全方位无死角的接连拍了数十张后,白灵儿才走过去,慢慢蹲了下来。 死者是个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穿着职业套裙,一双被黑丝裹着的长腿,修长有力,上衣被翻起盖在了脑袋上,露出白花花的肚皮,上面那两个比排球小不了多少的东西,本来应该很讨男人垂涎的,但随着主人的死亡,也失去了往昔的魅力。 鲜血从被上衣蒙着脑袋的下巴处渗出,洒了小半个身子,又淌在了地上,已经凝固,有几只嗅到血腥气息的苍蝇,嗡嗡的飞绕着。 “注意拍照。” 白灵儿回头说了句,拿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慢慢揪住死者翻盖着脑袋的上衣,稍稍用力往下一扯,衣服滑落下来,露出了一张相当可怕的面孔。 就连曾经勘察过几宗凶杀案现场的白灵儿,在看到女人的脸后,也被吓了一跳,立马感觉到了胃部不适。 死者的致命伤,在下巴处,是被用相当锋利的三棱形兵器,从咽喉处向上,直接贯穿了整个口腔,刺进了脑子里,导致死者瞬间死亡。 杀手手段相当老道,在使出致命一击的同时,就撩起死者的上衣,蒙在她头上,把激射而出的鲜血包住,避免鲜血迸溅在他身上。 死者的双眼大睁着,扩散了瞳孔里,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根据现代高度发达的刑侦技术,如果只是一般的凶杀案,警方能从死者的瞳孔中,提取到她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的成像。 第77章:就凭我与小柔的关系 白灵儿不奢望能在死者眼里,提取到凶杀的样子,黑幽灵做案那么多起,还从没有留下过任何能让人追踪他的蛛丝马迹。 咔咔的拍照声中,白灵儿拽住死者的胳膊,让她身子侧翻,看向了她背后下面,果然看到了一只小孩巴掌般大小的黑蝎子刺青。 死尸歪倒后,白灵儿还发现了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一把黑色勃朗宁手枪,左手拿着一个白色水果手机。 这三个东西,应该是死者的,她的致命伤,则是黑幽灵的独门兵器,三棱军刺所造成。 哒哒的急促脚步声,从天台门口那边传来,白灵儿回头看去,就看到小王带着岳梓童,还有她那个小秘书,快步走了过来。 “啊,是她!?” 跟在岳梓童后面的闵柔,刚看到侧躺在地上的女人那张脸,就立即惊叫出声。 “她是谁?” 岳梓童马上回头问道。 “她、她——呕!” 闵柔刚要说出死者是谁,就看到她下巴上那个血口了,再也受不了这极度血腥的场面,弯腰抬手捂着嘴干呕起来。 “小柔,你先下去吧。” 闵柔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她终究是个普通女孩子,哪能像岳总这样,见过多次大场面,在国安受训时,还曾经亲手解剖过——青蛙。 不用岳总吩咐,闵柔也不敢在这儿呆了,捂着嘴的转身跑了下去。 同样,不用她再说死者是谁,岳梓童也从她刚才那句惊叫声中,确定死者就是前来洽谈业务的戴米斯小姐了。 代表雅萍集团前来洽谈业务的戴米斯小姐,却死在了天台上,死相还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岳梓童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停住脚步看向别处,脑子飞快转动着,开始考虑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无论戴米斯小姐是被谁杀害的,只要她死在公司总部大楼上,岳梓童就逃不了关系,势必会闹得沸沸扬扬,给公司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特么的,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刚刚摆平金百勇,现在又有雅萍集团的人死在我公司,老天爷这是瞎眼了么? 岳梓童在心里这样恨恨的骂着时,白灵儿快步走了过来:“岳总,能不能聊聊?” 岳总能说不行吗? “现在我已经初步确定,死者是来自南美某国的独行杀手黑蝎子,为国际刑警组织的S级通缉要犯——” 白灵儿毫不客气的,把黑幽灵告诉她的那些,当做了她的‘初步确定’,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确定死者身份,这足以说明她是多么有资格,重返刑警队,战斗在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第一线上。 “什么?” 岳梓童却是一楞:“这是个杀手?” “对,就是个杀手。” 白灵儿肯定的点头,接着反问:“岳总,那你以为她是什么身份?” 刚才,白灵儿也同样听到了闵柔的那声惊呼,迅速判断出岳梓童应该知道黑蝎子的存在。 “我以为,她是英国雅萍集团派来与我洽谈业务的工作人员。” 望着死不瞑目的黑蝎子,岳梓童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既然她是杀手,那么无论她是不是雅萍集团的员工,这都无所谓了。只是,她为什么要来我公司,又死在这儿的呢? 这会儿,岳梓童也认出黑蝎子,正是早上被李南方撞了的那个外国女人。 她记得很清楚,在黑蝎子骑着小踏板经过她车前时,她还为李南方撞了人家,而含笑点头致歉来着。 隐隐地,岳梓童察觉出了不对劲:看样子,黑蝎子这个雅萍集团特派员的身份,应该不怎么真实,那么她为什么要假冒业务人员,来找我洽谈生意呢,难道说,她要对我不利? 在岳总的强烈要求下,警方在带走黑蝎子尸体时,绝不能惊扰到任何一个员工。 岳梓童不希望让员工们,知道有个女杀手,死在了公司大楼天台上,那样势必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对岳总的这个要求,白灵儿自然是满口答应,马上就给出了完美的掩饰方式:防恐演习。 她带几个民警火急火燎冲进开皇集团时,可是很多员工都亲眼所见,相信现在大家伙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瞒是瞒不过去的。 不过如果由岳总来宣布,这是一场防恐演习,就算不上多大的事了,警方就可以用尸袋装起黑蝎子,从容离去。 到时候,岳总再派个心腹之人,跑来天台上清理现场鲜血就是了。 对白灵儿的建议,岳梓童自然是连连说好。 半个小时后,数辆警车呼啸着来到了开皇集团大楼门前,十数个全副武装的刑警,双手握枪势如猛虎般的扑进了大厅. 就在大厅内所有人都吓得躲在墙角时,有个中年警官拿着小喇叭走了进来,喊道:“请大家不要惊慌,市局正在执行防恐演习行动,请配合,不要乱跑乱叫。” 靠,吓死宝宝了,原来是防恐演习,我还以为昨晚偷着与芳芳鬼混的事败露了呢——听中年警告这样说后,大家伙才如释重负,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接到白灵儿的电话,局座听说在开皇集团大楼天台上,发现了被国际刑警组织定位S级通缉犯的黑蝎子尸体后,那绝对是大吃一惊的。 为非作歹那么多年,都没伏法的黑蝎子,绝对是反派中的重量级人物,现在竟然死在了青山市,这可是了不起的大事件了。 嗯,自然也是大功劳,最先确定黑蝎子身份的白灵儿,是首功。 亲自带队赶来的局座大人,勘察完现场后,立即吩咐收下装好尸体,按照防恐演习的正常步骤,火速撤离开皇集团。 他本人,则在白灵儿、老马俩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黑蝎子死了是好事,但她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来开皇集团的,目的何在等等,这可得调查清楚,都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可没谁以为黑蝎子是来观光旅游的。 “岳总,现在市局已经完全确定,死者就是职业杀手黑蝎子了。” 局座紧急赶来时,带来了专门的刑侦人员,现场验证死者指纹后,就确定了她与资料库内的黑蝎子,完全相符了。 对端过茶杯来的闵柔说了声谢,局座发现她脸色苍白,全身还在打颤,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张嘴刚要说什么时,白灵儿及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哦,原来是被吓得啊,很正常,我差点就以为她是黑幽灵了,正要来个饿虎扑食把她就地逮捕呢——局座点了点头,给了闵柔一个‘有我在,不要怕’的和蔼眼神,开始向岳梓童询问情况。 对这件事,岳总当然没必要有丝毫的隐瞒,绝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她所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反倒是闵柔在黑蝎子死之前,曾经接触过。 感受到局座大人散发出的安全气息后,闵柔脸色好转了很多,就把她怎么与黑蝎子接触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才说:“本来,我带着她都来到九楼了,李南方忽然出现,说是我爸来了——对不起,岳总,我爸他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这会儿,就算闵父是故意的,岳梓童也顾不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闵柔就把李南方出现,帮她把闵父送到小车班,安顿好了后才问戴米斯小姐一事,结果李南方却说戴米斯小姐忽然接了个电话,并没有去办公室来找岳总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代替闵柔恭送当时被以为是雅萍集团特派人员去总裁办公室的李南方,在黑蝎子忽然接到电话转身就走时,当然不能阻拦,这也很正常。 所以李南方在本案中,算不上什么重点,不过鉴于是他是最后一个与黑蝎子接触的人,局座当然得亲自询问他了。 岳梓童说道:“闵柔,马上给李南方打电话,让他速来办公室。” 闵柔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南方的手机:“岳总让你现在马上来办公室——什么,你不在公司?” “嗯,不在啊。” 看了眼坐在身边的闵父,李南方笑问:“闵秘书,我正在与闵叔叔在外面呢,准爸找个地方喝两杯。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喝多的——让我回去?哎哟,不行啊,我们跑出老远了,还堵车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疏通。” 李南方在干掉黑蝎子后,用她的手机给白灵儿打了电话,处理好现场的指纹、脚印后,又趁着闵父在下面大厅闹腾,值班人员去看热闹时,潜入监控室把他一拳打昏黑蝎子后,拖去大楼天台上的那些录像抹掉。 他有足够的把握,能确定警方无法在此案中,查出他的蛛丝马迹,也能确定警方不会非得找他面谈,他在本案中,就是个微不足道的见证人而已。 果然,在他扣掉闵秘书的电话后,手机就没有再响起过。 “闵叔叔,这家饭馆怎么样?” 出租车停下后,李南方笑着问闵父。 “行,只要有酒喝,蹲在马路牙子上也行。” 闵父没多高的要求,一个劲的望着玻璃窗后面的酒柜咽口水。 倾家荡产的打击,彻底摧毁了闵父的上进心,只想到死都泡在酒缸内,来逃避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的现实。 “两瓶三十六度趵突泉,再来四个招牌菜,要实惠点的。” 李南方掏出几张钞票,拍在了桌子上,对服务生吩咐道。 闵父稍稍愣了下,扭捏着问:“不用喝那么好的酒吧?来那种八块钱一瓶的家园酒就不错了。” 李南方笑道:“闵叔叔,就凭我与小柔的关系,你用得着跟我客气吗?” 第78章:胆小怕事的女婿 四十块钱一瓶的三十六度趵突泉,放在闵父以前生意红火时,绝对算不了什么。 现在不行了啊,他背负数百万的外债,别说是四十块钱一瓶的了,就是四块钱一瓶的,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诱惑。 也是,他是小柔的男朋友,我是他未来的岳父,还有必要跟女婿客气吗? 听李南方搬出他与闵柔的关系后,闵父立即就‘受之无愧’了,主动拿过酒瓶子拧开,先给女婿倒满后,自己才满上,端起来一口闷。 足足两年了,我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啊。 等舌头上的味蕾,充分享受到美酒的滋味后,眼睛有些湿润的闵父才慢慢咽了下去,立即双眼冒光,吸了口冷气,摇头晃脑的说好酒,好酒。 慢说备受打击的闵父,现在是个渴望借酒消愁的酒鬼了,就算是两年前,李南方要想把他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那也是小菜一碟。 一整瓶白酒下去后,都没吃几筷子菜的闵父,抬手拍着李南方的花胳膊,眼含热泪的喃喃道:“南方,南方,叔叔我心里苦哇,是真得苦!” 还不到一个小时,闵父就被李南方给忽悠的,亲切称呼他南方了,更是声音哽咽着,把他以前的美好生活,仔细回味了一遍。 李南方只是面带微笑的静静听着,又给他要了一瓶白酒。 “我对不起小柔,真对不起小柔啊。” 口口声声说对不起自己女儿的闵父,又来了个一口干后,擦了擦腮帮子上的泪水:“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子,本该有个幸福的家庭,不用为我这个无能的老爸担心,为了帮我还债,每个月只留下一千块的生活费——” 闵父越说,越伤心,最后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南方啊,你是不知道,有很多次,我都想自杀啊,实在不忍心拖累小柔了。” “闵叔叔,可不能有那想法,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小柔肯定更伤心。” 李南方缓缓地说:“只要有你们夫妻在,无论遭遇多大的事,也是一个完整的家。有父母疼的孩子,才是真正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 闵父并没有注意到李南方在说这番话时,眼神里浮上了明显的哀伤,只是拍着他的手,含糊不清的说:“所、所以呢,你以后才要好好,好好的对待小柔,不、不要辜负她。那样,我死、死也死的瞑目了,呃!酒不错。” 如果我也有个这样疼爱我的父亲,多好? 这个念头在李南方心里升起时,接着又失笑出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把我当亲儿子对待的师母,我又何必去想这些?虽说老头不是个好东西,可如果他想让老子喊他一声爹,我肯定会喊的。 “闵叔叔,先别睡着,你能确定那个孙老二,就是伙同外省人坑害你的吗?” 李南方刚问出这个问题,快要睡着了的闵父,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猩猩般的捶打着自己心口,仰天发出一声哭泣的长嚎:“以前只是怀疑,不敢确定,但他今天亲口说了,说就算伙同外省人坑了我,那又怎么样?” “好!” 李南方也站起来:“那你敢不敢带我去找他?” “有什么不敢!” 闵父眼珠子都开始发红了,鼻孔扩张着:“李南方,你敢为了小柔,打断那个畜生一条腿吗?” 李南方傲然道:“我说过,那绝对是小菜一碟,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那就走,走!” 闵父抬手抓住李南方的胳膊,借着酒劲向门口拉去。 孙老二,官方称呼是孙飞扬,一个相当超凡脱俗的名字。 不过他的人,尤其是性格,却大大违背了当初他父母在给他起这个拉风名字的初衷,四五年前就已经是三进宫了,最后一次出来后,才在父母苦苦的哀求下,开始干买卖。 三次蹲过大牢,这人脉也是相当广的,靠着‘战友’的关系,孙老二开始做海鲜生意,并在当年取得了不俗的利润。 原本,老天爷曾经给过孙老二重新做人的机会,只是他没珍惜——在与闵父接触后,就盘算着该怎么坑害他了。 闵父也是生意场上翻过浪花的人物,不过再精明,也不是职业人渣的对手,三番两次的顺利合作后,就放松了警惕心,结果被人坑了个倾家荡产。 孙老二发财后,开了家不大的饭馆。 李南方在闵父的带领下,乘车杀来时,孙老二正为几个刚出狱的战友接风洗尘,高举着酒杯,大声吆喝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都去吃屎吧—— “哟,老闵,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闵父带着个年轻人进来后,孙老二就像从没拿酒瓶子夯破他脑袋那样,笑着站了起来,客气的寒暄道:“来,来来,快坐下,我给你介绍几个哥们,以后有机会一起做生意发大财——” “孙老二,少来这一套!” 借着酒劲,闵父脑门筋都崩起来的大吼道:“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 “草,出去一趟长脾气了啊。” 孙老二脸上的笑容收敛,看了眼进来后就躲在闵父后面的李南方,冷笑道:“嚯嚯,还特么的带了个帮手来。怎么地,想打架啊,那就过来。” 他那个几个战友,也都站了起来,伸手挠着青虚虚的脑袋,脚踩在椅子上,斜着眼的看着闵父。 被几道阴森的目光一瞪,闵父胆怯了,声音低了很多:“孙老二,你承认与姓赵的外省人,一起坑了我吗?” “老子承认,就是老子与赵松一起坑的你,那又怎么样?” 当着战友的面,孙老二也不像以前那样掩饰什么了,狞笑几声:“有本事,你过来咬我啊?特么的,老子弄不你。” “你、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孙老二亮出真实嘴脸后,闵父更胆怯了:“我、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还我一部分,三分之一就行。” “哈,哈哈!” 孙老二大笑起来,对几个战友说:“草了,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他竟然让老子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真特么的天真。” 战友们都配合的狂笑起来,有的还抄起酒瓶子,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 “老闵,其实还你一部分,也不是不行。” 孙老二笑声一收,淫笑着说:“但你得让你女儿来要。话说,我可是很欣赏小柔那个孩子的。以后要是跟了我,我保管她——” “孙老二,你会遭报应的!” 听他提到女儿后,闵父男人气又上来了,厉喝着打断了他的话。 “嘿嘿,老子从来都特么的不信报应。” 孙老二嗤笑一声,说:“如果真有报应,老子现在怎么没像你这样,倾家荡产?” “你、你——” 气得老闵拿手点着孙老二,话都说出来时,猛地想起李南方了,反手把他从背后扯过来,声势强壮了不少:“孙老二,你也别太嚣张!你可知道我女婿是干什么的吗?他可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 说着,老闵还特意挽起李南方的衬衣袖子,高举着他的花胳膊:“看,我没骗你们吧?真要惹恼了我女婿,会把你腿打断的!” “哟,小子,你也进去过?” 孙老二用玩味的语气,问进来后就满脸紧张,这会儿都开始打哆嗦的李南方。 李南方连忙点头:“进、进去过。刚、刚出来没多久。” 孙老二拿出前辈的高姿态,又问:“犯什么错误了?” 看出李南方好像很怕的样子,闵父有些不愿意了,晃着他胳膊:“快告诉他,你是杀人进去的!” “真特么的扯淡,杀人进去的,这么年轻就能放出来?” 一个战友嗤笑几声,给同伴使了个眼色,一起走到门口,关门,刺啦一声拉上了窗帘。 大家伙今天应邀来喝孙老二的洗尘酒,恰好遇到有人来闹事,如果不帮忙把这麻烦给解决了,实在对不起朋友啊。 “李南方,快告诉他们,你是怎么进去的!” 闵父有些着急。 李南方犹豫了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闵父立即高声喊道:“孙老二,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女婿是强、奸犯!” “啊?哈,哈哈!” 孙老二等人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特么的,身为全社会人渣的强、奸犯,什么时候也敢在大爷们面前,站直身子了?今天不好好修理下这人渣,怎么向社会表明要重新做人的决心? “特么的,老闵啊老闵,你真够可以的,找个强、奸犯来当女婿,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身为闵柔而感到不平的孙老二,拎起个酒瓶子,缓步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 李南方拽着这时候也清醒过来的闵父,向门口退去。 闵父这时候后悔的想拿脑袋撞桌子,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哪有吹嘘的那么厉害,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亏他还一口一个女婿的叫着。 李南方退了没几步,就被两个战友拦住了去路,语气惊慌的喊道:“我可要报警了——监控录像里,会忠实记录你们打人的过程,就不怕再进去吗?” “放心,人渣,老子这饭馆里,是没有监控录像的。” 孙老二嘿嘿冷笑,走到李南方面前,用酒瓶子点着他的鼻子说:“今天,就算打残了你,也不会——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肚子上猛地剧痛,身子风筝般的向后飞了出去。 刚才还满脸怯懦的李南方,放下右脚,晃了晃脖子笑道:“特么的,早点说没有那玩意,老子又何必装孙子?” 第79章:当良民就是辛苦 李南方在来帮闵父兴师问罪的不假,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警方注意,那样他小姨肯定又会训斥他的。 当看到那几个战友关上门,又很体贴的拉上窗帘后,李南方开心的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几个人渣简直是太特么懂老子的心思了。 等确定饭店内没有监控录像后,李南方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抬脚就把要教训他怎么做人的孙老二,踹飞了出去。 “当良民就是辛苦,无论做什么,都得顾忌这顾忌那的,唉。” 李南方幽幽叹了口气后,拧身飞起一脚,踹在了还没有明白咋回事来的一个战友下巴上,又把同样呆住的闵父,推到了门后。 背靠在门板上的闵父,这会儿彻底傻眼,看着李南方好像顽童在耍稻草人那样,把孙老二那几个朋友,一脚一个都踹飞出去,开始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念在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上,李南方在收拾孙老二这几个朋友时,还是稍稍脚下留情的,只是把他们干脆踢昏了拉倒。 至于孙老二嘛,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了,话说‘未来岳父’,还在门后傻愣愣的看着呢。 “你、你特么的是谁?” 孙老二脸色惨白,左手抱着肚子,右手撑着地,嘶声吼问李南方。 啪的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李南方骂道:“草,你特么的聋了吗,没听到闵叔叔是怎么介绍我的?” 一巴掌,李南方就把孙老二左边后槽牙抽了出来。 不过这厮到底是三进宫的狠人,被抽掉半嘴牙后,还没忍怂,嘶吼着:“朋友,有种你今天把我弄死,要不然老闵以后就别想好过!” “弄死你,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李南方最喜欢牙硬的朋友了,冷笑着抓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向了孙老二伸着的右腿。 咔嚓一声大响,椅子碎裂,孙老二张嘴正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李南方及时一脚踢在了他下巴上,把他惨叫声给憋了回去。 他不想让孙老二的惨叫声,惊动门外有可能走过的行人。 幸好今天孙老二宴请战友,没有对外营业,饭店内就他们几个人,也算免了李南方清场的麻烦。 一椅子,就把孙老二右腿小腿骨砸断了。 李南方还没罢休,就像对付金少那样,又举起椅子腿,砸在了他左腿上。 他曾经答应闵父,要超额完成任务的,要孙老二两条腿子,也算是勉强应付差事了。 孙老二接连遭受两次毁灭性的重击,肯定会翻着白眼昏过去。 昏过去的人,是没法说话的,李南方还得从他嘴里问出,那个与他合伙坑骗老闵的外省人是谁呢。 从桌子上抄起一瓶啤酒,随手就爆在了孙老二脑袋上,冰镇啤酒确实有着醒神的作用,孙老二身子立即一哆嗦,幽幽醒来。 李南方把犬牙交错的啤酒瓶子,放在了他眼前,脸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孙老二,你说我敢不敢费了你这双招子?” 放在以前,孙老二肯定会梗着脖子的说不敢。 以前他在蹲监狱时,就是靠这股子亡命徒的劲,成为牢房老大的。 因为他很清楚,越是穷凶极恶的人,就越怕死,只要你能比他更亡命,就能震住他。 但现在他真不敢说不敢,他能从李南方好像开始发红的眼睛里,看出要弄死他的暴戾,万分肯定自己哪怕摇摇头,酒瓶子也会迅速刺进他眼里。 “敢,敢,你敢!” 孙老二嘶声大叫着,从没有过的惧意,让他连腿断的剧痛,都忽略了,眼泪鼻涕的一起向外流。 李南方收起了笑容,淡淡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还钱,我还钱!” 孙老二挣扎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钱包,找出一张银行卡,哭道:“这里面,还有八十万——” 李南方打断了他的话:“闵叔叔可是告诉我,你们合伙坑了他不到四百万的。” “我只分了一百万,其他的都是赵松拿走了。” 孙老二抬手擦了擦眼泪,连忙说出了那个外省人的确切地址,以及联系方式。 看在他认罪态度较好的份上,李南方也没心思计较被他化掉的二十万。 再说了,二十万买他两根腿,这价格还是很厚道的。 不过还是得再给他一巴掌的,真以为老子不懂拿银行卡去银行提钱,有可能会惹上麻烦? 现代人谁不会玩网上转账啊,手机点巴几下,一切就办妥了。 满嘴牙都被抽掉的孙老二,再也不敢耍任何小心思了,强忍着剧痛的,把银行卡里的八十万,转到了李南方指定的账户中,完事后嚎啕大哭,死了老子娘那样。 “记住,我的名字叫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欢迎你随时来找我麻烦。” 李南方拍了拍孙老二的腮帮子时,开始琢磨是不是印一批鎏金名片了,那样再对人自我介绍时,也免得浪费口水。 被李南方拉出饭店时,闵父眼里还在有无数小圈圈在转,半张着的嘴巴里,哈喇子留下来了,也没有任何知觉。 直到李南方把他请上出租车后,他才猛地打了个酣战:“咱们去、去哪儿?” “北省啊,姓赵的那个人渣不是还欠你几百万吗,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不会耽误我明天上班。” 李南方拿出手机看了眼,觉得直接关机更好,那样会省下很多麻烦的。 打不通这小子的手机,岳梓童很气愤: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做饭,难道让本小姨再吃泡面吗? 闵柔却无比的担心,怕他会被父亲拉着去找孙老二算账,真闯出什么大乱子来,下班后直接打车,回到了父母的租住房,也没看到父亲。 她不敢对母亲说,父亲曾经去公司找过她,又拉着李南方不知道去了哪儿的事,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母亲,这两年衰老的很厉害。 子夜时分了,闵柔都没敢合上眼,最怕警笛呼啸声响起,然后有警察来敲门,问她认不认识李南方与父亲,再跟他们走一趟,说那俩人杀人了…… 东半球群星璀璨时,西半球那边正艳阳高照。 一对三旬左右的男女,坐在飞机场门前露天冷饮吧的椅子上,桌子上摆着一张地图,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夫妇,桌下放着的行囊,证明他们正要远游,两个人在商量着到达地点后,先去哪儿。 男的风度翩翩,女的虽说不是那种祸水级美女,身材却相当出色,这是不间断锻炼才会有的成绩。 他们确实是一对夫妻,也正要出远门,却不是旅游,而是去杀人。 区区三十万美金,还不值得雌雄杀手远赴东方,刺杀那个叫岳梓童的女孩子,更何况,据说还有传说中的黑幽灵,守在目标身边,那无异于火中取栗。 但他们还是会去。 他们仔细推断过了,正因为黑幽灵的存在,前往华夏刺杀目标的同行们,才会相继失败,目标的悬赏花红也会一路攀高。 身为一年不出手,出手就能吃一年的雌雄杀手,有的是时间可以等,等目标的悬赏花红,逐渐涨到让他们动心的价位。 相信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在目标身边潜伏太久,策划出了精密的刺杀计划,绝对能一击得手,抢在黑幽灵出现之前,迅速远遁。 如果始终没机会出手,或者被同行抢先了也不要紧,就当是去东方旅游了,他们可是很早就向往在那个古老神秘的国度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去罢了。 他们在商量这些时,并没有忌讳什么,因为他们很清楚,越是在人来人往的场合,就越没有谁会对他们在谈论什么感兴趣,最多也就是把声音压低罢了。 “酒店已经定好了,就是青山酒店——” 雌雄杀手中的先生,拿笔在地图上点了一下时,就听背后有人淡淡地问:“世界上好玩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非得去自找死路呢?” 先生身子僵硬了一下,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只穿着花格子马甲的年轻男人,古铜色的皮肤紧绷着,就像一只蓄满爆发力的豹子,脸上戴着副大茶色墨镜,左手拖着饮料杯,向远处观望。 “请问,先生,您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先生脸上依旧带着亲和的笑容,眼神却像寒芒那样阴冷。 年轻人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身子前倾,看着先生的眼睛,说:“给你五秒钟的机会,否定这次东方之行。” 眼角扫了下已经从桌子底下拿出手枪的妻子,先生稍稍沉默了会,再次笑道:“先生,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很快就明白了。” 年轻人身子后仰时,右手猛地一划,左手按住了先生的额头——这样,就能让咽喉被利刃割断的先生,鲜血顺着气管淌到肚子里,而不用喷溅到地上,弄脏了地面。 先生的眼珠子,一下子就凸了出来,竟然能看到妻子的舌头,也猛地伸出来,一个黑人站在她背后,摘下头上的帽子扣在她头上,让她缓缓趴在了桌子上。 等先生急促颤动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去后,叶小刀才松开手,让他和妻子那样,都趴在了桌子上,拿起笔在地图上,噌噌地画了个骷髅头。 “马刺,走吧。希望你小子的酒量,能让那个小婊砸满意。” 叶小刀淡淡地说了句,抬手扶了下脸上的墨镜,迈开大步的向候机大厅那边走去。 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的马刺,笑了下弯腰伸手,拿起那对夫妻的行囊,背在了肩膀上,追上叶小刀用蹩脚的英文问道:“如果咱们合伙,也不能让她满意呢?” 叶小刀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那就等着被她玩死吧。” 第80章:李南方这样说的 砰,砰砰的砸门声,把窝在客厅旧沙发内的闵柔惊醒,腾地一声就坐了起来。 “开门,开门,快开门!” 门外,有个嘶哑的男人吼道。 是爸爸! 闵柔立即听出是父亲的声音了,几乎是在瞬间,她就意识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要不然父亲绝不会这么大力气砸门,嘶哑的嗓音中透着恐惧。 难道,李南方真杀人了? 闵柔觉得眼前一黑,刚站起来的身子摇晃了下,再次摔倒在了沙发上。 昨天下午,闵柔曾经给李南方打过电话,知道他与父亲外出喝酒了,说是喝酒,肯定是在父亲的蛊惑下,去找孙老二算账了。 白灵儿等人走后,闵柔再给他们打电话时,却都打不通了,想去找他们,却不知道孙老二住在那儿,唯有在家等。 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闵父才回来,又把门砸的山响,声音嘶哑的那么吓人,一听就知道惹大祸了,闵柔能不害怕吗? 砸门声还在继续,一声紧似一声,提醒闵柔必须赶紧起来,开门去看看怎么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踉跄的扑到防盗门后,抬手拉开了房门。 正在抬手砸门的闵父,在门被开后一个收不住,扑了进来,被闵柔及时一把搀住,哑声问道:“李南方,是不是,杀人了?” 眼里满是红丝,头发乱糟糟的闵父一楞:“李南方杀人了?” 闵父用的是疑问句,却被闵柔听成了肯定句,脸色更加苍白,泪水哗的一下就淌了下来,用力晃着父亲的肩膀,泣声叫道:“爸,你怎么能让他去杀人呢!” “没,没,他没杀人。” 闵父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解释道:“他只是把孙老二,姓赵的打成了重伤,他还替我要回了——” “打成重伤?打成重伤那也是在犯罪啊!” 闵柔打断闵父的话,反手用力擦了把泪水向门外看去:“李南方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啊,他直接去公司了,说要上班。” 闵父有些茫然,实在搞不懂女儿为什么要哭,刚要再问什么,闵柔转身就向回跑,跑到电视机橱柜前,直接跪在地上,拉开一个抽屉,从最里面取出了一叠现金,差不多得有两万块的样子。 这笔钱,是闵柔藏起来应急用的,母亲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就能去了医院,不准备点钱怎么行? 现在李南方为了帮父亲,把别人打成了重伤——闵柔没想到劝他去自首,第一反应就是让他拿钱赶紧逃离青山市,至于这样做是不是犯了包庇罪,她已经顾不得了。 看到女儿忽然拿出一叠现金塞进包里,腾身跳起就向门外跑,满头雾水的闵父抬手,就抓住了女儿:“小柔,你这是要去干嘛?” “干嘛,干嘛!当然是让李南方赶紧逃离青山啊!” 闵柔猛地一挣,眼里泪水流的更急:“爸,咱们家已经够倒霉的了,你怎么可以再去连累别人呢?” 闵父茫然解释道:“是他硬拽着我去北省,找那个姓赵的,连本带利要回来六百万,已经转账到你的银行户头里了——” “什么,要来了六百万,转到我的银行卡里了?” 闵柔大惊,手里的小包,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闵父连忙把门关上,弯腰拣起小包,扯着她胳膊走向沙发那边:“小柔,你别怕,先听我跟你说——媳妇,你也别惊慌,去给我倒杯水来,渴死了。” 闵家父女在客厅内吵闹,惊醒了闵母,披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没事,李南方说没事的。” 指使闵母去倒水后,闵父又开始安慰女儿。 闵柔一把夺过小包,手忙脚乱的从里面翻出了手机,开始查阅银行账户。 当她看到自己账户内,那一长串的零,以及前面那个六后,再次呆住。 这六百万,是凌晨两点时,打进她银行卡的,那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闵柔傻楞了足足三分钟,抬头望着父亲,声音沙哑的说:“爸,你现在马上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李南方打残孙老二后,立马拽着闵父乘坐出租车,一路飙向了北省,去找那个赵松了。 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孙老二提供的联系地址,李南方要想找到赵松,也着实费了老大劲儿,最后才在某夜总会找到那可怜孩子。 在闵父眼里,在当地有着一定黑势力的赵松,那可是良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惹的,但对李南方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怕血腥场面会吓到‘未来岳父’,就让他在外面等,一个人进了夜总会。 没用多长时间,李南方就出来了,告诉闵父说事情搞定,可以连夜返回东省了。 闵父不相信啊,姓赵的会那样好商量,李南方来找他,他就乖乖还钱? 李南方轻描淡写的说,他刚找到姓赵的时,姓赵的还是拒绝配合的,害的他只好把人左腿拧断,又差点一把火烧了夜总会——总之,见识到李南方厉害的赵松,最后乖乖答应了他的一切条件。 “在回来的路上,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转账成功的。” 说完要债全过程后,闵父拿过女儿的手机,端详着那个六百万过了很久,低声呜咽了起来。 两年前,老闵被赵松俩人坑走了三百多万,现在李南方为他要回了整整六百万,接近三百万的利息,也足够对得起他这两年所受的磨难了。 “爸。” 闵柔从母亲手中接过水杯,放在案几上,又示意她别说话,先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父亲的脸,轻声问:“李南方打残他们后,你就没问问,人家会不会报警,或者私下里抱负咱们?” “我、我问了。” 闵父用力吸了几下鼻子,抬起头看着女儿:“李南方说不用担心,这种事他坐牢时可见多了,道上都是用这种手段来处理问题的。只要咱们够狠,让他们从骨子里怕了咱们,就算再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闹腾的。” 闵柔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信吗?” “信!” 闵父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我没见他怎么收拾赵松的,可我能从孙老二看他的眼神中,能确定他没说错。人渣就是人渣,只要你比他们还狠,还敢玩命,他们就是一坨屎——这也是李南方说的。” 闵柔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社会,对法律都有着一定认识的闵柔,也相信了李南方所说的那些话。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任何时候,只要你足够强大,就能把律法、规矩狠狠踩在脚下,当初赵松俩人合伙坑骗闵父时,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两年多过去了,如果不是李南方帮忙,他们依旧会逍遥自在的,不顾闵父的死活。 凭什么,他们这样做没事,我们这样做就不行,就得担惊受怕呢? “妈,你先帮爸做点饭吃吧。” 闵柔想通了这些道理后,脸上有了笑容,轻声安慰母亲:“没事的,我那个叫李南方的朋友,能耐很大的。” “以后,请人家来咱家做客,妈妈包饺子好好感谢感谢他。” 闵母柔柔的笑了下后,抬手在女儿脸上轻抚了下,起身走向了厨房那边。 女儿参加工作后,就成了她的主心骨,既然女儿说没事了,那么肯定就会没事。 又拿手指头,一个零一个零挨着点了几遍,确定是货真价实的六百万后,闵父长长松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把手机还给了女儿,嘴巴动了好几下,欲言又止。 “爸,你有什么就说。” 闵柔问:“是不是想同我商量一下,用这笔钱来做什么?” “不,不是。至于这笔钱拿来做什么,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想过了,首先是要买个房子住。然后呢,再租个门头房,做点小买卖。” 闵父犹豫了下,低头继续说:“我、我昨天喝多了,喊了李南方好几声女、女婿。” 原来,老闵是在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担心。 喝多了时,慢说是李南方了,就算是王二麻子李二狗子,只要是能帮他出气,教训孙老二他们,闵父也会毫不犹豫的喊人家女婿。 但当李南方真教训了孙老二俩人,并为他追回六百万后,醒过酒来的闵父,小心思就开始犯嘀咕了,总不能让小柔,真去嫁给一个强、奸犯吧? 让宝贝女儿去嫁给一人渣,就算杀了闵父,他也不会同意的,在他清醒时——但李南方手段残忍的打残孙老二那一幕,却能让闵父牢记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如果他出尔反尔,在李南方帮他要回钱来后,就想把这个‘女婿’给一脚踹开,鬼知道那亡命徒会怎么收拾他。 “爸!你、你——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闵柔小脸一红,立即明白父亲在担心什么了,连忙安慰他:“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能搞定的。” 闵父满脸的不信:“你能搞定?那个李南方,可是很凶残的,我亲眼看到他是怎么砸断孙老二的腿。小柔,你千万别因为咱这个家,就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 咬了咬牙,闵父说:“大不了,咱们把这六百万都给他,只要他能放过你!” “哼,如果他还不愿意呢?” 闵柔轻哼一声,问道。 她是故意吓唬父亲的,以免他今后胡乱在外喊人女婿。 闵父傻眼了。 是啊,李南方如果还不愿意呢? 闵父能从李南方转账的麻利动作中,看出那厮并没有把六百万放在眼里,看来他就是要定了小柔。 “爸,别担心,他是不敢把你怎么着的。” 警告目的达到后,闵柔又开始给父亲吃宽心丸,双手掐腰满脸的杀气腾腾,看着窗外:“哼,他真敢动你一根汗毛,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第81章:要不要我帮你穿上? 大清早的,岳总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来到办公室内后,咚的一声就把小包砸在了桌子上,把正在整理文件的闵柔给吓了一跳。 “岳总,您喝水。” 闵柔把泡好的茉莉花茶,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的问道:“您,是在担心昨天那件事吧?” “不是。” 岳梓童可能也察觉出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劲了,深吸一口气后,脸色缓和了许多,端起水杯喝水。 岳总心情不好,是因为李南方昨晚竟然彻夜不归,打他电话都打不通。 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就好像新婚不久的小媳妇,老公忽然失踪了那样,一个晚上心里都空落落的,总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或者想象他正与哪个小狐狸精鬼混。 偏偏她还无法把这种心情告诉别人,唯有自己生闷气,喝了几口水后,这种烦躁感才稍稍轻了些,故作漫不经心的问:“李南方今天有没有来上班?昨天市局张局可是想找他了解情况的。” “我这就马上打电话问问。” 闵柔其实早就知道李南方来公司了,但不能告诉岳总。 “岳总,小车班没人接电话,可能是在外面打扫卫生。要不,我下去看看?” 拿着话筒等了片刻,闵柔低声请示道。 岳梓童看似有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获得岳总的允许后,闵柔悄悄退出了办公室,刚关上房门,就快步走向了电梯那边,心里想着事,都没注意到有人跟她打招呼。 闵柔没有去小车班。 早上她来上班时,恰好碰到保安队长王德发,向他询问李南方有没有来公司,老王说来了,来的还很早,天刚蒙蒙亮呢,正在保安值班室沙发上躺着睡觉呢。 听说李南方在睡觉后,闵柔没有去打搅他。 父亲说,李南方陪着他从昨天到今天早上,来回奔波了好几千里路呢,能不累啊,大清早的打搅他休息,那也太不厚道了。 不过现在岳总要找他,闵柔当然顾不上他是不是在休息了。 有老王这个队长的关照,没有谁留在值班室内,李南方仰面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也不知道。 关上房门,闵柔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反应,呼噜好像更响了。 “李南方,醒醒,醒醒。” 闵柔走过去,弯腰伸手在他身上轻拍了几下。 李南方还没睁开眼,倒是嘴皮子动了几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 看着这张睡着时,明显帅气了很多的脸,闵柔鬼使神差般的低头,嘟起唇儿慢慢凑向他的嘴唇——就在即将碰到时,李南方忽然睁开了眼。 “啊!” 闵柔被吓的一哆嗦,低声尖叫着直起腰来,迅速转身抬手捂住了脸,心跳的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闵柔,你发花痴了啊,偷着吻男人!现在好了,被人发现了,丢不丢人啊? “谁,谁在鬼叫?” 就在闵柔羞得要夺门而逃时,李南方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是——你是闵秘书?” 原来他刚才并没有看到我想亲他,忽然睁开眼,可能是感觉到什么的本能反应,其实那时候他是什么也看不到的。臭人渣,睡觉就睡觉呗,你忽然睁开眼,算怎么回事呀,可把我吓死了。 闵秘书在心里恨恨骂了几句,心中大定,转身抬脚,就踢在了李南方腿上:“说谁在鬼叫呢?我只是咳嗽了一声而已!” “哦,原来是我耳朵出毛病了。也可能是做梦产生的幻觉,嘿嘿,闵秘书,我刚才做了个梦,竟然梦到有个很可怕的丑八怪,嘟着香肠嘴要强行亲吻我,可把我吓坏了——哎哟,闵秘书,早饭吃的辣椒吗,这么大火气,动不动就拿脚踹人。” 又被闵秘书踹了一脚的李南方,连忙爬到沙发另一头去了。 “再敢胡说八道,我踹死你!” 小模样凶狠的骂了句,闵柔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双手抱着膀子问:“李南方,现在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把你昨天怎么帮我爸要债的事,仔细说一遍。” 李南方满脸都是不信的神色:“三分钟的时间,你就让我仔细把全过程说一遍,真以为我是喜剧之王里的周星驰呢?” 闵柔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她才不打算改,双眸一瞪:“让你说,你就说。再唧唧歪歪,小心我踹死你。” 担心真会被闵秘书那小高跟鞋给踹死,李南方连忙把他怎么帮老闵要账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李南方说的这些,与闵父说的差不多,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唯有傻瓜才会放弃被女孩子感激的机会呢,当然得大说特说要债时的危险。 什么赵松手下有八大金刚,十三太保,一声令下都高举着砍刀扑过来,李南方唯有使出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掌,以一敌百,浴血拼杀后,最终才战胜邪恶,维护了正义。 虽说知道这小子是在吹嘘,不过闵柔也知道事实相当凶险的,毕竟赵松等人可不是啥好人,别人打上门来时,绝不会乖乖的俯首帖耳。 “还有呢?” 闵柔坐在了沙发上,伸出葱白似的右手食指,对李南方勾了勾,示意他坐过来,别躲得那么远,本秘书又不吃人。 “还有什么啊,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李南方嘴里说着,倒是乖乖坐在了她面前。 “转身。” 闵柔低声说。 “干嘛?” 李南方不明所以,刚转过身,一只小手就揪住了他背后衬衣下摆,掀了起来。 就像触电般的,李南方噌地就蹦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怕怕的叫道:“你、你想非礼我?” “你想得美!” 闵柔小脸涨红,羞恼成怒下抬脚踹去,小高跟鞋嗖的飞门口那边了。 她掀起李南方的衣服后摆,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却被这人渣误以为要非礼他,闵秘书能不生气吗? 幸好,她只看到了满身花花绿绿的纹身,并没有看到最怕看到的刀口。 李南方当然知道闵柔是要干什么,嘿嘿一笑,刚要口花花几句,就见她一瞪眼:“还不赶紧的,把我鞋子拿过来?” 帮美女拣鞋子这种事,对李南方来说不算事——他更盼着能帮闵秘书拣衣服,全身的都行。 “要不要我帮你穿上?” 李南方拿过鞋子,看向那只秀足的眼神里,带有了明显的邪恶龌龊。 闵柔抬脚,他没打算躲,那只小脚在他腿上轻轻蹭了下,就放下了,轻声说:“李南方,谢谢你。” 闵柔认真道谢了,李南方如果再没正形,那就是不尊重人了,摇了摇头:“没什么,咱们是朋友。” “嗯,咱们是朋友。” 闵柔垂下眼帘,轻声说:“我爸说,他叫你女婿了。如果你觉得我——”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哈,我知道那是闵叔叔酒后之言,当不得真的,才没有放心里去。” 闵柔眼角猛地一跳,抬眼看着他:“你没放心里去?” “是啊。” 李南方大咧咧的说:“以前我喝醉了后,还说要帮人砍谁呢,别人也当真了,却不知道等我酒醒后,早就把那些话当屁放了。” “你过来一些。” 闵柔看着他,过了很久,让他很是有些不自然,嘿嘿笑着走过去,刚要问什么,女孩子抬脚又踢了过来,这次却是撩阴脚,幸亏她没穿鞋子,要不然还真够他受的。 “我靠,闵秘书,不用这么狠吧,想废了我!” 李南方满俩痛苦,双手捂着裤裆慢慢蹲在了地上。 “我就是要废了你!” 闵柔恶狠狠的说着,穿上鞋子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开门后又转身说:“岳总找你。看样子是要问你,昨天上班期间你去哪儿的事了。该怎么回答,不用我教你吧?”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闵柔就大力关上门,走了。 “我好像有些没用啊,竟然害怕她的追求。难道说,老子良心发现,不想去祸害她?” 李南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走到桌前,也没管是谁的杯子,随便抓起一个来,把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胸腹间那股子烦躁,才慢慢消沉了下去。 他每次良心发现时,总是烦的要命。 幸好,现在他多少掌握了一些能控制身躯内恶魔的诀窍了,那就是在有嗜血机会时,只要在心里默念我这是在做好事,就能避免自己失去理智。 “唉,有机会能享受娇滴滴的小美女,却非得装傻卖呆的憋着,真特么的命苦。” 重重叹了口气后,李南方用凉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用手拉着嘴角,扯出个笑的样子后,吹着口哨走出了值班室。 闵柔临走前说得很清楚,岳总还在办公室等着他呢,这是要让他说清楚昨晚彻夜不归是干嘛去了。 一路上,只要认识李南方的人,都会主动向他含笑打招呼,看来他在上周五时展现出的人渣风采,帮他刷足了存在感,知道这是动不动就抽人嘴巴、拍岳总桌子后,都没被开除的猛人了。 李南方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一路上不知道向人抛了多少个媚眼,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才兴犹未尽的抬脚,踢开了房门。 办公室内,正有几个下属在向岳梓童汇报工作,听到踢门声后都回头看了过来,看清是他后,眼里的诧异立即消失了:连岳总桌子都敢拍的人渣,就该这样进门。 “好,就按照计划的去做。” 岳梓童却像没看到他那样,脸色淡然的对几个属下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第82章:我保证咬不死你 房门刚关上,李南方就走到桌前,习惯性的抬腿坐在了桌角上,伸手去拿水杯。 一路上抛了太多媚眼,有些口渴。 岳梓童抬手,打开了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个水杯,咚的一声蹲放在了桌子上,示意他用这杯子就是给他准备的,想喝水,自己去接。 为他准备杯子,也是岳梓童的无奈之举。 李南方却不怎么买账,再次端起岳总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倒进自己杯子里,一口喝干,才说:“听说,你找我?” 岳梓童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喝水的问题,站起身端着两个杯子,都接满水走回来。坐下淡淡地说:“就是想知道,你昨天去干什么了,彻夜不归,手机怎么又关机。” 李南方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以前我曾经养过一只小狗,后来走丢了,我也找了好几天。” “那只狗是公的,还是母的——岳阿姨,咱们必须得再加一条规定,别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也是有人权的。” 李南方抬手抓住了岳梓童的手腕,见她左手去抓水杯,抢先又把两个水杯拿走,得意的笑了下正要吹嘘时,他小姨低头张嘴,吭哧一口,咬住了他手腕。 “啊,我靠,松口,松口,你属狗的吗?” 疼地李南方惨叫,吼问:“信不信我扯开嗓子大喊,岳总要咬死人了?” 岳梓童还真怕他扯开嗓子大喊,要是让员工们知道她竟然咬他,那她两年来辛苦积攒的冷傲总裁形象,势必会毁于一旦。 “再敢和我胡说八道,我保证咬不死你!” 岳梓童抬起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鲜血的动作,很是撩人。 这女人真狠,愣是把李南方手腕给咬破了,一圈的牙印都在向外渗血。 李南方很是愤怒:“岳梓童,别以为我不敢把你——” “把我强、奸?” 岳梓童冷笑,打断了他的话:“有本事你就试试,咱们去套间内。房门关紧,就算闹出人命来,别人也听不到的。” 李南方没脾气了。 遇到这种在说这两个让所有好女生都心悸的字眼时,说的如此坦然镇定的女人,最正确的办法就是吃个闷亏拉倒。 男人不要脸的最高境界,能让人呕吐,女人却能毁灭全世界。 为了全世界人民的幸福,李南方忍了。 啪的一声,就在李南方对着伤口不住吹冷气时,一盒创可贴扔在了桌子上,岳阿姨淡淡地说:“自己包上,然后如实交代,昨晚都去干嘛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决定彻底的屈服,贴了几个创可贴后,乖乖把昨天帮老闵要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他没必要隐瞒什么,这件事岳梓童早晚都能知道。 等他说完后,岳梓童满脸的不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就你那点三脚猫的本事,也能帮闵柔父亲远涉外省,找到那个姓赵的,要回数百万后,还能安然回来?” “小姨,你别小看人。” 李南方冷笑:“你忘记我来公司之前,是在哪儿工作的了。” 在来公司之前,李南方的工作单位是监狱——人们总是说,有两个地方是人类精英所在之处,一个是官场,一个就是监狱了。 别以为监狱那么好进,像那些被人踩后只敢在心里骂,表面上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良民,是没资格去那地方接受升级培训的。 那就是个大熔炉,诚然能感化一些穷凶极恶之辈,但也能让更多人渣,变得更加不在乎生死,拥有在外面混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脉。 岳梓童觉得,李南方这次要账,就是动用了那些‘战友’的人脉,找几个比赵松更厉害的狠人,不怕收拾不了他。 这种唯有在黑暗中才能发生的事,当然放不了岳总眼里,她在乎的是,李南方竟然为了闵柔这样拼命,让她感觉很不爽,仿佛她辛苦饲养的牛马,被别人拉去无偿使用,自身却捞不到一点好处。 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冷笑着问:“都说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闵父肯定给你回扣了吧?按照当前不成文的规矩,你抽20%,就是上百万。这笔买卖不错,交出来吧,就当你在我那儿的生活费了。” 李南方就像不认识她那样,瞪大眼睛看着她:“小姨,你也太黑了吧?给你百万生活费,你就让我住那种破屋子。” 岳梓童心情好了起来,摇头晃脑的说:“你怎么不说,你整天还能看到我这个大美女呢?谁家的美女,总是无偿被臭男人免费参观的?不但陪你说话聊天,还要陪你喝酒吃饭。我这都快赶上三陪小姐了,依着我这个档次的,收你百万还算贵么?” “不贵,一点都不贵,听你这么一说。” 李南方傻了片刻,才重重点了点头。 岳梓童立即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在了他眼前,手指勾了勾,示意他把银行卡交公。 李南方低头,对那只小手心里吐了口吐沫—— 很奇怪,本小姨这次没有发怒,只是冷冷看着他。 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李南方讪笑着拿出一张抽纸,把她手心擦干净:“小姨,您真是多想了。我李南方是什么人啊,帮朋友要债还收回扣,那不是我的作风。” 岳梓童冷冷地说:“继续给自己脸上贴金,等会儿我一起揭下来,省事。” “唉,我真没有收取任何的好处费,不信你可以去问闵秘书。” “你这么帮她,总得有个理由。可千万别拿朋友二字,来搪塞我。” “咳,那个啥。” 李南方干咳了声,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老闵喝多了时,曾经说谁帮他要回债来,就把谁当做女婿。”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信了。” 岳梓童的眼神,忽地变了下,缩回手时顺势拿起一份文件,开始埋头工作:“滚蛋吧,去当闵家的女婿好了,以后也不用上班了。六百万,还是足够你们折腾两年了。” “小姨,你这是在侮辱我!” 李南方的声音,明显激动了。 岳梓童霍然抬起头,狠狠瞪着他:“你说说,我哪儿侮辱你了?” “你就是在侮辱我。” 李南方梗着脖子说:“你以为我傻吗?放着你这个亿万小富婆不泡,却偏偏去泡六百万土鳖的闺女。这不是在侮辱我智商,是在干什么?哼,我早就知道,你想让我去追闵柔,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接受贺兰扶苏了——” 看着唾沫星子乱飞的李南方,岳梓童有了种深深的无力感,如果桌子上放着一把刀,她绝对会抄起来,不管三七二十四的,一刀把他砍死,再同归于尽,也比活着跟他在一起好很多。 “李大爷,我求求你,闭上你的嘴,别再下雨了,现在马上消失,消失!” 岳梓童忍得很辛苦,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指着门口,满脸痛苦之色的请他滚蛋。 本来,她找李南方,除了问问他为什么彻夜不归之外,还想说说黑蝎子死在大楼天台上那件事的。 昨晚回去后,除了生气李南方夜不归宿之外,就是在琢磨黑蝎子为什么要出现了。 岳梓童虽说总是高看自己——但她的智商很正常,前些天有两个职业杀手,死在她别墅对面远处的小山坡上时,她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在南美那边很是凶残的黑蝎子,昨天又被黑幽灵杀死在总部大楼的天台上,前后三个职业杀手被干掉的现实,如果岳梓童还想不到人家就是冲她来的,那么她可以隐姓埋名,这辈子都别在阳光下生活了。 为此,昨晚深夜她给爷爷打了电话,把这些天所经历的,都详细汇报了一遍,最后问老岳,那个帮他杀掉黑蝎子等人,还帮他弄残金百勇的黑幽灵,是不是老爷子派来保护她的? 老岳的回答很干脆,他也不知道,并劝她别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他到现在为止,都没察觉出有任何邪恶势力,想对付她,要不然早就派专人来保护她了。 对老岳的回答,岳梓童是将信将疑,可她实在又想不出,就凭她折腾的本事,有什么资格值得职业杀手来对付她。 这些事就像一团乱麻,纠结的让岳梓童心烦,真想找个人好好说说,可惜李南方这人渣,连当她倾诉心事的垃圾箱的资格都没有。 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岳梓童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一把抓起话筒:“我是岳梓童。” “梓童,我是冯云亭啊。” 冯公子的声音,从花筒内传来,带着阳光般的亲切,问岳总肯不肯赏脸,今晚去灰姑娘西餐厅吃饭。 就在前两天,岳梓童去医院给金少赔礼道歉时,曾经遇到个冯公子。 那次,冯公子也热情邀请岳总去吃西餐来着,不过后来想到她满身的麻烦,立即就改口说有事,急匆匆的走了。 现在金百勇已经落马,岳梓童可谓是毫发无伤,冯公子又耐不住心里的小寂寞,邀请她去吃西餐了。 岳梓童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尼玛,在本小姨麻烦缠身时,你躲得比兔子都快,现在我一刀把老金斩于马下了,你又腆着脸的凑上来,这不是犯贱,自取其辱吗? 不过,拒绝的话刚要出口,她又看到李南方了。 这厮好像没事人那样,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其实岳梓童能看出他耳朵已经竖起来了,心中冷笑一声,语气温柔的说道:“今晚去燕山路吃西餐呀?我先想想,今晚有没有约会——没有,几点去?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好的,再见。” 扣掉电话后,岳总正襟危坐开始工作,心里却在默念;三,二,一。 李南方说话了:“今晚,谁请你去吃西餐?” 83章:我今晚有约 “冯云亭。就是手捧鲜花向我求爱,被你把花儿都糟蹋了的那个人。” 岳梓童当然不会无视李南方的问题,淡淡地说:“他邀请我十数次了,都被我拒绝了。这次再拒绝,实在过意不去了。” “哦,原来是那个土鳖啊,人长的还不错。” 李南方这才恍然,又笑嘻嘻的问:“我听说,西餐不怎么好吃,却死贵死贵的?” “还行吧,一般就要花个数百上千块的。” 岳梓童的语气,更加平淡:“不过,冯公子请我吃饭时,点的红酒,估计最低也得好几千吧。” “哇靠,这么贼贵?” 李南方满脸惊讶土鳖样子,极大满足了岳阿姨的虚荣心,还馋的咽了口口水,接着转身开门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 岳梓童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门口,李南方确实已经走了,并没有像她所希望的那样,找借口阻止她去,或者死皮赖脸的缠着一起去,再不就拿出‘未婚夫’的嘴脸,严禁她与别的男人单独吃饭。 他都没说,摆明了才不在乎她跟谁吃饭。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相信她,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这家伙的度量,好像没有这么大。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在乎,别说是跟冯云亭吃饭了,就算是去酒店开房——估计他也不会在乎,因为他喜欢闵柔,要不然昨天也不会帮闵父跨省要债。 他留在她身边,仅仅是因为大姐要求他这样做而已。 “李南方,既然你这样对我,那可就别怪我走极端了!” 怒火,嫉火在岳总心头熊熊燃起,眼眸中浮上乖戾之色,拿起签字笔狠狠刺在了桌子上,喀嚓一声笔尖折断。 上周五刷足了存在感后,李南方在开皇集团的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 现在小车班可没谁敢喊他尿裤大侠了,见到他进来后,都一口一个南方的叫,亲热的不行,顺势麻烦他能不能给闵秘书打个电话,探听一下大老板当前心情怎么样。 这么多天了不能玩几把,实在是憋出鸟来了。 对大羊牯的请求,李南方自然是满口答应,去外面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给闵柔打了个电话,推门再进来时,则瞪眼大喝:“有谁,敢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从者云集。 五块十块的钞票,好像树叶那样,纷纷落在桌子上。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一把牌又收了三五百后,李南方暗中惬意的叹了口气,觉得这辈子就这样混吃等死也不错,至于老头子说他担负着拯救全人类的伟大任务,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他能完美逆生长,就像现在玩牌没有出老千,纯粹是靠走了狗屎运。 “草,孙大明,再借我三百!我还就不信了,一上午就只输不赢了!” 就在大家伙激战正酣时,房门被人推开了,来人刚想进来,就抬手捂住嘴巴后退,连声咳嗽了起来。 赌博时大家都爱抽烟,一根接着一根,门被打开后,混浊的烟雾忽地就冲了出去,带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威猛气势。 看到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后,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众人,立即都僵立当场,尤其是孙大明,眼角更是一个劲的跳。 估计这哥们到老的没牙了,也不会忘记他被白灵儿狠狠来了个过肩摔这事了。 尤其白灵儿今天是穿了警服的,英姿飒爽、正气凛然的让众赌徒心中发怵。生怕她会亮出警官证,一个也不能少的都带回去,以聚众赌博的罪名。 张威眼珠子一转,小声问:“李南方,原来你女朋友是警察啊,她不会抓我们吧?” “她敢,老子敲不死她。” 李南方满脸的狰狞凶狠样子,倒不完全是装起来的,正所谓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白灵儿真要抓赌,那他以后的零花钱找谁去要? 是啊,这小女警再怎么公正无私,好像也不会抓他男朋友。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大家都明显松了口气,有机灵的就收起扑克牌,拿起饭盒吆喝:“走,走,去餐厅吃饭。” “走,吃饭去。南方,要不要帮你打饭回来?” 大家伙呼啦啦向外走去时,还有人这样关心的问,都像没看到白灵儿就在门口那样,说说笑笑的扬长而去,心中那个爽:当着警察的面赌博,却屁事都没有,哥们就是如此的牛。 “玩多大的底?” 等门口不再向外冒烟后,白灵儿才故作镇定的,到背着双手走进了屋子里。 “五块的底,两百元封顶。小打小闹的怡情而已,不算犯法吧?” 李南方也没隐瞒什么,那是因为他很清楚白灵儿来找他,绝不是来抓赌的。 “根据刑法第三百零三条第一款规定,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抽头渔利数额累计五千元以上,赌资数额累计五万元以上,参赌人数累计二十人以上的,才会触犯法律,会被处罚三到十年的有期徒刑。” 白灵儿不愧是此中行家,张嘴就说出了相关律法的规定:“就你们,撑破天也就输赢个万儿八千的,还不至于让我这个刑警关注你们。” 白警官最后这句话,才是她今天来找李南方的真正原因,这是在‘委婉’的告诉他,老娘已经官复原职了,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靠,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在我给你打电话时,听出是我声音了呢,原来是怕我再揪住你不放啊,老子有那么小气吗? 李南方心里松了口气,马上说:“白警官,我觉得您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这身衣服才配您的英姿,穿片警的衣服,看着就是不顺眼。” 白灵儿当然不会告诉他,刑警与片警的警服款式,都是一个样的,她只在乎这小子的态度,还不错,算是通情达理的,没有因一己之私,就让她这个人民财产保护神终老档案室。 在派出所档案室呆了才短短数天,白灵儿就快被无聊给折磨的差点发疯,一心盼着早点官复原职,早就忘记李南方曾经猥亵过她的事了。 看了眼她曾经被李南方推倒后的沙发,白灵儿嘴角一勾,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今天来呢,纯粹是路过,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呢,我请你吃饭,算是解开咱们之间的梁子。” 我两次冒犯她,尤其是在这儿时,差点把她吓死,她会好心请我吃饭? 李南方眼珠一转,表面上笑道:“嘿嘿,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呢,就是别人请客吃饭时,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那好,等你下午下班时,我来接你。” 白灵儿没想到这小子还算知趣,没有这事那事的找借口拒绝,很高兴,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 “等等。” 李南方喊住了她:“白警官,晚上我们去吃什么?” “你最喜欢吃什么?” “吃西餐吧。” 李南方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我听说,燕山路那边有家西餐厅,味道不错。” 吃西餐? 尼玛,你还真敢说啊,知道吃西餐得花多少钱吗? 姑奶奶上次赔偿你三万块,就已经把存款都提出来了,你这是逼着我去借钱啊。 唉,好吧,只要你能别让我做恶梦,就算吃西餐那又怎么样? 白灵儿暗中叹了口气,咬着牙的笑了下:“好啊,那就去燕山路吃西餐。傍晚见。” “白警官慢走,不送。” 望着白灵儿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李南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觉得很是对不起人家,希望她晚上能算计他,比方找人埋伏好了,摔杯为号,要不就以身为饵,玩个仙人跳之类的,那样他就不会因良心受到谴责而烦躁了。 很快,下班时间在李南方把上午赢得那些钱,都输出去后姗姗来迟。 在暂时不缺钱时,李南方实在没必要耍老千,充分享受凭手气赌博才会带来的乐趣,这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干净了许多。 张威是赢家,不过赢得也不多,也就两千块钱的样子,但大家伙玩的开心啊,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收起扑克牌撵着大家外出打扫卫生去了。 没谁攀比李南方,知道这是大爷,蹲过大牢,后台是闵秘书,还有个当女警的女朋友,人家来这儿就是养老的,没见别人出车,唯独他没有任何职务吗? 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表——毕竟哥们今晚得去西餐厅吃饭了,自凡是去那的,都是绅士,不穿西装也就罢了,总得让衣服整齐些吧? 对着镜子再三观察自己,除了头发短点,别处都帅的掉渣后,李南方才满意的打了个响指,走出了值班室。 在他‘梳洗打扮’时,张威等人已经收拾好卫生了,正站在自己小车前,等待主子的光临。 最先出来的领导,永远是大老板,她不走,别人怎么好意思提前离开? 闵柔尾随岳梓童,一起走下台阶后,低声说了句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岳梓童走向她的车子,回头向这边看了眼。 “李南方,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爸说要与你好好喝两杯。” 闵柔走过来后,故做很自然的语气说道。 反正昨天李南方帮她把闵父从大厅抱走时,大家伙可都看到了,为这事请他去家里吃顿晚餐,也是很正常的,实在没必要遮遮掩掩,别人只会羡慕他,能被闵秘书有请,绝对是荣幸。 李南方却愣了下,面露难色:“这个——” 闵柔的俏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李先生不赏脸吗?” 李南方苦笑:“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有约。”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改天,行吧?” 第84章:拉风的女朋友 岳总是李南方的小姨,而且还曾经说过要成全他们的话,所以闵柔决定把要请李南方今晚回家做客的事,向她汇报一下。 怪不得他不在乎我与谁去吃饭,原来是佳人有约啊——岳梓童心中的无名嫉火又开始燃烧,看着闵柔的眼神冷了很多,不过表面上却是一副淡然样子,拿出长辈的嘴脸,嘱咐她别让李南方喝多了,免得失礼,让老人看笑话。 闵柔很清楚,邀请李南方回家做客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当然会有些害羞了,小心肝儿砰砰的跳,不敢看岳梓童,当然也没发现她的目光变冷了,只是唯唯诺诺,保证绝不会让他喝多了丢岳总的脸。 所以闵柔走出大厅后,才没有避讳任何人,邀请李南方去自家做客。 在她想来,她当着岳总以及好多人的面邀请李南方,这家伙得有多么的荣幸啊,肯定会惊喜莫名,继而骄傲,说不定还会显摆,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被温柔可人的闵秘书邀请回家做客了。 可让闵柔做梦也没想到,李南方竟然婉拒了她的亲口邀请,说他晚上有约! 你晚上有约? 你晚上能有什么约? 谁能约你? 无论谁约你,比得上我约你重要吗? 从没有邀请过任何人,尤其是年轻男人去自家做客的闵秘书,第一次鼓足勇气邀请李南方却遭到了婉拒,顿时就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小脸涨的通红,只想转身就逃,却必须故作没事的淡然说道:“哦,既然李先生晚上有约,那就算我没说。” 李南方在江湖上鬼混那么久了,怎么能不知道闵柔邀请他的行为中,所包含着的重大意义?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招惹这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要不然上午闵柔去保安值班室偷吻他时,也不会假装做梦醒来了。 既然上午已经拒绝,现在现在也必须拒绝。 更何况,他今晚确实有事,实在顾不上佳人有约了,唯有无视她的脸色,干笑一声说:“闵秘书,对不起啊,今晚实在没空,改天,你看改天——” “你以为,我闵柔没男人要了是吧!” 感觉受到羞辱的闵柔,不知道为什么,双眸中攸地浮上泪水,冲动下尖叫一声,打断李南方的话,接着呆住:要死了,要死了,我怎么会对他喊出这句话? 就算是傻瓜,在听到闵秘书这声尖叫后,也会立即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还会耻笑她,哟,平时在公司高高在上的闵秘书,主动追求一人渣,却被人拒绝了! 李南方也没想到,闵柔在羞愤之极下竟然会喊出这句话,呆了下连忙说:“闵秘书,你听我解释——” 闵柔羞愧的要死,这会儿怎么可能再听他的解释,想都没想就抬脚,标准的撩阴脚啊,一下就踢了李南方两腿之间。 人在愤怒时出脚的力度,速度,都会有成倍的提高,李南方又着急解释,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动脚,猝不及防下当场命中,夸张的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裤裆弯下了腰。 哈,哈哈! 该,活该,你怎么没有被一脚踢死呢,哈! 坐在车里的岳梓童,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就龙颜大悦,差点不顾形象的狂笑出声,真怕自己憋不住了,赶紧一踩油门,驾车跑了。 岳总倒是及时驱车闪人,去一边偷着狂笑去了,但闵柔,张威等人还在场啊,此时又是下班时间段,大批员工放羊般的从大厅内涌出来,至少得有三十几个人,亲眼目睹了闵秘书要踢爆李南方的凶残动作。 大家都呆住了,全都满脸不信的望着闵柔,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这还是闵秘书吗,对男人竟然这样狠。 李南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闵柔傻楞片刻后,总算清醒了过来,连忙伸手正要去搀扶李南方,赔礼道歉时,就听背后传来轰轰的响声。 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闵柔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太子摩托车,从停车场东南角急速驶来,灵巧的在车行间穿行,就像一条逆流而上的大黑鱼。 威猛霸气的黑色太子摩托车,本来就很吸引人眼球的,尤其骑车的还是个身穿白色小西装的都市女郎,脸上戴着个大墨镜,短发被风吹起时的样子,怎是一个‘酷’字了得? 轰,轰轰! 摩托车穿过呆立当场的众多员工,径直扑向李南方那边,就在闵柔本能的要闪避,吱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车头往下一沉,车尾急促后甩,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一只穿着细高跟小皮鞋秀足下探,点在了地上。 哇靠,这酷到不行的美女,又是何方神圣? 不会也是找李南方的吧? 就在围观众人心中浮上这个想法时,就看到骑车美女对李南方抬手,动作潇洒的打了个响指,淡淡说道:“上车。” 嚓,果然是找李南方的! 围观众人这会儿,真想抄起刀子把李南方砍成狗肉之酱,凭什么你一个人渣,能先后有温柔可人的闵秘书、英姿飒爽的短发美女邀请,而比你要优秀一百倍的哥们,到现在还是一只单身汪啊? 一时半会的,闵柔可没认出大换装的骑车美女,就是白灵儿,只是满心的悲苦:哦,我知道了,这就是李南方的那个短发女友啊,果然帅气。呵呵,可笑我还自以为是的当众向人抛媚眼呢。闵柔啊闵柔,你不赶紧的掩面疾奔,还留在这儿丢人现眼吗? 恨恨跺了下脚,闵柔转身抬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小跑着狼狈离去,跑到电动车面前时,脚下一个踉跄,崴了下右脚,也顾不上疼痛了,跳上车子一拧车把,走了。 唉,今天幸亏没下雨,要不然老天爷肯定会打雷劈了我。 望着迅速逃离的闵柔,李南方心中低低的叹了口气,有心想追上去解释清楚,但又想起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听他解释,那可是比老天爷打雷劈了他还要难的事,只能苦笑了下,走到摩托车前,假装小兄弟不再疼痛的问:“我来骑车?” “你有驾照吗?” 听白灵儿这样问后,李南方闭上了嘴,抬脚上车。 轰! 他刚跨上摩托,车子就轰的一声响,离弦之箭般的向前冲出,强大的后推力,让他身子猛地后仰,本能的伸手,一把就抱住了白灵儿那结实的小蛮腰。 这小子在趁机吃姑奶奶的豆腐! 罢,罢罢,反正都被他脱光蹂躏过,被搂着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白灵儿心中这样恼怒的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她骑车的习惯,会给坐车的人造成极大的危机感,必须得搂住她小蛮腰,只是一咬牙,再次加了下油门,摩托车像一股黑色狂风那样,呼啸着冲出了停车场。 只留下,开皇集团众多员工跌落眼球的啪嗒声。 很凑巧,白灵儿请李南方吃饭的地方,与闵柔回家的方向暂时一致。 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被一个人渣搂着腰的白灵儿,恨不得一加油门到西餐厅那边才好,车速当然飞开了,几乎是擦着闵柔的小踏板电动车飞驰而过的。 摩托飞驶中,李南方匆匆回头看向了闵柔。 闵柔也恰好抬头看过来,俩人四目相对时,李南方能看到她脸上还有泪水在淌,心中猛地揪了下,赶紧转过了头,脸贴在了白灵儿的左肩上。 “有个拉风的女朋友,就了不起吗!?” 闵柔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尖声叫道。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第一次,李南方有了手足无措感,满心都是烦躁的愧疚。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他,自从看出闵柔是个好女孩后,他从没有要伤害过她的想法,但伤害一个善良女孩子的‘机会’,却总能在不知不觉就来临了,这让他无比痛恨某位请客的公子。 就在李南方胡思乱想时,摩托车吱嘎一声停住了,抬头问道:“先到了?” “等着,我去取款机搞点钞票。” 白灵儿淡淡说了句,脚尖一挑落下斜撑,下车快步走向了路边的某银行。 “当警察的说话就是霸气,取钱不叫取钱,叫搞点钞票,这要是让人听到了,还以为你要抢银行呢。” 望着白灵儿一闪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背影,李南方甩了甩头,把那些烦躁甩掉,抬脚下车,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点燃后深吸一口,心中的郁闷松缓了许多。 今天无意伤了闵柔这事,说起来谁也不能怪,用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关门夹住鸟,实在是凑巧了。 如果放在平时,就算李南方应邀去闵家做客,他也能较好的把握分寸,既能让闵家父女感受到他真挚的‘施恩不图报’的伟大情操,有能让闵柔察觉出他只是把她当好朋友的真诚。 可今天傍晚——李南方觉得,就算换成当世最睿智的智者,也无法避免伤害闵柔那颗纯洁的小心肝儿。 “唉,今晚,老子非得大吃一顿,来安抚我这颗不安的心。” 李南方幽幽叹了口气,抬头向燕山路看去,仿佛一眼看到站在门口,手捧一朵蓝色妖姬的冯公子了。 岳梓童的车子刚停下,满脸含笑的冯云亭就快步走过去,替她打开了车门,弯腰抬起了右手,让注意到这边的人们,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绅士。 身穿浅灰色职业套裙的岳梓童,款款迈下一只精致的捆绑式细高跟小皮鞋,就像高傲的女王那样,姿势优雅的伸出左手,放在了冯云亭的右手中。 “梓童,你真漂亮。” 冯云亭发自内心的说着,把那朵蓝色妖姬递了过去。 “谢谢。” 岳梓童淡然笑了下,莲步轻抬,走上了西餐厅门口的台阶。 第85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既然李人渣主动提出要来吃西餐了,一心要把他从梦中赶出去的白灵儿,自然得咬牙强忍着肉痛的同意,提前打电话定好了包厢。 带着李南方走进西餐厅,看到往来男士都是标准的绅士模样后,白灵儿向后看了眼,暗中点了点头:还行,这人渣虽说穿的不怎么样,总算是整齐些,不算给我丢脸。 现在这年头,青山市满大街都有西餐厅。 不过说起档次最高,消费最贵的,非燕山路这家灰姑娘西餐厅莫属了,正如岳梓童所说的那样,两个人随便吃点,就得数百上千的花。 如果再追求点格调、品位之类的,一瓶酒就好几千。 白灵儿心中念佛,希望李人渣能够给她嘴下留情,千万别点那死贵死贵的红酒,需知道她刚取出的三千块,就已经是她最后的资产了。 “307号房,中午就打电话预订了的。” 白灵儿走到吧台前,对含笑欢迎她光临的小妹,淡淡说了句。 “请您稍等。” 小妹低头在电脑上查看了下,抬手招了招,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帅小伙快步走了过来,笑道:“东子,请两位去307号房。” 东子马上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随我来。” “走吧。” 白灵儿看了眼李南方,率先跟上。 “你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李南方挥了挥手机说了句,转身快步走向了角落。 白灵儿也没在意,跟着服务生迈步走上了铺着红地毯的楼梯,来到二楼走廊后站住了,对东子说:“等他一块上来吧。” 白灵儿忽然决定要在这儿等李南方,可不是怕他找不到307号房,是希望他能在接个电话后,忽然说他有急事要去做,改天再吃饭好了——那样,下次他就不好意思再来这家西餐厅了吧? 李南方可不知道手头很紧的白灵儿,此时在想些什么,等她拐过楼梯后,快步走到吧台前:“妹子,刚才我们老总给我打电话,说他也在这家餐厅吃饭,麻烦你帮忙看看,他现在哪个包厢?哦,他的名字叫冯云亭。” 李南方的要求很正常,前台小妹很快就查到了冯云亭的包厢号:“先生,冯先生的包厢是308,与您的对门。” “这么巧?” 李南方笑了:“哈,看来今晚能让老板帮着买单了。非得狠宰他几刀。妹子,我们老板可是云世界房地产的少东家,超有钱的。等会儿,我就捡着贵的点,算是给贵餐厅做贡献了。” 灰姑娘餐厅开业以来,每天都会有人抢着来做贡献,尽管他们吃完后,也会觉得还不如龙眼小蒸包,配上豆腐脑好吃,但在与别人说起来时,肯定会装出一副赴过琼林宴的嘴脸,来证明自己曾经像个贵族。 李人渣墨迹什么呢,还没上来? 白灵儿站在楼梯口,向下张望时,几个人从旁边包厢内说笑着走了出来,她本能的回头看去。 “咦,白灵儿?” 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孩子,轻咦一声后,脸上浮上了无比亲切的笑容,看了眼身边玉树临风般的男友,快步走了过来。 “湘君,是你啊。” 看到女孩子后,白灵儿稍楞了下,目光从她身边男友脸上扫过,眼角飞快的跳了下,强笑着打招呼。 每个女孩子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在上大学时,也会有喜欢的男生,性格泼辣的白灵儿也是这样,在就读警校时,被一个优秀的男生追求。 优秀的男生,就是这个湘君身边的男人,俩人打算今年步入结婚殿堂。 大学期间,某校花被某帅哥狂热的追求,美女欲拒还迎时,总是让最好的朋友相陪,结果一来二去的,等到了美女即将毕业,满心幸福的等待帅哥的求婚时,却晴天霹雳一声响,帅哥与最好的朋友出双入对了。 这是相当狗血,老套却总是会出现在现实中的剧情。 很遗憾,白灵儿就是这个狗血剧情中,悲哀的女主角。 男主移情别恋的原因很简单,白灵儿曾经最好的朋友范湘君,家在东省很有势力,要想给来自乡下的男主安排好工作,那绝对是易如反掌,远不是白灵儿这个出身小干部家庭的女孩子,能做到的。 相信男主曾经在白灵儿、范湘君之间,做过艰难的选择,最终事业心战胜了所谓的爱情,投入了现女友的怀抱中,并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所要的工作。 这几年中,李杰午夜梦回时,总是会看着躺在身边的范湘君,想白灵儿那娇美的俏脸,回味她的一颦一笑,感慨凡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为什么不让范湘君生的像白灵儿那样漂亮,让他每次看到她,都会心动不已。 警校毕业后,大家都在青山工作,不过李杰是在省厅,而白灵儿经过数年努力后,现在才打拼到刑警队副队长,俩人之间的地位,差着老大一截呢。 大家不但是在同一座城市,更是在一个系统内工作,李杰要想见白灵儿,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他不敢,也很清楚白灵儿恨死了自己,所以毕业这些年来,俩人都没见过一次。 可能是老天爷可怜他对白灵儿的相思之苦,这才安排他在灰姑娘西餐厅,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女孩子。 灵儿,你瘦了,眉宇间也有了淡淡的忧伤,还听说你这些年来工作特不要命,脾气暴躁的不行,这都是我的错啊,请你原谅我——望着站在楼梯门口的白灵儿,李杰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 正快步走向白灵儿的范湘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来。 四目相对后,李杰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赶紧低下了头。 “哟,灵儿,你可是比上学时更漂亮了啊。” 范湘君走到白灵儿身边,牵起她的右手,上下打量着她,咯咯娇笑着问:“不过说实话,也多了些沧桑气质。在基层工作,应该很累人吧?” “还行吧,基层工作充实。” 白灵儿借着抬手梳理发丝的动作,挣开了范湘君的手:“这是要走了吗?” “是啊,刚用完餐呢。” 范湘君笑着回头,对站在李杰身边的一对中年夫妇说:“爸,妈,这就是我在警校上学时,经常向你们提起的,最好的朋友白灵儿。也是李杰的好朋友。” 无论对范湘君有什么意见,有多么的不齿李杰,白灵儿都不会在她介绍长辈时,有任何的失礼行为,立即向前走了几步,微微弯腰口称伯父伯母好。 一脸威严之色的中年男人,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鼻孔朝天淡淡嗯了声。 穿戴的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总算是给了点面子,笑着点了点头:“哦,你就是湘君上大学时的好朋友啊,以后有空去家里玩——湘君,走吧,你爸工作一天了,还得早点回家休息。” “妈,着什么急呀,好不容易碰到灵儿,怎么着也得说两句吧?” 范湘君故作撒娇的嗔怪了句,再次牵起了白灵儿的手,关心的问她基层工作苦不苦啊,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了啊等等。 白灵儿遇到熟人时,李南方也遇到了主动与他说话的人。 向前台小妹显摆了下自己老板是冯云亭,让她潜意识内做好老板会帮他买单的准备后,才礼貌的笑了下准备走向楼梯那边时,有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清廉的中老年人,在一对青年男女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年约三旬出头的妙龄少妇,挽着男人的左臂,不时瞪身边的男人一眼,看样子是在告状,向她爸——如果不是亲父女,她是不会这样亲热的。 看了眼假装怕怕的女婿,梁云清唯有苦笑,埋怨自己把女儿惯坏了,非得绑着他来吃年轻人才爱吃的西餐不说,还总是告女婿的状,让他这个当岳父的怎么说? 就在老梁瞪眼刚要警告女儿,再敢乱打小报告,他就掉头就走时,忽然看到了李南方,眉梢微微一挑,问道:“李南方?” “是我,你认识我?” 李南方可没想到老梁竟然能认识他,稍稍惊讶了下,笑着问:“你也是开皇集团的领导吧?” 除了开皇集团的人,李南方来青山市后,可从没与谁打过交道。 看到父亲与人打招呼后,妙龄少妇马上就松开了他胳膊,与丈夫站在了一起,面带客气的微笑,一看就是很有修养的。 “呵呵,我可不是开皇集团的,我姓梁,叫梁云清。” 老梁走到李南方面前,压低声音说:“我是岳老安排来青山帮你保护梓童的,梓童见了我,得乖乖的喊叔叔。你呢,小子,喊我什么?” 哦,我就是说老岳不可能看着他孙女被杀手折腾,而无动于衷吧,这不马上就有人出现了,不过这老小子不像是高手啊——李南方心中恍然,眨巴了下眼问道:“那,我叫你叔爷爷?” 从师母那边算起,李南方得喊岳梓童小姨,小姨又喊老梁叔叔,那么他当然得喊叔爷爷了。 “小子,这是想把我喊老吗?” 老梁故作不悦的一沉脸,李南方立即乖巧的说:“梁叔叔,今晚一起坐坐?我小姨在上面呢,要不要我——” “不用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今晚我得陪我闺女。” 老梁也没给李南方介绍自己女儿女婿,大咧咧的一抬手:“你先去忙你的。” 靠,早说这句话啊,那也省下我喊叔叔了。 李南方心中嘀咕了句,冲那对青年男女点头笑了下,快步走上了楼梯。 肩负特殊任务调来青山市的老梁,早就想找个机会见见李南方,向他透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信息了。 不过碍于某些原因,老梁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能在这凑巧遇到他,也算是了却了一番心愿,再看餐厅时,也看着顺眼了许多。 第86章:扮猪吃老虎 范湘君这样热情,白灵儿心中很清楚,无非是当着李杰的面,来尽可能的打击她罢了。 你夺走我的男友,我都忍气吞声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如果不是范湘君的父母在场,白灵儿真有可能给她一耳光,再大声告诉她,姑奶奶才不稀罕这个孙子货! 当前唯有忍着,敷衍着,低头看向楼梯,心里埋怨李南方怎么还没有上来,那样就有借口离开了。 “白灵儿,在这儿等我呢?不好意思啊,刚才遇到了一熟人。” 就在范湘君第三次关心的询问她时,李南方总算姗姗来迟。 看到白灵儿被一妆扮精致的女人牵着手,李南方笑了下,正要说先去包厢等她时,范湘君忽然说话了:“灵儿,这就你男朋友吧?” 问就问吧,她还故意好大声,让鼻孔朝天看走廊天花板的老范,也看向了他,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李南方穿的倒是很整齐,却是一身地摊货,一眼就能看出超不过一百块钱。 什么时候,穿地摊货的,也能来这种档次的西餐厅吃饭了? 范湘君撇撇嘴,抢先道:“帅哥,稍等,认识一下。” 看在她喊帅哥的份上,李南方当然得给她个面子,走到白灵儿身边笑道:“能够认识美女,是我的荣幸。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目前在开皇集团小车班工作。” 李先生又开始考虑等有空去印一盒名片了,总是这样自我介绍,有些麻烦。 他以为,他这番自我介绍,已经很得体了,绝对会给白灵儿长脸,让人说,你看看,白警官的朋友多有礼貌啊,绅士范儿十足。 “小车班司机啊?” 范湘君拉长了腔调重复了句,就不再理他了。 看着白灵儿,她叹了口气:“唉,灵儿,当年你在警校时,也是响当当的校花了。就算找不到我家李杰那样的优秀男人,可也不能自暴自弃,找个开车的凑合啊。不行,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马上踢了他,我保证会给你介绍个不次于——” 草,我说怎么要认识我呢,原来是把老子当狗屎踩,来彰显你的崇高啊。 李南方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遇到了网络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装比桥段,被这浅薄女人给利用了,正要发怒,白灵儿伸手挽住了他胳膊,转身就走:“湘君,你误会了,我与李南方只是刚认识不久的普通朋友,我们去吃饭了,以后有时间再聊。” 此时白灵儿比李南方还要愤怒,可她绝不会把他借机拉过来做挡箭牌,一来那是对他的不尊重,二来她才不屑找挡箭牌:姑奶奶喜欢单身,那又怎么样? “哎,灵儿,别走啊,咱好好聊聊,我还没告诉你,下个月我就要李杰举办婚礼了呢。” 范湘君蹬着鼻子上脸,伸手去拉白灵儿时,站在她背后鼻孔朝天的老范,忽然快步走向楼梯口,所有的威严都烟消云散,堆满了很有内涵的恭敬笑容:“梁厅,您也来了?” 梁云清在女儿女婿的陪同下,刚走上楼梯,就看到李南方被一短发美女挽着胳膊呢,眉头登时皱了下,还没说什么,就看到老范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老远就伸出了右手。 “南方,你稍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先对李南方说了句,等老范快步走到面前后,老梁才抬手右手,任由他热烈且有力的双手攥住,猛地摇晃了片刻,缩回手淡淡笑道:“呵呵,小雯非得带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来吃西餐,拗不过她,只好来了。” “哈,哈,我也是如此啊!” 老范一副惊为同道人的荣幸模样,回头介绍道:“来,来,都过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梁厅——梁厅,这是内人,小女,女婿。我们一家四口,都在警界工作的。” “是吗?这可是东省警界的美谈了。范处,我就不打搅你们一家安享下班时间了。” 老梁与老范内人、女儿女婿礼节性的握了下手,淡然说道。 “好,好,梁厅您先忙。” 老范马上点头,给家人使了个眼色,退到了一旁。 老梁也没再管他,到背着双手走到李南方俩人面前,眼神有些不悦的落在了白灵儿脸上,还没说话呢,白警官就啪地立正,抬手敬礼,声音清脆的说道:“青山刑警队副队长白灵儿,向梁厅长报道,请指示!” 白灵儿被发配到交警队去时,老梁走马上任,她当时正在机场那边执勤,后来又在内部任职通知上,看到了他的照片、简历等资料,所以当老梁忽然出现在面前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敬礼。 其实,在不穿警服的情况下,是没必要挥手敬礼的,不过白灵儿给敬礼了,老梁也得还礼。 放下手后,老梁看向了李南方,目光中的不悦神色更加浓了,明显是在质问:你与这小女警是什么关系? 李南方有些不高兴了,心说就算你是老岳家派来,帮我一起保护岳梓童的强大后盾,但你总不能干涉我的交友自由吧? 这人最烦的,就是被男人威胁了——李南方伸手,就把刚放下手的白灵儿胳膊挽住了,笑道:“梁叔叔,我就不打搅您跟家人用餐了。等会儿,如果有空,我再去给您敬酒。” 说完,也不等老梁说什么,半拖半拽挽着发懵的白灵儿,转身走上了楼梯,留给大家一个潇洒的背影。 从没在背后骂过谁的老梁,有些傻眼:我靠,就这样走了?牛,你小子还真牛,当着我的面与别的女孩子乱来不说,还敢不给我面子! 但随后,老梁就意识到李南方为什么这样了,情不自禁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是有个性——小雯,我们走吧。” 梁厅长带着女儿女婿走了,现场只留下了老范一家四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楼梯,足足半分钟后,老范才猛地回头,盯着女儿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蠢才!” “爸,那个人是谁啊?” 范湘君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问道。 “你耳朵聋了吗,那是省厅刚来的主要领导。哼,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整天在单位做什么,竟然连主要领导都不认识!” 老范又狠狠瞪了女婿一眼:“李杰,你与湘君留下来,找机会向白灵儿道歉,尤其是那个叫李南方的,务必要获取他的原谅。” “什么?让我向他们道歉?” 娇纵惯了的范湘君,想都没想就尖着嗓子的反抗:“他们算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老范忽地抬起了右手,吓得她双手捂住耳朵,闭上了眼。 到底是自己亲女儿,舍不得打,老范放下右手,恨恨的低声说:“如果你不想让你老子在这个位子上继续坐下去,那你就别去!” 望着父亲快步离去的背影,范湘君终于明白过来了,她在挤兑白灵儿时,不小心得罪了一个能影响她老子乌纱帽的家伙。不但喊梁厅叔叔,还敢守着有人在旁边时,给了梁厅一个大大的没脸。 而梁厅的反应呢,则是一脸无奈的苦笑。 这证明什么呀,只能证明白灵儿的男朋友,是个很牛比的存在。 “这个该杀的混蛋,扮猪吃老虎的装比呢!” 范湘君痛苦的呻吟了声,看向了李杰,满腔的怒火,担心害怕无处发泄,抬脚就狠狠踢在了他身上。 白灵儿可没听到李杰吃痛后发出的闷哼声,做梦那样被李南方挽着胳膊,脚步踉跄的来到了307号包厢前时,还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他脸上长出一朵花来那样。 吱呀一声,带路的服务生推开包厢房门时,对面的包厢门也开了,推着餐车的服务生恰好出门,屋里的人,外面走廊中的李南方,都下意识的向对方看去。 李南方? 他怎么也来这儿了? 哟,胳膊上还挽着个美女,这谁呀? 岳阿姨楞了下后,进来后就对冯云亭不冷不热的脸色,刷地就沉了下来,腾起一股子无名怒火:怪不得不在乎我与冯公子共进晚餐,怪不得拒绝闵柔的邀请,原来你是佳人有约啊。哈,哈哈,李南方,你还真有一套,瞧这小手臂把的,多亲密啊。 “岳总,您也在啊。哎呀呀,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连吃个饭都能凑到一起,只能说有缘,相当有缘啊。不行,得好好喝一杯。” 李南方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松开白灵儿快步走进来后,才像刚看到冯云亭那样,立马伸出双手:“冯公子?你是冯公子!嘿嘿,幸会,幸会!” 李南方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对待宰的人,格外热情客气。 冯云亭也认出李南方来了,脸色一沉,守着岳梓童在场,却又不好发火,唯有任由李南方双手握住他右手,猛烈摇晃了起来,热情态度天地可鉴。 看了眼门外站着的白灵儿,岳梓童银牙咬了下,忽然伸手挽住了冯云亭的胳膊,淡淡地说:“李南方,我与云亭在这儿进餐,你来掺和什么?” 上帝,梓童不但挽住我胳膊,还亲热的称呼我为云亭了。 岳梓童出乎意料的糖衣炮弹,一下子就把冯公子给砸晕了,如在天上飞时,就听李南方说:“岳总,我可不是掺和什么,我是想帮你买单的。您是我老板,我好不容易找到巴结您的机会了,怎么能放过呢?”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冯公子立即感觉被侮辱了,想都没想脱口问道:“我请梓童吃饭,会让你买单?” “那你给我买单?” 李南方马上反问。 “切,不就是买单吗,多大的事。” 冯公子淡然一笑,自以为很潇洒的模样,却没注意到他脸上浮上了三个大字:冤大头。 第87章:喜欢美容的人渣男 听冯云亭毫不在乎的说出这句话后,牛皮糖般贴上来的李南方,马上松开他手,转身就走,冲门口的服务生说:“你刚才也听到了吧,冯老板给我买单。” 冯公子这才觉出些许不对劲,刚要说什么,却又想到玉人相伴了,自然不好反悔,面对服务生的目光询问,看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咣当一声,等李南方关上房门后,岳梓童也清醒了:搞了半天,这人渣跑进来,就为拿话挤兑冯云亭,为他买单。 行啊,李南方,咱们走着瞧! 岳梓童恨得牙发痒,看了眼还在故作傲然样子的冯云亭,忽然觉得就这蠢货不被宰,实在对不起他玉树临风般的气质,借口要去洗手间,松开了他的胳膊。 李南方回到对面包厢内时,白灵儿总算稍稍清醒了些,用古怪的目光盯着他看。 说实话,李南方还真没把老梁这个厅长放在眼里——无非,就是个来帮忙,还喜欢倚老卖老来欺压他的老家伙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让白灵儿见了鬼似的神魂不舍? 李先生不在官场混,当然不知道老梁在白灵儿眼里,那就是天一般的存在,休说是她了,就算局座想给老梁请安问好,那也得看看人家赏不赏脸。 可李南方呢? 白灵儿刚才可是亲眼所见,他竟然敢给老梁一个没脸,不耐烦的样子,牛的很。 “你认识他?” 李南方刚坐下,坐在桌子对面的白灵儿,身子前倾问道。 “谁啊?” 李南方抬手示意服务生拿过菜谱,笑了下说:“哦,你说对面包厢内那俩人啊,我当然认识,一个是我们老板,一个是姓冯的冤大头。” 刚才白灵儿还真没注意到对面包厢内的人是谁,现在也没打算关心,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们,我是说梁厅——你认识梁厅?” “梁厅是谁?” 李南方开始装傻卖呆:“还有人叫这古怪名字?” “就在二楼时,与你打招呼的那个老者。” 白灵儿现在的脾气很好,耐心的介绍道:“梁厅不是他的名字,他是我们东省新来的省厅主要领导,大名叫梁云清。” “你说的是那个老头啊,他来头那么大,会是你的领导?” 李南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赶紧放下菜谱,眨巴了几下眼睛问:“官职比你高几个级别,有省长那么大吗?” 白灵儿没说话,就是看着他。 李南方耸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个不知所谓的动作:“你以为我在骗你?说实话,今天之前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认识,也是前几天的事。那天下雨,路滑,我过马路时看到他年龄大了,善心大发扶着他过马路——” 论起撒谎忽悠人,李南方那绝对是顶尖专家级的,从十四岁起就在强盗窝子里混,睁着大眼说瞎话而脸色不变,是他能生存下来的最基本功能之一。 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破绽,绝不是白灵儿这种都市女孩能看穿的,尽管她是慧眼如炬的刑警。 难道他真不认识梁厅? 嗯,应该是这样,要不然他一个人渣,怎么敢给梁厅甩脸子看? 再说了,他们真认识的话,他也不会去蹲监狱了。 心里这样想后,白灵儿也就相信李南方能认识梁厅,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了。 尤其在这人渣又满脸好奇的问她,梁厅到底多大的官儿,有没有本事能把他调进市局,让他也成为一名光荣的刑警,与她并肩战斗在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第一线上时,白灵儿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不屑的撇了撇嘴问:“就你?切,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干我们这行?” 白灵儿的不屑样子,深深打击到了李南方的自尊心,决定要报复她,翻了个白眼,抬手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小二,上菜!马赛鱼羹、鹅肝排、巴黎龙虾、红酒山鸡、沙福罗鸡、鸡肝牛排——” 他每喊出一个菜名,白灵儿的心就会猛抽一下。 这厮纯粹是不吃最对的,只吃最贵的,无论是巴黎龙虾,还是鹅肝排,每盘单价都在数百甚至上千元左右。 点就点吧,反正白灵儿今天已经洗白白了,做好了挨宰的充分心理准备,可问题这是在吃高逼格的西餐啊,又不是自助餐一百二十八一位的自助餐,一口气点了十几个招牌菜,把负责点餐的服务生,都给震的不行。 最后,这厮屈指敲着桌子,土豪气质十足的问:“有82年的拉菲没有?什么?没有?靠,连这个都没有,你家还开的哪门子西餐厅?” “先生。” 服务生连忙解释道:“慢说我们西餐厅了,就算在法国本地那些名牌西餐厅,也不一定会为消费者提供正宗的82年拉菲。” 82年的拉菲红酒,现在被收藏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被品尝的意义,一支正宗的82年拉菲,如果在放在拍卖会上,拍个十万,数十万的都有可能,现在西餐厅那些售价三五千块的,全是用来蒙骗土豪的西贝货。 服务生还算是有良心的,从穿着上就能判断,无论是白灵儿还是李南方,都不怎么像有钱人,这才耐心的给他解释。 其实李南方比她更清楚这些,嚷着点明要82年拉菲,无非是很享受偷看白灵儿嘴角直抽抽的肉痛感罢了,暗中几乎要笑破了肚子,表面上却一瞪眼,再次拍桌子:“靠,我管那酒是不是用来收藏的。我只知道酒生产出来,就我让人喝的!” 这土鳖样子,很让服务生心中鄙视,含笑点头笑了下,决定不再好心提醒他了。 “早就听说啥82年的拉菲有多么牛比了,一直想尝尝都没有机会,今天终于有大土豪请客了,你家却没有,真是扫兴。” 李南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皱眉说:“看你餐厅规模,也不像藏有什么好酒的样子。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拿两支最贵的来好了。我听说,那玩意美容。” 美容? 你一个浑身花花绿绿布满刺青的臭男人,需要美容吗? 白灵儿真想大吼一声站起来,拍着桌子质问这人渣。 “白警官,你怎么了?” 把服务生打发走后,李南方好像这才发现白灵儿脸色不对劲,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哦,我知道了,你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因为我点的这些花钱太多了?如果你觉得承受不起呢,也不要紧,咱们不吃这西餐就是了,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你都已经点完了,才觉得我承受不起啊? 白灵儿欲哭无泪的看着李南方,小白牙嘎巴嘎巴咬的直响。 就在李南方看出不对劲,准备站起来拔脚逃向门口时,白灵儿笑了:“切,区区一顿饭,我会承受不起?”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误以为我在痛宰你呢,吓得我小心肝儿砰砰跳。” 李南方长长松了口气,拿起玻璃瓶为白灵儿满了下水。 不大的工夫,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咔咔的摆了满满一桌子,临走时又用鄙夷的目光扫了李南方一眼,心说:土鳖就是土鳖,两个人点了两万块钱的酒菜,真以为这是路边小摊呢?唉,307那老板有这样一个属下,肯定会蛋疼的很啊。 “来,来来,白警官,喝酒喝酒。” 李南方端起酒杯,晃了晃对白灵儿说:“白警官,在此我祝你年年有今天,永远年轻漂亮,在官场上越走越高——干了!” 今天你个头啊,姑奶奶每个月就那点银子,指望什么年年有今天? 白灵儿在心中骂了句,也懒得理他了,垂下眼帘慢慢品了一口酒,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该打电话向谁借钱,去买单。 李南方却是一口闷,喝光后还砸吧了下嘴巴,嘟囔着这最贵的红酒,味道怎么好像马尿那样,还不如十块钱一瓶的二锅头好喝呢。 白灵儿自然懒得告诉他,在喝红酒时得先轻轻晃动酒杯,让酒水从‘沉睡’状态下醒来后,再小口的品,让舌尖味蕾充分享受它独特的韵味等等。 至于看到他把汤匙当筷子用,端起一盘鹅肝排直接往嘴里扒拉——都不愿意看他了,叉起一块小牛排放在盘子里,用刀子切割。 李南方毫不在意在美女面前显摆他的饭桶本色,很快就把半数盘子一扫而空,拿起脖子下的餐巾擦了擦嘴,打了个惬意的饱嗝:“呃,白警官,你还没吃饱?想不到,你饭量比我还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吃饭有多淑女啊,刚吃了一块牛排而已! 白灵儿强压着破口大骂的冲动,放下了刀叉:“你怎么不吃了?” “差不多了。” 李南方扫了眼白灵儿面前那几个盘子,很想拨拉过来继续吃的样子,忍住了:“白警官,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家都是痛快人,你就直说吧,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来表达我前些天对你不理智行为的歉意。” 白灵儿现在能肯定得,她没必要再遵从心理医生所说的那样,与李南方好好聊聊,他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恶梦了。 毕竟厌恶到一个人,与害怕一个人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嘿,原来是这样啊。其实你没必要啊,你那天已经——咳,好吧,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已经彻底原谅你了,咱们以后就算朋友了,怎么样?” 为表达自己的诚意,李南方还伸出了右手。 却被白灵儿忽视了,冷着个小脸。 “哈,不做朋友也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李南方讪笑了声,给自己找了个化解被无视的尴尬,站起身走向门口:“我去撒、去趟洗手间,你慢慢喝,别浪费那红酒,好几千一瓶呢。” 第88章:横扫千军如卷席 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惯李南方痛宰别人时的嘴脸,让他吃饱喝足后,就感觉肚子不适应,走出包厢后就夹着腿,一路小跑的跑进了洗手间内。 人有三急,内急,性急,心急。 心急、性急时,只要能咬牙坚持,基本都能忍住,唯有如厕时的内急,就算咬牙也无法忍耐——所以,当李南方从马桶上站起来提起裤子后,倍感幸福的叹了口气,觉得人生最美享受,不过于内急时能找到厕所了。 就是右边厕所内那位在便秘时急得用力哼哼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有些扫兴,无形中拉低了不少的幸福指数。 现代社会,随着人们越来越注重个人隐私权,很多高档场合下的洗手间内,基本都会不间断播放优美的音乐声,在能陶冶人情操的同时,也顺便遮掩某些便秘者入厕时搞出的不雅声音。 所以说,也就是李南方能听到旁边也有人在入厕,别人应该听不到他曾经来过,完事后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要走了。 刚要开门,厕门却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人在内急跑来洗手间蹲马桶时,开门发现里面有人是很正常的事,最多也就是尴尬的笑一下,连忙再关上去下一个罢了。 所以当这个身穿黑衬衣的年轻人,拉开李南方占据的厕门时,他也没多想,为避免尴尬,还抢先笑了下,正要客气的说我已经拉完了,你继续,这个马桶蹲着很舒服呢,笑容就僵在了嘴角。 开错门很正常,但开门的人发现里面有人后,不但没及时退出去,反而迅速闪身进来,右手一翻间,有锋刃森寒的军刀,恶狠狠扎向李南方心口,这就不正常了。 草,拉个屎都有人来刺杀,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李南方心中大骂,腰身迅速半拧,那把疾刺向他心口的军刀,擦着他胸膛戳了过去,在衬衣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以前有个笑话,说一个吝啬鬼被狗咬伤了脚腕后,忽然哈哈大笑,说幸亏今天没穿袜子。 李南方还不至于吝啬到那种境界,不过好好一件衬衣被划出道大口子后,还是怒不可遏,抬手抓住那人手腕的同时,左手掐住了他后脖子,接着他疾刺而来的惯性,猛地向前一推。 砰地一声闷响,那个人的额头,狠狠撞在了贴着白瓷片的墙壁上。 这人肯定没练过铁头功之类的功夫,要不然也不会立即就被撞了个头破血流,好像在白墙上绘出数多梅花那样,红黑相映下很有艺术感。 同样,这也证明试图刺杀李南方的人,是个不怎么如流的家伙,放在杀手界也就是最低水准。 这是李南方来青山市短短十数天内,第二次莫名被不入流杀手刺杀了,上次是刚见过岳梓童之后,这次又是与她同在一家西餐厅用餐。 本能的,李南方就把两次莫名的刺杀,联合在了一起:又是岳梓童在捣鬼? 不过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通过与岳梓童相处的这些天内,李南方能看出她有这样那样的不好,更能肯定她绝不会买凶来试图干掉自己。 这次,李南方不打算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杀手了,抬脚把厕门关上,抓着那人右手手腕在马桶上用力一磕,军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音乐声依旧那样悠扬,正如旁边厕所里便秘的哥们,还在吭哧吭哧的用力,没有丝毫察觉,李南方正在大打出手。 一把就将杀手的脑袋按进了马桶内,按下水阀,呼噜噜的一阵响,清水淹没了他的脑袋,让他拼命挣扎,试图抬起头。 脑袋堵住了马桶的下水道,刚被水淹没时,杀手在猝不及防下大喝几口水,那是免不了的。 李南方抬脚踩住了他的脚腕,死死按着他脖子,眼神森冷。 等那人挣扎的幅度,从急促逐渐变弱后,李南方左手采住他衣领,把他从马桶内揪了起来,脑袋按在了马桶边上,踏上一只脚,让他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等他吐出几大口水,李南方淡淡地问:“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那人艰难的转动眼球,看到李南方的脸后,明显凝滞了下,咳嗽着哑声说道:“错、错了。” “什么错了?” 李南方问出这句话后,明白了:“你找错了目标。” 那个人艰难的连连点头。 李南方看出他没有在撒谎,有些哭笑不得,抬脚松开了他。 那人刚要站起来,李南方说话了:“跪着,别动,要不然你会死。” 那人马上停止了动作,很乖巧的再次趴在了马桶上,这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在猝不及防下刺杀李南方,却在瞬间遭到反制的现实告诉他,他面对的是个高手,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你要杀的人是谁?” 李南方擦了下鼻子,说:“这个问题,应该不会让你违反界内的规矩。”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你、您也是界内的同行?” 李南方笑了下,慢悠悠的说:“我没必要故意小视杀手这个行业,不过我能肯定如果我去当职业杀手,绝对是祖宗级别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会让你为难,回答我这个问题后,你马上滚蛋,以后做事时擦亮招子,免得死得不清不白。” 那人再次沉默了会,才说:“我叫陈大力,道上人称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无敌小霸王——” “打住,就不用亮你的金字招牌了,把我吓尿裤子那得多丢人?说,你想杀的人是谁!” 李南方忽然有些欣赏这个杀手,盖因他不要脸的程度,与自己很有一拼,都喝几口厕水了,还特么的显摆他是横扫千军如卷席呢。 “有人出资三十万,让我来杀冯云亭。” 陈大力又吐了口水,总算是说到了重点。 “冯云亭?” “对,青山市最大房地产商云世界的少东家。” “草,冯云亭只价值三十万?” 李南方很有些吃惊,在他看来,为钱要干掉冯公子,至少也得千百万的,这陈大力为了三十万,就敢接下这活,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是穷疯了。 陈大力郁闷的解释道:“本来是一千万的,不过我是刚入门的,人家给打了个零点三折。你别看不起我,我宇内无敌横扫千军——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我杀人也是很有原则的,非为富不仁、穷凶极恶之辈不杀。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锄强扶弱的侠客……你听说过楚留香吗?” 李南方实在没兴趣,与一脑子不正常的刚入门小杀手在厕所里,讨论他儿时最大的梦想,在好笑之余,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咳!” 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 李南方回头,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就看到一个人满脸幸福的样子,快步走过,不是云世界房产集团的少东家冯云亭,又是哪一个? “卧槽,走错门了!” 陈大力也看到了,痛苦的闭上眼,喃喃地说:“这混蛋命真好,据介绍人说,十数天之前,三个超级无敌的职业杀手,在一洗浴城内刺杀他时,也是走错了门——结果遇到了更超级无敌的主,任务失败后,雇主被迫把他们给灭口了。” 他麻了隔壁的,这傻比有何德何能,让老子两次为他挡枪? 李南方这才恍然大悟,郁闷之情溢于言表,开始后悔自己点菜时,怎么就那么小家子气,只点了几万块钱的? 他不想知道是谁要干掉冯云亭,也有狠心能确定,就算杀手当着他的面要干掉冯公子,他也会袖手旁观——谁让这傻比不自量力,非得追求岳梓童了? “陈大力,算你命好,这次刺杀任务失败后,没有被雇主发现,不用被灭口。三十万,草,很多吗?为了三十万就杀人,你丫的肯定缺根筋。” 李南方骂了句,问:“很缺钱?” 陈大力立即重重点头:“很缺。” “以前杀几个人了?” “这是第一次。” “实话?” 李南方看向了地上那把刀子,市场上常见的军刀,几十块钱一把,没开刃。 跪在地上的陈大力,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头,情绪激动的赌咒发誓:“我宇内无敌横扫千军——我陈大力若有半分虚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是三百块,钱不多,先凑合着吧。别干这行了,你实在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还是去找份正当工作吧。” 李南方拿出几张钞票,扔在陈大力脸上,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背后传来陈大力的叫声:“大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李南方有个习惯,那就是做好事从来都不留名的。”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扬长而去。 出了洗手间后,他才想起还没有洗手——算了,免得再看到那傻缺,心一软再给他几百块钱,却只换来一个没啥屁用的大侠称呼。 幸亏包厢内也有洗手间,只不过当着白警官的面洗手,差不多会影响她进餐的好胃口,但为了多省下几百块钱,别人的胃口怎么样,李南方顾不得了。 白灵儿不在包厢内。 李南方刚走进洗手间,她就站起身脚步匆匆的走向大厅。 她想去下面问问这顿饭花了多少钱,再给局座打电话求援——刚走到二楼拐角处,范湘君就立即腆着笑脸的迎了上来:“灵儿!” 白灵儿不想理睬她,尤其是李杰在她身边时,不过还是停住了脚步,冷冷地问:“有事吗?” “灵儿,我们、我们能不能去房间里说话?” 范湘君伸手牵起白灵儿的手,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哀求之色,小声说:“看在我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给我个机会。” 第89章:习惯把别人的客气当真 老范在临走前,曾经厉声嘱咐女儿俩人,让他们务必求得李南方原谅。 范湘君再怎么娇纵跋扈,这次也从父亲的怒气中,感受到了惧意,知道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闯大祸了。 如果老范失去当前的权势,她以后哪儿还会有骄傲的资格? 范湘君恨不得狂抽自己的脸,更恨李杰,觉得如果不是他,她就会与白灵儿始终保持良好的朋友关系,那么白灵儿有个很牛叉的男朋友后,她岂不是也会水涨船高? 只是大错已经铸成,悔之晚矣,当前必须得求的人家原谅才行,范湘君几次走上三楼,又退了回来,她实在抹不下面子,去包厢里认错。 她觉得,守在楼梯口等着白灵儿最好。 身为白灵儿曾经最好的朋友,范湘君比谁都清楚她是个外刚内柔的性格,只需用泪水,就能轻易攻破她的冷酷。 白灵儿在她苦苦哀求下,刚走进旁边房间,泪水就从她脸上滚滚滑落,泣声请她原谅自己的愚蠢,无知。 果然,白灵儿的心软了:“唉,别哭了,我也没把刚才那事放心里去。你放心,我会与李南方说的,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就影响范伯伯的前途。” “谢谢,谢谢灵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范湘君破涕为笑,擦了擦脸的泪水,小声问:“李南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打死范湘君也不相信,敢不给梁厅面子的李南方,会是某集团的一小车班司机,所以她很想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刚被白灵儿原谅后,心思就开始活了:如果,我能接近他—— 白灵儿这些年在刑警队的历练,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大咧咧的女孩子了,男朋友被闺蜜撬走后,还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范湘君心思一活泛,白灵儿就知道她想什么了,暗中冷笑一声淡淡说道:“他是来自京华那边的。对不起,我得走了,他还在等我。” 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抛出一句话来让对方自动脑补。 白灵儿相信,范家父女肯定能因为她这句话,充分发挥他们的想像力,把李南方想象成一个为了泡她,而来到青山市当小司机的京华豪门大少。 那个人渣不犯病时,好好打扮打扮,还真有几分豪门衙内的嘴脸——白灵儿想到这儿时,眼前浮上了李南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她的讥笑,在范湘君看来,那是相当神秘莫测的。 扔下这句话后,白灵儿没有再理睬范湘君,开门走了出去。 侯在外面的李杰,正倚在走廊墙壁上,面朝天花板的喃喃自语,看到白灵儿出来后,连忙笑道:“灵儿——” 啪的一个耳光,白灵儿抬手把他脑袋抽的扭向了一边,冷笑道:“灵儿这个名字,也是你这种垃圾叫的?” 白灵儿早就想抽这垃圾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夙愿得偿后,心情大悦,转身快步走下楼梯时的脚步,轻快的要飞起来。 不过看到收银台后,她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在楼梯口踌躇了老大会儿,白灵儿才咬了下牙,快走过去,“给我看一下,307号房消费了多少。” 表面上,白灵儿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人家报出一个天文数字后,她会假装没带钱的假象,然后躲到一边去给局座打电话求救了。 “小姐,307号房已经结账了。” 收银台后的服务生,在查看了下账单后,很客气的回答道。 “什么,结账了?” 白灵儿一呆,脱口说道:“可我没有来买单啊。” “是308号的冯先生,为您买单的。” “冯先生?哪个冯先生?” 白灵儿更加不明白了。 服务生回答:“是青山云世界集团的少东家。您同伴说过,冯先生是你们的老板——他刚结账不久,已经与同伴离开了。” 白灵儿倒是认识冯云亭,可这老板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莫名其妙时,李南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拎着几个纸袋,范湘君俩人腆着笑脸,跟在后面:“灵儿,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原来你在这儿。” 李先生刚洗完手,就看到服务生推着餐车,去对面包厢内收拾东西,才知道岳梓童俩人已经走了,点好了的菜都没动一下。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李南方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马上就对服务生说,他老板临走时,曾经明确嘱咐过他别忘了打包带走。 至于老板点了酒菜却没动,那就不是服务生该操心的了,人家故意这样炫富不行啊,又不是不给钱。 西餐味道虽说不怎么样,不过食材都是好东西,李南方带回去后,只需稍稍施展他的易牙神技,就能变成一顿美餐,让肯定没吃饭的岳阿姨食指大动。 李南方拎着纸袋来到二楼时,遇到了范湘君俩人。 相比起白灵儿来说,李南方察言观色的眼力,忽悠人的水平,绝对是她拍马也追不上的,面对范湘君小心翼翼的套问,三言两语就让她笃定李先生能左右老范的命运了。 为了表示无意冒犯的歉意,范湘君很世故的双手奉上一张银行卡,害的李先生拒绝再三后,才勉为其难的收下,并请她回家后,代他像老范问好。 既然范湘君误以为李南方是白灵儿的男朋友了,他又不想解释误会,当然得装出一副我们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样子,亲切的称呼白警官为灵儿了。 被他称呼灵儿,白灵儿也很别扭,不过当前却不会说破,只是点了点头。 “想结账啊?嗨,我老板早就答应说要帮我买单的,走吧,走吧,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安歇了——去看电影怎么样,我听说老谋子刚拍了部大片,很差劲,咱们也去被虐一下?” 不由分说,李南方挽住了白灵儿的胳膊,拉着她向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范湘君说:“小范啊,千万别忘了,回家后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被李先生原谅的小范俩人,自然是满口答应,点头哈腰的等他们走出大厅后,才长长松了口气。 走下餐厅台阶后,白灵儿就挣开了李南方的手,快步走向了摩托车那边。 轰,轰轰! 摩托车排气筒发出低沉有力的吼叫声中,李南方抬脚跨了上去,右手拎着纸袋,左手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动作相当自然。 嗡地一声,摩托车猛地向前一蹿,外倾四十五角的大转弯,擦着一辆黑色轿车,驶出了停车场。 “灵儿,你骑车太猛了,很危险,以后你得准备个头盔才行。” 李南方搂着她的腰,嘴巴贴在她耳边大声喊道。 白灵儿没理他,身子前倾,就像一只随时扑出去捕杀猎物的母豹,再次加大了油门,迅速提高的车速,把李南方的声音,撕成了碎片。 李南方只好闭嘴,车速太快,刚一张嘴就被风灌满了,那样会影响他帅气的面部形象。 十几分钟后,吱嘎一声尖叫,摩托车猛地停,稍稍甩了下后尾,熄火了。 这是一家公园的门口,里面虽说有很多晚饭后出来消化食的游人,但相比起车水马龙的闹市区,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左脚脚尖点地的白灵儿回头,问道:“你想抱多久?” “啊?哦。” 李南方这才假装刚意识到车子已经停下来的样子,讪笑了声松开她,从后座上跳了下来:“灵儿,你的小腰肢也就二尺九的吧?” 这是明显睁着大眼说瞎话了,怀孕好几个月的孕妇,才会有二尺九的腰。 “以后,别叫我灵儿。” 白灵儿也没理睬他的胡说八道,下车后双手抱着膀子抬头看着夜空,淡淡地说。 “好的,灵儿。” 李南方是从善如流。 白灵儿不想再纠正他的‘错误’,低头看着他问:“冯云亭,怎么会帮我买单?还有,他什么时候成你老板了?” 李南方一脸烦恼的说:“我就随口喊了他一声老板,就把他感动的不行,哭着喊着的非得替我们买单,不让就翻脸,我能有什么办法?” 白灵儿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都没说话。 “灵儿,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才带我来这人烟稀少的地方?”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公园内,邪邪的笑了下:“其实,最好的地方是在小河边——我们去那边?我保证,到时候绝不会反抗,任由你收拾。” “滚!” 白灵儿小脸一红,接着就想到他犯病时的样子了,下意识后退几步,抬脚上车:“李南方,我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今晚也请你吃西餐了,虽说不是我买单,但这也是我的心意。所以,以后都请你不要来打搅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再见。” “我有病才会去打搅一母老虎。” 李南方可不知道白灵儿这样说的意思,低低骂了句又说:“等等。” 正准备点火启动的白灵儿,看着他:“怎么,想让我送你回去?” “我宁可学乌龟爬回去,也不想再坐你的车子。” 李南方罕见的说了句实话,又说:“给三百块钱。” 今晚他应白灵儿邀请去西餐厅吃饭,不小心大发慈悲施舍了陈大力三百块,这笔账当然得算在她的头上了。 白灵儿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拿出三百块,拍在了他伸出来的右手中。 三百块能来西餐厅撮一顿,绝对是物有所值的。 “等等。” “还有什么事?” 白灵儿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要不是怕他犯病,早就一脚跺翻了。 “喏,给你的。” 李南方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车子后座上:“密码在卡后面,里面的钱,是我对上次把你吓坏了的赔偿。警告你啊,别跟我客气,我这人习惯把别人的客气当真。” 第90章:你已经是女人了 张嘴向白灵儿索要三百块,那是该要的。 同样,把范湘君给的银行卡给她,李南方也认为那是她应该得的。 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能放手,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这是李南方为人处事的原则,唯有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才能担任重担做大事,这是师母从小就教导的。 这么多年来,李南方从来都没忘记过,时刻执行着自己的原则。 他知道,自己在走到路边,挥手摆住一辆出租车时,白灵儿肯定会用相当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哥们只会留给你一个潇洒的背影,让你牙齿掉光时,都会觉得认识我,是你一生中最大的荣幸——车子停在花园别墅区37号门前时,李南方还在考虑自己的背影,有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潇洒。 心情不错时,李南方从来都很大方,扔给的哥一张钞票,淡淡地说了句不用找了,再次留给了别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当然了,至于把一张五块的当做一百扔出去,被司机喊住索要剩余的二十多块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租车司机不懂欣赏潇洒背影的愚蠢行为,并没有对李南方的好心情,造成很大的影响,反倒是小姨岳梓童那张冰箱脸,让他看到后,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淡然笑意。 岳总不高兴,大大地不高兴,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穿着白色小蓝碎花睡袍,斜斜的倚在沙发上,秀气的玉足搁在案几上,睡袍裙摆从小腿上垂到地下,露出凝脂奶油般的皮肤。 右手端着高脚玻璃杯,左手夹着一支腾着袅袅青烟的香烟,案几上烟灰缸内,已经有十几颗被掐灭的半截烟卷了。 有这样一张零下八十度的脸摆在这儿,客厅再偌大,还有开空调的必要吗? 老头曾经深有体会的说过,在长辈(师母)生气时,最好是别招惹她。 岳梓童不是师母,却是师母的小妹,那么也算是长辈了,要不然李南方凭什么喊她小姨啊? “小姨您还没吃饭吧?稍等,我去做饭。” 李南方乖巧的问候了句,拎着纸袋刚要走向厨房,岳梓童说话了,声音好像冷处理过似的,嗖嗖的冒着冷气:“等等。” 李南方回头,陪着笑脸的说:“很多东西都是趁新鲜才好吃。” “我不饿。” 岳梓童把香烟按在烟灰缸内,昂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抬起右手,食指勾了勾,示意李南方近前说话。 只好把东西放进冰箱内,坐在她对面沙发上,假装桌案几上有水渍,把烟灰缸酒酒杯都放在了下面后,李南方才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看着她。 “你今晚去灰姑娘西餐厅吃饭,就是故意坑冯云亭去的吧?” 岳梓童没有放下腿,秀气的小脚就在他下巴下,来回轻轻晃动着:“他结账时,我就在他身边,你们两个人,花费了足足两万块。” “靠,才两万块?” 李南方满脸的失望:“我还以为得四五万呢,点了两支最贵的红酒——小姨,下次那孙子再请你时,能不能找家最昂贵的酒店,看我不吃死他!” 砰地一声,岳梓童那涂了嫣红指甲油的右脚,在他肩膀上重重蹬了下。 算了,看在这只小脚很秀气的份上,李南方决定忍了。 岳梓童咬了下嘴唇,冷冷问道:“李南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小姨啊,我今晚不是一口一个小姨的喊着吗?” 李南方看向了岳总的耳朵,满眼都是你耳朵不管用了的怀疑。 岳梓童再也忍不住了,腾地蹦起来,抬手就拧住了他耳朵,咬着牙的骂道:“你特么的真男人,表面上任由别的男人请你老婆去酒店吃饭,连个屁都不放,暗地里却在耍花招,给我的丢人现眼!” 李南方抬手推搡着她,反驳道:“别说的这样亲近了,咱俩还不是两口子!” 岳梓童更怒,叫道:“好,姓李的,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找冯云亭,同他去酒店开房!” 李南方马上回答:“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你——” 岳梓童实在是无话可说了,被气得脸色开始发青,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让李南方忍不住想伸手按住,免得爆炸了。 “小姨,这事也不能怪我。” 李南方挣开她的手,忿忿不平的问道:“你既然明知道,你是我未来的老婆,那你为什么还答应那个孙子,陪他去吃饭?” “那都是你气得我!” “这样说起来,你很在乎我了?” “是!” 岳梓童脱口说出这个字后,呆愣了下,随即冷笑,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沙发上:“切,谁会在乎你这人渣?” “你竟然真在乎我?灾难啊,灾难。” 李南方嘴角抽了好多下,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把岳梓童刺激的不行,弯腰伸手去拿案几下的烟灰缸,酒杯等东西。 却拿了个空,李南方抢先拿走了。 最后,她只好把沙发靠垫举起来,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对这种没任何伤害力的东西,李南方从来都不在乎的,但为了让他小姨息怒,必须得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住靠垫歪倒在了沙发上,就像被大石头砸中那样。 如果是别的女人,看到李南方都不顾男人尊严的认输,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可岳阿姨不是别的女人啊,只会趁机跳过案几,骑跨在他身上,好像打虎武松那样,举起拳头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不揍他个鼻青脸肿,实在是不足以平民愤,但你只往枕头上砸,这又算什么呢? 一点也不如人家白灵儿,在骑在李南方身上时,敢动真格的。 既然岳梓童‘舍不得’动真格的,李南方自然也不好动‘真格’的,老早就提醒她:“别乱来,要不然我就会起反应了!” “起什么狗屁的反应?” 岳梓童骂了句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去,才看到自己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都露出了睡袍,猛地一看仿佛俩人在玩男下女上那样。 “人渣,畜生!” 幸亏岳梓童的智商还有待提高,没有从这个姿势上,联想到李南方当初在市局时,为什么尿了裤子,白灵儿又是为什么掏出枪来把他当场毙掉。 要不然,她绝不会在羞恼下赶紧跳起来,恶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就拉倒了,铁定会顺手拿过烟灰缸,直接把他那玩意给砸烂了。 “你在家,一点都不像个高质量的冷傲总裁,表里不如一的伪、伪淑女。” 李南方爬起来,反手揉着屁股抱怨道。 “不想死,就闭嘴!” 岳梓童恶狠狠的说。 李南方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拿过香烟又点上一颗,深吸一口后,岳梓童才觉得胸腹中的闷气小了些,问:“那个女的是谁?” 李南方满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反问:“哪个?” 看来,岳阿姨的如刀目光,很有剥离虚伪只存真善美的功能,让李南方讪笑一声:“哦,你说的是白灵儿哪个傻妞啊?小姨,看来你眼睛真出问题了,竟然没认出她。” “那是白灵儿?” 岳梓童自动过滤了李南方话中的废话,秀眉微微皱起想了下,缓缓点头:“嗯,果然是她。她不穿警服后,好像变了个人。” “变美了吧?” “有我美吗?” “当然不如您美!” 在岳阿姨那刀子般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李南方语气铿锵的说道:“这全世界六十亿人,再加上数万亿的苍蝇蚊子臭虫蟑螂,都不及您万分之一的——”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如潮阿谀:“她怎么会陪你去吃饭?” “是她请我,不是我让她陪。” 李南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岳梓童问:“怎么,孝敬我的?” 李南方赶紧一把抢回那些钱,点了两遍才说:“我浑身上下,就这几百块钱,请她去路边撸串还行,哪敢去西餐厅那烧钱的地方?” “她为什么要请你?” 岳梓童接着明白了:“是为了上次把你揍尿裤子那件事,赔礼道歉。” 其实李南方也不知道,白灵儿到底为什么要请他吃饭,不过他绝不会告诉岳阿姨的,免得再被问东问西,顺势点了点头:“对,就是为这事。为了让她的道歉显得更有诚意,我替她选择了灰姑娘西餐厅。不过这孩子运气好,碰到冯公子这样的好人了,一分钱都没花。” 岳梓童不再追问了,冷哼一声警告道:“哼,以后不喜欢我被别的男人邀请,就明说,少来这些歪门邪道的,让我丢人现眼。” 李南方认真的说:“我没说不喜欢你被别的男人邀请啊,真得。为了能让我去那些烧钱地方开眼,我建议你最好是主动邀请别的男人。” “滚!” 岳梓童实在不愿意再跟这不要脸的说什么了,抬手摆了摆。 “我去做饭。” 李南方也没在意她的恶劣态度,爬起来走向了冰箱那边。 拿着纸袋走到厨房门口时,忽然又听岳梓童说:“闵柔,是真喜欢你了。但你,也伤了她的心。以后,她是不会再给你好脸色看了。”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头也不回的说道:“闵柔是个好女孩,就该找个优秀的男人,我不能把她祸害了。” “那我呢?” 岳梓童冷冷的问:“我就是个坏女孩,就该被你祸害了?” “记住啊,你不再是女孩了,你是女人,还是那种不怎么样的女人。” 李南方回过头,笑得无比灿烂:“所以,祸害你,我没有任何的负罪感,说不定老天爷还会感谢我,让我长命百岁。” 第91章:惹不起的人 一个蹲过大牢的人渣,不但有个漂亮小女警的女朋友,还被闵秘书主动追求却被婉拒的事,这几天都在开皇集团传的沸沸扬扬。 惋惜者有之,羡慕者有之,愤怒者也有之,更多的人却是感兴趣,开始琢磨着是不是也做点人神共愤的事去坐牢,据说李南方就是这样泡上小女警的。 李南方自然也听到过这些风言风语,不过他才不会在意,淡淡然的一笑了之,任何地方都可能缺少陈景润这样的大数学家,但绝不会缺少思想纯真的人。 每天,他都与岳梓童一起上下班,一个开车,一个骑车子。 四个轮的与两个轮的,几乎是同时到达目的地,那是因为岳总很享受只要一看后视镜,就能看到他在后面吐着舌头奋力蹬车的感觉,高兴了就稍稍一加油门,把他撇下老远,再减缓车速等他追上来,然后再加油门。 岳总说这是一种游戏,游戏名字就叫遛狗,李南方是欣然同意,说他是在狗拿耗子——反正这几天,俩人玩的都很高兴,没有杀手出现,没有讨厌的求爱者,生活平淡又安享。 好几次了,岳梓童都想以后就这样过下去,多好? 李南方的出现,让岳总以往枯燥无味的生活,变得精彩起来。 女人真正的枯燥,不是在白天,而是在晚上。 无论白天被多少人簇拥,哪怕整天在镁光灯下走红地毯,只要晚上孤身一人,那么她的生活就是枯燥无味的。 今天是周末,被狗追了一路的小耗子,回头看了眼舌头吐出老长的李南方,得意的笑了下,在王德发殷勤的拉开车门后,笑容收敛,重新变回那个冷艳高傲的老总,对他点了下头,咔咔地快步走上了台阶。 小耗子窈窕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大厅门后了,李南方把舌头缩了进去,抬手擦了擦嘴角,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喜欢犯贱了,要不然不可能为了讨女人高兴,就把这高难度动作做一路了。 “李南方,等等。” 李南方放好车子刚要去小车值班室,王德发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白色快递信封,跑过来后左右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问:“李中尉,又有新的任务了吧?这快递是国外来的,搞不好你要出国了啊。” “怎么,你也想去?” 李南方接过快递,看了眼夹在了腋下。 “我还是算了,不会说外语啊。” 王德发摇了摇头,满脸遗憾的神色证明,他确实想到国外开开眼界。 “那就利用业余时间好好学外语,以后说不定我会真带你去国外。” 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要走时却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以后多注意下那些来咱们公司的外国人,无论是男女老少,也别管他们是跟谁一起来的,都要及时告诉我。” 上次黑蝎子假装成英国雅萍集团特派员来暗杀岳梓童时,王德发就没做出任何反应,幸亏李南方无意中遇到了她,及时把她解决掉,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可不觉得,就小耗子那点三脚猫的本事,能抗得住职业二流杀手的暗袭。 “行,没问题。” 王德发拍着胸脯保证过后,又神秘兮兮的说:“李中尉,闵秘书这几天可是憔悴的厉害,我觉得你是不是——咳,那边有人叫我了,我先去忙。” 他在提到闵秘书后,李中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你懂个屁,我这是为她好。” 望着王德发匆匆离开的背影,李南方小声骂了句时,心里突然烦躁起来,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快递。 快递内有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大红请帖。 前几天的早上,叶小刀曾经打来过电话,李南方刚接通,他就像疯子似的破口大骂,骂了足足五分钟,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小婊砸。 据叶小刀说,为了去找苏雅琪儿,他可是带着帮手去的,来自西非的马刺,一个酒界的传奇少年,据说连喝三瓶高度伏特加后,仍能持刀杀人后从容离去。 再加上号称公斤不倒的叶小刀,与马刺联手超水平发挥下,俩人应该能在一小时内喝八斤烈酒。 一小时内,两个人就能喝八斤烈酒,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般人想都不敢去想的,叶小刀在见到苏雅琪儿之前,只担心她不让俩人联手,从没想过会输。 结果呢? 叶小刀与马刺联手对阵苏雅琪儿,一个小时内喝了足足八斤半高度烈酒,可还是输了,等他们醒过来时才发现,他们是睡在农场的猪圈里,与十几头老母猪同眠了整整三十个小时! 穿着性感的年轻女郎,倚在猪圈外面的跑车上,双手环抱胸前浪兮兮的笑看着他们——这对心高气傲的叶小刀来说,绝对是个比宰了他还要难受的耻辱,抬脚踹醒还处于懵逼状态中的马刺,掏出刀子就扑了出去,发誓要把这小婊砸碎尸万段! “叶小刀,我数三下,你如果不乖乖站好,那么下次再喝醉了后,我会让你与一群老妓、女同眠三十个小时。” 苏雅琪儿还没开数,叶小刀就扔掉刀子,接着飞起一脚,把亮出手枪的马刺踹了个跟头,然后满脸阿谀的笑容,开始盛赞她是多么的光彩照人。 就算她站在那儿被叶小刀随便收拾,他也不敢动她半根毫毛的,据说自从六年前有个不长眼的杀手刺杀她失败,杀手的家人——沾亲带故总共十七八口人,连带三只小猫,四只小狗都被剁成肉泥后,就再也没有谁敢打她的主意了。 满世界招惹这小婊砸却安然无恙的人,唯有李南方而已。 “告诉我,李南方现在哪儿?” 苏雅琪儿的话音未落,叶小刀马上问道:“你准备把我扔在哪个妓院中?趁着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快点上路吧。” “你告诉他,我早晚会找到她,用铁链子把他拴在我床腿上的。” 苏雅琪儿冷冷说完这句话,从车里拿出个信封,砸在了叶小刀怀中,跳上车子一溜烟的跑走了。 “哈,哈哈,老李,我相信那小婊砸绝对是敢说敢做的,你以后最好是小心些。还有啊,千万不要让她知道,你忽然从她身边消失,就是为了你小姨。要不然,嘿嘿,你小姨是死定了,而且还是死的很惨!” 叶小刀狂笑着扣掉了电话。 这个鸟人就是这个鸟德性,只要能看到李南方比他还要倒霉,他就会立即忘记曾经与十几头老母猪,同眠几十个小时的奇耻大辱了。 别人也许会把叶小刀的警告,当做一个屁放掉,李南方不会。 因为他很清楚苏雅琪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那就是个有着滔天势力的女疯子,视人命如草芥这个成语,就是专门形容她的,但她遇到喜欢的男人时,不用男人说什么,就会自动施展出各种各样让资深色狼都害羞的本事,让他爽个够。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脑海中浮上了苏雅琪儿那惹火的身躯,耳边传来那仿佛能把男人魂儿勾走的叫声,下面立即起了强烈的雄性反应。 那个年方二十岁的女疯子,就连李南方身躯内恶魔也惧怕,每次被她八爪鱼般紧紧缠住时,恶魔都会很快哀嚎着逃走。 “特么的,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女人?岳梓童与她相比起来,就是个纯洁无比的仙子。” 李南方骂了句,左手伸进裤子口袋里,安抚了下那个不安份的小东西,吹着口哨走向了大厅门口。 “李副总,早上好。” 李南方进门时,与销售处的一个家伙走了个对面,他马上点头哈腰的问好,面带崇敬之色。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李南方是小车班司机了,但他们却称呼他为李副总——不用问,这与前台客服小妹隋月月有关,除了她之外,李副总可从没对谁自称过是副总了。 正在低头整理来客登记表格的隋月月,感觉到有人站在台前后,头也不抬的柔声说道:“请稍等,我马上就忙完了。” 李南方倚在前台上,点上了一颗烟。 无论是不是在开皇集团内,李南方在把妹时,始终遵守不影响人家工作的原则。 “好了。” 隋月月敲打了下回车键,保存好资料抬起头,才发现是李南方,双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慌乱,躲开与他对视的眼神,强笑着问:“李,李南方,有事吗?”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慢悠悠的说:“你是不是该叫我李副总?” 隋月月眼角跳了下,垂下眼帘没说话。 她很后悔,上周四在餐厅用餐时,怎么就那么嘴欠,把李南方刚来公司时自称是公司副总的事,当笑话说给别人听。 结果周五,李南方就大耳光抽了区领导,拍了岳总的桌子,随后闵秘书开始主动追求他,他婉拒是因为有个当女警的女朋友等事,就相继发生了。 就算脑水再不够用的人,这时候也能看出李南方绝不是以往那样的人渣,就算非得说他是人渣,也是那种惹不起的。 “怎么不说话?” 就在隋月月保持带有尴尬,还有惧意的沉默时,李南方又问话了。 隋月月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低声说:“对,对不起。” “对不起?呵呵,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胡说八道下对我造成的名誉损失了?”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了声,淡淡地说:“后天礼拜天晚上八点,希望能接到你从酒店套房内给我打来的电话。当然了,你也可以不打。不过,我劝你最好是考虑清楚,想不想以后继续在青山市过下去。” 隋月月的脸立马就白了,噌地抬起头要说什么,李南方已经走向了电梯那边。 第92章:给大爷我笑一个 自己不舒服时,找个人威胁一下,让她更加提心吊胆,感觉就会好很多了。 李南方就是这样认为的,走进电梯里后,他都为自己刚才的无赖嘴脸感到好笑,同时也相信隋月月在下周一上班之前,是别想把心放下来了。 惹了惹不起的人渣,还想睡个安稳觉,那绝对是在做梦。 走出电梯后,李南方就已经忘记威胁隋月月的这件事了,对迎面走来的几个公司中高层管理者,微笑着点头示意,坦然笑纳了他们对李副总的尊称。 很凑巧,李南方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刚要抬脚踢门,对面的办公室门开了,抱着一叠文件的闵柔,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德发没有说错,短短几天过去,闵柔就憔悴了很多,眼窝下陷,显得那双眸子更大了。 看到李南方后,闵柔稍稍愣了下,接着一言不发的转身进屋,反手关门。 李南方及时伸脚,掩住了房门。 “找我有事吗,李副总?” 闵柔坐回到办公桌前,随便拿起一份报纸翻阅着,冷冷地问道。 苦笑了下,李南方问:“你怎么也叫我李副总?”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尊称您为李副总了,我一个小秘书,敢不随行就市吗?” 闵柔总算是抬起了头,看着他:“李副总,有事说事,如果没事的话,那么请您离开,我还有工作要忙。” “没事,你先忙吧。” 李南方收起笑容,低声说了句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找闵柔,本意是想解释下那天为什么要婉拒她邀请的,让她知道他绝不是因为与白灵儿有约,而是不想邀请岳梓童吃饭的冯云亭吃舒服了。 但话到嘴边后,李南方才发现他没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他小姨岳梓童,其实是他未婚妻吧? 如果真那样了,闵柔以后绝不会在开皇集团工作了。 挥舞着锄头,去撬老板的墙角,那是活腻了的前奏。 既然不能说,那就任由她一直误会下去吧,这对闵柔来说也是个好事,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会慢慢忘记曾经对他心动过,开始属于她的新生活。 “我真伟大,总是为别人着想。” 抬脚踢开总裁办公室房门时,李南方在心里自夸了句,然后就看到了一根指着门外的白生生的手指。 当然是直接被他无视,抬脚关上房门走到办公桌前,坐在了桌角上,伸手去拿水杯,却被岳梓童抢先拿走,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咚的一声蹲放在了桌子上。 岳总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头都没有抬起,勉强算得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给我去泡茶,不要茉莉花,那是娘们才喜欢喝的。” 李南方用大爷般的口气,淡淡吩咐道。 岳梓童理都没理他,彻底把他当做了透明人,拿笔在一份文件上,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叮铃铃,桌角的白色外线电话响了起来。 低着头的岳梓童伸手去拿,没拿到话筒,原来是李南方抢先拿起了话筒,放在耳边,用很正规的普通话说道:“您好,这儿是开皇集团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哪位?” “你是谁?岳梓童呢?” 一个绵软、慵懒几乎要瘫到男人骨子里的女人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是岳总的贴身秘书,我们岳总正在工作,请问您是哪位?” 李南方抬手,挡住岳梓童伸过来拿话筒的手。 “别啰嗦,把电话交给岳梓童,赶紧的!” 电话那边的女人,再说话时的声音里,带有了明显的不耐烦,好像还小声骂了两句什么,应该是在说什么阿猫阿狗的玩意,也想知道她的名字。 草,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准把你给草翻。 李南方脸皮再厚,在人家表达出不耐烦后,也不好再装秘书了,心里骂了句,把话筒递给了岳梓童。 岳梓童冷笑着撇了撇嘴,意思是在问,小子,你怎么不装了? “刚才那傻缺,是你秘书?” 岳梓童刚接过电话,问了句喂,那边的贺兰小新就浪笑着说道:“嘿嘿,行啊,梓童,你真开窍了,都用上男秘书了。都说是有活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你这老板当的也很有滋有味嘛。” “少说这些没用的。” 看了眼侧耳细听的李南方,岳梓童脚尖点地背转身,问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别明知故问了。” “没成。” 贺兰小新的语气,恢复了正常,还带有了一丝歉意。 岳梓童盯着窗外的眸光,明显黯淡了下,接着笑道:“你亲自出马都没成,看来这次联盟大会的规格,很高啊。” “本来是可以的。” 贺兰小新说:“弗兰克那个傻缺都已经给我打包票了的,还是大会预留的贵宾请帖。可今早七点他又打电话来说,事儿黄了。组委会主席对他亲口承诺的那张贵宾请帖,前天被英国一老牌家族拿走了。” 岳梓童眉头皱了起来:“既然他已经承诺了,为什么还要出尔反尔?” “很简单,他惹不起那个老牌家族。” “英国那个老牌家族,是哪一家?” “弗兰克没说,很是忌讳莫深的样子。我也没打算追问,毕竟这事已经黄了。” 贺兰小新在那边幽幽叹了口气:“唉,梓童,对不起了啦。” “没事,反正我也没敢奢望,你真能搞到那请帖。” 岳梓童故作无所谓的笑了下,转变了话题:“还得需要多久,才能来青山市?” “还得等几天吧,老妈的病情还不是太稳定。” 贺兰小新说:“不过,下周我会先派几个商业精英赶去青山,算是给我打前站了。” “谢了。” 岳梓童笑了。 贺兰小新既然派了商业团队过来,那么就证明她是真要在开皇集团做出一番成绩了。 相比起背后站着庞大的岳家,却不能动用家族力量来为集团某私利的岳梓童来说,在京华顶级衙门圈内有着相当名气的贺兰小新,却不会在意这些,铁定会动用她那些人脉,来证明她这个副总的超凡工作能力。 当然了,岳梓童也知道,贺兰小新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她,无非是在想把发展成她的弟妹而已。 如果贺兰小新真成了我的大姑姐,我以后的生活,事业,都会有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岳梓童随口与贺兰小新寒暄几句,扣掉电话时心里这样想着,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南方。 “看人用眼角,证明心里有鬼。” 已经点上一颗烟的李南方,朝天吐了个烟圈,问道:“看在咱们这几天相处还算愉快的份上,就实话告诉我,想给我挖什么陷阱?” “准备把你送狗肉店,变成一锅香喷喷的红烧狗肉。” 岳梓童转身,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抬手挥了挥扇开李南方吹过来的烟雾,皱眉说:“你先滚蛋,别打搅我工作。下午时再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还要去办事。” “送我啥好东西?趁早拿出来,也免得我心里搁搁着,吃饭不香。” 李南方伸出右手,弯起手指勾了勾。 岳梓童抬手打开,被他顺势抓住了手腕,满脸恶心笑容的正要说什么,岳阿姨抢先低头张嘴,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 “怎么拿回去了?知道本小姨的豆腐不好吃了吧?” 岳梓童得意洋洋的问道。 “是啊,又酸又臭,鬼才愿意吃这种豆腐。”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这根口条割下来,放点辣子爆炒了。” 岳梓童语气阴森的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扔在了他面前。 这是一个驾照。 一般人要想不学习就拿到驾照,应该很难,放在岳总身上,却是小菜一碟。 拿起驾照看了眼,李南方满脸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要给一张内存一百万的银行卡呢,搞了半天原来是这破东西。” “你脸长的好像一百万似的,没事赶紧走人。” 岳梓童其实也很享受与李副总打情骂俏的感觉,不过她现在是真心忙,只能让他赶紧滚蛋,下午还有事呢。 李南方收起驾照,问:“你还没说下午有什么事呢。” “我妈要来青山市,傍晚六点半的飞机。” 岳梓童拿起一份文件,用好像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你不会忘记这件事了吧?我可是上周就说过的。” 靠,还真是忘了! 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却皱眉说:“瞧你怎么说话呢,我岳母哪天要来,我这个当女婿的,又怎么会忘记?你以为,没事没非的,我跑来你办公室干嘛?” “还算你有良心,具体情况,等我们去接机路上,再仔细商量下。” 自以为很聪明的本小姨,就这样被李南方给糊弄过去了,很满意,不过马上就皱眉问:“怎么还不走?” “幸亏我大人大量,不介意你如此恶劣的态度,要不然你会后悔死的。” 李南方拿出一个东西,在岳梓童脸前晃了晃:“妞,给大爷我笑一个,它就是你的了。” 岳总笑了,是冷笑,伸手就抓起了杯子,举起来刚要砸向那张臭脸,李南方及时说:“这是请帖。袜业联盟大会的请帖。” “什么?” 岳梓童一下子愣住,放下杯子伸手来拿。 “先给大爷笑一个。” 李南方右手抬高,躲开那只手时心里还想,叶小刀如果知道,他被灌个半死,又被扔在猪圈里与一群老母猪睡了几十个小时,才拿到的东西,就让老子换了岳梓童一个笑容,肯定会拿刀子跑来砍了我。 就这么点小要求,李南方都没被满足,岳梓童左手作势又去抢请帖,吸引他注意力时,右手闪电般的掐住了他肋下软肉,顺时针猛地一拧。 第93章:小姨的初吻 在岳梓童的九阴白骨爪下,李南方只能屈服。 直接撕掉外面的塑料包装,拿出请帖后,冷笑道:“李南方,你先别着急走,做好双手抱头蹲下,接受酷刑的心理准备吧。敢拿这件事来开本小姨的玩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靠,还挺像!” 如果是放在前些天,岳梓童还没看到袜业联盟大会召开的新闻之前,李南方就算把请帖双手奉上,岳总保准都不会用正眼看一下。 但现在她刚与贺兰小新通过电话,得知请帖本来有机会拿到手,结果却被人半路截和后,失望之余对请帖的渴望,就更加迫切了。 岳梓童把请帖抢到手后,才立即意识到就这人渣,怎么能拿到联盟大会的请帖? 别忘了,贺兰小新在国外那么广的人脉,都没做到,如果他却能拿到,那还有没有公理了? 为掩饰强烈需要的尴尬,岳梓童当然得做出冷笑,不屑的样子了。 确实像。 岳梓童没机会亲眼看到联盟大会的请帖,不过在打开这张请帖后,直觉就告诉她,真的请帖就该是这个样子。 “麻子李的手艺,还是很高超的嘛。呵呵,还是带编号的贵宾卡。” 岳梓童看着请帖,随口问道:“你花了多少钱?” “足足八千块,是不是给报销?” “报销八十。” 岳梓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扔给了李南方:“剩余的二十块,就算奖励你了。虽说你愚蠢的做法,只能让我空欢喜一场,但孝心可嘉,以后务必要再接再厉。” 说着,就把请帖扔在了桌下的废纸篓里。 麻子李制作的再精美,也是个西贝货,岳总又没有收藏请帖的爱好,不扔掉留着干嘛? 李南方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拿过那一百块钱,跳下桌子又从废纸篓内拿起那张请帖,向门口走去。 他懒得解释了。 如果他解释,就是对为了拿到这张请帖,付出那么大代价的叶小刀的侮辱。 “等等!” 他刚走到门口,岳梓童说话了。 “还有事?” 李南方转身,问道。 岳梓童微微眯起眼,看着李南方过了片刻,才说:“把请帖给我拿过来,我再看看。” “一张假请帖,有什么好看的?” “让你拿过来,你就拿过来,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岳梓童开始发老板脾气了,训斥了一句,拉过键盘,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个字。 她在搜寻即将召开的袜业联盟大会,上面肯定有请帖的有关信息,比方总共多少张请帖,邀请的参会者又是来自哪里等等。 总共两百张请帖,其中一百四十多张,发给了那些知名袜业集团,剩余的那些是贵宾请帖,不但可以借着本次大会寻找商机,还担负着要在众多袜业品牌中,评出金银铜三个奖项的重任。 先看了会那些普通请帖的样板,岳梓童又放大了贵宾请帖的照片,从李南方手中夺过来,放在屏幕前对比。 无论是请帖的色泽,还是内容排版的格式,岳梓童手拿的这张,都与照片一模一样的,唯有上面的贵宾编号不同。 岳梓童所持请帖的编号,是200号,最后一张贵宾请帖,如果这是真品的话。 “这些做假证的简直是太可怕了,还真能以假乱真。” 岳梓童秀眉紧皱着,翻来覆去的与电脑里的请帖比划着:“很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都不会成为真——厉害,防伪层都做得相当到位。” 用秀气的手指甲,把防伪层刮开后,岳梓童看到了一个网址,四个数字的验证码,以及本次组委会的联系电话。 电脑里的请帖,没被刮出防伪层,就算造假证的手段再高,也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什么。 退一步来说,造假证的能猜到防伪层下,会注明联系方式,也在网上查到组委会的电话号码,可需要登录网站的验证码呢? “来,让我们看看,根据这个验证码,我们能看到哪些惊喜。” 看了眼端起她水杯喝水,到现在始终都没说话的李南方,岳梓童心里没来由的跳了下,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预感,连忙故作轻松的嗤笑了下,输入了网址。 第十八界世界袜业联盟大会的字样,很快就闪现在打开了的网页上,右上角的普通登录下面,赫然有特殊的贵宾注册登录口。 岳梓童纤巧的十指飞扬,在注册账户处随便填写了开皇集团的名字,登录密码,她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在输入验证码处,敲上了那四个阿拉伯数字。 “如果我的手机能收到短信呢,那么这就是出现奇迹了。虽说我很清楚,奇迹就像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好人那样高不可攀,但我还是衷心的恳求上帝,希望他能给你一个成为好人的机会。” 搞定这一切后,岳梓童推开键盘,拿起手机在耳边晃了晃,依旧随意,不在意的样子。 李南方仍然没说话,端起她的水杯走到了落地窗前,向远处眺望着。 好天气下,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母亲河,就像一条银色巨龙那样,从西北方蜿蜒而来,穿过青山北郊,呼啸着奔向东南。 看着李南方的背影,岳梓童感到有些不自然的压抑,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过为了。 虽说他搞一张假请帖来的做法很幼稚,可笑,不过也是为了哄她开心,出发点还是好的,她实在不该说这番刻薄的话,更不该把请帖扔进废纸篓内。 切,不就是无意中浪费了你一番孝心嘛,至于给我脸色看? 岳梓童不屑的撇了撇嘴时,左手拿着的手机,忽然嗡地震动了下,一条短信出现在了屏幕上,赫然是外语联盟组委会的公开号码,短信里有六个蓝颜色的数字。 真来短信了? 岳梓童望着手机,呆了,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一张假的请帖,怎么可能会让大会组委会发来贵宾注册所用的验证码? 李南方终于说话了,头也不回:“赶紧输入验证码吧,一分钟后就得重发,三次后,就会失效。” “哦!” 岳梓童下意识的用力点了下头,抬手在键盘上咔咔咔的敲打了六下,网页立即变了,显示尊敬的贵宾用户,您已经注册成功的字样。 吧嗒一声,岳梓童左手里的手机,掉在了桌子上。 就仿佛砸在了她心口,心脏砰地一声大跳,失声叫道:“这,这张请帖,竟然是真的!?” 李南方很想神色漠然,就是装逼气势十足的,快步走出办公室,只给岳阿姨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任由后人评说——不过想了想又算了,清醒过来的岳梓童,肯定会马上把他招回来的。 “竟然是真的贵宾请帖,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已经在账号空间内,看到了开皇集团的字样,以及特邀贵宾才会享受的十数条权利,岳梓童还是不相信这张请帖是真的。 “假的,拿过来吧,我撕了它,也免得被你笑话。” 李南方走过来,把请帖抢了过去,作势要撕掉。 “你敢!” 岳梓童尖叫一声,伸手抱住他左手,张嘴就咬向他手腕。 李南方只是拿腔作势,可不想因此就被她咬一口,话说上次被咬后还没有去注射狂犬疫苗呢,当然连忙松手。 “这是我的请帖,我的!” 岳梓童把请帖紧紧抱在怀里,瞪着李南方的双眸中,散射出母豹般的凶狠光芒,仿佛他再敢动弹一下,就会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李南方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动作,苦着脸,心里却很高兴。 岳阿姨的反应,让他很有成就感。 “来。” 岳梓童把请帖小心放在抽屉内,上锁收好钥匙,冲李南方摆了摆手:“弯腰,低头,闭上眼,给你个大大的好处。” “银行卡吗?我这人最喜欢别人送我好处了。” 李南方很开心,按照她的要求弯腰低头闭上眼,又自作主张的伸出了右手,准备接卡时,却嗅到了一股幽香,嘴唇被一个很柔软的东西,轻轻吻了下。 那是岳梓童的嘴唇,柔软的就像不曾凝固的水晶。 在两张嘴唇相碰的瞬间,李南方有了种错觉,就仿佛攸地飞上了云端,只是不等他看清仙境的风景,那张唇就离开了,无比的失落感鼓荡起来,促使他呶起嘴巴向前伸,想去再次捕捉到。 吧嗒一声,他真亲上了——就是感觉不对,睁开眼一看,就见俏脸有些绯红的岳梓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里拿着按手印用的印泥盒子。 “我嘴唇的味道,怎么样?” 岳梓童轻轻的问道。 “很臭。” 李南方抬头伸手,擦了擦嘴。 岳梓童抬脚就踢在了他腿上,娇叱道:“滚!” 李南方转身就走。 “回来!” 刚走出两步,岳梓童就拽住了他胳膊,稍稍用力——本意是想把他拉到跟前,这厮却皆是仰面躺在了桌子上,双手捂着裤裆颤声说:“我、我要喊非礼了。” 看到岳阿姨伸手去拿水杯后,李南方扑棱一声翻身站了起来,顺势扯过一张抽纸,在嘴上擦了起来:“亲我一下,就算是我送你请帖的回报了?” 岳梓童羞恼的再次抬脚:“那你想怎么样?” “给个三五万,不多吧?” “我的初吻,不值三五万?” 岳梓童话刚出口,就飞快的抬手捂住了嘴,眼里带着要死了的悔意:“这,这是我的初吻!我就这样,这样送给你了?” 李南方忍不住的说:“我可以还给你。” “滚。” 岳梓童双手抱住脑袋,痛苦的喃喃自语:“我特么的肯定是欢喜过头了,才会把初吻给了你……” “不就是初吻吗?” 李南方目光垂下时,岳梓童猛地抬起头,目光又凶狠起来,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第94章:再次拒绝闵柔 人在狂喜时,同样会失去理智,要不然岳梓童也不会主动献上初吻了。 在注册成功的那一刻,她简直是爱死了李南方,献出被她视为最珍贵的东西,来报答他时,没有丝毫犹豫。 事后,她就后悔了,是真后悔,因为很多人都说,女孩子的初吻,就像她的初夜那样重要,她已经在糊里糊涂中失去了初夜,现在又糊里糊涂中,对同一个人献上了初吻。 幸好这家伙是爷爷为她既定的未婚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样东西早晚都得给他,所以也不用太难堪,很快就让自己情绪平静了下来,久久的盯着他看,仿佛他脸上长出了一朵花。 李南方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讪笑着后退了两步。 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岳总腰板一挺,沉声说:“李南方,收起你的嬉皮笑脸,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来问你,这请帖你是怎么得到的?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是花了八千块钱,找的天桥麻子李。真那样回答,我会让你爬着离开办公室!” 李南方傻了,才会一口咬定这就是从天桥麻子李那儿买来的,因为这借口相当没水平,会拉低他伟岸男人该有的智商。 “你还记得,前几天我曾经帮老闵,去外省要账的事吧?” “你在监狱里认识的朋友,帮你搞到的?” 岳梓童目光一闪,冷笑道:“李南方,你以为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请帖,会是一些囚徒能拿到手的?还是以为,我的智商不配让你说出实话?” 李南方摇了摇头:“你的智商很高,高到让我膜拜,不过你对我们这行的了解程度,还局限于拿把刀子跳出来大喊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的地步。岳阿姨,相信你平时也该看那些警匪片,里面的反派大人物,基本都是手眼通天之辈吧?” 岳梓童的眼里,浮上了沉思的神色。 看她眼神,李南方就知道已经成功把她带进沟里了,心中好笑之余,伸出右手食指,挑起了她圆润的下巴,表面很严肃的缓缓说道:“岳总,千万不要小看我们这些人。因为我们能让国家那样头疼,这本身就证明我们是具备恐怖实力的。” 抬手打开李南方的手,岳梓童冷笑道:“哼哼,就算有那种厉害人物,可我还是不相信,你会认识那种手眼通天之辈。李南方,你只是个下作的强——” “你看过我的刑满释放资料,就该知道我是从国外犯罪后,引渡回国的。”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你可知道,当初我在里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装孙子装了多久,才被那些大人物认可的?岳梓童,我不强迫你相信我认识那种人,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为了搞到这张请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李南方的脸上,浮上了悲愤的神色,伸手就去拿她怀里的请帖:“既然这样,那你把请帖还给我。我只是个卑鄙下作的强、奸犯,我拿来的东西也带有一种龌龊的味道,不配让岳总使用。” 啪的一声,岳梓童再次打开他的手,腾地站起身把请帖藏在了背后,蛮不讲理的说:“我才不管那些!这是你拿来孝敬我的,现在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这就对了嘛,只要请帖是真的,能让你参加那个什么袜子大会,你管老子是怎么拿来的——李南方笑了下,转身要走。 “等等。” 岳梓童犹豫了下,问道:“为了拿到它,你都付出了哪些代价?” “新竹难书。怎么,你要补偿我?” “你先说说,你花了多少钱。” 岳梓童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李南方提出来的数目,不超过能她心中的底线,她就会给他。 贺兰小新那么大本事,都没搞到的请帖,李南方竟然搞定了,岳梓童如果就这样笑纳了,一点都不付出,她会感到浑身不得劲的。 李南方伸出右手,张开了五个手指头。 岳梓童眉头皱起:“五百万?” 李南方摇头。 “五千万!” 岳梓童的脸色开始变了,别看她是大老板,也能勉强凑得出五千万的现金,不过那样会让公司运作资金链断裂的。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能拥有过五千万。” 李南方叹了口气,放下手:“是五万块——当然是友情折扣价了。” “五万块啊,那你稍等。” 三五万的,岳总当然不会放在眼里,松了口气坐下来,拿出支票正要大笔一挥,李南方说话了:“不用给我。” 岳梓童愣了下,不解的抬头。 李南方徐徐说道:“你刚才,已经给过了。” “我刚才已经给过了?我什么时候——” 岳梓童话说到一半,忽然明白了过来,小脸一红抬手捂住了嘴。 看着她的脸儿,李南方忍不住的说:“当然了,如果你再给一次,我也不会拒绝的。” 岳梓童没犹豫:“好,那你弯腰低头闭上眼。” 李南方刚弯下腰,又直起来了,看着岳梓童那只伸向印泥的手,嗤笑一声:“切,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他虽然好像很享受被小姨亲嘴的感觉,不过却没有亲印泥的癖好,学着外国人耸耸肩,走向了门口。 开门时,岳梓童在背后问道:“你哪儿来的五万块?” 李南方回头说:“高利息借的。这个你不用管,以后我有办法还回去的。” “别去犯法。” 岳梓童轻声说。 “就算是犯法,我也只会对你犯。” 李南方左眼眯了下,抛给她一个媚眼,开门走了。 “唉,做好事还要浪费那么多的口水来解释,真特么的别扭。” 来到电梯门前,李南方喃喃骂了句,背后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咔咔咔的很有韵律,回头看去,就看到闵柔快步走了过来。 李南方走后,闵柔想了很多。 诚然,那天她鼓起勇气,当着岳总与许多员工的面,邀请李南方却被拒绝的事实,让她感到无比的丢人,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但仔细想想,李南方并没有做错什么。 事实证明,人家确实晚上有约,总不能因为她第一次主动向男人示好,就推掉早就约好的女朋友,跟随她回家吧? 有谁规定,李南方在遇到闵柔之前,不能有女朋友了? 又有谁规定,李南方帮了闵柔大忙,在她对他有好感后,就必须得蹬开女朋友,跟她相处? 李南方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闵柔,在错误的时间发出了邀请,遭到婉拒后,又产生了错误的想法而已。 因此而对李南方冷脸相对,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想通这个道理后,闵柔就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决定要向李南方认错——再次诚挚的邀请他,回家做客。 打定主意后,闵柔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偷偷关注对面办公室的动静。 等了好久,才等到满脸贱笑的李南方走了出来,她马上站起身,估摸着他快要走到电梯口时,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看到闵柔走过来后,李南方笑了下,很自觉的闪开了电梯门。 他以为闵柔这是要乘坐电梯去办事,人家不愿意理睬他,那他还是自觉点闪开的好。 闵柔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说话。 她又忽然不好意思了,毕竟那会儿才给人冷脸看,这会儿又要邀请人家回家做客,这对一个脸皮薄的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李南方说话了,语气很正规:“闵秘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就是向他说声对不起,不就是厚着脸皮的请他回家做客吗,也不是多大的事! 闵柔咬了下小白牙,弯腰低头,向他深鞠一躬。 这可是个窥探衣领下绝美风光的好机会——李南方没敢要,连忙横跨一步闪开,双手乱摇:“别,别这样,闵秘书,有什么事你直说,可别吓唬我。” “李南方,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哪天呀?你啥时候做对不起我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适当的装傻卖呆,有时候就是一种体贴,会获得女孩子很大好感的。 果然,闵柔明显松了口气,柔柔的笑了,不再提赔礼道歉的事,说道:“今晚,去我家吃饭吧。刚才,我已经给我妈打过电话了,她准备包饺子给你吃。”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饺子了!” 李南方一口答应了下来。 闵柔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加动人时,李南方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呆了下在心里骂道:草,这是怎么说? 看到李南方脸色有异,闵柔眉梢微微跳了下,轻声问:“今晚,还有事?” 李南方不敢再看人家的眼神,无声的叹了口气。 “要去陪她吗?” 闵柔又问,她所说那个‘她’,自然是指那天骑摩托车的短发美女了。 李南方没法解释晚上要做什么,只能委托白灵儿继续为他背黑锅,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啊,那你们玩的开心些,我就不打搅了。” 故做无所谓的强笑了下,闵柔转身快步向回走去。 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一个相貌气质俱佳的女孩子,两次主动邀请一个男人回家做客,却都被拒绝了。 闵柔,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不答应你的邀请这也很正常,你不要哭,千万不要哭——闵柔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强迫自己保持该有的微笑,但泪水就是不争气,顺着光洁的脸庞,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下来。 总算是走进了自己办公室,轻轻关上房门,倚在门板上的闵柔双手捂住脸,双肩剧烈抖动着,发出小猫儿般的低声呜咽,顺着房门慢慢蹲在了地上。 第95章:又见女杀手 一个下午了,李副总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涨,拒绝了孙大明要他玩牌的热情邀请,独自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他虽说不是什么情圣,但也不是傻瓜,当然能体会到闵柔再次邀请他,却被拒绝后的感受。 无疑,那是相当痛苦的,有力打击了女孩子的自信心,此后再见到他时,会感到难堪,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辞职。 在李南方的帮助下,老闵连本带息追回了被坑走的家产,六百万不是个多了不起的数目,但却能给普通人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闵家完全可以凭借这笔钱,来做个小生意,比方开个小超市什么的。 那样,不用再拼命工作为父还债的闵柔,很有可能会辞职,帮父亲再次创业了。 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得闵柔,李南方心里就有种奇怪的失落感。 他能确定自己没爱上闵柔——也许,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女孩子,最多是很在意,这与他从小的不寻常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 但如果没爱上闵柔,为什么在想到她可能辞职后,就会有这种烦躁的失落感呢? 李南方搞不懂,只能越来越烦躁,恰好孙大明刚收了把大的,高兴的连连狂笑,那笑声很刺耳,让他腾地坐直了身子,正要大吼一声鬼笑个鸟时,赌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小车班众司机的觉悟,还是很高的,玩牌不能忘记工作,生怕玩的太投入,就把座机放在了赌桌上,这样铃声一向响就能看到。 立马,所有的笑声、叹气声都消失了,张威伸手抓起话筒:“我是小车班班长张——岳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好,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安排。” 大家伙在听张威尊称岳总后,神经都猛地绷了下,相互对望了眼心想,从来没用过专车司机的岳总,忽然给小车班打电话,难道知道我们上班玩牌了? 不过看张威的脸色,不像是被训,好像很出乎意料的样子。 张威放下电话,看了眼大家才说:“岳总打电话吩咐说,要指派一个人,来做她的专车司机。” 孙大明等人,立即挺直腰板,双眼冒光,无比渴望张班能派自己去给岳总开车。 专车司机,与秘书一起,从来都是大老板的嫡系心腹,只要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就会去努力争取这个职务的。 张威这人也够吊的,明知道大家伙心里想什么,还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被他看到的人,则会立即把胸膛昂的更高——最终却全部落选了。 靠,我就知道你会选你自己,你是小车班的班长嘛! 有人在心里这样骂了句时,张威目光终于落在了李南方脸上,笑道:“南方,从今之后,你就是岳总的专车司机了。” 李南方早就知道会是专车司机,话说怀里揣着的驾照,还是岳总给搞到的呢,他也相信岳梓童在电话中,肯定会指名道姓的钦点他为专车司机,张威现在装逼,无非是卖个人情罢了。 只在口头上感谢别人这种事,李南方还是很大方的,站起身一脸的感激神色,感谢张班能够举荐他,暗中琢磨着下次开赌时,让他输光,籍此来惩罚他的装逼行为。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李南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别人站在小车前时,他独自悠哉悠哉的走了,必须得向大家看齐,很狗腿的竖在车前,恭候主子的大驾光临。 如同以往那样,下班后第一个走出大厅的领导,总是岳总。 闵柔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送岳总上车后,再去她的电动车那边,是她的职责。 这样肯定会注意到站在车前的李南方,不过她的脸色平静,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眉宇间的忧伤之色,更浓了。 “闵秘书,我来。” 抢在闵柔开车门之前,李南方打开了后车门,弯腰伸手恭请岳总上车。 这小子很狗腿的模样,让岳总非常满意,冲他点头表示鼓励后,才弯腰上车。 李南方关上车门,回头再看闵柔时,她已经快步走向了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觉得她背影很孤独,很单薄,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追上去把她拥入怀中,只需紧紧拥抱一下,他心里就好受许多。 幸好他克制住了,上车是才发现岳梓童,也在回头盯着闵柔背影看。 “她还没有原谅你?” 车子驶出停车场后,岳梓童语气平淡的问道。 “谁?” “别装傻卖呆。” “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鬼才感兴趣。” 岳梓童不屑的撇撇嘴,看向了车窗外,不再说话了。 打开导航,把手机放在旁边座椅上,李南方问:“等见到你妈后,我该怎么表现?” 岳梓童反问:“你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吗?” “你这是在暗示我,可以把你当做猪看吗?” “想死的话早点吱声,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至少十八种的无痛死亡法。” “你经常拿这句话来唬人吧?” “有时候,也会玩真的。” “就像你拿枪点着我的脑袋——咳,嗓子有些痒。” 李南方咳嗽了声,抬手揉了揉咽喉,说:“最近肯定是吸烟太多。哦,对了,我听说吸烟的女人,生出来的宝宝,有缺陷的危险,是不吸烟女人的三到五倍,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岳梓童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说道:“香烟,就是我生命组成的一部分。” 导致女孩子吸烟的原因,大体有三个,一个是因为好奇,一个是不学好,第三个,则是因为她曾经痛苦过。 毫无疑问,岳梓童吸烟上瘾,应该是第三个原因,在得知她必须得嫁给一个怪物后,就绝望的自甘堕落了。 李南方明白了她这句话的含意,笑了下不再说话了。 他倒是有心给岳阿姨一个小建议,既然不吸烟不行,那可以试着吸水烟啊,他身上就带着一根大水烟,绿色环保,还能美容——不过考虑到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来人往的,如果他真说出这个建议,铁铁的会造成车祸。 千万不要在开车时,招惹一个女人撒泼,那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 珍惜生命,远离不正常的女人。 李南方在心里默默警告着自己,这句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就有不正常的女人,往正常行驶的车子上撞来。 “卧槽!” 看到一个骑着踏板电动车的女人,忽然从人行道那边歪歪斜斜的撞过来后,李南方大吃一惊,连忙猛打方向盘,跺下了刹车。 后面岳梓童正在无聊的翻看手机,车身猛地一晃后骤然停下,惯性促使她身子一歪,额头重重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李南方,你搞什么搞!?” 岳梓童抬手捂着额头,怒冲冲的叫道。 “我怎么知道!” 回头吼了一嗓子,李南方趴在副驾驶座椅上,冲车窗外骂道:“想找死去找别人,老子没空理你,草!” 岳梓童这才发现,车头外侧地上歪倒了一辆电动车,有个身穿乳黄体恤,下穿碎花长裙的女人,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一只脚还在车轮前。 “小子,你撞人了!” 岳梓童抬手刚要推门下去看看,李南方忽然低声喝道:“呆着别动!” 前几天时,李南方骑着自行车曾经撞到过一个女人,结果那女人是个杀手,要不是运气好,岳阿姨这会儿肯定已经躺在冰冷的停尸间内了,哪儿还有机会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李南方的厉喝声,好像也提醒岳梓童想到了什么,罕见的没有反驳,乖乖缩回了手。 李南方跳下车子,砰地一声大力关上车门,快步绕过车头时,往车下扫了一眼,那个女人的右脚,差一点就被车轮给碾着了,晶莹的小腿皮肤上,有几道明显的擦伤。 在跳下车子时,李南方就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个女人真是黑蝎子那样的杀手,他不会再隐藏他其实很牛比的实力,会直接痛下杀手的。 话说这段时间总是扮吃虎的猪,面对各种挑衅都得忍气吞声,让李南方越来越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真会变成一只猪。 老天爷可能很喜欢李南方当猪——这是个普通的女人,充其量也就是长的漂亮些,身材性感些,好像成熟了的水蜜、桃那样,还是一个喝多了的桃子。 还没走到她面前呢,李南方就嗅到了浓烈的酒味。 也唯有叶小刀那样的傻鸟,在执行刺杀任务时,有可能会灌上一瓶马尿,扯着嗓子狼嚎两句仰天大笑出门去——然后就去杀人了。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证明女人不是杀手,有很多杀手在接近目标时,就会刻意往自己身上洒点酒,装作喝醉了的模样。 要想彻底确认这女人是不是杀手,还得看她的一双手。 一个杀手,无论她外在表现的多么普通,但她握刀握枪惯了后,就会在右手(也有可能是左手)的虎口处,留下明显的茧子。 女人的手很白很嫩很软很好看,触手温软如玉,但虎口处却有明显的茧子。 嘴里问着女人怎么样的李南方,借着要搀扶起她的机会,抓住了她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扫,就确定了这是个用刀的高手。 甚至,通过女人手里的茧子,李南方都能判断出她惯用的刀子形状,犹如古龙大侠小说中所描述的小李飞刀:薄如蝉翼,三寸七分长,出手一刀,例不虚发! 这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 李南方心中冷笑一声,左手攥拳,正要狠狠击向女人左肋下时,女人忽然张嘴,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第96章:要自杀的女杀手 李南方紧攥着的左拳,关节如锥,一拳打在女人左肋下要害处后,不死也得重伤。 对这些贪婪的杀手,实在没必要客气的,要不然比尔大叔,巴菲特大爷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就在李南方准备给她致命一击时,她忽然张嘴喷出难闻的秽物,吐了他一胸膛,这又算怎么回事? 只能证明这女杀手确实喝醉了,眼神也迷离的很,一点都不像傻鸟叶小刀,越喝越清醒,在不遇到苏雅琪儿的时候。 她可能是个杀手,但不一定是来刺杀岳梓童的,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时,女人烂泥般的瘫倒在了他怀里,张大嘴巴向外吐气,还翻着白眼,一副她很难受的样子。 “大姐,你没事吧?” 李南方松开了左手,看似费力的要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时,右手飞快的从她腿上,腰上,胸上贴身摸了一遍。 没有武器,倒是小身段前凸后翘的,摸上去很有手感。 “没、没事,我没事。” 女人可没察觉出李南方在趁机搜她全身,好像吃饱了那样打了个饱嗝,胸膛一挺闭上眼,接着又睁开了,醉眼迷离的赔礼道歉:“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除非像李南方这样的高手,才能在有所谋时做到心眼不一的境界,这个女杀手还没有他这么牛比,所以他能通过她的眼睛,轻易看穿她现在想什么了。 痛苦。 女人眼神里,唯有恨不得立即撞死的痛苦。 还说不是故意的,哄谁呢? 如果你不是故意撞向老子的车子,老子敢把脑袋割下来给你——李南方心里骂了句,对她的戒备心消失了一大半。 一个因痛苦而喝醉了要撞车自杀的女杀手,是不可能杀人的。 女人找上岳梓童的车子寻死,纯粹是巧合,可能想在死后,为家人挣一笔可观的安葬费吧,由此看来开辆好车在路上,也不是多好的事。 “她怎么样了?” 岳梓童开门下车了,看了女人一眼,皱眉捂住了鼻子。 “一个想撞咱们车上自杀的酒鬼,不用管她。” 李南方松开女人,任由她躺在地上,骂道:“草,搞了我这么一身,让我怎么去见丈母娘啊?” 岳梓童没理睬他后面这番话,歪着下巴的问道:“你觉得,咱们真要扔下她走了,合适吗?” 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国民最大的爱好,就是当街围观。 短短几分钟内,人行道上就围满了人,一个个指指点点的,发表着他们不同意见的观点,很讨厌。 李南方只好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岳梓童叹了口气:“唉,送她去医院看看吧,腿都蹭破了呢。” 李南方可不愿送个一心求死的醉女杀手去医院,以免被她的负能量所感染,想不开一头撞死在电线杆子上,找借口说:“我还得去接丈母娘呢。” “我自己也会开车。” 岳梓童很反感李南方一口一个丈母娘的,有心发脾气,看在围观者甚众的份上,语气放缓:“你放心,我会向我妈解释你为什么没去接机的。给,先拿着,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她都把给人检查的钱拿出来了,李南方还能再说什么? 再说了,他现在满身秽物,也确实不适合去接机了,只好扶起电动车,放在人行道旁边,走回来把好像睡着了的女人抱起来,拖到了路边。 滴滴,岳梓童上车点了下喇叭,走了。 “幸好,现在还暂时没人敢接刺杀她的任务。” 李南方低头,看了眼坐倚在树上,耷拉着脑袋睡过去的女杀手,转身向那些围观者瞪眼,蛮横的骂道:“草,都看什么呢,买票了没有?” 没事时驻足看个热闹还是可以的,傻瓜才会拿钱买票。 骂走那些思想觉悟不怎么高的围观者后,李南方开始抬手摆车。 同样,傻瓜才会让两个满身呕吐物的男女上车呢,任由李南方把手摆断,过往的哥全然视而不见。 不过这难不到睿智的李副总,女杀手不是还骑着一踏板电动车吗? 刚才只是歪倒在地上而已,连轿车轮子都没蹭到,当然能骑了。 “好吧,既然非得送你去医院,那我也趁机探探你的底,好好地杀手这么大有前途的职业不做,非得寻死,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无奈之下,李南方只好把女杀手抱在了电动车上。 烂醉如泥下,女杀手自己还坐不住,不是向这边歪就是向那边歪,李南方只好把她放在了前面。 踏板前面空间还是不小的,能容得她坐下,再用两根腿夹着她身子,妥妥的没有跑。 距离这边不远,就有一家医院,不过李南方才不会把她送医院,她腿上那点小伤,也实在不够看的。 径直驶过医院门口后,李南方看到了一家小宾馆,牌子上写有钟点房,可洗浴的字样。 就这了,冲个凉洗洗衣服,顺便审讯这女杀手,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拿脑袋撞李大爷开的车子。 忽然有对青年男女跑来开钟点房这种事,小宾馆前台妹子见多了,绝不会多问一句,更不会索要身份证之类的,麻利地收钱,递上了门卡:“三楼,三号房。” 好像扛麻袋包那样,李南方扛着女杀手,来到了三楼三号房。 女杀手还没醒,睡得挺香,嘴里还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叫吕明亮。 李南方觉得,吕明亮可能也是个杀手,与女人是一对,俩人本来像被叶小刀干掉的雌雄杀手那样,是个金牌组合的,结果姓吕的在外面泡了别的马子,让她深受刺激,这才喝多了要试试自己脑袋硬,还是骑车轮子硬。 一心求死的女人,别说是杀手了,就算是变形金刚,这会儿也没多大威胁力了,李南方把她直接扛进浴室内,随手扔在门后,脱光衣服开始冲凉。 夏天就是好,衣服随便洗洗后晒在窗前,热风一吹,半小时就会干了。 搞完个人卫生,李南方坐在浴缸上,拧开了凉水阀门。 女杀手还在睡觉,秀发半遮半掩下的脸庞,很俊俏,根据李南方对美女的评分要求,足足有九十分左右。 尤其她的皮肤很白很嫩,一点也不像其他女杀手,皮肤都是小麦色的,这让李南方怀疑自己看走眼了,又特意检查了下她的双手。 他没看错,女人右手虎口、手指上的茧子,绝对是练刀练的时间够久,才能留下的。 但根据她肌肉的结实度来说,又不像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 女人复杂的‘身体结构’,让李南方更加捉摸不定了,只好先把她弄醒,严加审问一番了。 用暴力手段来折磨女人,还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妙龄少妇,是所有男人最喜欢做的事了,有的喜欢用皮鞭,有的喜欢用滴蜡——李南方喜欢把她抱起来,一下子扔在了放满了凉水的浴缸内。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正在熟睡中的女杀手,本能的打了个激灵,张嘴刚要尖叫,水就咕噜咕噜的灌了进去。 她连忙闭嘴,挣扎着坐了起来,双手扶着浴缸,张嘴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李南方伸手采住她头发,再次把她按进了水中。 刚才任由她坐起来,那是怕她被呛死,相信现在她已经做好被淹的心理准备了,那就不妨让她在水下多呆会儿,这样有助于她能尽快清醒,顺便也尝尝死亡的味道。 喝醉了的女杀手,在骑车撞向李南方车子时,是真想死的。 不过李南方在给了她被淹死的机会后,她却拼命的挣扎,还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鄙视她。 为了让她尽快清醒过来,李南方特意折磨了她三四次,最后看到她再喝可能真会挂了,才松开她,顺势坐在浴缸缸沿上,慢条斯理的点上了一颗烟。 女杀手忽地从水里冒出来时,李南方心里赞了一个:啧,啧啧,不错,奶很大嘛。现在女人都是吃什么玩意啊,才能试与奶牛比高低。 女人不但奶大,屁股也大,很浑圆,就像一轮圆月那样。 她趴在缸沿上,剧烈咳嗽着向外吐水时,碎花小长裙紧贴在她身上,隔着衣服,李南方就能看清她穿着什么款式的小内内。 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个闷骚形的,表面穿着不露胸的上衣,内里却穿着男人最喜欢的小丁子裤——勾起了李南方不健康的想法,忍不住伸手放在了那轮圆月上。 草了她! 当优质的手感,迅速传进李南方的大脑皮层神经末梢时,潜藏在他身躯内的恶魔,苏醒了,张嘴就喊出了它最大的心声。 “你、你要干什么!?” 女杀手这时候吐的也差不多了,更感受到了一只手在用力捏自己,身子再次剧颤一下,猛地回头尖声喝问。 “很凑巧,我恰好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李南方邪邪的笑了下,左手食指正要挑起她的下巴,女杀手身子猛地后缩,倚在了那面缸沿上,抬脚踹向他下巴:“滚开!” 女杀手穿的一双细高跟黑色捆绑式皮凉鞋,所以一路上都没掉了,李南方在把她抛进冷水里时,自然也不会做这事。 尖尖的细高跟,就像一把锥子,恶狠狠刺向李南方咽喉,角度刁钻,力气也很大——这才像个杀手,一看就是练过的。 不过,女杀手的右脚因为是从水里钻出来的,水的阻力大大抵消了速度,李南方只需轻轻一招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腕,顺势向身后一拉,让那只修长的美腿搁在了缸沿上,再用力往下一按,女杀手就唯有惨叫的份儿了。 李南方把那根美腿往下按时,疼地女杀手本能的身子往上挺起,显得她胸更挺,腰肢更细,隔着衣服都能看到她身上最主要的几个点了。 第97章:我只是个外科大夫 “别叫,你越叫,我就越来劲,我可不是唬你的。” 李南方一手抓着女杀手的脚腕,另外一只手在那根修长的美腿上,由下至上摸了上去,最后停在了三岔口。 女杀手绝对看出李南方浑身散发出的邪气了,再也不敢动一下,只是振筛般的发抖,双手死死掰着缸沿,哭泣着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格格。” 李南方嗓子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就像不是他发出来的那样,低头慢慢凑在了女杀手的腿上,伸出鲜红的舌头,好像吸血蝙蝠那样,顺着人小腿上缓缓向上游走。 女杀手不敢挣扎,一挣,足踝处就会传来骨裂般的剧痛,疼地她眼前发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知道低低地抽泣。 慢慢地,李南方嗖嗖作响的舌头,游到了她的腿根,继续一路向上,停在了右边的山包上,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变成了赤红色,相当吓人。 这次,他在察觉出恶魔试图踩踏他的人性,左右他时,他没有反抗。 一来是他没必要反抗,女杀手再怎么可怜,都是个以杀别人为生的刽子手,当她决意踏上这条路之前,就应该做好有一天被杀,或者被奸的心理准备。 第二点呢,是李南方不想再反抗了,自从数月前在酒店内与岳梓童做了‘半截’夫妻后到现在,他都没有再碰过女人,个中滋味有多难熬,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更何况,他现在每天都跟小姨耳鬓厮磨的在一起,今天还刚被她亲吻了下,这就好比是火上浇油,必须得找个女人,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自己送货山门的女杀手,无疑是最最合适的了,他如果错过这次机会,鬼知道憋得狠了,会惹出多少事端? 伤害一个以杀人为生的女杀手,不是犯罪,而是在做好事。 李南方是个思想崇高的有为青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为人民服务了。 男人,尤其是身躯内藏有一可怕邪魔的李南方,一旦为做坏事找到合适的理由,那么谁都无法阻止他了。 女杀手被李南方赤红的双眼,满脸妖异的邪笑给吓坏了,哭都忘记了,任由他慢慢用嘴巴,把无袖体恤、黑蕾小罩都拽了下来,舌头就像左右摇摆的蛇儿那样,在她两个雪白高耸上游来游去。 无论女杀手有多么的害怕、讨厌李南方,随着他动作的加快,她的生理本能也开始起了反应,银牙紧咬闭上眼,昂起下巴抬起修长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如泣如诉的鼻音。 这声销魂的鼻音,就像一瓢汽油,泼在了李南方这堆燃着火苗的干柴上,忽地一声火光腾起——李南方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伸手就把女杀手那双长腿架在了肩膀上。 “呃!” 当李南方凶猛的长驱直入后,女杀手身子剧烈僵挺了下,脑袋后仰下缸沿,刚刚惨叫半声,就被皮肉猛烈的碰撞声遮盖了。 浴缸内的水,就像有龙卷风经过那样,掀起惊涛骇浪,一波一波的冲击着缸沿,洒落在地上,带着女人的哭泣。 “闭嘴!” 彻底失去理智的李南方,低喝一声把她抱在了怀里,站起身向前一扑,砰地一声,女杀手后背撞在了墙上。 女杀手遭遇当前情况后的本能,再次支配她用两条美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胳膊也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唯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她的平衡,才能抗击男人越来越凶猛的撞击。 刚开始时,女杀手还是紧咬着嘴唇,极力来反抗从没经历过的超爽,但没过几分钟,她就全线溃败,紧绷着的身体肌肉完全放松,猛地向后一甩头,配合的上下动起来,嘴里发出了悦耳的叫声,就像天鹅那样。 这是一只彻底迷失自我的天鹅,上方是狂风暴雨,看不到天,下面是惊涛骇浪,看不到地,唯有顺应着从没有过的感觉,拍打着翅膀,婉转的鸣叫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女杀手以为她已经死了时,黑暗中响起了一声低吼,她从高高的云端坠落,向着象牙般的尖山,闭眼用尽全身的力量,发出一声尖叫。 足足五六分钟后,那声尖叫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女杀手艰难的睁开了眼,看到了地——地面砖。 她就跪伏在浴室的白色地面砖上,额头、手肘,双膝触地,那轮满月却在高处,上面还趴着一个人,两只手紧握着她胸前倒扣着的玉碗。 他强、奸了我。 女杀手心里这样想到。 她能感觉出,她全身很多个部位在疼痛,应该是咬伤,男人在强、奸她时,嘴也没闲着,但当时她竟然感觉不到,直到现在才有了火辣辣的疼。 男人松开了手,从她身上滚落,就这样平平的躺在地板上,闭着眼,无比疲倦的样子。 女杀手却不敢动,依旧保持着诱人的跪伏姿势,她怕稍稍一动,就会惊醒这个好像睡着了的恶魔男人,再次咆哮着扑过来——让她再次迷失自己,不知羞耻的索要。 恶魔男人确实睡着了。 女杀手心里这样想着,也疲倦的闭上了眼。 刚才那番鏖战,不但让李南方近乎于脱力,也让女杀手在反击中累了个半死,两个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方才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始终保持着跪伏姿势的女杀手,喉结迅速滑动了几下,抬手放在了她背上。 女杀手的身子,立即轻轻颤栗了下,这证明她是醒着的,却不敢睁眼。 “你这姿势,太、太让男人无法抗拒,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你放心,这次我会温柔些,绝不会像刚才那样折磨你了。” 李南方很怀疑,这番话是他说出来的。 他在正常时,这么思想纯洁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女杀手竟然轻轻嗯了一声。 这还犹豫什么? 李南方从来都喜欢你情我愿的事,他再次趴在女杀手背上时,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她享受到最温柔的爱。 “你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逼问女杀手某些问题,是最恰当的了。 女杀手很配合,正如她不断摇晃满月的动作:“我、我叫蒋默然。” “好名字,人如其名,默然而奔放。” 李南方抬手,在蒋默然屁股上抽了下,又问:“做什么工作的?我是说,你平时做什么工作。听你口音,应该是当地人。” “医、医生。” 蒋默然双手撑地,抬起身子回头看着李南方,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回过头,低声说:“对不起,我、我抓伤了你。” 就在刚才那阵狂风暴雨中,李南方在她身上咬了无数个齿印,她也在他胸上,背上,抓出了数道指痕。 “你会因此向我道歉?” 李南方有些惊讶,停止了闲庭信步般的动作。 忽然失去那种感觉后,蒋默然下意识的向后坐了过来,李南方只好再动。 “我、我从没有抓伤过谁。” 蒋默然可能察觉出自己的动作,相当不要脸了,声音低了很多。 “你从没抓伤过谁?” 李南方笑了:“嗯,也是,你只会杀人。” “杀人?” 蒋默然愣住,再次回头看来。 李南方也愣住。 他能从蒋默然的惊诧目光中,看出她确实很惊讶,别人为什么要说她杀人。 李南方的心,忽然沉了下来,低声问:“你是外科大夫?” “是,我是青山市中心医院的外科大夫。” “你经常做手术?” “我,是青山中心医院的第一把刀。” 蒋默然有些骄傲的回答,但接着就意识到这份骄傲,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不会得到应有的尊敬。 我草特么的,搞了半天全错了。 李南方心中哀嚎一声,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蒋默然既然身为青山中心医院的第一把刀,那么她当然会经常拿手术刀。 手术刀,对于一个优秀的外科大夫来说,就像杀手手里的致命武器,必须得时常刻苦练习,所以她的右手虎口处,手指间,才会留下明显的老茧。 可笑的是,李南方在检查她右手时,还以为那是练小李飞刀那样的飞刀,才能留下的。 蒋默然如果是杀手,李南方在办她时,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可她不是啊,最多只是个喝醉酒后想不开,要骑着电动车撞车自杀的医生,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强、奸了人家。 这就是在犯罪了。 “你怎么了?” 发现李南方脸皮一个劲的抽抽后,蒋默然关心的问道。 “对不起,我搞错了,我以为你是个要杀岳、要杀我老板的杀手。” 李南方睁开眼,摇了摇头伸手按住她后背,就要站起来。 虽说正在做的事很舒服,还没有做完,这时候他提枪走人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可他的良知,让他实在没脸继续做下去。 “别走。” 蒋默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看向浴缸那边轻声说:“也别再说话了,做完。” 这是在发出邀请了。 按照律法,在男女两个人都自愿的情况下,做这种都舒服的事,就不再是犯罪了,顶多算是必须遭受世俗偏见白眼的通奸行为。 李南方是个洒脱的人,不一样的成长经历,让他从来都把‘世俗偏见’当做是狗屁——既然蒋医生盛情相邀,他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资格,此时半途而废呢? 唯有全心全意的伺候人家,希望籍此能弥补犯下的过错。 不得不说,李南方不受身躯内恶魔左右时,还是很绅士的——不过,又有几个女人,喜欢男人在做这种事时,像绅士那样半死不活的? 没办法,从来都很尊重女士的李南方,只能按照蒋默然的要求,加快了速度。 第98章:丈夫让她去陪老板 叮叮当,李南方手机响了,是岳梓童打来的电话。 趴伏在他怀里的蒋默然,马上就抬起头,跪坐在地上拿过旁边的衣服,默默穿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岳梓童没好气的声音就传来:“干嘛了,怎么打你电话总不接?” 这是她打来的第五个电话,前几次铃声响起时,李南方正在忙——男人在忙那种事时,来电话是最让他讨厌的事,基本都会置之不理。 看了眼正在穿裙子的蒋默然,李南方低声说道:“她家人来了,还有处理事故的交警,刚才在了解情况,她的右脚脚腕有些骨裂——怎么,接到你妈了没有?” 岳梓童再说话时,语气缓和了不少:“嗯,刚到家。那个人不要紧吧?钱够用吗,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很快就要处理好了。” “行,那你跟人家人说话客气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完事后早点回家——我买了很多好吃的,不过需要你来下厨。” 最后这句话,才是岳梓童要说的重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接到母亲后,本意是要去饭店的,不过岳母不喜欢去那种场合,只想快点赶回自己的家,享受那种没有任何拘束的气氛,岳梓童只好在路上买了很多‘好吃的’,等着李南方回家做。 “你妻子的电话?” 穿好衣服的蒋默然,站在门口,等李南方扣掉电话后,轻声问道。 李南方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她开门走了出去。 李南方没出去,倚在浴缸上点上一颗烟,望着袅袅腾起的烟雾,侧耳倾听蒋默然开门离开的声音。 他本以为蒋默然是个女杀手,不等人家解释什么,就把她强那个暴了,事后知道她原来是外科大夫时,李南方真想给自己来一通狠狠的大嘴巴。 师母总是教导他,千万不要作恶,因为她的南方能够完美逆生长,就是老天爷开恩,让他活下来做个好人的,如果为非作歹,就会折损他寿命的。 虽说他才不相信自己作恶,老天爷就会让他‘英年早逝’,不过他却相信师母的话,师母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是比老天爷还要重一百倍的。 可他今天违背了师母的教导,尽管是粗心大意造成的,但犯错就是犯错了,无论用何种理由来辩解,都无法改变犯错的本质。 这让李南方相当不安,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恐惧——蒋默然的主动要求,却像撕破乌云的阳光,让他忐忑的心,重新平静了下来。 他们在第二次做时,都能感觉到对方是自愿的,配合相当默契,就像一对老夫老妻,李南方不明白蒋默然为什么会这样对他,难道女人在被恶棍强办了后,不都是怕的要死吗? 李南方一颗烟吸完,外面也没传来开门的声音。 盯着门板犹豫了下,李南方起身来到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 蒋默然站在窗前,双肘搁在窗台上,脸色平静的望着外面。 李南方有些奇怪,走出来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蒋默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看向窗外:“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交流一下。” “想知道我是谁,又在哪儿工作,要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李南方笑着走到沙发前,拿起搭在上面的衣服。 衣服已经干了,刚洗过,穿在身上很舒服。 蒋默然摇了摇头,转身背靠在窗台上,等他穿好衣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 李南方顺势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女人:“目前我在开皇集团小车班工作,今天我原本是送老板去机场接机的。” 笑了笑,他又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只要别太过分了,我都会满足你。” “我不要钱,我也不会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蒋默然垂下眼帘,轻声说:“这件事——我是自愿的。” 她倒不是完全在说瞎话,因为俩人做第二次时,她确实是自愿的,不过听在李南方的耳朵里,却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能看得出,蒋默然不是那种不被男人上就没法活下去的淫疯女人,就算她第二次是自愿的,那也是出于她身体上的本能需要。 “你是不是很惊讶?” 蒋默然又看向了他,自嘲的笑了下:“觉得,我是个特别淫的女人。” 李南方摇头:“我没这样想。我就是觉得,你应该是个、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蒋默然确实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今年三十一岁的蒋默然,是国内某名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学校时就展现出了她在外科领域的独特天分,还没毕业就被青山中心医院给‘预订’了。 二十五岁那年,她在外科主任医师吕明亮的苦苦追求下,披上婚纱走进了结婚殿堂,婚后俩人生活美满,相亲相爱。 恩爱的夫妻俩人,经过数年的努力,蒋默然成为了医院的外科第一刀,吕明亮则被提拔为了医院外科部门的领导。 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除了身体构造之外,还有就是对待生活的态度。 绝大多数女人,在取得蒋默然的成绩后,就会觉得很满足了,希望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那么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男人则不然,尤其在品尝到权利的滋味后,吕明亮继续攀登的机会,又来了——医院某副院长,因年龄问题,今年年底就要退居二线了。 不过,盯上这个位子的人,当然不止是吕明亮,还有其他几个很有实力的同事,都在全力拼搏。 这很正常,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一个好士兵。 为能成为一个将军,吕明亮费了很大功夫,才把自己,与其他几个竞争者的综合实力,列出了一张表,反复比较,来推演谁最有可能上位。 结果不好,但也不怎么坏,吕明亮在几个竞争人选中,各方面综合比较列于中等——也就是说,他能被提拔是惊喜,落选则是正常。 蒋默然就劝说丈夫,说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只要在当前位置上脚踏实地的干,多熬几年的资历,等业务水平更精通,到时候不用去刻意追求,也能走到那个高度上了。 她这样说没有错,吕明亮却不甘心,说是必须得奋力博一把,如果放弃这次机会,那么要想等到下次,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医院虽说不是正道官场,更不是职场,但上位流程都差不多,那就是得获得‘老板’的认可,只要被认可了,就算能力稍有欠缺,也能被提拔的。 要想获得老板的认可,可不仅仅是努力工作这一条路,比方送礼—— 在决定不放弃后,吕明亮就带着妻子,拿着婚后这些年所有的存款,在某个晚上敲开了老板的家门。 请客送礼,在国内各行各业都是很正常的行为,蒋默然也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那晚全力配合丈夫,希望能得到老板的垂青。 他们小看了老板的胃口。 老板在成为老板之前,就已经视金钱如粪土了,当然不会稀罕夫妻俩那区区几十万的存款,吕明亮刚拿出银行卡,满脸和蔼笑容的老板,就毫不客气把他们轰了出来,厉声警告他,以后别再想进这个门半步! 当晚,吕明亮就失眠了,蒋默然也是惶惶不安,生怕丈夫的愚蠢行为,会让老板觉得他思想不高尚,连当前位子也保不住了。 幸好,一个月过去了,丈夫还是安坐在他那把椅子上,俩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从那之后,吕明亮明显憔悴了许多。 蒋默然知道,丈夫还是不甘,这让她很心疼,但又帮不上忙,只能加倍用女性的温柔来安抚他。 上个月的某个晚上,吕明亮回家时已经深夜了,醉醺醺的,看着蒋默然的目光中,带着愧疚,与痛苦。 蒋默然立即有所察觉,就问出什么事了。 刚开始时,吕明亮不说,被她追问的急了,他才忽然跪倒在蒋默然面前,额头磕地,砰砰作响,哭着说对不起她。 蒋默然吓坏了,连忙抱住丈夫问怎么了。 蒋默然走到沙发前,挨着李南方坐了下来,轻声问:“你,能想到我丈夫是怎么了吗?” “能。” 李南方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 “你丈夫求你,去陪你老板。” “你、你怎么能猜到?” 蒋默然的身子,稍稍颤抖了下。 李南方倚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说:“很多小说中,都有这样的狗血情节。嗯,现实中可能更多。牺牲自己老婆来上位的男人,任何时代都不会缺少的。” 蒋默然沉默很久,才低声说:“那你说,我会是什么反应?” “你当然是死也不同意了。不过你丈夫会苦苦哀求,发誓说一辈子都爱你等等。如果你还不愿意,那么他就会以离婚啊,自杀啊,甚至还会殴打你。” 李南方想了想,又说:“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你屈服的话,那么——你们夫妻在私生活时,你丈夫应该留下了这方面的影视资料吧?” 蒋默然的脸,一下子苍白。 李南方见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轻轻叹了口气:“唉,如果你还不同意,他就会把那些资料曝光。呵呵,这种男人也真够极品的,为了往上爬,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他的心目中,权利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蒋默然用力咬着嘴唇,有鲜血顺着嘴角淌下,都没觉出来。 “你没办法,只能同意。” 李南方擦了擦嘴角,说:“看来,今晚你要去陪那位道貌岸然的老板了。所以你才酗酒,想不开要撞车自杀。” 第99章:帮我去黑唬一个人 “是,今晚十点半,我要去青山酒店。” 蒋默然忽然轻松了起来,甚至还笑着说:“我只能这样。不过,先与你发生关系,那么我去陪那个老东西时,心里就会好受许多了。” “怪不得,第二次时,你采取了主动。” 李南方明白了,皱眉说:“你觉得,你已经被我玷污,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那就干脆自暴自弃。这样,你再去陪老板时,就不会有太大心理压力了。” “事实情况就是这样。李南方,看不出啊,你还有几分去当心理医生的潜质。” 蒋默然站起来,走到窗前拿起她的小包,取出小镜子等东西,开始涂口红。 李南方叼上一颗烟,也没点燃,就这样看着她。 蒋默然神色坦然,仔细妆扮时的手,稳定的就像她在做手术。 十几分钟后,蒋默然‘焕然一新’,看不出丝毫的颓丧,灯光照耀下,就是一活色生香的妙龄小少妇。 双手拎着裙摆,原地转了两个圈子,蒋默然问:“怎么样,我美吧?” “很美,就像盛开的白玫瑰。” 李南方发自衷心的赞叹。 “李南方,你有病是吧?” 蒋默然抬手双手,右脚脚尖踮起,左脚慢慢抬高,做出了芭蕾舞中的某个经典动作,看上去真像一只天鹅。 说人有病,是骂人的话,但对李南方来说,确实事实。 他在强行占有蒋默然时,就算是傻瓜,也能从他当时可怕的样子,看出他有病了,所以他实在没必要隐瞒什么,点了点头。 蒋默然做出要飞翔的姿势,定住不动:“你小时候,应该受过很大的刺激。而且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摆脱那个阴影。当你遭遇某种特殊情况时,就会失去自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她说,自己是个完美逆生长的早衰患儿,更不会对任何人说,他身躯内藏了个可怕的恶魔,竖起右手拇指称赞道:“不愧是做医生的,一下就看穿了。” “仔细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你,别忘了我可是个不错的医生。” “我的病,你帮不了。” 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缓缓落下左脚,心想在你之前,我就已经找过很多世界著名的大夫了,没谁听说过这种病例,自然也无法治疗。 蒋默然也没再要求非得让他说说,他是怎么患病的,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走到沙发后面,双手慢慢放在了李南方脖子上,开始为他按摩。 就像个妻子那样,其实俩人才刚刚认识不到三个小时。 李南方知道,她是在用这种动作,来强迫她自己,已经堕落的现实,所以也没拒绝,闭上眼任由那双柔软且有力的小手,顺着自己脖子慢慢往下,顺着领口滑了下去。 蒋默然低头,唇儿凑在李南方耳边,轻声说:“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走了。你,还想不想再要我一次?” 李南方抬头看着她,问:“还有必要再堕落一次吗?” “我觉得有。这次,我要完全采取主动。” 蒋默然绕过沙发,抬腿坐在了李南方腿上,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弄脏我的衣服,也不要弄乱我刚化妆好的妆扮,时间不允许了。” 李南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女人低头看了眼,起身慢慢跪在了地上,犹豫了片刻,低下了头。 接连两次后,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李南方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算想要第三次,他也得需要一定时间来调整下情绪,才会有该有的反应。 蒋默然忽然想要第三次,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当然没反应了,女人就用独特的方式,来帮助他。 很快,该有的反应有了,这证明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又过了几分钟后,蒋默然才抬起头,鲜嫩的舌尖在红唇上轻轻撩过,好像有些羞涩的笑了下,站起身慢慢坐了下来。 当俩人再次成为一体后,她闭上眼,发出了一声悠长惬意的轻吟,这确实是在全心享受了。 望着时而紧咬着嘴唇,时而离开水的鱼那样张大嘴呼吸的女人,上下快速的动着,很有被逆推嫌疑的李南方,觉得没事可干,顺手拿起了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刚拿起来,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老公的字样。 举起手机,李南方很有礼貌的说:“蒋默然,打搅一下,你丈夫来的电话,要不要接?” “他、他的?” 蒋默然暂停动作,接着媚媚的笑了:“为什么不接呢?” 女人拿过手机后,就开始吟唱:“啊,哦,明、明亮,有事?” 她故意让李南方听到丈夫在那边说什么,打开了扩音器,有男人的声音传来:“默然,你——怎么了?” “你、你说呢?” 蒋默然咯咯娇笑了声,动作忽然加快,皮肉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边男人不是聋子,肯定能从这特殊的声音中,知道他挚爱的妻子,在做什么,沉默很久后才说:“默然,对不起。” “没、没什么对不起。吕明亮,他、他可要比你猛多了。你呀,以后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别为了工作,就忽略了你身为丈夫,本该履行的义务。别挂电话,警告你。你如果挂掉,你老婆就会要求老康——你懂得,咯咯,好好听,听你老婆,是怎么被别的男人,干的不知廉耻的浪声大叫的!” 蒋默然笑着,把手机放在了旁边,动作更大,声音更高。 李南方看着那个手机,想象着那边的男人,此时会是什么心情。 说实话,他也无比反感吕明亮的做法,为了往上爬,就用最卑鄙的手段,来胁迫蒋默然去陪老板睡觉,如果他是女人,才不会傻到自甘堕落,只会抄起刀子,捅死他。 不过现在,看到蒋默然被报复的快感,刺激的越来越疯狂,他就觉得不舒服。 李南方从来都不喜欢,被别人当做报复工具使用,尽管工具可以从中享受到很刺激的快乐,在蒋默然开始忘情的连声尖叫草死我时,他伸手拿过手机,关掉,抬手抽在了女人的脸上。 一巴掌,就把疯狂的女人给抽醒了,抬手捂着腮帮子,呆呆的望着他。 推开她,李南方从沙发上站起来,穿好裤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地说:“记住,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男人都不怎么喜欢,故意犯贱的女人。” 扔下这句话,也不管蒋默然会怎么想,李南方快步走出了房间,砰地一声,把房门关的山响。 原本打算陪岳梓童去接岳母,按照岳阿姨的要求,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让她为能有这么优秀的女婿而自豪——结果却遇到了这档子事,毫无征兆。 李南方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了。 蒋默然,也有资格被称为一朵艳丽的桃花,如果吕明亮没有打电话来,李南方以后肯定会经常回忆这个美好的夜晚。 这就好比一碗味道鲜美的羊汤,快喝完时,才发现下面有只死苍蝇,会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再不好,李南方也不会就此走人。 无论蒋默然有多么的自甘堕落,被他看不起,他既然是主动冒犯人家的,那么就得做点什么,算是补偿她了吧。 让她回家后,能顺利向丈夫‘交差’,无疑是最好的补偿了。 至于以后,蒋默然两口子会怎么过,李南方才不会去考虑。 李南方站在路边,想找出租车时,身边忽然有人问道:“大侠?” 李南方回头看去,笑了:“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小霸王陈大力。” 这个主动上来打招呼的年轻人,正是那晚在灰姑娘西餐厅,试图刺杀冯云亭,结果却走错厕门的陈大力。 “大侠,您还记得我啊,惭愧,惭愧!” 满脸惊喜的陈大力,双手抱拳歪着脑袋谦恭的样子,让李南方很想踹他一脚。 “今晚又有任务?” 打量了眼穿着很利索的陈大力,李南方问道。 “没,就是随便遛遛,看看有没有挣钱的买卖。” 陈大力点头哈腰的说着,掏出烟敬烟。 六块钱一盒的当地名烟,红将。 不过李南方才不会像装逼的王德发那样,看到人家香烟不好,就摆出一副别贿赂我的嘴脸拒绝呢。 等李南方吐了个烟圈后,陈大力才问:“大侠,你这是要去哪儿呢?没事的话,赏个脸,找地方去喝两杯?顺便,替你介绍几个道上的兄弟——咳,还是算了,我都不行了,他们更不能入你法眼。” 李南方问:“请我喝酒?行啊,你有钱吗?” 陈大力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了,好像便秘那样。 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在他眼前晃了晃,李南方问:“想不想挣钱?” 目光随着钞票转来转去的陈大力,立即用力点头:“想,从没有过的想!” 蹭蹭地点出一千块钱,拍在了陈大力手上:“帮我去青山酒店,黑唬一个人。最好是给他放点血。完事后,再给你一千块。干不干?” 早就把钞票攥的紧紧的了,陈大力双眼冒光:“干!那个人是谁?” 陈大力不会问李南方,就凭你的本事,去黑唬一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啊,有必要让我去吗? 他固执的以为,大侠这是看他可怜,喝酒的钱都没有了,又担心直接给他钱,会伤害他男人的自尊心——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救济他。 好人啊,不愧是大侠。 “知道青山中心医院的院长是谁吗?” “我去趟中心医院,不就知道了吗?” “好,孺子可教,那你附耳过来。” 李南方摆了摆手,陈大力马上把耳朵凑了过来。 几分钟后,他啪地一个立正,抬手敬礼:“请大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100章:女婿是个帅哥 十点半,康茂和准时来到了青山酒店1101号客房。 如果老康知道,就在不久前的某个晚上,也是这个时间段,市中区的老金同志,就是在这个房间内,试图染指岳梓童时却被人砸烂了命根子,那么他肯定不会预订这个酒店,这个客房。 唉,大人物在某些时候的行为,总是出奇的一致。 康茂和坐在沙发上,昔日威严板正的老脸,瞬间就年轻了很多,不时的抬手看看时间,期待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他垂涎蒋默然已经很久了。 不过,颇有处事经验的老康,才不会像某些没脑子老板那样,因垂涎性感女下属,就不择手段的也要得到她。 他喜欢顺其自然,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来临后,只需略施手段,就能让女下属主动送上门来,百般讨好他。 老康觉得,他就是个运筹帷幄的天才,只需羽扇轻挥弹指间,所有困难都会烟消云散了。 看着案几上的红酒,老康仿佛看到了蒋默然那性感的娇躯,就在他胯下,婉转啼鸣,他则像一个蒙古勇士,高举着弯刀策马驰骋。 年近六旬,在想象时仍然能有强烈的反应升起,这让平时特别注意锻炼身体的老康很自豪。 帮,帮帮,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老康又看了下手表,十点三十五分,蒋默然比预订时间晚到了五分钟。 不过宽宏大量的老康不会在意,还有整整一个晚上呢,更何况以后只要他想,蒋默然还不是随叫随到? 抬手整理了下为数不多的头发,老康重新变回那个威严的老板样子,轻咳一声缓步走到门前,伸手开门。 门刚开,敲门人就泥鳅般的钻了进来,钻进了他怀里。 她果然是个闷骚的女人——老康微微一笑,抬手正要搂住蒋默然的小蛮腰时,脖子上却一凉,一把寒光闪闪的军刀,抵在了他咽喉上,怀中人阴阴的笑道:“老东西,别嚷嚷,要不然我割了你。” 全身沸腾的热血,一下子凝固了,老康无师自通的举起了双手,牙齿格格打颤的连连点头。 老康玩弄权术的高手,更是个不屑野蛮的文明人,可是没有经历过当前这种情况,所以立即被吓得不行,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那个人的低声命令中,老康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人站在后面,刀子搁在他脖子上,森然问道:“中心医院的康茂和?” 老康点头时,从红酒瓶子上,看到了背后那个人的倒影,穿着一身黑衣服,脑袋上套着个黑袜子,只露出一双森寒的双眼,这与电视里演的那些杀手模样,完全相同。 “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知、知道,你、您是杀手。” “呵呵,老小子,你还挺有见识的嘛。” 杀手冷笑了声,刀刃在他脖子上来回缓缓磨蹭着:“那你再猜,我为什么要找你?” “是、是吕明亮夫妻,让你来的。” 不愧是老板,这智商就是高,一下子就猜到杀手的出现,与蒋默然夫妻有关了。 “老东西,你特么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扑街模样,就敢打蒋医生的主意。” 杀手骂了句,抬手给了个他个大窝脖,很疼,老康却不敢出声。 老康的不反抗,让杀手觉得没啥挑战性,骂了句窝囊废,又问:“想死,还是想活?” “活,活!” 老康没有一点犹豫,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交给杀手,语气诚恳的说:“银行卡里有八十万,别伤害我,这些都是您的。” “哼哼,老子岂是见钱眼开,就违背规矩的人?” 杀手冷笑声中,却拿过钱包,把里面现金全部装口袋里,其它东西没动,扔到了地板上:“尼玛,想让我去银行提钱时,报警抓我是吧?” 老康连忙摇头否认。 杀手也没兴趣跟他墨迹,直接开出了条件:“放过蒋默然,提拔吕明亮,别的没事。” “好,好,我照办,一定照办!” 这时候,别说是杀手让老康放过蒋默然,提拔吕明亮了,就算让他把自己女儿贡献出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 “现在给吕明亮打电话,给他吃个宽心丸。” 杀手刀子上稍稍用力,警告道:“别耍什么花样,要不然割了你。” 老康哪敢耍什么花样,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吕明亮的电话。 手机只嘟嘟了一声,就传来了吕明亮那恭敬的声音:“康院长,您好。” “小吕啊,经过院领导的详细研究,一致决定把你列为接替老高的唯一候选人。” 不知不觉间,老康又开始打官腔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谢谢,谢谢康院长,谢谢!” 片刻后,吕明亮在那边激动的连声道谢。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忙。” 老康办事就是麻利,表达清楚后,立马扣掉了电话,微微歪头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了,倒是有句话告诉你。我来找你,不是蒋医生夫妻指使的,是有人看不惯你的卑鄙行为,特意重金聘请我来教训你。” 杀手拿刀刃,在老康的腮帮子上拍打了几下,绕过沙发走向门口时,顺手把那瓶红酒揣在了怀里,走了几步后回来——舍不得那焦黄酥脆的烤鸭啊,这得带走。 “这任务真特么的没挑战性,不过我喜欢。” 摘去套着脑袋的黑袜子的陈大力,走出酒店大厅门口时,回头看了眼,自言自语的说。 刚走下台阶,一个身穿碎花小长裙的妙龄少妇,踩着细高跟捆绑式小皮鞋,咔咔的走了过来,在与陈大力擦肩而过时,目不斜视。 “这小娘们真性感,不知便宜那个狗崽子了,唉。” 目送妙龄少妇款款走进酒店大厅后,陈大力才幽幽叹了口气,快步走了。 蒋默然来到前台,问清楚1101号包厢确实被老康定下后,走进了电梯。 李南方抽的她那一耳光,还在隐隐作痛,有明显的指印留下,不过她没有怪他,因为她觉得人家说的没错,当一个女人主动犯贱时,没有男人会喜欢。 李南方那一耳光,所起到的效果,也就是让蒋默然知道她是个贱女人了,既然是个贱女人,那还何必在意被哪个男人上? 尤其是想到自己主动时的样子,蒋默然更加确定那才是真正的她——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老康的样子,她就会觉得反胃? “适应了,就好了。” 在电梯停在十一楼,门缓缓打开时,蒋默然轻声对自己说。 电梯门刚打开,不等她出去,一个男人就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蒋默然也没在意,走出电梯后才猛地意识到男人很眼熟,迅速回头,伸手扶住了要合上的电梯门,问道:“康院长?” 老康抬起头,看到是蒋默然后,先是呆愣一下,接着笑了:“小蒋,我已经给你家小吕打过电话了。他被列为老高的唯一候选人,呵呵,恭喜啊。” 蒋默然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刚要再问什么,老康推开了她的手。 “蒋默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次,有人帮你,下次呢?哈,哈哈!” 电梯门缓缓合上后,老康的老脸狰狞,很吓人。 在李南方看来,岳阿姨唯有板着个冰箱脸,那才是真正的岳梓童,他才会觉得舒服,顺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刚走进客厅房门,小姨就一副贤妻良母的嘴脸,甜甜笑着迎上来,柔柔的说:“南方,来,换上鞋子。” 有情况! 这是李南方的最先反应,正要迅速后退,以防忽然有把刀戳过来,却又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美妇了。 那是岳母,岳梓童的母亲,李南方的丈母娘。 相比起平时冷傲无比的岳梓童来说,岳母绝对是观音菩萨的存在,端庄漂亮,慈眉善目,浑身散着豪门贵妇应有的雍容气质,不过眉宇间却藏有女儿的影子。 相信岳梓童到了她这个年龄后,只要不提前进入更年期,再改掉她故作冷傲的臭毛病,就该是这个样子了,让人看她一眼就会产生好感,尊敬之情从心底升起。 师母,穿着粗布衣裳的师母,也是这个样子的。 “抬脚呀,南方。” 就在李南方盯着岳母,想到师母时,他小姨柔柔的说着,暗中却在他大腿跟上狠狠掐了下,让他瞬间清醒,赶紧抬起了右脚。 “左脚。” 岳梓童蹲在地上,仰面看着他,又掐了下。 “我、我自己来吧,让你给我换拖鞋,罪过啊罪过。” 李南方连忙伸手去拿鞋,大腿根又疼了下,他小姨低声喝道:“别特么的啰嗦,本小姨正在扮演柔情似水的贤妻角色,演砸了我弄死你。” 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小姨嘛。 李南方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摆出一副大老爷的嘴脸,任由岳梓童给他换上鞋子。 “你裤子上,什么味道?” 岳梓童在站起身时,皱眉小声问了句。 还能是什么味道? 蒋默然最后一次索要时,可是没脱裤子的,落上点污渍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事不能说,要不然真会被弄死的,幸亏李南方脑子快:“那个女神经病,不是吐了我一身吗?” 岳梓童这才恍然,转身时主动牵起他的手,笑着走向了沙发:“妈,你仔细看看,还能不能认出他来呢。” 不用女儿提醒,岳母从李南方出现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呢。 心里话,生性懦弱的岳母,还是很不满老岳的安排,只是她不敢抗拒,这些年来唯有在心里祈祷:那个孩子如果不死,那就让他尽可能变的正常些吧。 没见到李南方之前,岳母心中很是不安,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女儿,女儿怕自己过意不去,才可劲儿的夸李南方是个帅哥。 现在看来,女儿没有骗她,女婿,果然是个帅哥。 第101:岳母的传家宝 只要女婿够帅,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缺点,岳母就不在意了。 很清楚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存在的岳母,坚信女婿哪怕真是个毫无节操底线的人渣,也能被改造好的。 现在亲眼看到李南方本人后,岳母是彻底放心了,谁家的人渣,这样秀气还略带羞涩啊,这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孩子嘛,看他被童童牵着手走过来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呢,赶紧过来,让妈仔细瞅瞅。 被岳母扶住双臂时,李南方很自然的单膝跪地,这样更方便她好好看自己。 “好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与十年前相比,完全变了个人。” 岳母满脸都是呵爱的神色,轻抚着李南方的脸颊,不住的喃喃说道。 李南方能从岳母的动作中,清晰感受到暖暖的母爱,这让他有了明显的错觉,仿佛是跪在师母面前,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住岳母的手,闭上了眼睛。 感情这东西,很多时候都能通过肢体接触直接传导的,比方岳母现在就能清晰感受到,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他最爱的母亲,立即引起了共鸣,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脸颊贴在他头上,轻声说:“南方,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看的旁边的岳梓童,咂舌不已,我靠,这人渣演戏的本事也太恐怖了吧,刚见面就把老妈给折服了,搞得他们才是亲母子,我是个外人那样。 “都过去了,小——” 李南方十年前去岳家时,可是按照师母的吩咐,称呼岳母为小奶奶(岳梓童的母亲,是老岳最小的儿媳妇,师母则是他大儿子的女儿)的,现在他正要按照十年前的称呼,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妥,抬头看着岳梓童:“小姨,我该怎么称呼?” 岳梓童还没说话呢,岳母就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下,嗔怪道:“傻孩子,你现在与童童都是夫妻了,怎么还能称呼她小姨?以后啊,你就叫她乳名童童就好了。至于你该叫我什么,还用我教你吗?” “妈。” 李南方立即乖巧的喊妈样子,让岳梓童有些反胃。 “哎!” 岳母立即眉开眼笑的答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线串着的玉佩,向李南方脖子上戴去,这就是遵从老传统,要给他见面礼了。 这让李南方稍稍感觉有些别扭,在他潜意识内,别人家都是婆婆给媳妇见面礼的,拿出传媳不传女的传家宝,来哄儿媳妇赶紧给她生个孙子,她好乐和一下,那么给女婿这玩意算什么意思呢,难道她以为女婿能生孩子?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既然已经发自真心的喊岳母为妈了,被她当做‘儿媳妇’又能咋样,反正生孩子受疼的是岳梓童,他只需快乐的耕耘播种就好了。 “妈!” 就在李南方低头,方便岳母把那个玉佩戴在自己脖子上时,旁边的岳梓童大吃一惊,伸手就抄住了玉佩:“你怎么把这个给他呀?不行!” 咋,我都甜甜的喊她老妈了,给我块玉佩戴戴还不行啊,瞧你那小气样。 李南方有些不高兴了,用眼角横了岳梓童一眼时,偷偷曲肘在她肋下撞了下,她立即感觉拿着玉佩的右肘一麻,松开了手。 “童童,南方是我的女婿,就是我的亲儿子,我把玉佩给他又怎么了?” 岳母也有些不悦,微微皱眉训斥女儿。 “妈,别的东西随便你送,可这东西不行,这是姥姥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你早就说要留给我的,我不管,你不能给他,得给我。” 岳梓童说着,再次伸手来抢。 李南方抬手挡住岳梓童,嘴里却说:“妈,既然这玉佩这般贵重,我可不敢要,您还是给童童吧。她、她比我更有资格佩戴。” 说到后来时,女婿脸上已然浮上了黯然的神色。 这让岳母很心疼,怒了,看着女儿训斥道:“童童,你怎么回事?你与南方既然是夫妻,我把玉佩给他,给你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压根没打算嫁给这小子! 岳梓童脱口就要嚷出这句话,幸好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吭哧吭哧的好像那个啥那样,说不出话来了。 岳梓童现在什么身份啊,那可是开皇集团的大老板,三五百万的东西别想打动她心思,现在竟然为了一块玉佩,就憋得小脸通红,急得好像要挖她心头肉那样,这只能证明玉佩是个好东西啊。 我丈母娘要送给我的好东西,怎么能给你? 李南方心中嗤笑一声,脸上黯然神色更浓,连连摇手拒绝;“妈,把玉佩给小、给童童吧。她说得对,这是您家的传家宝,我一个外姓人,是没资格佩戴的。” 他如果不说这句话,岳梓童再坚持几句,岳母或许还真有可能改变主意,毕竟这块玉佩相传数十代,可从没有送给女婿的先例。 “胡说,你现在是我女婿,我以后还指望你为我养老送终呢,我不给你,给谁?” 在大豪门内小心谨慎那么多年的岳母,一旦脱离牢笼来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心态上立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很享受在女儿女婿面前一言九鼎的高大上感,凤眼一瞪:“蹲下。” 李南方马上就乖乖蹲了下来,任由岳母把玉佩给他戴在了脖子里。 旁边岳梓童急得一跺脚,嚷道:“妈,这可是炀帝亲手送给太祖姥姥的好东西,你、你怎么能给他呢,唉!” 啥,羊帝,哪个羊帝? 李南方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这厮刚才那番话,就是激着岳母把玉佩送给他,在他看来后,立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森然,半点贤妻良母的韵味也没有了,还真是翻脸无情。 岳母拿着那块玉佩,在手里轻轻捏索片刻,才低低叹了口气:“唉,南方,好好保管这块玉佩,这是隋朝皇帝杨广,送给我太祖母的定情之物,迄今相传已经三十七代了。” 李南方顿时傻掉:“隋、隋炀帝,杨广?” “是,就是炀帝杨广。” 岳梓童在森然说着,冷笑道:“小子,这下你可发达了,哈。” 如果这块玉佩,只是岳梓童姥姥家不知哪个祖宗,花二两银子从玉石贩子手里购买来,当做传家宝来代代哄骗儿媳妇的,李南方绝不会让给别人。 岳梓童也不行,没听俺岳母说的清楚,这是让俺给她养老送终的报酬吗? 可这块玉佩——竟然与历史上最最荒淫无度的炀帝杨广有关,那么别说是块玉佩了,就算是块普通石头,也是珍贵无比的,其收藏意义重大啊。 更何况,这是定情之物呢? 李南方脸皮再厚,贪婪心再强,也不敢与岳梓童争抢了,慌忙伸手去摘玉佩:“卧、啊,妈,这可舍不得,我——” 岳母抬手轻轻按住他的胳膊,就像第一眼看到那样,低头目不转睛的端详着他,也不说话。 李南方被她看的有些心慌,刚要挪开,心中却又坦然,无论怎么样,我以后都把您当师母那样孝顺就是了。 “南方,好好保管它。” 岳母说话了:“等你与梓童有了孩子,等孩子长大后,你再把它交给孩子传下去就是了。这块玉佩,在我们杨家代代相传了三十七代,恰好是太祖母的寿限年龄。今天交给你,看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了。” 这块玉佩对杨家意义如此之大,岳母还拿出来送给李南方,而不是传给女儿,还是与她生性懦弱,在大豪门中谨慎了半辈子有关。 潜意识内,她想讨好李南方,希望他能善待自己女儿,所以才把最珍贵的东西,双手献上了。 “妈,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保管玉佩。” 李南方没有赌咒发誓,说什么天达五雷轰的那些屁话,声音也很轻,可他能确定,这是他第二次对人作保证。 第一次,是他发誓绝不会再惹师母哭。 岳母温和的笑了,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妈,我去做饭,您稍等,很快的。” 李南方站起来,转身快步走向了厨房那边,挽起袖子准备让岳母见识下女婿,那出神入化的易牙神技,籍此来报答她的厚爱。 岳梓童买了好多食材,蘑菇豆腐翠萝卜的,就是没有肉食。 看来,岳母喜欢吃素,要不就是特别注重保养,多吃青菜豆腐对于女性来说,也确实有着莫大的好处,美容养颜,还能从中摄取人体需要的维生素abcd之类的微量元素。 记得去年师母生日时,李南方为了给她做顿好吃的,可真是绞尽脑汁了,最后想到了金大侠《射雕英雄传》中,黄蓉曾经为洪七公做了一道菜,名为二十四桥明月夜,就是以豆腐、萝卜,还有鲜鱼为原料,师母吃过后是赞不绝口。 岳梓童没有买鲜鱼,不过这不要紧,李南方有把握能通过葱姜蒜之类的调料,调出鲜鱼该有的味道。 “现在,你很得意是吧?” 就在李南方拿着小刀子,开始雕刻豆腐时,岳梓童走进厨房,腰上还像模像样的系着条小围裙,这摆明了是打着帮厨的幌子,来进来教训李南方的,回头向客厅内看了眼,关上房门,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问道。 “我有什么得意的?” 李南方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童童,刚才你也——” “别叫我童童!” 岳梓童一个箭步跳过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低声喝道。 “小姨——” “也别叫我小姨!” “岳梓童,你还有完没完?” 李南方烦了,放下刀子伸手就摘下那个玉佩,扔到她怀里,冷笑道:“不就是个名人用过的玉佩吗,也不算多了不起的,还你了。” 第102章:轩辕珰 岳梓童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母亲把玉佩送给李南方。 她早就知道这块玉佩的存在,更知道在父亲还在世时,岳家几个不怎么长出息的堂叔堂哥堂侄子的,就在打这块玉佩的主意,毕竟它的来头甚大,这要是搞到手当传家宝世代相传,后人说起来,那该多有面子。 不过摄于岳老爷子的威严,没谁敢明目张胆的索要。 可岳老爷子如果一旦仙逝呢? 凭着岳梓童一介晚辈女流,能玩的过那些贪婪之辈吗? 于是,这块玉佩对于生性懦弱的岳母来说,也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但她死也不会交给别人的,所以就期盼着有一天,能快点离开那个家。 现在岳母终于如愿以偿,挣脱牢笼了,岳梓童就希望她能安享晚年,等她老去后,把玉佩当做她后代传家宝世代相传——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母亲竟然头脑发昏,把玉佩给了李南方。 她得有多生气? 尤其在看出李南方是故意装委屈,来激母亲把玉佩送他的那一刻,岳阿姨恨不得抄起刀子,一刀捅死他! 奈何她有万千个不愿意,也不敢对母亲说,她与李南方是逢场作戏的夫妻俩,一旦这样说了,开皇集团就会被岳家收回,母亲还得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中,在郁郁寡欢中老去。 当着母亲的面,她不敢发脾气,但可以避开母亲啊,所以李南方走进厨房内不长时间,她就借口帮忙跑了进来,开始琢磨该怎么把玉佩要过来,却不让外面的母亲察觉。 出乎岳梓童意料的是,还没有等她想出夺回玉佩的办法,李南方就摘下来扔给了她,看样子好像是扔一个不值钱的东西,慌得她连忙双手拿住,抱在了胸前。 “现在玉佩也还你了,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别装傻卖呆的竖在这儿了,赶紧走人,别影响我做饭的好心情。” 李南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拿起刀子,仔细雕刻那块豆腐。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佩,再抬头看向李南方,岳梓童犹自不相信他就这样把玉佩还给自己了:“你、你真给我了?” “假的。” 李南方头也不抬的说:“你手里拿着玉佩,这是幻觉。” 岳梓童还真怕是幻觉,特意咬了下舌尖,很疼——特么的,用得力气大了些,都出血了。 先把豆腐挖成一座桥的模样,再小心的从大拱形桥洞两侧,挖出二十多个小桥洞,二十四桥明月夜嘛,当然得有二十四个桥洞才行。 挖好这些小桥洞后,李南方又从冰箱内拿出一根火腿,得需要这玩意来填充桥洞,等蒸熟了后再取出,那样豆腐内就会带有火腿的独特香气了。 双手捧着玉佩的岳梓童,怔怔的看着他认真雕着火腿,幽幽叹了口气,说话了:“唉,李南方,你知道这块玉佩叫什么名字吗?” 李南方没理她,叫什么名字?切,就算是叫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小霸王,又干老子屁事,不是我的。 “它叫轩辕珰,相传是轩辕帝送给妻子嫘祖的定情信物。” 岳梓童举起那块玉佩,说:“你看看,上面是不是刻画着一个美女?这就是嫘祖了。” 嫘祖,是华夏远古神话中的传说人物,据传是西陵氏之女,北方部落首领黄帝的元妃,就是她发明了养蚕,生了玄嚣、昌意二子。昌意娶蜀山氏女为妻,生高阳,继承天下,这就是五帝中的颛顼帝。 岳母在为李南方戴上玉佩时,他就看到正面有个阳刻的古代美女了,不过可没想到这个美女的来头这样大,比隋炀帝还要大好多倍。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绝不是嫘祖的东西,毕竟远古神话与现实,貌似相差了至少几百万光年的距离,倒是很有可能真是炀帝曾经持有过的东西,效仿轩辕帝追求嫘祖的爱情传说,特意在上面刻了个美女,专门泡妞用。 甚至还能自动脑补一千四百多年前,风流倜傥的炀帝,手捧轩辕珰,对站在大明湖畔的某美女说,妹子,这玩意送给你,乖,戴上后你就我的人了,可否? 然后岳母上溯三十七代的老祖,就含羞带怯的接过轩辕珰,把清白黄花身子,委给那生性残暴,荒淫无度的炀帝了。 珰这个东西,在古代本来有多种意思,像是特指屋椽头上的玉质饰物,武职宦官帽子上的坠儿,妇女耳朵上戴的耳坠等等,后来因为一句青词(炀帝可是特别爱青词的)就成为了妇女专用了: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 既然早就看过,李南方干嘛还要看,如果影响雕刻,那才是对美食的亵渎。 看到李南方毫不理睬后,岳梓童很有些失望,举着轩辕珰傻楞片刻后,放下来继续说:“早在一千四百多年前,炀帝乘坐龙舟南下观赏琼花时,偶遇姥姥家的先祖,立即惊为天人。” 被后人誉为色狼界大咖的炀帝,看到心动的美女后,怎么能不把她据为己有?立马拿出玉树临风的样子,假扮一落魄书生,凑过去与采桑女搭讪了。 到底是功力深厚,炀帝本人又生的高大帅气,瞎子都能看得出,这是个扮猪吃虎的高富帅,采桑西施很快就心动了,尤其是炀帝拿出轩辕珰后,当场就坠入了爱河,成了王的女人。 只可惜,炀帝这人白生了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很快就把从杨勇手中抢来的皇位给折腾没了,三征高丽后让当时就被誉为世界中心的大隋帝国,土崩瓦解,最后本人更被宇文家的大小子,给砍掉了脑袋。 岳母的太祖母,是炀帝快要作死时认识的,春风几度后还没有来得及等到进宫当贵太太的圣旨呢,一切就结束了,炀帝只给她留下了这个轩辕珰,与她肚子里的孩子。 再后来,伟大的李二陛下,帮着他老子李渊,创建了华夏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大唐王朝,炀帝那些事儿,也就更没人稀罕知道了,要不然岳家老祖母,估计也难逃被砍头的命运。 十月怀胎后,采桑西施生了个儿子。 为了纪念作死的炀帝,采桑女就让儿子姓杨,把这轩辕珰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传媳不传女——不过,岳母的姥姥不怎么争气,只生了她自己,也只能把轩辕珰传给她,带到了岳家。 岳母继承了母亲只生一胎,还是生个女儿的优良传统,生下了岳梓童,肚子就再也没动静了,一直到岳家老四谢世。 “我妈说,她小时候就听姥姥说起过这个轩辕珰,这里面藏了个很大的秘密,与炀帝有关,但至于是什么秘密,没有谁知道。” 简单叙述了下这个轩辕珰的来历后,岳梓童自嘲的笑了下:“呵呵,或许,轩辕珰内本身并没有任何秘密,就是一块流传千年的玉佩而已,杨家先祖为了让后人珍惜它,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个事儿。但无论怎么样,它都是我姥姥家相传三十七代的传家宝,有着非凡的意义,价值。” “现在好了,到你手里,恰好是三十八代。三十八,三八,这个数字很吉祥,也有着非凡的意义,你可得好好保护它。” 一边听故事,一边干活的李南方,总算成功搞定了手头工作,把燃气调大了些,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开始琢磨再做哪个实惠点的菜。 今天晚上与蒋默然大战三百回合,消耗体力很大,是得好好补补了,幸好冰箱里还有一块后肘,就它了,红烧肘子从来都是李南方的最爱。 至于岳阿姨吃什么——切,连一块破玉佩都舍不得的人,还期望李先生关心她吃什么饭食吗? 橱柜里还有几个泡面,这是她为自己专门准备的,好吃省力还特有营养,没看到她这么美啊,都是吃泡面吃得。 岳梓童脸色有阴沉了下来,很想起脚踹过来,却又怕母亲听到,只能阴声说:“李南方,你在骂我是三八。” “没有啊,你耳朵听错了吧?” 李南方用水冲着肘子,狡辩道:“我只是说你是三十八代传人。这样吧,你以后也别叫岳梓童了,就叫岳三八好了。嗯,不错,岳三八这名字好啊,我真是天才,竟然能想到这么好听——岳三八,你敢再更大力气踢我屁股吗?我保证不会惨声大叫要杀人了。” “混蛋,先让你得意着,等有机会再收拾你。” 岳梓童咬了下牙,走过去把轩辕珰挂在了他脖子里。 李南方有些奇怪:“岳三八,这是讨好我吗?你放心,就算你不给我,我也不会在丈母、在妈面前说你有多可恶,让男人看到你后,那玩意都不敢直立的。” “好好保管它,如果丢了,你死定了。” 岳梓童拿着那块玉佩,默默的看了片刻,也没理睬李南方的胡说八道,替他塞进了领口内,好像还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厨房。 “岳三八搞什么鬼,竟然又把它还给我了,难道她就因为三十八代这个词不好听,才不想要,特意送给我,借此来讽刺我是李三八吗?” 望着厨房门,李南方楞了片刻,才不解的摇了摇头,心情却好了起来,决定看在岳三八其实有时候也不错的份上,给她做一道木瓜尝尝,让她知道就算没有雪蛤,也能具备丰奶的功效,与美味。 十一点半时,李南方端着托盘走出了厨房,三个人,三道菜,两素一荤,外加一盘杂粮小花卷,再整瓶红酒白酒之类的,那就是一顿温馨夜宵了。 岳母今天刚来青山市,也算是旅途劳累了,不过她特别兴奋,这可是属于她的小天地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看谁的脸色,到现在还神采奕奕的。 第103章:揍老子两拳试试 “妈,吃饭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陪着母亲坐在沙发上闲聊的岳梓童,好像不谙世事的小儿女那样,拉着岳母的手站起来,快步走向餐厅。 对于扎着围裙去了趟厨房,连手都没动一下,只讲了个不真实的故事,踢了李南方一脚的岳阿姨,大言不惭说这是她手艺的不要脸行为,看在她又把轩辕珰还给自己的份上,李南方决定不拆穿她。 不过知道女儿是啥货色的岳母,却不客气,抬手用食指点了下她脑门,嗔怪着笑骂:“傻丫头,真以为老妈我不知道你除了会下个面条,别的就一窍不通了呢?” 丈母娘明察秋毫,小婿我是感激不尽。 李南方在心里感谢了下,笑呵呵的把盘子摆在了餐桌上。 被母亲拆穿后,岳梓童也不脸红,嘻嘻笑道:“我可是帮手了的。李南方,你说是不是啊?” “对,对,你帮忙了,这豆腐,这萝卜火腿的,都是你巧手雕刻出来的,我一笨手笨脚的男人,怎么能干出这些细发活?” 李南方替岳母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后,指着那盘二十四桥明月夜,说:“童童,你来给妈介绍下,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又寓意着什么。” 岳梓童刚才去厨房时,倒是看到李南方拿着小刀子雕豆腐了,但全部心思都放在轩辕珰上了,压根没注意他捣鼓了些什么东西。 现在仔细看去后,只看了一眼,就吃惊的长大了小嘴,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样子,吃吃问道:“这、这是你做的?” 李南方连忙推让:“不是我做的,是你做的。” 如果真是女儿做得,她现在怎么会如此的惊讶,但岳母也没拆穿她,相反还特别喜欢女儿女婿之间,能经常这样。 这才是小夫妻之间,最让人留恋的小游戏,比红果果的打情骂俏,高雅了不知道多少倍,夫妻感情也会在不知不觉,有了质的提升。 岳家是京华一等一的豪门,对于吃穿上肯定很讲究,岳母身为老岳的小儿媳妇,什么大餐没有吃过,见过? 可她真没见过,有人竟然能用一块豆腐,雕刻成江南小桥的样子,足足二十多个桥洞,每一个桥洞都是左右相通的,散出火腿的香味,桥下白白的汤汁上,漂浮着许多微小的月亮,这应该是用鹌鹑蛋雕刻出来的。 小桥上,还有一对青年男女,书生与淑女,书生手拿一把红萝卜雕成的雨伞,淑女倚在他肩膀上,抬头望着天—— 盯着这盘菜,楞了足足一分钟后,岳母才轻轻叹了气:“唉,南方,真亏你一个男儿家,能做出这样的菜。我……” “妈,您不是第一天来,第一次进餐吗,我当然得费点小心思,让您满意了。” 李南方笑着打断了岳母的话:“以后啊,我只做好吃的,不用太好看就行,毕竟这玩意很费时间。” “呵呵,好,你的孝心我领了。一家人了,以后就不用客气了。” 岳母笑着点头,问道:“南方,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还没回答呢,岳梓童就抢先说道:“二十四桥明月夜!” 岳三八肯定也看过《射雕英雄传》,李南方心里这样默默的想着,任由她在那儿大吹特吹,说她为招待好老妈的第一顿饭,是如何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才指导李南方做出了这道名菜,寓意自然是以后生活,温馨安享了。 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意境,本来就是温馨安享的,这种生活是岳母最渴望的了。 如果是兵荒马乱的,书生淑女半夜打着伞刚跑到桥上装逼赏月,结果就会有一群莽夫举刀冲出来,男的一刀砍死,女的拉回去,大家乐和乐和,别争,抓阄! 岳家母女,到底是出身豪门,根本不用李南方指导该从哪儿吃,就知道味道最为鲜美的是汤,尤其是飘浮在桥下的小月亮们,更是这道菜的精髓所在。 当然了,豆腐刻成的小桥,味道也是相当不错,就是岳母不忍心破坏了,还是岳梓童心黑,直接一勺子下去,把书生半截身子给挖走,塞进嘴里大嚼特嚼,斜眼看着李南方,仿佛在吃他那样。 一顿幸福的夜宵吃完后,已经是零点之后了。 岳梓童推开碗筷,正要劝说母亲休息时,李南方咳嗽了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碗筷,个种意思不言自寓。 靠,这是让本小姨去刷锅洗碗呢! 天杀的,以后这活不会就由本小姨独家包办了吧? 岳梓童心中叫苦,可又不能说什么,别忘了她现在正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李南方刚回来时,她可是屈尊给这人渣亲手换鞋子的,刷锅洗碗那自然是本分事了。 等本小姨满脸幽怨的端着碗筷去了厨房后,李南方给岳母倒了被清水。 这时候喝茶是不行的了,岳母本来就很兴奋,再喝茶,今晚就别睡觉了,虽说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李南方俩人能陪她说到天亮也没问题,但从她光滑的皮肤上来看,她从来没熬过夜,如果一宿不睡,势必会打乱她固定的生物钟,继而导致内分泌失调,脸上长小痘痘—— “南方,你师母还好吧?” 端起水杯浅浅抿了口水,岳母提到了她大侄女,盖因那是李南方的师母,她这个当小婶婶的,最好别在他面前直呼其名。 伸手刚要端水杯的李南方,立即正襟危坐,态度端正恭敬的回答:“还好。就是每逢阴天下雨时,总是腰疼。不过这两年,要比以前好很多了。” “唉,当初你师父下手,也太狠了些。” 岳母叹了口气,看向了厨房那边:“那也是童童不懂事,当时不该——”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妈,那件事是我错了,童童并没有做错什么。” 岳母笑了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后找机会,你好好劝说下你师母,身体既然不好,就别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了。来青山市,与咱们一起住,等你与童童有了孩子后,帮我一起看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好吗?” 李南方倒是很想与师母住在一起,当然是满口答应,还蛊惑岳母明天就给师母打电话,希望能说服她。 “妈,这都下一点了,我有些累了,早点休息吧?” 俩人聊得正开心时,岳梓童反手捶着后背,打哈欠流泪的走出了厨房。 看到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现在竟然去刷锅洗碗,岳母更加高兴,这才是一个好媳妇的样子嘛,所说女儿现在是女强人一个,可在丈夫面前不能太强势了,那样会引发李南方的反感。 适当的做点家务,既能增强夫妻感情,还能通过运动来消化食,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必须得坚持下去,以后多多锻炼,可别再像现在这样,刷个锅碗就像干了多苦累的体力活那样。 岳母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女人,很体谅女儿女婿的,所以哪怕她真不想去休息,可还是点了点头,笑着站起来,在女儿的陪同下走上了楼梯。 从头至尾,她都没过问李南方开车撞了人那件事,女婿能够赶回来给她做饭,这本身就证明已经搞定了,何必再多嘴多舌,说起这些不愉快的,来破坏当前的温馨气氛? “童童,你们也早点休息。” 岳母站在卧室门口,这样嘱咐女儿。 “知道了,很快。” 岳梓童抬手,啪地打了个响指。 “傻孩子,这种男性化的动作,以后少做——好,好,妈妈不说你了,还不行?” 岳母溺爱的伸手,为女儿拢了下鬓角发丝,又对楼下沙发上的李南方笑了下,开门走了进去。 岳梓童马上就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母亲的脚步声消失后,才又冲楼下的李南方抬手,刚要打个响指,又变成勾手指了,好像召唤小狗那样,让他赶紧滚上来。 李南方还真怵头与岳梓童同居一室,怕她晚上会梦游,那把剪子趁着他熟睡时,喀嚓一声——那岂不是惨了? 就像打哑谜似的,李南方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他的屋子。 “不行,赶紧滚上来,你那些破东西,都已经收拾我屋子里来了。” 岳梓童张着嘴,无声的说了一句,李南方装傻卖呆不明白,直到她作势把刀要砍掉他脑袋样子后,才踏上了从没走上过一次的楼梯。 还有些小激动,真是没出息,不就是去岳三八的闺蜜房里吗,又不是去魔窟,必须得昂首挺胸,免得被她小看了,耻笑。 “墨迹个屁呢,进去!” 李南方刚走到卧室门口,伸长脖子正要往里看,岳梓童就像万恶的狱警那样,把他当犯人大力推了进去,接着闪身进来,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咱们说话,咱妈不会听到吧?” 李南方转身,问道。 岳梓童冷冷地说:“别咱妈咱妈的套近乎,那是我妈。” 李南方也没在意她的恶劣态度,提出了疑问:“那我该叫她什么?老杨,还是岳夫人,再不就像小时候那样,喊她小奶奶?” 岳梓童愣了下,她只是本能的反感李南方喊岳母妈妈,但却没考虑除了叫妈之外,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好吧,好吧,看你喊妈喊的那样殷勤,就喊妈好了。不过,只能在嘴上喊,心里不许叫。” “我在心里叫,她能听得到吗?” 李南方嗤笑一声:“岳梓童,其实我比你厌恶我,还要厌恶你。身为一个女人,没有一点女性的温柔,连饭都不会做,整天满嘴脏话,抽烟喝酒搞得好像女流氓似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瞪眼?” 李南方继续冷笑:“瞪眼,抬拳头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你揍老子两拳试试,我保证不会喊的满世界都知道。” 第104章:快叫啊! “姓李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动手不行,不动手又实在难受,这种感觉让岳梓童要发疯。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我就说了句咱妈,你就这熊样,惯的你。” 骂了岳阿姨一句,李南方转身不再理她,悠闲的开始打量起了卧室。 还别说,岳梓童虽说没几分女人滋味,客厅内装饰也是冷色调为主,卧室内总算是有点女孩子该有的情调,梦幻般的粉红颜色,这有助于做美梦——更能在不经意间,让男人联想到桃色浪漫。 很大的床,横着竖着打滚都没事,白色的床单,淡蓝的毛毯,两个枕头很恩爱的挨在一起,原木色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镶嵌着的,竟然是岳梓童与李南方的合影。 李南方很惊讶,在他记忆中,他可从没有与岳梓童合影过,更别说单手抱着她,笑得那样幸福,一副老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恶心模样。 再瞧瞧岳梓童,眉梢眼角全是贤妻良母才会有的温顺,微微闭着眼趴在他怀里,怎么看,怎么像靠在一座大山上,哪怕天塌下来都不用担心。 这是PS的,毫无疑问。 岳梓童要想用手机偷拍李南方,在电脑上修饰下他的面部表情,再合成到一起,用来哄骗岳母,绝对是很轻松的。 不过,再仔细看看,李南方马上就看出不对劲了。 这张照片是PS的不假,李南方的面部表情,也是美化出来的,但岳梓童的动作,表情,以及把她轻轻拥在怀中的那具男人躯体,同样是真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确实有那么一个男人,曾经这样拥着岳梓童,与她拍过照片,并且她始终保留着那张照片,制作成相框放在柜子上,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回忆曾经的幸福往事——岳母要来后,她就直接把李南方的脑袋,与照片中的男人替换了。 “怎么样,我做的这照片,还算可以吧?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出破绽。” 岳梓童走了过来,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 “看不出,真的,不能再真了。” 李南方淡淡笑了下,放下相框,擦着她肩膀走到衣柜面前,轻轻吹着口哨打开一个,看到里面全是女人衣服后,关上,再打开另外一个。 在他想来,岳梓童为了糊弄岳母,肯定得给他准备个衣柜才对,里面挂满了男人的衣服,随便他挑着穿,反正她又不差钱。 但他想错了,两个衣柜里,没有一件男人的衣服。 不过这没什么,既然人家能摆她与别的男人照片在柜子上,没有给他准备衣服也是很正常的。 可他那些衣服呢? 就在李南方琢磨他那些衣服被放在哪儿时,岳梓童好像轻声说了句什么,他也没听清楚,开门走进了浴室内,准备洗个澡睡觉。 盛着他衣服、被单的帆布包,在浴室门后,随手扔在角落中,就像垃圾那样,看着很不顺眼。 他默默的看了会,屈膝蹲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皮夹子,里面有钞票,还有一张照片。 他也有照片,无论在哪儿,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拿出来看很久。 那是李南方十四岁时,要被老头扔到国外时,师母低低哭泣着,抱着他照的照片,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时,他都会心疼,但更多的却是幸福。 他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可他不是个孤儿,有溺爱他的师母,有表面上很凶残,实际上在危险来临时,铁定会拼死保护他的老头。 这就够了,只要有这两个人在,李南方又何必介意别人怎么对他? 更没必要,在看到岳梓童与别的男人合影照后,心里会莫名的烦躁。 她有她喜欢的男人,就像他今晚与蒋默然做了几次,都没当回事那样正常。 俩人之所以在一起,只是不能违逆长辈的意愿,演戏罢了,实在没必要动感情的,无论她对他多好,那都是应该的,因为他在保护她。 低头,在照片上轻轻亲了下,再小心把照片一角的褶皱抚平,放在了皮夹内,看也没看站在门口的岳梓童,淡淡地说:“以后再看这张照片时,小心别弄皱了,要不然我切断你的手。” 李南方的声音不高,也不是很凌厉,岳梓童却猛地打了个激灵,心底迅速腾起一股子恐惧,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他敢威胁我? 他竟然敢威胁我! 我就看了看他的照片,不小心弄皱了一角,他就敢威胁要切断我的手! 岳梓童用力咬住嘴唇,眼神凶狠的盯着门板,心里却无比惊讶,她刚才竟然怕了,她怎么可能会怕一个人渣,只需三拳两脚就能把他揍趴下,大叫我的妈。 岳梓童深为刚才竟然被吓得后退几步而羞恼,刁蛮性子又上来了,抬脚就踢开了门板,却又抢在房门大力撞在墙上时,及时抓住了门把。 母亲就在西边卧室里,虽说房间隔音效果很不错,但深更半夜的闹出大动静,还是能听到的。 “怎么,要进来一起洗?” 李南方回头看着她时,又是岳梓童所熟悉的嬉皮笑脸了,伸手拧开花洒,吹着口哨开始脱衣服。 岳梓童忽然没脾气了,弯腰伸手拎起那个帆布包,拿出去关上了房门。 “靠,你倒是给我留下个裤衩之类的换穿啊!” 李南方骂出这句话时,房门打开半截,一件白色睡袍飞了进来,伸手接住,上面还绣着小碎花,一看就是女人穿的,还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像香皂味,更像是岳梓童身上的体香。 堂堂一大男人,穿女人穿过的睡袍,貌似有些难为情,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总比换上那身出汗发臭后的衣服,或者光着屁股好多了吧? 岳阿姨个头高挑,足足一米七三,李南方穿着她的睡袍还勉强合适,就是两条腿之间空荡荡的进风,搞得有些心虚。 幸好俩人算是半截夫妻了,前些天还让她再次亲眼见识到小李那丑陋的样子,就算走光了也不会吃多大亏的。 外面床尾处地毯上,已经铺上了一条锦被,李南方的枕头,军绿色被单,还有一条四角裤放在上面,没看到帆布包,应该是被放在柜子里了。 岳梓童坐躺在床头上,双膝屈起,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拿手在上面划拉着什么。 背对着床尾坐下来,李南方拿起四角裤,借着睡袍的掩盖穿上后,胆壮了很多,伸展着双手仰面躺下,幸福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岳梓童说话了:“你真会切断我的手?” “假的,吓唬你的。” “我能看得出,你在说那句话时,不仅仅是在威胁我。” “我可能真有这想法,不过前提是我得打得过你啊。” “哼,你知道这个就行。以后,再敢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就算拼着被妈妈责骂,我也得弄死你。” “记住了,以后不敢了。” “不过,我以后真要再看那张照片,我会很爱惜。” “孺子可教。” 李南方好像梦呓似的说:“记住你说过的这句话——睡觉了,做个好梦,安。” “安。” 岳梓童放下笔记本,抬手关上了台灯,屋里马上就黑了下来,但月光却从外面洒进来,好像洒上一层水银那样,很皎洁。 “李南方。” 就在李南方快要睡着时,岳梓童说话了。 他没吭声,他要睡觉,真有些累了。 岳梓童沉默了很久,又轻声说:“这张照片里的男人,是贺兰扶苏。那是在去年单位组织的春节晚会上,我与他同台主演了一幕话剧,同事给拍照的。当时觉得很好……好看,就留下了。”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有轻轻的鼾声响起。 岳梓童慢慢坐了起来,爬到床尾看着他,轻声问:“李南方,你睡着了没有?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给你解释?” 李南方依旧没动静。 岳梓童知道他在装睡,就算他不想与自己成为真正的夫妻,但绝不会不在意她把与贺兰扶苏的合影,放在床头柜上。 再次坐起来,轻轻垂下右脚,脚尖在李南方脸上缓缓划拉着:“别装睡了,说完再睡。” “拿开你的臭脚,晚上我有磨牙的爱好。” 李南方总算是说话了,岳梓童才不会听,变本加厉的,足尖顺着他下巴伸到了睡袍衣领内:“坐起来,先听我说完——啊!” 话还没说完,脚腕被李南方捉住,顺势往前一拽,她惊叫着摔在了地上。 床虽然不高,可摔下来还是很疼的,岳梓童大怒,抬手就砸了下去。 “啊,哦!” 李南方的叫声,忽然淫荡了起来,抱住她胳膊低声说:“外面有人!” 外面有人? 谁敢偷偷来我家,还要不要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是岳梓童的最先反应,但接着就明白了过来,母亲今晚来了啊。 还真让李南方给猜准了,长途跋涉那么累,也不好好休息,跑来女儿门前听动静来了,不害羞吗? “快叫啊,这次叫好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李南方伸手,在她腿上用力拧了一把,疼地她张嘴叫道:“啊——哦!” 好吧,既然必须得叫,总不能我自己叫吧? 你也得叫! 岳阿姨毫不犹豫,两只手上下飞舞,在李南方身上乱掐乱拧。 女人天生就具备高超的掐人手段,李南方竟然抵挡不住,只能掐住她腿的一个地方,往左拧了,再往右拧。 “啊!你小点力气,疼死我了!” 岳梓童要求李南方小点力气,自己下手却更狠了,生怕会吃亏,索性趴在他胸膛上,张嘴咬住。 李南方,立即杀猪般的惨叫。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胆大疯狂,不懂得节制。” 耳朵贴在女儿门板上的岳母,微笑着摇了摇头,蹑手蹑脚的走了。 第105章:贪欢会伤身体的 每逢周末时,岳梓童都像许多上班族那样,闹钟不再闹腾,睡到自然醒。 今早也是这样,等她轻嘤一声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太阳穿过窗户玻璃洒在卧室内,能看到细细的灰尘,在空中缓缓飘舞。 熟悉的周末感觉,熟悉的一夜好梦,浑身懒洋洋的不愿动弹,闭上眼惬意的叹了口气,正准备重温美梦的愉快时,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 左腿腿根怎么有些疼啊,还有,刚才睁开眼时好像看到了床尾——我这是睡在地板上? 腾地一声,岳梓童好像触电那样,翻身坐起,睡意全消。 她确实睡在地板上,不过下面有条锦被,身上还裹着一床军绿色的被单,低头一看,雪白娇嫩的左腿腿根上,有一个小孩拳头那么大的淤青,记忆就像开闸的洪水那样,哗地冲了出来。 心中立马惨叫一声:特么的,要死了,要死了,我竟然与那个人渣,在地板上睡了一个晚上! 看着腿上的伤痕,岳梓童欲哭无泪之余,满腔怒火轰地腾起,这么性感好看的腿,也被他掐成这样子,他还是不是个人呢? 我要弄死他,现在就弄死他! 抬手把被单掀开,岳梓童腾身跳起,冲到床头前掀起枕头,从下面拿出了一把刀子,这是她昨天傍晚才放在这儿的,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李人渣的。 怒冲冲岳阿姨,美腿被人渣掐成那样后,一心要把他千刀万剐,却没注意到她嘴角还残留着血渍,那是咬破李南方胸膛时留下的,早就凝固了,看上去很可怕,就像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 手腕一抖,刀子刷刷地翻了几个刀花,转身冲到门口,开门正要扑出去,母亲的笑声也从下面客厅内传了进来。 岳母的笑声不大,却带着从没有的开心,放松,以及满满地幸福,还有音乐声响起,岳梓童呆愣了下,抬头向下面看去。 下面客厅内,李人渣正随着电视里的健身操音乐,脑袋一顿一顿,胳膊一抬一抬,目光呆滞,好像机器人那样向前走。 他在给岳母表演机械舞。 岳梓童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人渣还会跳机械舞,水平貌似比那些专业舞者还要高一些,尤其是身体的柔韧性,更是让人吃惊,竟然能双脚纹丝不动的,身子后仰,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后脑着地。 岳母深处豪门大院,所知道的舞蹈,也只是那些传统的,慢三快四之类的,像机械舞这种花样百出的街头舞蹈,都是不正经的,为贵族所不齿。 豪门规矩大,别说是跳这种舞了,就是从电视里看,也会被说成是没品位。 青山市对于岳母来说,就是自由广阔的新天地,李南方的机械舞,让她在极度惊讶之余,也无比的新奇开心,继而全身心的放松,再也不用遵从豪门那些‘笑不露齿’之类的死板规矩,想笑时就笑,想鼓掌时就鼓掌,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母亲就像变了个人那样,至少年轻了十岁。 这是岳梓童看到岳母实在忍不住了,全然抛弃她长辈的架子,竟然站起身抬手效仿李南方动作时,深刻感受到的。 “妈,我来教你。” 李南方走到岳母面前,左手握住她手腕,右手扶住了她手肘。 岳母今年才四旬出头,常年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下,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保养的相当出色,如果改变‘古板’的发型,再换上一身时尚些的服装,活脱脱就是一个妙龄少妇。 她很清楚这些,不过此前从没与丈夫之外的任何男性,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右手被李南方拿住后,脸稍稍红了下,下意识的刚要缩回去,接着就放弃了。 她能从李南方的目光中看出,没有任何丝毫杂念的清澈。 “不行,不行,我已经老了,再也不适合跳你们年轻人才跳的舞了。” 在李南方的帮助下,做了几个动作的岳母,就笑着连连摇头后退,不过瞎子也能看出她一点也不老,满脸都是希望能再跳会儿的冲动。 李南方当然不会勉强,也没奢望她能在一天内,就抛弃大豪门二十多年来为她套上的枷锁,他之所以给岳母跳舞,来蛊惑她学习,那是希望她能像普通人那样快乐。 女人唯有多笑,多运动,才会有好运气,身体才会尽可能保持应有的活力。 “妈,其实你还是很有跳舞天赋的。我敢保证,如果您现在学跳舞,最多用半年时间,就能成为一名专业舞者,并在国内那些大赛上夺冠。” 李南方动作一变,双手揪着围裙,双脚脚尖踮起,随着健身操的舞点,原地轻盈的跳跃起来,就像一只小天鹅那样。 我靠,这小子还会跳芭蕾? 俏趴在门缝内向下偷看的岳梓童,小嘴一下子张大了。 李南方会跳机械舞,虽说很出乎岳梓童的意料,不过想到这只是街舞的一种,倍受坏孩子们喜欢——李南方是坏的不能再坏的人渣,会跳街舞也很正常。 但深受贵族阶层欣赏的芭蕾舞呢? 什么时候,也是人渣能随便跳的了,而且还像模像样的。 岳阿姨被李南方能跳芭蕾的现实给惊呆了,岳母也是满脸不可思议,望着这只活蹦乱跳的‘小天鹅’,说不出话来。 其实李南方根本没有学过跳芭蕾,不过很多东西都是殊途同归的,就像许多舞蹈演员,能在电影中扮演功夫高强的大侠,近身格斗功夫堪称一流的李南方,如果转行去跳舞,也肯定会牛比的不行。 国际功夫巨星龙哥,以前就是京剧演员。 李南方的芭蕾,也就是大家平时在电视上常见的几动作而已,想让他跳一曲完整的《天鹅湖》,那纯粹是痴人说梦。 不过人家可以变啊,在不知道接下来该跳哪个动作时,双脚一顿,换成了鬼舞步,掺杂着太空步等高难度动作。 随着电视里的健身操音乐,他把十几种舞蹈柔和在了一起,衔接时没有丝毫的生涩感,让岳梓童母女是大开眼界。 一曲终了,岳母马上鼓掌,连连点头称赞,询问李南方有没有兴趣去做一名专业舞者,她有个多年前的闺蜜,目前正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李南方傻了才会去跳舞,不过又不能直接拒绝岳母的一番好意,故作很劳累的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开玩笑的语气:“妈,如果您也去学的话,我就跟着。” 岳母怎么可能去学跳舞? “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去跳舞?” “妈,等会儿你换上童童的衣服,再改变一下发型,咱们两个走出去,人家肯定会以为咱们是一对小情侣——咳,妈,不好意思,我和童童口花花惯了,你别怪,看在我总是说真心话的份上。” “傻孩子,真以为妈看不出你是故意这样说,来哄妈高兴呢?” 她都明明看出李南方是哄她高兴了,可就是很高兴,还拿出手帕,给嘴甜的乖女婿擦汗,这让岳梓童有些吃醋,觉得本该属于自己的母爱被抢走了,故意大声咳嗽了下,开门走了出来。 “童童,你怎么才起来呀?” 岳母抬头看了上来,眉头微微皱起说:“你现在不是在家当闺女的时候了,周末想睡到几点都行。你现在已经嫁人了,那就要力争做一个好妻子。以后呀,你要比南方更早起来,学着做饭,收拾家里。” “妈,我好像还没有跟这家伙结婚吧?” 岳梓童一愣,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猛地醒悟过来:乖乖,本小姨确实还没有与人渣结婚啊,那怎么可以睡在一起,还在妈妈偷听时,故意闹出那么大动静来啊? 岳阿姨是个聪明的,醒悟过来后立即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前些天,李南方在向她转达爷爷打电话来时,拐弯抹角的把她领进了沟里,让她忽略了他们还没有结婚的现实。 既然俩人没结婚,那为什么还要让他睡在自己卧室内,搞出那么大动静,来让母亲听到,以为他们是感情好到如胶似漆的爱人啊? 完全可以让他去别的房间睡嘛,大不了给他重新装修一下好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儿,在妈妈来了后,满脑子琢磨的尽是怎么糊弄她呢。 你,竟然敢误导我! 总算是琢磨过味儿拉的岳梓童,嘴角不住跳动着,看向李南方的目光,就像两把小刀子那样,嗖嗖作响。 这让李南方觉得后背都寒森森的,强笑了下转身快步走向厨房:“妈,我去看看锅里,银耳莲子羹也该好了。” 岳母可不知道女儿女婿中那些龌龊事,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可你们已经同居了,无论有没有举办结婚仪式,都已经无法改变你是南方妻子的现实。所以,你就必须得承担起一个好妻子的责任,与某些义务。” 我只是跟他同居了,但我们没有做那种事! 岳梓童张嘴想大声反驳,却又想到昨晚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的事了。 她如果说他们昨晚没做那种事,那不是把过来人的岳母当傻瓜吗? 有苦说不出,就是特指岳梓童当前的情况,唯有把牙咬的格格作响,表面上还得洗耳恭听的样子,手扶着栏杆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看到女儿走路明显不对劲后,岳母又忍不住的低声训斥:“虽说我这个当妈的,不能干涉你们小儿女闺房中那些事儿,可你也得懂得节制才行,过于贪欢会伤身体的。” 我贪欢? 我贪个毛的欢啊,妈! “嗯,我知道了。”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悲愤,岳梓童都不能表达出来,唯有低头做出含羞的模样,快步走向厨房:“我、我去帮他做饭。” 第106章:抱头蹲下不许叫 “童童,你在外面等着就是,我自己忙就好了。” 岳梓童他开门,假装擦拭厨具的李南方,就体贴的回答。 “妈说了,我这个做媳妇的,以后要学会做饭才行。南方啊,你还得好好教我,不许藏私哦。” 歪着头故意大声说了句,让客厅内的母亲听到后,岳梓童才关上了房门,反锁。 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一只择人而食的母豹,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右手来回的晃着,时而成拳,时而变爪。 这就是已经启动开揍的模式了。 李南方噌地一声,蹦上了橱柜,打开了窗户,抬脚刚要蹦出去,却又放了下来。 “跳窗逃走啊,怎么不逃走呢?” 岳梓童的笑容,无比的阴森,小母猫看着无路可退的小耗子模样,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李南方实话实说:“我如果跳出去,你肯定会紧追不舍,到时候,咱妈就会发现破绽,这些天来的努力,有可能会化为泡影,师母就会伤心的。” “那你说,你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弥补你故意把我往沟里带的过错呢?” 岳梓童张开双手,开始做扩胸运动了,还频频的左右拧身,以防等会儿大打出手时,会造成肌肉拉伤。 “我没把你往沟里带!” 李南方狡辩道:“那次我和你商量该怎么应付咱妈时,也是受到你说爷爷把你许配给我的影响,潜意识内就以为咱们是两口子了。更何况,昨晚我一回家,你就贤妻良母样子的去给我换鞋,让我更加相信咱们是夫妻了。” “姓李的,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本小姨很不爽,就是想闹腾。” 岳梓童终于做好了热身运动,葱白也似的右手食指,对李南方勾了勾:“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被我痛扁一顿,或者让大姐知道,你就是个无耻的卑鄙小人。”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从橱柜上跳了下来,提出了唯一的要求:“能不能别打脸?” “放心,本小姨可舍不得,嘿,嘿嘿!” 岳梓童阴笑几声:“抱头,蹲下,不许叫。” 李南方乖乖的抱头,蹲了下来。 岳梓童抬脚就踢了过去,对着肚子。 前些天,杰西两个杀手试图刺杀岳梓童被干掉的第二天,她也曾经教训过李南方,还是手持臂力器,做出一副要把他打残的凶恶模样,结果却只踹了他屁股一脚,就算放过他了。 李南方希望今天也是这样,虽说他很有犯贱的嫌疑,内心竟然希望岳阿姨那粉拳秀腿给他挠挠痒时,能顺便享受下偷窥的快乐,不过终究是个男人,还是要保持几分男人尊严的,能不被扁就不被扁。 退一步来说,岳阿姨看在他很孝顺岳母的份上,不痛不痒的来几下也就算了。 残酷的现实告诉李南方,他想的过于天真了。 岳梓童这次对他,是没有丝毫的留情,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后,左手就采住他衣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右拳重重击打在了小腹上。 终究是干过六年特工的主,受过很专业的系统训练,懂得在揍人时,该招呼哪个部位,才能不用打伤人,还能很疼。 “我让你故意误导我!” “我让你哄妈把轩辕珰给了你!” “我让你昨晚威胁我要切断我的手!” “我让你掐的我大腿到现在还淤青!” “我让你害我被妈训,说我太贪欢!” 她每咬牙切齿的说一句,李南方肚子上都会重重的挨一拳。 这女人出手又黑又狠,活脱脱要谋杀亲夫的节奏,这让李南方很恼怒,不断压制内心的怒火,那个感觉受到极端羞辱,开始咆哮的恶魔,蛊惑他马上反击,把这臭女人就地正法。 如果身躯内没有隐藏着那个恶魔,李南方在她打到第二拳时,铁定会翻脸。 握了个草,就算当初老子故意作弄,误导你丢人现眼,可你也不能这样痛扁我啊,师母如果知道你揍我,我却不还手觉得是她连累了我,才会自责,会伤心! 但他现在不能翻脸,因为他是真生气了。 在他真生气时,总能轻易被身躯内恶魔所左右,失去理智后,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会做出什么事,真要伤害了她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对不起把他当儿子看的岳母,更会让师母彷徨害怕。 所以他必须忍,像个喜欢受虐的贱人那样,咬牙强忍着。 砰! 岳梓童又一拳重重打在他小腹上后,李南方的剧烈咳嗽声提醒了她,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翻脸,所谓见好就收才是王道,脑翻脸后对谁都没好处。 “好了,小子,本小姨这次就饶你一条狗命。” 满腔的恶气发泄出来后,岳梓童顿觉的全身心放松,长长吐出一口气,顺手从门板上摘下毛巾,换上关心的嘴脸,替李南方擦额头上的冷汗:“来,乖,别动。” 李南方闭着眼,没有动,任由她好像打扫卫生那样,在脸上胡乱擦拭了几下后,说:“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我要盛饭了。” 他不敢睁开眼,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了,如果让岳梓童看到,肯定会多想,那么整顿揍就白挨了。 转身才睁开眼,走到水龙头前拧开冷水,双手捧起一捧泼在了脸上。 凉水具备醒脑提神的作用,能有效遏制心中的怒火。 我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看着不断把水泼在脸上的李南方,岳梓童心儿没来由的猛跳了一下。 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但她也必须承认,昨晚俩人厮闹累了她情不自禁的睡着后,李南方并没有趁机侵犯她。 岳梓童能肯定,如果半夜他趴在她身上的话,她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半推半就,弥补半截夫妻的遗憾。 他没有那样做,守着她这个香喷喷的大美女,乖乖睡了一宿。 岳梓童知道自己在睡觉时,有个必须得抱着抱枕睡觉的习惯,心理学家说有这种睡眠习惯的人,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岳梓童相信心理学家的这个说法,自从父亲过世后,她就没有安全感。 习惯了晚上抱着东西睡觉的岳梓童,昨晚的睡眠质量再好,也能察觉出她是抱着东西睡觉的——百分百的,是抱着李南方,把他当做了抱枕,用两条腿夹在中间,那是女孩子最喜欢的睡眠姿势。 被当做抱枕睡了一晚上的李南方,肯定不会习惯,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放着一香喷喷大美女在怀,他没有动,估计应该是睁着眼看了她一宿。 岳梓童这才想起,刚看到李南方时,他很明显戴着俩黑眼圈。 这是一个因作风问题蹲过大牢的人渣吗? 难道说,他在大牢内接受过‘系统地’改造后,就算美女在怀,也不敢有那种龌龊心思了? 嗯,应该是这样,他不是不想碰我,只是不敢罢了,一方面是大牢的改造,一方面是他很清楚要是冒犯我,会死得惨不堪言。 这样想后,岳梓童感觉好了许多,轻哼一声昂着下巴,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正在外面随着健身操音乐,回忆李南方刚才跳舞时动作的岳母,看到女儿走出来后连忙停止了,刚要说什么,又皱起了眉头:“童童,你过来。” “妈,我去换件衣服。” 岳梓童走了过来,岳母也没理她,伸手在她嘴角擦了擦,放在了她眼前。 岳梓童低头一看,就吓了一跳:“啊,血?” “快张嘴让妈看看,你是牙龈不好,还是嘴巴受伤了?” “没,没事,就是不小心咬破了舌头。” 岳梓童忽然想起她嘴角的血渍,是怎么回事了,慌忙摇了摇头,转手走了。 “妈,准备吃饭,咱们在客厅案几上吃吧,边看电视。” 李南方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满脸都是阳光般的灿然笑容,就是衬衣湿了,贴在了身上,这是刚才洗脸时溅上了水。 看着女婿精心烹制的早餐,岳母越看越欢喜:“行,就在这儿吃。南方,去换件衣服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嘿,没事的,妈。” 李南方笑着,抬手扯住领口忽闪了几下:“我是故意洒上水的,凉快。” “你过来。” 岳母神色愣了下,说道。 李南方不明所以,还是放下托盘走了过来。 自己女婿,就当亲儿子了,岳母也不用顾忌什么,抬手扯住李南方衬衣领子,向里看了眼,脸就红了,低声骂道:“傻丫头,怎么就不懂轻重呢,真是没有半点淑女该有的气质。” 您女儿好像从来都不懂的轻重,不是淑女吧? 李南方在心里说着,嘻嘻笑道:“咳,妈,我们年轻人嘛。嘿嘿,您坐,我去拿碗筷。” 他刚才揪着衬衣领子忽闪一下时,岳母就看到他左边不对劲了,这才让他过来,仔细一看,他左边那个小颗粒周围,有一圈的伤口,好像还向外溢血呢。 不用问,这就是女儿嘴角带血的缘由。 虽说年轻人在过他们的私生活时,行为可以放浪些,可也不能这样啊,都咬出血了,怪不得女婿昨晚叫的那样凄惨。 这傻丫头,简直是给老岳家、老杨家丢脸啊。 岳母也觉得自己很没脸,快步走上了楼梯,来到女儿门口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幸好岳梓童已经把地铺收拾了,要不然肯定会露出破绽。 她正在刷牙,瞪大眼睛看着母亲,搞不明白怎么就一副羞怒难当的样子呢? “童童,你必须要懂得节制!” 岳母低声说道:“你看你,把南方胸口咬成什么样了?虽说我不该管你们年轻人的私生活,可也不能放任你太——唉,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第107章:谁才是你女儿啊 普通人家的长辈,绝不会在意,更不会干涉晚辈的私生活,贵族豪门却会。 史书记载,封建社会的君王要是临幸哪个妃子,都会有宦官‘现场观摩’,甚至记录在案的。 历史上有名的小周后,被赵光义给推倒过程中,还有画家现场挥笔作画——越是身份尊贵的阶级,规矩就越大,包括年轻人的私生活,也是得相当注意的。 女儿让女婿喊的那么大声,就已经很过分了,还咬伤了他,这、这岂不是唯有荡妇才能做出来的事? 教育,必须得教育,别忘了童童身上,可是流淌着帝王的尊贵血脉,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那会丢祖宗脸的。 当然了,该给女儿留的面子,还是得留的,绝不能当着女婿的面数落她。 岳梓童想自杀,几次都想从摩天崖观景台上跳下去,也比被母亲误会了好很多。 可她不甘心一个人跳崖寻死啊,要拉着李南方才行,被母亲误会,都是这个人渣蛊惑的,肯定是故意让母亲看到他被咬得伤口了。 李南方清晰感受到了岳梓童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自从爬上摩天崖观景台后,就躲在岳母后面,不向栏杆那边靠。 甚至在岳梓童慢慢走过来时,及时找了个去买冷饮的借口,一溜烟的跑了。 女婿不在身边,岳母更方便数落女儿了:“童童,这样吧,你们两个暂时先别住在一起了,分开住——” “妈,你还有完没完!” 被母亲误会后的岳梓童,实在忍不住了,满脸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岳母一呆,因过上新生活后双眸中就出现的鲜活光彩,一下子黯淡了。 “童童,对、对不起。” 岳母望着女儿,艰难的笑了下,转身默默走到了护栏前,望着下面闭上了眼,杨甜甜,你是真的老了,也傻了,要不然怎么如此喋喋不休的数落女儿?童童已经长大了,现在是新社会,就该享受他们这个年代的新生活。 真傻了的,是岳梓童。 那句话脱口而出后,她才意识到不该用那种口气与妈说话。 妈不住的数落,那是因为她在岳家那个封闭的小环境内,呆了太久,整个人,甚至思想也都僵化了,现在挣出牢笼来到新世界后,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得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改变老眼光。 要想改变她的老眼光,其实并不难,岳梓童相信母亲也渴望融进这个新世界,早上李南方教她跳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尽可能的去鼓励她,赞美她,给她信心,让她对新事物产生兴趣,接受并试图让她从中享受到从没有的享受。 一个为人不齿的人渣,都能做到这一点,自诩为现代都市精英的岳梓童,却在伤害了母亲后,才幡然醒悟。 望着母亲那单薄的背影,岳梓童又想起十年前,她在得知必须要嫁给一个怪物时,是怎么伏在母亲怀中哭的死去活来了。 那时候的母亲,可能比现在还要懦弱,浑身发抖,却不住的在耳边说,童童,别哭。你要努力长大,努力强大,唯有你强大了,你才能反驳不公的命运。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自以为也足够强大了——但就因为母亲多数落了她几句,就开始不耐烦,伤害了很懦弱,需要她保护,也很愚昧的母亲。 “妈。” 岳梓童走到母亲背后,颤声叫了句妈。 岳母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轻笑了声:“呵呵,童童,妈没事的,是妈错了。请你别在意,真的别在意。” 听到母亲用了这个‘请’字后,岳梓童就想抽自己耳光。 一个与女儿赔礼道歉时,还很自然用上‘请’的母亲,现在是该多么的惶恐,生怕女儿会厌恶她,把她再送回那个深庭大院内? “妈,我——” 岳梓童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伯母,来吃冰凌镜,您是喜欢吃草莓的呢,还是喜欢香草的?” 李南方抱着几个冰激凌跑了过来,唧唧歪歪的说:“个人建议啊,伯母你就该吃香草的。因为您在观景台边上一站啊,就像从九天下凡的仙子那样,唯有香草才能配得上您超凡脱俗的风姿。” 在来摩天崖游玩之前,岳梓童特意向母亲解释过,说什么李南方出身不好,为维护她大老板在公司的威信,暂时不能对外承认他们是小夫妻。 岳母虽说不怎么满意,不过也是很通情达理的,知道女儿说的很有道理,还又生怕会伤了李南方的心,特意安慰他说,最迟半年工,就为他们举办一个盛大婚礼。 岳母都能理解的,李南方没理由会抹不开,再说人岳梓童说的也是事实,欣然同意,这才以岳总专车司机身份出来的,一路上都尊称她伯母的。 岳母回头,接过李南方递过来的香草冰激凌,笑着轻声说:“南方,喊妈吧。” 李南方愣住,下意识的看向了岳梓童,不知道怎么回事。 岳梓童没法解释,只能咬了下嘴唇,快步走到远处,丝毫不顾忌旁边挂着‘此处禁止吸烟’的牌子,与她该保持的淑女风度,叼上一颗烟点燃。 “妈,童童惹您生气了?” 李南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笑道:“妈,您可别在意,她就那臭脾气,性子一上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无论岳梓童怎么惹岳母生气了,李南方都不会去追问,只会开导她,毕竟人家是母女,之间闹个小别扭也是很正常的,他一名不副实的女婿,有必要掺和吗? 当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拿香草冰激凌来说事,既客观又不夸张的,把岳母形容成不食人间烟火的——观音菩萨。 说起哄女人来,男人本身就具备这种潜力,再说李南方从人渣窝子里呆了那么多年,如果唾沫星子飞了半天,还不能让岳母掩嘴开心笑了,那他干脆从这儿跳下去拉倒。 远处的岳梓童,眼角余光看到母亲的精神气色重新活跃后,又是欣慰又是吃醋,到底我是你女儿啊,还是李南方是啊,干脆你把他当亲儿子,把我当你儿媳妇得了。 话说儿媳妇把婆婆给气得想跳崖这种现象,现实生活中可是比比皆是的。 “南方,我想过了,过两天我就去找你师母。她还没有出嫁前,我与她的关系就最好。很多年不见了,也很想她。” 在挂名女婿不动声色的哄骗下,岳母不知不觉间吃完了整个冰激凌,还听从他的话,把拇指放在嘴里轻轻吸了下,这要是放在今天之前,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行呀,太好了,您去了后,师母肯定会高兴的。到时候,我送您过去好了。” 岳母昨晚还说,要把师母接来小住的,现在却又说要去师母那边,这摆明了就是在与女儿闹别扭后,采取的暂时躲避行为,不过李南方同样不会管,唯有高举双手赞成。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回头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 岳母摇头拒绝了李南方的好意:“顺便呢,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以前没有看过的景色。” 当前正值华夏盛世,李南方还是不放心岳母一个人去找师母,如果万一遇到个见色眼开的人渣,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过既然她说要一个人走走了,李南方也不会告诉她说,会给老头打电话,让他看着安排,再次欣然同意,举了下手里的冰激凌,说:“妈,快化了,我给岳总送去——还是叫岳总吧,免得惹出没必要的麻烦。” 岳母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了下李南方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意之色更浓,颇有捡到宝的样子。 “不吃,都化了。” 岳梓童拒绝递过来的冰激凌,又叼上一颗烟看向远处,故作随意的说:“你是怎么哄我妈的?说来听听,我也好从中吸取一些经验,看看她能不能改变主意,把轩辕珰要过来送给我。” “那你先说,你是怎么惹伯母生气的?” 李南方一口咬掉小半个冰激凌,在嘴里哈气。 吐了个烟圈,岳梓童冷笑:“哼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怎么惹母亲伤心这件事,岳总实在没脸跟任何人说。 李南方用同样的口吻回答:“哼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切,不说拉倒,真以为我稀罕么?” 岳梓童嗤笑一声:“李南方,我提醒你,那是我妈,我才是她亲女儿,无论你怎么花言巧语,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我没兴趣跟你抢妈。” 李南方又咬了口冰激凌,说:“不过,伯母说等两天,就会一个人去找我师母。” 岳梓童一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终究是母女连心,母亲昨天才来青山市,今天就说要去找大姐,无非是因为岳梓童刚才伤了她,让她意识到是个多余人了,这才习惯性的要逃避。 “岳总,其实让伯母一个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那样,她可以趁机多见识一下世面,等她再回来时,我想你们就不会发生没必要的矛盾了。” 李南方擦了擦嘴,继续说:“当然了,我是不会让伯母一个人去的,我会给师母打电话,老头肯定会做出妥善安排。” “嗯,你说的也对。我去趟洗手间,你去陪我妈。” 岳梓童沉默良久,转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童童,带手纸了没有?” 岳阿姨背影转过拐角处后,李南方满脸猥琐的问了句,忽然听到远处岳母发出一声轻叱:“请你走开!” 回头看去,就看到两个身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正围着岳母嬉皮笑脸的,动手动脚。 特么的,这谁啊,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找死! 李南方的嘴角,攸地浮上一抹狞笑。 第108章:做事要擦亮眼睛 注重保养的岳母,今天听从女儿的安排,外出时换上了一身色彩明快些的衣服,本身就具备独特的贵族气质,往观景台上一站,确实比那些露大腿的美女更让人欣赏。 不过很多人欣赏归欣赏,心里或许还会有某种龌龊心思,但绝不会像龙在空那样,看到岳母的第一眼,就双眼放光,喉结不住滚动了。 来自明珠的龙少,有个不同于人的癖好,就是特别喜欢婉约如水的妇人,这可能跟他从小父母离异,被父亲抚养长大缺少母爱有关。 总之,身为华夏一流针织行业集团少东家的龙少,在看到岳母,尤其是看她很娇憨样子的吃完冰激凌后还吸了下手指后,热血就澎湃了起来。 欢快的歌儿在心中唱响:我要得到她啊,我要得到她,我要亲亲她的小嘴巴—— 龙少要想得到个美丽脱俗的妇人,碍于自己身份,当然不会亲自出手了,自有他手下人出马,估计不用太费力气,就能搞定的,他只需站在这边看着,等美妇人含情脉脉的看过来,直接去酒店就一切欧克了。 他不相信,看上去很有贵族风范的岳母,能抗得住五百万现金支票的魅力。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随手扔出五百万,去打动一个美妇人这种事,唯有龙少才能干得出来,没办法,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事实证明,他以前得到的那些美妇人,都是用这种手段的,不过最多也就是花三百万,今儿直接增价两百万,由此可见岳母对他的魅力有多大。 岳母被王永拍了下胳膊,受惊转身后请他离开的反应,在龙少的意料之中,但他相信等美妇人看到支票上那一长串零后,态度就会马上改变了。 正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无论是对金钱还是异性的需要,都是最迫切的时代。 恰好龙少有钱,小伙长得又帅。 “尊敬的女士,这是五百万的现金支票,请您过目。只要您能同意与我家龙少共进晚餐,它就您的了。” 王永笑嘻嘻,半转身抬手指向了龙在空:“那就是我们家龙少。” 龙在空脸上立马浮上笑容,准备等岳母看过来后,向她点头示意,尽显他的龙少风采。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美妇人看都没向这边看一眼,更直接无视掉王永手中那五百万的支票,转身就走。 “我喜欢,这种美艳而倔强的娘们,玩起来才有味道。” 岳母不理直接转身走人的反应,不但没有让龙少生气,反而更加喜欢了。 深受龙少重托的王永俩人,当然知道他的喜好,立即追了上去:“女士,别走啊,看清楚了,这可是五百万的支票,五百万——靠,你谁啊你?” 王永正在挥舞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呢,不妨被迎面快步走来的一个年轻人,伸手就抢了过去。 “南方!” 岳母打小都没经历过这种事,虽说王永俩人并没有做出太冒犯她的行为,还是把她吓得脸色发白,看到女婿快步走来后,一把就抱住了他胳膊,藏到了他背后。 “别怕,妈。” 李南方回头轻声安慰了下,抬脚就跺了出去。 师母,是李南方最大的逆鳞,如果谁敢欺负师母,他就会杀谁。 岳母不是师母,但短短一天的相处,就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把她当做师母来看了,现在竟然有不开眼的来骚扰她,这纯粹是自己找死。 本来,李南方是要把王永给直接跺出观景台的,他不认为有人在摔下百丈悬崖后,还能活下来。 不过在起脚时,却又改变了主意,王永胆敢冒犯岳母,确实该死,可如果真弄死他,暂且不管观景台上有好多游人,会不会遭到警方抓捕,但肯定会吓坏岳母。 李南方不想让岳母担心受怕,心念刚动,踢出去的右脚脚腕后缩,变直踹为上撩,重重撩在了王永胯下。 “啊!” 就像被一把大铁锤在胯下狠狠砸了下那样,王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着裤裆萎顿在地上,蜷缩成了大虾模样,双眼翻白昏了过去,身子却在不住的抽抽着,有难闻的尿骚味,在观景台上漫延开来。 李南方一脚,不但把他的子孙袋给踢爆了,还踢伤了膀胱,就算能及时抢救过来,这辈子都不会对女人感兴趣了。 包括岳母,龙少在内的所有注意到这边的人,谁也没想到李南方会这样凶狠,一脚就把人踢成了重伤,全部呆愣当场。 这种情况却早就在李南方意料之中,毫不为意的笑了下,趁着王永同伴发呆时,抬手一把采住他头发,猛地向下按来的同时,右膝狠狠顶了上去。 砰地一声闷响,那个人的下巴直接被李南方膝盖顶脱臼,咬住了舌头,鲜血噗地就喷了出来,舌尖耷拉在了嘴外,硬生生被他自己的牙齿快要切断了。 嗅到鲜血特殊的浓腥味,李南方兴奋了,格格怪笑了一声,脸色开始扭曲,弯腰把那个人从地上揪起来,正要把他脑袋当锤子用,撞向观景台护栏——岳母一把抱住他的腰,尖声叫道:“南方,松手,松手!” 藏在李南方背后的岳母,看不到他当前的样子有多可怕,却能感觉到那种让她身心颤栗的杀气,让她猛地意识到如果再不阻拦他,就要出人命了,顾不得王永俩人刚才冒犯她了,慌忙一把抱住了她。 岳母的叫声,对于身躯内恶魔已经开始兴奋的李南方来说,就好比孤身走在深夜荒郊野外的旅人,天上的乌云忽然被皓月撕开一线,银白色的月光洒了下来,稍稍一呆,恢复了正常人该有的清明。 “滚!” 李南方抬脚把那个人踢了出去,转身抬手揽住岳母肩膀,低声说:“没事的。” “别杀人,南方,我们走,我们走。” 岳母牙齿格格打颤,连声说道。 “好,我们走。” 李南方点了点头,拥着岳母刚要走,就看到岳梓童从那边跑了过来。 刚才王永俩人遭受重创时的惨叫声,确实大了些,正在洗手间内洗脸的岳梓童也听到了,担心母亲正在观景台上,慌忙冲了出来。 看到母亲好好的站在那儿,被李南方揽着肩膀后,刚松了口气,接着就发现母亲脸色煞白,心中一颤:“妈,怎么了?” “童、童童。” 岳母挣开李南方的手,脚步踉跄的跑到女儿面前,伸手抱住她,只喊了她一声名字,竟然再也说不出话,低声抽泣了起来,身躯筛糠般的发抖。 诚然,刚才李南方出手是为了保护她,可他在某一刻散发出的强烈杀意,也把她吓坏了,看到女儿出现后,本能的就要远离他,寻求女儿的保护。 她想告诉女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从没有过的恐惧,让她说不出话来,唯有用哭泣,来证明她是一个多么胆小、懦弱的女人。 难道李南方非礼我妈了? 亲眼看到李南方揽着母亲肩膀,母亲慌不迭的挣开他后,这个念头攸地从岳梓童脑海中闪过,蓦然抬头看向了他,嘎声叫道:“李南方!” 李南方当然能从岳梓童当前态度中,看出她是误会了自己,皱了下眉头刚要解释什么,就听背后有人嘶声叫道:“来人呀,救命啊,杀人了!” 玉树临风般站在不远处的龙少,满心以为今晚会拥着一个极品美妇入眠呢,做梦都没想到就在一眨眼工夫,王永俩人就双双遭受重创,不知死活的尿瘫在那儿了。 别人可能会以为王永俩人,只是龙少的走狗,他自己却很清楚,这两个跟随他数年,帮他泡过无数美妇人的手下,是他重金聘请的保镖,是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不说以一敌百,但对付十个八个的普通壮小伙是没问题的。 现在,被龙少倚为左右手的保镖,竟然在青山这个小地方,被人轻松废掉了,他当然会在震惊之余,也有了浓浓的惧意,就像某美女被撕光衣服扔进狼群中,唯有尖声大叫来人救命了。 李南方这才看到龙少,明白了,这才是试图非礼岳母的正主。 岳梓童只看了龙少一眼,就把母亲推开,扑到了李南方面前,伸手去抓他衣领子,双眸中的怒火,几乎都要喷出来了。 在无法抗拒的命运面前,她可以容忍李南方非礼她,变着法的——都行,可这个畜生,竟然把魔爪伸向了母亲,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再让他活在世上。 “你疯狗,还是神经病啊?” 李南方脑袋后仰,抬手抓住岳梓童手腕,顺势向后一拽,低声喝道:“看清楚地上这两个人!” “童童,是别人,是别人!” 这时候,岳母也看出女儿好像误会李南方了,慌忙叫道。 是别人? 被推了个趔趄,岳梓童才看到躺在地上的王永俩人。 “这两个不长眼的要冒犯咱妈,被我收拾了。喏,看到那边那个大喊大叫的傻比没有,那才是正主。以后做事把眼睛擦亮,别疯狗似的乱咬。” 李南方说着,晃了下从王永手中夺来的现金支票,冷笑道:“卧槽,五百万,好大的手笔。” 被李南方骂了一顿后,岳梓童稍稍冷静了些,回头看向了母亲。 这时候,景区保安冲了上来,好几个人大呼小叫的,连声问怎么了。 龙少就像看到救星那样,慌忙扯住一个保安,抬手指着李南方:“快,快抓住他,他杀人了!” “童童,这两个人试图非礼我,是南方把他们打了。” 岳母总算清醒了过来,抬手擦了擦泪水,对女儿说道。 确定李南方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岳梓童心里忽地轻松起来,怒气却更盛,抬脚狠狠踢向王永脑袋:“去死吧!” 第109章:忍辱负重 刚才景区保安没有出现时,岳梓童就算把王永脑袋踢爆,李南方也不会管。 顺便让岳母亲眼看看,她女儿可比女婿残暴多了,女婿只是把人变成了太监,岳梓童却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不过现在不行了,在王永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后,再要他的命,那就会犯下故意杀人罪,朗朗乾坤之下,是要受到法律严惩的。 再说了,王永俩人只是助人为恶的走狗,胆敢冒犯岳母该被干掉的正主,是躲在保安后面的那个大少爷。 实在没必要,因为一条废了的走狗,就惹上人命官司——李南方是这样认为的,及时拉住岳梓童胳膊往后一拽,让她踢出去的右脚放空了。 岳梓童大怒,奋力挣了下怒声喝道:“松开我!” “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最该受到惩罚的,是藏在保安背后的那个傻比。” 李南方抬手指着龙少,冷笑道:“有本事,现在扑过去把他干掉,我保证不会阻拦你。等你去女子监狱修心养性后,我会做几道好菜,挎着篮子去探监,听你委婉的唱上一曲铁窗泪。” 岳梓童脾气是火爆,人却不傻,被李南方冷嘲热讽几句后,立即意识到当前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恨恨甩开他的手,抬头看向了龙在空。 王永那个舌头快要咬断了的同伴,鲜血留了一地,可把围观众人、景区保安吓坏了,立即打电话呼叫景区派出所,请求支援。 李南方没有管那些人,却发现岳梓童看到龙在空后,脸色就迅速变了下,心中一动小声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个傻比?” “嗯。” 岳梓童闷闷的嗯了一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倒是很想说不认识,那么只要记住龙在空的模样,今晚就会从一美女总裁化身为特工白牡丹,趁夜闯进他房间里,一刀割断他的咽喉,我让你敢打我妈的主意! 可她偏偏认识龙在空,而且龙少对于整个开皇集团来说,都是无比尊贵的客人——开皇集团在女装,袜业、包包等产品所用的原材料,全是龙少所在的明珠龙大针织所提供的,那是岳梓童费了老大力气,才争取到的合作伙伴。 明珠龙家,在华夏也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甚至是航天领域,都能见到他们的影子,比京华岳家的影响力,还要大。 当然了,龙在空这个龙大针织的少东家,绝不能代表整个龙家,可他却是龙家实实在在的嫡系子孙,在光天化日之下,休说是岳梓童了,就是岳家老爷子亲临现场,也不会为了王永俩人冒犯岳母,就翻脸与龙家撕逼。 大人物,其实也有大人物的无奈,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妥协,牺牲某个人来顾全大局。 李南方又问:“那,你敢弄死他不?” 岳梓童沉默很久,才轻声说:“不敢。” 李南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还在抹眼泪的岳母时,心里在想,您老人家最好是赶紧去师母那边,免得以后给我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李南方虽说敢对老天爷赌咒发誓,绝没有丝毫要亵渎岳母的丁点想法,但她保养的太好了,只是换了件衣服,就变得好像三旬少妇那样,光彩照人了。 如果让别人知道,她与一个犯过作风问题的女婿住在一起,还不得大嚼舌根? 话说,男人有个极品美妇的丈母娘,也是让人很头疼的事,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您就不能老一点吗,鸡皮鹤发满脸慈祥的样子,多好? “岳总,你是岳总?” 岳梓童认出龙在空时,后者也认出了她,尤其看到她紧挎着自己喜欢的极品美妇后,稍楞了下就明白了,怯意顿去,仰天打了个哈哈。 人就这样,一旦确定自己所怕的那个人,原来是对自己有所求的,胆气就会大壮,信心倍增了,抬手拨拉开挡在面前的保安,快步走了过来。 岳梓童知道龙在空是龙家的嫡系大少,他却不知道她同样也系出名门,这与她以往在国安工作,又为了母亲以后能彻底离开岳家,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岳家大小姐很有关。 她在龙在空心里,充其量也就是个美女总裁罢了,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太年轻了,就像还没熟透的柿子,又青又涩的,真男人就该泡那些极品美妇才对。 双方合作两年多来,龙在空每次遇到岳梓童,都能保持良好的心态,让她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名门大少风采。 “岳总,能在这儿遇到你,还真是幸会啊幸会。” 龙在空缓步走过来,目光从岳母脸上一扫而光,较好的隐藏了垂涎之色,在扫过李南方时,却明白无误的释放出了怨毒,最后落在岳梓童脸上后,才恢复了正常。 “确实幸会。” 岳梓童犹豫了下,淡淡地说着,伸手与龙在空握了下。 “请问这位是——” 龙在空满脸淡定的笑着,看向了岳母。 “这是家母。” 岳梓童轻吸了一口气,松开母亲,脸上浮上很勉强的笑容,低声说:“妈,这位是明珠龙大针织的少东家龙在空龙少,我们集团唯一的重要合作伙伴。” 她在介绍龙在空,说到‘唯一’这个词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目的就是希望让李南方能听出她的话音:这个人,不能得罪。 别人冒犯了她母亲,她却不能由着性子来割断他咽喉——不说,还得假装‘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对心高气傲的岳梓童来说,无疑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的。 岳梓童满心的苦涩,只希望李南方不要讥笑她,希望能理解她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开皇集团,却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相当在意李南方是怎么看她了。 正所谓母女连心,深刻感受到女儿心中苦楚的岳母,很清楚自己当前该怎么做,强笑着犹豫了下,按照该有的礼节,慢慢伸出了手。 自凡是大人物,他们都特别看重自己的安全,才不会在意王永这种小人物的生死,所以龙在空在认出岳梓童,确定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后,怯心顿去,垂涎岳母美色的色心再起,视两个身受重伤的手下而不顾,一心想握住‘心上人’的小手。 心里还想,原来她是岳梓童的母亲啊,怪不得这样漂亮有味道呢,嘿嘿,看来这是老天爷要撮合我们俩啊,我就不信只要我能给出更大的好处,岳梓童为了开皇集团,不把美人儿乖乖双手奉上。 商人嘛,都以利益为重的,必要时连亲女儿、老婆都能送出去,更何况龙少我所求的只是她母亲? 龙少开心的想着,握住了一只手,正要习惯性的,用小手指勾勾岳母那小手手心时,一股大力袭来,手掌好像被老虎钳子捏住那样,疼地他张嘴想叫,疼痛却又攸地消失,一张单纯的笑脸映入眼帘。 却是李南方抢在他要握住岳母手时,握住了他的手,很亲热的摇晃着:“自我介绍一下,岳总的专车司机,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李某久闻明珠龙大针织的龙少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搁在以往,龙在空早就嗤笑一声,问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破司机,也有资格与龙少握手了? 刚才,龙少亲眼可是亲眼看到李南方是怎么打残王永俩人的。 他不相信李南方是多牛比的高手,能把王永俩人放倒,纯粹是偷袭,侥幸得手而已,换他,他也能做到。 只是,他绝不会像李南方这般残忍罢了。 没看到他胳膊上,纹满了刺青? 这是典型的亡命徒啊,龙少这种有素质的文明人,最好别亲自招惹亡命徒,免得受到伤害,尴尬的笑笑,连忙缩回了手。 龙少不敢与李南方对视,因为能从他眼里看到可怕的阴森,唯有把满腔的怨恨都藏在心底,看向了岳梓童。 他刚要说话,李南方又抢先说道:“龙少,你这两个手下怎么搞的,为了一点小口角就当众互殴,差点打出人命来,可吓死我了。” 既然在岳母被冒犯的情况下,岳梓童也不敢得罪龙在空,那么李南方当然不想担负王永俩人受重伤的责任了,这时候睁着大眼说瞎话,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两个可怜鬼身上,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相信,龙在空要是不傻,就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果然,龙在空稍稍愣了下,就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都是我平时太放纵他们了,越来越没规矩,为点小矛盾就大打出手,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傻比还算聪明。 李南方心中冷笑一声,把那张现金支票递给了岳梓童。 他很清楚,这张支票就是王永俩人冒犯岳母的证据,岳梓童完全可以用它,来要挟龙在空在这件事上做出一定的让步。 岳梓童接过支票,看都没看,刺啦一声撕成了碎片。 李南方见状,就知道岳梓童决心忍辱负重,以这个动作来讨好人家了,心中叹了口气,这会儿觉得昔日跋扈无比的岳大小姐,很可怜。 派出所的民警来了,都是些有经验的,看到王永俩人伤成这样后,都是大吃一惊,不过他们老板都说,他们是因为口角而互殴的,那么自然没必要多事,非得调查事情真相了。 “岳总,周一我会正式拜访你,有要事相谈。” 等民警指挥着保安,用担架抬着王永俩人走下观景台后,龙在空再次与岳梓童握了握手。 “随时恭候龙少大驾。” 岳梓童淡淡地回答。 龙在空点了点头,又深深凝望了眼李南方后,转身快步走了。 第110章:为什么你不是贺兰扶苏 闹出这件事后,大家没有了继续游山玩水的兴趣,很快下山,打道回府。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妈,你去洗个澡,休息下,没事的。” 回到家后,岳梓童低声对母亲说道。 岳母知道,女儿要与女婿就这件事要详谈了,她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避了最好,点了点头,走到了李南方面前,轻声说:“南方,要怪,就怪我,别怪童童。” 她这样说,是因为她害怕李南方的表现,让女儿误以为他心存不轨了,一路上都为此而自责,生怕女婿会因此对女儿有意见。 岳母没对李南方说对不起,眼里却带有了明显的哀求之色。 李南方心中一疼,对岳梓童的些许不满烟消云散,抬手抱住岳母,轻声说:“妈,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怪童童?我现在还有些后怕,当时失去理智吓倒您了呢。” 感受到女婿那颗赤子之心后,岳母才放下心,拍了拍他后背,快步走上了楼梯。 岳梓童坐在沙发上,点上一颗烟,把火机当啷一声扔在案几上,问:“我妈很可怜,对不对?” “以后不会了。” 李南方走到她对面沙发上上,顺手拿过她的香烟,也点上了一颗。 重重吐出一口烟雾后,岳梓童又说:“从父亲过世后,她就这样了。不这样不行,你没有在岳家那种大豪门中生活过,根本体会不到那种为了各自利益,就不择手段勾心斗角的凶险。我妈没有那么多心计,也没有任何依仗,唯有加倍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打动我爷爷,最终活着走出岳家。” 抬头看着客厅上方的吊灯,岳梓童笑了,笑容很苦:“那你知道,我妈为了我能健康长大,为了能得到爷爷许诺的开皇集团,为我们母女能够拥有一席安身之所,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 李南方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没有在那种环境下生活过。” “忍。” 岳梓童沉默很久,才轻声说:“无论遭遇何种不公平的待遇,她唯有忍。” 李南方有些纳闷:“你是岳家的嫡系大小姐,她是岳家的嫡系儿媳妇,你们都是岳家的组成一份子,貌似没理由遭遇那些不公平吧?” “呵呵,岳家不是你所熟悉的普通家庭。” 岳梓童轻笑了声,又吸了一口烟,淡淡说道:“如果我是男人,就算我父亲过世的早,就算我再不成器,岳家家产也得有我的一份子,没谁敢欺负我们。很可惜——我为什么是个死丫头呢?” 说到死丫头这三个字时,岳梓童忽然把香烟,一下子按在了自己大腿上。 为了方便爬山,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洒脱的运动短裤,肉色丝袜白色网球鞋,一扫平时的冷傲,活力四射的青春美少女样。 爬山过程中,她这双大长腿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多少斤口水,害的李南方几次想买条裤子来给她穿上。 潜意识内,这可是他的东西,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免费看呢? 现在,越说越加悲愤的岳梓童,竟然在恨死自己是个死丫头时,拿烟头去烫本属于李南方的美腿,他当然是大吃一惊,慌忙站起来,伸手打开了那只手。 烟卷被打飞,落在远处地板上,却有烤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看着那根美腿上明显的黑疤,李南方愤怒的低声骂道:“你特么的疯了你?” “我烫我自己,管你屁事!” 额头疼地有细汗冒出来的岳梓童,抬脚搁在了李南方肩膀上,低声叫道:“想要,就拿走!” 她的叫声中,夹杂了明显的呜咽。 她确实恨死了自己是女儿身,很少为自己拥有这副美丽的身躯而自豪。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岳家与别的家庭不同,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只要是岳家的嫡系男人,再怎么不成器,也会有一份固定的家产,哪怕是败坏掉了,谁也管不着。 女孩子没有。 在岳家的传统思想中,女孩子就是附庸品,早晚要嫁给别人的,岳家的家产,凭什么要白白送给外人? 如果岳梓童能够嫁个门当户对的丈夫,还能给岳家带来一定利益,她们母女的地位,也许就会被看重一些,但偏偏在她十二岁时,她被老岳许配给了一个怪物。 注定了,她就是个只赔不赚的赔钱货,大家怎么可能甘心,让她分走本该属于大家的家产呢,尤其她很小就没有了父亲,当然得各使手段,力图把她们母女给挤出岳家才对。 自从丈夫过世后,岳母就很清楚这些,也知道依着她的性子,早晚都会被人给吞的骨头也不留一根——千万别以为,生性懦弱的女人,就能任人宰割,尤其她还有个女儿时。 为保护女儿,保护老岳承诺给女儿的嫁妆,岳母这些年内,把她的懦弱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在家被人故意踩一脚,也会诚惶诚恐样子的赔礼道歉。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十五岁那年,是爷爷的寿辰,妈妈在厨房忙活,被二伯母故意碰倒了水杯,刚倒上的热水洒在妈妈腿上,当场就有水泡起来了,疼地妈妈冷汗直冒,她却陪着笑脸的说自己没长眼——” 岳梓童笑了下,看向拿过白酒,来给自己擦拭烫伤的李南方:“如果把我妈换成大姐,就是师母,你会怎么样?” “我会把整瓶热水,都泼在你二伯母脸上。” 李南方淡淡说了句,放下酒瓶子,在伤疤上轻轻吹着冷气。 “我也想,可我不敢。” 岳梓童很享受被李南方这般伺候的感觉,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轻声说:“所以我就希望,长大后能找个强大的男人。所以,我才特别痛恨你,厌恶你。” “你痛恨我,厌恶我,是因为我没本事。这,也是你为什么喜欢贺兰扶苏的主要原因。” “对。如果我能嫁给贺兰扶苏,就没谁敢欺负我了。唉。” 岳梓童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你呢?充其量是个亡命徒而已。亡命徒,休说是岳家这种豪门了,就算是在有钱人眼里,也就是个屁而已。” 李南方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想让岳梓童知道,他现在很想给她一耳光。 “这么多年了,我妈终于熬到活着走出岳家了。开皇集团,是我们母女最后的栖身之所。在正式接管集团后,我就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许任何人染指集团,我要给妈妈提供一个安度余生的温馨环境。” 一根腿搁在李南方肩膀上,很不舒服,岳梓童索性也抬起右脚,放在了他左肩上。 如果有人看到他们,还以为李南方这是要拿嘴,来——这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抬手拿下那两条腿,顺势在上面扭了一把,坐回沙发上:“所以,今天在姓龙的冒犯咱妈后,你才忍辱负重。仅仅是因为,龙大针织对于开皇集团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对啊。当初在与龙大谈合作时,我可是费了老大力气了,都做好了把自己搭上去的准备。嘿嘿,不过人家不稀罕。” 岳梓童缩回腿,除掉鞋子盘膝坐在了沙发上,低头捏着自己秀气的小脚,自嘲的笑了下:“这些事,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可我妈能感觉出来。李南方,如果我对我妈说,她必须得去陪龙在空,才能保住开皇集团,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去陪他。必要时,我们母女一起上阵也未尝不可,你信不信?” “我信。” 李南方拿起给岳梓童清洗烫伤的酒瓶子,喝了一口低下头,淡淡地说:“但你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岳梓童嗤笑一声:“切,我不说,人家就不要求了吗?李南方,如果你是贺兰扶苏,再给龙在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妈有非分之想的。可惜,你不是。唉,你为什么不是呢,很奇怪哦。” 她伸手夺过李南方手里的白酒,昂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李南方没阻止她,任何人在被欺负却没还手之力时,就只剩下喝酒的权利了。 一口气把七八两白酒灌下去后,岳梓童俏脸就像浮上一层红云,看着李南方的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我、我很奇怪啊。” “奇怪什么?” 李南方拿过酒瓶子,晃了晃,随手扔向门后,准确的落在了废纸篓内。 岳梓童慢慢歪倒在沙发上,抬起右脚搁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我很奇怪,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母女既然是岳家的人,为什么就不打电话向爷爷求助呢?” 李南方说:“嗯,那我现在开始奇怪了。” “那是因为,在我妈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们母女,开皇集团,都已经与岳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了。我们母女是死是活,岳家不会理睬。这,是岳家肯放我妈离开豪门大院,必须答应的条件。” 岳梓童闭上眼,声音越说越低:“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岳家大小姐了。就像当年,大姐嫁给你师父后,她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管——以后,如果我们想回岳家,要经过当家人的同意……唉,李南方,你为什么就不是贺兰扶苏呢,为什么?” 喃喃说到后来时,岳梓童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她睡着了。 “李南方永远是李南方,绝不会变成贺兰扶苏,或者别的任何人。” 盯着她沉默很久后,李南方才站起身,绕过案几把她横抱在了怀中,走上了楼梯。 刚睡着没多久的岳梓童,感觉到被人抱起后,本能的伸手搂住了他脖子,脸庞贴在他心口处时,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梦呓着:“爸,爸——你为什么,死得那样早?” 第111章:谁来戴绿帽子? 周末傍晚,岳母走了。 一辆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轿车,接走了她,开车的,是个和她年龄、相貌都不相上下的中年美妇。 相比起岳母的懦弱来说,这个姓薛名叫薛星寒的中年美妇,眉梢眼角间,都暗藏着飒爽的狠辣,如果龙大少看到她后,肯定会有非分之想的。 但李南方敢保证,假如龙大少真敢打薛星寒的主意,变成太监是最轻的了。 传说中的华夏军方不败神话,龙腾十二月中四月血鹰谢情伤的老婆,可不会在乎什么龙少不龙少的,真惹发了她,把龙家满门灭了也就那样,大不了夫妻俩不再隐居那个小山村,亡命天涯就是了。 趁着岳家母女收拾东西时,李南方倒是拐弯抹角的,蛊惑薛伯母去‘会会’龙在空,结果却被薛星寒在后脑勺狠拍了一巴掌,骂他这个兔崽子敢拿她当枪使唤,要不是看在她家老谢还算欣赏兔崽子的份上,今儿非得扒了他的皮。 临走前,薛星寒特意警告了李南方,千万别对龙大少胡来,因为当年龙腾十二月,欠人家龙家一个大情分,绝不能因为小龙一时糊涂,就把人整死,到时候龙家收拾李南方时,她家老谢帮谁,不帮谁? 李南方很不忿,就问难道就这样忍了? 薛星寒的回答很简单,让他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反正不能给她家老谢惹麻烦,又好心的提醒他说,龙在空最听他姐姐的话了,貌似他姐姐也很漂亮—— 李南方双眼立即放光,问薛伯母,是不是蛊惑他去泡小龙的姐姐,到时候大家既然成一家人了,自然也就没这些毛病了。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去泡吧,小龙姐可是某豪门的儿媳妇,不怕被打断第三条腿,尽管去泡——这是薛星寒临走前,扔下的最后一句话。 让李南方郁闷不已,既然不能泡,那又何必提到小龙姐呢,尤其是薛星寒在说起她时,眼里还带着瞎子都能看得出的促狭之意。 难道说,这个小龙姐与老谢有一腿,薛伯母碍于情分不方便去惹,这才在我蛊惑她去会会龙少时,反过来给我下套,煽动我替她解决后院起火的火种? 特么的,这些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不知不觉间就给老子下套了。 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李南方有些头疼,看着旁边的街灯杆子很不顺眼,抬头撞了几下,砰砰作响,让站在别墅门口的岳梓童有些吃惊:“要不要我帮你在后面推着脑袋,那样力气更大些。” “免了,多谢你一番好意。” 李南方很客气的拒绝,擦了擦额头快步走进了别墅内,菜快凉了,再不吃味道就不好了。 得知薛伯母要来的消息后,李南方半晌就下厨,准备了一桌好吃的,算是酬谢她平时总陪着师母说话的报酬了。 薛伯母却是个急性子,来了就要走,还吩咐李南方给她打包,捡着她爱吃的,如果放错了,她就会毫不客气的给师母告状,说他欺负他小姨。 摊上这种长辈,李南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慎重考虑过后,才把那盘八宝鸭打包,心中当然也会诽谤不已,一大老娘们家的,酷爱吃鸭子,是不是证明老谢在那方面的功能,真应了他的姓氏了,老谢老谢,一上去就泄了。 “你与这薛阿姨很熟?” 岳梓童坐在餐桌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个虾仁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吃着问道。 李南方端起酒杯喝了口,说:“还行吧,在我出国混之后,她就搬去了师母住的小山村,经常陪她说话,是我的一个长辈。有时候两口子吵架心不顺了,赶上我回家后,就会拿我撒气。” 岳梓童有些奇怪:“你会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都不跟女人计较什么。” “那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苛刻?” “我有吗?” 李南方咽下嘴里的菜,皱眉问道:“昨天咱们回来后,你自己把腿子烧上一个疤痕,是我给你处理的吧?我都那么对你了,你不也是当面告诉我说,你多么希望我就是贺兰扶苏,籍此来狠狠打击我男人的自尊心?” 岳梓童目光呆滞了下,冷笑道:“哼,我说是事实。” “事实才是最伤人心的。” 李南方说了句,重新舞动筷子,大吃特吃起来。 岳梓童却没了胃口,吃了几个虾仁,喝了一小碗银耳莲子粥后,反手擦了擦嘴巴,站起来走了,也没要求说抛硬币刷锅洗碗,获得了李南方的鄙视。 收拾完一切后,李南方走出厨房,就看到岳梓童窝在沙发里,一手酒杯一手烟的,看着电视在那儿吞云吐雾。 李南方知道,她表面上很镇定,其实心里却在考虑龙少那件事。 今天早上她醒来后,就给她的某个新姐打了电话,拐弯抹角的提到了龙少,得知他很有恋母情结,特别喜欢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美妇,迄今为止,已经葬送了至少三十个良家妇女的清白。 龙在空为人大方,舍得花钱,还又背靠龙家这棵大树,也没哪个老婆被他睡了的家人,试图找他麻烦。 那个新姐还告诉她说,龙少看上的女人,基本没跑,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又问岳梓童,是谁家老娘被那变态龙给盯上了。 岳梓童当然不会明着告诉她,是母亲被盯上了。 因为她很清楚,就算是说出来,贺兰小新也无法帮忙的,理由很简单,别看岳家会袖手旁观,但如果贺兰家出手,就会犯规矩,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贺兰家也绝不会因为岳家一个抛弃了的儿媳妇,去得罪龙家。 薛星寒赶来之前,岳梓童都窝在卧室内想办法。 上层路线走不通,来硬的吧,关系到开皇集团的生死存亡,母女俩的幸福生活,岳梓童同样不敢乱来。 求情? 呵呵,龙大少会在意她的求情? 看来,唯有把岳母双手奉上这条路了。 李南方注意到,今早岳母从卧室内出来后,眉宇间的哀愁之色更浓,还夹杂着一丝决然的讥笑,这应该是她已经下定决心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女儿了。 为此,李南方在送她上车时,还特意嘱咐薛星寒,路上一定要看好岳母,省的一回头不见了,最终却在龙少的卧室床榻上看到了她。 如果真那样,李南方会做出让很多人都很头疼的事来,表面大咧咧的薛星寒,也不敢忽视他这番话,拍着胸脯的保证,说保证会把岳母平安送回家。 凡事,自有我来处理。 想到对薛伯母说过的这句话,李南方就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心情好了许多,吹着口哨一脚踹开了东边客房门口,准备收拾下晚上在这睡觉。 他去岳梓童卧室内睡觉,那是应付岳母。 现在岳母已经走了,那么他也该回来了。 岳梓童说话了:“就别搬回来了,在那屋睡吧。” 李南方回头问道:“就不怕我半夜狼性大发,会侵犯了你?” 岳梓童柔柔的笑了下,没说话。 李南方却打了个寒战,咽下了即将说出来的口花花。 放在以前,岳梓童绝不会让这家伙睡在她屋里,打地铺也不行。 可岳母被龙少盯上后,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岳阿姨,终于意识到她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是多么的渺小,晚上睡觉都没安全感了。 男人这种东西,除了能让女人舒服,被当做骡马来使唤之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被当做保护神来用。 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岳梓童,是最需要男人陪伴的时候,哪怕这是个没多大用处的废物,这才‘盛情挽留’他的。 不过李南方如果籍此来调戏她——岳阿姨惹不起龙在空,还收拾不了他么? 从李南方的胆怯中,获得些许自信后,岳梓童感觉好了许多,晃着酒杯问:“昨天,你做得那件事很合我胃口。为奖励你,我决定明天给你一万块的零花钱。” 李南方踢爆王永子孙袋,差点让另外一个人咬舌自尽的野蛮行为,获得了岳阿姨的好评,不过却没当回事。 她想的,与龙在空一个样,都以为李南方能废掉那俩人,就是猝不及防罢了,何况他也是亡命徒一枚,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能让我以后跟着您继续混,我还愁没钱花?” 这次李南方的觉悟很高,没有要求岳总当场兑现承诺,坐在她身边问:“想好怎么对付那垃圾没有?” “一个办法。” 岳梓童晃着酒杯,淡淡地说:“希望,龙少能赏脸,放过我妈,接纳我。” 李南方眉梢一挑:“那我岂不是亏了,以后得戴绿帽子了?” “你如果是贺兰扶苏,就不用戴绿帽子了。” “可我是李南方。” “所以,这顶绿帽子你是戴定了。” 岳梓童冷冷地说:“你不戴,就得让我死去的父亲戴。你觉得,我会选择让谁戴?” “让我,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不给那个贺兰扶苏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他?” 岳梓童脱口说出这句话后,心里烦躁了起来。 她没有直接给贺兰扶苏打电话,却在给贺兰小新打电话时,婉转的说了出来。 岳梓童相信,依着贺兰小新的智商,肯定能猜出她为什么要打探龙少的‘爱好’,但直到现在,都没谁给她打电话来,那么就证明贺兰家,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招惹龙家。 也许,贺兰小新并没有告诉贺兰扶苏。 但就算告诉他了,他会置贺兰家的利益而不顾,去招惹龙家吗,毕竟此前他多次追求过岳梓童,都遭到了婉拒,这时候装傻卖呆,才是最正确的。 第112章:只能怨你命苦了 一个为所中意的人,在自己遭遇从没有过的困难时袖手旁观,而心灰意冷,一个却在担心自己以后会戴绿帽子——很长时间,这对男女都没有说话,都直勾勾的看着电视。 直到电视里播放一个可能是请了个神经病来做广告的广告,猛地大叫一声说某品牌卫生巾是男人的最爱时,岳梓童伸手拿过遥控器,用力按下了关机键。 “睡觉!” 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岳梓童站起身快步走上了楼梯,背后又响起了那个讨厌的声音,回头看去,李南方又打开了电视,满脸好奇的看广告。 “都说去睡觉了,怎么还看?” 岳梓童烦躁的抬手,在楼梯扶手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李南方抬头说:“我还不困——” “不困也得去睡觉。” “为什么?” “因为我想睡觉了,你就必须得跟我一起去睡觉,这个理由行不行?” 岳梓童现在心里憋屈的要命,李南方如果敢违逆她,铁定会被当做出气包来狠虐。 说不定,她心里还盼着李南方会摇头说要你管呢,那样她就可以母老虎下山般的扑下来,劈头盖脸的一顿狂扁,那样心中就会好受许多了。 李南方连忙关上电视,站起身小心的提议道:“要不要去健身房,运动一下?” 岳梓童的别墅内有个专业健身房,里面放置着全套的健身器材,什么跑步机,沙袋的,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拳击台。 李南方刚住进来时,还深为岳阿姨能够高度重视健身而钦佩呢,结果到现在也没看到她去过一趟,才知道那些玩意都是摆设。 “健身房?” 岳梓童好像忘记家里还有健身房了,经李南方提醒后才醒悟过来,转身快步跑上了楼梯,几分钟后再跑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健身服,把她窈窕完美身躯尽显无遗。 李南方不在客厅内了,岳梓童也没管,只想快点冲进健身房内,疯子似的对沙袋一通烂打。 刚跑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李小龙般的吼叫声:“呕——哦!” 李南方已经戴上了拳击手套,正对着沙袋狂扁乱踢,每打出一拳,踢出一脚,势必会吼叫一声,岳梓童进来后,还抬手在鼻子上擦了下,李小龙打架时的习惯动作,学了个十足。 别看他嘴里叫的很瘆人,模样也很凶恶,拳击功夫却烂的要命,冲岳梓童呲牙笑了下后,一拳重重打向沙袋,竟然打空了,收不住惯性,脸朝下的扑倒在了地上。 在美女面前竟然失误了,这让他有些羞恼成怒,爬起来拧身抬脚,一记看似势大力沉的侧踢,踢在了沙袋上。 男人嘛,还是有几分蛮力的,李南方全力一脚,竟然把沙袋踢的荡了出去,这让他很自豪,大猩猩那样双手捶打着胸膛,昂首仰天张嘴,正要大喊谁敢与我决一死战的豪言壮语时,飞出去的沙袋荡了回来,砰地一声砸在他后背,直接让他完美诠释了恶狗看到肉骨头后的本能动作。 放在以前,岳梓童肯定会哈哈狂笑,现在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滚开。” 李南方很听话,翻身滚出了老远,才从地上爬起来。 戴上拳击手套,岳梓童娇叱一声,腾身跳起,一脚踢在了沙袋上,砰地一声闷响,沙袋荡出去的幅度,竟然比李南方刚才那一脚还要大。 沙袋忽地游荡回来时,李南方大声叫道:“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背对着沙袋的岳梓童拧身又是一脚,正中沙袋,借着反弹力度来了个后空翻,那动作潇洒的岂是一个酷字了得? 啪,啪的掌声响起,摘下拳击手套的李南方,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拼命为冲着沙袋又打又踹的的岳梓童鼓掌。 李南方的掌声,面部表情,极大满足了女孩子的虚荣心,越发的精神抖擞,把那个沙袋当做了龙在空,玩命的狠虐,不大会儿就香汗淋漓了。 “高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岳阿姨威武!” 就在李南方马屁如潮,可劲儿鼓动岳梓童发疯时,他小姨忽然抬手撑住沙袋,转身对冲他勾了勾左拳:“你,过来。” “干啥?” 李南方有些不明所以。 “戴上手套,来陪我打几个回合。” 岳梓童说着,快步走到拳击台前,拉下缆绳跳了上去。 “啊,让我陪你打几个回合?” 李南方反手点着自己鼻子,吃吃的问道:“你、您觉得,我会打拳吗?” “别啰嗦,快上来,我教你!” 岳梓童满脸的不耐烦,双拳重重对撞了下,在台上弹跳了起来,步伐轻灵,走位飘忽——一看就是高手,胸前那对伟岸,还一颤一颤的。 在岳阿姨的一再催促下,李南方只好龟爬上了拳击台,学着她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跳着。 “以前打过拳击吗?” “没有。” “知道什么叫直拳,什么叫摆拳吗?” “不知道。” “真是个猪——好,今晚先教给你直拳,摆拳。我说一遍动作要领,记住了啊,我这人从来不喜欢重复说一件事,记不住可别赖我。” 拳击运动,主要是有直拳,摆拳,勾拳(左平勾拳,上勾拳),滑步等基本动作组成,大家伙平时看拳击比赛时,常听到的所谓组合拳,就是把这几种拳击动作糅合在一起,向对手展开一波不间断的连环攻击。 这项运动中,会出各种拳固然重要,但脚下的走位默契配合,也是不可或缺的,岳梓童现在只想通过揍人来撒气,在简单给李南方解释下几种拳法后,也就‘忘记’传授滑步的基本要领了。 “都记住了吧?” “没有,能不能再说一、啊,不,再说几遍?” “就一遍!” “可我没记住啊。” “只能怨你命苦了。” 岳梓童阴森森的笑了下,左拳放在下巴处,右拳放在耳边:“来,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本小姨就让你先出拳——卡姆,杯壁!” 人家都说来吧,宝贝了,李南方怎么好意思拒绝,当头一记直拳就打了过去。 只见本小姨灵巧的歪头,轻松躲过这一拳的同时,右拳毒蛇吐信般的飞了出去,正中李南方的左下巴,砰地一声,就让他好像断了的木桩那样,仰面栽倒在了台上。 一拳放翻李南方后,岳梓童更加来劲,围着他不断来回跳动,左拳连点,示意他赶紧爬起来,再领教本小姨的拳脚。 李南方不起来,嚷着起来后还得再趴下,就不如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岳梓童毫不客气,接连抬脚,在他肋下乱踢。 这个死丫头在国安时,可是接受过正规系统的训练,知道踢哪儿最疼,别看光着小脚丫,踢在身上却像锥子那样,疼地李南方怪叫连连,跳起来就挥拳打了过去。 砰地一声,他再次被击倒在地上,这次力气明显增大,都把他嘴角打破了。 “特么的,你是不是把老子当龙在空那个傻比了?” 李南方大怒,叫骂着再次跳起。 “是,就是这样!” 岳梓童尖叫一声,再次狠狠一拳,把他击倒在地上。 “你有本事去找他啊,总是揍老子算怎么回事!” “我不敢,也不能,只能把你想象成他——给我滚起来!” 岳梓童嘴里叫着,脚下乱踢,状若疯狂:“卡姆,杯壁,卡姆!” 李南方只好再爬起来,岳梓童这次没有让他先出拳,恶狠狠一记左勾飞来,几乎是用上了全力。 看在她也不容易的份上,李南方装傻卖呆的扮小丑陪她玩玩还可以,却绝不会真被她当做惹不起的龙在空狠虐,失去理智的女人,总是会这样可恶。 歪头避过这一拳,李南方右拳挥出,精准命中岳梓童左边太阳穴。 就像被三万五的高压线碰了下,岳梓童立即双眼翻白,身子直挺挺的向后摔去,李南方及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在打出这一拳时,力度掌控的恰到好处,能把她放昏,却不会留下脑震荡等后遗症,如果不这样,任由她继续发疯,她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心神受到伤害的。 “怪不得老头说,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对自己人狠,你越是在意她,她就伤你伤的更加肆无忌惮。不就是个龙在空吗,垃圾般的存在,至于愁的你发狂,还想给老子织顶绿帽子戴。” 李南方望着怀中安静下来的岳梓童,左手慢慢从她眼皮上滑下,掠过鼻子嘴巴下巴脖子来到胸前时,停住了。 他倒是很想试试手感,话说岳阿姨在他面前脱光两次了,他都没机会试试,也确实让人很郁闷的,不过李南方不想在她昏迷时冒犯她,唯有遗憾的叹了口气,替她摘下手套,横抱在怀中走下了拳击台。 把她抱进卧室的床上,盖上一条毛毯,李南方走了出来,趴在栏杆上拿出手机,登录上了O平台网站。 在黑蝎子失败后,她的悬赏花红又上调了十万美金,看来雇主不把她干掉,誓不罢休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接单。 连续两拨杀手来刺杀岳梓童,都死在了黑幽灵的手中,这对任何一个职业杀手来说,都是个不小的震撼,更何况雌雄杀手夫妻,还没有来青山呢,光天化日下就在美国本土就被干掉了。 那是叶小刀干的,现场留下骷髅头独门标记,造成了黑幽灵无处不在的假象,警告那些打岳梓童主意的杀手们,在想拿到花红之前,最好先考虑好能不能躲过黑幽灵,就算躲过了拿到花红,以后有没有命去花。 短短半月内,五个职业杀手的死亡,让岳梓童倍受杀手界的瞩目,开始猜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驱使黑幽灵为她保驾护航。 第113章:天塌不下来的 别看现在没谁敢承接刺杀岳梓童的任务,却不代表着她以后就安全了。 李南方很清楚,那些真正重量级的杀手,现在都在密切观望中,哪怕岳梓童的悬赏花红始终固定在四十万美金的价格上,早晚也会有人来刺杀她。 那时候能不能干掉岳梓童,反而是次要的了,关键是那些重量级杀手,想籍此机会来会会传说中的黑幽灵。 这就好比武侠小说中,那些刚出道的年轻侠客,为给自己博取江湖上的一席之地,就会主动去挑战一些成名人物。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不仅仅用在军事战争后,适合于任何的竞争环境,假如某杀手以来刺杀岳梓童为由,干掉黑幽灵,那么他在杀手界的大名,将会如日中天,佣金各方面都会有质的提升。 名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最最被人看重的。 可以遇见,在不久的将来,重量级的杀手就会现身青山市,让黑幽灵疲于应付。 “唉,最起码当前还是很安定的,不是吗?” 轻轻叹了口气,李南方退出登录,拨通了叶小刀的手机。 这边是晚上九点半,叶小刀那边是上午九点半,根据李南方对他的了解,这时候他应该刚刚醒来,在娘们的肚皮上。 无女不欢这四个字,是对叶小刀的最真实写照,真搞不懂他哪来的这么大精力,就不怕早早的精尽人亡吗? “特么的,又有什么事要麻烦刀爷?” 男人刚醒来时,脾气总是不怎么样,尤其是刀爷正要把旁边女人的脑袋,按到自己胯间时,这时候李南方给他打电话,纯粹是自己找骂。 “有一个该死——” 李南方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叶小刀打断:“那就掰断他脖子好了,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向刀爷我汇报?宝贝,深点!” 手机内传来的女人咳嗽声,被李南方自动过滤,继续说:“可我偏偏又不能杀他,甚至不能去黑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耀武扬威。” 叶小刀来兴趣了:“卧槽,这谁啊,能让你这么头疼?” 李南方沉吟了片刻,觉得最好是把事实情况告诉叶小刀,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叶小刀或许能想出更好的点子,来让龙在空后悔招惹岳梓童。 “先滚一边去!” 叶小刀把努力为他服务的女人,抬手拨拉到一边,翻身坐起拿过一颗烟点上,呵呵笑道:“有意思,真特么的有意思,你会遇到这种破事,也真够头疼的。给刀爷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李南方反问道:“除了动手杀人,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但那样,老谢马上就会知道是你干的了,无论他有多么想为你隐瞒,龙家都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直接委托他来调查凶手。依着刀爷对老谢的了解,他只要答应了,就不会徇私的。哈,哈哈。” 叶小刀幸灾乐祸的大笑几声,继续说:“可以这样说,现在姓龙的哪怕自己走路摔死,老谢也会以为是你干的。所以呢,你不但不能伤害他,还要在别人对他不利时,保护他。在青山市,他不能出事。” 李南方骂道:“草特么的,这才是让我最头疼的!” “唉,年轻人啊,你还是太纯洁了些,这都怪你师母啊,这些年来管的你这么严,结果遇到这么点小事,就不知所措,准备甘心戴绿帽了。” “别啰嗦,赶紧说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三个。刀爷忽然发现,我才是坏人中的天才,超级聪明,眨眼间工夫就想出了三个解决办法。” 先自我吹嘘一番,叶小刀拉回话题:“第一,你可以效仿你小姨被人挂上OF平台上那样,把他也挂到首页,杀手们就会像闻到血的苍蝇那样,嗡嗡的飞去了。我不相信,伟大的龙少在自身随时被干掉时,还能有心情去招惹女人。” 李南方想了想,拒绝了:“不行。这个办法,与我直接出手做了他,还有什么区别?” “第二。” 叶小刀干脆的说:“只要你舍得花钱,我会替你雇佣两个极品美妇,前往华夏——这两个极品美妇,都是携带致命病毒的,比方艾滋病之类的。嘿嘿,他自己去撩拨女人,自己得了艾滋病,不会算到你头上吧?” 李南方眼睛一亮:“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就是时间太长了。他昨天说过,明天就来找岳梓童的。说说第三个。” “第三个办法嘛,就是——” 叶小刀拉长了声音,语气突然变得恶狠狠起来:“出动那个小婊砸!什么狗屁龙大针织?小婊砸要想玩死他们,那是轻而易举的。这个办法最好,就算老谢知道了,也没事。谁也不能规定,咱兄弟在被人欺负缚手缚脚时,不能请外援吧?” 叶小刀的这个办法,还是很可行的,只要李南方亲自打电话给苏雅琪儿,最迟明天下午,龙大针织的上市股份,就会遭到境外不明来历的恶意打击,损伤惨重。 这次,李南方沉默了很久,才在叶小刀不耐烦的催促中,缓缓说道:“不行。” 叶小刀急了:“卧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任由姓龙的给你戴绿帽?不就是让小婊砸知道你在哪儿,以后会缠着你吗?那有什么啊,你这次既然能躲过她,以后还能躲过她的嘛。” “躲开她倒是很轻松。” 李南方淡淡地说:“可你想过没有,她一旦出手,最受影响的就是龙大针织上万名员工——” “懒得再理你了,明明是个恶棍,还特么偏偏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 叶小刀骂了句,直接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愣了下,连忙再次拨打,那边却提示已经关机了。 他知道,叶小刀这是真烦了,决定要替他拿主意了。 “唉,好吧,我承认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恶棍,实在没必要忧国忧民的。” 李南方苦笑了声,抬头看着客厅天花板垂下的琉璃吊灯:“各位亲爱的龙大针织员工们,你们要怪,就去怪那个龙变态吧,不要怪我。” 任何人在遭遇难以抉择的愁事时,左思右想的都会很头疼,可一旦拿定主意,无论选择怎么做,很快就能轻松起来了。 岳梓童睡得很沉,很香,李南方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她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脸儿恬静的很可爱,红嘟嘟的唇儿,就像一朵水晶做成的花儿,很是诱人。 李南方忍不住的低头,在那朵花上轻轻吻了下。 岳梓童好像感觉到了,笑容忽地收敛,秀眉微微皱起,聚起了让人心疼的忧伤。 “有我在,天塌不下来的。” 李南方左手五指,从她脸上缓缓滑过后,关上了台灯,来到床尾地铺前躺了下来,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接到叶小刀的电话时,苏雅琪儿正百般无赖的窝在老板椅内,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用恭敬的语气,向她汇报工作。 本季度盈利多少这种事,对于苏雅琪儿来说,没有任何的兴趣,凭着她那颗睿智的大脑,以及被号称欧美百年来最出色的商业天才噱头,盈利是正常,如果亏损才会奇怪呢。 当一个人所拥有的财富,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地步时,金钱就成了一个数字,所谓的追求,开始从物质,转向了精神方面。 只要能在精神上获得满足,无论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会精神重新抖擞起来,只希望挑战性别太容易了,要不然没意思。 就像拴狗那样,把李南方拴在自己床腿上,任由她折腾,就是苏雅琪儿当前最大的追求了。 在没有遇到李南方之前,苏雅琪儿曾经与无数个花样美男结交过,什么群体吸毒,不穿衣服的大跳贴面舞,半夜在盘山公路上飙车——怪不得叶小刀喊她是小婊砸,她以前的种种行为,确实始终在引导婊砸潮流。 李南方却知道,苏雅琪儿不是叶小刀以为的那样,毕竟真正的小婊砸,在让他骑上之前,是不可能保存那层膜的。 苏雅琪儿此前无论有多么的放浪形骸,她都希望能把她的第一次,交给她以为的白马王子,这在她所属的圈内,绝对是个异类。 她无比喜欢李南方,喜欢他的凶猛——却从没打算要嫁给他。 不是她不想嫁人,二十三岁时就必须嫁人,是奥古斯家族的家规,就算是苏雅琪儿也不能违抗,她爷爷也绝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华夏人。 嫁不嫁给李南方,对苏雅琪儿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甚至有一天他忽然出车祸死掉,她也会在短暂的哀伤之后,重新寻找下一个白马王子,来做情人。 可李南方现在还没死,只是躲起来了,那么她就不会去找下一个情人,而是想法设法的寻找他,发誓找到他后,把他拴在床腿上,玩够了后再说其他。 叶小刀知道李南方的下落,但要想从那个混蛋嘴里拷问出来的可能性,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难,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手段。 更何况叶小刀也不是好惹的,苏雅琪儿要想来硬的,他就会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硬! 我是不是好好考虑下,把叶小刀发展为我情人呢? 苏雅琪儿心中忽然升起这个念头时,叶小刀的名字就在手机屏幕上忽闪起来。 “你们先退下吧。” 苏雅琪儿马上就坐直了身子,抬手打断了正在向她汇报工作的属下。 那俩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点头答应,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怎么,想找我喝酒了?” 电话一接通,苏雅琪儿咯咯娇笑着问道。 “鬼才愿意找你喝酒。” 叶小刀很干脆的说:“帮我做件事,我给你李南方的联系方式!” 第114章:办公室恋情 岳梓童早上醒来时,脑袋还有些疼。 李南方用力再巧妙,要想把她一拳打昏,还是无法避免造成一定的肌肉创伤。 躺在床上好好回忆一番后,她才记起在失去知觉之前,貌似正在健身房拳击台上狂虐李南方来着,卡姆杯壁的挑衅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怎么就睡着了呢? 岳梓童有些不解,最终归纳于自己打累了,脑子乱哄哄的情况下,再次放翻‘杯壁’后,就回到卧室睡觉了。 肯定是这样,现在还穿着健身服不是? 就像宿醉醒来的酒鬼那样,岳梓童用力晃了下脑袋,翻身坐起下床,张嘴打了个哈欠时又想,李南方是不是被我打成猪头了呢? 虽说他就是个没多大用处的人渣,在岳阿姨被人欺负时,屁的作用也起不到,但所受的憋屈发在他头上,貌似还是有些不公平的。 岳梓童多少有些愧疚——不过等她走出卧室,看到脸皮白净的李南方,正在下面客厅里忙活卫生后,愧疚就变成怒气了:靠,本小姨昨晚那么发疯,打倒他无数次,他竟然毛事也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童童,醒了?” 听到背后门响后,李南方回头看去,满脸笑容比朝阳更灿然:“饭刚好。” “别叫的这么亲,说不定今天我就要去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该直呼我的名字,或者骂我小婊砸,那样你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岳梓童懒洋洋的说了句,转身又走进了卧室内:“今天没胃口吃饭,你自己喂猪吧。” “这确实不怪我。” 李南方笑了下,继续打扫卫生。 如果岳梓童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肯定会追问什么意思,但李南方绝不会告诉她,昨晚零点时,叶小刀给他发来了短信:这不是你的错! 六个字,看上去很没头没脑的,却意味着苏雅琪儿要动手了,一场专对龙大针织股份的风暴,很快就会狂扫而来,让龙大针织在最短时间内,蒙受最大的损失,继而影响那些无辜员工。 叶小刀说的很对,殃及龙大针织那些无辜员工,确实不是李南方的错。 尽管这场即将刮来的风暴,是由他来引起的。 李南方相信,依着苏雅琪儿的疯狂,与在金融界的怪才之称,她在打击龙大针织时,根本不需要谋划,热身,甚至都不会筹集专项资金。 那个小疯子,最喜欢的,就是忽然间从淑女变成荡妇了,前一刻还文文静静的吃饭,不等咽下去可能就会忽然褪下裤子,趴在餐桌上,催促李南方快点——这,也是她在商场上的一贯作风,让人头疼的很。 龙家头疼过后,就该李南方头疼了,事后他得去‘感谢’苏雅琪儿,要不然她很快就会杀来青山市,做出一些无法弥补的疯狂行为。 心里有事时,李南方的胃口也不怎么样,匆匆吃了几口就推开了饭碗,把剩饭放在冰箱内,走出了餐厅。 几乎是他走出餐厅的同一时间,岳梓童也迈步走出了卧室,李南方顿觉眼前一亮,在上班时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岳总,不但涂了口红,还描了眼影,左耳吊了个大大环形银耳坠,随着她一步步走下楼梯,晃来晃去的平添风情无限。 尤其是黑色普拉达套裙内的白衬衣,还特意敞开了两个扣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那道深邃的沟堑,忍不住的伸长脖子想去里面探个究竟。 岳梓童抬手,把李南方的脑袋推开,问道:“动心了?” “废话。” 李南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抱怨道:“咱俩相处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好好打扮下,穿的性感一些,让大爷我开开眼。现在为了勾搭龙少,你倒是使出浑身解数来了。” 嘴里说着,李南方向后退了好几步,根据他对岳梓童的了解,这会儿她抬脚踹人才对。 岳梓童没有抬脚,只是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淡淡地说:“这件事完了后,在家里你想我穿的多性感,我就穿多性感。你想玩什么花样——皮鞭,手铐,滴蜡,我都会满足你的。” “这是为了补偿我?” “是。” “你会在意我的感受?” “不。” “那你还补偿我。” “因为我在意,我自己的感受。唯有那样,我才能确定在伺候龙少时,没有变成你所不齿的荡妇。” 岳梓童说着,快步走向了客厅门口。 “你的背影,看上去好孤独,还单薄哦。” 李南方跟了出来,笑嘻嘻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岳梓童紧紧抿了下嘴角,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扔在了李南方怀中:“这是昨晚承诺给你的一万块。今天,你就别去上班了。” 钞票在手心里掂了几下,李南方笑问:“你是担心我,在你与龙少谈判时,我会捣乱。” “对。” 岳梓童坦然承认,顿了顿又说:“而且,我已经做好办公室恋情的心理准备了——既然我已经必须那样做了,那么我就绝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办公室恋情?” 李南方楞了下,随即明白了。 岳梓童今天打扮的这样精致,就是希望她的魅力能打动龙少,如果他愿意——总裁办公室内可是有供她午休用的套间,俩人完全可以在里面成就好事。 同时也证明,岳梓童牺牲自己的决心有多么大了,现代人不都是很希望在办公室内那个啥吗,既刺激还又过瘾。 岳梓童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却怕李南方吃醋,故意打搅她与龙少的好事,所以才扔给他一万块钱,让他自己找地方玩儿去。 本来,她是不想把这些告诉李南方的,但又忍不住了,说出来后心里竟然感觉好受了许多,有种报复的快感。 李南方笑了,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这是在报复。” “是,我就是在报复。” 岳梓童心虚,不敢与他对望,转身看向别墅外面远处的山坡,嘎声道:“别怨我,李南方,谁让你女人在危险时,你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唯有让我——” “狗屁。”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中带有明显的轻蔑:“岳梓童,你敢说,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 岳梓童张嘴,想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李南方,大声说就是要报复你,谁让你无能了? 她却说不出来,更不敢回头,因为她很清楚李南方说的没错,她下这样的决定不是报复他,而是为了报复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追求她很久了,虽然没有明说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真正相爱的一对男女之间,有必要说这些话吗,他们相互间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深情。 既然他非岳梓童不娶,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只让她一个人,面对无比强大的龙少? 既然贺兰扶苏为了贺兰家的利益,能视岳梓童危险于不顾,那还算什么狗屁爱情? 对爱情失望的女人,总是特别冲动,做出某些蠢事来伤害自己,来报复男人,岳梓童就是这样的,不过却是打着报复李南方的旗号。 李南方心里憋得难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睛开始慢慢发红。 放在他还没有来青山市之前,如果听说岳梓童为化解危险,顺便报复贺兰扶苏,主动妆扮的性感无比,要与某少玩一出精彩的办公室恋情,他会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给师母打电话,委婉的表示,自己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女人。 相信师母也不会逼迫他,去迎娶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尽管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节操这东西对女人来说无比重要,对男人来讲却是撒泡尿那样轻松,形式一样,意思却截然不同。 现在却不一样了,在与岳梓童相处小半月后,不知不觉中,她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 可岳梓童呢? 心中依旧唯有一个贺兰扶苏! 李南方敢发誓,如果贺兰扶苏打来电话,只说两个字,不行,岳梓童宁可开皇集团倒闭,也不会鸟龙在空。 真正让岳梓童自甘堕落的,不是开皇集团的生死存亡,甚至也不是母女俩以后能否幸福的生活,而是贺兰扶苏的态度。 他已经开始试着接受她了,包括她那些缺点,比方喝酒吸烟爆粗口——为什么,她还只在乎别的男人? 第一次,李南方在女人面前失去了自信,让他想发疯,更想采住岳梓童的头发,狠狠给她一个大耳光。 “李、李南方。” 岳梓童又说话了,依旧背对着他:“如果你觉得,我对你不公平,那我先陪你睡觉——在车上可以吗?听说,车震很刺激的。我先让你尽兴后,再去陪龙在空,那样你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滚。” 李南方淡淡地说。 岳梓童脸色一变,蓦然转身哑声问道:“什么?” “我说,让你滚。” 李南方快步走向了西墙根,那儿放着他买来的二手自行车,朝阳洒在上面,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 抬腿上车,骑出了别墅,迎着晨风快速向前蹬,接连深吸了几口清新空气后,李南方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他在骑上主干道时,直接拐把向南,以往他去开皇集团时,都要向北拐的,向南是直通山区。 来花园别墅区住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去那边山上遛遛,今天既然岳梓童生怕他会打搅她与龙少的好事,放了他一天大假,那么趁机去那边玩玩也是好的。 拐弯时,他眼角余光看到岳梓童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岳梓童驾车来到路口后,踩下了刹车,按了下喇叭,她想与李南方再聊聊——至于聊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李南方却没理睬,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第115章:可怜的岳总 “滚就滚,姓李的,有本事你别回来,以后永远都别回来!” 盯着李南方迅速远去的背影,岳梓童心中忽地腾起无限委屈,瞬间就泪流满面,挥舞着拳头对那边嘶声叫道:“就你们男人有自尊心吗,就知道自尊受挫时,把怨气撒在女人身上!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别去?只要你说别去,我就绝不会去!你为什么不说,却只让我滚,什么东西——呜,呜呜!” 滴滴,岳梓童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时,后面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她重重吸了下鼻子,抬头擦了下泪水,就看到后面有辆红色跑车,一个男人从车窗内探出脑袋,摆手好像嚷嚷着什么。 并不是所有住在别墅区的男人,都是绅士,着急出门时看到前面车子停在路中间后,也会骂你有病啊,挡着路不走。 岳梓童启动车子,猛地一加油门——车子迅速后退,咣当一声大响,后尾顶在了那辆车的车头上,吓得男人哎哟一声惊叫,赶紧缩回了脑袋。 等他醒过神来,意识到前面车子竟然敢故意撞自己时,岳梓童已经驾车跑远了。 李南方可不知道这些,弓着身子全力猛蹬了几分钟,忽然一使刹车,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脚尖点地回头看去。 岳梓童的车子,已经不在那儿了。 骑车刚跑出别墅时,李南方是狠下心来不再管她死活的,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拼着让师母伤心,他也不想跟这女人有什么牵扯了。 打算在南山游玩一上午,下午就收拾东西走人。 不过骑到这儿后,却仿佛有股子无形的力量拉住了他,提醒他如果就这样逃避,那他还算是什么狗屁男人? 真正的男人,在自己女人受到别的男人伤害时,绝不会顾忌这,顾忌那的逃走,如果他今天一走了之,那他与一心想要往上攀登,不惜把老婆献给院长的吕明亮,又有什么区别? “特么的,老谢他们欠龙家情分,那又怎么样了?凭什么让老子去偿还。师母如果知道我顾忌这些,而放任她小妹被人欺负,她也许不会怪我,但这辈子我都没脸去见她了。嗨,不就是你心里只有个贺兰扶苏吗?有就有吧,你情我愿的也不是多大事,大不了老子帮你渡过此劫后,再走就是了。” 李南方越开导自己,越觉得为这件事生气而不值得,很有傻比嫌疑,更可笑。 打定主意后,李南方拿出手机,拨响了闵柔的手机号。 他在给闵柔打电话时,可没想到已经得罪了闵秘书,人家不一定接他电话,直到她冷淡的声音传来,他才意识到这点:“有事吗?” “也没什么要紧事。” 李南方笑了下,刚要再说什么,闵柔那边就冷冷地说:“没事我就挂了,我很忙,没空陪你煲电话粥。” “哎,等等,等等,我有事,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李南方生怕她会扣电话,连忙说:“我刚得到消息,今天有人要对岳总不利。” 闵柔没说话,却也没有扣电话。 她是岳总的心腹,上班期间,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站在与岳总同一条线上,现在听说李南方说有人要对岳总不利,那么无论她有多么不想与他交谈,都得听完。 “昨天我去摩天崖游玩,无意中听到几个外地人的谈话了,好像是明珠龙大针织的,你知道这个公司吗?” “当然知道。龙大针织是我们公司唯一的原材料供应商。” “那你听说过龙在空这个名字吗?” “那是龙大针织的少东家。” “这就对了。” 李南方啪地打了个响指,语气变得激愤起来:“昨天我听那几个人说,龙在空要对岳总不利,好像很垂涎我小姨的美貌,企图以断绝供应原材料,来威胁我小姨就范——” 这可是大事了,闵柔顾不得与李南方怄气了,连忙打断他的话:“真的?” “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昨天那几个人是这样说的。” 李南方说:“而且他们还说,我小姨为了开皇集团上千员工的饭碗,已经同意了。今天,那个龙在空就会去公司。哦,对了,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可以观察下岳总今天的妆扮,看她是不是穿的很性感。” 李南方要想忽悠闵柔,那是易如反掌,再说这件事本来就存在,他只需说他给岳总打过电话了,可他小姨却警告他不许多管,怕他会坏了她的好事,特意放了他一天假,不许他去上班。 担心小姨安危却又不能违逆的李南方,无奈之下,只好给闵秘书打电话。 闵柔一听慌了:“岳总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又怎么能听我的?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好办,只要你——” 李南方说出了他的锦囊妙计。 “李南方,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闵柔又使出大杀招后,才心烦躁的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说了,他决定偷偷跑来公司,藏在她的秘书办公室内,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会立马扑进总裁办公室,把那个龙大少当场废掉,宁可公司倒闭,也不能葬送了岳总清白。 但刺探军情的任务,就需要闵柔来做了,毕竟岳梓童要想屈服的话,是绝不会任由别人在办公室内的。 “难道岳总真要被迫委身龙在空?唉,岳总怎么这么命苦啊,刚走了个金区长,又来了个更厉害的。” 打扫办公室卫生的闵柔,也没心思继续工作了,放下东西快步走了出来。 她决定先去下面大厅内看看,岳总到底有没有像李南方所说的那样,妆扮的很精致性感,如果真是那样,就差不多是真的了。 正在门口指挥车辆停车的王德发,看到闵柔款步走出来后,立马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问:“闵秘书,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下来转转。” 望着远处公路上的闵柔,随口说了句,接着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今天要是有什么人来拜访岳总,先提前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 王德发连声答应着,再看向闵柔的眼神就变了,心想她不会也是国安特工吧,要不然怎么向我提李南方那样的要求,只是她不给点好处费吗? 闵柔可不知道,王德发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是为了索要线人好处费,只是冲他笑了下,又向公路那边看去。 没有等多久,岳总那辆粗牢笨壮的车子,就缓缓驶进了停车场内。 车子刚停下,不等王德发殷勤的去给岳总开门,闵柔抢先快步走过去,拉开了车门,抬头向里看了一眼,心就冰凉了。 李南方说得没错,从来都是素面朝天来公司的岳总,今天妆扮的相当精致,性感,把她的美女本色足足夸大了十数倍。 “怎么,不认识我了?” 见闵柔呆愣在车外后,岳梓童淡淡问了句。 “啊,不、不是,是、是岳总您今天太、太漂亮了,让我吃惊。” 闵柔这才清醒过来,连忙结结巴巴的摇头解释。 现在的岳梓童,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说她漂亮了。 她以往不搓胭脂抹粉的,那是因为她觉得,除了贺兰扶苏之外,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能值得她为悦己者容,现在为了讨好龙在空,她才被迫妆扮过的。 闵柔的夸赞,对她来说相当刺耳。 微微点了下头,岳梓童抬脚下车,刚走了一步,身子就趔趄了下,以前可没穿过这么高的细高跟鞋。 “闵柔,今天龙大针织的少东家龙在空会来。” 岳梓童走了几步,回头吩咐道:“中午,他可能要留下来吃饭,你去餐厅吩咐声,做几道可口的明珠菜。另外,送菜上去时,别忘了从餐厅酒柜内,那支招待极品贵宾的好酒。” 果然是这样! 闵柔的心儿,又是砰地一声跳,点了下头后,鬼使神差般的问道:“李南方呢,他今天没来上班?” 吩咐完后转身要走的岳梓童,脚下迟疑了下,轻声说:“今天我放了他一天假,不会来了。哦,对了,告诉各科室,今天我除了龙在空之外,谁都不见。” 可怜的岳总,我们一定会阻止龙在空那个卑鄙小人,对您试图不轨! 等岳梓童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内后,闵柔用力咬了下嘴唇,快步追了上去。 岳梓童走进办公室后,就关紧了房门。 无力的蜷缩在大班椅里,疲倦的闭上了眼。 从大厅外来办公室的这一路,与其说是走过来的,倒不如说是逃过来的,她不敢正视任何一个对她点头问好的属下,眼角余光也能察觉出,他们脸上的惊艳之色,更能猜出他们在纳闷,她怎么会妆扮的这样性感动人。 闭上眼后,李南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滚。 她又想哭——连忙抬手在额头上砸了下,才感觉好多了。 她觉得,在她做出这个赌气成分居大的决定后,最该在意的人,应该是贺兰扶苏才对,怎么李南方的声音,样子,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呢? 她强迫自己去想贺兰扶苏,想他在得知她委身龙在空后的反应,会有多么的痛苦,自责。 贺兰扶苏的样子,果然替代了李南方,浮现在她脑海中,却是一脸的冷漠。 猛地打了个激灵,岳梓童睁开眼,喃喃自语:“我,有必要为了个不在乎我的男人,为了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就这样糟蹋自己吗?”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岳梓童用力抿了下嘴唇,缓缓拉开了抽屉。 抽屉的最里面,有一把制式军刀,开了刃的,一刀捅在人身上后,鲜血立即就会喷泉般迸溅出来。 第116章:宁为玉碎 闵柔要跟岳总进总裁办公室,却被拒绝了,这让她更加戏相信李南方所说的那些话,岳总为了整个开皇集团,又要付出大牺牲了。 漂亮女孩子当老板,怎么就那么难呢? 闵柔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桌子上的电话爆响起来,一把抄起话筒:“我是闵柔。” “闵秘书,我是王德发啊。” 保安队长王德发的声音很低,就像地下党接头那样:“来了两辆车,四五个人,对前台说他们是来自明珠龙大针织的,说是早就与岳总约好了,要拜访岳总。” 来了,果然来了。 闵柔用力抿了下嘴角,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更乱了,王德发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到,慢慢地扣掉了电话。 叮铃铃,话筒刚放下,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前台客服打来的。 尊敬的明珠客人前来拜访岳总,前台小妹自然得立即电告闵秘书,请她向岳总汇报,刚才打她办公室电话,占线。 “请客人稍等会儿,我马上就会下去。” 闵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了句放下话筒,站起来转身正要走向门口——看到了一张脸,距离自己最多也就是三五厘米,吓得她张嘴就要发出一声尖叫,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嘴巴。 “唔、唔唔!” 闵柔挣扎向后退了步,才认出这张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的脸,是李南方。 “对不起啊,闵秘书,我可不是故意吓你的。” 看到闵柔小脸煞白后,李南方就知道她被吓坏了,连忙低声赔礼道歉。 既然是李南方,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心儿还在砰砰跳的闵柔,抬手打开他:“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与王德发通话时,我没敲门,不是怕对门的我小姨发现吗?” 李南方讪笑了下,解释道。 “就算不怕被岳总发现,你来我这儿什么时候敲过门了?” 闵柔低头呸了一口:“呸,手真臭——龙大针织的人来了。” “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你那计划能行吗?” “那麻烦闵秘书,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我绝对会保质保量的完成。” “我哪有什么办法?唉,只能听你的了。藏好,我要下去接龙在空了。” 闵柔轻轻一跺脚,推开李南方快步走出屋子,关上门后才敲响了岳总的办公室房门,听到淡淡的一声进来,才推开门:“岳总,刚才前台打来电话,说是龙大针织的人来了。” 闵柔敲门时,岳梓童刚好在洗手间内,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在擦脸:“嗯,带他们上来吧。” “好的。” 闵柔答应了声,刚要走,却发现岳总变了。 早上刚来时,岳总可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性感迷人的,这会儿却又重新恢复了她素面朝天的样子,衣服也换了,就跟以前一样。 “怎么了,我哪儿不对劲?” 岳梓童低头看了眼,问道。 “啊,不,不,没什么不对劲,都对劲。” 闵柔慌忙摇头,接着又连连点头,刚要关门下去,岳梓童却说:“小柔,你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闵柔马上走进来:“岳总,您说。” 岳梓童张了下嘴,却又不愿意说了,抬手挥了挥:“去吧,稍后再说。” 等满头雾水的闵柔走后,岳梓童无声的叹了口气,倚在了桌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地面发呆。 她已经决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龙在空敢说出要侮辱母亲的话,岳总就会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把锋利的军刀,就藏在她腰间。 今早在家换衣服时,委曲求全的岳总,下决心要与龙少玩次办公室恋情,确实受到了贺兰扶苏袖手旁观的刺激,心存报复,才做出那个愚蠢的决定。 不过在李南方骂她滚,在车上大哭一场后,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些,又在办公室内发了很久的呆,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个想法,有多么的下贱,恶俗。 李南方骂她滚,没有骂错。 不就是在岳母来到青山市的那一刻起,她们母女与京华岳家就没关系了,是死是活没人管了吗? 不就是不答应龙在空,开皇集团就有可能会倒闭,破产吗? 那又怎么样? 她岳梓童四肢健全,头脑灵敏,只要肯脚踏实地的干,哪怕是去车站扛包,也能养活母亲的,怎么就鬼迷心窍的,为保住当前的优越生活,竟然能害怕一个试图亵渎自己母亲的恶少,还下决心要自荐枕席,跟人玩一出浪漫的办公室恋情呢? 这还是那个冷傲不屈的岳梓童吗? 越想,岳梓童越脸红,越觉得李南方骂她没有骂错。 如果换成是她是李南方,肯定会采住她头发,先狠狠来两个大耳光,让她彻底从极端的悲愤中清醒过来才对。 可那个混蛋,只是轻蔑的骂了她两个滚,就骑着车子扬长而去了。 这还算天生就该保护女人的男人吗,一个软骨头的废物而已,在自己老婆决心要与别的男人胡来时,不但不敢动手,还特么的逃避,真是没种! 哪像岳总啊,宁死不屈,管他龙少虎少的,一言不合直接递刀子——岳梓童越想,越觉得自己够伟大,越觉得李南方没种,却全然忘记了她原先是怎么打算的了。 帮、帮帮,轻轻的敲门声,惊醒正在被自己感动了的岳梓童,转身快步走到桌后,坐下来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脸色冷淡的说:“进来。” 门开了,闵柔带着几个人出现在了门口:“岳总,这是自明珠来的客人。” 堂堂龙大针织的少东家亲临开皇集团,岳梓童非但没有亲自下去迎接,只派了个小秘书的自大,就已经让龙在空不高兴了,走出电梯时没看到她在门口恭候,就更加不爽,尤其看到她还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冷淡,心中怒火蹭地就冒起来了。 龙在空发誓,他一定要让岳梓童知道他的厉害——不过,现在暂时还不能计较这些,以免坏了更重要的大事。 “你们在外面等。” 回头对几个随行人员说了句,龙在空从一个性感黑丝美妇手中,拿过一个公文包,面带微笑的走进了办公室。 岳梓童这才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待客区,伸出了右手,半点笑容也欠奉:“龙少,欢迎来到开皇集团。” “打搅了,岳总。” 龙在空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很冷。 “小柔,泡茶——” “我喜欢喝咖啡。” “好的,小柔,个龙少泡咖啡。” 岳梓童轻点了下头,抬手虚请龙在空落座后,坐在了他对面,双手放在腰间,翘起了右脚。 她的地主动作,让龙在空更加不爽,脸上的笑容收敛。 “小柔,我有要事与龙少协商,告诉各科室,今天就不要来打搅我了。” 等闵柔奉上咖啡,香茶后,岳梓童又嘱咐了一次。 闵柔点头,扫了龙在空一眼,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请。” 岳梓童端起茶杯,稍稍点了下,示意龙少喝咖啡。 “岳总,我这人从来都是快人快语,喜欢玩直接的。” 龙在空没有端杯子,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她,说道:“我这次亲自来青山市拜见岳总,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与你协商。” “很巧,我也喜欢玩直接的。” 岳梓童缓缓点头:“有什么事,龙少你请说。” 她在说话时,双眸已经微微眯起,盯着龙在空的咽喉,这是在考虑该怎么出刀,才能一刀割断他脖子了。 “在谈正事之前,先请岳总看些东西。” 龙在空可没注意岳梓童的目光,拿过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合同似的东西,放在了案几上,推到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 岳梓童眉梢微微挑了下,拿起了那份合同,只看了眼封面标题,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快速翻了过去。 这是一份明珠龙大针织,与青山开皇集团合作合同,每一条都列举的很详细。 岳梓童越看,越惊讶,眼神中的冷意却也越浓了。 天上掉馅饼。 唯有用这五个字,才能形容岳梓童看到合同内容后的第一反应。 打个比方,身为开皇集团唯一原材料的龙大针织,以往为岳梓童提供某种原材料的价格,经过再三辛苦谈判,最终才以每吨十万块的价格成交。 这个原材料价格,就足以让开皇集团维持当前的些许盈利了,岳梓童本人也很满意,从没奢望龙大针织会降价,只担心随着当前人工越来越贵,而有大幅度的上调。 但现在,龙在空带来的这份合同里,白纸黑字的标明,龙大针织竟然主动把每吨十万块的价格,降到了七万块,而且承诺在一整年之内,价格不会再有任何的浮动。 在人工越来越贵的今天,龙大针织为开皇集团提供的多达上百种原材料,不涨反降,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又是什么? 放在以前,岳梓童看到这些后,铁定会在呆愣下后,就是狂喜,为表达对龙大针织的感谢——喜极而泣也不是不行的。 可现在她不会这样,因为她很清楚天上掉馅饼这事,只会存在于幻想之中,无事献殷勤这个成语,才是对龙在空主动示好的真正写照。 龙在空无事献殷勤的所求是什么? 当然是岳母了。 岳梓童没有看完那份合约,合上放在了案几上,抬头看着龙在空,淡淡地说:“龙少,你这份大礼太厚了,岳梓童承受不起。这样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先说出来听听。” “好,那我就直说了。” 龙在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听说,岳总前些天时,收到了下月将在墨西哥城举办的,第十八届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对吧?” 第117章:这就要成就好事了? “龙在空带来了好几个人,其中两个看上去很像职业保镖。” 闵柔关上自己办公室房门,压低声音对倚在门后墙上的李南方说,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她虽然没见识过传说中的职业保镖,但能看出其中两个人相当彪悍,怕李南方对付不了人家。 闵柔出去后,李南方就从猫眼内向外观察,自然看到龙在空一行人了。 不用闵柔提醒,他也能看出今天跟龙在空来的那两个年轻男人,都是硬茬,比那天在摩天崖被他废掉的王永俩人,要彪悍许多。 可他不会在意,龙在空就算再带十个八个的来,李南方同样能把他们放翻。 闵柔不知道李南方哪儿来这么大自信,面对职业保镖都能没有丝毫惧色,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放心,快步走进内间,再走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把雪亮的水果刀。 李南方有些惊讶:“怎么,你这是鼓动我杀人吗?闵秘书,就算我得罪过你,可你也不能这样绝情吧,要把我重新送回大牢内。”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你?” 闵柔轻轻一跺脚,刀子在李南方面前乱晃着:“防身,我是让你用来防身的——还是算了,免得你克制不住,拿刀子惹下大祸了,到时候又赖我,说我是为你提供的凶器。” 李南方噗嗤一声笑了。 闵柔小脸一红,抬脚踢了他腿一脚,羞恼成怒:“笑,笑什么呢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天塌不下来的,放心。” 很犯贱的被闵柔踢了一脚,李南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轻声说:“再过五分钟,你就找理由去办公室内。如果发现姓龙的对岳总动手动脚,你就假装受惊,来一声尖叫——记住啊,尖叫的声音要够大,要不然我听不到,最好是像被色狼非礼了那样。” “除了你,谁敢非礼我?” 闵柔再次脸红,抬脚又踹了他一脚。 这俩人藏在屋里打情骂俏时,对面总裁办公室内的岳总,呆望着龙在空,内心却是五味据杂。 亲眼看到龙在空试图对母亲不轨,又从贺兰小新那儿了解到,龙少就是个有着超级执念的美妇控,据说以往看中的美妇,从没有谁能得脱他的魔爪,就本能的做出了各种准备。 害的她有了报复快感,要对恶势力自荐枕席,害的她被李南方骂,还觉得自己该骂,害的她更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准备——结果,人家今天来拜访,不是为了岳母,而是为了那张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 老百姓常说,一家一个天,谁家日子好不好过自己知道,别看龙大针织在华夏,也是时尚界的一巨无霸,但随着当前世界经济形势的不景气,他们也肯定有难受的地方。 袜业,同样是龙大针织重点经营、发展的拳头产品,在华夏、国际市场,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可是却从没有机会,能参与袜业联盟大会。 相比起接到本次大会邀请函的其他三家国内企业,在其他方面占据优势的龙大针织,还不够资格,在袜业方面与其他三家争雄,没收到邀请函,也很正常。 但龙大针织的老总,却不甘心无法参与四年一届的袜业顶级盛会,早在大会组委会成立时,就开始活动,四处找关系了。 龙家在华夏有着无可代替的影响力,但正是碍于在国内的超然地位,为避免某些忌讳,他们在国外的关系,从来都不怎么样。 所以他们努力过后,也是白费蜡,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参与盛会,心中不甘的很啊——就在这时候,他们忽然从被委托的关系人那儿得知,华夏青山开皇集团,竟然拿到了最后一张邀请函。 而且还是分量最重的贵宾邀请函,不但能在大会上推荐自己产品,争取与外国企业合作,还能参与金银铜三个奖项的评比! 靠了,仗着龙大针织吃饭的开皇集团,竟然能接到贵宾邀请函,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行不行,说什么也得找回这个公道。 龙大针织要想找回公道的行为,可不是向袜业联盟大会申诉——人家不会鸟他们的,要做的就说服岳梓童,把那张贵宾邀请函转送给他们。 龙家是豪门贵族,特别讲规矩,从来都没有拿别人东西不付出代价的习惯,立马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为开皇集团开出了一系列的好处,更派少东家亲自莅临青山市,来拿那张邀请函。 就是来拿,龙大针织所有高层,都没想过岳梓童会拒绝的。 他们也坚信,岳梓童不会,也不敢拒绝。 “岳总,你对我们开出的条件,还算满意吗?” 岳梓童的发呆,早就在龙在空的预料之中,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铁盒雪茄,点上一颗,悠悠喷了口烟雾,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她。 岳梓童还没有说话,有人敲响了房门。 不等她说什么,门开了,闵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衣衫整齐的对坐,心里松了口气,笑道:“岳总,刚才餐厅老王打来电话,托我问问龙少,有什么比如不吃辣等类的忌讳没有。” 龙在空随口说:“只要可口,酸甜苦辣我都行。” “好的,那我就去告诉餐厅。” 闵柔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进来问问这事,也很正常,现在心乱不已的岳梓童,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脸有些发烧,暗中骂自己,岳梓童啊,岳梓童,人家还没有说明来意,你就胡思乱想的,还打扮的那样下贱,被李南方骂——还真是该骂啊! 幸好,本小姨在最后关头,能够悬崖勒马,恢复了英雄的儿女本色,才没有让龙在空看出要故意勾搭他的苗头,要不然以后都没法活了。 岳梓童暗中庆幸了下,又把思绪收敛,放在了正事上。 为了得到那张邀请函,岳总可是费了老大力气的……这些天也一直在关注袜业联盟组委会的最新消息,反复盘算着到时候该怎么表现,才能让仙媚丝袜在大会上一鸣惊人。 让她就这样双手奉献给别人,那是大大地不甘。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张邀请函再重要,也比不上开皇集团的未来,比不上曾经下狠心自荐枕席的岳总。 更何况,龙大针织为得到这张邀请函的诚意十足,开出了这么多优惠条件,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岳梓童都必须得让出邀请函。 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让出,既然龙在空主动伸长脖子等着她痛宰了,为什么不借此机会索要更多的好处? 精神一振的岳总,没有回答龙在空的话,重新拿起那份合同,凝神仔细看起来。 龙在空也没催促,脚尖微微晃着,四下里观望着。 事关开皇集团一年内的重大利益,岳梓童看这份文件时,看的很仔细,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 鬼知道平时很有眼里价的闵柔怎么了,在岳总最需要静静的这段时间内,竟然以满水啊,询问龙少怎么安排门外几个手下的拙劣理由,进来过四次。 这让岳梓童有些生气,要不是碍于贵宾在场,早就出声训斥了。 总算是看完了最后一条,岳梓童才抬起头:“龙少,我可以把袜业联盟的贵宾邀请函,让给龙大针织。不过,我想知道除了这张邀请函之外,你还有没有格外的要求。” 把你母亲介绍给我好了! 差一点,龙在空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幸好猛地想起,现在是他有求于岳梓童,此时万万不能因为垂涎美妇,而坏了龙家的大事,忍住了。 反正龙少在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等这件事过去后,他会全力以赴,不择手段的追求岳母,相信没有谁能挡得住他欣赏美丽的脚步。 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他都不与岳梓童计较王永俩人被打残的事了。 笑了笑,龙少淡淡地说:“没有。我所求的,唯有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而已。” “那就好。” 岳梓童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要龙在空不提出让她翻脸的要求,依旧还是她最最尊贵的客人,能不笑脸相迎么? 当然了,客人再怎么尊贵,该为开皇集团争取的好处,还是要争取的——下一刻,岳总就恢复了她精明强干的奸商本质,向龙在空提出了几个条件。 她在提出这些条件时的理由,那是相当理直气壮的,让龙少深切感受到了岳总为争取到这张贵宾邀请函,曾经付出了包括尊严在内的大牺牲。 为感谢李南方,我的初吻都给了他,这是大牺牲吧,可他今早竟然骂我滚。 想到这些伤心事,岳总心中凄凄,眼圈也开始发红,让龙少看了于心不忍,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豪气万丈的说:“好,我答应了!” “还请龙少签字。” 岳梓童立即把那份后面写了自己条件的合同,推到了龙少面前。 龙在空也没犹豫,抓起签字笔,蹭蹭蹭签上了自己大名。 岳梓童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站起身对龙少伸出手,温婉的笑道:“龙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龙少也站起身,点头说道:“岳总,现在你该给我了吧?” 他说这句话时,房门又开了,闵柔端着个果盘走了进来,听他这样说后,脸色一变。 岳梓童皱眉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龙少时,又笑容满面了:“好,我现在就给你,还请龙少稍等。” “闵柔,你先出去。” 缩回手后,岳梓童又看了闵柔一眼,冷冷说了句,快步走进了套间内。 那张贵宾邀请函,就在套间保险柜内,她要拿出来交给龙在空,当然得去里面了。 这就要成就好事了吗? 闵柔脸色再变,也没理睬龙在空,放下果盘快步走了出去。 第118章:猪队友 “快,快,他们进屋了!” 一走进自己办公室,闵柔就抓住李南方胳膊,急急的问道:“怎么办啊,怎么办?” 李南方没明白过来:“什么他们进屋了?” “岳总,与那个姓龙的,去了套间,套间!” 闵柔恨恨地跺脚:“我进门时,亲耳听到姓龙的问岳总,现在该给他了吧,岳总回答说好啊,现在就给他,让他稍等,她就先走进套间里了。” 总裁办公室的套间,是岳梓童的休息所在,李南方曾经参观过,里面有个小酒柜,还有一张舒服的大床——龙在空要什么,岳梓童又要给他什么,这还用问吗? 当然俩人已经打成了某项协议,要在套间内成就好事,顺便给李南方戴顶绿帽子了。 “不要脸!” 虽说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也决定帮完她这次后,自己就远走高飞,可当事实即将发生后,李南方还是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脸色铁青,抬手就把闵柔拨拉开,开门冲了出去。 自己老婆要去伺候别人的现实,让李南方愤怒下,全然忘记了他在来时路上做好的打算,冲出门后,也没理睬走廊中那几个人,抬脚跺在了房门上。 龙在空那几个手下,正倚在走廊墙壁上低声谈笑着什么呢,忽然看到有个男人从闵柔屋子里冲出来,不等大家看清模样,就悍然抬脚踹门,冲进办公室内了。 他要试图伤害龙少! 这是那两个职业保镖的最先反应,慌忙冲向门口:“什么人,站住!” 闵柔及时从屋里跑出来,伸开双臂横在门口,大声说:“想进来,先闯过我这一关再说!”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背后办公室内,传来岳总的厉声叱责:“李南方,谁让你进来的?” 李南方破门而入后,一眼就看到了龙在空,狞笑了下刚要扑过去,捏住他的脖子,把他从十二楼直接扔下去呢,岳梓童从套间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 咦,她没脱衣服? 手里拿的什么,看上去好面熟啊。 请帖? 这不是我给她搞到的那张贵宾邀请函吗? 李南方的智商,有时候还是很高的,在认出岳梓童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后,立即恍然大悟,特么的,搞了半天,龙在空来找她,是为了这张请帖啊。 凌晨接到叶小刀的短信后,心忧数万龙大员工的李南方,就特意上网特意查了下龙大针织集团,知道袜业也是他们的一个重要产品。 现在看到岳梓童拿着那张请帖后,李南方如果再反应不出,龙在空本次来找她的用意,那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活不到现在了。 都怪闵柔说的那些话,误导了我,原来岳梓童只是去套间拿请帖,而不是宽衣解带——闵柔,你怎么就这么笨呢,猪队友啊,真是害死我了! 李南方心中哀嚎一声,当然不会说他破门而入,就是不想戴绿帽子,要弄死龙在空了,就当他是个透明人,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俩眼一瞪:“岳梓童,你今天非得个我个说法,凭什么要把我开除,却不按照用工合同,赔我违约金!” 为掩饰错误的行为,李南方的人渣风采再现:“哼哼,今儿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还就不走了,你也别想工作。” 门外走廊中,正要拽开闵柔的那俩保镖,听李南方这样说后,才知道他不是针对龙少去的,就放开了手,但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是说了些什么狗屁啊? 我开除你,我什么时候开除你了,你还骂我滚呢。 哦,我知道了,你原来是——岳阿姨终究也是冰雪聪明之辈,立马就猜到李南方忽然出现,胡说八道的真正用途了,心中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滚蛋了,再也不管本小姨了呢,原来是躲在闵柔办公室内,随时预备着暴起破坏我与龙在空的好事啊。 怪不得小柔这么懂事的孩子,今天三番五次的跑进来呢,原来是帮你探风,见到我要去套间后,就误以为我不要脸了,你这才破门而入要行凶。 行,亲爱的杯壁,只要你在乎本小姨,就算我真陪别的男人睡觉,那又怎么样? 岳梓童咬了下牙关,强忍着纵声狂笑的冲动,冷冷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龙在空面前,双手奉上了那张贵宾邀请函:“龙少,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请检验一下。” “不用了,我信得过岳总。” 龙在空接过请帖,粗粗看了眼,小心放在了公文包内,伸手说道:“就这样吧,岳总,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坐坐,详聊。” “那就不挽留龙少共进午餐了,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你也看到了。” 岳总与龙少轻轻握了下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明白,再会。” 龙在空走出办公室时,特意看了眼李南方,目光阴骘。 他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赶紧把请帖送回明珠,眼下没心思理睬一破司机,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对于龙在空的威胁,李南方就当是个屁,只头疼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保持他男人的尊严,让岳梓童知道,他压根不在乎她陪谁去睡觉。 猪队友啊猪队友,这都是你惹得祸啊,现在你悄悄的挥挥衣袖就走了,那我呢? 目光幽怨的看了眼悄悄退回自己办公室内的闵柔,李南方觉得自己最好也装傻卖呆的闪人,那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难看。 只是他刚后退了一步,岳梓童就说话了:“李南方,你给我站住。” 李南方嗤笑:“切,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 岳梓童慢悠悠的说:“但只要你走出办公室一步,我就给大姐打电话,说在有恶少欺负我时,你居然鼓动我去陪人睡觉,来免灾!” “岳梓童,你还要不要脸?” 李南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是在咬牙切齿。 “我都被你脱光过两次了,现在每晚更是枕着你的胳膊才能入眠,哪儿还有什么脸可要了?” 事实证明,女人睁着大眼说瞎话时的本事,一点也不次于男人。 李南方被打败了,抬脚把门踢上,走到沙发前坐下来,耸耸肩:“有什么话尽管说,但别奢望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一点屁大的小事,就想陪人睡觉,让我老脸也没光彩。” “放心,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留下你,我也不会答应的。” 岳梓童冷笑了声,坐在他对面,点上一颗烟,优雅的吐了个烟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是怎么骂我滚的。” 李南方发现,蛮不讲理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就算你满屋子的理由,来证明是她错了,她也不会承认的,撇撇嘴,说:“说正事,我时间紧迫。” 岳梓童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就算我要远离你,我也不想戴着一顶绿帽子走。至于这次之后,你爱和谁睡觉,那都没我的事了。” 李南方问:“这就是我要回来的理由,满意吗?” “还行。” 岳梓童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又说:“你想走也行,我也可以帮你给大姐主动打电话,说是我不满意你,逼你走的,那样你就不会受埋怨了。” 李南方有些奇怪:“你会有这么好心?” 岳梓童很干脆的说:“想得到我的好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说说。” “你刚才也亲眼看到了,龙在空,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请帖。” “你要让我想法设法的,把那张请帖抢回来?”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 岳梓童吹了下烟头,冷笑道:“如果要你抢回那张请帖,我又何必送给他?” 李南方看了她很久,才说:“你是想让我,再去给你搞一张请帖。” “总算是聪明了点,受我的影响——” 岳梓童还没说完呢,李南方噌地就从沙发上蹦起来,手指点着她鼻子大骂:“靠了,姓岳的,你以为我给你搞到那张请帖很容易啊怎么地?你可知道,我为了帮你,都动用了苏——哼,真是不可理喻!” 李南方越说,越生气,抓起案几上那份合约,砸进了她怀里,气极反笑道:“自己好好看看,我千辛万苦才给你搞到的请帖,被你从龙在空那儿换了好处,却又让我帮你再去搞一张。呵呵,岳梓童啊岳梓童,你看上去不像痴呆啊。”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当然不是痴呆。” 被点着鼻子大骂一通后,岳梓童也没生气,收好合同:“你说,你为了帮我,都动用了苏,苏什么?既然那个苏什么,能帮你一次,应该还能帮你第二次吧?” 李南方实在没脾气了,瘫坐在沙发上:“唉,岳梓童,你眼睛又不瞎,应该能看出那张贵宾邀请函的编码,是最后一张,我——” “我不管。” 岳梓童打断他的话:“我必须要参加这次袜业联盟大会,如果你满足不了我,哼哼,那你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受罪吧。小子,敢骂我滚,还真以为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 “随你怎么折腾,老子都无所谓。” 李南方冷冷说了句,正要站起身走人时,房门被敲响了。 又是没眼里价的闵柔,推着个餐车,上面摆着美味佳肴,还有一支红酒。 这是岳梓童吩咐闵柔,为龙在空特意准备的,闵柔还是送了过来。 嗅到饭香后,李南方肚子立即做出了反应,咕噜叫了起来,决定先吃饱饭再走。 “一起吃吧,这么多。” 岳梓童说了句,拿着合同快步走向套间,她得收好了,免得被人给撕了。 不用她刻意吩咐,李南方也打定主意暂时不走了,闵柔却不好意思留下,差点闹出误会来不是,低声说了句不用,就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第119章:我只是有些想他而已 岳梓童再走出套间时,李南方差不多已经吃饱了。 菜吃了一大半,酒却没喝一口,他不喜欢喝又酸又涩的红酒,觉得还是国产白酒好喝,辛辣够劲,喝到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那样,让人忍不住的放声歌唱。 当然了,如果是在郁闷时,也有可能会指天骂地,再不就大哭一场、 岳梓童走过来,把两个高脚杯中倒满酒,推到了李南方面前。 既然她给倒上了,红酒再难喝,李南方也得给个面子,举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下,昂首一饮而尽,擦擦嘴站起身就要走。 “对不起。” 岳梓童忽然说话了。 李南方愣了下,问:“怎么就对不起我了?嫌招待我的菜不好?” 没理会他的装傻卖呆,岳梓童轻声说:“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做了。” 就算李南方不来,龙在空真敢当面说只要岳总献上岳母后就放她一马的话,被她一刀割断咽喉后,她也会找机会,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岳总是女中豪杰,做错了就会改,意识到她在报复贺兰扶苏时,拿李南方来说事,也确实对他不公平,这才衷心的赔礼道歉,不在意面子。 当然了,这与岳总在李南方面前,早就把面子带里子都丢光了的缘故,如若不然,他敢让做错事的岳总说声对不起试试,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随你,想陪谁睡觉,那是你的自由,不用对我说抱歉的,反正咱们之间从今天过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李南方笑了下,走向办公室门口:“至于那劳什子请帖的事,你放心,我会尽量给你想办法的。如果你命够好,问题应该不大。” 看着敞开着的房门,岳梓童久久都没说话。 她知道,当她抬出大姐来都无济于事时,就证明李南方离开她的决心已定了。 再说她也不会给大姐打电话,打李南方的小报告,这件事本来就是她错了,错的还很离谱,他能藏在闵柔办公室内,误会了时抬脚踹门扑进来,这已是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至于他在临走时还说,要尽量想办法,那纯粹是面子话,无论他在国外道上的人脉有多广,都不可能再送她一张请帖了。 岳梓童呆愣良久,慢慢举杯喝了口红酒,确实像李南方所说的那样,又苦又涩。 一整个下午,都没谁再来打搅岳梓童,直到天黑下来,房门才被敲响。 老板不走,闵柔这个秘书就得陪着,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天都黑了岳总那边还没动静,她得看看怎么了。 接连敲了三遍,都没听到岳总的请进声,闵柔不放心了,推开了门。 办公室内没开灯,不过远处的大楼轮廓灯,却从落地窗外照了进来,洒在大班椅上,能让闵柔看到岳总就坐在上面,一动不动的好像没声息了。 闵柔吓了一跳,连忙开灯颤声问道:“岳、岳总?” 灯亮了,岳梓童坐直了身子,抬手揉着眼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竟然睡着了——几点了?” “快九点了。” 确定岳总还‘活着’后,闵柔松了口气:“其实刚黑没多大会,这时候天黑得早。岳总,今晚要加班么?” “不用,走吧。” 岳梓童站起来,拿起小包又回头看着窗外楞了会,才低声说了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岳总,要不要我送您回家?” 看出岳梓童很消沉的样子,闵柔有些不放心。 岳梓童笑了:“怕我出事啊,呵呵,没那么严重的。放心,不就是被人甩、咳,被人夺走辛苦搞来的贵宾邀请函了吗?这不算事,只要我们好好干,把公司不断做强做大,四年后或许还能收到袜业联盟的邀请函。我现在就是很不爽而已,但远远不至于开车回家都会出事。” 前些天,岳梓童拿到袜业联盟邀请函后,当即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在会上宣布了这个重大好消息,闵柔现在仿佛还记得,包括她在内的公司中高层,闻听这个消息后,都呆愣良久,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岳总,怀疑她是开玩笑。 直到岳总拿出邀请函后,大家伙才如梦初醒,雷鸣般的掌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了,就算他们做最不切实际的美梦,也没想到开皇集团,竟然能接到袜业联盟的邀请函,还是贵宾级别的。 别说是全世界了,就是华夏也有着知名袜业数十家,其中就包括开皇集团最大的恩主龙大针织,如果非得搞个排名,本公司的仙媚丝袜,妥妥的三流——但全华夏,总共三张邀请函,龙大针织都没有,开皇集团却得到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荣幸? 没谁敢奢望能拿到奖牌,但只要仙媚丝袜在大会上露个面,身价就会倍增,一举成为华夏知名品牌的,这就好比某些不入流的演艺明星,只要走个红地毯,就会被称为国际巨星一个道理。 岳梓童急切召开中高层会议,郑重宣布这个好消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搞得大家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会上,岳总看似轻描淡写的,叙说了一遍她是如何努力,又付出了多大代价,才得到了这张邀请函,不过为了开皇集团能有个更加美好的明天,就算她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是值得的。 至于李南方这个人,在开皇集团得到贵宾邀请函中所起到的作用,岳总那是不屑提的——说了,也没谁会信不是? 听岳总这样说后,闵柔才放下心来,接着用委婉的方式,大大讽刺了龙在空这个强盗一番。 在闵柔看来,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再重要,也比不上岳总的清白。 不过可以肯定,当公司中高层得知开皇集团被抢走了大会邀请函后,绝对会很生气的,失望,鼓足的干劲会松懈,但相信岳总有办法,把大家的愤怒化为动力,照样埋头苦干的。 鼓励了闵柔几句,岳梓童上车走了。 望着车来车往的公路上,闵柔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不傻,怎么能看不出岳总是强颜欢笑,眉宇间满是让人心疼的忧伤? 隐隐地,她好像感觉岳总与李南方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小姨与外甥的关系了,不过她不敢往深处去想,那是对岳总的亵渎。 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闵柔想到李南方时,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他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手机内,很快传来机械女声。 “好好的,关机做什么呢?” 闵柔秀眉微微皱了下,不甘心的重拨了一次,仍旧是关机。 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低声埋怨了句什么,快步走向一辆红色小汽车。 这是辆两厢国产小汽车,大学还没毕业时,闵柔就想拥有一辆这样的小汽车了,可家庭的巨变,让她这个不算太大的愿望,变成了奢望。 挺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堂堂开皇集团老总的秘书,整天骑着电动车上下班,确实有些掉价,幸好在李南方的帮助下,闵父连本带息的追回了全部家产,前天周六时,带她买了这辆车。 今天早上来时的路上,闵柔还想,要不要最后一次邀请李南方回家做客呢,理由就是她买车了,喝两杯庆祝她成为有车一族。 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搞得闵柔一直没机会邀请他,现在拨他电话了,他却关机了,心里能不郁闷么? “明天吧,明天本姑娘邀请他,最后一次,如果再拒绝,以后都不会理他了。” 决定再给李南方最后一次去她家做客的机会后,闵柔启动了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这个世界上,任何时候都不缺少不识时务者,李南方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闵秘书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再给他一次去她家做客的机会了,他却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没有露面。 拨打他的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好像忽然从尘世间蒸发了那样。 闵柔很不放心,在这个夕阳满天的傍晚,有些小害羞的样子,大着胆子向岳总打听李南方,这几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岳梓童语气淡然的告诉她说,李南方已经辞职回老家去了,因为她大姐现在身体不怎么样,需要人他在跟前照顾。 闵柔心里忽然一下子空了,下意识的问岳总,他以后还会不会来青山市。 岳总说,他不会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正在接水的闵柔没说话,水洒到外面都不知道,直到岳总提醒,才恍然醒悟,鬼使神差般的问岳总,李南方的老家在哪儿。 岳梓童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闵柔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低头看着脚尖正要找个借口来解释,她怎么会关心李南方时,岳梓童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他。 “我、我怎么会喜欢他!” 闵柔双眸睁大,小脸一下子涨红,放下水杯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对岳总的不尊敬。 回到自己办公室,闵柔背靠在房门上,闭眼喃喃说道:“我才不会喜欢他呢,他都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只是——有些想他而已。” 只是有些想李南方的闵柔,今天下班的路上,有些神魂不舍,差一点就闯了红灯,幸好路中间有执勤的交警,发现她有闯红灯的迹象,及时抬手摆住了她。 闵柔这才收敛心神,绿灯变亮经过交警身边时,对他含笑道谢。 看在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司机份上,交警哥们很夸张的给她来了个抬手敬礼,说不用谢,以后开车注意点。 在交警哥们关切的目光中,闵柔安全驶过路口,没走多远就忽然贴边,冲车窗外喊:“嗨,白灵儿,等等!” 第120章:今夜无眠 李南方是个因作风问题蹲过大牢的人渣,却有一个当警察的漂亮女朋友,这种事无疑是最引人关注的了。 白灵儿用摩托车带走他后的好几天内,公司众员工们都在谈论这件事,羡慕嫉妒甚至咒骂老天不公平者,是大有人在。 好多员工,都亲眼看到闵柔邀请李南方被拒绝了,没谁谁敢当着她的面谈论这件事,不过她去餐厅用餐时,还是听到了一些什么,才知道那天的短发女孩,居然是曾经把他虐尿裤子了的白灵儿。 一个是让人不齿的人渣,一个是代表正义的警察,怎么可能会成为恋人呢? 打破闵柔的脑袋,她也不相信,事实却又在那儿摆着,亲眼所见,想不承认都不行。 我得找她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存在闵柔潜意识内已经很久了,只是自己却没意识到,现在忽然看到白灵儿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后,想都没想就贴边喊她了。 白灵儿依旧穿着那天去接李南方时,穿过的那身衣服,要不然闵柔还真认不出她来,正抱着一袋爆米花,边吃边走呢,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后,停步回头看去。 白灵儿几次见过闵柔,当然认识她了:“咦,闵秘书,是你?” “今晚不值班吗?” 闵柔停下车子,问道:“一起去吃个晚饭?有点事,我想跟你聊聊。” 白灵儿认识闵柔,只是出于工作上,实际上俩人除了老郝那晚喝醉要非礼她时,根本没说过几句话,所以对她的邀请有些纳闷,本能的就要拒绝。 闵柔语气恳切的说:“白警官,就占用你最多半小时的时间,好吗?” 除了李人渣,没谁会忍心拒绝闵柔的一再邀请,白灵儿想了想,打开车门上车。 “去喝茶吧,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家茶馆,环境很不错。” “好啊,恰好吃爆米花吃得有些口渴。” 既然已经上车了,而且闵柔是个很轻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的女孩子,白灵儿欣然同意。 自从天上人间这个大名响彻华夏后,一个小茶馆也跟风叫这个名字,难道就不怕被查吗? 正如闵柔所说的那样,茶馆环境不错,悠扬幽雅的钢琴曲声,让人犹如身置闹市桃源,就是有对小情侣无视别人的存在,抱着猛啃让人很是看不惯。 “闵秘书,想聊点什么?” 等闵柔点了一壶茉莉花茶,又要了两个泰国米饭后,白灵儿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的问道。 闵柔迟疑了下,才说:“我想与你聊聊李南方。” 白灵儿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淡淡地问:“闵秘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愿意提到那个家伙,尽管他认识省厅领导,只要她肯拉下脸来,牛皮糖般的缠着他,以后的前途,是妥妥的光明。 感觉出白灵儿明显的冷漠后,闵柔连忙解释:“白警官,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要与你争抢李南方的意思,我就是想——” “什么你要与我争抢李南方啊?” 白灵儿打断了她的话:“闵秘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闵柔还以为白灵儿这样说,是要面子呢,抱歉的笑了下:“白警官,我知道你是李南方的女朋友——” “谁是他的女朋友啊!” 白灵儿再次打断闵柔时,语气有些高,惊动了别人,向这边看来。 闵柔愣了下,有些不解的说:“你是李南方的女朋友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公司总部上百员工都知道啊。” “我是李南方的女朋友,你们公司总部上百员工都知道?” 这次换白灵儿傻眼了,眨巴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承认,那晚洗白白了做好被李南方痛宰的准备,去了灰姑娘西餐厅,遇到抢走她前男友的范湘君时,因为面子等原因,她曾经有过让人轻易误会的表现,可她真得从没想过,要与李南方处对象啊。 怎么着,开皇集团的全体员工都知道了呢? “白警官,你与李南方,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白灵儿的反应,让闵柔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屁的男女朋友啊!” 白灵儿清醒过来,嗤笑道:“切,闵秘书,你觉得,我白灵儿很难嫁出去,才找个人渣来当男朋友的吗?” 这会儿,白灵儿渐渐明白怎么回事了,就把她当初奉命给李南方赔礼道歉,结果却被某人(孙大明)讽刺她野蛮执法,大怒之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结果却被误以为是李南方女朋友的事,后来又为什么请他吃饭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了,她是不会说当初揍孙大明、宴请李南方吃西餐的真正原因,只说那是奉命赔礼道歉而已。 只是去找了李南方两次,请他吃了一顿饭,结果却被别人误以为是他女朋友——特么的,这些人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闵柔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当初你把他虐的那样惨了,怎么可能在短短数天内,就忽然成为他女朋友了呢。” 听闵柔提到自己狂虐李南方那件事,白灵儿心里就不爽,岔开了话题:“闵秘书,我知道你今晚请我来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喜欢李南方,却又担心我不愿意,才决定跟我摊牌,要光明正大的与我竞争他了吧?” “哪、哪有的事。” 闵柔小脸涨红,连连摇头解释:“谁说我喜欢他,我要——” 白灵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第三次打断她:“闵秘书,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这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虽说李人渣、咳嗽,李南方以前犯过错误,为人也挺卑鄙的,但他本性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以后好好感化他,相信他会被你改造成一个对社会又用的人嘛。” 不知不觉间,白灵儿开始打官腔了。 “我、我——” 闵柔一紧张,激动,就会结巴,越着急解释,越说出来话来了。 “别说了,我都清楚。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与李南方之间,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去你公司找他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他,我看好你哦。” 白灵儿满脸爽朗的样子,让闵柔无比的郁闷,怎么就是我放心大胆的追求他呢,套用你所说的那就话,你以为本秘书嫁不出去了,哭着喊着的非他不嫁? “好了,李南方的事就此打住,不提了,饭都凉了。” 白灵儿端过一碗米饭,心想总算有接盘侠了,今晚的睡眠质量肯定更好。 既然解释不清楚,闵柔也不想解释了,不过还得提李南方啊,要不然今晚请白灵儿来喝茶吃饭是干嘛来了? “白警官,我今晚请你,是想问问你,你知道李南方现在去哪儿了吗?” “什么?” 拿起筷子正要吃饭的白灵儿,愣了下抬头:“李南方走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 闵柔垂下眼帘,轻声说:“好几天,他都没来上班了,打他电话总是关机。” “哦,原来是你误以为我是他女朋友,才想找我问他的下落。” 白灵儿这才恍然,摇了摇头:“自从那晚请李南方吃饭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也没与他通过电话。怎么了,他不在你公司干了?” “嗯。” 闵柔轻轻嗯了声,低头开始吃饭。 既然白灵儿不是李南方的女朋友,又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闵柔就不想再提他了,一个饭粒一个饭粒的吃着,心想,李南方,你老家是哪儿? 李南方没有回老家师母那边,他在明珠。 早在几天前离开岳梓童后的当天下午,李南方就踏上了南下的列车,来到了明珠。 他来明珠,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更不是追回被龙在空拿走的贵宾邀请函,而是要来见一个人。 不来不行,如果他敢不来,那个女疯子就会对岳梓童不利,从全方位角度来打击她,保管把岳总玩的是飘飘欲仙,来惩罚李南方的出尔反尔。 苏雅琪儿答应叶小刀,要在忽然间对华夏龙大针织发起恶意攻击,索要的回报,就是找到李南方,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滚回她身边。 她说,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男人浇灌了,良田已荒,山包已塌,皱纹早生,青丝变白——总之,她现在特需要男人。 李南方的回答很简单,见你可以,但你得来华夏,因为老子当前暂时不能出国,不愿意就拉倒。 只要能见到这个不辞而别的负心汉,别说是来华夏了,就算是去火星,苏雅琪儿也会毫不犹豫,用最快的速度赶去。 外国人眼里华夏的大都市,无非就是那几个而已,京华是政治中心,苏雅琪儿不喜欢,这才选在了明珠。 明珠酒店的整个三十八层,都被苏雅琪儿包了下来,扫榻恭候李南方的到来。 有钱任性的龙在空,在这方面与苏雅琪儿相比,给她提鞋都不配的。 “明珠,今夜无眠。” 李南方笑了下,走上了酒店门前的台阶,一个穿着红色细高跟绑带皮凉鞋的外国女郎,快步迎了上来:“李先生,您终于来了。” “艾马拉,很久不见,你还是这样性感漂亮,让我看一眼,就会流口水。” 盯着女郎露出白花花的小半个胸,李南方由衷的说道。 艾马拉是苏雅琪儿的秘书,兼保镖头子,很清楚李南方与小姐之间的关系,更想尝尝能让小姐神魂颠倒的男人滋味,不过她不敢,在还很留恋这个美丽的世界时。 所以,她最多趁着与李南方走进电梯时,牵起他的手,顺着领口伸了下去——也仅此而已,连热吻都不敢。 苏雅琪儿的味蕾很敏感,如果从李南方嘴里尝出她的味道,那就是她的末日了。 第121章:你要付出代价 电梯停在了三十八层,艾马拉恋恋不舍的整理了下衣衫。 看到电梯键上的38数字后,李南方就觉得好笑,他以前急了时曾经骂苏雅琪儿是个臭三八,事后被她追问,狡辩说三八在华夏的意思,是极品美女的意思。 骂她臭三八,就是臭极品美女。 从那之后,苏雅琪儿只要外出住酒店,必会订三十八层,要不就是门牌号有这两个数字的客房。 其实李南方觉得,苏雅琪儿应该知道三八什么意思了,特指某个女人举止轻浮,做事鲁莽、疯疯癫癫、不够庄重。 不过她不在乎,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相比起臭三八来说,她可能更喜欢叶小刀暗地里骂她小婊砸。 那三个字,对她来说才够刺激。 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穷的只剩下钱的大人物,三观到底是什么样。 三十八层的走廊中,至少有三组、六个黑西装,来回的巡逻,为苏雅琪儿提供最安全的保护。 这些黑西装不认识李南方,不过有艾马拉陪在他身边,傻瓜才会多问一句。 3838号总统套房前,艾马拉止步,递给李南方一个房卡,转身走了。 明珠酒店的三十八层,当然没有3838这个门牌号,这是苏雅琪儿让人改的号,只要她在住一天,她就是这层楼的女王,这间总统套就是她的寝宫。 叮的一声轻响,李南方慢慢推开了房门,一股子清新的茉莉花香,迎面扑来,让他精神一振。 苏雅琪儿特钟爱茉莉花味,觉得唯有这个味道,才能配得上她不一般的身份,香水,房子里,车子里,都是这个味道。 不过今晚从房间里扑出来的茉莉花香中,明显夹杂了一丝风油精的味道。 曾几何时,风油精原本默默无闻,是夏季驱蚊清凉护肤品,但在今年却摇身一变,成为了男欢女爱的特殊用品,相信因好奇而用过的男女,内心是崩溃的。 风油精,是由薄荷脑、水杨酸甲酯、樟脑等成分组成,对黏膜的刺激相当之大,所以涂抹在不可描述的地方,不是一般人,不可能感觉到那种超爽。 据说网上有位英雄的小哥,为警告后人千万别以身试法,他现场直播,亲身试验,结果从第25秒开始,火山爆发般的火辣辣,简直不能更酸爽,在忍痛坚持1分钟之后,英雄赶紧关上房门清洗,期间依然可以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叫喊—— 李南方腮帮子鼓了几下,眼神悲愤的毅然,迈步走了进去。 既然已经深陷虎口,那么他唯有誓死奋战,不怵小婊砸的各类变态冲击,把她彻底降伏,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面积超大,装饰奢华的套房内,没有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唯有风油精特殊的味道,越加清晰可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看任何东西都模糊不清,仿佛有什么危险隐藏其间,只要李南方一闭眼,就会从某个角落中,尖叫着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反手轻轻关上房门,李南方迅速向门后看去。 门后左边是鞋架,上面摆着至少十双各式各样的高跟鞋,几乎每一双都是手工制作的限量品。 右边是衣架,悬挂着长长的风衣,晚礼服等衣服,也都散着夹杂着风油精气息的茉莉花香味道。 总统套内所有房间的房门,都敞开着,也都亮着夜灯,能让李南方一眼就看到里面没有人,当然那个女疯子可能藏在套间里,等他走进去后,会从后面扑上去,把他扑倒在地上,话都不说一句,就直入主题。 苏雅琪儿喜欢这样游戏,那样才能尽可能给她刺激感。 这次,也是毫不例外,不是藏在卧室门后,就是浴室门后。 慢慢除掉鞋子,再脱下衣服,脱得一件也不剩——苏雅琪儿喜欢这样,李南方也喜欢,既然两个人臭味相投,那么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杯壁,你在哪儿?我来了,我要找到你了。” 踩着厚厚的地毯,李南方慢慢走向卧室门口,刚走了两步就猛地弯腰躬身,一声好像猫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风声。 下一刻,他就被一具光滑结实的身体,重重扑倒在了地毯上,左肩一疼,被人咬住了,接着就有寒煞煞的感觉,从被咬破的伤口传来。 苏雅琪儿就藏在客房门后,她竟然让人在她身上彩绘,画成了一件白色风衣的样子,再加上房间内暗色灯光的配合,李南方还真没发现她。 这个女疯子,为追求性生活的高质量,高刺激,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真不知道她的上帝派她来人间,是来满足男人的,还是来惩罚男人的。 总之,她在成功骗过李南方后,相当兴奋,真像动情的野猫那样,嘴里发出呼噜的咆哮声,接连在他肩膀上,胸前咬了几口,口口见血,但每次都是见血为止。 最后,才去咬李南方的嘴巴。 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疯狂的李南方,是绝不会任由她发疯的,在她咬她时,他的手也没闲着,用力拧她的大腿,圆月般的美臀。 当初岳母入住别墅那晚,岳梓童就曾经咬过李南方,他也毫不客气的掐过她的腿,不过那可是‘点到为止’的,也就是留下点淤青而已。 对付这女疯子——如果能用手拧下几块肉来,李南方绝不会客气。 “啊!” 苏雅琪儿张嘴,低低惨叫了声,眼睛却更亮,就像有两团火在里面燃烧,透着疼到极点就转换成的享受。 受虐狂这种非同寻常的现象,多出现在那些表面高贵的人身上,因为在他们看似高贵的下面,全是无法承受的压力,唯有让身体遭受一定的痛苦折磨,才会舒服些。 惨叫一声后,苏雅琪儿猛地捉住了李南方的嘴,随着比蛇儿还要灵巧的香舌,撬开他的牙关,带有风油精的唾液,也钻了进去。 这个女疯子的嘴里,肯定含了足足半瓶风油精,让李南方猛地打了个寒战,剧烈咳嗽起来时,她却迅速低头,伸手抓起了—— 李南方想到了网上那位以身试法的英雄,更体会到了他在一分钟后惨叫连连的痛感。 在他疼痛无比时,他不想让苏雅琪儿只用嘴巴来遭受风油精的肆虐,立即翻身把她压倒在下面,提枪上马——然后,就不再是李南方一个人疼了,苏雅琪儿更疼,惨叫的声音,绝对能穿门而出,但外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包括艾马拉在内的所有保镖,这会儿都变成了聋子,唯有相互对望一眼时,才会从对方眼里读出羡慕。 也有自卑。 因为他们从来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像刚才那个男人那样,让大小姐惨叫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嗓子早就哑了,只剩下像野兽濒死之前的沙哑呼嗬声。 “好想就此死去。” 完全脱力了的苏雅琪儿,被李南方抱进温暖的浴缸内后,过了很久,才慢慢睁开眼,沙哑的说道。 李南方伸手从旁边,拿过一小瓶保护嗓子的药水,灌她服下,她才感觉好受了许多,再说话时,总算能让人听清了。 “下次别玩的这样疯了,小心你的声带会被撕裂。” 李南方随手扔掉小瓶子,又从旁边椅子上拿过一颗烟点上。 椅子上还放着葡萄等水果,甚至还有一整只的烤鹅,与一瓶白酒。 这是苏雅琪儿早就准备好的,看来今晚她打算就泡在浴缸内了。 “上帝能为我保证,包括我声道在内的几个道,已经被你开发多次了,抗撕裂能力肯定超强。” 苏雅琪儿拿过李南方嘴上的香烟,吸了一口,又放在他嘴上。 她说话很污,唯有与李南方在一起时,但也是真心话,所以不会遭到男人假惺惺的鄙视,她也不愿意假惺惺的,这本来就是她极力追求的。 “每一次,当你疯狂起来时,都会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正在征伐我的不是你,而是一个无比强大,可怕的魔鬼。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眼睛为什么会发红,那样吓人吗?” 苏雅琪儿又夺过香烟,吸了一口,问道。 李南方反问:“你能保证,以后不嫁给别人吗?” 苏雅琪儿摇了摇头。 李南方也摇了摇头。 “好吧,那就说正事。” 苏雅琪儿吸了下鼻子,说:“这几天,龙大针织受损惨重,我有把握,最多再来三次冲击,就能让它彻底的崩盘。这样,你满意了吧?” 李南方问道:“你损失了多少?” 苏雅琪儿笑了,她痴迷李南方,不仅仅是每次他都能让她极度满足,关键是他从来都是为她着想,无论做什么。 也唯有这种男人,才能彻底折服骄傲的苏雅琪儿。 “刚开始那两天时,损伤惨重,但今天下午封盘时,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苏雅琪儿说:“等三次冲击过后,我就会大有斩获了。” “他们知道是你在幕后运作了吧?” “今早才知道的,龙家委托的人,已经去了美国拜见我。” 苏雅琪儿冷笑:“不过,我是不会见他们的。敢惹我的男人,我会让他们付出最沉重的——”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放过龙大针织。” 苏雅琪儿一愣:“什么?” “放过龙大针织。” 李南方重复了遍。 苏雅琪儿没有问为什么,盯着他看了片刻,点了点头。 李南方鼓动苏雅琪儿举刀屠龙,浴血奋战几天后,总算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他却让人放手,这个要求对她来说,是相当过分的。 但苏雅琪儿没有问任何原因,就点头同意了,这让他有些内疚:“你,不问问我这是为什么?” “你有你的理由。” 苏雅琪儿抬起头,附在他耳边说:“但你要付出代价——天亮之前,都不要再出来了。” 第122章:风油精的用途 龙少亲自前往青山市,找岳梓童索要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请帖,当然是马到成功,手到擒来。 至于损伤了王永两条走狗这种事,自然是要被忽略的,没谁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因为早在他们帮龙在空迷、奸当地一个局长夫人后,就已经被龙家放弃了。 终于拿到了盼望已久的贵宾邀请函,将会是世界顶级袜业联盟大会上,一展本公司产品的迷人风采,能不大肆庆祝一下吗? 尽管为了得到这张邀请函,龙家可是给足了岳梓童的好处,但那点牺牲对于更加美好的明天来说,不值一提。 立下大功的龙在空,在欢庆酒宴上喝了个酩酊大醉,事后打电话邀请两个本地美妇,来到了他的别墅,胡天胡地几小时后,才躺在横陈的玉腿中,酣然睡去。 睡梦中,喊几声杨甜甜的名字,是免不了的。 一旦遇到心痒的猎物后,龙在空就会率先探听她的来历,无论目标是谁,他手下人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把猎物最基本的资料,呈在他的眼前。 杨甜甜,身高、三围、体重暂时不清,因为她已经离开了青山市。 此前,她好像一直居住在京华,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贵族气质,以及岳梓童的来历,应该是京华的某小豪门,就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 如果杨甜甜出身显贵豪门,龙在空在京华的关系,不可能从没听说过她的名字,没看到她在任何高档酒会上出现过。 这就避免了得罪重量级人物的风险,也增加了龙在空成功捕杀猎物的信心,等他养足精神后,就会立即策划一个详细的猎艳计划。 可是还没有等他睡够呢,就被他老爸,龙大针织的当家人,一个电话叫醒,让他火速赶去公司。 天塌下来了吗,不知道昨晚龙少在与两个美妇大战数百回合后,累了个半死,不睡足二十个小时,是不会醒来的吗? 如果是别人敢惊扰龙少的美梦,他当场破口大骂都是轻的,可给他打电话的是他老爸,就算他已经死在了女人肚皮上,也得活过来赶去公司。 全天下,他最怕的就是父亲,最信服的则是姐姐。 当得知龙大针织忽然遭到境外不明资金公司的恶意偷袭后,龙少的睡意,醉意全消了,有些傻眼,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拿出同归于尽的架势,偷袭龙大针织? 两天后,龙家终于知道是谁恶意攻击龙大针织了,是在欧美都有着金融小魔女之称的苏雅琪儿,那就是个臭名昭著的女疯子,据说她是继索拉斯大爷之后,最出色的金融吸血鬼。 好好的,苏雅琪儿怎么就对龙大针织下手了呢? 别看龙大针织在华夏相当庞大,可年纪虽轻但早就是金融滚刀肉的苏雅琪儿,在毫无征兆的发起恶意偷袭后,仅仅抵抗了两天,就出现全线溃败的苗头了。 或许,龙大针织集中力量,能抗得住她的恶意进攻,但怕就怕她的动作,会引起其它基金组织的主意,合伙来碾轧,从而形成一股新的,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 首当其冲的龙大针织,将会在这次风暴中,粉身碎骨。 龙家是又怒又恨,更多的却是害怕,立即派出龙家老三,火速赶到美国,找到铁杆关系去纽约请见苏雅总裁。 龙老三吃了闭门羹,没见到苏雅琪儿,仅仅能从人家公司总部,感受到大干一场的紧张气氛。 “一定要见到她,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必须得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龙老大在接到老三电话时,愤怒的吼叫声,隔了一个晚上,好像还在龙在空耳边回荡。 昨夜,又是无眠。 龙大针织的小会议室内,所有高层全部在场,就数龙在空年轻,也数他体能最差,连续几个晚上没休息好,让他昏昏欲睡。 叮铃铃,柜子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秘书立即抓起电话,刚说了句喂,话筒内就传来一个冷冷,好听,略带沙哑的女人声音:“我是苏雅琪儿,我找龙马行。” “你是苏雅琪儿?” 秘书一时间没把电话对面的女人,与笼罩在龙大针织上空的乌云联系在一起,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时,老总忽地冲过来,一把抄走电话,把他推到了一旁,打了个哈哈:“哈,苏雅总裁您好,我是龙马行。” 百求不得见的苏雅琪儿,主动给我们打电话来了?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像被冷水泼了一遍那样,齐刷刷抖擞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看着龙总,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苏雅总裁,我想这是一个误会,呵呵,确实是个误会,呵呵——好的,好的,我明白,现在就派人去办,好的,再见。” 龙马行表面上打着哈哈,脸色却难看的很,慢慢放下话筒过了很久,才转身看着大家,缓缓说道:“她,不希望我们代替开皇集团,去墨西哥城参加本次袜业联盟大会。” “什么?” 龙在空噌地就站了起来,愤怒的叫道:“她凭什么要管我们的事!” 龙马行很不满儿子这样冲动,眉头皱了下:“她让我保密,那张请帖,是她特意给岳梓童要来的。她说,她很欣赏岳梓童。” 龙在空懵了:“那个女疯子,怎么会认识小蝼蚁般的岳梓童,还特意送她贵宾邀请函?” 龙马行哪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按照那个女疯子的要求,把邀请函送到她指定的地点去,并严守这个秘密,不许任何人知道,那么龙大针织今天在封盘之前,就会全线溃败。 袜业联盟的邀请函,对龙大针织来说诚然很重要,为得到它,龙家也给了岳梓童相当大的好处,就这样乖乖的双手奉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心甘。 不过一张邀请函,给岳梓童的那些好处,与整个龙大针织相比起来,却又算不得什么了,必须得坚决麻利快的,把那东西送回去。 “在空,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吧。” 龙马行沉默片刻,就做出了决定:“记住,要把东西放在望港别墅路,第18号街灯下那个垃圾箱内。千万,千万,不要派人试图观察、跟踪是谁取走了它。要不然,她就会让龙大针织在今天封盘前,彻底溃败。” 邀请函,是龙在空从青山拿来的,现在却又要他亲手送出去,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很伤心的过程,他却不敢违抗,唯有垂头丧气的点头,说是。 帮、帮帮,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躺在客厅地毯上沉睡的李南方。 把怀里还在沉睡的苏雅琪儿推开,晃了晃有些昏胀的脑袋,李南方翻身爬起,顺手从沙发上扯下一个垫子,盖在了她身上,走到门后,从猫眼里向外看了一眼,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着黑丝少妇艾马拉,领口更低,李南方却是身无寸缕,就这样坦然面对,张嘴打了个哈欠,问道:“东西,拿来了?” 飞快的看了眼房间地毯上,目光从男人胯下扫过,艾马拉低头抬手时,鲜红的舌尖,自上唇上撩过,一声不吭,等李南方拿过信封,转身就走了。 “走什么呀,我还想请你进来坐坐呢。” 李南方对女人的背影说到,艾马拉脚步迈动的更急。 “别惹她了,如果你对她没什么意见的话。” 苏雅琪儿从地上坐了起来,侧卧着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抬手招了招:“来,借给我胸膛靠靠,再让我睡会儿。” “不借。” 李南方很干脆的拒绝,打开信封看了眼,扔在了旁边沙发上,走向浴室:“饿了,洗个澡先吃饭。” “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走了。到时候,随便你吃多少。”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转身问道:“你下午就要走?” “嗯。” “我也跟你一起走吗?” 按照苏雅琪儿实现所提的条件,这次李南方得陪她至少一周,以后还得随叫随到。 在他的极力要求下,她才做出让步,飞来明珠与他相会七天,以后去美国时,才会随叫随到。 现在俩人在一起才一天,苏雅琪儿却说要走了,李南方当然不满,正要指责她出尔反尔时,苏雅琪儿说道:“是我自己走,你留下,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唉,你现在肯定很高兴是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摆脱了我这个女疯子。”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样绝情。” 李南方假惺惺的说着,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怎么,有紧急事要处理?” 苏雅琪儿目光黯淡了下,轻声说:“昨晚你来之前,爷爷的随身医生就打来电话,说他老人家身体欠佳了。” 李南方沉默片刻,说:“那我陪你回去吧。” “真心话?” “如假包换。” “算了,我心领了。” 苏雅琪儿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再来一次吧,时间还允许。不过,这次我要慢动作的,下午还要走路呢。” “随时效劳。” 李南方欣然答应:“还要用风油精吗?” “你这样讨好我,是怕我对你的岳梓童下手吧?” “一次,用两瓶。” 李南方咬了咬牙,开出了最大价码。 “成交。” 苏雅琪儿咯咯的浪笑起来,碧色双眸中,又有火焰燃烧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苏雅琪儿从套间内走了出来,穿戴整齐,戴上了一顶颇具欧洲中世纪贵妇才戴的黑色纱帽,弯腰低头,在还躺在沙发上沉睡的李南方额头上,轻轻吻了下,猫儿般蹑手蹑脚的开门走了出去。 随手带走了那两瓶打开,却没用的风油精。 第123章:传说中的花夜神 京华七星会所,创建十余年来,始终矗立在其它会所必须要高高仰视的高度。 会所老总姓花,叫花夜神,很奇怪的名字,也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很少有女人的名字里,带有一个神仙的神,不见其人只闻其名的话,会让人联想到巫婆之类的怪胎。 说她的人奇怪,则是因为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她的后台是谁,她是否婚嫁过,只知道十余年前会所初创时,她就是老总了。 一个女人要想在纨绔多过狗的京华站稳脚跟,带领七星会所始终引领会所潮流,说是不会遭到刁难,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不过自从九年前,当时号称东城大少的黄大少,酒后强行非礼某侍应生,被花夜神下令打断双腿扔出会所,在外哀嚎一整天才被黄家抬走,事后却照常营业后,就再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会所撒泼了。 也是从那一年,施玉骨就不再轻易露面了。 当一个女人的背景,来历,相貌甚至名字,都无法被渴望得知的人们得知时,就会与神秘这个词搭钩了,有关她的各种传说,就会悄悄蔓延开来。 人们就这样,当无论长多大脸,用什么手段都见不到花夜神时,那么就会开始各种猜测,不知不觉间把她捧上了神坛。 神坛,原本是祭神用的高台,放在花夜神这儿,就成了神秘的高台。 花夜神七十出头了,但依旧保持着三十岁女人才有的容颜,尤其是她的身子,冰肌玉骨,无处不透着媚惑,让男人见到后就会迷失自我,乖乖的任由她摆布,直到所有的精力被榨干,变成一具活着的骷髅,而她却变得更加妖艳迷人——这就是她名字的来历,也是流传最广的传说。 这个流传多年的传说,在去年被新的传说所代替了。 去年鬼节的那个午夜,星光灿烂,一个在故宫博物馆的保安,看到有个身穿摇曳黑衣的女人,从故宫大门处走了出来,顺着长街孤独前行,背影就像在水面上倒映出来那样,飘忽不定。 保安很吃惊,多少年了,每天下午五点半,故宫大门就会紧锁,任何人都不许随意出入,这个女人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保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 自从故宫被改造成博物馆之后,各种灵异传说从来都不曾断过,最为广而流传的,则是有人在午夜时分,曾看到宫女、太监,行走在长长的甬道中。 那些传说中的宫女,太监的背影,就像这个女人那样,虚渺,飘忽不定。 保安是个傻大胆,很好奇,就想追上女人看看,她长的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无论他跑的多快,都没追上那个背影,最后走进了七星会所大厅内。 保安还没资格去七星会所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消失在空荡荡的会所大厅门内后,才不甘心的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同事。 同事说他是眼花了,要不就是在梦游,也没当回事。 保安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笑了笑就趴在桌子上,小睡会儿——他在睡着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 可他死前见到有个女人从故宫中走出来,最后消失在七星会所这件事,却迅速蔓延了开来。 很自然的,这个传说就与花夜神挂钩了,人们以为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前明某公主。 李自成破城,崇祯皇帝煤山上吊自杀前,为避免后宫妃子、公主受辱,下令她们陪自己殉国,其中就包括这个公主,被他亲手推进一口古井中淹死了。 公主死后,芳魂不散,昼夜哀哭,试图吓死满清统治者——不过毕竟是法力浅薄,满清皇帝又是真龙天子转世,道高一筹,反而把她给镇压在了那口水井内,金口玉言大清不倒,她将永无出头之日。 后来我大清崩塌了,早就成为一具白骨躺在井底数百年的前明公主,终于被解脱了,芳魂屡屡出了井,才发现外面早就沧海变桑田,换了人间。 昔日的生死大仇李自成,满清皇帝,早就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无处可寻,没谁会记得前明,没谁在意她这个亡国公主,只要安享当前的华夏盛世。 公主无奈,只能顺应潮流,摇身化为一现代女郎——花夜神,这算是上苍为可怜她在井底受苦受难那么多年的报酬了吧。 不过,每逢鬼节的子夜时分,花夜神都会去故宫内,祭奠列祖列宗,这么多年来从没间断过,也从没被谁发现过,傻大胆的保安遇到了,好奇支配着他想一探究竟,结果却死了。 保安死后,就再也没谁想见到花夜神了,甚至私下里谈起她时,还会觉得背后发凉,仿佛有看不到的鬼魂,在后面吹冷气那样。 “干嘛呢,死丫头,动手动脚的。” 花夜神抬手,打开了那只要顺着她领口伸下去的小手,嗔怪的回头看去。 贺兰小新满脸的媚笑,朱唇轻吐:“神姐,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与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心脏有没有跳动呀。嘻嘻,有没有心跳我还没试出来,不过你那两座高山,还真是让我也羡慕的不行。啧,啧啧,这得需要多少个男人,辛勤多少个夜晚,才能开发出这么伟岸的规模。” “去你的,死丫头,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花夜神白了她一眼,看她作势又要动手动脚,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就像发现新大陆那样,贺兰小新满眼放光的盯着她双腿,夸张的说:“哇噻,黑丝少妇,屌丝的最爱啊。奶奶的,如果我是个男人多好?肯定会把这双大长腿架在肩膀上,化身以打桩机,噗嗤噗嗤的干个够——” 对明明出身顶级豪门贵族,在外人面前始终保持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形象的贺兰家大小姐,现在却化身一女流氓的嘴脸,花夜神既好笑,又无奈,唯有给了她一个白眼:“好了,不闹了,去健身房看看吧。我估摸着,扶苏这会儿应该好多了。” 提到贺兰扶苏后,贺兰小新的流氓嘴脸立即收敛,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按着脑门:“唉,神姐,你说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做错。” 花夜神摇了摇头,轻声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毕竟岳家都袖手旁观了,扶苏如果出手,得罪的不仅仅是龙家,还有岳家,这个道理很简单。被岳家抛弃的那个小丫头,还远远没有让扶苏放弃大好前途,树立两大强敌的魅力。” “是啊,道理是很简单,扶苏好像也没责怪我瞒着他,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冷多了,心中压着一团火。” 贺兰小新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开始骂人了:“草特么的,当初姑奶奶哪儿知道,龙家那不成器的傻比,去青山找岳梓童,只为了一张破请帖!毫无疑问,岳梓童对我也抱有了一定的成见。哼哼,有机会,我绝对会让龙家那个废物好看!” “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谁这么大本事,竟然能做到我,还有龙家都做不到的事,给岳梓童拿到了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还是贵宾级别的呢?” 贺兰小新秀眉紧皱,左手轻揉着下巴,在沙发后面原地走来走去。 “这些都不重要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让扶苏再次开心起来。” 花夜神想了想,说:“我是这样考虑的,为帮扶苏挽回在岳梓童心中所丢的分数,我可以组建一个时尚界专业的精干团队,为你打前站,去青山市帮岳梓童经营开皇集团。我相信,凭着你的才能,要想帮扶苏弥补与那小丫头的裂痕,应该不是问题。” 贺兰小新早就与岳梓童说好了,要派一个专业团队去青山市,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让开皇集团取得最大成就。 不过因为母亲身体健康,龙在空忽然出现等原因,她只能把这个计划搁浅。 现在花夜神主动提了出来,而且贺兰小新相信,她所推荐的精干团队,业务水平绝对是国际一流的,真要去帮岳梓童,开皇集团想不强大都很难。 “怎么,我说的哪儿不对?” 花夜神有些纳闷:“用这眼神看我。” “神姐。” 贺兰小新少有的认真态度,看着花夜神:“你这样帮扶苏着想,而他却对岳梓童情有独钟,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一直觉得,我该与扶苏好好谈谈,让他知道你对他——” “别说。” 花夜神打断了她的话,低头盯着脚尖低声说:“扶苏比你我想象的都聪明,有些事根本不用你提醒,他心里都明白。” “可你们之间那层窗户纸不捅破,他就——” “小新,他只是把我当姐姐,就像对你。” 花夜神再次打断她,轻笑了下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好了啦,咱们去健身房去看看吧,扶苏运动的太久,会劳累的。” 贺兰小新无奈,唯有心中轻叹一声,跟了出去。 门外走廊中,站着数名黑衣大汉,看到花夜神出来后,齐刷刷的弯腰低头,屏住了呼吸。 花夜神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她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就仿佛别人拿刀子捅她一刀,依旧是这模样。 当一个人总是一个表情时,那么就算是笑,也会让人觉得空洞,诡异。 七星会所高四十八层,但四十六层以上,就是顾客止步的了,这两层是花夜神的天地,她住在四十七层,顶层则与天台相连,配有健身房,露天游泳池等娱乐设施。 “嗨!” 花夜神刚走到健身房门前,就听到有男人嘶哑的暴喝声,从里面传来,秀眉微微挑了下,一抹心疼的神色,从双眸中飞快的闪过。 第124章:雇主竟然是她 贺兰扶苏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标准到无可挑剔的绅士风度。 唯有在三个地方,贺兰扶苏才会从绅士,变成一只凶猛的豹子。 外出执行任务时;国安的机密训练场上,再就是七星会所的健身房内了。 或许,唯有在这三个地方的贺兰扶苏,才是真正的贺兰扶苏吧? 在这儿,贺兰扶苏不用有任何的隐藏,丝毫的忌惮,想做什么,花夜神都会尽最大可能的满足他,也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今天他来七星会所后,只对花夜神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她身边功夫最高的七个手下,陪他去健身房运动。 花夜神不会问任何原因,马上就安排了七个人陪他,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花夜神从窗户玻璃向里看去,贺兰扶苏已经嘴角带血,眼眶青肿,好像一只发疯的猎豹那样,正对着沙袋猛击。 他周遭的地上,躺满了培训的人,个个都脸上带伤,望着贺兰扶苏的眼里,含有明显的惧意。 贺兰扶苏以一敌七,把施玉骨身边功夫最高的七个人放倒后,依旧不肯罢休,对着沙袋猛虐,旁边已经有两个沙袋变瘪了,沙子撒了一地。 “吼!” 贺兰扶苏又是一声嘶吼,腾身跃起,拧腰抬脚侧踢,重重踹在了沙袋上。 沙袋砰地向上直飞,带着沙子撒出的哗啦声。 “去,再给我拿一个沙袋过来!” 贺兰扶苏落地,转身低头,哑声吩咐一个刚爬起来的人。 不等那个人说什么,门开了,花夜神柔和的声音响起:“扶苏,你累了,该休息下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每个人去财务处,支取十万块钱,三天假期。” 最后这段话,则是向那些陪练大汉说的。 众人顿觉如释重负,爬起来弯腰点头答应,却不敢看花夜神一眼,相互搀扶着急匆匆的走出了健身房,经过倚在门框上的贺兰小新身边时,也同样没抬头。 “神姐,我没事的。” 脸上带有伤痕的贺兰扶苏,重新恢复了他以往的儒雅,接过花夜神递过来的矿泉水时,笑着低声道谢。 “你看看你的嘴角,都破了呢。” 这会儿的花夜神,不再笑了,满眼的柔情,拿出一块雪白的丝帕,去给他擦拭嘴角的血渍。 贺兰扶苏却看似不经意的后退一步,摇头笑道:“神姐,会给你弄脏的,我去冲洗一下就好了。” 看着快步走进浴室的贺兰扶苏背影,花夜神拿着手帕的右手,在空中僵持了老大会儿后,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神姐,你别怪他。” 贺兰小新缓步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我会好好做他——” “不用。” 花夜神转身,笑了下说:“现在他发泄的差不多了,应该能静下心来与你好好谈谈了。我先回避一下,顺便选择几个得力人手,替你去青山市打前站。” 贺兰小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唯有点头。 看了眼传来哗哗水声的浴室,贺兰小新缓步走出健身房,来到了天台上。 这就是花夜神最长来的地方,也是唯一能接地气的地方,天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泥土,能供花木正常生长,有个网球场,还有露天游泳池,正中位置,则停着一架被黑色帆布蒙着的直升机,用来应付失火等紧急状况。 游泳池边有几把白色藤椅,放在太阳伞下,案几上摆着果盘,红酒等东西。 贺兰小新款款坐在一把椅子上,姿势优雅的翘起了右脚,红色的细高跟皮凉鞋马上垂下,却被她的脚尖勾住,在空中一荡一荡的,荡起无限迷人的风情。 岳梓童说的没错,贺兰小新就是个丝袜控,哪怕是晚上睡觉,也会穿着丝袜——只要想想,这个容颜妖媚的女人,晚上只穿着丝袜,躺在宽大的床上,男人如果不咽口水起反应,那么他肯定是来自泰国。 以前花夜神是不穿丝袜的,尤其是男人最爱的黑丝,还是受到贺兰小新的蛊惑,说贺兰扶苏可能也喜欢黑丝女人,她今天才特意穿上的。 在贺兰小新心中,花夜神无疑是弟妹的最好人选。 当然了,花夜神的年龄要大些,今年已经三十六了,比她还要大几岁,但这有什么呀,一个女人是否真正的年轻,年龄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没听说外国一八十老太,现在还保持着性生活? 再说了,就算与花夜神关系最好的贺兰小新,也看不出她今年已经有三十六岁了,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体,都比绝大多数二十六岁的少妇,还要有魅力许多。 尤其花夜神的人脉,身份来历,以及她所拥有的七星会所,那是岳梓童拍马也比不上的,哪怕她还是岳家的大小姐。 可偏偏,贺兰扶苏就一根筋,非得岳梓童不娶,只把花夜神当做姐姐,来尊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谁家的姐姐,能像施玉骨那样,关心,呵护贺兰扶苏,这一点连贺兰小新这个亲姐姐,都要甘拜下风的。 贺兰小新很担心,被贺兰扶苏婉拒次数多了,花夜神就会心灰意冷,对他死心。 幸好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个苗头,贺兰小新绞尽脑汁的希望,能尽快撮合他们两个,但表面上,却在帮助贺兰扶苏追求岳梓童——要不然,龙在空在为难岳梓童时,她也不会瞒着他。 花夜神肯定能看出,她为什么要瞒着贺兰扶苏,无非是想籍此来‘离间’他与岳梓童的关心,来撮合他们两个罢了。 不过花夜神不会说破,只会在暗地里感激她。 “那个黄毛丫头,有哪点好啊,能让扶苏对她这个死心塌地,宁肯让神姐伤心。唉,感情这东西,还真特么的怪了,幸亏新姐我不信这玩意,所以才能活的如此潇洒。” 贺兰小新幽幽叹了口气时,背后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洗了一个凉水澡的贺兰扶苏,重新恢复了他平时该有的风度,依旧红肿的嘴角、眼眶,不但没有影响他翩翩浊世公子的形象,反而为他的儒雅,平添了一分迷人的英气。 望着弟弟,贺兰小新心中一动,好像又想到了一条良策。 “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能让我远离岳梓童了?” 不愧是亲姐弟,贺兰小新刚升起某个念头,贺兰扶苏马上就从她微微挑眉的动作中,看出来了。 “哪有,我这不是在考虑,等神姐组建一个精干团队去青山帮梓童时,我该派谁带队么?” 贺兰小新否认,很随意的说道:“神姐为了你,什么事都能做。我敢说,假如你让她从天台上跳下去,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在我心里,神姐就像你一样,都是我的亲姐姐。” 贺兰扶苏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天台护栏那边,淡淡地说:“如果有必要,我也能为了你们,从这儿跳下去。” 贺兰小新马上就改变了话题:“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生你的气,因为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为了整个贺兰家好。” 贺兰扶苏回头,看着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样做。” “你能明白姐的苦心,就好。” 贺兰小新很开心,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扶苏,我忽然有个想法。我,神姐,都全力帮你追求岳梓童。但等你们喜结秦晋之好后,你要接纳神姐,让她给你做情人——别吃惊,我相信依着神姐对你的一番情深,她会答应的。” “好啊。” 很出乎贺兰小新意料,贺兰扶苏竟然点头同意了,她大喜,刚要说什么,却听他又淡淡地说道:“前提,是你先把梓童的名字,从OF平台上摘下来。” 贺兰小新身子一颤,随即恢复了正常,眼色茫然的问:“什么OF平台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贺兰扶苏语气诚恳的说:“姐,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把梓童挂上杀手平台后,可以为我创造贴身保护她的机会。但你想过没有,你花点钱就给她制造的危险,却真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贺兰小新想否认,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垂下长长的眼睫毛,轻声说:“扶苏,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做得?”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工作的。” 贺兰扶苏笑了下,说:“在梓童名字被挂上平台后,我就全力关注、侦查这件事。不过一开始时,我还真没想到你头上。直到那天我去美国接你,听你说全力帮我追求梓童后,我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入侵了你的电脑,发现了你的邮件。” “姐,收手吧,趁着岳家还没怀疑你之前。别看梓童已经被逐出岳家,在被龙家欺负时,也袖手旁观。但这不代表着,他们就真正放弃了梓童母女。梁云清去东省省厅,这就是个信号。” 贺兰扶苏站起身,继续说道:“更何况,西方传说中的黑幽灵,也出现在了梓童身边。” “黑幽灵?” 贺兰小新感兴趣了:“黑幽灵是什么东东,很厉害吗?” “西方传说,他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幽魂,刚出道那年就做案三十七起,至今没人能破,也不知道他是谁。” 贺兰扶苏想了想,才说:“不过,我强烈怀疑,现在暗中保护梓童的黑幽灵,应该是岳家派出的高手仿冒。真正的西方黑幽灵,怎么可能甘心供岳家驱使?” “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见识下西方传说的黑幽灵。” 目送贺兰扶苏走进天台门口后,贺兰小新古怪的笑了下,喃喃说道:“扶苏,姐姐我既然能把岳梓童挂上杀手平台,又怎么会不知道黑幽灵的存在呢?” 第125章:其实哥很有钱 叶小刀打来电话时,李南方正坐在某海滨城市的过街天桥上,为不时走过的美女打分。 李南方给美女打分的标准,相当恶俗,第一要素就是要求胸大,即便是没有苏雅琪儿那样大,但也不能次于闵柔的——其二呢,则是腿。 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一双缠在男人腰间好像大白蛇那样的长腿,就算她的脸蛋再精致,胸再大,可还是会让人遗憾。 第三呢,则是臀部。 在李南方看来,女人能有个结实、浑圆的臀部,那才能称得上是个女人,像眼下那些瘦的跟小鸡仔似的女孩子,干瘪瘪的屁股没有二两肉,从后面狠撞上去后,岂不是会把男人的胯骨给撞骨折? 女人的长相,却是被放在最后的。 只要女人的胸够大,腿够长,再有个磨盘大的美臀,完全可以忽视她的相貌,大不了从后面好了,现在很多男人最喜欢的这姿势了不是? 很遗憾,李南方坐在这儿整整一个下午了,能被他打分到九十分以上女人,竟然没几个,身边还都有护花使者相陪,看着就碍事。 “干什么呢?” 叶小刀每次给李南方打电话时,声音都是有多高就喊多高,仿佛不这样,就显得他不爷们那样。 李南方把手机稍稍向外挪了下,实话实说:“坐在大街上,看美女呢。” “质量怎么样?” 叶小刀来兴趣了。 “很失望。” 李南方叼上一颗烟,低声骂道:“本来这是国内有名的美女城市,可受那些高级婊的影响,都特么瘦的跟麻杆似的,隆鼻割眼皮,还特么的戴假胸。穿裙子的还好些,最让老子反胃的是,好多男人都穿露脚腕的细腿裤,光着脚穿布鞋。尼玛,这些贱毛病,都是跟棒子货学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说了,越说越生气。对了,你给老子打电话,屁事?” 听他这样说后,叶小刀立马兴趣缺缺了,用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告诉你一个不怎么样的消息,你小姨的大头贴,从OF平台上下架了。特么的,肯定是雇主知道刀爷我很生气,正磨刀子准备干了他,才赶紧乖乖扔下四十万美金,匆忙下架。” 没理会叶小刀的自吹自擂,李南方立即登录OF杀手平台,搜寻岳梓童的大头贴。 正如叶小刀所说的那样,岳梓童的大头贴下架不见了。 根据OF平台的规定,雇主在猎物没有被杀之前,主动下架,早就已经交给平台的佣金,是不会返还的,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允许猎物再挂牌。 每年,仅从雇主主动下架这个环节中,OF平台也能收到一笔庞大的利润。 “呼!还真是下架了,外瑞顾得。” 李南方长长的松了口气,浑身轻松。 没有谁愿意被麻烦找的,尤其是李南方这种最怕麻烦的了,雇主能识时务的把岳梓童下架,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只可惜了原先早死的那五个杀手,这会儿估计会在阴曹地府内,用最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雇主呢。 他在登录OF平台时,并没有挂掉电话,叶小刀听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问道:“老李,你说是谁要杀你小姨?” “谁特么的知道。不管他是谁,以后让老子知道了,肯定会宰了他。” “如果是个女人呢?” “那就草了她!” “如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呢?” “那就把拿板子把她屁股抽肿后,你再上!” “滚你的吧,为什么不是你上?” “我只对年轻女人感兴趣。” “搞得刀爷好像是老女人控那样。” 叶小刀在那边骂了句,问:“我听小婊砸说,你现在已经准备要离开你小姨了?也是,守着那么个无知女人过日子,多没趣啊?照我说啊,你还是来国外,咱们一起发展,一辈子过刀爷我现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好日子,不好吗?恰好,你也喜欢西洋大洋马,骑着舒服——” 一聊起女人,叶小刀就来精神,绝对能滔滔不绝一下午,还不带喝水的。 李南方死烦他这个贱毛病,骂了句比虫子后扣掉了电话,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了过街天桥的台阶上,搞得人家穿裙子的女孩,怀疑他是要借机偷窥,经过他身边时,都拿手按着裙子,心里骂他一声变态,接着就会埋怨他没种,怎么就不敢掀开她裙子看看呢。 岳梓童最大的危机,已经随着她的大头贴在OF平台上下架而消失,以后她都不会再被挂牌了,可以安心工作,过她最喜欢的平淡小生活了。 李南方的最主要任务,也算完成了,只要再说服师母,让她相信岳阿姨现在所爱的男人不是他,而是那个贺兰公子,为了报复人家宁愿去陪龙在空去睡觉——相信通情达理的师母会体谅他,不再试图撮合他们了. 想到从今之后,又能过那种无所拘束,不用再看别人脸色的好日子,李南方就有了从没有过的轻松。 轻松过后,却又有了点空荡荡的失落感。 这就好比跳着担子走很远的路,已经习惯了肩膀上的重担,某一天忽然卸下担子,可以轻松甩开膀子走路的人那样,总是会觉得缺少了什么。 “过几天,就会适应了。” 李南方喃喃自语了句,翻身坐起,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名胜古迹。 他十四岁后的绝大部分生活,都是在境外渡过的,什么金字塔、巨石阵的也都看过,反倒是祖国的大好河山,只是从电视里见过。 这次任务既然圆满结束,当前暂时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做,为什么不趁空好好游玩一下的,别忘了这可是美腿林立的季节,与美景相得益彰,再不懂得享受,那可就是一种罪过了。 想到就做,李南方很快就确定了旅游路线,从这儿一路北上,经过青山市——他还要把那份邀请函交给岳梓童,在她的感激、复杂的目光下,潇洒前行,直到师母所居住的那个小山村。 好好孝敬孝敬师母,获得她真心同意后,再去国外,那可就是龙回大海虎归山,蜜蜂飞入百花园了。 有了目标后,李南方重担刚卸下来时的失落感立马消失,站起来吹着口哨,走向了公交站牌那边。 “看这个傻瓜,都穷的睡天桥了,还这样乐和,心态真正好。” 仰面朝天吹着口哨,与迎面走来一对小情侣擦肩而过时,李南方听女孩子小声这样对男友说。 唉,妹子,其实哥很有钱的。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回头冲偷偷看他的女孩子,很淫荡的笑了下,加开脚步,来到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车前,开门上车,在那对小情侣目瞪口呆的关注下,扬长而去。 这辆车是苏雅琪儿去明珠后刚买的,本打算开这车与李南方四处狼窜所用,谁想到俩人才鬼混了一天,就不得不返回国内了,只能便宜了他。 这辆车,也是李南方一路向北的路费,住店吃饭,甚至半路上来个艳遇所用的花销,都得指望这辆车了。 他已经与国内的某专卖店谈好了,从人家那儿预支了一笔钱,等他边玩边走的到了青山市后,就会把那笔钱花完,到时候把车子直接开进连锁店就好了。 他不想在与岳梓童正式分手前,还因为这辆车子被问东问西,找出他在外面有女人的借口,在师母面前恶人先告状。 至于从青山市继续向北的旅游费用,李南方更不担心,他怀里揣着那张邀请函呢,十万块卖给岳梓童,绝对是个亲情价了,看在她是他小姨的份上。 以往李南方在国外时,运气好到爆棚,哪怕是去买包垃圾食品凑合一下,也能在麦当劳店里遇到主动搭讪的美女,只要符合他的审美标准,马上就会去酒店滚床单了。 但现在二十多天过去了,李南方愣是没与任何女孩子欢遇过。 也不是没遇到主动搭讪的女孩子,毕竟开着价值数百万小跑的男人,在小摊上喝拉面时,还是很引人注意的。 主动搭讪的那些女孩子,也有符合李南方审美观点的,可他就是不来电,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拧着他耳朵,让他很绅士的婉拒美女,尽快前往青山市。 无论李南方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必须得承认,那只无形的小手主人,姓岳,名梓童。 他无比反感这只小手,却又挣不开,直到来到青山市后,这种莫名的烦躁,才忽然消失。 同时一起消失的,还有卖车的钱。 站在专卖店门口,李南方拿出那张余额为几块钱的银行卡,看了几眼后,果断掰成了几瓣,随身扔在了旁边垃圾箱内,又像卸下什么重担那样,拍了拍屁股,迎着落日向前走去。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句话,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这次的轻松,与前些天那次轻松又有不同,没有空荡荡的失落感,只有充实,仿佛他原本就身无分文,才能吃得香,睡得好。 当李南方肚子咕咕叫起来后,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种感觉了,那就是他很贱。 不被女人嗔怪着,收拾着,皮就会痒的那种贱。 “特么的,老子有那么没品?” 走到一个扎啤摊前,烤串的味道,让他的饥饿感更甚,咽了口口水,开始后悔中午饭后,不该可怜一小卖花姑娘,把最后的三百块钱,都买成鲜花,搞得现在晚饭钱都没有了。 “嗨,小子,你过来!” 就在李南方望着烤炉上的肉串,狂咽口水准备狠心离开时,旁边小桌前的鸡冠头,冲他摆手叫道。 李南方眼睛一亮,立即意识到吃白饭的机会来了,因为一看鸡冠头的穿着,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孩子,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吃坏孩子的白饭,李南方从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第126章:闵父买凶打人 鸡冠头一桌总共四个人,不是光着膀子就是敞着怀,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身上的刺青纹身。 人家可是真纹身,不像李南方从学习用品店里买来的纹身纸,看上去很唬人,其实只要蘸水用力搓几下,就会掉色了。 “小子,鸡哥我关注你很久了。” 鸡哥上下打量了李南方几眼,皱眉说:“人长的还算顺滑,就是穿的不咋样,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想不想在吃饱喝足后,再买身新衣服换上?”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鸡哥,说自己穿的这身衣服,是苏雅琪儿从意大利给他特定的,仅是一件蓝衬衣,就价值两万多,美金。 不过一路走来,他都穿着这身衣服,又懒得洗,所以看上去脏兮兮的,地摊货似的,也怪不得鸡哥会说这些话。 憨厚的笑了下,李南方连连点头时,眼睛还盯着桌子上的啤酒,烤串。 “小五,给他拿个马扎来。” 吩咐同伴给李南方拿过一个马扎,鸡哥指着桌子,很豪气的说:“吃,喝,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哥们给你买单——” 鸡哥的话音未落,李南方就抄起几串烤肉,在嘴里一撸,肉没了,只剩下铁钎子,大嚼几下后,又抓起一瓶啤酒,昂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营养学家整天在电视上,报纸上叨叨,说吃烤串,喝冰镇啤酒是最伤人身体的了,不过李南方喜欢,要他们管啊,都是吃饱了撑的。 “卧槽,这么能吃?” 看到李南方眨眼间就吃了一把烤串,喝了两瓶冰啤,鸡哥几个人有些傻眼,不过还是摆手吆喝:“老板,上串,来酒!” 十分钟内,李南方足足吃了一百多串,六瓶啤酒,打了个嗝,拍了拍肚子,问眼里还在冒星星的鸡哥:“有烟没,来一颗。” 鸡哥马上把面前的香烟,推到他面前,又帮他点上。 徐徐吐出一口青烟,李南方问:“说吧,想让我帮你们扁谁?” 鸡哥有些吃惊:“卧槽,你怎么会知道?” 李南方反问:“要不然,你会管我吃饭?” 小五忍不住的问:“那你为什么不以为,我们管你吃喝,是让你泡妞呢?” 李南方嗤笑一声,说:“哥们,你可以像刚才那样,在三分钟内说了我十九个猪,但请你别侮辱我的智商。泡妞这种好事,还用得着你们请我吃饭,再蛊惑我去做吗?” “好,你说得不错,够聪明。” 鸡哥挑了下大拇指,接着抬手指着路对面:“看到报亭左边,那根街灯杆子了没有?” 李南方回头看去,路对面就是青山酒店的停车场,鸡哥所指的那根街灯下面,停着一辆墨绿色的新越野车,点头说:“看到了。” “两个选择,第一,拿这把榔头,把前挡风玻璃砸碎了。” 咚的一声,鸡哥把一把锤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新版的凯迪拉克吧?太贵了,这一锤子下去,没有万儿八千的玩不转。” 李南方说:“我现在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还是说第二个选择吧。” “你倒是个识货的。” 鸡哥赞了个,说:“第二个呢,就是你刚才猜对的那个,拿这玩意,把那车主人脑袋砸破——哥们,你这朋友,我就交定了,以后在青山市,谁敢欺负你,就报我鸡哥的名字,铁铁的会化险为夷。” 李南方很向往的样子,听他说完后才问:“如果,这两个选择,我都不选择呢?” 小五抓起一个酒瓶,喀嚓一声就砸在了桌子上,犬牙交错的半截瓶子口,对准了他的肚子,狞笑道:“简单,剖开你的肚子,把你吃下去的那些拿出来。” 李南方笑了,他喜欢男人对他动粗——这样,他就有吃白食的理由了,正要抬手抓住小五手腕时,有人从路对面急匆匆走来。 靠,还真是巧了,刚要打架遇到老闵了。 李南方心里笑骂了声,刚要跟他打招呼呢,就听闵父小声叫道:“鸡哥,鸡哥,他们吃饱了,马上就要出来了,你们做好准备了没有?” 李南方可真没想到,老闵竟然认识鸡哥,而且貌似还是一伙的,心中一动,低下了头。 现在天已经黑了,烧烤摊前烟雾缭绕,相比起刚认识老闵时,李南方的头发长了,再说他又跟鸡哥等人坐在一起,老闵也没注意他。 刚才还要对李南方发火的鸡哥,叹了口气:“哎呀,老闵,不是鸡哥拿钱了不办事,问题是很难办啊。你说,那辆车的主人,是你女儿公司新来广告总监,因为总缠着你女儿试图非礼,你才在一怒之下花钱找哥们教训他——这都不是事。” 老闵愣住:“那,鸡哥你说,什么才是事?” 鸡哥不答反问:“那个姓孟的,今晚与几个人吃饭?” “三个。” “对呀,你当初找哥们时,可说只教训姓孟的,但没说他身边有人啊。” 鸡哥为难的说:“你想想啊,我们无论是砸车,还是扁姓孟的,其他人会不会管呢?” 老闵家破后,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立即就知道鸡哥为难的意思了,一咬牙伸手掏出一叠钞票,拍在了桌子上:“再加五千块,愿干就干,不干算我没说!” 鸡哥抓起钞票,噌地站起来:“干了!兄弟们,我们走。老闵,你就躲在这儿瞧好吧。说,砸车,还是砸人?” “砸人。” 老闵再次咬牙:“打断胳膊腿的最好,再加一万。” “爽快。特么的,操着一口京片子的外地老,想欺负我青山儿女,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鸡哥很大气的骂着,抬手采住李南方肩膀,拖着他快步走向路对面,从后腰拿出一根棍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威吓道:“小子,今晚你要不下手,就别怪哥们给你放血了!” 其实,不用鸡哥威吓,听到老闵说的那番话后,李南方也不会袖手旁观了,故作豁出去的模样,一把抢过棍子:“草,不就是扁人吗,老子干了!等会儿,你告诉我哪个是姓孟的,敢欺负我青山儿女,我弄死他!” “好,这才像条汉子。” 鸡哥很欣慰:“老闵说,穿花格子衬衫的就是,你只管虐他,打断胳膊就跑。” 说着话的工夫,五个人已经来到了报亭前,能看到几个高声谈笑着什么的男人,脚步有些轻浮的向车子走来,穿着花格子衬衫的男人,被簇拥在中间,尤为显眼。 “看到了没有,他就是姓孟的,你把棍子藏在背后,装作没事人那样低头走过去,忽然间动手,务须一击奏效,然后趁他们发愣,慌乱时转身就跑——别怕,去吧,我们在这边掩护你,完事后你只管跑,我们替你断后。” 鸡哥推了李南方后背一下时,小五在旁边狞笑道:“当然了,你也可以趁机逃走,但哥们敢保证,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鸡哥等人接了老闵的活,却打算找人来代干,出事后他们保管跑得比谁都快,反正老闵又不知道他不是鸡哥一伙的,就算他无法脱身,也不会连累鸡哥等人。 鸡哥所付出的,仅仅是一顿烤串,几瓶啤酒罢了,这算盘子打的啪啦乱响。 李南方心中冷笑,伸出手。 鸡哥问:“怎么个意思?” “至少三千块,给就干,不给,随便你们把我怎么着,我也不干。” “卧槽,你小子——” 小五瞪眼,刚要发怒,被鸡哥拦住了,拿出老闵给的那叠钞票,也没点,分出一半拍在了李南方手心里。 鸡哥能看出,李南方敢张嘴要钱,就是豁出去,要把姓孟的胳膊腿的打断了。 虽说分给他几千块,鸡哥有些心疼,不过真若事成了,老闵那边还有一万块不是? 唯有舍得,才能得到,鸡哥很明白这个道理,老闵也懂得。 就在老闵伸长脖子向路对面看时,一辆红色小车吱嘎一声停在他身边,车门打开,闵柔从里面跳了下来:“爸,你乱搞什么呢!” 老闵可没想到,女儿会在这节骨眼上赶来,吓了一跳:“我乱搞什么啊?小柔,你怎么来了?” “我妈听到你给人打电话,说今晚要雇人来打孟常新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咱们家刚刚好过没几天,你怎么又——唉!” 闵柔气得一跺脚,向四下里看去,小声追问:“你雇的那些社会混子呢?赶紧让他们走人,别惹事。真要被抓住,把你供出来,你这是买凶杀人,要去坐牢的!” 听女儿这么一说后,老闵也有些怕了:“我、我不是看那个姓孟的要对你耍流氓,仗着是大地方来的,就想教训教训他。” “我的事,我会处理的,我问你,人呢?” “在那边——啊,警察来了?” 老闵抬手刚指向对面,就看到一辆警车贴着对面路边,徐徐驶来,登时心慌。 更让他心慌的是,鸡哥那边的人,已经动手了。 他可是亲眼看到,鸡哥一个手下,抡起棍子,就狠狠打在姓孟的胳膊上,惨叫声都传到这边来了,而躲在报亭后面的鸡哥等人,在警车出现后,就拔足向西狂奔而去。 “完、完了,这、这下完了。” 闵柔也被吓得花容失色,望着停下的警察,喃喃说道。 李南方倒是没害怕,只是有些出乎意料,巡逻警车来的很巧还在其次,关键是姓孟的三个同伴,竟然都是硬茬,在他忽然一棍子砸下去时,没有被吓懵,齐刷刷的暴喝一声,扑了上来。 卧槽,这姓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身边还有保镖跟着? 李南方暗骂一声,拧身躲开一只脚,从另外两人中间,腾身跳上车子,棍子再次砸下,那辆新车的前挡风玻璃,哗啦一声碎了。 第127章:别来无恙否? “站住,站住!” 孟常新的惨叫声,惊动了巡逻民警,有人从警车内跳下来,高喝着冲了过来。 李南方当然不会听话,抬脚把要抱他左腿的男人踢出去,纵身跳到地上,顺着鸡哥他们逃跑的方向狂奔。 停在路边的警车立即启动,警笛厉声呼啸着,呜啦呜啦的追了上来,孟常新的两个同伴,还有那个民警,也从人行道上紧追不舍。 此时天刚黑没多久,人行道上最密集的时候,这极大影响了李南方的逃跑速度,他总不能因为这点屁事,就不顾别人死活,谁挡路就撞开谁吧? 除了那些把妹的小伙子,像老头老太,穿着性感的都市女郎们——除非他没有人性,才会把人推个跟头。 不过,趁机抓人家胸啊,摸人家屁股,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孟常新那两个同伴却不在乎这些,只想抓住他,狂追过程中,动作粗暴,谁挡就撞谁,他亲眼看到一个穿长裙的少妇,尖声惊叫着被撞翻在地上,花裙子上翻兜在头上,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子——草,裙下竟然是真空的。 毫无疑问,李南方要想逃之夭夭,就必须像那两个人那样,不顾一切的夺路而逃,要不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如果没有警察追赶,李南方不介意停下来,把这两个人放倒后再从容离去,简直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怜香惜玉。 关键问题是,竟然有个小伙子,也狗拿耗子般的试图拦住他。 特么的,青山市民的觉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高了? 李南方心中骂了句,接着明白了,哦,刚才没忍住抓了他那个穿超短裙的女朋友屁股一把,很有手感,小伙子这是吃醋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李南方又不能用蛮力,唯有纵身跳下人行道,在来往的车辆中向对面跑去。 追赶的民警有所顾忌,孟常新那两个紧随而至的同伴,却不在乎,不要命般紧追不舍。 吱嘎—— 李南方刚跑对面快车道,两条刺眼的光柱,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猛撞过来。 换成一般人,这会儿肯定会被撞飞,但李南方不是一般人啊,眼看在强大惯性驱使下的车头,就要把他撞出去,人家左手闪电般的在车头上一按,轻飘飘的腾身而起,翻到了车顶上,再一个翻滚,就从后备箱上滚落到了地上。 哥们现在的逃亡过程,应该像好莱坞大片中的那些英雄般让人心折吧?就是肩膀上火辣辣的疼,这是怎么回事? 抢在又一辆眼瞎了般的汽车飞撞过来之前,李南方及时跳到了路边,脚不点地的蹭蹭向前飞奔,回头看了眼右肩,心中懊恼无比。 刚才那辆汽车的车顶上,安装了行李架,他在翻滚过程中,右肩被某个棱角给刮了一下,衬衣都刮破了,还刮破了一道血口,有鲜血冒了出来。 大片中的英雄们,可不会翻个车就被刮出血,看来老子还是功夫不到家——李南方又回头看去,孟常新那两个同伴,依旧不要命的猛追。 这让李南方有些生气,决定趁着民警同志害怕造成交通事故不敢横过马路时,好好教训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就是打断姓孟的一条胳膊吗,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至于这样玩命追赶? 滴! 就在李南方猛地停步,转身准备来个反冲击,冲到那俩追兵面前,三拳两脚把他们放倒在地上,让他们明白李某人不喜欢被男人追这个简单道理时,一辆车狂按着喇叭,迎面撞了过来。 “卧槽,我都贴边跑了,你还来撞我,会不会开车啊?” 李南方心中大骂着,赶紧跳到人行道上抬起脚,准备等这辆车驶过时,在车门上狠跺一脚,毫不留情,非得跺个大窝子,给这瞎眼司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后开车再也不敢贴边。 一般来说,敢贴边对着行人直挺挺撞过去的,都是女司机——果然没错,就在李南方右脚已经跺出去时,车子忽然急刹车停下,一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喊道:“快,快上车!” 咦,这声音很耳熟啊,怎么好像闵柔? 李南方楞了下,赶紧缩脚定睛看去,笑了。 被他误以为要撞他,其实是想让他赶紧上车,要带他杀出一条血路亡命逃窜的女司机,不是闵柔,又是哪个? 我这样做不是助纣为虐吧? 闵柔此时的心儿砰砰狂跳,弯腰伸手推开了副驾驶车门,抬头向后面看去,就看到那辆警车,也已经从那边路口飞速转弯,向这边疾驰而来。 要不是担心鸡哥的人被警察抓住,会供出父亲,就算再给闵柔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时候横空出世,不惜违反好孩子原则,来帮一小混子逃跑的。 砰地一声,小混子跳上车刚关上车门,闵柔就启动了车子,狂按着喇叭,飞速向前疾驰,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概。 眼看就要追上李南方的那两个人,可没想到他还有人在接应,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别想追上了,唯有贴边向后连连摆手,示意警车快点赶来。 闵柔此时很怕很紧张,不时回头去看,害的李南方还得提醒她:“看前面,快追尾了!” “要你说?我知道!” 闵柔看都不看他,用比他还要大的声音回了一句,猛打方向盘——几万块钱的国产小轿车,愣是让闵柔玩出了大甩尾的飘逸,内侧两个轮子都离地老高,车身四十五度角的倾斜,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 我靠,好好的拐什么弯啊,不会是想让我陪着你来个车毁人亡吧? 李南方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去推车门时,车轮重重的落在地上,车子恢复了平衡,冲击了一条狭窄的巷道。 他这才知道,闵柔忽然拐弯是要走小巷,这样能甩开追兵,只是忘记在拐弯时,最好是点一下刹车,才把人家搞得心儿砰砰跳。 闵柔的运气不错,这条小巷内刚好没有人,所以才能供她风驰电掣般的疾驰而过,幸好在驶出小巷时,她没有忘记点刹车,车速一顿,右转,并入了前行的车流中。 “呼,这下好了!” 闵柔紧抓着方向盘的双手,因极度紧张,手背上都有青筋崩起了,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来得及去看是谁坐在她旁边。 李南方真怕她会看到是自己后,又一惊一乍的,再搞出个车祸来那就惨了,及时扭过头看向了车窗外。 闵柔也懒得知道他是谁,帮他只是怕他被警察抓住,供出她那个糊涂老爸来罢了,所以只看了他一眼,正要回头时,秀眉皱了下。 她看到这小混子右肩衣服破了,有血冒了出来。 还算这混子懂事,没有把鲜血蹭在她的靠背垫上,这可是花了数千大洋,刚买的布艺靠垫,素白色的,闵柔很喜欢。 前方路口恰好是绿灯,左转再跑最多十分钟,就是青山市中心医院了。 小柔妹子就是个善良人,哪怕心里看不起这些在社会上瞎混得,但在看到他受伤后,还是要把他送到医院包扎一下:“你肩膀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看着窗外的李南方,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为广大市民的人身安全考虑,在车子没停下之前,他是不打算说话了。 闵柔自然更不会再主动说话,俩人之间实在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 谢天谢地,在李南方的提心吊胆中,闵秘书总算把车子安全开进了中心医院门诊楼前,停车,熄火。 “给,这是一千块钱,足够你包扎伤口的了。” 闵柔从包里点出一千块钱的钞票,递向了李南方,淡淡地说:“实话告诉你,我帮你,是怕你被警察抓住,供出我爸来。干你们这行的,应该很清楚某些规矩,就算事后你被警方抓住,也不能供出我来,对吧?” “大姐,一千块钱太少了吧?” 李南方抬手揉着腮帮子,闷声闷气的问。 闵柔皱眉:“你想要多少?” “如果我说,我要你的人呢?” “你、你给我滚、下车!” 闵柔一愣,随即羞怒。 “嘿嘿,不给?那就只好麻烦我自己拿了。” 李南方怪笑几声,猛地回头瞪大眼,张大嘴,伸长了舌头。 “啊,你——你、你是李南方?” 他这怪模样把闵柔吓得轻叫一声,刚要伸手开门逃下车,却猛地认出这混子是谁了,呆愣当场。 李南方眉开眼笑:“闵秘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你真是李南方?” 闵柔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细看眼前人,果然是她朝思暮想好多天的李南方,就是头发长了,皮肤也黑了点。 “正是小生。闵秘书,别来无恙啊?” 李南方双手拱拳,用黄梅戏腔调拽了句,闵柔说话了:“你给我下车。” “在车上互诉离别之苦不好——” 李南方还想贫嘴呢,闵柔猛地一声尖叫:“我说让你下车,滚!” 刚才把李南方当小混子时,闵秘书都始终保持着该有的淑女风范,没有说滚啊,爬啊,怎么这会儿故人相见了,反而一副女汉子的模样了? 这让李南方有些纳闷,不过在看到闵秘书双眸中,好像有泪花点点,他再油嘴滑舌半句,就会立即嚎啕大哭后,决定先不追求她没礼貌的行为了,乖乖的开门下车。 刚关上车门,闵柔就启动了车子,调头向院门口驶去。 李南方这才发现,车尾后挂着的车牌号,竟然被纸巾给贴上了,这就避免了警方能通过路口监控,查到车主是谁的麻烦。 “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呢?” 目送那辆小车驶出医院后,李南方耸耸肩,转身走上了门诊楼的台阶。 第128章:你的帽子变绿了 其实这点小伤,李南方一点都不在乎。 不过,他不想浪费了闵柔的一番好意,既然已经来到医院了,那就包扎一下呗,也费不了多大工夫。 清洗,包扎这种伤口得去外科,按着值班小妹的指点,李南方来到了二楼。 相比起白天的人满为患,医院的晚上总算清静了许多,灯光明亮的走廊内,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外科医生值班室门前。 李南方抬手正要推门,从虚掩着的门缝中听到有人在里面打电话,语气小心,带着聋子都能听得出的谄媚:“康院长,我明白,您放心,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她就在三楼配药室内——” 别人既然在打电话,李南方再忽然推门进去的行为,就有些不礼貌了。 等了片刻,等里面打电话的男人说再见后,他才罕见的抬起敲了敲门房门。 “进来。” 刚才打电话时,还很谄媚的声音,这会儿变得‘权威’起来,让李南方突生出某些感慨,开门走了进去。 值班室内只有打电话的男人,三十多岁正当年,白衣白帽白脸皮,自然没有李南方英俊——不过,也长了一张正人君子的脸,还残留着些许激动之色。 “怎么了?” 男人随意扫了眼李南方,端起杯子开始喝水。 “肩膀上被东西刮了下。” 李南方侧身,右肩下沉方便让男人看清楚自己所受的伤口。 男人放下水杯站起来,皱着眉头看了几眼,重新坐下,拿起笔在药方筏上噌噌地,写了几行比屎壳郎爬还要难认的字,交给他:“去三楼护士值班室,让她们给你包扎下。” “谢了。” 李南方也接过便筏,转身刚要走,男人忽然又说:“等等,值班室在三楼最东侧,别跑错了地方。” 李南方笑了,再次感谢时,目光从男人胸前的工作证上扫过,看清了他的名字,吕明亮。 这名字,貌似有些眼熟啊。 刚才李南方在门外时,就听到小吕与康院长通话说,某个她在三楼配药室内,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她,应该就是蒋默然了。 外科护士值班室在三楼,更衣室也是在三楼,吕大夫这是怕李南方跑错门,看到他老婆与康院长在里面玩嘿咻——哦,不对,套用岳梓童的话来说就是,在玩儿办公室恋情。 是男人就要面子的,不想让人知道他为了上进,就把老婆主动推到领导怀里去,李南方能理解,也没打算去管。 李南方已经管过一次了,为此还花钱请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小霸王陈大力出马,好好教训了康院长,迫使他把吕明亮提拔为了副院长的唯一候选人。 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反正当初蒋默然被草也是自找的,谁让她非得撞李南方车子寻死了,不知道这样会给人带来晦气吗? 雇佣陈大力做完那事后,李南方就把蒋默然给忘了,至于她现在怎么又要陪老康玩办公室恋情,那是她的事。 人家丈夫都不管,李南方这个外人,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还是赶紧包扎下伤口闪人吧,估计用不了多久,被打断胳膊的小孟,就要来医院治伤了。 唯有闵柔这种没经验的,才会把李南方送到医院来,换个脑子稍稍灵活的,也不会这样做了。 “好的,多谢大夫。” 李南方再次道谢,开门要出去时,又回头有些惊讶的说:“大夫,你的帽子怎么变绿了?” 不等小吕反应过来,李南方吹着口哨走了。 不讽刺下这个为了往上爬,就把老婆推出去的男人,李南方会觉得全身都不得劲,现在好多了,脚步轻快,从二楼一口气上三楼,都不带喘气的—— 叮当一声响,李南方刚走到三楼走廊中,电梯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走了出来,很威严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当领导的。 老男人随意看了李南方一眼,也没在意,转身快步向西走去。 这应该就是那个康院长了,都特么的这把年纪了,还贼心不死的,就不怕被雷劈了吗? 李南方看到康院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撕开包装凑向嘴边,如果没猜错,他刚才在吃伟哥之类的小药丸,可以加大他在床上的雄风。 笑着摇了摇头,李南方向东边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 忽然间,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的,还有蒋默然。 实际上这些天来,她心里就从来没有舒服过。 她可以保证,那天她去青山酒店时,并没有与老康做那种颠鸾倒凤的游戏,而是被一个叫李南方的家伙,给办的几乎要脱力了,还挨了一耳光。 等她说服自己,自甘堕落赶去青山酒店后,恰好在电梯里遇到康院长——很出乎她意料,康院长没有非礼她,还宣布把她丈夫提拔为了副院长的唯一候选者。 蒋默然不知道老康这是犯什么病了,可也绝不会在丈夫如愿以偿后,就傻到去追问什么,给人造成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假象。 一个月了,除了工作上的问题,她没有与吕明亮说过一句话,晚上在家时,也是分床而居的,几次小吕半夜爬上她的床,都被她连嘶带咬的踹了下来。 她不恨把她干了个死去活来的李南方,甚至不恨始终试图占有她的康院长,她只恨为了前途就把老婆奉献出去的丈夫。 她承认,当初在某小宾馆内,被李南方第二次骑上时,她从中品味到了真正的快乐,更在第三次采取了主动,让吕明亮通过电话,现场耳闻了她的酸爽——那一刻,她就是个堕落了的破鞋。 不过,再破的鞋,能给任何男人穿,她也不会给吕明亮! 这算是她仅存的一点志气了吧。 更让她羞愧的是,几次午夜梦回,她都是与李南方在一起,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猛烈酸爽感了。 本来,今晚不该她值班的,值班的是王姐,天快黑时,王姐忽然给她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能不能请她先替班,帮忙配置一下明天要用的药物。 她正好不愿意呆在家里呢,一口答应下来,晚饭也没吃,就赶来了医院。 蒋默然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丈夫安排好的,等她专心工作时,康院长就会用备用钥匙,悄悄开门走进去,任由她多激烈的反抗,都无法挣开魔掌。 唯有在认真工作时,蒋默然才会忘记丈夫给她带来的耻辱,才能找到存活的意义,只是她太认真了,竟然没有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直到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忽然抱住后,她才怵然一惊,张嘴刚要叫,嘴巴被捂住了。 “别叫,默然,是我。” 康院长单手紧抱着早就想抱着的妙龄少妇,心儿激动的狂跳不止,嘿嘿笑道:“你家明亮让我来的,他知道我——啊!” 砰地一声,蒋默然抬脚在老康脚面上跺了一脚。 虽说医护人员在上班时,不许穿那种鞋跟好像钉子般的高跟鞋,但蒋默然猛力一跺下,还是疼地老康惨叫出声,松开了她。 “滚,你给我滚出去!” 蒋默然顺手抄起一个玻璃瓶,举起来作势要砸:“要不然,我、我喊人了!” “喊吧,臭表杂,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管的,谁敢管,我就开了谁!” 蒋默然的不配合,让老康很是羞恼成怒,张开双手又扑了上来。 蒋默然以前是练过几天跆拳道的,只是那玩意就是搔首弄姿而已,在蛮力面前没什卵用,惊慌之下也失去了准头,撩向老康胯间的右脚,踢在了他腿上,砸下去的瓶子,也被他歪头躲过,砸在了他肩膀上。 蒋默然的极力反抗,让老康勃然大怒,抬手就一耳光抽了过来。 啪的一声脆响,蒋默然被他抽的嘴角出血,眼前金星直冒,只感觉天旋地转,仰面躺在了桌子上——正好,很方便老康做事啊,一把抓住她白大褂,猛地一撕,刺啦一声响,就裂开了。 “假模假样的臭表杂,不想被男人草,穿这么短的裙子,穿黑丝干嘛?” 老康狞笑着,扯住她短裙,往下猛撕:“你以为,找个社会混子来黑唬我,我就被你吓住,不敢草你了吗?有本事,再特么的叫人来啊!” “畜生,松开我,松开——唔,唔唔!” 蒋默然清醒后,更加奋力反抗,连踢带踹,还张嘴去咬,却被老康趁机抓起消毒棉纱,堵住了嘴巴。 事实证明,女人在拼命反抗时,男人要想如意还是很困难的,不用干别的,只需把两条腿都闭紧就好了,除非把她打昏了。 老康却不喜欢昏过去的女人,那样办起来没意思,与充气娃娃还有啥两样,男人嘛,要的就是活色生香的,女人反抗力度越大,越能激发他骨子里的征服欲。 死死抓着她双手,用力按在她胸膛上,另外一只手试图分开她的腿,忙的老康都出汗了,也没得逞,这让他有些不耐烦了,抄起一个瓶子,正准备给她来下狠的呢,门开了。 “谁?” 老康霍然一惊,慌忙回头看去。 蒋默然趁机挣开右手,扯掉嘴里的棉纱,哭着叫道:“明亮,救我!” 忽然进来的这个人,正是蒋默然的丈夫,吕明亮。 蒋默然虽说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可大家毕竟真心相爱好多年,正值她遭到强大的非礼时,吕明亮的忽然出现,绝对是黑夜中的指路明灯,农奴眼中的解放军,能不大声呼救吗? 看到吕明亮后,老康也吓了一跳,以为他改变了主意。 对付蒋默然可以,但对吕明亮就不行了,毕竟他年轻很多。 吕明亮快步走过来,深情的忘了妻子一眼,抓住她双手手腕按在了桌子上,抬头看着老康,很恭敬的说:“康院长,您请。” 第129章:我强大的让你吃惊 蒋默然一下子傻掉。 她做梦也没想到,丈夫亲眼目睹她要被非礼后,不但没有像个男人那样,把老康打跑,反而按住了她的双手,协助老康上了她。 老康也有些出乎意料,怀疑吕明亮在玩什么花样,或者是趁机要挟他。 “康院长,您就把我当个透明人好了。” 吕明亮再次含笑,恭请康院长享用他老婆的娇嫩身体。 “吕明亮,你疯了吗!?” 蒋默然清醒过来,尖声叫道。 “我没有疯。” 吕明亮一脸的平静,低头看着妻子,问:“默然,你还记得一个月前,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倾听你被男人干的事吗?前天晚上,院长才对我说清楚,我才知道那天的男人,并不是院长。” 蒋默然嘴巴动了动,无话可说了。 “我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是希望你能清楚,你已经是个不干净的破鞋了。既然是这样,那你又何必拒绝院长对你的爱慕?” 吕明亮吐字清晰的说道:“默然,我保证,只要你能答应院长,我就会把那些东西还给你。保证,离婚后也不会再籍此来要挟你。” “吕明亮,我现在才看出,你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蒋默然眼角剧烈跳动着,忽然再次拼命挣扎着,尖叫道:“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吕明亮没说话,看了康院长一眼后,转过了头。 天下最奇葩的事,莫过于丈夫按着自己老婆,当面让别的男人把她强上了了,这得需要非同一般的勇气,与足够厚的脸皮。 老康这才相信,吕明亮的忽然出现,并不是给自己下套,而是真心配合。 嗯,小伙子会来事,有前途。 话说,当着他的面,只会让老康更刺激。 有人帮忙按着蒋默然的双手,老康就有足够的能力,把女人两条腿强行分开,扛在肩膀上,解开腰带了。 “畜生,畜生,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蒋默然双眼发红,恶狠狠的瞪着吕明亮,嘶声叫骂几句,放弃了反抗。 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法阻止当面被强奸的噩运,顿时心如死灰。 “小吕,等我完事后,你再来,咱们两个,说什么也得让默然好好享受下。” 老康无疑是个重口味的,吕明亮的绝对配合,让他在刺激之余,希望能更上一层楼,玩点更刺激的——话说,与吕明亮一起玩弄他老婆,这才是最有品位的不是? 小吕立即响应:“恭敬,不如从命。” 老康哈哈大笑,正要夸他几句呢,背后忽然有人说话了:“双龙戏凤,哪有三英战吕布更精彩?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参与游戏,可否?” 叶小刀说,他最讨厌李南方拽文嚼字了。 不过李南方却觉得,这是叶小刀这种真人渣学不来的高雅,像现在,文绉绉的向老康俩人请示,多有君子风度? “你怎么来了?” 李南方的忽然出现,让吕明亮大吃一惊,与老康对望了眼,齐声喝道:“滚出去!” 李南方在讲礼貌时,最讨厌别人不讲礼貌了,伸手就采住冲过来,要想把他推出去的吕明亮衣领子,顺势摔了出去。 砰地一声大响,吕明亮重重撞在旁边的药柜上,肋下发出喀嚓一声脆响,应该有至少两根肋骨撞断了。 对这种真人渣中的战斗渣,李南方没打算留情,抢在他张嘴发出惨叫时,抬脚堵住了他嘴巴。 其实,就算有值班人员听到药剂室内有异声,也不会过来的,因为即将成为副院长的吕主任,可是在电话中警告过大家伙的,今晚都当聋子,瞎子,免得听到不该听到的,看到不该看到的,会导致自己把工作丢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医院待遇又丰厚,傻子才会违抗领导命令呢,当然得装聋作瞎,估计这会儿就算看到个大头鬼忽然冒出来,也不会有人管。 老康是个聪明的,看到吕明亮一个回合就身受重伤后,转头就跑,想吆喝保安赶来,把李南方给拖出去,绳之以法。 老康光顾着逃跑了,却忘记他裤子已经褪到腿弯处了,刚一迈腿,就被绊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李南方很欣赏他这个动作,觉得他算个人物——走过去,一脚踢在他下巴上,满嘴牙吐出一半,双眼翻白昏过去了。 李南方与老康无冤无仇的,人家也不像吕明亮那样试图攻击他,最多也就是以权利为自己捞取点福利,又没企图霸占岳梓童,踢碎满嘴的牙就好,再打断腿那就有些过分了。 看了眼捂着肋下,疼的脸色苍白。连喘气都困难的吕明亮,李南方伸手对他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三十二个赞,走到了蒋默然面前,伸出手:“来。我拉你起来。” 仰面朝天躺在桌子上的蒋默然,望着李南方呆愣片刻,才伸手握住他,向怀里一拉,把他拽倒在了自己身上,轻声在他耳边说:“干我。” 蒋大夫那点力气,还不足以拉倒李南方的,是他从来都没拒绝美女拉扯的习惯,纯粹是顺势而为罢了,趴在她身上感觉很舒服,就是被她说的这俩字吓了一跳。 “既然他喜欢看我被别的男人上,那就让他看个够。” 蒋默然伸手,抓向李南方的腰带:“我知道,你很反感我这么不要脸,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还是很希望能保持我该有的自尊。李南方,我保证,除了你与他之外,我没有第三个男人。” 李南方有些害羞——犹豫着问:“这、这样不好吧,我是说守着人。” “你如果不上我,今晚,我会去夜总会,找至少五个男人一起玩。” 蒋默然用力咬着嘴唇:“我发誓,说到做到。” 李南方能看出,蒋默然已经彻底绝望,双眸中也燃烧起疯狂的小火苗,绝对是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这是个性感、知性,在那方面却又疯狂的女人,唯有脑袋被驴子踢了,李南方才会甘心她去找至少五个人渣鬼混。 “答应我一个条件——” “除了你之外,我以后,都不会再找任何一个男人,我会,做你一个人的——禁脔。如果,你足够强大。” “我强大的,让你吃惊。” 既然人家已经猜到李南方要提出的条件了,又做出了保证,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他能强大而已。 恰好,李南方觉得他就是强大的,抬手一拳,打在了铁皮柜子上。 砰地一声巨响,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都跳了起来,足有两个米粒厚的铁皮,凹陷了半个完整的拳印。 抬起完整无损的右手,李南方先看了眼脸色死灰的吕明亮,再问蒋默然:“我能一拳把人的脑袋打碎,这算强大吗?” “算!” 蒋默然很干脆,一个来字就跳起来,蹲了下来,替他解开了腰带,又柔柔的对丈夫笑了下,闭眼张嘴凑了过去。 吕明亮心如刀割。 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吧,妻子有些洁癖,尤其是在夫妻生活时,她就算玩的再疯,最多也就是个女上男下,但绝不会用嘴——结婚这么多年了,他要求了无数次,都没被满足,现在她却当着他的面,主动向别的男人提供这种特殊服务了。 如果她是被迫的,比方被老康强逼着,吕明亮也不会难受。 她主动还在其次,关键是她的奉献,除了给他带来无尽的羞辱之外,不会带来任何丁点的好处。 他能站起来,就算脊椎被砸断,他觉得自己也能在这种羞辱驱使下站起来,扑上去把那个坐在柜子上,闭眼享受的男人,撕成碎片! 但下一刻,他看看到了柜子上那个深陷的拳印,刚鼓起的勇气啊,满腔的羞辱啊,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刺激,从心底猛地腾起。 以前在那些不入流的小网站,他就拜读过很多小小说,最喜欢的就是描述主人公,偷看他妻子与别人偷情,也曾经幻想过,有一天,蒋默然也会那样做,他肯定会像主人公那样,躲在外面伸手,找飞机—— 当吕明亮的左手,悄悄伸到腰带下时,蒋默然已经骑跨在了他身上,欢愉的,放肆的摇晃着满头黑丝,放声高歌起来。 闵柔也在听歌,以往最喜欢听的歌曲,某女星翻唱的《喜欢你》。 她只有关心的父亲,没有喜欢的男人,喜欢听这首歌,仅仅是因为喜欢这首歌的旋律罢了,兴致来了时,还会跟着音乐轻哼几声,喜欢你,那眼神动人—— 现在她却听着很刺耳,任何歌曲都刺耳,让她烦躁,用力拍了下方向盘,把车子慢慢停在了路边。 她很清楚,她烦躁,是因为看到了李南方。 足足一个月了,她竟然会在今晚,因为父亲做出的糊涂事,很凑巧的救了他。 就是救了他,要不是闵秘书及时拍马赶到,那小子早就被人抓住了。 每天,闵柔都要给他拨打三个电话,早上一睁眼,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电话。 她无比希望,一个晚上过去后,能拨通李南方的电话。 但很遗憾,每次她都能听到那‘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现在她知道了,李南方肯定是对她的来电,设置了呼叫限制。 他不想接她的电话。 他凭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闵柔无比的愤怒,抬头看着车窗外:“我又没有得罪你,我给你打电话,只是关心你,又不是喜欢你——” 话说到这儿后,闵柔闭上了嘴巴,心中茫然,我,只是关心他,而不是喜欢上了他? 开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他呢,蹲过大牢,满身刺青,进门不敲门,爱赌博,每次吃饭都像猪那样,笑起来像流氓——瞬间,闵柔就从李南方身上,找到了至少十八种缺点。 可,为什么,就是想他呢? 第130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没人能读懂女孩子的心思,因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读不懂。 闵柔坐在车里,呆愣了不知道多久,才忽然启动车子,向前面路口冲去,她决定了,要回医院去找李南方,当面问问他,凭什么拒接她的电话!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强大。 她没想到要把看到李南方的事情,告诉岳总,只担心等她赶回医院时,人渣已经走了,她在这儿耽搁了太久,足足两个多小时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闵柔已经知道他是跟一帮混子混了,只需从父亲那儿要到混子头的联系方式,就能找到他了。 深夜十一点,闵柔总算是赶到了中心医院,其间父亲不放心她,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没接听,停好车后,钥匙也没拔,跳下车子快步跑进了门诊部大楼。 从挂号处,闵柔知道李南方来过,但那是三个小时之前了,值班人员也没注意到他有没有离开,只让她去二楼外科值班室去看看。 二楼值班室内,有两个连夜赶来的大夫,正拿着片子研究某人被打断的胳膊,满腹的牢骚,今晚该吕主任值班的,谁知道他擅自脱岗,不知道去哪儿了,值班护士只好给副主任打电话。 大夫也是人,也想在没工作时,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愿意跑来医院,被那几个来自京华的男人训啊,个个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模样,有本事去找打断你同伴胳膊的人,对我们小大夫耍什么威风! 大家伙正烦着呢,闵柔就来找人呢,看在她很漂亮的份上,没有训斥她就很不错了,谁会去帮她找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 闵柔也能理解这俩大夫的心情,低声说了句抱歉,转身失魂落魄的走了,来到下面大厅后,又不死心的拿出手机,拨打李南方的手机。 得到的,依旧是机械女声,这让她更加烦躁,恨不得摔地上。 “花、花总,您好,您好!” 闵柔轻叹一声走出大厅时,有个男人脚步匆匆的走上台阶,接到电话后马上就原地站住,全然不在乎闵柔就在前面,语气无比的激动的说道:“是这样的,孟总监今晚去青山酒店吃饭。我们刚出来,忽然有人冲出来,用棍子打伤了他——” 低着头的闵柔一楞,抬头看去,认出这男人是谁了,正是岳总高薪从京华请来的广告总监孟常新的直系下属,好像姓王来着。 闵柔记不清了,毕竟她很反感孟常纠缠她,老远就躲着走,更不会在乎他的某个手下,如果他不提到孟总监被人打伤这件事,还想不到是他。 花总的忽然来电,让姓王的激动万分,也没注意到闵柔,只是对着电话一个劲的说是,是,等新的总监到任后,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安全云云。 岳总在京华,有个很要好的朋友,能耐也很大。 十几天前,岳总的好朋友派来了一个四人团队,为首者就是孟常新,担任开皇集团的广告总监,是为岳总那位好朋友,即将来公司担任副总打前站的。 岳总好朋友的能力很强大,孟常新来到青山没几天,就在省卫视的黄金时间段,拿到了一个广告位,而且是打了三折,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本来,闵柔还为此很高兴的,但谁知道那位孟总监,竟然对她很来电——上周末聚餐时,趁着酒兴,他竟然跟踪她去了刚买的小区,对她动手动脚,说了很多让她反胃的话。 幸亏当时闵父不放心她回家晚,出来迎她时碰到了,厉声呵斥了他一顿,他才悻悻的离开,临走时还大放厥词,说什么他孟常新看上的女人,妥妥的没跑,看上闵柔,是她的福气等等。 闵父气不过,这才找到了鸡哥等人,花钱请他们教训姓孟的。 结果最后李南方出现,打伤了姓孟的,现在也送到了中心医院。 担心姓王的会注意到自己,怀疑自己与孟常新被打一事有关,闵柔不敢滞留,立即低头快步走了。 可能李南方也看到姓孟的来中心医院了,这才悄悄的溜走了。 这样想后,闵柔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决定还是先回家,直接找父亲问混子头的电话,再打探李南方的消息好了,这会儿快零点了,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开车转悠,父母会不放心的。 右拐刚拐过一个路口,闵柔忽然点住了刹车,回头看去。 就在车子拐弯,车灯横扫过过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时,她看到了一对男女,男人的背影很像李南方,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风衣。 就算是认错了人,闵柔也要再回去看看,现在是深夜了,街上也没几辆车子,车牌又糊住了,逆行也不怕。 闵柔没看错,那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正是李南方。 当着吕明亮的面,与其实早就醒来却假装继续昏迷的老康,蒋默然的情绪相当高亢,足足半小时,才在李南方的一声闷哼中,脱力了般的趴倒在了桌子上,脸对着她丈夫。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加反胃的一幕——她那么爱过的丈夫,亲眼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狂干时,竟然在偷偷的撸。 这让她很想哭,想死,更多的,却是无法压抑的变态快感,丝毫不顾李南方说要休息下的建议,把他扑倒在桌子上,又张开了嘴。 两个小时内,蒋默然让丈夫撸了三次。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才沙哑着嗓子说要回家。 李南方当然得送她了,再累也得送。 临走之前,李南方并没有警告吕明亮俩人什么,他相信这两个人都是聪明的,在意识到脑袋没有铁柜子硬之前,是不会做出报复蒋默然的蠢事的。 蒋默然平时是骑着电动车上下班的,工作单位距离她所住的小区,也就是五站路,电动车半小时就能到的。 这次她回家,不想骑车,只想顺着路溜达。 李南方对她是百依百顺,为了避免别人看到,俩人特意从小门出了门诊大楼,步行回家。 蒋默然出来医院后,就松开了挽着李南方的胳膊,低着头默默前行。 李南方也没说话,点上一颗烟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走过这个路口,前行两百米就是蒋默然所住小区了,她终于说话了:“你现在哪儿住?” “旅馆。” “我是问你家住在哪儿。” “我不是本地人。” “哦。” 蒋默然抬起头,看着前方轻声说:“今晚,别去旅店了,去我家住——以后,都住在我家吧。我家是三室两厅的,房子很大。” 李南方压根就没打算在青山多呆,本意是明天找岳梓童,扔下邀请函,再讹诈个十万八万的路费,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以后再也不会来青山市,只会把这座城市,这些人,当作是一场还算不错的回忆。 “怎么?” 看他犹豫,蒋默然淡淡地说:“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也会忘记你说你很强大的那些话。” 李南方笑了:“能有免费的房子住,还有美女相伴,我是求之不得的。就是担心,你丈夫他不会同意。” “他会同意的,只要你够强大,能让他坐在副院长的宝座上,他才不会在意你在不在。” 蒋默然无声的冷笑了下,说:“而且,我能感觉出,他很渴望你能与我同房。” “这话怎么说?” 李南方有些奇怪,随即恍然:“你是说,他有那方面的变态?” “能把自己老婆推给别人,又帮别人强奸他老婆的男人,有几个是心理正常的?呵呵,不说了,我们回家,累死了。” 蒋默然用力甩了甩头发,双手抱住李南方的胳膊,加快了脚步。 一辆车从后面徐徐驶来,车灯很亮,好像要贴边似的,李南方本能的回头看了眼,受不了车灯的强光,抬手挡住了。 那辆车用比步行稍快些的车速,从他身边缓缓驶过,开车的女司机,坐在里面用力抓着方向盘,冷冷的看着他。 李南方心中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 车子也停住了,闵柔依旧看着他。 蒋默然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轻声问:“你、你女朋友?” “是好朋友。” 李南方摇了摇头,更正道。 “我在前面小区门口等你,如果你不跟我回家,告诉我一声。” 蒋默然很识时务,再次看了眼闵柔,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快步走远。 李南方故作轻松的笑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在街上转悠,不会是专门为了找我吧?” “是,我就是找你。” 其实闵柔更想说,鬼才愿意找你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实话。 干咳了一声,李南方问:“有事吗?” “她是谁?” “蒋默然。” “干什么的?” “中心医院的外科大夫。”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你在追她?” “她是个有夫之妇。” 看在这么晚了,闵柔还在大街上找自己的份上,李南方决定实话实说。 “你竟然勾搭一个有夫之妇!” 闵柔开始咬牙,气得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你能不能要点脸,积点德?” 李南方摇了摇头,依旧实话实说:“确切的来说,是她在勾搭我。” “无论是谁勾搭谁,你马上跟她分手!” 闵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说:“刚才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她几天。” “你、你怎么就这样不要脸呢?” 闵柔用力咬了下嘴唇,抬手指着李南方:“我——算了,我也没权利管你。你走后的这些天,都是与那些混子,混在一起吗?” 李南方再次摇头:“不是,我今天才来青山市的。” 第131章:我,很在乎你 闵柔不信李南方今天刚来青山市,因为她亲眼看到他,跟着收了父亲钱的鸡哥等人,一起去殴打孟常新。 如果李南方今天傍晚才来青山市,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认识了鸡哥,还混在一起为非作歹呢? “为了你。” “为了我?” 闵柔无声的冷笑了下,说道:“李南方,你别嘴巴这样甜好不——”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听到你爸说那个姓孟的骚扰你,我本来是打算混餐白食就跑人的。我再怎么人渣,也没渣到跟一混子去混的地步。” 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李南方的作风——尤其事关自己在闵秘书心中的印象好坏,他必须得把事情说清楚。 李南方在说这些时,其实就算他不用诚恳的语气,闵柔也相信他没有撒谎,一个三番两次婉拒女孩子盛情相邀的男人,会为了讨好她,而故意去撒谎吗? 不知不觉中,闵柔的语气温和了下来,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我不想你出事,不想去监狱中看望你。我只希望,你能乖乖呆在公司,哪怕是整天混吃等死,也是好的。” 放在以前,生性腼腆的闵柔,绝不会对男人说出这种话,只是她想了他足足一个月,每天都想,今天刚见到他,他就为了她,甘心去做违法的事,这让她怎么不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又怎么不表示一下她的意思? 我,很在乎你。 这就是闵柔要对李南方所说的话。 李南方又不傻,当然能听出女孩子这番话中的意思,心里暖烘烘的,脑子一热:“好啊,那我就听你的,以后跟在你身边,混吃等死。没钱花了,你给我。” 是个男人,就不会对女孩子说最后这句话,摆明了他想做个吃软饭的窝囊废。 不过李南方不会有丝毫的难为情,在他看来,除了闵柔之外,还没有哪个女孩子,能甘心让他甘心做个吃软饭的。 对于真正骄傲的男人来说,甘心跟着某个女孩子吃软饭,也是一种另类的表示,表示——我,也很在乎你的。 “真不要脸。” 闵柔噗嗤一声,笑了。 李南方也笑了,倚在车门上,看着闵柔的笑脸,忍不住的伸手,用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闵柔刚要挣开他这轻佻的动作,却又停住,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南方慢慢低头,凑近这张干净的小脸。 闵柔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下来,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又想拒绝,更多却是无法控制的期待,就像她当前激烈跳动的心,微微颤动的嘴唇。 眼看就要捕捉到那张柔柔的嘴唇了,李南方停下了。 他想到了蒋默然,想到就在今晚,他曾经当着吕明亮与老康的面,与他疯狂交欢的那一幕——他还没有洗澡,还没有刷牙,如果这时候亲吻了女孩子,那不是得到,而是一种对美的亵渎。 时间仿佛静止,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闵柔也没等来她所期待的初吻,却能感觉到李南方慢慢离开了她。 有脚步声响起,很沉重,就像肩负重担那样,一步步的走远,终不可闻。 泪水,是那样的晶莹,滚烫,从闵柔眼角慢慢淌下。 她小声的抽噎了起来,依旧昂着下巴,闭着眼。 泪水涌出眼眶时,她能感觉到李南方内心所想的那些,无比痛恨他竟然不知道,她又是怎么想的。 滴答一声轻响,一滴泪水落在闵柔胸前时,她猛地睁开眼,看向前方哑声叫道:“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的!” 我在乎。 李南方心里这样说着,来到站在小区门口的蒋默然面前,笑了下。 “她说,她不在乎你跟我——” 站在这边街灯阴影下的蒋默然,能看到李南方刚才要做什么,更能听到闵柔喊得那句话,望着脸好像有些扭曲的李南方,强笑了下刚要劝说他回去,就被他一把抱住,低头,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了起来。 蒋默然立即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同样疯狂的动作回应着。 李南方弯腰伸手,把她横抱在了怀中,迈步向小区内走去:“你的家,在哪儿?” 蒋默然的家,在这个小区的三号楼,二十一层。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家是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一百三十平米左右,装潢虽说不算豪华,不过却很有品位,尤其是浴室内那个白瓷浴缸,又宽又深,里面还放着温热的水,水面上飘着泡开了的玫瑰花瓣。 蒋默然今晚接到王姐的替班电话时,刚放好水,准备休息时泡个澡的,当时没泡,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被李南方撕掉风衣,就扔到了里面。 女人的低声尖叫还没落下,双眼早就发红的李南方就扑了进去。 就像海面上起了飓风那样,泡开了的玫瑰花,被浪花推着拍向缸沿,跌落地上。 今晚在医院药剂室内时,李南方已经做了三次。 毫无疑问,守着蒋默然的丈夫做那种事,总会有种邪恶的刺激,让他比平时要猛了很多——但都没有这次猛,几乎要让蒋默然窒息,死去。 很久之后,她才慢慢从云端中,飘落在了地上,睁开了眼。 李南方倚在浴缸上,胳膊搭在缸沿外面,嘴上叼着一颗香烟,抬头看着天花板出神,烟灰老长了,也没注意。 伸手,在长长的烟灰上弹了下,烟灰落下,落在了蒋默然的手心中。 李南方低头,看着脸颊附在胸前的女人,沉默了会才说:“对不起,我不该把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你身上。” “没事,我喜欢。” 手指头在他胸前慢慢画着圈,蒋默然无所谓的笑了下:“只要你能安心,无论对我做什么——不要把我看做是个人,就把我当花钱买欢的表杂好了。”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 他承认,刚才他猛烈撞击这个女人时,貌似喊过闵柔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闵柔的名字,更无法确定,他在受身躯内恶魔左右时,是不是把蒋默然当做了闵柔,来肆意践踏的。 毫无疑问,男人在与女人做这种事时,却喊别的女人的名字,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闵柔,都是极大的不尊敬。 可他真的不喜欢,蒋默然亲口说她自己是个表杂。 “好了,我去准备点宵夜,饿了。” 蒋默然费力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走出浴缸扶着墙壁走向门口。 李南方看到了她满身的咬痕——那是他在发疯状态下,给她留下的,也幸亏她的体能素质不错,如果换成闵柔,肯定承受不了。 开门后,蒋默然回头看了过来,李南方连忙挪开了目光。 他挪开目光的速度虽然很快,蒋默然还是看到了那一丝歉意,眼睛一亮笑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辜负她对你的一番柔情。死,都不会放弃她。” 李南方弹开烟头,没说话。 他不想与任何女人,谈论闵柔。 浴室门开着,厨房内传来蒋默然轻快的歌声。 声音虽说有些嘶哑,不过却很动听,看来她的音乐细胞很丰富,唱的是跑马溜溜的山上,有朵溜溜的的云哟。 全身只穿着齐根黑丝的性感少妇,在做夜宵时唱这首歌,总是会让男人产生无限遐想,李南方又有了些小冲动。 这让他无比烦躁。 他总是讥笑叶小刀是比虫子,每天没有两个以上的女人伺候,就会离开水的鱼儿那样渴死,其实叶小刀不知道,他才是最正宗的——正常男人,有谁会在四次过后,仅仅听到光着身子的女人在做饭时唱情歌,就会有反应? 李南方是个正常男人,不正常的,是他身躯内那个恶魔。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那个在发疯时左右他的恶魔,能跳出来站在他面前,他会用牙齿把它撕成碎片,再一把大火焚烧个干净! 但是不可能,只因他就是恶魔,恶魔就是他,这具身体,只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宿主,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想法,从他刚出生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开始做激烈的争夺,都想成为这具身体的绝对主人。 李南方甚至都搞不懂,哪一种生活,才是他最想要的,很多时候,他在强大的心魔面前,能维持弱小的人性,这都是师母给他的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也唯有守在师母身边,他才能总是像个人那样,以人性的感官,来看望这个世界,这让他更加渴望,能早一点回去。 不过,闵柔呢? 眼前闪过闵柔闭着眼,昂着下巴,唇儿发颤的样子,一下就打消了李南方爬起来,用最快速度赶回师母身边的冲动,耳边也响起蒋默然刚才说过的话,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放弃。 忽然间就进退两难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从浴室外面的客厅门板上传来,让正要点烟的李南方,动作凝滞了下。 门开了,左手捂着肋下的吕明亮,额头冒着细汗的走了进来。 肋骨断了两根,按说他该住院才行,他没住——老康不许他住,放了他半个月的长假,让他回家来养伤,并承诺等他再去上班时,他就会去老高的办公室内坐班了。 他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不过吕明亮不在乎,在他心中,权利要远远比爱情更加重要。 只要拥有了权利,就能像老康那样,喜欢哪个女人,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吗? 别看老康一副大腹便便的恶心样子,吕明亮却知道有很多漂亮的医护人员,都渴望能接到他的电话。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吕明亮抬起头,就看到只穿着一双黑丝的妻子,端着夜宵从厨房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回来了?” 第132章:卑鄙到极致就算个人物 与蒋默然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吕明亮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成这样做夜宵,忍不住咕噔咽了口吐沫,双眼放光:“默然。” “还疼吗?” 蒋默然看向了他肋下。 “疼、哦,不疼。” 刚被撞断两根肋骨,喘气都疼,吕明亮却说不疼,这是因为蒋默然的关心所致。 “饿了没?” 蒋默然又问。 她今晚做得夜宵,是她最拿手,也是吕明亮最爱吃的海参汤,还有一瓶半斤的白酒,两个酒杯,男人在外面受伤回家后,最渴望的,不就是在性感且又温柔的妻子陪伴下,喝碗海参汤,饮两杯小酒酒吗? 一时间,吕明亮感动眼里都有水雾浮上来了,用力点了点头,张嘴——犹豫了会儿,才说:“默然,你对我真好。” 蒋默然最希望的,是吕明亮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他不该为了向上爬,就把她推到别的男人怀中。 尽管就算吕明亮这样说,蒋默然也不会原谅他,但最起码心里会好受些,以后能尽可能维持他在家时的男人尊严。 很可惜,吕明亮只是感动的说,她对他真好,这就意味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为了向上爬,把妻子推到别的男人怀中。 蒋默然的眼神,一下子冷漠了起来,但笑容却无比的淫贱,悠悠的说:“我从来,对你都是很好的。以前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现在知道了。所以呢,我把他带回家来了。” “什么?他、他是谁?” 吕明亮愣住,蒋默然没有再理睬他,端着托盘走进了浴室内。 吕明亮终于明白了什么,脸色剧变,抬脚刚要跑去浴室门口看看,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赶紧弯腰扶助了墙壁。 好大会儿,他才慢慢走到了浴室门口,然后就看到他的黑丝妻子,跪在浴缸面前,正拿着勺子,笑容满面的喂一个男人喝汤。 男人,正是把他肋骨打断,又当着他的面,与妻子欢好三次的李南方。 李南方就像个王者那样,在蒋默然的精心伺候下,咽下嘴里的汤,左手还在她的胸前,光滑的后背上缓缓游动,眼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酒。” 蒋默然马上放下精致的白瓷碗,拿起酒瓶刚要倒进杯子里,却又放下杯子,昂首喝了一口,爬起来弓着腰,双手按在缸沿上,低头凑向了李南方嘴上。 这就是倍受历史上某些文化名人最爱的皮杯儿,有些重口味的,还会用女人穿过的绣花鞋喝。不过很明显,李南方对那个没啥兴趣,毕竟是讲卫生的文化人—— 刚才蒋默然夫妻两个的对话,李南方听的是清清楚楚。 如果吕明亮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哪怕是虚情假意的跪下,给蒋默然赔礼道歉,说他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混账事了,李南方也会爬起来,穿上衣服立即走人。 以后,也绝不会再来招惹蒋默然。 很可惜,吕明亮没有那样做,只说蒋默然对他好。 遇到这种比最纯粹的垃圾,还要垃圾的男人,是蒋默然的悲哀,李南方也不介意被她利用,再狠狠践踏他一番。 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敢冲进来,或者对我大吼一声滚出去,老子马上就爬起来走人——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张嘴咬住了垂在眼前一颗红宝石,在女人身子一颤发出的痛哼声中,眼角余光邪邪的看向了吕明亮。 吕明亮的脸,从苍白变成通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竟然对他很客气的笑了下,扶着墙走进了他的卧室。 听到传来的关门声后,蒋默然抬手把李南方的头搂到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唉,不用试了。这下,你终于明白,他对权利有多么的渴望了吧?” “能卑鄙到这种地步,也是个人物。” 李南方挣开她的怀抱,端起那碗海参汤一口气喝光,擦了擦嘴角说:“累了,睡觉。” 蒋默然的床不算大,不过躺上去却很舒服,没过多久,李南方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左手支着脸颊的蒋默然,静静的看着他熟睡过去,右手五指从他脸颊上缓缓滑过,幸福的叹了口气,趴在了他胸膛上,闭上了眼。 卧室的房门没有关,从外面,就能看到这对男女光着身子躺在一起。 蒋默然觉得,如果吕明亮能趁他们睡熟时,拿把刀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一刀把她捅死——她也不会反抗,只会有种心安的解脱。 她没有解脱,早上六点半,准时被手机闹钟唤醒了,催着她赶紧起来洗脸刷牙做饭去上班。 李南方还在沉睡,嘴角有亮晶晶的口水,看上去很像一个婴儿。 蒋默然低头,轻吻去了他嘴角的口水,迈步下床,哼着欢快的歌儿走了出来。 “早。” 吕明亮坐在沙发上,目光从黑丝妻子身上扫过,温文尔雅的笑着,指了指案几上的早餐:“不用做饭了,我已经买来了,足够你们两个人吃得。” “谢谢。” 蒋默然礼貌的道谢,又关心的问:“你的伤处,还疼吗?” “好多了。这种硬伤,只要修养几天就行。” 吕明亮又把一把钥匙,放在了案几上。 蒋默然拿起那把钥匙,看了看转身走进卧室内,放在枕头边又走了出来,笑着说:“等会,你去超市买点菜吧,最好是买只老母鸡,等我下班后做,给你补补。” “谢谢。” “不客气。” 相敬如宾的夫妻俩人,礼貌的含笑交谈过后,蒋默然走进了洗手间,吕明亮回到了卧室内。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青山市最繁忙的几条路,又有了堵车现象,不时有烦躁的咒骂声中,从那些车子里传出。 闵柔开始怀念骑电动车上班的时候了,虽说没有坐在车里舒服,但不怕堵车呀,不过如果让她放弃汽车,再去骑电动车,她又不怎么愿意。 车子龟速爬行中,闵柔百般无聊下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这段时间内每天都要拨打几遍的电话——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明明昨晚已经看到李南方了,今早刚睁开眼时,也已经拨打过了。 嘟,嘟嘟的声音传来后,闵柔好像触电般的一惊,手忙脚乱的停止了呼叫。 早上她习惯性的拨打李南方电话时,回应的还是机械女声,这会儿怎么就不是了呢? 肯定是他已经取消了对她的呼叫限制,她随时,都可以打通他的电话。 “当本姑娘稀罕吗?我拨打你电话,只是想听听好听的机械女声而已!” 给自己找了个拙劣的理由后,闵秘书开心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按了下喇叭,提醒前面的车子快快闪开,难道不知道本姑娘这会儿想飙车? 但接着,本姑娘的笑容就开始呆板了,她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医生。 昨晚,她亲眼看到,李南方抱着蒋默然去了人家小区。 再单纯的女孩子,也能想到他们昨晚都做了些什么,说不定闵柔刚给他打电话时,蒋默然正伏在他怀里,问他是谁的电话。 “也许,我只是在乎他,也仅仅只能在乎他罢了。如果真是爱、啊,是喜欢他,怎么可能在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没有痛苦的发疯呢?” 闵柔无声的笑了下时,前面堵塞的车流,终于顺畅了,后面车子按着喇叭,催促她赶紧走。 “当我不知道赶紧走呢,要你催?” 从来很少对人发脾气的闵秘书,小脑袋探出车窗,对后面车子瞪问道。 女司机惹不得,尤其是漂亮的,开着个几万块钱小车的,真要惹毛了她,说不定会像上次开奔驰的女司机那样,故意向后倒车撞我,事后接受交警处理时,只说一句她是女司机,交警就开始训斥哥们,怎么就不懂千万别催女司机这条最基本的交通规则呢——后面车上哥们心里这样想着,陪着笑脸说了句扫瑞。 “哼,现代男人,真没有一点该有的阳刚之气,当街被我训,都不敢发脾气。” 闵柔轻哼了声,这才好整以暇的挂挡,踩油门。 安全抵达开皇集团停车场内后,车子刚停下,王德发就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为她拉开了车门。 闵柔有些好笑,说道:“老王,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又不是什么领导,就是岳总的秘书,没必要给我开车门的,显得我仗势欺人那样。” “在我心里,闵秘书就是仅次于岳总的领导。唯有您始终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才能配合好岳总的工作,带领我们公司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奔向更加辉煌美好的明天,让祖国强大,人民安居乐业——” “好了,不就是开个车门吗,瞧你说的这么重要。” 闵柔实在受不了老王狗屁不通的官方奉承,笑着打断他的话,跳下了车子。 替她关上车门,王德发又满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声说:“闵秘书,您知道吗?那个姓孟的昨晚被人打断胳膊住院了。特么的,要我说,他就该被人打爆脑袋。不就是京华来的吗,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敢当众对您说那些陈词滥调。” 姓孟的没来几天,就追求闵柔这事,在开皇集团不是秘密。 女职员中,可能会有羡慕的,毕竟孟总监来自京华,听说此前一直在国外某公司担任要旨,这次来公司,可是岳总高薪聘请来的,初来乍到就显现出了他非同一般的工作能力,以后妥妥的副总人选啊。 不过男职员,尤其是老王这种底层职员,却很不高兴,大有你一个外地人,凭什么要来抢我家好东西的愤慨,对他没有半点好感。 尤其姓孟的,总是在公司内摆他的大人物架子,更是让人反胃。 现在听说他被人打断胳膊后,老王能不高兴吗? 第133章:女人都有两副面孔 闵柔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孟总监被打了?” 孟常新被李南方一棍子砸断胳膊,闵柔是亲眼所见,不过她可没想到,昨晚刚发生的事,老王今早就知道了。 “嘿,是前台隋月月说的,昨晚她恰好从青山酒店那边路过。” 王德发的声音更低:“她还说,她看着打伤孟总监的人,有些眼熟,很像——” 闵柔皱眉,打断了老王的话:“除了你之外,她还跟谁说过这件事?” “就我自己,今天她来的最早了。” “嗯。老王,你也是公司老员工了,什么话该向外传,不该随便说,相信你很清楚。” 闵柔抬头,看了眼大厅那边,扔下这句话,快步走了过去。 老王眨巴了下眼睛,忽然明白闵秘书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闵秘书是李南方来开皇集团的介绍人,她曾经当面邀请他回家做客却被拒绝,这同样是众所周知的。 就算李南方有个小女警的女朋友,不能再接受闵秘书,可肯定会对她有好感。 现在京华来的某大人物,一点都不尊重闵柔,大家伙看了后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有人敢啊——李南方就敢,才在昨晚趁着孟总监喝多了时,突然出现打断了他胳膊,又及时逃走了。 李南方不在公司上班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闵柔做这件事,闵柔就会感激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胡说八道,一旦这些话传到孟总监耳朵里,能放过他吗? 王德发确实没文化,人却不傻,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之处,低声咒骂:“草,隋月月,你特么的敢利用老子!” 据说,上个月的某天,李南方还在公司瞎混时,曾经对隋月月说,今晚八点之前,希望能接到她从酒店客房打给他的电话,籍此来惩罚她到处宣扬李副总的讥讽行为。 隋月月有没有去,老王不知道,却能知道她肯定对李南方又怒又怕。 为了保护自己,她随时都在寻找打击李南方的机会,昨晚恰好遇到他偷袭孟总监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只要能让姓孟的知道了——就算那个人不是李南方,孟总监也会四处寻找他的。 孟总监一旦找到李南方,暂且不管要怎么收拾他,闵柔都不会愿意,说不定还会鼓动岳总出头,来摆平这件事,然后追问姓孟的,是怎么知道李南方打断他胳膊的。 那样一来,谁在公司四处叨叨这件事的老王,就会成为重点人物,得罪闵秘书,得罪李南方,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别忘了,李南方可是国安局的特工,闵柔更是岳总的红人,要想收拾老王,那绝对是易如反掌。 想清楚这些后,老王后背噌地冒出了层冷汗,打定主意是对此事再也避而不谈,更感激闵秘书看在他有个好工作不容易的份上,及时提醒他。 闵秘书以往在公司职员面前,从来都不摆她老总心腹的架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有人缘,可现在她决定要让某个人,见识下她的厉害。 “闵秘书,早。” 正在前台擦桌子的隋月月,看到闵柔快步走过来后,连忙含笑问好。 “隋月月,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去广告部了?” 隋月月经过两年的出色工作,终于获得了新来的孟总监的认可,在上周末的会议上,特意向岳总提出,要把她调到广告部的建议,也获得了岳总的同意。 同样都是在开皇集团工作,但广告部与前台工作的差距,那绝对是云泥之别,差着好几个境界呢,无论是薪水还是待遇。 其他客服小妹,也都很羡慕隋月月,她这两天很开心,干活特勤快。 心情不错的隋月月,还没发现闵秘书眼里的冷意,笑着点头:“到时候,还请闵秘书多多照顾。” “我会照顾你的,我也会向岳总提议,你继续在前台工作。” 闵柔冷冷说完,转身就走:“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八点半来我办公室。” 隋月月立即呆住,一起发呆的,还有与她同班的几个同事。 闵柔不管人事工作,就是一个小秘书而已。 可她却是岳总的嫡系心腹,她说会建议岳总,让隋月月继续呆在前台,别想去广告部,那么就算人事部,孟总监双方再怎么‘求贤若渴’,岳总也会听从她的建议。 “月月,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小姐妹,轻声问道:“你得罪闵秘书了?”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隋月月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淌下来。 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闵柔为什么要为难她了,内心非常愤怒,却又后悔,后悔不该耍那些小聪明,结果葬送了大好前途。 闵柔温柔可人的外表,满公司员工都竖着大拇指称赞的好人缘,让隋月月忽视了她其实蛮厉害的一面,要想整个前台小妹,那是易如反掌的。 “岳总,早。” 就在隋月月恍然梦游时,旁边小姐妹用脚踢了她腿一下。 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脸上堆起笑容,对快步走过来的岳总请安问好。 就像往常那样,岳总只是点头淡淡嗯了声,就快步走向了电梯那边。 隋月月低头,再次擦了擦眼睛时,听同伴小声说:“岳总好像更憔悴了呢。” 相比起一个月之前,岳梓童确实憔悴了很多,以往上班可都是素面朝天的,但对化妆很有天赋的妹子们。现在看出她每天来公司时,都会打粉底,来遮掩她有些浮肿的黑眼圈。 任何女人,每晚都在凌晨一两点睡觉,早上六点半起来工作时,都会像岳梓童这样,迅速憔悴下去,不过大家伙都知道,岳总睡不好,就是因为无法参加即将召开的袜业联盟大会了。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送给龙大针织,换谁,谁会甘心? “岳总,早。” 岳梓童走进办公室后,闵柔端起她水杯:“岳总,想喝——” “咖啡。” 不等她说完,岳梓童就打断她的话,放下小包坐了下来,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岳总唯有在闵柔面前,才不会刻意保持她的总裁形象。 岳梓童以往很少喝咖啡,她更喜欢跑上一杯茉莉花,或者绿茶,具备排毒养颜功能的茶类,相比起提神圣品咖啡来说,对女人好处更大。 但现在,她只喝咖啡。 闵柔觉得,她最好是提醒岳总一句:“岳总,您还是喝茶吧,总是喝咖啡——” 岳梓童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习惯了。” 闵柔不好再说什么,为她泡上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时,扫了眼岳总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依旧是黑丝。 昨天穿的那双黑丝,没有换,闵柔能肯定,因为岳总昨天下班上车前,黑丝被车门刮了一下,勾起了一道划痕。 这是一双仙媚品牌黑丝,岳梓童身为老总,当然得穿本公司品牌了,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需要在公司时刻保持形象的老总,怎么可能还穿着一双昨晚就勾破了的丝袜呢? 闵柔没敢提醒岳总,说她的丝袜破了,就像她暂时不会说李南方回到青山市了,把整理好的报刊,文件等放在桌子上,就要退出去。 她没走几步,就听岳梓童忽然问道:“小柔,你知道孟总监,昨晚在青山酒店被人打断胳膊了吗?” “啊?” 闵柔身子一颤,转身说道:“我、我不知道呀。” 如果不是精神不济,岳梓童这会儿肯定能看出,她眼里闪过的那丝慌张,只以为她的惊讶,是正常反应,这孩子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嘛。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京华那边给我打来了电话。” 岳梓童当然不会告诉闵柔,说贺兰小新给她打电话时,曾经毫不客气的埋怨她,连派去帮忙的人,人身安全都保不住,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说:“我很奇怪,孟总监才来青山市没多久,怎么就招惹仇人了呢?” 闵柔赶紧说:“我、我也不知道。” 叮咚一声来微信信息的响声,从包里传了出来,岳梓童眼角微微跳了下,不再谈论这件事,摆摆手示意闵柔可以出去了。 提心吊胆的闵秘书,刚关上房门,岳梓童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在屏幕上轻轻点了下,一个粗野男人的声音响起:“宝贝老婆,你现在上班去了?” 清了下嗓子,岳梓童做贼似的抬头看了眼门口,才按住话筒,低声说:“是呀,现在已经来公司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在我上班期间,不许来打搅我的吗?如果让老总发现我上班期间玩手机,会炒了我鱿鱼的。” 那个男人竟然在线:“嘿嘿,炒了你正好,以后跟哥混——对了,我现在特别想看你的黑丝大长腿啊,赶紧偷着拍个照片来,解解渴。记住啊,最好是向上点。不许拿昨晚的来糊弄我,要拍上你的办公环境,还有高跟鞋。” 不等岳梓童这边有什么回应,一个微信红包就发了过来,里面是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放在以往,岳梓童就算是走在路上看到了,也懒得弯腰去拣。 现在那个男人,只花五十块钱,就要求岳梓童拍下她的黑丝大长腿,让他解解渴——这绝对是很搞笑的要求。 岳梓童,竟然同意了,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右脚高跟鞋踩在了玻璃上,喀嚓一声拍了个照,传了过去。 事后,还拿起手机放在嘴边,柔声说:“宝贝,这下好了吧?乖,听话,别闹了,我现在上班呢。” 那边的男人很听话,发了个ok的图片过来。 望着手机屏幕上那双诱人的黑丝长腿,贺兰小新抬手揉了揉嗓子,无声冷笑了下,自言自语:“上帝说得没错,任何女人都有两幅面孔。” 第134章:你会毁掉她的 自从微信普及开来后,很快就受到了人们的喜爱,对移动联通等老牌巨无霸通讯行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现在年轻人,很少有不玩微信的,平时喝个小酒啊,买个小衣服啊,约个小炮——基本都用微信,相信在不远的将来,那些老牌通讯公司,会被搞破产。 岳梓童,就属于从来不玩微信的那一小撮人,她更喜欢短信,挂电话,贺兰小新以往劝了她不知多少次了,她都是不屑一顾,说那玩意能让人玩物丧志。 一个月之前,贺兰小新忽然发现岳梓童开通了微信,当然会追问她怎么改变初衷了,说这样就方便新姐看她的小宝贝了等等。 岳梓童的回答很有正常,就是好奇,没事才开通了的。 当时贺兰小新也没在意,但后来却发现她总是在微信空间内,发些看透了这个世界,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特么的去死吧,地球怎么就不爆炸等话。 贺兰小新就知道贺兰家袖手旁观这件事,极大刺激到了岳梓童,但后来越琢磨,越不像,因为她很清楚岳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就算埋怨贺兰家,可反应也不会这样激烈,很有歇斯底里的味道。 贺兰小新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这一点从她把岳梓童挂上OF平台就能看得出,琢磨出不对味后,马上就用别的手机,注册了个微信号,取名为北方人,开始加岳梓童的微信。 被拒绝多次后,北方人终于成功被岳梓童所接受。 粗着嗓子学男人说话,对贺兰小新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正如她遭受过一次失败婚姻后,很清楚该说哪些话,才能‘打动’岳梓童,露出真实的一面。 在真正的狐狸精面前,岳梓童这个网聊小白,很快就败下阵来,自以为在虚拟网络上,找到了她的精神寄托,与北方人结成了网络夫妻,每天晚上都要聊到凌晨。 谁也不知道网络那头,是人,还是一条狗,这句话永远都不过时,在贺兰小新的花言巧语,外加红包攻势下,岳梓童彻底的堕落了。 她怀着一颗对某个男人强烈的报复心,以一百块的价格,卖出了她的第一张照片,有了第一张,就有第二张,无数张——已经成为岳梓童精神寄托的北方人,说话的尺度,索要的条件,越来越大。 岳梓童很清楚,她不该这样做,可实在又抵不住刺激的诱惑,更何况北方人除了色一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她心坎上。 北方人,让她痴迷,竟然有了热恋的感觉。 幸好,她还算是理智,在北方人变着法的套问,她的感情世界时,无论是李南方,还是贺兰扶苏,她都没提起过,笼统的称为那个臭男人。 网聊是种毒,一旦染上,就很难戒掉。 尤其是以有心,算计无心,贺兰小新把岳梓童玩的滴滴乱转,也是很正常了。 她脸上的冷笑收敛时,旁边的花夜神轻轻叹了口气:“唉,小新,你这样玩弄她,是不是有些过了?” “哈,神姐,这有什么过不过的呀?我又不是男人。” 贺兰小新打了个哈哈,站起来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我要去睡了,困死了——神姐,你放心,我会查出打伤孟常新的人谁,把他五肢都打断。” 花夜神笑了笑,没说话。 贺兰小新化名为北方人,玩弄岳梓童的主要目的,她很清楚,一切都是为了她,撮合她能与贺兰扶苏走到一起。 现在贺兰小新花言巧语的逐步攻击下,岳梓童能不犹豫的,按照她的要求发来黑丝长腿,那么下一步她就会要求看某些重要部位了。 最终,岳梓童会堕落到在视频中,做那种害羞的动作。 贺兰小新一定能做到,这一点花夜神毫不怀疑。 等岳梓童彻底堕落后,贺兰小新就会找到一个男人来当替罪羊,让他成为北方人,再巧妙的让贺兰扶苏,知道岳梓童与北方人之间那些事。 毫无疑问,贺兰扶苏再怎么喜欢岳梓童,当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在网络上做那些不知羞耻的动作时,就会生气,失望。 到了那一步,贺兰小新再撮合他与花夜神,成功的概率能有百分之八十。 贺兰家的大少爷,是绝不能迎娶一个名声上有污点的女人,无论是不是在网络上。 “小新,那样,你会毁掉她的。” 目送贺兰小新离开后,花夜神沉默很久,才低低地自言自语道:“这对她来说,很不公平。唉,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隋月月同样不知道说什么,面对闵柔毫不客气的质问,只是站在桌前,垂首,双手十指用力搅着衣角,银牙紧咬,才能忍住没有落泪。 看她的可怜,害怕样,闵柔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冷冷地说:“别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能在不知不觉算计别人。话既然说到这儿,那我也干脆对你明说了。李南方,就是我罩着的。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暗算她。” “再说了,当初李南方在蓝天酒吧救了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到处宣扬他的无心玩笑,搞得他很没面子,这才故意威吓你,说要让你去酒店开房的事。不过我能保证,他就是这样说说而已。” 闵柔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说:“关于你去广告部的事,再等等吧,看你表现。如果还好,我会亲自向岳总推荐你的。” “谢、谢谢闵秘书!” 隋月月连忙弯腰,点头低声道谢。 “以后好自为之,去吧。” 隋月月的恭敬,让闵柔很有成就感,学着岳总的样子,对她挥了挥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遮住了闵秘书的小脸,才没有让她看到隋月月转身时,曾经用怨恨的目光,飞快的扫了她一眼,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午饭过后,闵柔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又开始拨打李南方的手机。 这次在嘟嘟声穿来后,她没有慌里慌张的挂掉,不过却没有人接听。 “那混蛋干嘛呢?” 再次拨打了一遍,依旧没人接听后,闵柔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机时,心忽然疼了下,明白了,李南方肯定是在睡觉呢。 他昨晚跟随那个蒋医生回家后,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好事? 当然会鬼混到天明,说不定这时候还没有醒来呢。 昨晚她回家后,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睡着的,满脑子都是李南方想亲吻她的甜蜜,让她忽视了女孩子该有的醋意,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了。 不过这没什么,他肯定是与那个女人逢场作戏的,没有感情,要不然昨晚他也不会当着女人的面,试图轻吻我了。 闵柔确实是个思想天真的孩子,这样想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心里却升起了一个念头,低头在抽屉里扒翻了会,拿出了一张名片。 闵母身体不好,总是去中心医院看病,闵柔认识了好几位医生。 “刘大夫,您好,我是闵柔啊,您还记得我吗?咯咯,刘大夫您好记性。是这样的,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她叫蒋默然——对,对,就是她。” 闵柔连连点头:“刘大夫,您能把她的手机哈告诉我吗?谢谢,太谢谢您了,我这儿有纸笔,您说——” 几分钟后,闵柔乘坐电梯走出了大厅,遇到她的公司员工,无一不停步点头,客气的尊称闵秘书好,这让她有些奇怪,以前遇到大家时,也会问好,但态度绝没有这样恭敬,好像她是多大领导似的。 无意中看到前台后的隋月月,闵柔明白了。 公司内,本来就没多少能保守的秘密,她早上对隋月月说的那些话,被传扬了开来,让大家意识到闵秘书不仅仅是温柔可人,还能端走人饭碗,以后必须得恭敬才行,要不然隋月月就是榜样。 虽说有些不适应大家伙对自己的恭敬,闵柔却很享受,不再像以往那样见人就笑了,而是学着岳总的样,高傲的昂着下巴,淡淡嗯一声就算事了。 等驱车来到中心医院门口时,早就接到她电话的蒋默然,已经在那边等候了。 伸手推开车门,闵柔淡淡地说:“上来吧。” 蒋默然犹豫了下:“我还在上班,不能走远——” “让你上来就上来,哪来这么多废话?” 闵柔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小模样大有你不听话,我就立即下车采住你头发,在你单位门口抽你几耳光,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是个卑鄙小三的狠戾。 心虚的蒋默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开门刚要抬脚,又听她说:“坐后面?呵,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蒋默然赶紧关上后面车门,又打开副驾驶车门,低声说:“要不要,我开车?你、您说去哪儿。” 正牌女友哪有给小三开车的? 闵柔倒是想让她开车,自己大老板似的坐在后面,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上来就行。” 蒋默然刚关上车门,车子就启动了,车速还不慢,刷刷的前行,很快就远离了中心医院,越走越偏,来到了建材市场这边。 她不会是找了好几个人,藏在某处,准备痛扁我一顿吧? 呵呵,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是破鞋一只,挨揍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想后,蒋默然忐忑的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神色淡然的看着前方。 闵柔把车停在了建材市场后面,很僻静,没有蒋默然以为的打手们。 “说说吧,什么时候认识李南方的,又是为什么,你们交往多久了,交往过程中,都是做了哪些事。昨晚回去后,他都与你说了些什么,你们以后是怎么打算的——一件不落的告诉我。” 闵柔正宫气势十足,拍了拍方向盘,淡淡说完看向了车窗外。 第135章:可怜的女人 昨天晚上,蒋默然能充分理解李南方的心情,知道他想亲吻闵柔却不敢,是因为刚与她在医院做过,感觉他很脏,怕亵渎了女孩子。 李南方,在意闵柔要在意到何种地步,才会那样? 蒋默然无比羡慕闵柔,觉得吕明亮如果能有李南方的一半,她就会背着丈夫,去陪老康睡觉,身体虽然被玷污,可夫妻感情却是真挚的纯洁。 很可惜,上天注定吕明亮永远也成不了李南方,她也只能变成一个破鞋——想到这儿后,蒋默然自嘲的笑了下:“我就是一个破鞋,是我勾搭李南方的。” 闵柔很不喜欢听,任何人说某个女人是个破鞋,哪怕在内心深处,早就把蒋默然当做这种货色了,可在她亲口说出来后,还是皱起了眉头:“你的相貌气质,并不像那种人。” 闵柔说的没错,蒋默然的相貌气质,与普通妇女不同,相貌姣好还在其次,关键是她的气质,说她是某大学的美女教授,别人也会相信,谁都不会把她想象成那种女人。 “谢谢。” 蒋默然道了声谢,垂下眼帘低声说:“相貌气质再怎么出色,那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思想。一个女人的思想,如果堕落了,就算她拥有黛咪·摩尔的容颜,气质,那么她依旧是个破鞋。” “别再提这两个字了,我不喜欢听。” 闵柔摇了摇头,说:“我今天来找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与李南方走到一起的,以后又有什么打算。” “要先从我丈夫说起。” “怎么呢?好,你说。” 闵柔搞不懂蒋默然为什么要先提起她丈夫,但还是示意让她说。 蒋默然用很轻松的语气,从丈夫为了向上爬,求她、威胁她必须去陪老康睡觉开始说起来,一直说到今天早上,她丈夫主动拿出备用钥匙,正式默认他允许李南方在他家里,代替他的地位,履行他当丈夫的权利,或者说是义务。 不过她没有告诉闵柔,李南方把她带到小旅馆内后,折磨她,强奸她的那些,只说她在酒醉一心求死失败后,彻底的堕落,借着酒劲勾搭了李南方。 蒋默然没说出实情,是不想伤害闵柔,因为她已经毁了,又何必再让闵柔去痛苦呢,反正她已经自认为破鞋了,就算被世人唾骂,也全然不在意。 “这就是全部事实,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你是骂我,打我,都随你,我绝不会反抗。” 说完全过程后,蒋默然有了从没有过的轻松,看着闵柔咯咯笑道:“不过说实在的,我是无比的羡慕,嫉妒你。李南方在疯了似的干我时,总是在喊你的名字。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 闵柔仿佛在听故事,一个相当荒诞的故事,世界上怎么会有吕明亮这种人,为了向上爬,把挚爱他的妻子当做糖衣炮弹,让一个漂亮贤惠的女人,自甘堕落成为——破鞋。 但偏偏,这一切都是真的,闵柔能从蒋默然解脱般的娇笑声中,感觉出她心里在流血,更是把李南方当做了唯一的寄托。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闵柔心里这样说,再看向她时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丁点的敌意。 想到李南方在做那么恶心的事,竟然还喊自己的名字,闵柔很生气,更多得则是甜蜜,骄傲。 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很容易,但得到一个人的心,很难。 我这就算是得到他的心了吧? 闵柔悄悄的笑了,抬手捻着垂到肩下的青丝,垂下了眼帘,久久都没说话。 见闵柔沉浸在某种幸福中后,蒋默然不忍打搅她,不过口袋中的手机总是嗡嗡的振动,提醒她下午还有一个重要手术要做,只好轻咳了声:“咳,闵、闵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闵柔这才如梦初醒:“啊,啊?哦,没、没什么要问的了。怎么,你很忙?” “还有个手术等我去做。” 蒋默然抿了下嘴角,轻声说:“如果你不想惩罚我,那能不能送我回去?” “好啊,好啊,我送你回去,我本来就没打算惩罚你,只想找你问清楚这些罢了。” 闵柔点着小脑袋,启动车子调头,飞快的向来路驶去。 看着眉梢眼角间,都洋溢着甜蜜的闵柔,蒋默然有些奇怪,小声问道:“你不在意,李南方被我弄脏了?” “当然在意!” 闵柔看着前方,想都没想的脱口回答:“不过幸好,他脏了的只是身体,只要打上肥皂好好清洗几遍,就可以了啦。” 蒋默然呆了。 她没想到闵柔竟然如此的娇憨,天真,或者干脆说可笑,只要能确定李南方没有变心,压根就不在乎他与哪个女人睡觉。 但马上,蒋默然就开始真心羡慕闵柔了,觉得也唯有她这种女孩子,才值得李南方怕玷污她,不敢去吻她。 她在人家面前,就像个小丑,尤其是想到当着丈夫的面,与李南方疯狂时的行为,从没有过的无地自容,卑微的想变成个苍蝇,躲进垃圾堆里去。 就在蒋默然脸庞开始发烫时,闵柔说话了:“别告诉李南方,说我来找过你。” 她连忙点头答应:“嗯,嗯,我是不会说的。等我下班回去后,我就会让他走——” “别。” 闵柔打断了她的话:“先让他在你那儿住着。” 蒋默然再次傻掉,忽然开始怀疑,闵柔脑子有问题了,哪有这样的女朋友啊,明明无比在意李南方,却支持他住在别的女人那儿。 “你想多了。” 仿佛知道蒋默然心里在想什么,闵柔淡淡地说:“我这样说,除了我信任他之外,还有别的原因。等我安排好了后,到时候我会去找他的。” “嗯,我知道了。” 蒋默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再看向车窗外时,觉得世界的色彩,竟然比以往鲜艳了很多。 “谢谢你了,蒋医生。” 车子停在中心医院门口,闵柔看着蒋默然,认真的说:“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个破、破鞋。你是个好女人,只是不幸摊上了一个人渣丈夫。既然他毫不在意你们那么多年的爱情,那你也没必要因为与李南方在一起,就以为你是个破什么了。当然了,假如你还与别的男人来往,那你——” “我没有,没有!” 蒋默然忽然尖叫起来,打断了闵柔:“除了他们两个,我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以后除了李南方之外,我也不会让吕明亮再碰我一下!无论,你信不信。” 闵柔被蒋默然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稍楞片刻,才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就是那样一说,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谢谢。” 有泪水,哗的一下淌出来,她抬起双手捂住脸,双肩剧烈抖动着,发自真心的道谢,就为闵柔能理解她,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 闵柔递过几张纸巾,拍了拍她肩膀。 用了擦了下眼睛,蒋默然抬头强笑着点了下头,开门下车。 “唉,可怜的女人。” 目送蒋默然脚步匆匆的走进医院后,闵柔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车子即将来到开皇集团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李人渣。 我是不是该改成他的名字了? 哼,还是算了吧,他就是个人渣而已,本姑娘能原谅他与蒋默然鬼混,那只是我宽宏大量而已,可不能对他太好了,以免他以后蹬着鼻子上脸。 本姑娘没有急着接电话,话说她可是给他打过无数次电话了,他都没接不是,凭什么他一打来电话,本姑娘就得接啊,那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这人渣怎么搞的啊,拨打本姑娘电话没人接后,就不知道继续拨打吗,现在没动静了,真是不可理喻! 车子驶进停车场,停好后,闵柔气呼呼的看着手机,自言自语:“再给你三十秒、啊,不,再给你三分钟,如果还不打电话来,以后都别想我再理你!更不允许你在与蒋默然鬼混时,喊我的名字!” 就像知道本姑娘生气了,她的话音未落,手机再次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本姑娘立即笑了,笑容干净的就像天使,故意等铃声快要挂断时,才接通了电话,语气冷淡的说:“喂,哪位?” 这就是在装了。 这一个月来,她每天都要给人家拨打好几次电话,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配合女孩子装一下,是男人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李南方乖乖的配合:“闵秘书,我是李南方啊。” “李南方?” 闵秘书葱白般的左手食指,在方向盘上画着圈圈,语气里带有明显的疑惑:“我认识你吗,就给我打电话。” 那边的李南方,稍稍有些尴尬:“咳,那个啥,对不起啊,我打错电话——” “有话赶紧说,别啰嗦。” 听出这人渣有挂电话的趋势后,闵柔不敢再装了。 李南方赶紧说:“闵秘书,你现在哪儿呢?我有事找你。” “我在哪儿啊?” 闵柔看了眼总部大楼,拉长声音说:“现在外地呢,三五天的赶不回来。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出清楚,我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唉。” 李南方在那边叹了口气,不等她说什么,就扣掉了电话。 闵柔有些傻了,本姑娘就装了那么一小下下,你就扣掉电话了? 真是岂有此理! 她决定立即给他打电话,要毫不客气的训他一顿,但她接连拨打了三次,都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稍候再拨的提示声。 “你个人渣,最好是去死!” 闵柔气急,却也无奈,唯有挥舞了下小拳头,开门下车。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笑着问:“哟,闵秘书,你不是三五天都赶不回来吗?” 第136章:再次恐吓隋月月 闵柔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倚在两个车位后的一辆车上,满脸贼兮兮的笑容,看着她。 这个不要脸到极致,应该被千刀万剐再挫骨扬灰的家伙,不是李南方,又谁? 闵秘书很难为情,因为刚才她还说在外地,三五天都赶不回来的,这不眨眼间就出现了,证明她是个不诚实的好孩子。 但是谁让从不撒谎的好孩子,变成这样的啊,还不是因为李人渣。 闵柔愤怒异常,砰地关上车门快步走了过去,抬脚——李南方刚要躲开,闵柔瞪眼说道:“敢躲,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不被闵秘书理,那是比被剐掉还要可怕的下场,李南方可不敢面对,唯有乖乖站着不动,任由她在腿上踢了几脚,还不能喊疼,尽管一点都不疼,但必须得做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来满足女孩子她好厉害的虚荣心。 “闵秘书,消气了没有?” 李南方腆着脸的问。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敢扣我电话,小心我踢死你。” “是,是是,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南方陪着笑脸,连连拱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闵柔心情更好了些,双手环抱在胸前淡淡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去工作,没空陪你这种不务正业的人闲聊。” “闵秘书,你刚才这是去哪儿了?” “你是我老板啊,还是我家人,我去哪儿,还得向你汇报。” 老天爷敢保证,闵秘书以前说话可不是这样子的,都是被李南方给气得,不这样说话,心里就相当不得劲。 “朋友,咱们是好朋友不是?” 李南方可不敢说是她家人,话说老闵可不是喊了他一声好女婿的。 “算是吧,有事?” “有点小事,就是想给你个东西,麻烦你转交给我小姨。” 李南方抬手,递上了个信封。 闵柔没接,看都没看:“有东西要送给岳总,自己去送,干嘛要委托我。你跟我来,去我办公室,我有话要问你。” 李南方犹豫了,他不想去总部大楼内,担心会遇到岳梓童。 如果不是她那只无形的小手,自己怎么可能会倒霉催似的,这么快就跑来了青山市? 见到她后,如果她再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许他走,那他怎么办? “不来就算了,以后别对人说,你认识我。” 走出几步的闵柔,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快步去了。 轻轻叹了口气,李南方觉得还是听从她吩咐的好,毕竟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 “啊,李中尉,您回来了?” 其实王德发早就看到李南方了,不过刚才亲眼看到闵秘书竟然大发雌威,本着看不见就会没麻烦的原则,等他走上台阶后,才一脸恰到好处的惊讶样子。 对老王,李南方自然不会客气,拿出一盒香烟扔在他怀里,骂道:“别特么的假惺惺了,真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藏在门后鬼鬼祟祟的?” “哟,大中华,好烟啊好烟,可不能让李全才那些兔崽子看到,要不然就会瓜分了我的。” 王德发才不在乎被李中尉拆穿呢,与一盒软包中华相比起来,老脸能被甩几条街,连忙装进口袋里,准备等适当的装逼场合时,再拿出来震一批。 这香烟,是李南方从蒋默然家拿来的。 蒋默然不吸烟,吕明亮也不吸烟,事实上当医生的,很少有吸烟的,不过他们家里绝不会缺少这玩意,而且还都是高档烟,几百块一盒至尊黄鹤楼都有,李南方对大中华却是情有独钟的。 “李中尉,您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还走吗?” 王德发是真心不想让李南方走,给他当线人,还能捞点好处不是? “外出执行任务了,走不走的不一定。” “李中尉,你慢点走,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回头看了眼大厅内前台那边,王德发觉得很有必要,把隋月月试图利用他的那件事,告诉李南方,来证明李中尉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他也没忘记自己肩负的任务,没有让李中尉的钱白花。 听王德发说完后,李南方问他;“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 “肯定不会。” 老王用无比肯定的语气:“李中尉是什么人啊,就算是想教训姓孟的,也会光明正大。” 老王的懂事,让李南方很欣慰。 人在欣慰时,可能就会忍不住拿出一叠钞票,拍在已经把脸笑成菊花般的老王手里,勉励他再接再厉,好处少不了他的。 这些钱,也是李南方顺手从蒋默然家的床头柜里拿来的,身为大男人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会身无分文? 昨天一个晚上,隋月月都没睡着,后悔的把自己腿都掐青了,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想利用孟常新来报复李南方呢,结果葬送了大好前途。 今天她总是恍恍惚惚的,好像梦游那样,幸亏跟她同班的燕子,很照顾她,才没有在工作时出错。 如果有一天要得势了,我一定让闵柔好看——隋月月又想起了闵柔,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时,燕子抬脚碰了她腿一下,她抬头看去,脸色立即就变了。 很久不见的李南方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带有明显的不怀好意,双手按在前台上,对燕子几个人说:“妹子们,麻烦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与隋月月单独谈,给个方便?” 燕子等人,马上就知趣的躲开了。 “现在,你心里无比痛恨闵柔吧?” 李南方淡淡地问道。 “不——我没有。” 隋月月身子轻轻一颤,垂下了眼帘,心中很恐惧,她猜不出李南方怎么能看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阻止了你上升的道路,你恨她也很正常。不过,我真有些纳闷,你怎么就那么恨我。是,我承认,前些天我确实威胁过你。但也仅仅是威胁,事实上你也不会去酒店等我,我也没拿着当回事。” 李南方屈起手指,在前台上敲了敲:“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很有心计,想利用姓孟的来打击我。隋月月,难道你忘了,当初在蓝天酒吧时,是谁把你从金少手底下救出来的?” 隋月月低着头,不吭声,紧咬着嘴唇,像个哑巴那样。 啪哒一声,李南方把自己手机扔在台上:“把你手机号给我存上,等我需要你做什么时,就会给你打电话。你可以拒绝,但你最好想想,我李南方来公司之前,是做什么的,当初又怎么敢抽某局长嘴巴的。除非你不在青山市混,还有可能躲过我。” 隋月月盯着桌子上的手机,眼角眉梢一个劲的跳。 “我不勉强你。” 李南方刚要拿回手机,隋月月忽然伸手抓了过去,飞快拨打自己的电话。 “实话告诉你,那晚你没看错,就是我一棍子砸断了姓孟的胳膊。嘿嘿,你可以去告诉姓孟的,我不在乎。” 李南方冷笑了一声,没听到隋月月说话,转身就走:“以后某一天接到我电话时,最好是穿上黑丝,我喜欢你那双大长腿。” 对于女孩子,李南方从来都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过隋月月的所作所为,尤其看出她竟然暗恨闵柔后,这就触及了他对女人做事时的底线了。 如果不是怕闵柔说他,依着他的脾气,会给隋月月一耳光后再走。 他是为她好,男人从来都不喜欢心计阴沉的女人,无论长的多漂亮,都像小闵柔那样,世界会可爱许多。 乘坐电梯去十二层时,那些看到李南方的员工,对他都很客气,也没谁多问,他这段时间死哪里去了。 岳梓童办公室的房门紧闭着,李南方看了眼,抬手推开了秘书办公室的房门。 表面上不在乎他的闵柔,已经为他泡好了一杯茶,放在桌子对面。 不过李南方向来喜欢坐在桌角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美女时,会有种满足感。 正在摆弄手机的闵柔也懒得说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了他面前:“说说吧,这个月你死到哪儿去了?” “怎么,送给我吗?” 李南方拿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款国内最著名品牌的新款手机,壳子是黑色的,男人专用。 “昂,送你的。” 闵柔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你帮我爸要回被坑走的家产,他想感谢你,请你回家做客,你又那么难请,所以只好给你买了这个手机,算是聊表心意吧。” “呵呵,那就多谢闵叔叔了。不过,我有手机——” 李南方刚笑着要拒绝,闵柔就有些羞恼的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李南方吧嗒下嘴,想说送礼还送的这样霸道呢,却忽然注意到闵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了,也是这个款式,但手机壳是白色的,心里立即明白了,这是情侣机,他如果拒绝,就会伤害小柔妹妹的一番深情。 看到李南方乖乖拿起手机开机,闵柔再说话时,语气缓和了许多:“卡是新卡,刚办的,不过里面只存了我一个人的手机号。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不许用这部手机与任何人通电话,更不许在我打你电话时,不接听。要不然——哼哼,你懂得。” “懂得,懂得。” 李南方心想,搞个手机只能跟你一个人通话,这不是带了个累赘吗? 幸好闵柔还算体贴他,让他把原来的手机卡,也安在这机子里。 “现在可以说说,你这个月都死到哪里去了。” 闵柔的话音未落,桌子上的固话响了起来,是总裁办公室打来的。 她连忙接起来,嗯了一声扣掉话筒,站起来指着休息间:“岳总让我去一趟,你在里面等我回来。别到处乱跑,免得我再找你。”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闵柔快步走了出去。 第137章:无心人 闵柔的休息室内很干净,整洁,就像她的小脸。 并没有李南方所希望看到的黑蕾丝等东西,倒是有一个布艺大白熊放在小床上,黑黑的眼睛望着他,好像在警告他,它才是被女孩子睡觉时抱着的,休想与它争宠。 抬手一拳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大白熊打翻在床上,李南方平躺在上面,枕在了脑后,拿着新手机无聊的翻弄起来。 他原先使用的手机,其实也是新的,岳梓童刚送他没多久,不过现在已经被闵柔没收了,不许他再用,如果让岳阿姨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他不在乎,反正他现在很享受被闵柔‘管教’的感觉,在回来路上,之所以觉得那只无形小手是岳梓童的,无非是俩人已经发生过那种关系所导致的错觉罢了。 如果是换成闵柔,她绝不会在被龙在空威胁时,就自暴自弃,来伤害李南方那颗纯洁的小心肝。 尤其是想到昨晚发疯时,他还喊过闵柔的名字,这更加让他确定,闵柔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要高过岳梓童很多。 “其实这小丫头还是很不错的,真要是娶她当老婆,也是老子的福气,就是——唉,以后再说吧。” 想到蒋默然后,李南方叹了口气,没脸再去琢磨这些了,随意点开了微信。 就像岳梓童一样,李南方平时也不玩微信的,这跟他在国外生活有关,现在无聊之下,就想用新手机号注册个账户,没事时也可以扫寻下周围,有没有漂亮妞,胡说八道当打发时间了。 不用他注册,闵柔早就给他注册好了,用新手机号,取名为我是傻瓜—— 我是傻瓜的微信号内,也有了好友,就闵柔自己,照片抱着旁边这个大白熊,笑的很清纯,还给留言了,告诉他以后要想给她发个红包时的密码,当然是她自己的银行卡,让李南方用她的银行卡发给她红包,这种事也就娇憨的闵柔能做出来。 “你才是傻瓜呢,还是瞎子,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好?就你一个人,有什么好聊的啊。” 李南方撇了撇嘴,点开了扫一下附近的人,希望能找到养眼的美女。 开皇集团专做女人生意,总部大楼内当然不会缺少美女了,什么小燕子,小月月,小猫猫的都有,还有像闵柔那样,直接用真名的,一看就是智商堪忧。 看到这些人后面的距离后,李南方忽然来了兴趣,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岳梓童。 在公司总部,闵柔的办公室,无疑是距离岳梓童最近的地方了,如果她也玩微信,那么她就该排在第一位。 李南方手指下滑,看到了排名第一位的微信号,无心人。 无心人没有上传自己照片,不过李南方一眼就能确定,这是岳梓童的微信号,只因头像是一个精巧的红色火机,上面有清晰的编号,李南方曾经在岳阿姨家里,用过这个火机,看过上面的编号。 岳总是大老板,在自家吸烟时所用的火机,如果不是带编号的限量版,那多没面子? “无心?切,你会无心?你的心,只是被贺兰扶苏拿走罢了。”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了声,开始加她好友。 他决定以陌生人的角色,好好戏弄下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被拒绝,看来岳梓童在忙工作。 闵柔也没有马上回来,不知道被岳总派去干嘛了,李南方躺在床上等的无聊,张嘴打了个哈欠,也不管大白熊愿不愿意,反手抱在了怀里。 大白熊身上有着明显的幽香气息,那应该是来自闵柔身上的处子之香,很好闻,还安神,让他因无聊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昨晚与蒋默然折腾的次数太多,无论他身体素质有多好,哪怕睡到中午,依旧会感到疲倦,此时嗅着闵柔的体香补个觉,还是很有必要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手机清脆的铃声惊醒,睁眼一看,天竟然黑了,闵柔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是蒋默然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晚上还去不去她家。 李南方稍稍犹豫了下,才说去。 他既然已经答应要陪她几天,那么就不能说话不算话,再说住酒店确实不如住在她家里舒服。 刚扣掉电话,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声,闵柔回来了。 李南方迎出来,小声问:“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知道他小声说话,是担心被岳梓童听到,闵柔摇了摇头:“岳总已经回家了。我们去了中心医院,接了被打伤胳膊的孟常新,送他去机场回京华。哼,他都那样了,还敢用那眼神看我,你该把他两条胳膊都打断的。” “下次再看到他,我一定打断他两条胳膊。” 李南方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他可不是哄闵柔开心,是决定真这样做,已经被打断一根胳膊了,怎么就还色心不死呢,真是不可理喻。 闵柔也没在意,喝了口水,洗了下脸:“走,我们去吃饭。” 虽说蒋默然刚才来电话,说她已经做好饭,等着李南方去吃了,不过闵柔有约,他马上就忘记蒋默然那边了,欣然同意:“行,这次本少爷就给你个机会,免得再拒绝你,你会哭。” “德性。” 闵柔给了个白眼球,关灯走了出去。 依着李南方的意思,是找个烧烤摊,喝啤酒吃烤串,那才是夏天生活呢。 闵柔不愿意,说烧烤摊不卫生,还劝他以后别总吃烤肉,那玩意有致癌物质,带他去了一家海鲜自助餐厅,一百六十八一位,放在以前她是不会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勉强也算是个富家小姐了不是? 她喝饮料,李南方喝酒,连带着被她指使的团团转,一会儿要吃生鱼片,一会儿又要他剥大虾,弄得他不胜其烦——那是不敢的。 吃了个差不多后,闵柔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又拿起一瓣橘子,慢条斯理的吃着,看向了他。 这就是要开审了,李南方很有觉悟,不等她发话,就说道:“这段时间,我在明珠。” “去明珠做什么?” “拿件东西。” 李南方又把信封放在了她面前。 “什么东西,不是给岳总的吗,给我看干嘛?” 嘴里说着,闵柔还是打开了信封,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大变,张嘴刚要失声说什么,一个橘子瓣及时填进了她嘴里,差点噎着她。 囫囵吞枣般的咽下橘子,闵柔问:“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这就是被龙在空拿走的那张邀请函。” “怎么会在你手里了?” “就像帮你爸要账那样,很简单。” 李南方轻描淡写的说:“当然了,也很难,毕竟龙大少身边有保镖跟随,要想找机会绑了他,还是费了老大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么久了。” 闵柔双眼睁的大大地,满脸见了鬼的样子:“你、你敢绑架龙在空?” 李南方冷笑:“哼哼,既然他敢暴取豪夺不属于他的东西,那我找人绑架他,迫使他把吞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也是很正常。” “正常什么呀,李南方,你知道这样会给岳总惹来多的麻烦吗?你以为,明珠龙大针织的少东家,能像孙老二那样好对付,是你用江湖手段就能摆平的!” 见他满脸的不在乎,闵柔真急了,噌地站起身,抓住他手就要走。 李南方敢用江湖手段来绑架龙在空,夺回邀请函这件事,说什么也得立即告诉岳总,最好是连夜去她家里,当面向她汇报。 这件事,非同小可,只要稍稍有脑子的人,就能猜出明珠龙家现在得有多么的愤怒,肯定首先怀疑岳梓童这边,毕竟袜业联盟的邀请函,对于别的行业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 退一步来说,龙家找不到岳梓童的证据,可她敢拿着这张邀请函,去墨西哥城参加大会吗? “别担心,没事的。” 李南方稍稍用力,又把闵柔拽回到了座位上,抢在她着急之前说道:“先听我说完,好吧?” “好,你、你说!” 又惊又怕之下,闵柔又结巴了起来,端起前面杯子,一口喝尽——却是啤酒,连忙抬手捂住嘴巴,剧烈咳嗽了起来。 现在龙家已经知道,是谁绑架了龙在空,那张请帖要回到岳梓童手里了,但他们绝不敢报复岳总,理由很简单,邀请函再怎么重要,也没龙家家人的生命安全重要。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龙家这种大有身份的人,个个都惜命如金着呢,真敢报复,或者为难岳梓童,指不定哪天就会有颗炸弹,在他们公司总部轰地一声,炸响了。 光脚的,最讲究个义气了,一旦做出承诺,死也会做到的。 穿鞋的,则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能忍则忍,绝不会做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我托那个在国外混黑道的哥们,给龙家说的很清楚,如果不在乎家人的性命,那就试试。” 李南方冷笑着说完,拿起瓶子满上啤酒:“再说了,龙家应该很清楚,我小姨真要是不堪一击,也不可能拿到这张分量最重的贵宾邀请函——你整天跟在她身边,难道不知道她在京华,也有一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吗?”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闵柔发慌的心,平静了很多,是啊,岳总也不是不堪一击的,当初把邀请函让给龙大针织,也只是不想与他们撕破脸而已。 岳总在京华也有很给力的朋友,要不然孟常新他们怎么能来公司呢? 只是这件事——闵柔定定的看着李南方,良久后才说:“我不能帮你把邀请函送给岳总,那样她会误会我们俩的关系,还是你亲自给她吧。毕竟这是你拿回来的,期间过程你比谁都清楚。” “好吧,那我明天给她。” 李南方有些无奈,端起杯子刚要喝酒,手机响了。 “今晚,你要去她家?” 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闵柔淡淡地问。 第138章:男人的感觉 “我答应过她的——不过,不去也行。” 李南方没接蒋默然的电话,随手扣掉了。 “你去吧。” 闵柔再次擦了擦嘴,站起身说:“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对她好一点,别再让她受打击了,要不然她会走上绝路。” 李南方傻掉,抬头望着闵柔,实在搞不懂她怎么会这样说。 “今天中午,我去找过她,聊了很久,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 闵柔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了几下,转身就走:“去吧,我不会怪你的,更不会生气,她也知道我对你们交往的态度。” 闵柔走很久了,李南方还在发呆。 傻子也能看出,闵柔在说那些话时的语气,是站在李南方正牌女友的角度上来说的,这没什么奇怪的,要不然这些天来,也不会天天给他打电话,今天午后又去找蒋默然谈心了。 李南方奇怪的是,闵柔既然已经把他当她男朋友了,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大度,主动让他去蒋默然那儿,还嘱咐他要好好对人家。 难道她不该吃醋,生气吗,都说爱情是自私的。 如果把她换成是岳梓童,千万别指望她会真心说出这些话,估计这会儿李南方应该变成太监了,前提是她真在意他。 呆愣良久,李南方终于总结出了闵柔为什么这样大度了,她是个善良到不忍心伤害任何人的,好孩子,必要时可以把自己的男人,推倒别的女人怀里去。 这好像与吕明亮很相似,但那个人却连给闵柔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这让李南方感觉很对不起闵柔,有了种深深的负罪感,抓起瓶子一口气喝干,拨通了师母的电话。 他在遇到困难时,从来都没给师母打过电话,无论多大的困难,又是多么的危险,这次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就像以往那样,总是不等第二声嘟嘟落下,师母温和的声音,就从手机那边传来:“南方,吃饭了没有?” 师母没有问李南方现在哪儿,又在做什么,只问他有没有吃饭,这就代表着她的南方,有没有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每次与师母打电话,李南方总有种被温泉包围的安详,舒适感,些许的烦躁立即消融,轻笑着回答:“吃过了,您呢?” 比亲母子还要亲的母子两人,隔着电话说了几分钟的闲话,李南方没有向师母说他当前遇到的难题,师母也没问,因为她很清楚就算知道了,也无法帮他解决。 师母能够给予他的,就是让他感受到,哪怕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憎厌、不要他了,她也不会放弃她的南方。 这就足够了。 足够让李南方在任何困难面前,都能充满昂扬的斗志。 就在李南方刚要劝她早点休息时,师母忽然说:“南方,你岳母在这儿。” 她这样问,是要问问李南方,想不想与岳母通话,也证明她们都已经知道,他离开岳梓童一个多月之久了。 李南方眼前,浮上岳母满脸期待望着师母,希望他能与她通话的样子,心脏莫名的大跳了下,低头看向了领口。 那个被杨家代代相传了三十七呆的轩辕珰,就贴在他心口,感受着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让他无法忘记那张脸。 笑了下,李南方说:“师母,麻烦你告诉岳母,我会好好对待梓童的。” 扣掉电话后,李南方长长的松了口气,起身走出了自助餐厅。 今晚的月亮很亮,竟然能看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环形山,还能看到那棵传说中的桂树,下面蹲着一只兔子。 李南方来到蒋默然家门口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她打来的电话。 李南方看了眼,敢要扣掉,房门开了,穿着乳黄家居服的蒋默然,出现在了门后,原来她是站在门后打电话的,听到外面手机铃声响后,马上就打开了房门。 “回来了。” 看到李南方后,蒋默然明显松了口气,俊俏的脸上浮上了笑容。 李南方点了点头,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吕明亮,也站了起来,满脸微笑的对他点头打招呼。 出于睡着人家老婆的礼貌,李南方自然也会回礼。 蒋默然从门后鞋架上,拿下一双新的脱鞋,蹲下来为李南方换上:“去洗手吧,我去盛饭。” 她早就做好饭了,不过一直在等李南方回来。 这让李南方不好意思的说,他在外面已经吃过了,那样会让女人伤心的,唯有遵从她的吩咐,去洗手间洗手。 刚走出浴室,蒋默然就迎上来,动作自然的搂住他脖子,踮起脚尖,在她嘴上亲了一下,牵起他的手,把他拽到了沙发面前,与吕明亮对面坐下。 吕明亮就像瞎子似的没看到,甚至脸上也没有丁点的不满,笑呵呵的拿起了筷子,从他无比轻松的表情来看,他很满足当前。 吕大夫的坦然,显得李南方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是绝不会输阵的,就像在外吃饱了,照样还能吃掉一碗米饭,半只老母鸡。 蒋默然没有吃鸡,她在为李南方剔骨头,也在为吕明亮剔,每人一块,好像分果果那样,不偏袒。 “明亮,你身上有伤,等会儿多喝点鸡汤。” 好像担心李南方会吃醋,蒋默然看似随意的这样嘱咐道,语气平静,温和,吕明亮笑着点头说好的。 晚饭后,蒋默然去刷锅洗碗,李南方与吕明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抽烟,别人送的。” 吕明亮从案几下,拿出了一条至尊黄鹤楼,放在了他面前:“你先看着,我回房间去研究个病例。” 人家这么关心自己,李南方不说句客气话,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你不是在养伤吗,怎么还工作?” “马上就要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了,责任更加重大,必须得加倍努力才行。” 吕明亮笑着解释了句,左手捂着肋下,慢慢地走进了卧室。 是李南方昨晚睡过的那间屋子,不是主卧。 “他自己要求搬出来的,说我们两个人睡小床不舒服。” 蒋默然从厨房内走了出来,看到李南方望着次卧,解着腰上的围裙解释了句,问道:“要不要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晚饭后洗个澡,对晚上睡眠有利,李南方对此倒不拒绝,走进浴室内,脱下衣服迈步走进了浴缸内。 门开了,换上一身黑纱睡袍的蒋默然,捧着一身新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今天她在下班路上,特意为李南方买的新衣服,不是太大的名牌,不过那件黑色衬衣也是好几千了,以前她可舍不得给吕明亮买这样的衣服。 “我帮你搓背。” 蒋默然放好衣服,很自然的解开睡袍,露出皮肤明显光泽嫩滑多了的娇躯,走进了浴缸内。 好像已经知道李南方最爱黑丝了,蒋默然今天又换了一双渔网黑丝,显得越发娇艳性感,让男人看一眼,就无法把持。 搓着搓着,这对男女就搓出了火,女人这次没有夸张的叫,来刺激次卧中的丈夫,但这种醉心享受时发出的吟声,才是最勾人的,伴随着皮肤猛烈的撞击声,就像一曲仙乐。 “今天你丈夫,与你谈了些什么?” 躺在主卧室宽大的床上,李南方叼着烟卷看着门外,说道:“我能感觉到,今天才是真正的你,没有任何的夸张,无比自然,就仿佛咱们本来就是夫妻那样。” 如同昨天那样,蒋默然没有关卧室房门。 “也没什么,就是他与我说了一件让我再也不用有愧疚的事,你没兴趣听的。” 蜷伏在他怀里的女人,抬腿搭在他腰间,扭动了下身子,改变了话题:“今天午后不久,闵柔去医院找我了,我们聊了很久。” 这件事,闵柔已经告诉李南方了,不过他没有告诉蒋默然,吸着烟静静听她叙说。 她说的,与闵柔说的完全一样,甚至最后轻叹一声的语气,也是那样神似:“唉,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不早了,睡吧,有些累了。”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李南方示意她先睡。 下午在闵柔办公室里间内睡到天黑,李南方没有一点睡意,拿过手机上随意浏览起了新闻。 不长时间,怀里女人的呼吸声,就均匀了,拉过旁边的毛巾被,搭在了她身上。 毫无疑问,今年才三十出头的蒋默然,是她女人生命中最美的时刻了,而她本人又是个性感娇俏的少妇,整个人就像一枚熟透了的桃子,甘甜多汁,回味悠长。 李南方能在她身上,得到最大的满足,更留恋她的性感躯体。 这是因为女人一旦放弃该有的廉耻后,她就爆发出让男人欲罢不能的魅力,但仅仅是身体上,生理上,与感情无关。 李南方不觉得,在与她多次爱过后,能对她产生所谓的爱情。 爱情,从来都是个奢侈品,稀罕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李南方的爱情,可能已经给了闵柔——或许,摊给岳梓童、苏雅琪儿每人一点? 他无法确定。 可能,这就是爱情的迷人之处吧? 脑子里想着这些,翻阅了几条军事新闻都没看在心里的李南方,关掉浏览器正要扔开手机时,却又打开了微信。 叮当一声轻响传来,系统提示无心人,已经接受了我是傻瓜的好友申请。 岳梓童竟然这样好加? 李南方来精神了,马上就发了条消息,美女,你在干嘛呢? 没有回应,李南方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这个时间段,他岳阿姨应该睡了。 正要去无心人的空间看看时,叮当一声轻响,信息来了:我在喝酒,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 男人的感觉。 李南方这样回答,接着回到,你真是个美女吗? 第139章:大家都在玩儿 我当然是个美女! 无心人这样回到。 李南方马上问,有多美? 无心人的回复很快,四个字,管你屁事。 草,李南方回了个不文明的字眼,无心人追问,你跟谁说草呢,找死? 李南方发回去了个怕怕的表情,无心人立即回复一条信息,滚远些,别来烦我。 在开皇集团时,李南方加上岳梓童纯粹是无聊,现在却觉得好玩,有种躲在暗中偷看一个人阴暗心理,当然不想才说了这几句话,就被她直接删除,赶紧回复说,他刚才发的那个字,只是说话时的口头语,并没有冒犯她的意思,还请她原谅。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李南方特意发了个一块钱的红包,上面写着抱歉两个字,发过去后还担心岳梓童懒得拆开,或者拆开后会更生气,毕竟是亿万小富婆嘛,你给她一块钱的红包,那就是羞辱她,当着面给她,绝对会被她吐一脸口水的。 没想到岳梓童拆开了那个红包,还发回了信息,语气缓和了不少,好了,看在你认错态度很诚恳的份上,本美女就原谅你了。 一块钱就能搞定,这还是岳梓童吗? 李南方对此有些惊讶,随即恍然,毕竟是在玩网络,谁也不认识谁,两个陌生人初次聊天,能够发个一块钱的红包,就算很大方了。 一激动,又包了个十块钱的红包发了过去,反正现在闵柔是数百万小富婆了,花她的钱去调戏岳梓童,李南方没有丝毫愧疚感。 叮当一声,岳梓童回信息了,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秒钟的语音,李南方点开,他小姨的声音传来:“谢谢老板的包包了啦。” 李南方猛地打了个激灵,真被吓着了,因为岳梓童说话的口气,相当的嗲,学那些大舌头的港台明星,还隐隐透着一股子骚味儿。 在他的印象中,岳梓童可是做那种事时都会拿枪点着男人脑袋,语气凌厉的说让人动起来的主,就算把李南方的脑袋砍下来,都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会用这种口气与人说话。 但很快,李南方就明白了,这是网聊,网络而已,谁知道那头是人还是狗,实在没必要顾忌什么的。 又想起叶小刀经常向他显摆的那些事了,说他多么牛比多么好运气,竟然通过网聊认识了一位在现实中相当冷傲,在网上却相当骚不啦唧的黑丝少妇,最终通过刀爷的不懈努力,终于把那位某国际公司老板的老婆,给成功泡上了床。 网聊的发明,再次有力证明了任何女人,都有着两幅面孔的说法。 而女人在网上的面孔,才是最真实的她自己。 难道,这才是真实的岳梓童?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又发了个十块钱的红包,上面写着美女的声音好好听哦,能不能多说几句? 可以啊,但你的红包要大一些。 岳梓童用文字回复了信息。 哦,她也是在玩儿。 李南方看到岳梓童主动索要红包后,立即就猜出她是怎么想的了,这是独自在家,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找个人聊天来打发时间呢。 只是她以前睡觉不是睡的很早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那好,我给你包个二十的红包,但你说话的声音,得再嗲一些才成,如果同意呢,我就发,不同意呢,就当我没说——发出这条信息后,李南方竟然有了种初哥首次与女人谈情的激动,就仿佛只要人家声音再嗲一些,他就能得到身体上的满足那样。 网聊,真是个能让生活不再枯燥的好东西。 岳梓童发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说你也太小气了,就发个二十的红包。 李南方倒是想发个五十的红包,却不敢——话说闵柔这张银行卡肯定开通短信了,只要支出三十块钱以上的金额,系统就会给她取款提示。 三更半夜的,李南方又不是给闵柔发,那会给谁发呢,她肯定会问的。 那就发个二十九的! 李南方想了想,又飞快打了一行字,说这个微信是绑定他老婆的银行卡,他老婆现在身边睡觉呢,如果超过三十就会来短信提示,就算没有把她惊醒,但第二天看到取款短信后,也会追问他大半夜的花钱干嘛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在撒谎,李南方还特意对着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的蒋默然,悄悄拍了个照片,发了过去。 当然,他还没有傻到把蒋默然的脸,自己身上那些刺青也拍下来的地步。 靠,没想到照片中的女人身体,比现实中还要诱人——看着屏幕上那根搭在他身上的黑丝大长腿,李南方小腹下的某部位,又开始有了反应。 都说是色胆包天,男人一旦来了那种兴趣,胆子就会大很多,李南方把照片发过去后,还加了句,你看我老婆的大长腿怎么样,你的有她好看吗? 片刻后,岳梓童回信了,我的比她好看。 你就吹吧,有本事发来一张看看。 凭什么要给你发? 我给你红包,二十九块九——李南方说到做到,马上就包了个红包,发了过去。 岳梓童没回信,几分钟过去了也没动静。 李南方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欣慰。 男人就这德性,在假扮陌生人调戏自己女人时,一方面希望她能抗得住陌生男人花言巧语外加‘金钱’的诱惑,一方面呢,却又隐隐期待她能表现的放荡些,来满足某种恶趣味。 他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岳梓童当做自己女人了。 又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岳梓童的回信后,李南方发了个问号。 岳梓童仍旧没有动静,看来她已经兴尽,去睡觉了。 李南方又无聊起来,返回微信首页,看到了抱着大白熊的闵柔头像,笑了下决定给这小丫头发个红包,给她个惊喜——尽管是用人家的钱。 对自己人,当然不能那样小气了,李南方包了个五十的,上面写着小美女,睡了没,哥哥想你了,发了过去。 现实中李南方还不敢跟闵柔这样浪,不过是在网上嘛,以往那样冷傲的岳梓童,都能嗲嗲的跟一陌生男人说话了,他如果再一本正经的,会被人讥笑的。 谢谢帅哥,有多想我? 就在李南方考虑着,是不是把微信红包换成自己的银行卡,那样会更方便一些时,叮当一声响,闵柔回信了。 李南方笑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没睡觉,当然可能已经睡着了,不过被银行系统提款的短信提示声惊醒了。 网聊果然是个好东西,小柔儿说话都这样,很放松啊,李南方自然也得放松些,飞快的打了一行字发回去,说本帅哥想她想的,都睡不着觉了。 闵柔说,你就扯吧,你睡不着,还不是佳人在怀,幸福指数满满地,烧的? 李南方才意识到怀里还躺着个蒋默然呢,发了个尴尬的笑脸过去。 嘟,嘟嘟,闵柔忽然发起了视频通话请求。 理智提醒闵柔,这时候发视频对话,其实一点都不合适,会看到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又抗不住好奇,与女孩子该有的醋意。 李南方犹豫了下,接通了,闵柔那张清纯的小脸,跃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睡袍,领口捂的紧紧的,只看到修长的脖子,正眨着大眼睛看李南方。 “说话,方便不?” “还行,她睡着了。” 李南方低头看了眼蒋默然,轻声回答。 闵柔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犹豫了下才小声说:“我,我看看她?” 李南方更犹豫:“不好吧,这时候的场景,有些少儿不宜。” “滚,当我是小孩子了吧?哼,我在上高中时,就已经看过岛国小电影——不许和别人说,要不然我踢死你。” 闵柔不小心说漏嘴后,小脸绯红,挥舞着小拳头做威胁状。 现代社会了嘛,再乖的女孩子,也会怀着强烈好奇心,看岛国小电影,来恶补在学校里学不到的生理知识的,这没什么丢人的,很正常,用不着脸红。 “真要看?” “嗯。” “好吧。” 李南方慢慢把镜头下移,落在了睡熟了的蒋默然身上,反正她身上披着毛毯呢,只露出搭在他身上的黑丝美腿,以及凝脂般圆润的肩头,再说闵柔也是自己人,是个女孩子,看看也没啥了不起的。 “她睡着了的样子,很美。” 闵柔盯着蒋默然,看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唉,怪不得你喜欢她。” 我只喜欢她的身体。 李南方很想这样回答,不过不敢说。 看出李南方有些尴尬后,闵柔笑了,调皮的眨了下:“好啦,我就开玩笑的。帅哥,想不想看看我呢?” 李南方明明正与闵柔面对面的视频呢,她却问出这句话——李先生的心儿立即大跳了下,用力点头:“看,看!” 现实中,他可是把闵柔看光了的,但那时候她那双小手上挡下捂的,没看清,也没看够,现在有机会看看,绝对是求之不得的,李南方又不是啥正人君子,实在没理由拒绝小柔儿主动送上来的福利。 闵柔说:“那好,你先闭上眼,不许偷看。” “是,是,我闭眼,我绝不偷看!” 幻想好事的李南方,生怕他眯着眼偷看被女孩子发现后会生气,特意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哼,去死吧,李人渣!” 闵柔却在那边娇哼一声,挂断了视频。 “玩我呢。” 李南方很生气,立马发了个血淋淋的刀子表情过去。 闵柔回了个怒火万丈的表情回来,接着打回来一行字,不早了,一起睡,安。 “一起睡,安。” 望着这行字,李南方觉得被幸福包围了,忍不住低头在屏幕上轻吻了下,正要关掉微信时,叮当一声,岳梓童来信息了,是一张图片。 第140章:孤独,且空虚 就在刚才,李南方把蒋默然的黑丝长腿发过去时,曾经问岳梓童,她的有没有自己老婆好看,岳梓童回答说,她的要比你老婆的好看。 李南方就让她发一张来,为此还发了个红包,但岳梓童在那边领了红包后,却没消息了,还让他有些小失落,当然更多的是欣慰。 尤其是与闵柔视频通话后,李南方真感到自己幸福指数爆棚了,正要睡个舒服觉时,岳梓童却忽然发来了一张图片。 这是一张黑丝美腿图片,穿着红色细高跟小皮鞋,搁在案几上拍的。 李南方能确定,这张照片不是从图吧截图过来的,而是现实中的,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岳梓童的黑丝美腿,因为他对那个案几,以及案几对面的沙发很熟悉。 她,竟然真给我拍下她的黑丝照了! 李南方望着那张被他慢慢放大的照片,眼神有些冷,有种不真实的错觉,他印象中的岳梓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会在与陌生男人交谈没多久后,就把她充满媚惑的黑丝美腿,给人看。 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愤怒,呼吸急促了起来,惊醒了身躯内的那个恶魔,上下翻腾起来,哈哈狂笑着问他,这就是你‘忍辱负重’来保护的小姨?一个骚货而已! 我的照片发给你了,再给个红包,二十九快九,不能少。 岳梓童发来了信息。 给她一块钱的红包,就能让她在生气后没删除我,给我发她的黑丝美腿图片,只为索要二十九块九? 呵呵,岳梓童,你还真行,没想到你的另一面,是这样的放荡不值钱!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时,心里也清楚,岳梓童当然不在意几十块钱的红包,她要的是这种刺激。 怎么,你睡了吗? 岳梓童在那边等了会,没等到李南方回话,就飞快的打字过来,说她刚才不在,是因为去卧室穿黑丝了,换鞋子了,要不然怎么给他发图片,让他鉴定下她与他老婆的美腿,哪个更美些? 岳梓童,蒋默然的黑丝美腿,都很美,不过因为岳梓童身高超过一米七,腿更长些,再加上干过特工,受过最基本的健身训练,腿型也更好看些,尤其是在被黑丝包裹后,曲线,长度,都透着让男人狂咽口水的媚惑。 李南方立即发了个红包过去,接着打字说,她再不发图片来,这就要睡着了。 岳梓童点开红包后,有回信息嘱咐他,看完照片后最好赶紧删除,免得被他老婆发现,惹出些没必要的麻烦。 李南方说没事,又发了个二十多的红包过去,然后问她,能不能再给他发个尺度大点的照片。 岳梓童很干脆的拒绝,说不能。 李南方问为什么,他还以为岳梓童会说诸如她是有底线原则的话呢,没想到她却是这样回答的,说不能你总看我,你也得让我看看,我也给你红包,但绝不会像你这样小气。 一个红包飞了过来——到底是亿万小富婆,封顶的两百。 李南方回答说好,你想看我哪儿? 岳梓童反问,你能给看哪儿? 李南方阴沉着脸,飞快的打字说,看我的枪吧。 岳梓童毫不示弱,马上回答有种你发。 我发你也发。 我发什么? 有种,给我拍你下半身! 你先发! 你答应,我再发。 你先发! 这就发,别害怕! 李南方噌地掀开毛毯,对着下面咔嚓一下拍照,发了过去。 感觉受到羞辱的李南方,这会儿无比的愤怒,同时发红的眼睛里,也泛着吓人的邪性,在这种状态下,他身体的某部位,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狰狞巨龙。 又是一个两百的红包,嗖地飞了过来,还有一个大拇指的表情,说很不错,像个男人该有的东西,就是有些恶心。 女人最喜欢恶心的东西了,李南方回了句,又问,你的呢,给我看看。 红包,我要两百的。 岳梓童的回答很干脆。 这会儿收到岳梓童两个两百的红包后,已经存在了微信红包内,李南方再发超过三十的金额,闵柔那边也不会收到银行短信了。 所以他不用有任何顾忌,直接发了个两百的红包过去。 图片过来了。 岳梓童站着拍的照片,一只红色的细高跟皮鞋踏在案几上,拍到了她的腰间一下部位,她当然没有像李南方这样,全身光光的,不过也差不多了,黑丝,黑色的小丁字—— 贱货! 盯着图片看了半晌,李南方恶狠狠编辑了这两个字,发了过去。 岳梓童回复信息的速度,比他快多了,滚尼玛的,你还比我好哪儿去! 老子草了你! 滚过来,我等你,有种你特么的告诉我,你是谁,住在哪儿! 老子草死你! 又发了一遍后,李南方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侧身伸手去床头柜上的香烟。 岳梓童在网上的放荡,让他无比的愤怒,失望,真想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她家去,像在微信上所说的那样,把她弄死,再一把火烧了那具肮脏的身体。 他在拿烟时,怀里的蒋默然,覆盖着眼睛的眼睫毛,微微轻颤了下。 她醒了,那是因为她在熟睡中,感受到了男人身上忽然爆发出的戾气,有种被无数条毒蛇缠绕的恐惧感,被吓醒了。 她不知道李南方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只是不敢睁眼,但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已经伸手拿到香烟的男人,立即感受到了怀中女人的异常,低头看去,嘴角不住抽了几下,翻身趴在了她身上,动作粗暴,扛起她的两条黑丝美腿,猛地就压了下去。 女人受到粗暴袭击后的痛叫声,立即就传出卧室,在客厅内回荡了起来,但很快就变成了好像歌唱般的欢愉。 吱呀一声轻响,次卧的房门开了。 熄了灯的客厅内,一个黑影贴着墙壁,慢慢凑到了主卧门前,悄悄的探头。 开门声虽然轻,李南方虽然在发疯,但这时候他的五官却相当敏锐,立即察觉出了有人在门外偷看——他不在乎,回头邪邪的笑了下,把女人抱起,扔在了床上,让她跪在了上面,冲着门口。 被秀发遮住脸的蒋默然抬头,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一双闪着光的眼睛,在李南方大力猛撞过来后,扬起修长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浪叫。 砰地一声,玻璃烟灰缸被狠狠砸在了地上,粉碎。 穿着白色镂空睡袍,黑丝,红色细高跟皮鞋的岳梓童,抬脚踢在了案几上,恨恨地骂道:“混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要不然我非得阉了你——” 她的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迅速下滑了几下,看到了她的黑丝小丁照片,以及男人那个丑陋的东西,因狂怒而发红的脸,攸地苍白。 慢慢地,她抬手捂着脸,瘫坐在了沙发上,尽可能把自己窝进角落里,踢掉了鞋子,尽可能的蜷缩起了身子。 就是在猛然间,她意识到自己变了,再也不是原先的岳梓童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在陌生男人要求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感到羞耻,反而会很兴奋,很刺激的坏女人。 这不是她。 真正的岳梓童,是看不起整个世界的,从来都不屑所谓的网络交友。 但现在呢? 她已经深深迷恋网聊,就像中了精神鸦片那样,无法自拔。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是她太孤独,太空虚所致吗? 肯定不是。 以往,她都是一个人的,每天晚上看看电视,喝杯红酒,吸颗香烟,冲澡后回卧室休息,睡眠质量绝佳,很少失眠,第二天见精神饱满的去工作。 那么,她是怎么蜕变到这一步的呢? 因为龙在空的出现,让她清晰意识到,她再也不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岳家大小姐了,随着母亲的离开,她与岳家已经没有了丝毫牵扯。 休说是龙在空那样在华夏都能算是上层的纨绔了,就是云世界的冯公子,真要想用强来追她,她除了按照商场上那些手段来解决问题,别的也没太多的办法。 在国安学到的那些本事,绝不能用在国内,除非她不想好好打理开皇集团,不再为母亲下半生有个好的生活环境所着想。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只想要个平静,平安的环境,来安排母亲的下半生。 但龙在空的横空出现,贺兰扶苏的袖手旁观,以及不顾她碍于颜面的委婉挽留,一走就没影的李南方,三个男人,三种不同的打击,很快就让她崩溃了,让她意识到,她一点就不强大,唯有在下属员工面前,能维持的冷傲嘴脸罢了。 任何人在备受打击下,也会有所改变的,伍子胥能一夜白头,岳梓童当然也能很快自暴自弃,试图通过虚拟的网络,来发泄她对现实的不满。 北方人的趁虚而入,算是及时填补了岳梓童的空白,让她见识到了网聊的魅力。 北方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她心里去,引起她的强烈共鸣,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把北方人当成了精神寄托,甚至都觉得比贺兰扶苏更重要了。 北方人就像一瓶子含有慢性剧毒的美酒,让岳梓童在不知不觉,滑向了以前她想都想不到的深渊,无比享受那种放荡的方式,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今晚,就像以往那样,岳梓童饭后就等待北方人——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来,她发了无数条消息给他,也没有回信。 她几乎是用上了哀求的语气,主动承诺,会给他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让他欣赏,只要他肯出现,能陪她说话,聊天。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傍晚回家后才通过请求的我是傻瓜,给她来信息了。 马上,我是傻瓜就填补了北方人不在的空白,让开始恐惧孤独,空虚的岳梓童,重新充实了起来。 第141章:后厨内的黑影 当初北方人在向岳梓童索要照片时,可是费了十好几天的工夫,才勉强答应。 但短短十几天,就让岳梓童认识到了网聊的魅力,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才能在北方人没有回音,我是傻瓜趁虚而入时,很快就接受了他。 说实在的,在岳梓童看来,我是傻瓜的聊天方式,相比起北方人来说,无疑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简单粗暴红果果的低俗。 如果北方人还在,她是不会与我是傻瓜聊太多的,最多也就是嗲嗲的说几句,让那个傻瓜抱着手机幻想美女梦去吧。 北方人不在,岳梓童就急需渴望能有人陪——就是这种情况下,她原谅了我是傻瓜的不文明口头语,开始交谈下来,最终到了被索要照片的地步。 岳梓童在决定是否给我是傻瓜,发她的黑丝美腿照片时,可是犹豫了很久。 事实上,她就穿着短裙黑丝高跟鞋呢,这是为北方人准备的,也决定今晚再突破一些尺度,来增加与他的亲密度。 犹豫很久后,岳梓童才拍了照片,发给了李南方。 然后,她就在我是傻瓜的进一步所求下,心情激动的反索要照片。 男人都是不要脸,不懂得矜持的,我是傻瓜很快就发来了很丑陋的照片——刚看到时,岳梓童吓了一跳,最先反应就是反胃,但紧接着,却是从没有过的激动。 就仿佛,她渴望这种图片,已经渴望了几万年那样。 从没有过的激动,促使她立即投桃报李,拍了一张大尺度的图片,回发了回去,结果却收到了我是傻瓜回复的贱货两个字。 岳梓童立即怒了,开始了无素质的对骂。 我是傻瓜没有再回答,好像怕了她。 她还是不断的发信息,甚至是语音,尖叫着问人家是谁,现住在哪儿,有种说出来,她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弄死他! 人家不回答,这让她又怒无处发,抓起烟灰缸砸了出去。 烟灰缸的爆裂声,仿佛提醒了她什么,再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时,她才猛地意识到,我是傻瓜说的不错,她就是个——贱货。 好女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网络上,都不会有这种行为的。 她怕了,无比的惶恐,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跑到了她家窗外,睁大眼睛看着她,每一道目光中,都含有浓浓的鄙夷。 “我,我不是贱货,我,我只是很无助,很孤独。” 岳梓童小声哭泣起来,泪如雨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唯有紧闭着双眼,对窗口尖叫:“滚,都滚开——李南方,你在哪儿?” 她忽然想到了李南方。 从没有过的迫切,希望李南方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不起李南方,无论是横看竖看,站着看还是躺着看,都不曾看得起过李南方,哪怕有时候也会很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甚至几次问自己要不要接受他——那仅仅是一时冲动而已。 如果爷爷不插手,她是绝不会选择李南方的! 可现在,她却无比怀念李南方,觉得他对她来说,原来是那样的重要。 李南方若是在,岳梓童就不会玩微信,更不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变得这样下贱——那个人渣,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在短短大半个月中,她也适应了他的存在。 有他在,她就不会孤独,更不会空虚,俩人好像小夫妻那样的打打闹闹,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那样的甜蜜。 李南方当然不会凭空出现在她眼前,事实上,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音信了,她这时候哭着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回到她身边,也仅仅是本能的最大反应。 手机叮当一声响了,提醒她,微信来信息了。 是北方人! 岳梓童的低低哭声,立即停顿,翻身坐起,一把抓起了手机。 在她倍感孤独,惶恐时,就算不是北方人,还是那个骂她贱货的臭男人,她也会紧紧抓住不放,那样就会有点安全感。 果然是我是傻瓜,发来了一段视频。 不用打开,只要看画面,也能看出里面的内容很污,因为有滑影的画面,能看出是个跪伏着的女人,光着身子。 她却毫不犹豫的点开了,女人酸爽到极点的叫声,已经男人用力时的啪声,从手机内传来,活生生的现场直播。 不过看不出脸,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宝贝,过瘾吗? 我是傻瓜随后发来的信息中,没有再叫她那带有侮辱性的字眼,只叫她感到更恶心的宝贝。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牙,抬手就要把手机扔出去,却又停住了,浑身发颤的伸手,回复了一个嗯。 当这个简单的信息回复成功后,岳梓童就像脱力了那样,再次瘫倒在了沙发上。 她知道,她能在看完这段十几秒的视频后,能回复,这就证明她已经不再是追求网络的刺激了,而是代表着灵魂已经堕落。 简单的来说,就是她不在乎了。 贱就贱吧,也许我骨子里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是傻瓜再次发来信息,问她想要吗? 这次她没犹豫,马上就回复,想。 那好,只穿着黑丝,高跟鞋,给我拍录一段吧。 我是傻瓜的要求,粗野而直接,说她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稀罕。 岳梓童的脸,又开始发白,片刻后受伤般的叹了口气,慢慢抬起了腿—— 窗外皓月当空,就仿佛给大地洒上了一片水银,看上去无比的洁净。 花夜神拉上窗帘,走到了卧室门口,向里看了眼。 贺兰小新还在睡熟,拥着一条薄薄的锦被,背对着门口。 她在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内,倒是有一大半时间,是住在七星会所的,她很烦家里人总是催她再找个男人嫁掉的那些话。 依着她与花夜神十数年的交情,这儿就是她的家,无论是贺兰家还是花夜神,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没谁觉得她不回家,却住在这儿就感到奇怪。 在过去二十多天内,贺兰小新晚上都会睡到很晚,化名为北方人,来逐步把岳梓童拉向深渊,凌晨时分才睡觉,下午醒来。 不过昨天她回家一趟,好像母亲的病情又反复了,一整天都没睡觉,累得不行,晚上来到会所后,晚饭都没吃,就回房睡了。 花夜神笑了下,替她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回了自己房间内后,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现在是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李小兵从上铺上悄悄爬了下来,怕惊醒寝室内其他几个同事,蹑手蹑脚的走向了门口,慢慢地开门,闪身走了出去。 李小兵,是去年刚来七星会所的员工,确切地来说是学徒工,当前正在会所后厨帮工,平时所做的就是到扫卫生,洗菜刷锅洗碗等活儿。 他才十九岁,人又机灵好学,还不到一年呢,就被后厨头儿老潘所欣赏了,今晚告诉他,下个月开始,让他别再干那些杂活了,开始学切菜,练刀工。 能成为七星会所后厨月薪几万的厨师,是来自偏远山区的李小兵,最渴望,也很清楚要想成为厨师,就必须得练好刀工。 老潘告诉他这个消息后,李小兵狂喜着连连道谢,距离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赌咒发誓的要好好干,绝不辜负头儿的一番厚爱。 晚上十一点后,任何人都不得再去后厨,这也是老潘一再要求的规矩,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生硬的规矩,目前为止,还没有敢违抗。 今晚,李小兵要违抗了——只因那个被他视为天仙般性感的小新姐姐,竟然在晚上来时告诉他,凌晨两点左右时,能不能给她准备一点宵夜,不用太好,只要能果腹就行。 七星会所晚上肯定会有专门做宵夜的所在,小新姐这样吩咐李小兵,是因为看他很机灵,会说话,就想试试他的手艺,如果合她胃口,她会亲自向花总推荐他,让他一举跃过漫长的学徒工生涯,能够拿到高一些的薪水。 李小兵无比的激动,没想到前几天他恰好出门,帮小新姐开了下车门,就得到了这样丰厚的回报。 在他心里,性感,娇媚待人又热情的贺兰小新,就是天仙下凡。 下凡天仙的好心,李小兵怎么能不接受,怎么会告诉任何人,说他今天凌晨,要去老潘都没去过的四十七层了? 绝不能说,李小兵很聪明,生怕说给别人后,会引起没必要的嫉妒。 至于老潘说十一点后,任何人都不得去后厨的戒律,也当然会被他无视了,拿着手电,做贼般的来到了后厨。 他有后厨的钥匙,因为学徒工每天要来的最早,拖地打扫卫生。 他不敢开灯,那样会让晚上巡逻的保安看到,尽管窗帘都拉下来了,就算开灯,外面也不一定看到。 他最好是加倍小心,别把这件事搞砸了,反正手电在昨天下午刚充满了电,支持两个小时是没问题的。 李小兵打着手电,穿过盛菜的货架,心里哼着歌儿,来到了水族箱面前。 小新姐说,她最喜欢晚上喝海蛎子煲的汤了。 铁笊篱伸进水族箱内,捞海蛎子时,发出了刺耳的沙沙声,这不要紧,关键是得挑选最大的,给小新姐煲汤。 挑选了十个最大的后,李小兵忽然间就觉得,背后墙那边有什么异常,这是一种本能反应而已,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手电放在旁边,照在水族箱内,但还是有余光散出,能让李小兵隐隐看到,那面墙上忽然裂开,一个好像幽灵般的黑影,从里面飘了出来。 “啊!” 李小兵的心,砰地一声大跳,被吓得张嘴惊叫。 他只惊叫了半声,就看到黑影仿佛抬了下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钻进了嗓子里,叫声嘎然而止。 黑影没动,就站在那边,身形有些飘渺,不真实。 第142章:有个男人在乎就好 冷汗,从李小兵额头,后背冒出来,心跳的就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嗓子里有些发痒,发黏,好像还有些肚子疼——这些感觉,都在提醒李小兵,最好是赶紧回宿舍内。 至于那个忽然从裂开的墙壁中,出现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他已经顾不得了,连手电都没有拿,俩眼死死盯着那边,慢慢后退。 黑影没有追他,任由他退出后厨,关上了房门。 用最快的速度,李小兵跑回了宿舍,可能是受惊吓过度,嗓子有些发咸,好像要吐血那样,肚子也疼的更厉害了,但能忍受。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儿时就听前年才过世的奶奶,讲过很多类似的诡异传说了,知道这种事最好是烂在肚子里,去人多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等天亮后就没事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 李小兵的运气不错,同屋的五个同事,依旧睡得死猪那样沉,没有谁知道他出去过,房间内弥漫着臭袜子特有的咸鱼味道,他很喜欢,奶奶曾经说过,这才是鬼魂最惧怕的人气,能辟邪。 李小兵很快就睡着了,梦到了奶奶。 梦中的奶奶,依旧是那样的慈祥,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说小兵跟我走吧,奶奶带你去个你从没有去过的好地方,那儿没谁会因为你是来自落后山区的就瞧不起你。 心跳急促跳了下时,李小兵走了,很安静,嘴巴半张着,一条比筷子还要细的黑色东西,从他嘴里钻了出来,爬行速度很快,顺着床头爬到了纱窗上,挤开很细小的纱窗眼,消失在了窗外。 一条看上去有些飘忽的黑影,从路边树木阴影下出现,月亮洒在黑影身上,立即变成了银灰的透明色,就像变色龙那样,来到故宫博物馆门前,一闪,就不见了。 自从去年有个傻大胆的保安,看到一个鬼影从故宫内走出来,因好奇跟随至七星会所回来,就在睡梦中死去的那件事发生后,就再也没谁敢来门口这边转悠了。 长长的,明明有灯照着的巷道,却因灯光的存在,显得更加阴森,仿佛只要把耳朵贴在巷壁上,就能听到有男女的隐隐哭泣,说话声。 包括博物馆的夜晚巡逻人员,都没谁敢在这个时间段,走进这条长长的甬道,那条又恢复了黑色的影子,却轻松自如,很快就消失在了深处。 在博物馆的最后方,有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有口古井,相传这就是崇祯皇帝把女儿推下去的那口井。 黑影来到古井前,身形一闪,隐进了假山阴影中,仿佛融进了黑暗。 足足十分钟,黑影都没再动一下,古井当然不会动,但却有个东西,在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时,从井口里冒了出来。 如果有人此时拿手电向这边照,就会看到这是一颗蒙着黑纱布的人头,仿佛没有身子似的,就一颗脑袋,孤零零悬在井口上方,说话了:“你,怎么才来?” 黑暗中,传来黑影生涩又生硬的声音:“来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解决了?” “花奴回来了。” “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绝不会。” 黑影好像幽幽叹了口气:“唉,那个孩子,不该死的。他很聪明机灵,穷人家出来的,我暗中观察他很久了,是个好苗子,可惜——” 人头打断了黑影的话:“整整一年,又过去了,还没有消息?” “没有。” 黑影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可以保证,前去消费的那些人,从没有谁提到过、或者听说过有什么返老还童的传说。倒是在青山市,有黑幽灵出现——” 黑影的话,再次被打断:“黑幽灵只是区区一介装神弄鬼的武夫,不值得你的去关注,就像那个贺兰扶苏。” 假山阴影下的黑影,身子好像颤了下,没说话。 等了片刻,人头略带苍老的声音,冷笑了下:“这些年来,你的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尤其是喜欢上了贺兰扶苏后。王上,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真心要嫁给他。” 黑影再说话时,声音有了明显的颤音:“主、主上不是同意,我可以找个合适的人吗?那样,那样就能更方便查到从底层地狱来的黑煞凶星。” 人头轻笑了声,问道:“你很爱他,对吧?” 黑影没说话,这就等于默认了。 人头又问:“有多爱?” 黑影还是没说话。 人头第三个问题:“可以,为了他去死吗?” 这次,黑影没有丝毫的犹豫,轻轻嗯了声。 “唉,可你,比他大了足足八岁。你,今年已经三十六了。” 人头轻轻叹了口气,再说话时的声音,总算有些缓和了:“你就不怕,等十几年过去后,他会嫌弃你,抛弃你,让你因失望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来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不会。” 黑影说:“只要他能接纳我,就算以后被他嫌弃,抛弃,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您说的不错,我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对于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女人来说,三十六岁都没被任何男人碰过——活着,是生不如死。” “好,我会把你这些话,原封不动的禀报给王上。你可以走了,但最好是细心些,长老说,黑煞凶星已经在华夏了。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并铲除他,那就是我们的末日。现在,所有能派出来的人,都已经出来了。希望,你别沉溺与爱情,而忘记你所担负的使命。” “是,我明白。” 黑影微微弯腰行礼,再抬起头来时,古井上方那棵黑纱包裹着的人头,已经不见了。 乌云散去,月亮重新露出了她的脸蛋,光辉清冷,带着来自恒古的凉意。 世界也仿佛不想,总是被这种冷森森的光所覆盖,不住的催促太阳公公,从东方一点点的浮上来,明媚的阳光,驱散了阴冷。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这次李南方醒来的比较早,还不到七点半。 赤着一双雪白小脚的蒋默然,已经做好了早餐,正拿着吸尘器打扫卫生,看到他醒来后,关掉,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进来,温柔的语气里带有一丝抱歉:“吸尘器的嗡嗡声,惊醒你了?” 吸尘器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蒋默然回头看去,吕明亮带伤工作,面带满足的微笑。 “没事。” 李南方坐起来,倚在床头上看着她:“昨晚,对不起啊。” 应该说是今天凌晨,李南方被岳梓童的自甘堕落刺激到后,把一股子邪火都撒在了蒋默然身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不说,还拍了一段视频给人看。 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尤其是把她被折腾的视频,传给别的女人看。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还会用得着道歉吗?” “你会喜欢?” “你不爱我,只爱我这具可以随时被你疯狂折磨的身体,对吗?” “是。” 李南方沉默片刻,垂下眼帘,轻声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你愧疚——” 蒋默然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有用,这样我就满足了。我怕,就怕我连成为你泻火工具的资格也没有,那样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最起码,这样我能真实感受到,我还活着,还有个男人,在乎我。” “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骗你。好了啦,你再睡会吧,我要去上班了,再见。” 蒋默然双手抱着他的后脑,在他嘴上轻吻了下,又爱恋的扭了下他耳朵,才转身出了屋子,换好衣服出门上班去了。 她临走时扭他耳朵的动作,让李南方确定她没有撒谎,她甘心牺牲她女人的所有尊严,来换取男人的在乎。 李南方可那觉得这是她的悲哀,蒋默然却觉得,这种生活,要比被丈夫当作礼物送出去,要好很多。 点上一颗烟,李南方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岳梓童给他发过来的那段视频。 短短几秒钟,却能让任何男人看了,都有种要发疯的冲动。 “岳梓童,你很好。”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着,喃喃说道。 他没有再骂她是贱货,尽管她这段视频证明,她是货真价实的——他在保持理智时,不会骂出那个字眼,是因为岳梓童是师母的小妹。 如果他再骂,那就是对师母的不尊重了。 但他真有种冲动,想跑到岳梓童面前,抬手采住她头发,狠狠狂抽她一顿耳光。 理由很简单,如果岳梓童没有与别的男人,在微信上有过这种恶心的私聊,绝不会在李南方刚加上她,给个红包就让她发个黑丝长腿照片来时,她就发。 要不然,依着岳梓童的脾气,她能让陌生男人加她为微信好友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轻易给他照片,并又为他录制了可耻的视频? 李南方决定,要留在青山市,在没有查出岳梓童有几个微信好友,都是哪些男人看到她淫贱的一面,并把他们全部干掉之前,是不会走的。 为了师母,他也绝不会让那些见识过岳梓童淫贱一面的男人活着,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有一百个,那就屠个血流成河! 叮当,微信来信息的声音,打断了李南方的咬牙切齿,是闵柔发来的一个小视频,她又被堵在上班路上了,正对着镜头瞪眼伸舌头,仿佛堵车都是他造成的过错那样。 李南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发送语音:“大秘书,你堵车还赖我啊?” “不赖你,我还能赖你谁?要不,我去赖王德发,你愿意的话。” 闵柔的回复,很有无理取闹的嫌疑,语气娇嗔。 李南方唯有说:“那就赖我吧。” 闵柔很霸道的说:“本来就赖你,赶紧滚来公司!” 第143章:破罐子破摔 “我今天还不能去。” 看到李南方这样回复后,闵柔楞了下,直接拨通了他的手机:“为什么今天不能来?那你什么时候来?” “下周一吧。” “为什么是下周一?” 闵柔就像是个问题宝宝。 “暂时保密。” “保密什么呀保密!在墨西哥城的袜业联盟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你不赶紧给岳总把邀请函送来,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啊,李南方,我知道了,你故意不想让岳总去参加大会!” “什么呀,我如果不想让她去,我昨天干嘛要把邀请函给你,让你转交给她呢?” 李南方在那边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我敢以脖子上的人头作担保,绝对耽误不了她去参加大会。我今天暂时不过去,那是因为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处理。闵秘书,你也知道,我委托朋友从龙家虎口内夺回这东西,必须得做好万无一失的善后工作,对不对?” 听他这样说后,闵柔又担心起来:“李南方,没事吧?如果,这张邀请函确实很烫手,你就不要送给岳总了。挣钱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为了挣钱,就忽视了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你放心,我没有把你已经拿到邀请函的事,告诉岳总。”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身为岳总的嫡系心腹,闵柔可能比岳梓童还要看重,能不能去参加袜业联盟大会,昨天李南方拿来邀请函后,她兴奋的很晚才睡着。 不过当这张邀请函与李南方的安全挂钩后,她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这说明李人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过她的恩主岳梓童了。 李南方听后很感动,又花言巧语的安慰了她一番,并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为了闵秘书,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蚊子也别想叮他一口! 闵柔这才放心,恰好车流开始向前移动了,也就扣掉了电话。 扣掉电话后,闵秘书才醒悟过来,什么叫为了我,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哼哼,这个人渣,又在变着法的占我便宜。 被占便宜了的闵秘书,表面上很生气,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很受用,又哼起了那首《喜欢你》,加快了车速。 因为遭遇堵车,闵柔比平时晚到了十几分钟,她刚停好车子,就看到跑过来正要给她开车门的王德发,忽然转向,屁颠屁颠的跑向了另一边。 闵柔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辆粗牢笨壮的车子缓缓驶来,岳总到了。 岳梓童的气色,看上去仍旧不怎么样,但看人时的目光,却比以往平静了许多,就像解决了难以解决的了问题,终于获得了解脱那样。 短裙,黑丝,细高跟,这是都市青年心目中的最爱,一般都出现在少妇身上,黑丝少妇嘛,像成熟了的桃子那样,甘甜多汁,掐一下就出水,抱一下就哼唧半天——说实在的,闵柔觉得才二十出头的岳总,并不适合这种妆扮。 岳总该像以往那样,身穿能彰显她冷傲总裁范儿职业套裙,就是那种及膝的,而不是这种只包着挺翘美臀的小短裙,最好也别穿黑丝,就肉色丝袜,或者干脆不穿。 还有脚下的细高跟,黑色的不好吗,非得弄个红色的,在短裙、黑丝的衬托下,红的像火,一下子就把男性员工们心中的干柴,给轰地点燃了。 尤其是昔日那张素面朝天的脸蛋,虽说好像总是挂着一层冰渣子,但无疑是开皇集团最最姣美的一面气质,现在倒好,明显打了粉底,抹了眼影,左耳下还挂着一只硕大的银耳环,随着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很刺眼。 明明是女孩子,干嘛要把自己打扮成一成熟黑丝少妇样啊,唉,这都是那个姓龙的造孽,就是自从他巧取豪夺走贵宾邀请函后,岳总才变成这样子的——心中叹了口气,闵柔尽可能温柔的笑着,对快步走过来的岳梓童点头问好:“岳总,早。” “早。” 岳梓童淡淡回了句,迈步走上了台阶。 闵柔紧随其后,来到电梯门前,加快脚步,抢先按下了电梯键。 走进电梯内,转身的时候,岳梓童能看到大厅内的员工们,看她时的目光有异,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男性员工,都或多或少包含着一些龌龊。 放在以前,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那时候的岳梓童,在他们心中就是只能仰视,背后也不敢亵渎的冰山女神,现在他们却敢当面产生龌龊念头了。 岳梓童很清楚,她在员工们心中的变化,是因为她本人有了质的改变——简单的来说,她现在的妆扮气质,已经没有资格,让员工们像以前那样尊崇她了。 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性感明星,贩夫走卒不敢奢望有一天能上了她们,却有这种强烈的想法,岳梓童觉得,她现在就是个性感明星。 她没怪员工们这样看她,她比谁都清楚,她已经彻底的堕落了,就在今天凌晨,她给我是傻瓜拍摄了那段视频后,虽说仅仅几秒钟,就已经让她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这辈子都别想再爬出来了。 岳梓童不在乎。 就像蒋默然,一旦给自己找到足够的理由,就从贤妻良母,蜕变成了淫贱荡妇,才能在丈夫的注视下,放肆的欢愉,没有丝毫愧疚感。 当然了,在现实中,岳梓童再怎么蜕变,也不会变成第二个蒋默然,问题是现实,与虚拟的网络,本质上有太大的区别吗? 真正的堕落,从来都不是身体,而是思想。 更让岳梓童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是,今早睁开眼回味凌晨那一幕时,竟然很享受那种放荡。 尤其是亲眼看到,我是傻瓜与他老婆那样疯狂后,她鬼使神差般的,渴望自己能代替那个女人—— 这算不算是破罐子破摔? 呵呵,我是完了,彻底的完了,但这有什么呢,反正也没谁在乎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特么的稀罕别人用什么眼神看我! “岳总,到了。” 就在岳梓童盯着电梯墙上的广告,心中冷笑时,闵柔低低的声音响起。 电梯早就‘到站’了,门开着,站在门口的闵柔,已经等了足有一分钟了,见她始终处于发呆状态,忍不住的轻声提醒。 岳梓童这才清醒过来,看向闵柔,看到她满眼都是真挚的担心,心中一暖,笑了下轻声说:“我没事的,别担心。” 看着性感许多也单薄很多的岳总背影,闵柔好想告诉她,李南方已经回来了,而且已经把被龙在空夺走的邀请函要了回来,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帮岳总冲了一杯咖啡,又整理了下文件,没看到她又要说话的样子,闵柔悄悄的退了出去,来到自己办公室内,呆坐会儿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李南方的电话。 李南方没有接电话,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闵柔秀眉皱起,起身来到窗前等了几分钟,再次拨打,还是没人接听。 闵秘书的倔脾气发作了,抱着把他电话打没电的决心,终于在第十七次拨打时,电话通了,李南方惊讶的语气传来:“闵秘书,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了,接连十七道金牌召唤小人?” “你现在瞎忙什么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闵柔压低声音,不客气的训斥道。 “给别人打电话呢。” “给谁?” 闵柔可没意识到,她问这个问题,很有查岗的嫌疑。 “早上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说有些事要善后处理吗?” “那你也不能不接我电话。” 闵柔这才想到堵车路上,她给李南方打电话时,人家确实说过这些,不过她才不会道歉,只会没理辨三分,这是女孩子的专利。 李南方当然得连声说是,下次再也不敢了,哪怕是天王老子给他打电话,也得先接闵秘书的,最后才问她有何指示。 “岳总,越来越不正常了。” 闵柔声音更低,担心的味道也更更浓。 李南方在那边好像冷笑了声,问:“怎么就不正常了?” “说不出。” 闵柔想了想,说:“总觉得,她不再是以往的岳总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穿衣打扮,关键是气质。就仿佛,仿佛——她是来自红尘中的女人。” 最后这句话,可是闵柔大着胆子才说出来的,也唯有敢与李南方这样说,她却不知道,开皇集团的员工们,这会儿早就在私下里交换这种意见了。 李南方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可能她本来就是那种女人吧,以前那种冰山雪莲般的超俗形象,是装出来——” 闵柔打断了他的话,很生气:“我不许你这样说岳总!就算全天下的人这样说,你也不能说!好了,你赶紧忙你的,周一必须得来公司,希望那张邀请函,能让岳总开心些。” 嘟的一声扣掉手机,闵柔轻轻叹了口气时,就听到门外走廊中,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响,这应该是来找岳总的,她快步走过去,开门。 四五个男人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簇拥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 除了这个年轻人之外,其他几人闵柔都算认识,是孟常新从京华带来的几个手下,现在他已经回京了,但这些人却没走。 身穿一身笔挺灰色西装的年轻人,看到闵柔后,眼睛稍稍亮了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满脸微笑,不过闵柔却能从这笑容中,看出蔑视一切的倨傲。 不等闵柔问什么,孟常新的一个手下说话了,“闵秘书,这位是京华来的董君董先生,还请帮忙通禀岳总一声。” 哦,我知道了,这就是孟常新的继任者,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闵柔点了点头,又看了董君一眼,抬手轻轻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第144章:可怜天下慈父心 闵柔并不知道,她在着急给李南方打电话时,她不许任何人亵渎的岳总,也在与李南方交谈,不过是用微信。 岳梓童没有破罐子破摔之前,早上上班后,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她都会拿出两个小时,来专心工作,批阅文件,看计划书,为明天甚至下周的工作作安排。 哪怕与北方人‘热恋’,北方人在她上班期间给她来信息,要求看她的黑丝长腿,听她的嗲嗲声音,她也会在尽快满足人家后,迅速调整心态,专注于工作。 也不知道北方人忙什么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岳梓童的信息,按说她在坐下后,就该专心工作才对。 她也想安心工作——只是,心里却有棵毒草在疯长,不断撩拨着她每一根已经堕落了的神经,让她再次回想起了凌晨那些,哪还有心思工作,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就给我是傻瓜发了个两百的红包。 谢谢美女啊。 我是傻瓜竟然在线,马上就恢复了信息。 在干嘛呢? 在想你。 想我哪儿? 你想让我想你哪儿,我就会想你哪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岳梓童犹豫了下,这样问道。 我是傻瓜很干脆的回复说是,我喜欢,还问她能不能再贱一些,比方找机会去酒店,真刀实枪的干一场。 不行,岳梓童很干脆的拒绝了,我是傻瓜就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只能在网络上贱,但绝不会在现实中胡来。 我是傻瓜说好啊,那等晚上让我见识下,你到底有多贱,我还有事,先忙了,晚上见,宝贝儿! 别走,再陪陪我,我现在很想有人陪! 岳梓童飞快的发去了信息,我是傻瓜没有回。 “回来呀,你回来嘛。” 岳梓童发送了一条语音,声音极尽媚惑。 我是傻瓜终于回信了,行,让我陪你也行,不但要给语音福利,还得来视觉福利。 所谓的语音福利,就是他希望岳梓童给他发语音时,要说些不要脸的话,视觉福利,却是不再满足于她只给黑丝长腿,还要浏览裙下风光,以及两处雪峰,要不然他是不会因为与他瞎聊,而放弃上班的。 好! 反正昨晚都已经那样了,更亲眼看到人家夫妻俩的直播视频,岳梓童心一狠,刚回复了个好字,门被敲响,连忙又发了个稍等的信息,关掉手机,接连深吸几口气,让自己腮颊的潮红迅速回复正常,淡淡说道:“进来。” “岳总,有京华来的董君,董先生要见您?” 闵柔开门,在门口说道。 孟常新被人打残,昨天下午被岳梓童亲自送到机场回京后不久,就接到了贺兰小新的电话,说今天会有新的广告总监,前来青山市,接替他的工作。 所以听闵柔说京华来人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站起身说:“请董先生进来。” “董先生,请。” 在闵柔的抬手虚请中,董君走了进来,陪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却留在了外面走廊中。 看到穿着性感的岳梓童,从办公室后面走出来后,董君脸上的笑容,瞬间增加了很多,快走两步,伸出双手,握住了岳总的小手,用力摇晃了几下:“岳总,我可是久仰您的芳名了。今天得见,三生有幸!” 新姐果然没有说错,岳梓童确实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啧,啧啧,尤其是这似露非露的风骚,更是深的我心,可比孟常新看上的小秘书要有味道多了。哈,哈哈,新姐待我不薄啊,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好意。 董君心里这样想着时,岳梓童稍稍用力缩回了手,淡淡笑道:“董先生,你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久闻董先生大名,现在来开皇集团工作,可是屈尊了。” 岳梓童可没被董君高大帅气的外表、眉梢眼角间的倨傲所倾倒。 比高大帅气,他比得上贺兰扶苏吗? 比倨傲,他有岳总以前的十分之一吗? 自以为走运的董君,并不知道他的过度热情,不但没起到任何打动岳梓童的效果,反而引起了她的些许反感,毕竟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在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就握着她的小手不松。 不过看贺兰小新的面子,以及日后大家就是一个马勺里吃饭的战友份上,岳梓童还是给予了该给的待遇,请他落座后,吩咐闵柔泡茶,泡好茶。 董君目光从岳梓童的咖啡杯上扫过,笑着委婉的说道:“呵呵,我还是喝咖啡吧。岳总,我一进来,就嗅到一股子正宗的福爵咖啡味道。很凑巧,我也很喜欢,看来咱们在别的方面,也应该有着一定的共同感。” 董君一定做梦也想不到,岳总当前最大的爱好,是玩微信暧昧。 但就算知道,他也别想奢望再加岳梓童为微信好友了。 今早起来后,岳梓童修改了微信设置,取消了自己的GPS定位,拒绝任何人的好友申请。 这是因为她觉得,就算再怎么自甘堕落,也不能像现实中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那样,同时拥有很多男人——她有北方人,与我是傻瓜,就足够了。 并且她为这两个人下了定位,一个是谈心,一个是谈身体。 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北方人,与她谈心,她可以给他说自己所有能说的心事,可以继续称呼他为老公,也能给他发黑丝美腿,但仅仅是到这一步为止,不会再有任何突破了。 谈身体,我是傻瓜一个人就可以了,他在说话时虽然粗鲁野蛮,又下贱,却恰恰最符合当前岳梓童在堕落后的某些需求。 这样分工后,岳梓童心安了很多,勉强能用她还是个‘始终如一’的好女人,来欺骗自己。 李南方不知道这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岳梓童回复的那个好字,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觉得,他可能卑鄙了些,用这种手段来看清岳梓童。 不过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他不做,岳梓童也会与别的男人做。 “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师母的,免得她老人家无地自容。” 李南方无声冷笑了声,关掉微信找到一个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很快,手机那边就传来艾马拉夸张的性感声音:“李先生,有什么事情请吩咐,艾马拉随时听候您的任何调遣。” 苏雅琪儿急匆匆的回国,是要去回老家看望爷爷,没必要把秘书也带去,就吩咐她暂时留在华夏明珠这边的公司分部,听候李南方的调遣,以防龙家吃错药再报复岳梓童。 李南方笑了下,说道:“现在不忙的话,那就准备来一趟青山市吧。” “您是让我去陪您吗?” 艾马拉的语气,变得火辣辣起来:“那我马上找个借口,独自去找您,天黑之前一定赶到。” “不,你不能一个人来。” “哦。” 艾马拉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意识到李南方找她,可能是真有事了,连忙收敛心中的躁动:“李先生,您请说。” 叮当一声来电的提示声,提醒李南方,闵柔又给他拨打电话了,用两个人单线联系的那个卡号,不过他现在要与艾马拉谈正事,暂时还顾不上她。 手机的嘟嘟声挂断后,闵柔放弃了重拨,双手托着腮,侧头看着窗外,眼睛眨啊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给李南方打电话,是想告诉他,京华那边又派来个董君,来接替孟常新的工作。尽管这种事没必要给他说,不过闵秘书就是想说。 这次,她没有责怪李南方没接电话,以为他在忙善后呢。 看着看着,闵柔的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想到了闵父昨晚说的那件事,要给她介绍个对象,据说是某建材老板的儿子,还是闵柔的校友,比她高两届,家里有钱,小伙子长的帅气,脾气又好,绝对是东床快婿的最佳人选啊。 闵父着急给女儿介绍对象,盖因受到了孟常新纠缠她的刺激,只要能给她找个护花使者,那么这种事以后就不会发生了,发生也没必要他老人家出马摆平了,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女朋友都保护不了,那还有脸活着喘气吗? 至于闵父曾经喊过李南方为乖女婿的事,早就被他忘掉脑后了,他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找个因作风问题而蹲过监狱的人渣? 闵父能肯定,在数百万家产,与女儿找个人渣之间作选择,他宁可选择一无所有,也要力保女儿的终生幸福,真可谓是可怜天下慈父心。 当然了,该感激李南方,闵父还是很感激他的,事实上着急给女儿找对象,除了害怕她再被孟常新之流纠缠外,也害怕李南方会把当初喝醉时说的那些话当真。 闵父为女儿约好了,周日傍晚七点,在百花公园门口的咖啡厅见,到时候那个叫王自强的小伙子,会拿着一支白玫瑰,侯在门口,等候闵柔。 不去不行,要不然以后都别管我喊爸爸! 老闵给女儿下这个严令时,刚喝了点小酒,脸红脖子粗的很吓人模样,让闵柔不敢告诉他,说她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就是老爸很感激、却又特看不起的李南方。 “唉,还真愁人呢,又不是你找对象,你着哪门子急呢?” 闵柔轻轻叹了口气,对面的办公室门开了。 岳梓童送董君到门口,又与他握了下手,吩咐闵柔,陪同董总监去广告部,替他介绍下同事。 这是闵柔该做的工作,自然是欣然应允,带着董君等人走向了楼梯。 广告部就在总裁办公室下面那层楼,不用乘坐电梯的。 出于礼貌,闵柔还是走在最前面,刚走下楼梯拐角,董君停住了脚步,对另外几个人说:“张辉,你们先走着,我有几句话要与闵秘书单独谈。” 第145章:就一个字,滚 闵柔的眼角,急促的跳了下。 董君这句话,很耳熟,前些天时,孟常新也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随即开始纠缠她。 刚走了色胚,又来了一个,这算什么事啊? 闵柔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董君的眼神,明显冷漠了许多:“董总监,您要与我说什么呢?” “谈谈孟常新。” 董君也没拐弯抹角,而且也看出闵柔眼里对他的戒备之色了,傲然笑了下:“闵秘书还请放心,我是不会像孟常新那样,打你主意的。说实话,闵秘书你确实很温婉动人,但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管我温婉不温婉,动人不动人,只要你别像姓孟的那样烦我就好,要不然我让李南方也把你的胳膊打断! 想到李南方后,闵柔心中大定,看着董君的眼神,恢复了正常:“董总监,我可没有您说的那样优秀。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董君看着她的眼睛,问:“闵秘书,你知道孟常新是被谁打伤的吗?” 闵柔摇头,淡淡地说:“我与孟总监只是同事关系,他是在下班时间才受伤的,我怎么会知道?” “可我知道。” 董君依旧笑着,眼神犀利了起来:“闵秘书,实话告诉你,昨晚我们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叫鸡哥的人。哦,相信闵秘书不可能认识那种人渣,这个鸡哥是青山市的一个混子,平时就做些收人钱财,替人报复别人的事。” 刷地一下,闵柔小脸立即苍白。 她终究不是岳梓童,没有进行过相关方面的训练,能够在泰山崩于眼前时,还能保持——装傻卖呆,人家董君说的很清楚了,已经找到了鸡哥,就算查不出‘萍水相逢’的李南方,可也知道是谁给他钱,让他去暗算孟常新的。 看了眼闵柔紧抓着楼梯扶手的右手,手背上已经有淡淡的青筋崩起,董君再次微微一笑,轻声说:“那个鸡哥,平时在社会上可能很嚣张,不过真碰到硬茬后,还真算不了什么,只打断了一根腿,他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孟常新在被人暗算那晚,鸡哥等人就在青山酒店对面的烧烤摊吃烤串,事发前更是躲在报亭后面,李南方一出手后,他们就及时逃窜了。 可就算他们逃窜的再及时,受到来自高层压力的青山市局,要想根据烧烤摊那边的监控录像,查出鸡哥等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正如董君说的那样,在普通人面前很嚣张的鸡哥,还真不够看的,被贺兰小新为此事专门派来的人,拿棍子在市局审讯室内,直接砸断一根腿后,就连八岁那年还尿炕的事,都吐喽了出来。 “本来,这件事我们是要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来办理的,但后来一想,那样会给闵秘书你的家庭,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再说你在深受岳总的信赖,不看僧面看还得看佛面,我们决定会把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董君抬手,轻抚了下油光水滑的头发,笑着问:“闵秘书,你说呢?” 脸色苍白的闵柔,又开始结巴了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吧,算我没说。” 要想对付闵柔这样的单纯女孩儿,简直是太简单了,董君故作遗憾的双手摊开:“就通过法律途径,让青山市局,查出花钱买凶的幕后真——” “等、等等!” 闵柔打断了他的话,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声说:“你、你们想怎么做?是不是要、要孟总监,得到一定的补偿?你说,说个数。” “呵呵,闵秘书,你确实天真的让人喜欢。” 董君放肆的笑了下,脸上的轻蔑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你以为,数百万在我们眼里算是钱吗?你知道孟常新开的那辆凯迪拉克多少钱?那是改装过的。闵秘书,不是我小看你,你家还买不起那样一辆车。” 闵柔的牙齿,开始打颤:“那、那你的意思呢?” “很简单,孟常新不想要钱,他只喜欢你。” 董君收敛了笑容,淡淡地问:“闵秘书,你明白我这样说的意思吗?” 闵柔思想虽然单纯,却不傻,怎么能不明白董君的意思? 人家孟常新不缺钱,也不要钱,要想放过闵父的买凶伤人,闵柔就得接受她的追求,给他做女朋友。 给孟常新做女朋友? 闵柔可从没想过这件事,她无比反感那副倨傲的嘴脸,自以为是大地方来的人物,实际上连个人渣(李南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但董君的话,还没说完:“当然了,孟常新已经结婚了,也有了个三岁的儿子。不过这没什么,反正他保证要对你好一辈子的,绝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我相信他的话,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 “君子?” 闵柔笑了,很开心的样子:“搞了半天,孟君子追求我,是让我给他去当一辈子的地下夫人呀?” “不管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只是名分问题而已。其实本质一样的,不用太介意。” “是啊,你们自然不会太在意。董总监,能替我回复孟常新吗?” “愿意效劳。” “就一个字,滚。” 闵柔说完,也不送董总监上任了,转身走上了楼梯。 “你要去告诉岳总吗?” 董君看着闵柔的背影,阴骘了起来。 闵柔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件事,还用不着岳总出面,我就能摆平的。” “让你父亲去坐牢吗?” 董君又笑了:“你还真是个孝顺女儿,为了自己的幸福,都不管父亲的死活。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父亲一旦去坐牢了,要想活着出来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所以呢,闵秘书,你要仔细考虑考虑,我给你三天时间。” “我不用考虑。” 闵柔想了想,又说:“再麻烦你转告孟常新,以及所有想威胁我的人,注意他们的胳膊。” 董君来兴趣了:“嚯嚯,闵秘书,看不出啊,你还敢威胁我。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吗?” “天王老子,这次也别想讨到好!” 闵柔说完转身,快步走回了自己办公室,刚关上门,泪水就哗的流了下来。 是吓得。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能在董君面前‘底气十足’的说那番话,难道就因为她心中想到了李南方? 也只能想到李南方。 她不得不承认,犯了强奸罪去坐牢,现在又与蒋默鬼混在一起的李南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可她喜欢这个人渣,而李南方也很看重她,那么她现在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不想他,想谁? 闵柔还是太单纯了些,压根没看出董君不仅仅在威吓她,还是实话。 孟常新不可怕,可怕的是站在他背后的人,在市局就能直接把鸡哥腿子打断,能是李南方惹得起的? 闵柔没想这些,只因她脑子里总是回荡着李南方说的一句话,等有机会,他会把孟常新的另一条胳膊也打断。 现在机会来了——闵秘书用力擦了擦泪水,拿出手机开始呼叫李南方,她没想到要给岳总添麻烦,更没想过只要岳梓童出面,这件事就能迎刃而解的。 她只是在受到威胁,被吓坏了后,本能促使她找最信任的人。 李南方的手机响起来时,他正在于吕明亮下象棋。 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脸皮啥时候这样厚了,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还睡着人家的老婆,竟然还能同人家下棋时,找到共同的语言。 他的棋风中规中矩,不像李南方那样剑走偏锋,在遭到暗算后,还会懊悔的拍拍额头,笑着说自己真够笨的,怎么就没看到这一步呢。 “稍等,我接个电话。” 李南方拿起手机,抱歉的说了句,站起身快步走进主卧,关上了房门,完全是把小吕当作外人了。 “李南方——”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闵柔的哭声,吓了他一跳,连忙说别哭,有什么事好好说。 李南方的镇定,明显影响到了闵柔,抽噎了几声,就把董君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对李南方的期望值,是不是太高些了,就说他千万别用蛮力来解决这件事,她可以去找岳总。 “这件事不要告诉岳梓童,更不要告诉你爸,免得他担心受怕。” 李南方淡淡地说:“从现在起,就当没事人那样,无论董君再找你说什么,你都一口咬定不知道。” “你能行吗?” 闵柔一点都不放心:“要不,我还是去找岳总吧,相信董君他们会给岳总面子。” “不用,真的不用。好了,现在擦干泪,就把这事忘掉,好好上你的班。至于我怎么做,别担心,我自有分寸的。” 李南方说完刚要挂掉电话,闵柔在那边说道:“等等!” “什么事?” 李南方话音未落,那边传来波的一声轻响,是闵柔隔着电话亲了他一下,轻声说:“小心些,我不想你出事。” “亲电话,能有什么感觉啊?” 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李南方摸着腮帮子喃喃了句,也亲了口屏幕,竟然真感觉出一点点闵柔的小脸味道了。 叮叮当,还没抬起头呢,手机又爆响了起来。 “特么的,还真不让人省心啊。” 望着来电显示,李南方摇了摇头,接通后顺势躺在了床上,就听到叶小刀在那骂:“草,刀爷拨你电话七八十遍了,你怎么就不接?” “滚蛋,有屁就放,没事挂掉,老子还忙着跟人下棋呢。” “刀爷告诉你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我在京华,赶紧快马加鞭跑来伺候刀爷,记住要洗白了再来,刀爷现在知道讲卫生了!” “卧槽,还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李南方笑了。 第146章:你这是在侮辱我 叶小刀是个很知足的人,只要钱够花的,想女人时能有极品美女陪伴,他就不会杀人,而是在他在有生之年,继续他游完天下名胜古迹的伟大愿望。 他总是最讨厌李南方骂他比虫子,说他是杀手,反驳说自己是情圣,天生肩负着让世间美女快乐的重任,至于去杀人,那也是迫于生计而已,是有选择的,只杀该杀之人。 他更希望李南方能称呼他为叶霞客,华夏历史上有名的徐霞客,就是他的偶像。 这次叶小刀来华夏,是为了让土鳖小弟马刺,感受下他祖国母亲的神秘沧桑,希望他能从中醒悟出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的真谛。 长城,作为华夏最靓丽的一张名片,那是必须要游的。 事实上,土鳖马刺也为长城而倾倒,总是傻比似的张着嘴,貌似想做一首流传千古的诗词出来的模样,更让叶小刀所不齿。 既然已经来到华夏,叶小刀又怎么可能不给李南方打电话,让他负责一切开销,以彰显他的地主风范? 可让刀爷愤怒异常的是,李南方不但说没钱没空,还要求他找到一个叫孟常新的人,把他右胳膊在打断,如果方便呢,再把给他做主的老板胳膊也打断。 李南方还说,叶小刀可以拒绝,但以后不要再跟人说,他们是兄弟。 至于李南方为什么不来,那是因为他很忙,正忙着与人下棋。 扣掉在那边怒吼连连的叶小刀的电话,李南方伸手挠了下耳朵,走出卧室问吕明亮:“老吕,我不在时,你没有趁机在棋盘上动手脚吧?” 老吕有些不愿意了,淡淡地说:“你这是在侮辱我。” 当着他的面睡他老婆不算啥,怀疑他下棋时动手脚却被视为侮辱了,李南方真被他给打败了,连忙拱手道歉,获得原谅后才坐下来,走了一步棋。 “谁给你打电话呢?惹你那么生气,都开始骂人了。” 老吕看似很随意的说着,应了一步棋。 “一个不知所谓的朋友,我让他去京华打断几个人的胳膊,他唧唧歪歪个没完,烦死了。” 李南方也很随意的回了句,拿起棋子时忽然问道:“你瞒着蒋默然做了什么事,让她彻底死心了?” “我把私事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吕明亮现在的胆子,简直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跟李南方讨价还价。 李南方想了想,说:“好处不是很大,你想不想当院长,让老康滚蛋?” 吕明亮拿着的棋子,啪哒一声掉在了棋盘上,脸色攸地潮红,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一、一年前,我应某个医疗器械商的应邀,去夜总会玩时喝醉了,睡了个女人——结果,她给我生了个儿子。经过亲子鉴定验证,那就是我的种!” “牛。” 李南方竖起大拇指赞了一个,又问:“没打算跟那个女人结婚,再组成新的家庭?” 吕明亮反问:“如果我离婚,能不影响我的前途吗?” 一个连夫妻感情关系都搞不定的人,是没资格当大领导的,这在官场是不成文的规矩,很多大有前途的公务员,就是倒在这上面的。 “那你还是别离婚了,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李南方也嫌麻烦,再次拿起手机,拨了个手机号,打开扩音器放在了案几上。 帮人,就得让人看清楚是怎么帮的,这才有帮人的价值。 嘟嘟几声响后,手机内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我是梁云清,请问你是哪位?” “梁叔叔,是我啊,李南方。” “呵呵,原来是你小子,找我有什么事?” “小事一桩。我有个在中心医院工作的朋友,叫吕明亮,业务水平极高,更有担当力,关键是为人正派,见不得那些肮脏龌龊事,尤其是院长康茂和,以权谋私,这些年来葬送了许多女性的清白——” 叭啦叭啦说了一通,李南方最后说:“身为一个热爱祖国的公民,我很愤慨这种不正常的现象,特向领导提议,严惩尸位素餐的不法分子,让有能者上,为人民服务!梁叔叔,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梁云清那边没吭声。 他刚来青山市工作没多久,正苦于打不开局面,正在寻找突破口呢,李南方能提供这个线索,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肯定夹杂了许多私心,还有要利用他以权谋私的嫌疑,但这有什么呢,如果那个康茂和,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梁云清拿下他很轻松。 区区一个市中心医院的院长,还没放在他眼里,别看他不干纪委工作。 “告诉你那个朋友,安心工作。” 梁云清并没有让李南方等太久,淡淡说了句,扣掉了电话。 啪哒一下,李南方打了个响指:“成了。” 吕明亮满脸不信,指着手机问:“梁叔叔,是谁?” “省厅的二把手。” 李南方笑了下:“动康茂和,够资格了吧?” 忽地一下,吕明亮的脸,又红了,噌地站起来,也不管身上有伤,挽起袖子说道:“今天中午,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最好再喝两杯。” 李南方收拾着棋子,头也不抬的说:“老吕,找机会把孩子妈安排到医院吧。但你还得记住,我能动康茂和,也能动你。” “我知道,我可以发誓,永远都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 立下军令状后,老吕精神百倍的去做午饭了,还给李南方泡了杯茶。 “权利,还真是个好东西。”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南方望着在厨房内忙活的老吕,很有成就感,觉得为人民做了一件好事。 蒋默然说得没错,老吕除了迷恋权利,外加有些小变态之外,还是个不错的医务工作者,认真对待工作,从不以权谋私——丈夫界中的楷模啊。 在妻子心目中,孟常新也是丈夫的楷模,长相英俊,能说会道,爱护妻子,疼爱儿子,工作时废寝忘食,经常加班不回家——怎么这次刚去青山没几天,就被人打断胳膊了呢? 孟常新说,是他去了开皇集团后,立即大刀阔斧的搞改革,精简人员,把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扫出了公司,结果树立了仇人,遭到了暗算。 不过不要紧,七星会所的陈副总,会为他讨回公道的,听说已经查到了花钱买凶伤他的幕后主使者,肯定能让他接受正义的惩罚。 孟常新的妻子是个高中老师,属于标准的贤妻良母,丈夫回京住院后,就把三岁的儿子送回娘家,请假来医院陪护他了。 “常新,今晚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 孟妻刚说到这儿,特护病房门别人推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晚饭,就让他吃棍子吧。” 孟常新抬头看去,两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白口罩的人,走进来后喀嚓一声,反锁了房门,眼角一跳,厉声喝道:“你们是谁?” 矮个子没说话,从白大褂内拿出了一根棒球棍,在手里轻轻拍打着。 刚才说话的高个子,笑了下说:“你没必要管我们是谁,我只希望你在被打断胳膊后,能给你的上司打个电话,让他来医院一趟——土鳖,还特么的愣着做什么,打断人胳膊这种屁事,需要我教你吗?” 被称为土鳖的矮个子说了句外语,走到病床前举起了棍子。 “你们是——” 孟妻这会儿才醒悟过来,刚尖叫一声,高个子抬手捂住了她嘴巴,嘿嘿笑道:“美人儿,别尖叫,哥哥我最受不了这个了。” 不但孟妻不能叫,孟常新也不能叫,胳膊断了都不能,因为一棍子砸断他右臂的土鳖,及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又嘟囔了句什么,抡起棍子,把刚被打断没几天的左臂,再次打断。 疼的孟常新,身子猛地一停,昏了过去。 孟妻终于听懂土鳖在嘟囔什么了,他说,相比起打断人胳膊,他更爱把人脑袋打爆。 她也想昏过去——捂着她嘴巴的高个子,右手顺着她的领口伸了进去,用力抓捏着她的雪峰,很疼,疼的她没法昏迷,又喊不出声音,唯有泪水哗哗地流。 高个子说话了:“把那个傻比弄醒。” 呼啦,土鳖把一盆凉水,浇在了孟常新的头上,立即一个冷颤,悠悠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他妻子,已经被高个子撕开了衣服,饱满,娇嫩的躯体,瑟瑟发抖。 他目呲欲裂,想大骂,想挣扎,但矮个子却死死捂着他的嘴,按着他胸膛。 “孟常新,知道为什么要打断你两根胳膊,还要当着你的面,侮辱你妻子吗?” 高个子用力掐着孟妻的身子,动作老道,娴熟,让女人很快就情不自禁的发出了鼻音,但他的声音却冷的,犹如他如刀的眼神:“那是因为,你在青山市,试图招惹人家小姑娘。被打断胳膊后,还特么的不死心,又让你同伴继续威吓人家,来给你当地下夫人。现在,立即把你上司喊来医院。老子承诺过别人,要多废两条胳膊的。” 孟常新没法说话,也不想说,只是恶狠狠瞪着高个子,一副宁死不屈的壮烈。 很可惜,他这种货色,高个子见得多了,抬手就把孟妻推倒在了桌子上,右膝伸进她两条腿之间,稍稍一别,迫使她分开腿,解开了他自己的腰带,拿出了——家伙。 孟常新立即彻底崩溃,用力点头。 在孟妻的美臀上来回擦着,做出一副随时长驱直入的架势,高个子淡淡地说:“土鳖,给他拿电话。” 土鳖松开孟常新的嘴巴,反手从柜子上拿过手机,用生涩的汉语问道:“你地,上司,是哪个号码?” “陈、陈副总。” 孟常新泪流满面的说着,看向了妻子。 妻子已经完全吓呆,目光呆滞的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一下,唯有泪水不断,滴落在桌子上。 第147章:要找个乘龙快婿 晚饭过后,花夜神总喜欢坐在天台的游泳池边,端着一杯红酒向远处眺望,目光清澈深邃,如果没人打搅,她能一动不动的呆两个小时。 也没有谁敢来打搅她发呆,除了贺兰小新。 穿着一袭轻纱睡袍的贺兰小新,风撩起袍角时,就像梦露那张最经典的照片那样,露出了下身子,不过她才没有去捂,花夜神回头看去,能看到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但那双修长的美腿上,却被黑丝紧裹着。 岳梓童说得没错,贺兰小新就是个痴狂的黑丝控。 “幸亏这儿没有男人。” 花夜神苦笑着,摇了摇头。 贺兰小新走到她身边,嫣然一笑:“我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更喜欢让男人看到我姣美的身躯。但到目前为止,却从没有遇到一个能让我甘心为他展示美的。” “你前夫呢,他也没看过?” “你说呢?” 贺兰小新反问道。 花夜神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 贺兰小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坐在她旁边的藤椅上,为自己满上半杯红酒,在手里轻轻晃着:“我听说,厨房那边有个孩子死了。” 花夜神淡淡地说:“也不算是孩子了,他已经十九岁了。怎么,你会关注他,喜欢上他了?” “还真有点这意思,正准备与他培养一下感情呢,谁知道他就暴病身亡了。” 贺兰小新眼里闪过一抹遗憾时,有人敲响了天台门口的房门,回头看去,是花夜神的贴身秘书,姓丁,丁慧。 看到花总点头,丁慧才快步走过来,低声说:“花总,陈副总,孟常新都出事了。在医院被人打断了两根胳膊,陈副总还被歹徒当众强奸。” 七星会所的老总花夜神是个女的,帮她处理会所工作的几个副总,也全都是女的,年方三旬的陈副总,是最受她所欣赏的一个,相貌只能算是中等吧,不过身材却很出色,性格也冷傲。 花夜神派人前往开皇集团,帮助岳梓童这件事,就是陈副总安排的,人选也是她选的,孟常新被人打断胳膊后,她通过关系向那边施压,很快就揪出了鸡哥。 这件事,也证明了陈副总的工作能力很强。 陈副总接到孟常新的电话后,晚餐还没吃完,就驱车赶往了医院。 孟常新与陈副总的关系很不一般,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包括花夜神,不过谁也没有把这事当做一回事,所以在接到电话后她火速赶去,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孟常新让她速速赶去医院,不是因为想她——胳膊受伤的人,在做那种事时,应该不怎么碍事的。 陈副总刚进了特护病房,就被两个假扮医生的人给制住,当着孟常新夫妻的面,被那个高个子撕光衣服,当众强奸,这还不算完,完事后又让矮个子歹徒,用木棍残忍打断了她的双臂,这才扬长而去。 丁慧说,听孟常新叙说,高个子是华夏人,矮个子是外国人,因为在高个子奸污陈副总后,矮个子也想跃跃欲试的,却被一脚踢开,骂他不许玷污他的同胞,就像他去了矮个子国家后,也不会玷污任何女人那样。 高个子并没有奸污孟妻,尽管孟妻也被他撕光了衣服,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要比陈副总强很多——由此可以判断,这个人是相当有原则的。 两个歹徒离开时,还用棍子点着孟常新的脑袋,让他带话给幕后真正的大老板,最好是少玩那些没用的,要不然陈副总俩人就是下场。 “他们做案从容离去之前,用口红在陈副总后背上,留下了一个标记。” 丁慧吐字清晰的讲述完后,把手机递给了花夜神。 贺兰小新抢先拿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双眸瞳孔微微缩起:“黑幽灵?” 照片是孟常新发过来的,是陈副总的后背,本来犹如凝脂般娇嫩的皮肤上,满是抓痕,咬痕,还有一个红色的骷髅头,几笔画成,栩栩如生,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这个骷髅头,代表着黑幽灵吗?” 花夜神摆了摆手,示意丁慧离开,轻声问:“黑幽灵,是个人,还是个组织?” “是一个人。” “杀手?” “不是,但他曾经创下过在一年中做案三十七起,起起都是重案的记录,有二十一个人,死在了他手里,杀人手段血腥残忍,却又干净利索。”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黑幽灵。” “那是因为今年七月份之前,他从没有在华夏犯过事,只活跃在西方国家,被称为新的黑夜传说,倍受那些新晋杀手的崇拜。” “七月份之前?” 花夜神若有所思的问道:“这样说来,七月份之后,他就已经在华夏犯案了。” “是,有三个职业杀手,死在了青山市,现场都留下了他独特的骷髅头标记。” 贺兰小新点头说道:“而且,这三个杀手,都曾经试图对岳梓童不利。这次,孟常新招惹的,又是岳梓童的秘书闵柔,他竟然又出现在了京华。” “这就足够说明,黑幽灵与岳梓童的关系不一般。” 花夜神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以前说,岳梓童曾经在国安当过六年的特工,代号白牡丹。” 贺兰小新笑了:“呵呵,你以为梓童那丫头会是黑幽灵吗?她不是。暂且不说扶苏很清楚她的能耐,单说今晚陈副总被奸污这件事,她就做不出来。” “也是。” 花夜神点了点头:“不过,那个人肯定躲在岳梓童身边,而且肯定与她的秘书,有着很不错的关系。今晚他已经来京华了,就算离开的再及时,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返回青山。” 贺兰小新明白了花夜神的意思,马上就拿出电话,开始拨打董君的手机号。 孟常新被打断胳膊后,花夜神本想再派别人去的,贺兰小新却派去了董君。 花夜神好像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也没多说,就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现在黑幽灵忽然出现在京华,贺兰小新给董君下令,让他请青山市局帮忙,彻查与闵柔关系走的最近的人,是谁。 只查男人。 董君做事还是相当出色的,半小时后就给贺兰小新回电话了,说了一个人名,李南方。 除了李南方之外,没有任何男性,与闵柔走得近。 闵柔是那种特纯洁,思想却传统的女孩子,被誉为东省某名牌大学有史以来,最干净的校花,在校期间,从没接受过任何男性的追求,去了开皇集团后,就一直在岳梓童身边做秘书——她的表现,一如在学校期间那样。 唯有这个李南方,据说是闵柔的远方表亲,刑满释放人员,通过她的关系才去了开皇集团工作,是个典型的人渣,曾经大闹过岳梓童的办公室。 让董君也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从来都对男人敬而远之的闵柔,竟然很欣赏她这个远亲,曾经当众应邀他回家做客,却被拒绝了。 一个多月前,李南方被岳梓童开除,不知所踪,但前天有人看到过他,他忽然出现在了公司—— “立即给我追查这个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搞清楚他现在哪儿!” 贺兰小新立即下达了命令。 这次董君回电话的速度更快,说李南方正与闵柔在一起,在青山某烧烤摊吃烧烤,据他的人暗中询问老板,这俩人早在一个半小时前,就已经在那边吃烧烤了。 一个半小时之前,孟常新还躺在特护病房内与他妻子聊天呢,那么就足以洗清李南方的嫌疑。 贺兰小新也觉得,传说中的黑幽灵,绝不会是个声名狼藉的人渣,淡淡的吩咐董君,让他把鸡哥从市局内捞出来,帮孟常新达成‘心愿’的行动,就此为止。 “你放心,神姐,这件事我早晚都会给你个答复。” 把手机随手扔在桌子上,贺兰小新端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 “也不需要什么答复。” 花夜神摇了摇头:“孟常新是咎由自取,陈文丽(陈副总)这两年来的私生活,也确实有些糜烂,他们被人教训也算是罪有应得。没必要,因为他们,就去招惹一个传说中的凶神。” 花夜神没把陈文丽俩人受挫当回事,贺兰小新同样如此,不过她绝不会就这样罢休,这可是关系到颜面的,尤其贺兰家的大小姐,已经掺杂其中。 “哼,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样完了。” 贺兰小新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上了酒。 花夜神笑了下,转变了话题:“阿姨的病情,好多了吧?” “唉,就那样,反反复复的,心脏病,高血压,外加糖尿病。要不然,我早就去青山市了。” 提到母亲的健康,贺兰小新就犯愁:“她老人家不为自己身体健康考虑,还拿着这事来威胁我,说我再不抓紧给她找个女婿回去,她恐怕以后就再也机会见到了,会死不瞑目的。” “那你怎么办?” “敷衍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贺兰小新眼眸忽然一亮,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就像防备有谁偷听那样:“你说,我如果找个男人来假扮我男朋友,或者干脆结婚,我老娘就会高兴吧?” 花夜神愣了下:“行吗?” “怎么不行,到时候装的像一些不就是了?” 贺兰小新得意洋洋的说:“如果那个男人能入得新姐我的法眼,就算真变成贺兰家的女婿,也不是不可能。反正自从我跟那杂碎离婚后,家里就再也不逼着我,去找什么门当户对的青年俊才了。嘿嘿,我看啊,只要是个男人肯要我,我老娘就很高兴。” 轻轻拍了下桌子,贺兰小新下定了决心:“就这样了,等我去了青山市后,就给贺兰家找个乘龙快婿!” 第148章: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 人在有重大心事时,是没有胃口的,尤其是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下。 李南方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烤串、烤鱼靠鸡翅的,吃了一大堆,啤酒也喝了十几瓶,还没住嘴,仿佛特意向闵秘书显摆他是个吃货。 只吃了一点毛豆,喝了半杯啤酒的闵柔,见他又喊老板,再来几串红腰过来时,再也忍不住了,抬手打在了他手背上,抱怨道:“行了,还吃,喂猪呢?还是你今晚约我出来,就为让我看你饭量有多大的?” 下班回家后,闵柔听从李南方的嘱咐,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受怕,故作以往那样的平静,还答应了闵父让她后天一定要去见某帅小伙的要求,饭没吃几口,就躲到自己房间里发呆去了。 她没敢再给李南方打电话,生怕干扰他托人摆平孟常新,可那家伙好像不知道闵秘书现在是多么心急如焚,也始终没打电话来说一声。 坐立不安的闵柔,天刚擦黑时,终于接到了李南方的电话,约她去百花公园门口的烧烤摊会合。 很少撒谎的闵柔,对父母谎称岳总有急事找她,急匆匆出门,驱车赶了过来。 在路上时,她还以为李南方会说孟常新的事呢,结果来了后,这家伙却闭口不谈,就知道显摆他多能吃,闵柔每次想问,也都被他以天机不可泄露的理由给婉拒。 她只好耐心的等,终于等的不耐烦了。 “闵秘书,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时机未到,正所谓天机不可——” 闵柔烦死李南方总是拿这句话来敷衍她,用力拍了他手背一下:“有什么不可泄漏的?你知道我现在心情有多糟糕吗?还让我在这儿看着你吃饭,你再这样,我就走了,怎么就不知道我急的想哭。” 说到这个哭字时,闵柔眼眸中攸地有水雾浮上了,抬手捂住了脸。 李南方看得有些心疼,刚要安慰她呢,叶小刀的名字,总算是手机屏幕上闪烁了起来,一把抄起,不等他说话呢,就低声骂道:“草,你特么的死人吗,办这点小事,还用这么长时间!知道老子现在有多难熬啊,快被泪水淹死了!” 那边的叶小刀,肯定是被李南方的当头大骂,给骂了个楞,老大会儿才反应过来,怒吼中带着暴跳如雷的气势:“姓李的,我草泥老婆,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你吩咐刀爷完事后一个小时,再给你打电话的,现在却又埋怨刀爷慢了!” 李南方本打算,叶小刀打来电话后,是要打开扩音器,让闵柔也一起听听的。 现在估计不用了,叶小刀的怒吼声,几乎把手机喇叭都震坏了,捂着小脸抹眼泪的闵柔,就算耳朵聋了也能听到,赶紧放下手,看向了手机。 “我不是心急吗?” 李南方就是贱,被叶小刀狂骂一顿后,立即没脾气了:“赶紧说说过程,精彩不精彩。” “特么的,就这点屁事,你竟然还问精彩不精彩,简直是对刀爷我的侮辱。” 叶小刀骂了句,声音低了不少,闵柔还是听的很清楚:“成了,姓孟的,还有指使人彻查是谁打断他胳膊的幕后指使人,都被刀爷把胳膊打断了。估计他们不会乱来了,很快就能把那个什么鸟几把鸡哥给放掉。” “有照片吗?” 李南方问出这句话后,马上说道:“不是老子不相信你,是——” 叶小刀打断他的话:“刀爷知道,你要照片是给你马子看得,也好让她放心。特么的,像刀爷这么聪明的人儿,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骂骂咧咧中,叶小刀发了两个彩信过来。 李南方打开,那是孟常新、陈副总俩人被打断胳膊的照片,这对男女的胳膊被抬起,小臂半截处下垂,呈九十度角,骨头叉子都刺出皮肤了,残忍血腥异常。 闵柔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挪开了目光,心儿被吓得砰砰跳。 把照片直接删除,李南方神色平静的问道:“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孟常新的幕后大老板吧?” “姓孟的幕后大老板,是京华七星会所的老总,姓陈的娘们说姓花,叫什么花夜神,很奇怪的名字,人更奇怪,因为很少有人能见到她。不过姓陈的娘们说,姓花的娘们并没有参与报复你马子的事,而是另有其人。” 叶小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顿了下:“也是个娘们,是姓花的娘们最好的朋友,复姓贺兰,叫贺兰小新,据说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姓花的娘们派人去青山市帮你小姨做生意,也是看在她面上的。姓孟的被你打断胳膊后,她当然要出面了。” 在叶小刀提到贺兰小新后,李南方轻轻吸了下鼻子。 这个贺兰小新,肯定与岳梓童喜欢的贺兰扶苏有关系。 最后,叶小刀问:“还要找复姓贺兰的那个娘们晦气吗?就是不知道她漂不漂亮。” “算了,如果她聪明的话,这会儿该懂得怎么收手了。” 李南方不想把这事闹大,反正已经严惩过孟常新俩人了,而且他也很清楚叶小刀是个比虫子,估计姓陈的女人,在被打断双手前,也得‘免费’为他服务。 做事不可太绝,这是李南方做事的一贯原则。 正要扣掉电话时,叶小刀在那边怪叫:“刀爷我无偿帮你做事,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马子,长什么样子?” 李南方刚想说不行,但想了想又说:“那你加老子微信,会玩不?” “草,你这是在侮辱我。” 叶小刀在那边骂了句,要了李南方的微信号后,扣掉了电话。 “咳,我那哥们,想看看你。” 李南方干咳了声,问闵柔:“你的意思呢?” 闵柔的小脸,这会儿已经恢复了点正常,轻身反问:“你的意思呢?” “我这人很小气的。” “我想亲口对他说声谢谢。”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李南方打开了微信:“他胡说八道惯了,说着说不着的,你多多担待些。” 闵柔柔柔的笑了下,没吭声,抬手拢了下耳边发丝,坐直了身子。 李南方举起了手机,闵柔看去,就看到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黑人,从视频中争先恐后的瞪着她,咧着嘴的傻笑,好像土鳖那样,一点也不像穷凶极恶之辈。 就是叶小刀的嘴,确实臭些:“哇噻,美女啊,乖乖,这小模样如此的清纯,李南方那牲口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闵柔嫣然,柔声说:“你们好,我是闵柔,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多谢你们能帮我,有机会来青山市吧,我请你们吃饭。” 闵柔这样后,叶小刀反倒是不好再嘴臭了,咧嘴傻笑了声时,旁边的马刺,用生涩的汉语说道:“谢,谢谢美女,我是马刺,以后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叶小刀抬手拍在了后脑勺上,骂道:“谢你麻痹,滚蛋——小美女,你别介意啊,我这兄弟粗鲁没文化,说话没礼貌。” 闵柔忍不住的噗嗤一下,抬手掩着嘴的笑了。 她可是亲眼所见,到底是谁粗鲁,说话没礼貌的,叶小刀能教训马刺,这说明他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美人巧笑嫣然,尤其还是闵柔这种干净的小美女,绝对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叶小刀,立即眼睛一直,有口水留下来时,李南方及时关掉了视频聊天。 还一个劲的给闵柔解释,叶小刀就是这德性,不过人还是不错的。 叮当一声,叶小刀发来了一条信息,委托李南方向闵柔解释,刀爷真不是小美女看到的那样,没品。 “我很喜欢他。” 闵柔没心没肺的说:“有机会,让他来青山市吧,我说过要请他们吃饭的。” 李南方也没当回事,因为他能看出闵柔说喜欢叶小刀,纯粹是觉得他有趣,就像女孩子喜欢可爱的猪宝宝那样,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好,我肯定照办。” “我能问问,他是做什么的吗?” 闵柔犹豫了下,说:“如果不方便回答,就别说。” 敢跑到京华大医院内,把孟常新俩人胳膊打断,事后却当屁事也没有的男人,能是一般人吗? 李南方想了想,轻声说道:“他是个杀手,最厉害的那种。” “杀手之王吗?” 老天爷也搞不清,本该远离杀戮、害怕血腥的女孩子们,一般都对杀手啊,大盗之类的猛人,特别感兴趣,闵柔也是这样,不但不害怕,还兴奋的追问。 “算是吧。” 李南方笑着点头:“不过他属于那种无冕之王,很少有人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这是低调,保护自己呢。” 闵柔好像啥也懂得那样,小脑袋连连点了几下,又问:“就是他,帮你一起给我爸要回钱的吧?还有,也是他帮你拿到袜业联盟大会邀请函的吧?” 闵柔能这样想,最好了,李南方真心不愿意她知道太多阴暗,竖起了双手拇指,点了三十二个赞。 闵柔脑子转的非常快:“那你呢,也是杀手吗?” 叶小刀既然是杀手界的无冕之王,闵柔又亲眼看到李南方在与他说话时,一点普通人该有的惧意也没有,相当随便,还能驱使他做事,这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是。” 李南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傲然说道:“我就是传说中的杀手之王,人称黑山老妖是也,最爱你这样的小美女了——嘿嘿,今晚,你休想逃开我的魔爪!” 抬手,把那张呲牙咧嘴的怪脸推开,闵柔低声说:“李南方,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不在意,就像我不在意你与蒋默然在一起。我只、只在意,你能永远在我身边。” 李南方呆愣下,随即讪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149章:今晚,有惊喜吗? 女孩子把话说的都这样透了,李南方焉能不知道她的心意? 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岳梓童,他现在肯定会舌灿莲花,把闵柔哄得晕头转向,说不定今晚就能成就好事了。 叮叮咚的手机铃声响起,总算让李南方松了口气,看着闵柔拿起电话,放在耳边低声嗯了几句,说道:“我爸打来的电话,他说有事让我赶紧回去,你也回吧,她都给你打几次电话了。” “好,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开车呢,现在还不算晚。” 闵柔摇了摇头,从小包内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哦,对了,后天傍晚七点,我请你吃完饭,去外面吃。到时候,穿的好一些,免得拉低我的颜值。就这样决定了,不许拒绝,要不然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打扮出玉树临风的样子,让你见识下哥们的真风采。” 李南方一口应允,目送闵柔上车走人,拿起钞票正要喊老板来买单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这是微信提示声。 他打开,是无心人发来的语音信息,语气嗲嗲的让人骨头酥:“宝贝儿,你现在哪里?我想你了。” 今晚,有惊喜吗? 李南方笑着,飞快的打字回复。 无心人的回复也很快,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惊喜。 李南方回答说,你懂得。 无心人又发来了语音:“宝贝儿,我要红包,二十九块九的。” 好。 李南方依旧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冷,就像忽然刮起的夜风。 今晚有雨。 闵柔驱车赶回小区门口时,天上已经飘下了蒙蒙细雨,门口传达室前面,有个身穿黑色网球衫的短发女孩,正向这边看来。 闵柔的心,跳了下,轻点刹车,探出小脑袋问道:“嗨,白灵儿。” 白灵儿快步走过来,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没想到下雨了——你去哪儿了?我刚从你家出来。” 白灵儿从来都是快人快语,尤其觉得闵柔人不错,直接说明了来意。 孟常新被打断胳膊后,青山市局很快就破案,抓到了嫌疑人鸡哥等人,不过不等审讯,局座就带来两个男人,也没说他们是什么来历,只说这件案子交给他们就行。 白灵儿自身脾气暴躁,以往在办案时,经常性的对嫌疑人滥用私刑,却看不惯那两个撇着一口京片子的外地人,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用警棍,把鸡哥的腿打断了。 让她觉得很野蛮,很粗鲁,要不是局座严令任何人不许插手这件事,她肯定会管,给那俩人上一堂生动的律法课。 不过让她有些纳闷的是,外地人从鸡哥嘴里问出,是谁打伤了孟常新后,就没动静了,也不说请市局协助抓捕幕后指使人,就这样住在市局内干耗着。 韩军说,那俩人在等上面的消息,看来上面在与幕后指使人谈条件。 白灵儿才知道,雇凶打人者,是闵柔的父亲。 今晚那俩人走了,还请市局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把鸡哥放掉就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件案子最终以这种方式收场,让白灵儿感到无比惊讶,不顾局座严令,今晚偷着来找闵父,就是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好奇嘛。 白灵儿亮明身份后,可把心虚的老闵给吓坏了,当然是连声否认。 白灵儿很清楚,离开闵家后,闵父肯定会立即给闵柔打电话,召唤她回家。 “这不,你就来了。” 简单说了遍来意后,白灵儿故作轻松的笑了下:“闵柔,请相信我,我就是好奇,想知道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那些嚣张外地人,灰溜溜的滚蛋。当然了,你也可以不说,这也不是工作,姐妹之间单纯的聊天吧?” 我们是姐妹吗? 我有你这种把我老爸吓坏的姐妹,才怪呢。 闵柔暗中撇撇嘴,说道:“白警官,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啊。别忘了,孟常新可是岳总从京华那边聘请来的。” 闵柔还没傻到,在白灵儿面前什么都说的地步,抛出个模棱两可的话题,让她自己去脑补。 白灵儿眉头皱了下,说:“据我所知,岳梓童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 闵柔淡淡地说:“可能是他们良心发现,意识到他们卑鄙在先,才放弃继续追查的吧。” “闵柔,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看出闵柔的神色冷淡后,白灵儿就知道该走了,讪笑着拍了拍她胳膊下车时,还特意强调咱们是好姐妹。 也不管好姐妹下雨时该怎么回去,闵柔开车来到楼下,几乎是小跑着回家,刚开门,就看到闵母坐在沙发上默默哭泣,闵父心急火燎的收拾东西。 这是要跑路的节奏,看到女儿终于回来后,闵父连忙催促她赶紧收拾,要连夜逃离青山市,刚才警察来过了,知道他是鸡哥打人的幕后真凶了。 “爸,没事了,白灵儿没对你说,姓孟的那边已经把鸡哥给放了吗?” 闵柔坐在沙发上,伸手揽着母亲的肩膀,重重叹了口气:“唉,如果不是这样,你还有机会在这儿收拾东西?” 闵父傻楞了下,恍然大悟,随即脱力般的瘫坐在了行李箱上,双手捂着脑袋喃喃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李南方搞定的。” 闵柔不忍让父亲再胡思乱想,干脆明说。 闵父噌地抬头:“李南方?” 如果闵柔说别人,闵父可能还不信,但说是李南方,他却会深信不疑,因为他可是亲身经历了,人家李南方怎么给他要回被坑走的家产。 看到女儿点了点头后,老闵又问:“他为什么要帮你?” 不等闵柔说什么,老闵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了,他还是对你贼心不死!不行,这绝对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嫁给一个人渣?” 闵柔翻了个白眼,低声安慰了母亲几句,站起来说:“如果没有这个人渣,你现在还到处喝酒,发疯呢。” “就、就算我那样,我也不许你嫁给他,绝不许!” 闵父说的斩钉截铁,看到女儿走向她房间,又说:“小柔,不管怎么样,你后天都要去相亲!要不然,以后别管我叫爸!” “知道了啦,老闵!” 砰地一声,闵柔大力关上了卧室房门。 把老闵吓得一哆嗦,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雨下大了。 雨点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好像有人在外面敲窗,请岳梓童打开,让他进来那样。 岳梓童没有管,她在与北方人语音聊天,脸上洋溢着在公司没有的神彩。 北方人依旧那样,几乎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她心里去。 岳梓童叹了口气,说:“跟你说点心事,我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比我大了八岁,是我的教、老师。我也能看出,他也很喜欢我。不过,因为家里的某些原因,我不能接受他。后来,我终于下决心接受他时,他却让我失望了。” 老天爷说,岳总编故事的水平也很高,把贺兰扶苏怎么让她失望的全过程说完后,就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北方人说,也许,老师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岳梓童点头说知道,也能理解老师,所以她现在已经对老师不保佑任何幻想了,就打算单身一辈子了,能够在网络上认识北方人,陪她聊天谈心,也算是老天爷给予的补偿了吧。 北方人趁机打蛇随棍上,向她索要大尺度的照片,也好增加一下网络夫妻的感情,今晚是周末,可以陪她聊个通宵。 岳梓童拒绝了。 北方人就问为什么。 就在岳梓童刚要义正词严的,说出想好的拒绝理由时,我是傻瓜发来了红包。 “哦,我有点事要忙,等会聊。” 岳梓童马上就给北方人发了条抱歉的语音,还带着一个香吻。 也没看北方人发来了什么语音,岳梓童飞快的点开了红包,二十九块九。 紧跟着,来了一条红果果的信息,说她现在可以脱了,给他录制心跳的视频了。 而且,还要看到脸,说如果看不到脸,那实在没啥意思。 岳梓童当然不愿意,就问能不能只看身子——无论看哪儿都行,包括做些心跳的表演,但就是不能看脸,那样会影响她的形象。 我是傻瓜就说,你还在意什么狗屁形象啊,反正他远在南方,这辈子也不一定来一次,就算我看到你的脸,我又知道你是谁? 岳梓童说,那也不行,你一旦发坏心,把视频发网络上怎么办? 我是傻瓜反问,你有没有把我们两口子的视频,发网络上? 岳梓童说没有,她只是追求刺激,并没有打算祸害谁的心思。 我是傻瓜回答说,他也是这样,还提议她如果担心会曝光,那完全可以化妆啊,只要把妆化的浓一些,谁能认出来? 岳梓童有些心动了,但最起码的廉耻,还是让她摇头说不。 我是傻瓜生气了,恶狠狠骂她是婊砸,都特么的已经给录过一段了,还要个狗屁的脸,不愿意拉倒。 “滚尼玛,你才是婊砸,你们全家都是婊砸!有本事说你在哪儿,我特么的今晚就废了你!” 岳梓童大怒,对着手机就发了这段语音。 不愿意拉倒,那老子没时间陪你玩儿,有这工夫,还不如好好伺候下老婆呢——我是傻瓜发来这条信息后,又发来一个几秒钟的视频,他正与她老婆抱在一起,热吻。 “傻比,去死吧!” 岳梓童扔掉手机,重重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倾听着雨点敲打窗户玻璃的响声。 孤独,就像看不见的恶魔那样,从四面八方笼罩了过来,让她蜷缩起了身子。 北方人来信的提示声,明明一直在响,却没起到以往的作用。 第150章:伤害自己 有闪电从窗外闪过,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起,雨点敲打窗户玻璃的声音,骤然密集了起来,就像有很多人在嘲笑岳梓童,笑她明明已经堕落了,被男人看了身子,还特么的假装清纯。 女人的脸,真比身子还要重要吗? 如果重要,女人在上大街时,为什么不光着身子捂着脸呢? 不重要吗? 当一张脸单独出现在视频中时,我是傻瓜最多只会夸她两声漂亮,有荡妇的潜质而已——但当这张脸与身子同时出现在视频中,还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雨点的嘲笑,让蜷缩着身子,开始瑟瑟发抖的岳梓童,越发害怕,孤独的想要发疯,只想跑出去站在大雨中,展开双臂朝天嘶吼几声,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在她明明意识到绝不可以那样做时,会这样的痛苦。 难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 岳梓童想到这儿时,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响起,说对,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贺兰扶苏不要你了,就连李南方那个人渣,龙在空那个变态患者都不稀罕你,你还以为你是谁? 是啊,就连李南方之流都不要我,我还装哪门子清高? 不就是通过网络,来让陌生男人看到我荡妇的本性吗,那些人前清纯的女明星,在照片流传出来之前,谁又能想到她们会像传说中的那样肮脏? 只要能让我心安,能睡个好觉,第二天能够像个正常人那样出门,在员工面前依旧保持我冷傲的嘴脸,让他看到又能怎么样? “这,只是我想好好睡觉的代价而已。” 岳梓童自言自语着,猛地翻身坐起,拿起了手机。 她这边沉默这么久了,北方人还在不断发语音,问她回来了没有,还关心的询问她,出什么事了,他能不能帮上忙。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谢谢你,这段时间能陪我。” 岳梓童发了个语音过去后,立即把北方人删除。 她的微信上,就只剩下我是傻瓜一个人了,这让她有了种安全感——尽管保留北方人的微信号,他也不知道岳梓童在这边干什么,可还是会给她一种被别人旁观的错觉,唯有删除这个号。 在办公室内时,岳梓童还想一个谈心,一个谈身体呢。 现在她却毫不犹豫的删除了北方人,因为她忽然发现,她才不需要陌生人假惺惺的安慰,她要的东西来自身体,更加真实些的疯狂,疯狂,疯狂! “你还在吗?” 在心中默默祭奠了下刚被删除的网络老公后,岳梓童给我是傻瓜发了语音信息。 没人回答。 看来是睡觉了,毕竟她刚才可是沉默了很久。 可她有种清晰的预感,我是傻瓜就在那边,于是又发了个两百的红包过去,依旧没有反应。 “我,答应你的要求。”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我是傻瓜果然在,回复了信息,那就开始吧。 岳梓童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是傻瓜也用语音回答了,声音很年轻,却很冷,很难听:“脱光,只穿黑丝,高跟鞋,给老子先来一段艳舞。如果不会的话,那就算了。” 岳梓童从没跳过艳舞,但却不代表着她不会跳。 艳舞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只要身体的柔韧性够好,学着蛇儿那样扭着腰肢,双手摆化几下就好了,也可以扶着柱子,当然扶着床头,桌子的更好了。 沉默了很久,岳梓童才问:“你能让我得到什么?首先声明,我不想再看你与妻子的视频,那样会让我觉得对不起她。其次,我也不想看到你的身体,上次我恶心了很久。最后,是警告你,千万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脸,因为我会杀掉你。” “我能给你欣赏。” 我是傻瓜在那边怪笑道:“你该懂得锦衣夜行这个成语的意思。你想发骚,同样不能只给自己看,要有人欣赏你,你才会感觉好很多。” “对,你说的不错。那你稍等,我准备一下。” 岳梓童放下手机,快步走到了梳妆台前。 下班回家后,岳梓童就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露出她俏脸的本来面目了,虽说这段时间憔悴的不行,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比喻或许不贴切,总之是美女就是美女的意思,再憔悴,素面朝天时依然是美女。 用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岳梓童才为自己化好妆。 镜子里的女人更美了,更妩媚,就像盛装的狐狸精那样,还是岳梓童,但气质却不同了,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朱唇轻启,对自己笑了下,岳梓童缓缓起身,双臂抬起,睡袍顺着凝脂般的肌肤滑落在地上,遮住了红色的细高跟。 有黑色布片再落下后,她就成了我是傻瓜最希望看到的样子,全身只穿着红色细高跟,黑丝紧裹下的长腿,犹如她的身材,曲线玲珑。 把台灯关上,打开小夜灯,幽蓝色下的岳梓童,看上去更像个精灵,不时的有闪电,刺穿淡蓝色的窗帘,让屋子里瞬间雪白,更为她平添了几分来自恒古的神秘。 我准备好了,岳梓童对我是傻瓜说。 那就开始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是傻瓜说,别忘了来点音乐助兴。 音乐好办,岳梓童卧室内就有台式电脑,找到一曲低沉且又充满野性的舞曲就好了,把手机端放在音箱上,打开了视频。 视频小窗口什么也看不到,岳梓童也不想看到那个恶心的男人,伸出香舌在上唇上,轻轻撩过,轻声笑道:“我要开始了。” “开始吧——你很美,也很骚。” 随着我是傻瓜的回答,岳梓童双手捂着胸口,慢慢后退。 “抬起头来。” 我是傻瓜大声说道:“放开手,再后退两步!” 岳梓童抬头,松手,又后退了两步,随着忽然激昂起来的舞曲,腰肢猛地一拧——有些女人,天生就具备跳舞的天赋,无论跳什么舞。 岳梓童就是这样,刚开始时明显放不开,总是要捂着胸口,并着腿,但渐渐地,她忘记了所有,只知道她是个需要以这种方式,来发泄,报复什么,动作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大。 舞曲,也有了类似于窒息的哼声,淫靡,好像受岳梓童的动作所干扰。 不知不觉间,一曲终了,额头微微冒汗的岳梓童,缓步走到手机前,语气媚媚的问:“还满意吗?” 我是傻瓜的语气,更加生硬,透着说不出的鄙视:“不错,再接再厉,下次玩点花样出来,用上道具。赏你个一块钱的红包,因为你就值一块钱。说谢谢吧,你懂得。” 岳梓童死死盯着视频,很久没动一下。 我是傻瓜在那边嗤笑一声:“想要尊严吗?” 这句话,一下子击碎了岳梓童最后的——尊严,垂下长长的假眼睫毛,轻声说:“奴才,谢谢主子的赏赐。” “睡觉去吧,做个好梦。” 我是傻瓜说完这句话后,视频关了,一个一块钱的红包出现在了屏幕上。 岳梓童默默的点开,那个写有主子赏,奴才领字样的红包后,就知道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然后,猛地转身跑进了浴室内,跪在马桶上剧烈呕吐了起来。 她在恶心自己。 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后,胸膛急促起伏的岳梓童,拧开了凉水花洒,站在下面,拼命的搓洗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 就好像,这些地方都被那个男人亲吻过那样。 岳梓童把无心人的微信号,更名为我就值一块钱后,拽过枕头盖在了脸上,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雨过天晴,被一场大雨清洗过的青山市,在阳光照耀下,显得越发明媚了。 蒋默然与李南方,身穿白色情侣装,戴着大墨镜,一早就去了南部山区,中午吃了点快餐,喝了两瓶啤酒后,李南方还躺在小树林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女人没有休息,就始终盯着他痴痴的看。 凌晨李南方要求某个女人跳艳舞,蒋默然是知道的,也看到了。 很惊讶那个女人的美丽,无法想象她怎么可以这般堕落,更惊讶她在李南方近乎于卑鄙的要求下,会那样听话。 李南方没有瞒着她,她也没有问女人是谁。 可她能看出,李南方肯定认识那个女人——女人跳舞时的样子,都让蒋默然心动,主动索要了,李南方却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反应。 这是失望到极点的现象,蒋默然对心理学,也算小有研究了。 李南方关掉视频后,就睡了,就像现在这样枕着她的腿,睡得像个有伤的婴儿。 唯有身体有伤痛的婴儿,才会在睡着时,不时做出皱眉,咬嘴的动作,还有毫无意识的呜咽声。 这一刻,蒋默然觉得李南方很可怜,让她很心疼,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过,多希望他能忘记那个女人,给他带来的耻辱。 “永远都不要问,那个女人是谁。” 李南方睁开眼时,低声这样说道。 蒋默然抿了下嘴角:“你,这是在伤害你自己——同样,你永远都放不下她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会放不下那样一个女人?” “如果能放下,你就不会这样痛苦。” “那她呢,能放下我吗?” “放不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女人。” “你再说说,今晚我如果不理睬她,她会怎么样?” 李南方翻山坐起,看着西方的太阳。 蒋默然也看向那边:“她会睡不着。” 李南方笑了:“没有我,她还有别的男人,可以欣赏她的表演。” “她没有别的男人了,就你自己。” 蒋默然摇了摇头:“相信我,我是女人,能深深体会到她甘心堕落后的想法。” 第151章:是真舍不得 这个周末,蒋默然本来是休班的,不过傍晚就在她做饭时,医院忽然打来了电话,说是送来了几个车祸受伤者,伤情都很严重,需要她这个青山第一刀亲自上阵。 无论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蒋默然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接到通知后立即摘下围裙,搂住李南方的脖子亲了一下,低声说对不起后,急匆匆的出门走了。 她给李南方说对不起,是因为回家的路上,她承诺今晚给他跳舞看的。 跳视频中那个女人,给李南方跳过的那种舞,籍此希望他能开心些。 李南方当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家伙,很欣赏蒋默然当前这种以工作为重的态度,如果一个被丈夫出卖、心如死灰的女人,再没有一份喜欢的事业,那么她就会觉得活着,是一种折磨。 至于今晚能不能欣赏到好看的舞蹈,李南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却知道蒋默然主动提出这个事,无非就是想安慰他罢了。 这让他感到一些羞愧,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女人安慰的地步了? 但毫无疑问,感受到了蒋默然的真切关怀,心情好了许多,系上围裙继续做饭,身上有伤的老吕,给他打下手。 其实就是陪他聊天,借此机会向李南方表忠心,委婉的暗示等他当上院长后,会施展那些对人民有益的抱负云云。 这人对权利,确实有着不一般的热爱,吃饭时都在说他早就想好的改革方案,直到李南方开始打哈欠后,才笑着说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李南方自己在主卧睡觉时,没必要开着房门了,他还不喜欢一个人时,被别的男人偷看,尽管性取向方面正常的老吕,不会半夜起来做这种事。 倚在床头上刚打开微信,来自更名为我就值一块钱的岳梓童的信息,就嘟嘟的冒了出来,几乎每隔五分钟就是一条,有语音,也有红包,不断的问在吗,还请他能不能把手机号告诉她。 还赌咒发誓的说,绝不会根据手机号调查他是谁,只想在想他时,能及时联系到他,如果他不放心,俩人可以互换手机号。 就在昨晚,岳梓童还特别怕李南方知道她是谁,更警告他千万别让她知道他是谁,要不然就会废了他——李南方只是没有回她的信息,她就受不了今晚漫长的孤独,主动要求互换手机号了。 由此可见,女人做出的决定,随时都有可能改变这个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李南方傻了,才会答应她的要求,索性不理,嗖的一声给闵柔发了个两块钱的红包,询问小美女在不在,在的话陪大爷说说话。 一把血淋淋的刀子,从屏幕上冒了出来,接着就是个怒火万丈的表情,李南方看了只想笑,连忙回复说他很害怕,请女侠放过小的。 就像好奇宝宝,更像管家婆那样,闵柔的问题不断冒出来,问他今天都做什么了,和谁在一起,今晚吃的什么饭,吃饭时有没有咬到舌头等等。 末了,她又拐弯抹角的询问,蒋默然有没有看俩人聊天。 李南方开了视频,被闵柔拒绝了。 他再开,没动静了。 问她怎么了时,闵柔主动发来了视频。 看到视频内穿戴整齐的女孩子后,李南方才知道她刚才拒绝,肯定是穿衣服了。 视频中的闵柔,眼睛显得格外大,眨巴眨巴的好像兔宝宝那样,也不说话。 李南方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把手机在卧室内转了一圈,告诉她说,蒋默然去医院值班了,今晚就他一个人在,不用顾忌什么,想脱衣服就脱,他一定会装瞎子不看。 闵柔这才开口说话,压低声音骂他滚蛋,还抬起白生生的小脚丫,威胁他再敢胡说八道,就会踢死他,李南方趁机在屏幕上亲了口,吓得她连忙藏起小脚,骂他是个不要脸的,连臭脚都亲,不对,是香脚。 与闵柔在一起,李南方是最放松的,天南地北的胡扯了老大会,看到她抬手捂着嘴打哈欠后,才意识不早了,让她关视频赶紧睡觉,以后可不能勾搭他这么晚了,要不然他会因睡眠不足变成个老头子的。 他这番不要脸的话,自然又把闵秘书气得,小拳头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恶声恶气的警告他,要打碎他满口的牙齿,把他吓得举手投降后,才心满意足,提醒他别忘记明天傍晚陪她吃饭,互道晚安,关掉了视频。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岳梓童还在不断发信息,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老子就是不愿意理你。” 李南方无声的笑了下,关掉手机躺了下来。 与闵柔胡说八道一番后,李南方心情好了许多,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早上六点时,他才醒来。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仿佛只是一眨眼间,窗外的天就亮了。 蒋默然还没有回来,看来昨晚肯定是苦熬了一个晚上,门外隐隐传来了吸尘器的嗡嗡声,老吕起来打扫卫生了。 坐起来先点上一颗烟,李南方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昨晚他睡着后,岳梓童又给他发来了七十多个信息,最后还发来了一张照片,不是她的黑丝长腿,而是一个——香蕉。 一个寂寞空虚冷的女人,半夜三更的,给她的网上情人发香蕉的图片,这意味着什么,相信是个正常男人,就能猜出来的。 岳梓童还真是‘病入膏肓’了,两人相识才三个晚上,就昨晚李南方没有理睬她,她就用这种方式,隐晦的告诉他,她已经做好了为他表演任何节目的充分准备。 看完她发的全部信息后,李南方回了句,说他昨晚喝多了,暂时不会把自己手机号给她的,如果她愿意,倒是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但请她要考虑好了,因为这担负着一定的危险。 岳梓童没有回信,看来已经睡着了,她发照片的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半。 今天艾马拉要赶来青山市,李南方得去找她,就自己的某个计划,详细协商一下,傍晚七点还得去陪闵柔吃饭,可是很久都没这么忙过了。 以后得节制点了,再这样荒淫无度下去,老子早晚都得英年早逝。 刷牙时感觉腰酸的李南方,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 自从住进蒋默然家后,就昨晚还算正常,前两个晚上都得好几次,女人倒是神清气爽的,他可有些吃不消了,毕竟每一次所付出的,都是精华。 “小柔,马上就要六点半了,你还不出门?”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老闵,不时的看看表,担心她会耽误了与某帅小伙的约会。 “知道了,着什么急呢,又不是出远门。” 闵柔不满的埋怨着,从卧室内走了出来,老闵立即眼前一亮,自豪感油然而生,不愧是我老闵的女儿,稍稍一妆扮,就比那些明星好看许多倍。 古人云,女要俏,一身皂,闵柔穿着素白色半袖连衣长裙,肉丝袜,白色的小高跟皮鞋,手里再拿个白色小包,腰间却系了一条火红的宽腰带,秀发不再披散,也被一条红丝带束在脑后,干净小脸上,唯有朱唇轻点。 就好像,来自月宫的嫦娥仙子那样,还是少女版的。 “不好看么?” 看到父亲傻乎乎的盯着自己,闵柔有些害羞,揪着裙裾,原地转了一个圈。 “好看,好看,就是妆扮的太年轻了些,好像个高中生。” 老闵发自肺腑的说着,叹了口气:“唉,真舍不得啊。” 他舍不得,把这么干净漂亮的女儿,嫁出去。 看到父亲眼神黯淡了下来,闵柔忽然觉得特对不起老爸,怎么就不顾他的反对,一心要与某个名声很臭的人渣偷着交往呢? 她精心打扮,是因为今晚要与某人渣在一起,至于老闵看中的某帅哥,早就被她忘在脑后了。 “爸,那我不嫁了,一辈子就呆在家里,陪着你和妈妈。” 闵柔走过去,抱着老闵的胳膊,小脑袋轻轻伏在了他肩膀上。 “傻丫头,你要不嫁,还不得把我们两口子愁死?” 老闵慈祥的笑着,拍了拍女儿后背,又开始催促她快点走吧,某帅哥在百花公园的红豆咖啡厅,手捧一支白玫瑰等着她呢,路上开车慢点,千万要注意安全。 在老闵的絮叨声中,很想多感受下父爱的闵柔,被他推出了家门。 “老闵,你说小柔,会听你的话,去找小王见面吗?” 就在老闵仿佛把最珍贵的东西推出家门,心中凄凄时,不怎么爱说话的闵母忽然这样说道。 老闵一愣,闵母就告诉他说,她能感觉到女儿现在无比开心,就像一只迫不及待飞出去的小鸟那样,不该有这种心态,别忘了老闵刚介绍小王时,女儿可是很不愿意的。 老闵眨巴了几下眼睛,慢慢醒过味儿来了:“你是说,小柔今晚出去,不是去见小王?” 闵母说,她也是女人,想当年与老闵偷着约会时的精神面貌,就像女儿当前一样,所以才能感受到闵柔当前的心情。 一个不认识的小王,还远远没有资格,让女儿这样精神焕发,老闵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恨恨的骂了句傻丫头,快步出门。 追回被坑的钱后,老闵也买了一辆车,远远吊在女儿车后,准备看看她今晚到底要与谁在一起。 在被妻子提醒后,老闵隐隐猜出那个人是谁了,可还是不愿相信,乖巧听话的小柔,怎么会违背他的意愿,背着他去与那人渣约会呢? 事实证明老闵终究还是失望了,女儿驱车来到百花公园门口后,刚停好车子下车,一个身穿西裤黑衬衣的年轻人,就从旁边走了过来。 那家伙不是李南方,又是谁,尽管穿的人模狗样儿的。 第152章:不胜娇羞 看到李南方确实按照自己的要求,穿的人模狗样儿后,闵柔就有些小开心。 不过这家伙走过来后,总是盯着她上下看,也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请问这位从月宫来的仙子,您是闵柔,闵小姐吗?” 虽说李南方泡妞时的手段,与叶小刀相比起来,还是差了几个档次,不过男人天生就懂得,该怎么装逼才能哄女孩子开心。 “你认错人了,这位先生。” 闵柔昂起小下巴,满脸高傲的淡然说道。 李南方挠了挠后脑勺,左右扫视了一圈,满脸不解的转身就走,嘴里还自言自语着:“嗯,我肯定是认错人了。闵柔那个丑丫头,又怎么可能这样漂亮呢?” “哼哼,说谁是丑丫头呢,我打碎你满嘴牙。” 闵柔再也扳不住脸了,咯咯娇笑着,左手抓住李南方胳膊,右手抽向他的脸。 葱白般的手指,从他脸上扫过,很轻很轻,就像从南方吹出过来的夜风,被他轻易捉住,忍不住低头,在柔柔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闵柔小脸一红,触电般的缩回手,抬脚就踢:“讨厌了啦,这么多人。” “你这是在提醒我,人少的时候,我就可以亲你了吗?” “滚呢。” 闵柔更加害羞,轻轻一跺脚,半转身低下头不再理他了。 女孩子不是在做作,她是真从没有与男人在私下里,发生过这种交集,一时间又急又羞更甜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望着金色夕阳下,白衣飘飘的女孩子,李南方忽然想到了近代某才子的一句诗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李南方藏在背后的右手一翻,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出现在了闵柔面前。 “呀,好美的花。”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花儿,闵柔眼睛立即一亮,伸手接了过来,闭眼在小琼鼻下嗅了下,轻笑道:“好香。” “特意找人要了点香水洒上,能不香吗?” “什么?” “没什么,刚才说漏嘴了,你没听到我说,是从公园花坛里采下来的吧?” “李南方,不破坏我对你的好感,你就会浑身不舒服么?” 闵柔来气了,再次抬脚。 李南方赶紧后退,提醒她:“现在群狼四顾,小心走光。” 闵柔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周围有很多男人,都看着她,目光闪烁的很吓人,连忙伸手挎住李南方的胳膊:“走吧,走吧。” “再看拿票!不过,可以打八折的友情价。” 人渣不被踢一脚,他是不会舒服的,唯有这样,脸上才能洋溢起得意的笑容,在群狼四顾中,被低头挽着他胳膊的闵柔,拽着急匆匆向东走去。 经过几个吃饭的小酒店,闵柔脚下停都没停过,这让李南方有些纳闷:“想去哪儿吃饭,随便找个地方不就得了?” “喏,那边。” 闵柔总算是停住了脚步,松开他的胳膊,抬手指着前面不远处。 “那是个咖啡厅吧?” 李南方明白了:“我不爱喝那玩意,要喝你喝。他家应该也卖晚餐吧?尽管味道难吃的像猪食,不过古人说秀色可餐,就算不吃,只要让我盯着你不住的看,估计早晚都得被撑死。” 闵柔没理睬他的胡说八道,看着那边问:“看到门口那个人了没有,手拿一朵白玫瑰的。” “你眼神这样好,这么远就能看出是白玫瑰?” 李南方明白了:“闵秘书,你今晚出来,不会是要与他喝咖啡的吧?” 闵柔自顾自的说:“他叫王自强。他爸是干建材生意的,据说有数千万的身价。我爸希望我,能与他来电,最好是今晚相亲,明天订婚,后天就能走上结婚殿堂的红地毯,以免某个人渣,把他的宝贝女儿勾搭走了。” 李南方笑了:“搞了半天,你今晚约我出来吃饭,是来找他相亲。我说闵大秘,你也太不厚道了,让我来当灯泡。” 闵柔从小包内拿出一叠现金,扯过他手,拍在了他手心里。 “这是报酬吗,好像少了些。我可是专业电灯泡,要价比业余的高几倍呢。” “再油嘴滑舌,我就不理你了。这是等会儿买单的钱,想个好办法搞定他,别伤害他自尊,免得家里大人见面后会尴尬。” “放心。把一对恩爱小情侣搅黄了,这可是我最拿手的。” “别太过了。” 闵柔嘱咐了一句,撇下他快步走了过去。 “老闵还真是没良心,我都帮他那么大忙,他也喊过我女婿了,到头来还是把好东西给别人,舍不得给我,真是岂有此理。” 等闵柔跟在某帅哥后面走进咖啡厅后,李南方有些郁闷的耸耸肩,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转身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能够意识到配不上我家小柔,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藏在一棵树后的闵父,走出来望着李南方消失的方向,欣慰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老闵还是很欣赏李南方的,如果他没有那些以往的斑斑劣迹,哪怕他是个扫马路的清洁工人,也不会干涉他追求女儿。 所有为女儿着想的父亲,都会有这种想法,所以李南方在发现他后,果断撇下闵柔,独自离去。 他不想让老闵因为自己,就与闵柔发生争执。 闵柔看上去温柔可人,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一旦与老闵闹出矛盾,到时候就会采取极端方式,来迫使父亲认可李南方。 比方与李南方去酒店乐和一个晚上,生米煮成熟饭,或者离家出走——那都不是李南方想看到的,他很羡慕闵柔,能有个为了女儿,就不惧人渣的父亲。 王自强看到闵柔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她,祈求过路各大神佛,能够保佑他赢得美人心,那么他以后就再也不会去夜总会了。 坐下后,王自强就舌灿莲花,以俩人是校友为切入点,向学妹展开了狂轰滥炸,说吃过晚饭后,去体育馆看演出。 今晚八点半,体育馆内有一场盛大演出,红遍整个东南亚的清纯歌星展妃,将向万名青山粉丝,献上她的天籁之音。 当然了,要想倾听展明星的天籁之音,肯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比方一张价值八百块的门票,这还是后面的,要想坐在前面的颜粉vip专坐,还需要付出十倍的价格。 这还是官方价,一般人是买不到的,早在演唱会即将召开的两个月之前,所有门票就被一扫而空,后来妃粉要想亲临现场,普通票都已经被炒到了五六千,至于贵宾票对于工薪一族来说,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是一票难求。 体育馆,就在百花公园的西边八百米处,王自强说他来时,就亲眼看到几十个人,争抢黄牛党中一张牌的情况,妃粉对偶像的酷爱,又怎是一个疯狂能形容的? 闵柔,也是妃粉中的一员,在大学时代就是了,那时候闵父还风光时,就曾经远赴南方,花了足足几万大洋,去给展妃捧场。 不过后来随着家道中落,她唯有把对展妃那份深沉的爱,藏在心底——每个月只有一千块生活费的女孩子,唯有脑子秀逗了,才会傻到不惜割腰子卖肾,也得狂捧偶像。 现在闵家生活重新好起来了,闵柔有绝对资本,能从黄牛党中购买普通票,前提是今晚得有李南方陪着。 可那人渣怎么还没有进来啊,迷路了,还是被车撞了? 闵柔脸上带着秘书接待客人时的职业笑容,与王自强敷衍着,不时看向门口。 咖啡都快凉了,不住暗示她我很有钱,我很man的王自强都口干舌燥了,李南方也没出现,就在听了老半天,除了听到他班主任是谁其它都没听到的闵柔,心中生气,准备起身抱歉的说很忙,撇下他闪人时,来短信了。 你爸,就在咖啡厅外。不过,他没发现我已经看到了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孩子,不要让老爸生气,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这条信息后,闵柔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南方不进来当挡箭牌啊,原来是老爸随后跟踪来此,就为防着她‘弄虚作假’呢。 如果不是李南方提醒,千万别为此生气,闵柔肯定会跑出去,当面质问老闵想干什么,老不死的,竟然跟踪女儿谈恋爱—— “我们去看演唱会吧,现在八点了。” 等闵柔吃了一小碗米饭后,王自强马上拿出两张普通票,不过位置要好些,在中前排,吹嘘说他多么的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今晚要佳人有约,提前下手抢购了两张,现在黑市上至少也得值六七千块了。 “王先生,很抱歉,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家休息。改天吧,我再约你吃饭。” 闵柔站起来,抱歉的笑了下,不等他说什么,转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为了照顾老爸的情绪,闵柔愣是坐在那儿,听王自强吹嘘了接近一个小时,让她都被自己感动了,看,老爸你女儿多孝顺? 扶着电线杆子站的腿都酸了的老闵,也很满意,也不隐藏行踪了,快步追上去:“小柔,感觉怎么样?” “爸,你怎么会在这儿?” 闵柔满脸的惊讶,这孩子受李南方的所影响,现在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了。 “路过,恰好路过,嘿嘿。” 老闵当然不会承认他是跟踪女儿很久了,讪笑了又把话题扯到了王自强身上。 闵柔脚下不停的向前走,回答说俩人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特殊感觉啊,怎么着也得多交往几次看看。 老闵满口说是,又问她去哪儿。 闵柔说想去那边看演唱会,问老闵去不去,她请客。 老闵才不会傻到给那些明星送钱,自然是一口拒绝,推说有事,又一再嘱咐女儿在外小心些,早点回家后,走了。 第153章:偶遇岳梓童 人在晚上闲逛时,哪儿人多就去哪儿,这是肯定的。 李南方来到体育馆附近时,看到那么多人争抢什么,还以为发什么大事了呢,连忙凑过去看,等搞清楚原来是一些粉丝为见到偶像,在争抢黄牛党手中的门票后,骂了句一帮傻比,挤过人群准备找到地方喝一杯。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搞不懂那些粉丝,对偶像怎么就那么狂热,难道说那些女星那儿都是镶金边的? 李南方敢保证才不是,以前他可是睡过几个女星,还是国际明星,她们照样舒服了会喊压埋跌,照样拉屎放屁抠鼻屎。 看来还是老话说的好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哟,大侠,还真是你!” 李南方刚侧身躲开一个想揩油的胖娘们,胳膊被人抓住了,一张很有个性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陈大力,你小子在这儿干嘛呢?” 看到陈大力像自己这样,也穿的人模狗样儿后,李南方明白了:“我知道了,你要去看演唱会。” “不是,我才没傻到为了看漂亮娘们,就花好几千的地步。” 陈大力也不怕身边那些妃粉,听到他这样说后会扁他,得意洋洋的说:“她啊,只是我赚钱的机器而已,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企盼这场演唱会快点开始了。” 李南方被他惊倒了,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他:“卧槽,原来阁下就是她的幕后大老板,失敬失敬。” “大侠,我哪有你说的那样牛比?” 陈大力开心的笑着,拍了拍鼓囊囊的口袋,向旁边扫了一眼,凑到李南方跟前小声说:“我是黄牛党。两个月前,就把所有资金都用来买票了。” 初中毕业的陈大力,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最后能混成敢为了三十万就敢刺杀冯公子的业余杀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多了没有,十万还是能拿出来的。 不过颇具‘黄牛气质’的陈大力,两个月前在得知展妃要来青山开演唱会后,立即意识到这里面蕴含着极大的丰厚利润了,托人找关系,把所有钱都买成了票。 结果,就没吃的了——又摊上个还在上高中,就学他惹事生非不学好的小妹,惹了个事,急需用钱来摆平,要不然就会被开除,这才铤而走险,要暗杀冯公子。 幸好遇到了李南方,这才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悬崖勒马,没有滑向罪恶的深渊,而是绞尽脑汁,广开财路,终于熬到了展妃的演唱会到来。 当初他投资十万,区区一个傍晚,就净挣了六七十万,这都是展妃给他带来的,所以厚颜吹嘘说是他的赚钱机器,也勉强说得过去。 “草,原来是这样说的。不错,不错,留着这些钱干个小买卖,打打杀杀的,终究不是个事,有道是出来混,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李南方发现自己很有教训别人的天赋,这番话可是发自内心的,连自己都被感动了,不想让陈大力看到自己柔情的一面,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就走。 陈大力再次拦住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咬牙说道:“大侠,这是两张贵宾票,位置最好的前排,送你了!” 刚才陈大力就说了,贵宾票原价就是八千,现在估计能卖六七万,两张就是十几万,现在他竟然拿出来,要送给李南方。 这让从来都不懂婉拒别人好意的李南方,更受感动,连声推辞说不要,尽管他也是铁杆妃粉——可宁愿买不到票,就像很多妃粉那样,站在外面,深情痴望着大屏幕,也不能接受陈大力的厚礼。 他越推辞,本来还有些舍不得的陈大力,更来劲了,把票拍在他胸口,转身就走:“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去蹲大狱了,怎么可能还在外面享受这清新空气?大侠,你如果不要,就撕了吧!” 李南方可舍不得撕,这两张破票价值十几万呢,期间更夹杂着陈大力一番真心,如果撕掉,那是对至美最大的亵渎。 就是等这家伙走了,才能出来吆喝着有谁买票,以免被发现后,再分给他一半。 “哥,你怎么把那两张票白白送人了?” 就在李南方决定最后一次假意推辞时,一个头发好像爆炸的火焰,戴着大耳环,描眉画眼看不出长相,穿着黑色吊带裙,露出小半个白花花胸膛的太妹,忽然闪身过来,抬手就把他手里的票给抢了过去。 “陈晓,你干什么你?” 陈大力又把票抢了回来。 “我跟你要这两张票,你不给,却白白送给别人!陈大力,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啊?” 陈晓去抢陈大力手里的票,还回头骂道:“草,你傻比似的竖在那儿干嘛呢?来,帮我抢票!” 李南方这才发现,陈晓背后不远处,还站着个小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小身板像带鱼那样不够看,花格子短袖衬衣还偏偏敞开着,露出排骨般的胸膛上,也贴了纹身纸,一看就不是好孩子,应该是陈晓的凯子。 “滚蛋!” 不等小年轻过来,高举着票的陈大力,对他骂道:“三秒钟,不消失我打断你的腿!” 小年轻明显知道陈大力的厉害,一秒钟都没耽误,转身就跑了。 “去,去去,看你打扮的这样,还祖国的花朵呢,这是给我丢人呢。” 陈大力毫不客气,把陈晓推了个趔趄,又把票塞到了李南方手里。 陈晓急了,不顾陈大力的阻拦,抬手点着李南方鼻子骂道:“小子,你敢收下这票,可别怪我翻脸,以后无论在哪儿碰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本来,看到陈家兄妹闹争执后,李南方还琢磨着拒绝陈大力的好意呢,现在被陈晓威胁后,这念头立即被大风刮走了,把票装口袋里,转身就走。 背后,还传来陈晓的尖声叫骂:“我靠,陈大力,你告诉我,那小子是谁,是不是你基友?特么的,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子,下次让姑奶奶看到他,非得——” “唉,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没素质,没水平,尤其是穿衣打扮,就你搞成那副鬼样子,有谁会喜欢啊?难道就不会学前面这妹子,穿的正经一点,白衬衣,黑裙子,细高跟,两条黑丝美腿从背后看上去,就能让我怦然心动——咦,很眼熟啊。” 就在李南方盯着前面那妹子的黑丝美腿,大发感慨时,忽然发现这背影很眼熟,竟然像他小姨岳梓童。 恰好那妹子听到陈晓的尖声叫骂,随意的回头看来,不是岳梓童,又有哪个妞儿,能有一双如此健康有力的黑丝美腿? 糟糕! 李南方慌忙低头,转身快步走向旁边。 幸好,岳梓童只为陈晓的叫骂声所吸引,没注意到李南方,回头看了一眼,就走向一个高举着门票,嚷着谁还要票的黄牛。 李南方这才放心,知道她忽然出现在这儿,也是为了看展妃的演唱会而来。 想想也是,一个孤独到几乎要疯狂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在家过周末了,豪华别墅死沉沉的像坟墓,当然渴望能到人多的地方。 这边的体育馆,无疑就是青山市今晚人最多的地方,她来这儿太正常了。 生怕会被她发现,李南方不敢逗留,低头快步走向了体育馆后面。 来到体育馆后面那条偏僻的小巷后,李南方才长长松了口气,接着嘲笑自己,怎么就这么害怕岳梓童了,是她对不起他,又不是他对不起她。 不管谁对不起谁,在演唱会开演之前,兜里的两张贵宾票是别想卖出去了,要不然非得被岳梓童发现。 而开演之后,票价就会坐着火箭般的,直线——下降,能卖到原价的一半,就很不错了。 李南方有些后悔,不该要陈大力这两张票,他是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那些狗屁明星身上的,除了抹画的有些迷人外,还有什么意思? 可也不能就这样把票浪费掉啊,还是给陈大力打电话,让他来拿吧,由他卖出去后,再分给他一半辛苦费好了。 想到六七万块就这样白白送给别人,李南方的心里,疼的直流血,拨打陈大力的电话时,好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幸好那家伙没接。 李南方给陈大力接连打了三次电话,他都没接,看来那边太吵了,听不到。 这时候天慢慢地黑了下来,狭长的小巷内,只有两个半死不活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显得小巷更加黑了。 有人从小巷那边,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李南方心中一动,向漫天神佛祈求,来者最好是个妃粉,着急近距离接触偶像,却没票——正在心急如焚时,李南方雪中送炭,一出手就是两张,不但是贵宾票,还是打七折的,只收十万块! 幸好现在年轻人,都已经学会手机转账了,要不然给老子十万现金装在兜里,那得多沉? 李南方想着,快步迎了上去,走近后才发现,来者是个女的,披肩发,身穿黑色风衣,脸上还戴着口罩,把自己打扮的很见不得人的样子,大夏天的,就不嫌热吗? 看到有人快步迎过来后,风衣女人本能的停住脚步,靠向了墙根。 “美女,请问你是看演唱会的吗?” 为表示自己不是趁黑劫色的歹徒,李南方走到人面前两三米处,就停住脚步,拿出那两张贵宾票,在手里拍打了两下:“如果是,而你又恰好没票,我可以为你提供。天赐良机啊,必须要好好把握。” 女人这才明白他的来意,看了眼他手里的票,问道:“贵宾票?” 女人的声音很年轻,也很好听,仿佛带有某种让人心动的魔力,就是有些冷,没有丝毫的感情,机械女声般。 第154章:冰山容颜的女人 李南方才不管女人声音有什么特色呢,只要能买他的票就行,笑着点头:“嘿,一看你就是个识货的。不错,位置最好的贵宾票,可以与偶像近距离互动,说不定还能与她合影呢。” 为表示自己不是万恶的黄牛党,李南方把自己说成是一为了展妃偶像,宁可牺牲爹妈也得崇拜她的铁粉,才在黄牛党手中,以八万块钱一张票的代价,购买了这两张贵宾票。 谁想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怀着对偶像无比崇拜的心情,要步入会场时,却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家里失火了,百万家产付之一炬,让他赶紧滚回家去,火苗子正旺呢。 “我必须在偶像,与家庭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最终选择了后者。” 抬手擦了把眼角,李南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美女,希望你能代替我,向我的梦中情人,表示我深沉的爱意——这两张票是你的了,十万块。本人手机支持各大银行、支付宝,微信转账。” “你真是展妃的铁粉?” 可能是觉得戴着口罩,有些闷热,女人抬手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冷漠,却又俏丽无比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就像个来自异界的精灵。 这是个看脸不输给岳梓童、闵柔的女人,关键是她的冷,不是岳梓童那种拿腔作势装出来的,而是发自骨子里,带着让人不敢正视的气势。 偏偏,在这股子无法形容的冰冷中,还夹杂着一丝媚意。 套用有叶小刀的话来说,这种女人天生性冷淡,但只要一遇到能把她折服的男人,激发出她骨子里的媚意,她即刻就会变成一吃人娇娃,施展出十八般武艺,不一次性的把男人榨成干,是绝不会罢休的。 这种女人天生,就在那方面具备魔鬼才有的本事,男人一旦骑上她,想快点缴械投降都不行,什么时候吐沫,女人说了算。 所以叶小刀把这种女人视为危险品,宁可对着电线杆子狂撸一个晚上,也不愿意招惹她,在还没有活够之前。 卧槽,青山市怎么会有如此极品? 李南方双眼微微眯起,觉得并没有看错女人,表面上却假装没注意到她那张脸,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我以前就曾经多次看过展妃的演唱会了,当然认识她了——唉,可惜啊,现在她来青山市了,我却不得不放弃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心中的痛,你能感觉到吗?” “感觉不到。对不起,我不会买票的。” 女人冷冷说了句,贴着墙根快步向前走去。 在与李南方擦肩而过时,夜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露出耳后的肌肤,比万年积雪还要白,让他心脏猛地狂跳,恶魔有苏醒迹象,慌忙低下了头。 “早说不买不就得了,害的老子废了老大的口舌,简直是太可耻了。” 等女人走远后,李南方才悻悻的骂了句,看着手里的两张贵宾票,很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还是去小巷口那边吆喝吧,我就不信凭着老子这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连两张门票都卖不出去。” 李南方发狠了,抖擞精神昂首挺胸,阔步走向小巷口。 “你们要干什么?” 他刚走了没多远,背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厉声喝问。 回头看去,就看到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巷另一头走了过来,与那雪山美女走了个迎面,立即被她的绝世容颜而倾倒,再也顾不上绅士风度,立即开始向她表示强烈的爱意。 不接受,都不行啊。 左边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差不多得有小四十了,追求美丽的需求还这样旺盛,满脸横肉,嘴里喷着酒气,动手去拉女人肩膀:”干什么?嘿嘿,美女,我看着你很眼熟啊,真得很眼熟,好像那个什么明星。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光头的同伴,是个光做不说的实干家,废话都没一句,直接张手去抱女人的腰。 女人抬手去挡,却被男人趁势抱住了胳膊。 光头也捉住她左臂,用力向怀里一拉,伸手去捂她的嘴。 做坏事时最好别让受害者发出声音,那样会影响哥们的好人形象。 “哎,哎,差不多就行了啊。不就是多喝了两杯马尿吗?至于这样没品,不经人家同意,就动手动脚的?” 李南方虽说很不忿这个女人,竟然无视他的热情,断然拒绝他的一片好心,可还是看不惯她被两个大男人欺负,抬手就抓住了光头的手腕。 “草,谁家裤裆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 喝大了的光头大怒,刚骂了一嗓子,他那个光做不说的同伴,已经干脆的使出一记冲天炮,直直轰向李南方的鼻梁,要来个满脸开花。 如果光说不做,看在男人本身就担负着非礼美女的责任份上,只要他们识时务,李南方会让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 可上来就动手,这算什么啊,朗朗乾坤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偶遇两个不懂王法的同胞,李南方很心痛,决定帮他们摘去法盲的帽子,当然了,普法时所用的手段,稍稍暴戾了点,也算是有情可原了。 歪头躲开钵大的拳头,抬脚就撩在了那个人的裤裆中。 不等那位同胞发出惨叫,光头下面的小光头,也狠狠挨了一脚,立即松开女人,双手捂着下面瘫软在了地上。 很奇怪,光做不说的那位,挨了一记重击后,惨叫声好像在杀猪,喜欢咋呼的光头,则只是闷哼一声。 这俩人虽说龌龊了些,但所犯的罪过,也不是不能饶恕,真正的罪恶之源,是在他们血液中燃烧着的酒精,所以李南方踹的这两脚,力道恰到好处,能让他们丧失反抗能力,却不会受到根本性的打击。 “好了,美女,你可以走了,不用谢我,更不要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叫李南方的。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 李南方抢在女人开口说话之前,多少有些羞涩的样子:“当然了,如果你非得感谢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女人看着他,眨了下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嘲讽,声音依旧冰冷的如万年积雪,没有丝毫波动:“你想让我怎么感激你?以身相许吗?” “那倒不必要,我李南方岂是那种趁人之危之辈?” 李南方傲然说完,右手一翻,亮出那两张门票,语气诚恳的说:“友情价后再打一折,六折,九万块!” “神经。” 女人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后,转身快步走进了体育馆的后门前,抬手敲了敲,很快就闪身进去了。 “老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行为,被她说成了是神经?特么的,更可气的是,老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感觉受到莫大侮辱的李南方,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唯有抬脚在躺在地上哼唧的俩哥们身上,狠狠踹了两脚,心里这才好受了许多。 叮叮当,手机爆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后,李南方总算想到该怎么处理手中这两张贵宾票了。 步行来体育馆的这一路上,闵柔回头看了好几次,确定老爸没有再跟踪后,才给李南方打电话:“你现在哪儿?” “怎么,相亲先结束了?没有找家上档次的西餐厅,让那帅小伙去装逼?完事后,再手牵手的去看场惊悚电影,感受下那——” “别废话,无聊死了。赶紧说,你现在哪儿?” 听他越说越下道,闵柔连忙打断了他,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因为能听出李南方吃醋了。 “我孤家寡人的没人疼,没人爱的,能去哪儿?无非是在大街上瞎转悠呗。” “来体育馆,我请你看演唱会。” “可别烧钱,门票很贵的。” “本姑娘不差钱。” 闵柔四处扫视着黄牛党的身影,说道:“立即跑步前进,我马上买票,体育馆门口见。” “别,别买,要买,你买我的好了!” 李南方连忙阻止:“我这儿还是贵宾票,千金难求的那种。” 闵柔才不相信李南方有贵宾票,因为她可亲眼看到,随着演唱会的即将开始,妃粉们也开始了最后的疯狂,一张普通票都炒到了一万,竟然有三个富婆,为争抢一张贵宾票,相互抬价抬到了十三万。 李南方像是怀揣二十六万的那种人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哪怕他把两张贵宾票递给闵柔,她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小嘴张大吃吃的问:“这、这不是假的吧?” 四处扫视着,防备被岳梓童发现的李南方,冷笑一声:“哼,开玩笑,哥哥我像那种拿着假票来泡妞的人吗?你可知道,我为了买到这两张票,陪你去看演唱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是我的清白啊,我堂堂一伟男儿,竟然被那胡子拉碴的黄牛党——” 听他越说越恶心,闵柔连忙抬手捂住了他嘴巴,推着他向检票口走去。 李南方能两次让孟常新断了胳膊,要想搞定两张演唱票,在闵秘书看来,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实在不值得刨根问底。 她只知道,能够与李南方一起,坐在距离偶像最近的贵宾席位上,一起看演唱会,就是一种拿什么来换,都坚决不换的幸福。 她从没有与他说过,她超喜欢展妃,但他却提前搞到两张票,在这儿等候她——热恋中的女孩子,总是会把所有事看得都那样美好,继而无视李南方从她钱包里拿钱,去买爆米花的不男人行为。 “来,为奖赏你的优秀狗腿行为,喂你个爆米花吃。” 坐下后,闵柔葱捏着的一个爆米花,送到了他嘴边。 李南方低头张嘴,心中一荡,连那两根葱白般的手指,也含在了嘴里。 第155章:谁来陪我? 看到这么娇嫩的小手,忍不住亲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俩人刚见面时,就来过一次,把闵柔羞得好像触电,浑身打颤。 这次也是这样,电闪般的缩了回来,赶紧扭过头,不敢再看他,心儿砰砰地跳。 唯有纯到极点的女孩子,才会有这种反应,像那些欢场老手,别说是亲她手指了,就算亲她的樱桃木耳,也只会哼哼唧唧的假装醉了。 闵柔的反应,让李南方稍稍有些羞愧,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假装没事那样问道:“看什么呀,碰到熟人了?” 话音未落呢,李南方目光一凝,迅速低头,心里骂道,草,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这张嘴上辈子铁定是张乌鸦嘴。 他看到从过道上走过来一个女人,简约套裙,黑丝美腿,不是岳梓童又是哪个? 乖乖,你可千万别来这边,千万别来! 眼角余光看着边走,边低头寻找座位编号的岳梓童,李南方心中不住的祈祷。 乌鸦嘴之所以是乌鸦嘴,那是因为说坏事时一说一个准,说好事时却不管用了,岳梓童走到李南方后排座椅处停住脚步,确认了下没看错,横向这边走来。 闵柔还沉浸在手指被李南方含住时产生的悸动中,小脸火辣辣的,神游天外,哪还能看到岳总已经大驾光临了? 在李南方的偷偷注视下,岳梓童走到了他身后空位前。 老李有些崩溃的感觉,不会这样巧吧,她会坐在我背后。 从小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在座椅上擦拭了几下,岳梓童款款落座,距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身子稍稍前倾,下巴就会蹭到他的后脑勺。 李南方暗中大骂体育馆的设计者,当初把前后排之间的距离,设计的远一些,会死吗? 他倒是很想站起来闪人,趁岳梓童还没有注意到他时,只是他心里刚有这个念头,一只小手就悄悄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我既然喜欢他,要与他交往,被他亲亲手又怎么了呀,何必这样害羞呢,别的恋人别说是亲手,哪儿不亲呀,我反应这样强烈,他会不高兴的——闵柔心里这样想着,轻轻咬了下嘴唇,主动出击了。 李南方欲哭无泪,他这时候如果再走,这丫头肯定会问他去哪儿,只要她一出声,就会引起岳梓童的注意。 他当然不怕岳梓童看到,却不想在这时候被看到,要不然艾马拉就白忙活了,唯有轻轻捏了下闵柔的小手,在她手心里写着字,告诉她千万别回头,千万别出声。 小柔妹子正沉浸在俩人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的喜悦中呢,压根没察觉出,他在自己手心里写字,还以为这家伙故意用手指,挠她痒呢,咯的一声轻笑,甜蜜更浓,低下了头,就像没察觉出那样。 唉,这傻孩子是废了。 在她掌心划拉了老大会,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总是在偷着傻笑,李南方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心中叹了口气,右手放在她腿上,轻轻掐了一把。 真是个人渣,我刚有点主动,他就得寸进尺了。 闵柔更羞,有心要把那只鬼瓜子打开,却又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有无数个看不到的毛毛虫,随着他的轻掐,向全身漫延,忍不住的想轻吟出声。 这孩子,也太敏感了些,简直无处不是高、潮点啊。 看到闵柔小脸更红,鼻尖上甚至还有细汗冒出后,李南方暗中哀嚎一声,知道再掐她腿也白搭了,暗示都被当做恋人之间的调情了,这还怎么玩? 而且更重要的,岳梓童这会儿好像发现闵柔了,正盯着她看,做最后的确认。 幸好李南方头发长长了,今天为陪闵柔,又换上了板正的黑衬衣,只看到他脑袋肩膀的岳梓童,还不曾注意他。 我该怎么办? 担心手上动作会让闵柔反应更强烈,忍不住娇嗔着拒绝他,引起岳梓童的注意,李南方只好慢慢缩回手,低着头想办法。 “我、我不怪你的。” 闵柔看都不敢看他,长长的眼睫毛下垂,轻声说道:“但,但也别太过分了,这是在公正场合,让人看到不、不好。” 她这样说,是因为李南方缩回轻掐她腿的手后,以为他怕惹怒自己,会与他翻脸呢,连忙磕磕巴巴的解释。 没看到那边有好几对小情侣,因为即将见到偶像,兴奋的丝毫不顾周遭满是人,就开始抱着脖子猛啃了吗,她既然已经接受了李南方,亲亲小手摸摸大腿这又算得了什么? 但她的允许,也仅限于此罢了,李南方要想学别的小情侣之间那样做,还得给她一定的时间,来适应。 如果岳梓童没有在后面,小柔儿这样说——李南方有绝对把握,能让她在最短时间内,就适应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亲吻。 现在不行啊,李南方得想个办法,让她知道岳阿姨就在后面,已经发现了她。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时,灯光忽然灭了,现场一片漆黑,好像忽然停电了那样,本来乱糟糟的体育馆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这是演唱会正式开始的先兆,组办方忽然灭灯,提醒大家伙先别叨叨了,集中精力看台上。 也就是一秒钟后,广大妃粉就醒悟了过来,立即欢声雷动,吹口哨的,鼓掌的,扯着嗓子瞎喊的,热烈的气氛,几乎要把体育馆的屋顶给掀翻。 灭灯的时间不长,最多也就是几秒钟,但已经足够李南方快速把嘴巴凑向闵柔耳边,要对她说五个至关重要的字了,岳总,在后面! 他的嘴巴凑了过去,恰好闵柔因灯灭而抬头,本能的看向他——李南方就觉得自己吻到了一个柔柔的,香香的唇。 他心中狂怒,我要的是说话,不是亲嘴儿! 闵柔也傻掉。 从六岁开始那年,就连闵父也不亲亲她的小嘴巴了,李南方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亲吻到她唇儿的人,双唇相碰瞬间,瞬间腾起的感觉,触电这个词都无法形容,必须要说是像被雷劈了。 全身的力气,随着嘴唇被碰,攸地消失,闵柔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声,瘫倒在了他怀里。 这可是男人最喜欢的了,可李南方不敢啊,倒是趁机在她耳边说道:“岳总,在后面坐着呢!” 李南方的这句话,又像一道闪电,咔嚓一下把晕乎乎的闵柔,给劈醒了,啥,啥啥,岳总在后面? 腾地打了个激灵,闵柔坐直了身子,灯亮了。 简直是太惊险了,幸亏没有让岳梓童看到她躺在我怀里——李南方低头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时,心中失笑,怎么就跟做贼似的呢? 听李南方说岳总就坐在后面,灯亮后闵柔本能的回头:“岳、岳总,您也来了?” 灯灭时,岳梓童可没看到她曾经瘫倒在某人怀中,更没有注意到她旁边那人是谁,笑了下轻声说:“呵呵,刚才我就看着像你,果真是你,一个人的来的?” “不……啊,我一个人来的。” 闵柔差点说漏嘴,为掩饰破绽,接着反问:“岳总,您呢,也是自己?” 闵柔倒不怕被岳总发现自己与李南方在一起,她早就说过要成全他们的话了,不过李南方来青山好几天了,都没去找岳总,现在如果被岳总发现他们在一起,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再说了,李南方刚才的表现,明明是怕岳总看到他的,无论什么原因,闵柔都不想违逆他的意思。 我不自己,谁来陪我? 岳梓童心里苦了一个,点了点头时,激昂的重金属旋律,猛地从体育馆四周音箱内传出,趁着刚才灯灭时,一个性感女郎跑上了台,双手抱着麦克风,脑袋疯狂摇晃着,开始喊麦:“嗨,嗨,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大餐之前的开胃菜,端上来了,一下子点燃了久等不耐的妃粉热情,高举着手中荧光棒,魔怔了似的,扯开嗓子跟随性感女郎,一起狂吼了起来。 “演出开始了,看演出吧。” 岳梓童笑了下,看向了表演台。 以前俩人在工作之余闲聊,曾经聊过这方面的话题,知道她最喜欢展妃了,以前上大学时,还曾经远赴南方她捧场呢,所以岳梓童今晚在这儿遇到闵柔,很正常,人家可不像岳总,因空虚寂寞冷才来凑热闹的。 真不巧,没想到岳总也在,唉,今晚是别想享受恋爱的幸福味道了。 闵柔这才明白,李南方刚才为什么又是挠她掌心,掐她大腿亲她嘴巴了,搞了半天是他早就发现岳总来了,那是在提醒她呢,结果却被她误以为——还主动跟人说,不会怪他。 羞死人了啦,都是这人渣不好,买两张票,也能与岳总买到一起,害我误会他的意思! 心中害羞的闵柔,决定要惩罚某人渣,小手悄悄伸到他肋下,拧住了一点软肉,顺时针转了下去。 疼的李南方直咧嘴,也就是她吧,换成岳梓童,他早就展开犀利的反击了,绝不会忍着痛,在心中默唱屈服。 喊麦的性感女郎,把现场气氛活跃起来后,任务完成,对大家弯腰行礼后,转身走向幕后,灯光再次暗了下来。 眼神好的歌迷,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从体育馆高处,好像下凡的仙女那样,凌空缓缓飘落下来,两道圆柱形灯光相互交叉着,在台上晃了几下,集中在了那条白影上。 歌迷再次疯狂起来,手舞荧光棒,整齐划一的大喊起来:“展妃,展妃!” 正主终于出场了,以这种老掉牙的拉风方式,款款落在了台上。 看到那张好似万年积雪般冷漠的俏脸,李南方眼睛睁大,草,老子是丢大人了。 第156章:别动手动脚的 演唱会即将开演之前,李南方在体育馆后面那条小巷内,卖力的像一个女人售卖黄牛票,为此还拔刀相助,结果票没卖出去,只赚了个神经。 卖力不讨好的事,让李南方觉得自己是个傻比,发狠以后再看到女人时,肯定会草了她,来惩罚她对见义勇为行为的冷漠。 直到看到展妃出场后,李先生心中的不忿,顿时烟消云散不说,还有些脸红。 一个人傻到怎样的境界,才能拿着展妃演唱会的黄牛票,试图卖给她,还恬不知耻的说是人家铁粉,为偶像都做了哪些事? 展妃的亮相,就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把李南方腮帮子抽的那叫一个狠。 幸好因为岳总就在后面,闵柔不敢看他,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异样。 切,这也没什么啊,老子撒谎只是为了卖票而已,又没强迫你做什么,干嘛要脸红啊——李南方很快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缩着脖子看演出。 偶像的魅力是无穷的,台上的女神笑都没笑一个,只对台下轻轻一挥手,万千妃粉的吼叫声,就像被刀切断了那样,没有了声息。 女神要轻启朱唇的讲话了,大家当然不能再嚷嚷了,那是对偶像最大的不敬。 “感谢各位妃粉的支持,在此,展妃衷心的感谢大家。” 展妃说着,双手放在腰间,屈膝盈盈来了个古代礼万福。 还别说,李南方就觉得古礼最好看,男的双手抱拳,哥哥好久不见,嫂子可好;女的万福,奴家给诸位大爷见礼了——多有特色,个性? 比当代盛行的展开双臂弯腰行礼,抬手搞一串不花钱的飞吻,内涵的不要太多。 展妃的万福,在当前飞吻满天的大环境下,就像雪地里的一朵腊梅,牛羊里的一颗小油菜,看着清新悦目,养眼的不行,这也是众多妃粉力挺她的原因之一。 闵柔都忘记岳总在背后了,激动的用力鼓掌,嚷着展妃的名字,唯有李南方撇嘴,不就是个唱歌的戏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爷我花这么多钱来看她演出,笑都不给大爷们来一个,声音冷的像冷处理过,你们还这样挺她,真是不知所谓。 盈盈直起身子,万千妃粉自动闭嘴,洗耳恭听女神发出的每一句话:“开唱之前,我想先与大家伙分享一个,我刚亲身经历的小故事,很有趣,当然也很无聊。” 展妃在说话时,低头,目光向贵宾席位上扫了过来。 被炒到十几万一个的贵宾席位很多吗,尤其是李南方曾经亲口告诉人家,说他这两张票,可是位置最好的贵宾票,就在演出台的正前方,第二排。 特么的,这臭女人开始笑话老子了,试图利用她的魅力,来驱使她的万千脑残铁粉,对老子的不光彩行为,进行毫无人性的鞭挞! 李南方立即明白展妃要干什么了,心中恼怒,没有躲闪,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心中后悔无限,真该让那俩哥们,把这臭娘们给办了。 四目相对,李南方从展妃冷幽幽的眸子里,又看到了让他不舒服的嘲讽。 要不是闵柔,岳梓童都在场,他才不管现场有多少脑残铁粉,肯定会用衬衣蒙住脸,纵身飞扑上台,施展他天下无敌的脱衣神功,瞬间把这女人脱光,给现场万千铁粉发放视觉福利后,再逃之夭夭。 “初来青山市的我,半小时前独自外出逛街返回时,在体育馆后面小巷内,遇到了一个年轻人,他向我兜售两张贵宾票,并声称是我的铁粉,并信誓旦旦的说,他以前就见过我好几次了,这次转让门票是迫不得已的,因为他家里失火了——” 展妃讲到这儿时,现场万千妃粉们哄然大笑,觉得那哥们简直是太逗比了,假冒妃粉向正主兜售门票,不惜扯谎说家里失火。 就连闵柔也笑得不行,咯咯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让臊到想把脑袋藏进裤裆里的李南方,真想脱下一只臭袜子来,堵住她嘴巴。 不对,是脱下两只臭袜子来,后面岳梓童也在笑,只是笑得没有闵柔这么夸张罢了,都堕落到那种地步了,真搞不懂还有什么脸,在人前笑。 等笑声减弱后,展妃继续说:“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年轻人还特意对我说出了他的名字。” 李南方的羞愧,一下子被大风吹走,抬头看向展妃的眼神,冷冽了起来。 他确实对展妃说过自己的名字,不过是在把她从两个大侠手中救出来之后,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才不小心说出来的。 可她为什么不说,她曾经被两个好汉非礼,是李南方救了她的那一段呢? 她故意隐瞒那一段,只想让她的铁粉们,都来嘲笑李南方,就因为他是假冒的妃粉! “那哥们,叫什么名字?” “是啊,是啊,展妃你快说说,等有机会我找他聊聊天,问问他当时的感受!” 众多妃粉,乱糟糟的问着,闵柔都跃跃欲试的样子。 再次看了李南方一眼,丝毫不介意他的眼神有多冷,展妃淡淡地说:“他说,他叫李南方。担心我搞不清,还特意说,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李南方。” 闵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呆住,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目光坦然的看着台上,看似毫不介意自己被出卖。 闵柔只看了他一眼,就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岳梓童。 华夏泱泱大国,同名同姓的人在青山市,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可唯有她们所熟悉的李南方,才会在向人自我介绍时,烧包的说这句话。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 岳梓童也看向闵柔时,眼神明显亮了许多,带着询问的意思。 闵柔知道她想问什么,却不敢告诉她,李南方已经回到了青山市,就坐在您前面呢,唯有装傻卖呆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 现场万千铁粉,这时候乱成了一片,有叫的,有骂的,更多的却是在笑,仿佛听到了尘世间最最好笑的笑话那样,大呼李某人刷新了不要脸的新纪录,以后有机会,说什么也得跟他喝一杯,好好切磋下,我是怎么变成一个不要脸的。 分享完这个有趣的小故事后,展妃开始轻启她的歌喉,为大家献唱了。 李南方认出她时,惊讶之余还琢磨,万千妃粉得有多么的贱,才能吹捧一个总是扳着死人脸,说话像冷处理似的女人,等她歌声回荡在体育馆内后,他才知道,如果不是对这个女人有意见,他也会被这天籁之音所吸引的。 展妃的歌声,空灵而不空洞,清冽而不冷漠,确实对得起妃粉们吹捧的天籁之音这个成语,尤其歌声中,还带有一种说不出的魔性,让人听了后,就仿佛在无垠的荒漠中,发现了一个水质清澈的湖泊。 听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情不自禁随着她的歌声,来细细琢磨歌词所描述的爱情,亲情,以及最常见的风花雪月。 套用网络小说中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代入感非常强烈,妃粉们能通过她的歌声,想象出自己就是歌词里的主角。 除了李南方,包括闵柔、岳梓童在内的所有歌迷,都沉浸在她的歌声中,一曲终了足足一分钟后,雷鸣般的掌声,才轰然响起。 闵柔也双手用力拍打,小脸激动的不行,随意扭头看向李南方时,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心中咯噔一下,闵柔猛地意识到,她对展妃的忘情投入,对李南方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耻辱。 现场任何人,都有资格嘲笑李南方,唯独闵柔,不可以当男朋友被展妃在大庭广众之下嘲笑时,还这样崇拜她。 女朋友毫无意识的‘背叛’,让他没脸继续再呆在这儿,趁大家都沉浸在展妃的歌声中无法自拔时,悄然离开。 闵柔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下一曲音乐声响,掌声停止时,她噌地站起身,对台上的展妃大声说道:“等、等等,我有话要说!” 她距离演出台也就是七八米左右,掌声停歇后的大声说话,不但展妃听的很清楚,诸多妃粉也听到了,齐刷刷的看向这边。 女神演出时,主办方是不允许有歌迷擅自打断演出节奏的,马上就有人向这边跑来,闵柔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展妃,你不该这样当众嘲笑李南方的!是,他不是你的歌迷,他向你兜售门票,可能只想赚钱。但我是你的铁粉,我现在还留着四年前去南方看你演出的门票。但从今之后,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一首歌,因为你不懂得什么叫尊严!” “小姐,请跟我们来。” 两个快步走过来的男人,伸手抓住闵柔的胳膊,不由分说的要带她走。 “放开我!” 闵柔挣扎。 那俩人担心她还说些对展妃影响不好的话,其中一个伸手去捂她的嘴,还没碰到,就被人抓住手腕,猛地向后一扯,推倒在了椅子上。 岳梓童出手了。 就算没有李南方这档子事,她也不会坐视她的心腹秘书,被人拉拉扯扯的。 那俩肩负现场保安工作的男人,只是身材魁梧些罢了,受过数年特工训练的岳梓童,要想摆平他们,很轻松。 “放开她,别动手动脚的,我们自己会走。” 相比起相貌单纯温柔的闵柔,岳梓童本身就具备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冷傲,让那两个男人迟疑了下,乖乖松开了手。 “我也不是你的歌迷,我来这儿,纯粹是闲的特无聊,还以为来看你唱歌,会比躲在家里看广告要好些,结果很失望。” 岳梓童冷冷看了眼台上的展妃,拉着闵柔的手,走向过道。 两个女孩子牵手走过时,歌迷都很自觉的低头,让她们的手从头上掠过。 第157章: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闵柔站起来说话时,灯光师就把光柱照在了这边,摄影机也随即跟进。 她的影像,立即出现在了大屏幕上,能让所有歌迷看到她。 也正因为看到闵柔是个相貌甜美的女孩子,展妃那些铁粉,才没有因为她冒犯了偶像,就对她群起而攻之——这种事,发生在歌迷、球迷之间,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岳梓童也站起来后,唯有那些脑子不正常的歌迷,才会攻击两个相貌气质截然不同,却都是极品美女的女孩子,就任由她们牵着手,从那排椅子歌迷的头上掠过,走到了过道上。 闵柔从没这样‘出风头’过,更因忽视李南方的感受而自责,又急又怒,泪水不听话的往下掉,在大屏幕上看得是那么清楚。 相信没有买票进来,聚集在外面观看大屏幕的人们,也肯定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女孩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后,会心疼。 当前的突发意外,无疑会对展妃造成一定的不好影响,演唱会负责人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让灯光,摄影都各就各位。 晚了。 岳梓童从来都是那种不做就不做,做就把事做绝的人,在过道上蓦然回头看着展妃,冷冷地说:“你只是个卖弄风骚与青春,来赚取金钱的戏子。以后不要把自己当做是女王,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李南方卖票时对你撒谎,与你假装很爱歌迷卖唱赚钱,还有什么区别吗?” 哗! 岳梓童这番鞭挞入骨的话,就像一股飓风吹过河面,引发千层浪,歌迷们嘘声四起,更有人站起来,嚷着要把黑偶像的人干掉。 “你只是个戏子!” 忽然有人,从别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你来青山市,只是为了赚钱!” “滚出青山市!” “我们不要让一个自以为是的戏子,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 “什么东西,走,走!” 闵柔泪眼朦胧中看去,就看到几个人从不远处站起来,最先喊话的,正是刚接替孟常新来开皇集团担任广告总监的董君。 董君他们喊的话,可比岳梓童直接,也粗暴多了,又是男人——这是展妃铁粉绝不能容忍的,马上就有几个小伙子冲过去,要用拳头来教训他。 孟常新遭到暗算被打断胳膊后,贺兰小新再派董君来时,当然得考虑他的安全了,特意为他配置了一个职业保镖,加上最先来青山的几个人,要想放倒几个普通歌迷,那是轻而易举的。 眼看现场就要一片大乱,董君附近几个胆小的女孩子,已经受惊尖声大叫着要跑,体育馆内的灯光大亮,体育馆的大批保安,还有几个协助安全工作的当地民警,都迅速向这边冲来。 正如岳梓童所说的那样,在普通人眼里,明星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可在董君这些背后有大靠山的人看来,再牛逼火爆的明星,也就是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戏子。 说好听了叫明星,其实就是不挂牌的高级妓、女罢了,为了挣钱吸引人气,闹个绯闻之类的,这都特么的小儿科,可笑还有很多人,在媒体的蛊惑下,为这些拔吊无情的戏子鸣不平啥的。 “嘿嘿,怎么,要闹吗?” 董君冷笑一声,抬脚站在了椅子上,开始挽袖子。 别看现场上万妃粉,他还真不怕,因为他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因为偶像,就敢跟他们拼命,没看到保护他安全的几个人,都已经亮出了随身携带的刀子? 同样,如果不是岳梓童忽然站出来,当众嗤笑展妃,换做是别人,董君他们肯定会看热闹,爱闹多大就闹多大,干我屁事? 现在可是讨好岳梓童的最佳机会,肩负新姐交代下来的重担的董君,怎么可能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站住,都退回去!” 就在这些人要冲上过道时,一个短发女孩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对他们厉声呵斥,却是全权负责体育馆今晚安全工作的白灵儿。 她当然不允许现场大乱,这可是上万人,真要闹起来,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伤,那可是大事件,别说是她了,就是局座,青山市的主要领导,也担不起这责任。 被白灵儿厉声呵斥后,冲过来的那几个民警,才知道他们的行为有多冒失,赶紧带着众保安安抚歌迷们,请大家都坐下,千万不要冲动。 警方的及时插手,有效避免了一场大骚乱,虽说还有人在骂,可绝大多数歌迷,却保持了该有的理智,看着岳梓童一行人快步离开。 从闵柔站起来,到董君等人与不冷静歌迷发生冲突,展妃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冷眼旁观,就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那样。 不过心细的人,则能看出她拿着话筒的右手指关节,开始发白了,这证明她内心里,远没有她表面上这样镇定。 相信不久后,网上就会出现现场的视频,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全世界所有关注她的人。 毫无疑问,这场风波对展妃的形象,造成了一定无法弥补的损失,尤其是岳梓童所说的那些话,能有效提醒众仿妃粉,再想起她时,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个词,戏子。 很快,随着岳梓童等人的离开,白灵儿等人的强势安抚,现场终于恢复了正常,音乐声重启,展妃的天籁之音再次回荡了起来。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依旧那样动听,代入感十足。 可再一曲终了后,掌声却变得稀稀落落了起来,现场气氛终于还是被破坏了,万千粉丝们因戏子这个词,对她的感官也变了。 “岳总,最迟后天,姓展的这个女人就会被封杀。” 出来体育馆,董君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大屏幕,对岳梓童说。 他可不是在吹牛,甚至不用动用贺兰小新,他也有给力的人脉,通过广电总局,把展妃在大陆封杀——要想封杀一个戏子的理由,简直是多不胜数,单单演出税收一项,又有几个屁股下面是干净的? 这些人,挣钱也太容易了些,对着镜头哭几嗓子,要不发几个骚,就能数百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挣,而那些真正对华夏做出过贡献的人,一辈子所挣的钱,可能连一套房子都买不上。 你们挣钱就挣钱吧,还特么的偏偏不低调,结个婚都闹出那么大动静,又是啥岛啥代夫的,耗资数千万上亿的,挣着国人的钱,去给外国投资消费。 这要放在明洪武朝代,早特么的一刀把脑袋给剁下来了,我让你烧包! 岳梓童当然相信董君能说到做到,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没那个必要。董总监,今晚谢谢你了。我们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董君有些失望,还想趁此机会与岳梓童亲近一下不是? 人家却不给机会,道谢后就拉着闵柔,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别哭了。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不过被一个戏子讽刺一番罢了。” 来到百花公园门口,岳梓童劝还在抹眼泪的闵柔,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内心却开始怀疑,小柔儿见过李南方了,只是却瞒着她。 她哪儿知道,闵柔伤心不是因为展妃当众讽刺李南方,而是因为她当时并没有顾忌到李南方的感受,还在那儿鼓掌来着。 走到闵柔的小车前,岳梓童说:“李南方,来青山市了。” “我、我——” 闵柔很想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展妃已经说了,在体育馆后面小巷里,遇到了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家伙,而闵柔又哭的这样伤心,除非岳梓童是傻子,才猜不到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么? 呵呵,你回来后,宁愿去找闵柔,都不去找我,看这丫头刚才为你挺身而出,就知道你已经成功把她掳获了。 不错,不错,李南方,你在哄骗女孩子方面,确实有一手。 岳梓童双手环胸,抬头看着远处时,脸上浮上了古怪的笑意。 闵柔看到了,轻声说:“是,他回来好几天了,今晚,他还陪我在现场看演唱会。展妃讽刺他过后唱歌时,他走的。我没注意到,还在为展妃鼓掌——他肯定是伤心我为讽刺他的人鼓掌,才偷偷离开的。” “他不许我告诉您,说、说要给您个惊喜的,就在明天。” 岳梓童没逼问她,她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岳梓童脸上的古怪笑意更浓,淡淡地说:“打断孟常新胳膊的人,就是他吧?” 岳总不愧与李南方相处那么久,一下就猜出是他做的这件事了。 闵柔没说话,却没否认,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坚信岳总会站在自己这边,毕竟追随她两年了,绝对的心腹手下,还不是孟常新之流能比得了的。 “没想到他竟然与一帮混子,同流合污——嗯,他本来就是个人渣。” 岳梓童晒笑一声,继续说:“看来,他也是演唱会门票的黄牛党,要不然不会去找展妃兜售门票了。肯定,在兜售过程中,看到人家漂亮,就管不住自己冒犯了她。” 闵柔连忙辩驳:“李南方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有我清楚? 切! 心中狠狠鄙夷了下小秘书,岳梓童继续说:“他本来没打算请你看演唱会,只是票卖不出去了,才顺手送你个人情。要不然,就他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渣样,会舍得给你花十几万?” 闵柔还想为李南方辩解,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人家是他小姨,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尾巴一撅,岳总估计就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走了,你告诉他,我明天在公司恭候他的大驾光临。” 说完想说的这些话,岳梓童干脆的转身,踩着小皮鞋咔咔的走了。 第158章:恭候大驾光临 闵柔没猜错,李南方偷偷的离开,确实受她被展妃所倾倒的状态所影响,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好比两口子跟人吵嘴,老婆还在为别人鼓掌叫好。 也有趁机躲避岳梓童的缘故,就算展妃没有当众讽刺他,坐在那儿也是如芒在背,还是偷偷溜走为妙。 当然了,他还有个打算。 明星开个唱,都会邀请同行助阵,要想一个人把演唱会玩下来,非得累趴下不可,李南方就准备等助演的上场,展妃去后台休息时,化装成一蒙面大盗,好好教训她一顿。 对这种受恩不报反伤害恩人的贱人,实在没必要客气什么。 不过,当他躲在暗中静候展妃去后台时,闵柔的表现,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太小家子气了,怎么可能因为她欣赏展妃,就满心的不高兴? 闵柔那是一个多么柔顺的女孩子啊,意识到伤害他后,在万千双目光注视下,竟然勇敢的站起来,为他指责展妃,还发誓以后再也不听她一首歌。 尤其随后出面的岳梓童,一口一个戏子,把展妃给打击的是体无完肤,尊严扫地,也让李南方想到了那句名言,狗咬人一口,人是不会咬回来的。 李南方如果再去教训展妃,哪跟被狗咬了,再去咬它一口的人,有什么区别? 男人嘛,就该心胸开阔些,要不然就会变成斤斤计较的女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站在体育馆外面路边的李南方,这样想后,心情好了许多。 “你现在哪儿?” 闵柔来电话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在体育馆外面呢。”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呀,我出来是怕被我小姨出现,你想哪儿去了?” 李南方可不想因此,让闵柔心怀愧疚:“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本来没打算请你看演唱会的,是票卖不出去了,才送个顺水人情的。” 果然,听他这样说后,闵柔的语气立马欢快了起来,娇嗔道:“哼,岳总还真没说错,你就是个为了好处,连女朋友都舍不得拔毛的铁公鸡。” 看,这就是哄女孩子开心的诀窍,在她偶尔做错什么时,只要让她知道你更笨,她就不会当回事了。 岳梓童义正词严的指责展妃只是个戏子那一段,李南方在外面大屏幕上已经看到了,更知道闵柔绝对不会再为他保守秘密。 这无疑让李南方苦心制定的计划,神秘性,精彩度,都逊色不少。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装逼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在一时的得失,当前还是把女孩子哄开心,让她乖乖回家睡觉做个好梦为重。 闵柔对来自李南方的花言巧语,没多少免疫力,很快就把不快抛之脑后,哼着小曲上车回家了,连男人搭便车的苦苦哀求都没理。 打车回蒋默然家的路上,李南方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越来越在乎闵柔后,他也变得越来越人性化了。 就拿今晚这事来说,虽说刚看到展妃时,身躯内的恶魔,也曾经莫名苏醒过,但在遭到她当众嘲讽时,竟然没有蛊惑他去报复她。 这放在以前,李南方是想都不敢想的,不把那女人搞得三天没法走路,都出不了这口恶气。 可现在,他在闵柔为他挺身而出后,很快就原谅了她,还为有要报复她的念头,感到好笑。 是闵柔改变了我。 或者干脆说,闵柔的爱情,改变了恶魔。 李南方慢慢醒悟了这些,望着车窗外陷入沉思,直到出租车把他送到蒋默然小区门口,提醒他已经到站后,才恍然清醒过来。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其中就包括展妃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那个女人,在仙子般的从体育馆上方落下时,就看到了李南方,担心他在认出她后,会说出她曾经被两个醉汉差点非礼的事,那样会给她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故意隐瞒李南方英雄救美那一段,目的就是让他没脸说,说了也没谁信。 展妃的目的达到了,不过她在实现自己目的时,却没有考虑过李南方的感受,更没想到闵柔会当场站起来指责她,继而闹出了那么大动静。 得不偿失这个成语,都无法形容她今晚所受的恶劣影响。 名人嘛,放个屁都备受关注,更何况今晚被人骂? 这样说起来,李南方是占了大便宜——狗屁的大便宜,也没见谁出来,代他掏出租车费。 回到蒋默然家后,她已经睡着了,昨晚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她都没休息,也确实累坏了。 李南方没有惊醒她,蹑手蹑脚的上床,倚在床头上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闵柔已经到家了,还在楼下车里时,就给他发了个信息,说本宫已经安然到家,爱卿今晚早点歇息了吧。 回了个红嘴唇的表情时,岳梓童又来信了,很枯燥的两个字,在吗? 不管是对敌,还是泡妞,欲擒故纵是个好计策,但得懂得掌控火候,以免弄巧成拙,就像今晚,李南方如果再不理睬岳梓童,那么她就可能一赌气,直接删掉他。 想我了,宝贝? 嗯,嗯,想你了,非常想! 那你说说,想我哪儿了? 哪儿都想。 具体点。 那儿——岳梓童犹豫了下,才发来了这两个字。 李南方笑了,是冷笑。 岳梓童明明已经知道,他已经来到青山市了,今晚还敢主动给我是傻瓜发信息,说出这俩字,就证明她并没有因为李南方的重归,就放弃不健康的网络关系。 她已经彻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李南方相信就算他今晚去她家,她心里也会挂着我是傻瓜,瞒着他寻求不一样的刺激。 看来,她今晚在体育馆内说那番话,也只是不想闵柔被保安带走,并不是像闵柔那样,真心维护李南方。 好吧,既然你没把我当回事,那就继续玩下去吧,反正我也很喜欢这个游戏,够刺激——李南方冷笑着,飞快的发了个信息,让她用语音,说出她想他哪个部位,要具体点,因为他需要红果果的刺激,才有兴趣陪她聊天,要不然关机睡觉! 我不想说。 晚安。 等等——我说。 片刻后,一条语音信息发了过来,岳梓童的声音有些发颤,不过那几个字,说的倒是很清楚。 正是李南方所想到的那几个字,放在现实中,把岳梓童脑袋砍掉,她都不会说出来的,在网络上,她只是犹豫了一会儿。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前晚时,她也为他跳过艳舞了,今天凌晨时还发来了个香蕉,现在只让她用嘴说说,又算个毛? “想不想吃。” “想。” “记得你说过,很恶心的。” “现在不了。” “那你张嘴吧。” 李南方也用上了语音,说了几句话后,打开了视频。 岳梓童还是穿着在体育馆内的那身衣服,看来是刚回家,就迫不及待给他发来信息了。 李南方竖起东西时,岳梓童慢慢张开了嘴,在他的不断提示下,做出吞吃的不同动作,更发出了销魂的呻吟。 能够把一个冷傲美女总裁,给调教到这种地步,全然忘记了廉耻,对男人来说,绝对是值得骄傲的,不过在李南方却不这样想,除了那地方因视觉、听觉刺激而有所反应外,以邪恶为食的恶魔,都没任何动静。 “今晚到此为止,把你手机号发给我吧。” 李南方关掉视频前,这样淡淡地说道。 宝贝,晚安。 没多大会,岳梓童发来了信息,附带着她的手机号。 李南方看了会,删除,关掉微信,睡觉。 青山晨报的娱乐版块,对展妃昨晚的演出,做了详细报道,尤其她在台上讥笑李南方后,闵柔、岳梓童等人愤而反击的过程,尤为详细。 还配了彩色照片,是展妃的,面色冷峻,看上去毫不在意别人说她是戏子,骂她滚出青山市。 按说,像这种对明星有负面宣传的事件发生后,其所在的公司方,就会在最短时间内,与相关部门通气,能不曝光就不曝光,实在没办法时,也会采取春秋笔法,一带而过,比方说展妃与现场某歌迷,发生一点小冲突等。 但现在青山各大新闻报刊,却全方位报导,大有不把她给搞臭,就誓不罢休的气势,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展妃招惹了厉害的大人物,其公司老板竟然摆不平。 至于网络上的现场视频,更是疯传,短短十个小时,点击率就上千万了。 可以肯定,展妃的全国巡演就此结束了,三五个月内,都别想挽回受损的形象,说不定还得登报道歉——总之,展妃本次来青山的演出,损失大了。 董君还是出手了,为了讨好岳梓童,昨晚他带人连夜赶回了京华,运作此事。 岳梓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今早起来后,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穿衣打扮,她要以最靓丽的精神面貌,来‘恭候’李南方的大驾光临,让那个人渣看看,自动他滚蛋后,本小姨过的是多么滋润。 临出门时,她还想,如果今天有人去公司追求她,多好? 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会很开心的样子,接受人的鲜花,守着李南方的面,主动邀请人吃午餐。 因精心装扮比平时晚了半小时的岳梓童,驱车驶进停车场后,立即在心中虔诚的感谢老天爷。 她看到了花的海洋。 送花的人,花了很大的本钱,大厅门前的地上铺满了玫瑰,应该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一个身穿白色西装,脖子里系着蓝色领带的帅哥,站在最中间,手中还捧着一朵,背对着她,抬头看着总部大楼。 云世界少东家冯云亭冯公子,多次追求岳总未果,这次终于在最合适的机会,出现了。 第159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冯公子曾多次来公司总部,当着上百员工的面追求过岳梓童。 只是结果却不怎么如意,都遭到了她的委婉拒绝,最后那次还被一个走路不长眼的家伙,把鲜花给践踏了个粉碎,搞得很没面子,悻悻而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冯公子就没有再来过公司总部,岳梓童在感觉清净了的同时,偶尔也会想起他,毕竟虚荣是女人最大的特点,哪怕对追求她的男人没好感,却很享受那种感觉。 驾车出门之前,岳梓童还琢磨过,要不要主动给冯公子打个电话,稍稍暗示一下,让他今早来公司追求她,最好是搞得阵势大一点,那样在李人渣面前,她就会特有面子了。 不过现实中的岳梓童,明显还没有不要脸到那种地步,快要拨通冯公子的电话时,又及时扣掉了——老天爷是个大好人啊,知道岳总碍于面子为难,这才暗使神通,点化冯公子在岳梓童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了。 搞得阵势相当大,上万朵玫瑰铺在大厅门前,营造出了花的海洋效果,他一袭白色西装的站在中间,静候心目中的女神,款款走来。 老远看到这一幕后,岳梓童停下了车子,满足的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开始在花海旁边的围观者中,搜寻某人的影子。 向苍天祈祷的追求者已经出现,摆出的追求阵势也很强大,当前最缺的就是旁观者了——那些员工,客户不算,来再多人都不算,唯有李南方。 李南方不在场,没有看到冯公子追求岳总的这一幕,那还有什么用? 所以岳梓童及时停车,没有过去惊扰冯公子,就是为等李南方。 人渣先生没在围观者中,岳梓童很失望,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耐心等待,心中再次向老天爷祈祷,让他速速的拍马赶来,亲眼见识下他不在乎的本小姨,是怎么被帅哥追求,又是怎么温情脉脉接受追求的。 希望他,不要让岳总等太久。 今天真是神了,岳总向老天爷的祈祷,都被满足了,她也就是等了几分钟,就从后反光镜内,看到一辆自行车从路上驶来,弯着腰,低着头屁股抬起的‘驾驶员’,不是李南方,又是哪个? 得意的笑容,瞬间就从岳梓童脸上绽放开来,无比的明媚动人,可惜她藏在车里,这个世界并没有感受到。 李南方很郁闷,无法形容的郁闷。 这次为了来见岳梓童,他可是苦心制订了一个计划,非把她那双钛合金狗眼给亮瞎不行,为此不惜出动了艾马拉。 两辆防弹奔驰,一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四至六名的职业保镖,艾马拉亲自给他当司机,三辆车徐徐停在开皇集团公司总部门口。 在以岳梓童为首的众多公司员工注视下,黑西装,大墨镜的保镖们率先下车,快速分列劳斯莱斯房车两侧,到背着双手脸朝外,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身高超过一米八,身穿黑色小套裙,长腿丝袜细高跟红皮鞋的艾马拉,这才款款下车,傲然巡视一遭那些为眼前排场而震惊的众人,打开了后车门,弯腰伸手,恭请某人下车。 向来最讨厌正装的李南方,将会身穿臧黑色立领中山装,虽说当前季节不适合穿那么厚的衣服,不过为了装逼拉风,宁肯给被捂住一身痱子,也忍了。 在众多惊诧目光的注视下,李南方左手放在艾马拉手心,缓缓下车,看向岳梓童,微微一笑,说一声岳总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岳梓童没说话,肯定被震的无话可说,怀疑这是在做梦,她印象中的人渣男,怎么忽然摇身变为一顶级成功人士了呢? 价值数百万的限量版座驾,膀阔腰圆的外国保镖,性感迷人的西洋美女——这个阵势,岂是一般成功人士,能排出来的? 李南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开皇集团全体员工,在这个夏光明媚的日子里,见识到他的绝世风姿——终将成为一个永远的传说,激励着广大的屌丝们,大白天都做梦,希望梦醒后发现,自己也变成了李南方先生那样的人。 这个出场计划,是李南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他要一举扭转自己在岳梓童心中的印象,让她意识到,她的高傲在他面前,是那样的可笑,可怜。 只要来这么一出,以后岳梓童再见到他时,还会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对待他吗? 相信她该明白,哥以往的形象只是为了低调,但哥要高调起来,势必会让整个世界为我颤抖,颤抖,抖—— 要想实现这个计划,对于张威之流,绝对是痴人说梦,但对李南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他只说出他的构思,具体的交给艾马拉去执行就好了。 苏雅琪儿的贴身大秘,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李南方会建议她换人。 性格活泼的艾马拉,也是个喜欢张扬的主,听完李南方的计划后,马上就拍着胸脯说这件事交给她了,保证办的妥妥的,还提议车子,保镖的数辆,都增加一倍,那样才更有气势,反正准备这些,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挑战性。 李南方自然是欣然答应,静候周一的到来。 今早六点,李南方起床后就等艾马拉的电话,他决定顺势让蒋默然夫妻,也见识下他有多么的牛逼拉轰。 艾马拉的名字,准时在李南方的手机屏幕上跳跃了起来。 倚在床头,一只手在蒋默然睡袍下游走的李南方,笑了下,接通电话。 蒋默然刚睁开眼,李南方就告诉她说,等会,会让她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好奇的女人,连声追问怎么回事,他不说,唯有满脸神秘的微笑。 蒋默然也很知趣,故意连续追问几遍,满足他恶俗的某种心理后,就任由他的魔爪在身上游走,静候某个时刻的到来。 “对不起,李先生。” 艾马拉抱歉的声音,还在李南方耳边回荡:“凌晨四点时,我忽然接到苏雅总裁的电话,要求我火速赶往京华,替她接待一个至关重要的贵宾——现在,我刚到京华,带着为您准备的车队,保镖。本想早点给您打电话的,但又怕影响您休息。” 李南方当时就傻掉了,这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风向怎么忽然改变了? 要给人惊喜的话,早就已经放出去了,她怎么就走了? 傻了半天,李南方才琢磨过味儿来,这一切都是苏雅琪儿在暗中捣鬼。 艾马拉把他的全盘计划,都汇报给了她,结果小婊砸吃醋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李南方在某女面前那样拉风,武断命令蓄势待发的艾马拉,在今天凌晨四点闪人,放了他鸽子。 苏雅琪儿明明早就接到了艾马拉的汇报,干嘛要让她今早才走啊,还不是为了要李南方难堪,籍此来警告他,别利用我来去讨好别的女人! 那一刻,李南方杀了苏雅琪儿的心都有,被玩了,玩了个千姿百态,里外开花,有多么的尴尬,笔墨都难以形容。 看到他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不知道啥事的蒋默然很担心,说无论遭遇什么事,都别气坏了身子,如果必须要生气,那就把火洒在她身上吧—— 李南方采取了她的建议,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扛起她的一双黑丝美腿,咣咣的来了半小时,好多了。 完事后,蒋默然告诉他,下午她要去京华学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那晚蒋默然接到电话后,及时赶往医院后,尽显她青山第一刀出神入化的刀技,抢救了一个来头很大的伤者。 结果昨天晚上,她就接到了老康的电话,说伤者很欣赏她的医术,想把她调往京华某大医院,深造一段时间,询问她的意见。 这是好事,大好事,尤其在蒋默然婚姻不幸时,能够去外地学习深造,这对她以后仍能保持对这个世界的热爱,有着很大的帮助,李南方当然是全力支持了。 蒋默然担心,她走后,李南方就不好在她家住了,更舍不得离开他,他床上的功夫,让她欲罢不能——李南方不可能在她家住一辈子,早晚都会走,到时她又要独自面对吕明亮了。 绝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图享乐,而放弃整个人生,在李南方的真心相劝,又答应她有机会去京华找她后,蒋默然才开心起来,抱着他狂吻了老大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 没法装逼了,炮友又要远离,以后再也不能与老吕喝着大茶,切磋棋艺了,李南方的情绪当然不怎么样,但该做的事,还得做,亲自下厨,给蒋默然下了一碗鸡蛋面,祝她一路顺风,然后骑着他的山地车,讪讪赶来了开皇集团。 与岳梓童一样,李南方骑车刚拐进停车场,视线就被那片花的海洋所吸引,看到了那位玉树临风的追求者,竟然没注意到他小姨那辆车,就停在旁边,低声骂了句什么,车把一拐,径直骑向小车值班室那边。 李南方来了,暗中得意的岳梓童不再犹豫,启动车子徐徐驶向大厅门口,还特意点了下喇叭,提醒李南方,本小姨,驾到。 李南方回头,看出她眸光中满是嘲讽的意思后,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贱人。 他小看了岳梓童,真没想到她竟然接受过唇语方面的训练,看着他的眸光先是一凝,随即森寒之意直冲斗牛。 就因为别人来追求我,我高兴,你就敢骂我是贱人,好,那你瞪大狗眼看着,我是怎么犯贱的! 岳梓童银牙紧咬了下,停车,花海中的帅哥,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岳梓童心就咚的一声狂跳,几乎要从胸腔内蹦出来。 第160章:人渣也有尊严 十六岁那年,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保护懦弱的母亲,岳梓童毅然加入了国安,成为了一名特工。 在国安,岳梓童遇到了让她倾心的男人,复姓贺兰,名扶苏。 贺兰扶苏比她大了足足八岁,但年龄从来都不是一对男女相互爱慕的鸿沟,他们轻松跨越,通过一个眼神,一个正常的训练动作,向对方传达着某种信息。 就连老岳都在私下里感慨,如果没有把孙女许配给李南方,她与系出名门的贺兰扶苏,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但造化弄人啊,岳梓童真要接受贺兰扶苏,岳母的下场就会很悲惨。 为了母亲,岳梓童唯有把对贺兰扶苏的满腔爱意,都深藏在心里,不时的翻出来细细品尝,很快就醉了——表面上,却是对他若即若离,休说接受他委婉的表白了,甚至除了工作之外,都从来不与他单独相处。 无法嫁给欣赏的男人,却要与一个怪物共度余生的残酷现实,让岳梓童不得不在贺兰扶苏越来越清晰的表白中,仓皇逃避。 直到龙在空的出现。 贺兰家的袖手旁观,让岳梓童对贺兰扶苏彻底失望,心冷,这才在李南方离开后,自暴自弃,宁肯与网上陌生男人做那种不要脸的贱事,也不会再去想他。 但就在岳梓童以为,她宁可把自己奉献给网上的陌生人,也不会再与贺兰扶苏发生任何交集时,他却突兀的出现了。 全部心思都用在该怎么打击李南方身上的岳梓童,看到站在花海中的男人后,还以为是云世界的冯公子,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心脏也不再跳动,唯有四道夹杂在异常复杂的目光,在半空中紧紧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啪,啪的掌声,董君等人的鼓掌声,带动了众多围观吃瓜群众,整齐而又热烈的掌声,响彻停车场。 董君昨晚亲自去了京华,找到广电总局的朋友,安排了针对展妃的事后,又连夜返回,本想以某件好事为借口,与岳总更进一步拉近关系时,贺兰扶苏忽然来了。 董君肩负着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关键时候可以用强,也要泡上岳梓童的重任——如果今早真是云世界的冯公子来献花,董君能让他遭受最为沉痛的打击,让他明白,他只是一只癞蛤蟆。 可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贺兰扶苏面前,流露出丝毫的意思,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还没有傻到为了完成新姐交代的任务,就敢与扶苏公子抢女人的地步,唯有在眼前情况下,做出很支持的举动,来讨好贺兰扶苏。 他,怎么会来了? 岳梓童死一般的世界,被掌声惊醒,心儿还在砰砰狂跳着,唇儿不住的哆嗦,都不知道怎么下的车。 她的目光,始终再与贺兰扶苏相互纠缠着,搅出无限的委屈,对他所有的不满,恨意,都被他眼里的那丝愧疚所融化,只想冲过去,扑在他怀里无声哽咽着,抬手用力砸着他肩膀。 贺兰扶苏满脸的溺爱,温柔的笑着,面对努力压抑心中激动,缓步走过来的岳梓童,张开了双手。 他能明显感受到,岳梓童想要做什么了,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吧? 看到贺兰扶苏缓缓张开双手后,岳梓童再也无法忍耐,要泪流满面,却又及时醒悟,当前正守着上百员工呢,可不能在他们面前流泪,那样会有损她的威信。 她低头,抬手,假装风吹乱了鬓角发丝,趁机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咬了嘴唇随意看向旁边时,看到了李南方。 李南方骑坐在自行车上,右脚脚尖点地,仿佛没有看到有对男女,正在现场直播他们的真挚爱情,与王德发勾肩搭背,低声谈笑着什么。 他丝毫不在乎,岳梓童被谁追求,接下来,又要做什么——表面上。 “老王,今晚找地方喝一杯,我请客。” 李南方笑嘻嘻的说到,每天都渴望被人请客的王德发,当然不会拒绝,都没心思去欣赏岳总被追的精彩好戏了,眼珠子发亮,低声说:“李中尉,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就是花钱比较多一些。” “草,只要能玩的开心,花钱算个毛啊。就这样说定了,晚上八点半,你等我电话。” 李南方轻蔑的笑了笑,一幅财大气粗的嘴脸。 像老王这种没档次没品位的土鳖,所谓的好地方,无非是喝酒能有公主伺候的夜场罢了,只要钱到位,不但能在包厢内咣咣咣,还能带着高台公主出来开个房间。 只听人说,自身从没去过的王德发,激动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跪下来舔李南方的鞋子,来表示他由衷的感谢。 可以理解,今年快四十的老王,单身在外拼打,每个月就那点薪水,还得养活乡下的老婆孩子,嘴里不吃肚子里省的,哪敢拿着血汗钱,去那种地方鬼混? 不过每个男人都是有梦想的,没钱不代表王德发不向往那个传说中的地方,现在李中尉答应他,晚上要去夜场开开眼了,这可能与他昨晚抱着电线杆子磨蹭撸半天,终于让老天爷看不忍心很有关吧? “走,走,李中尉,去保安值班室,前些天有客户送我一包好茶,我还没舍得喝呢,咱们去泡一壶,尝尝鲜。” 为感谢李中尉,王德发奉献出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李南方欣然应允,骑在车子上,一手勾着王德发的脖子,绕过众多围观者,走向保安值班室那边。 忽然‘发现’李南方后,岳梓童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当然能看出,李南方的不在意是假装的,要不然当初埋怨他为什么不是贺兰扶苏时,他看她时的眼神,也不会那么冷了。 他是一个典型的人渣不假。 可谁敢说,人渣没有尊严? 再怎么说,李南方现在都是岳老爷子钦点的孙女婿,是岳母真心认可了的,他脖子上还挂着杨家祖传三十七代的轩辕珰。 岳梓童可以在虚拟世界内堕落,甚至发疯冲动时,与我是傻瓜在现实中发生关系,但那只是堕落,是报复,见不得光的。 现在呢,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她当着李南方的面,就小鸟投林般的扑在贺兰扶苏怀中,不用李南方说什么,岳家老爷子就会立即翻脸,把开皇集团收回去。 真要走到那一步,贺兰家也绝不会因为贺兰扶苏要娶岳梓童,就敢无视岳老爷子的态度,让两个家族走到对立面,那不符合贺兰家族的利益。 所以,就算岳梓童原谅了贺兰扶苏当初的袖手旁观,这会儿也不能在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李南方的面,就做出失态的举止言行。 事关母亲的终身幸福,她不敢乱来,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更加冷静,再抬头时,脸色已经恢复了众多员工们习惯了的淡然。 可是为什么,眼角余光看到李南方的背影后,刚才还激动不已的心里,却忽然间空荡荡的了,感觉丢失了整个世界? “你好,欢迎来到青山市。” 岳梓童面带职业笑容,顺着花径缓步走到贺兰扶苏面前,伸出了右手,这是很正规的见面礼节,任谁都说不出是非来。 至于贺兰扶苏为表达心意铺了一地的花海,那是他自己的行为,与岳梓童无关的。 岳梓童态度在瞬间的改变,让贺兰扶苏心中惊讶,有些不解,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轻轻搭了下她的小手,就松开,上下打量着她,笑道:“梓童,你瘦了很多。不过,相比起以前来,更加有女性魅力了。” 白衬衣外套浅灰色小西装,下面同颜色包臀小短裙,黑丝长腿,脚踩镶钻细高跟水晶皮凉鞋,十个脚趾甲都涂了绯红指甲油,彰显某种媚惑的岳总,此时形象能不性感漂亮吗? 她的精心打扮,可都是为打击李南方的,现在却被贺兰扶苏看出了与以往的不一样,岳梓童脸有些烧,低垂眼帘轻笑道:“近期事儿多了些,心有些累——里面请吧,上去说话。” 贺兰扶苏微微一笑,向旁边闪开半步,抬手示意岳总先行。 有品位,有内涵的男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会给予女性应有的尊重。 人渣——只会抬脚在花儿上用力碾轧着,骂谁特么的乱扔垃圾。 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目送落后半步的贺兰扶苏,与岳梓童走进大厅内后,董君脸上的笑意收敛,拿出手机快步走到一辆车后,拨通了贺兰小新的手机。 新姐在这个时间段,一般都是在与周公聊天,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董君是不敢打搅她的,现在必须得向她汇报,扶苏公子的横插一脚,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茶不错。” 喝了口老王献上的香茶,李南方拿出一盒至尊黄鹤楼,扔了过去。 老王连忙伸手接住,放在鼻子下面猛嗅几下,做出醉了的模样,其实包装还没有撕开,他能闻出个鸟味,这样无非是感谢李中尉罢了。 “老王,你老家是哪儿的,孩子多大了?” 李南方又拿出一盒,叼在嘴上,随口问老王时,手机响了,是闵柔打来的电话,问他现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有来公司给岳总送惊喜? 刚才闵柔也在外面围观,不过被贺兰扶苏的求爱阵势给吸引了,没注意到李南方的到来,这才打电话询问。 李南方说他已经来公司了,就在保安值班室与人闲聊呢,最后反问她,这时候合适去打搅岳总跟老情人的卿卿我我吗? 闵柔也觉得不合适,就说你先来我办公室呀,等客人走了后,你再去找岳总。 李南方说等会儿就上去,笑了下扣掉了电话。 第161章:我要保护你 闵柔为贺兰扶苏泡上一杯香茗后,刚退出办公室,他就抬头,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岳梓童,低声说:“梓童,对不起。” 贺兰扶苏不会告诉岳梓童,说她被龙在空欺负时,家里人都瞒着他,尽管这是真事,他也不想拿来当被原谅的借口,只会真诚的道歉。 “没事,都过去了。” 岳梓童摇了摇头,端起咖啡杯喝水,明显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贺兰扶苏转变了话题:“梓童,你变了。” 无声的笑了下,岳梓童淡淡地说:“随着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心态,人总是会有所转变的。我以前在国安时,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接到危险任务的特工。那时候,自然时刻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像个女汉子似的。” 放下杯子,岳梓童继续说:“现在我已经退役,成了一个远离打打杀杀,经常要参加纸醉金迷场合的商人。如果再保持着干特工时的状态,会把客户给吓跑的。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贺兰扶苏点头:“嗯,你说得不错,干什么工作,就要适应什么样的工作环境。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少了特工的彪悍,多了让我怦然心动的女人味。” 我不但多了女人味,我还做过正经女人都不齿的事呢。 岳梓童脸有些发红时,忽然想到了我是傻瓜,开始担心昨晚不该在堕落过后,把联系电话告诉他了,如果他真把那些东西宣扬开来,她就再也没脸活了。 她不怕被我是傻瓜拿着那些东西,来要挟她,企图从她身上敲诈很多好处——干了那么多年的特工,她虽说没有杀过人,却不代表着不会杀人,没有杀人的狠心。 看到她脸有些红,贺兰扶苏还以为自己这番话起到的反应呢,知道她其实挺保守的,再次改变了话题,无非是聊那些与工作有关的。 闲扯了会,岳梓童忽然问:“扶苏,你这次来青山,是路过,还是?” “我是专门为你来的。” 贺兰扶苏实话实说,语气虽轻,却很坚定:“我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这是岳梓童梦寐以求的,可马上就想到了爷爷的警告,想到了李南方,心中一疼,眼帘垂下:“扶苏,我知道,也明白你的心意,我很高兴。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贺兰扶苏马上追问:“梓童,这么多年来,我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你都说我们不可能,但你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岳梓童没说话,低头静静的看着咖啡杯。 贺兰扶苏伸手,想捉住她的手,半途却又落了下来,语气更加诚恳:“梓童,告诉我,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相信再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克服得了。” 岳梓童还是没说话,因为她没脸说,爷爷早就把她许配给了一个人渣,母亲也很喜欢他,而且他们还发生了那种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也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上,她都配不上贺兰扶苏了。 “梓童,你说话呀。” 贺兰扶苏的声音里,带有了明显的乞求。 “至于为什么,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能说。” 岳梓童抬头,轻咬了下嘴唇:“扶苏,别逼我。” “好,我不逼你。我希望,那一天能早点来到。” 贺兰扶苏不愧是岳梓童最欣赏的女人,绝不会让她为难。 不说这件事后,两个人接下来的谈话,轻松了很多。 贺兰扶苏这次来青山市,休了长假,希望在这个假期内,能追上岳梓童。 当然了,他还没有蠢到为了泡妞,就化身牛皮糖,早晚都黏在她身边,那样会影响她的正常工作,事实上他在假期内,也肩负一定的工作,单位自然是省国安局。 “晚上,再给你接风吧。” 岳梓童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文件,抱歉的笑了下:“每个周一,总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那我就不打搅了,下午等你电话。” 贺兰扶苏知趣的站了起来,与岳梓童握手道别。 无论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贺兰扶苏都保持着他该有的风度,不会趁着俩人单独相处时,就握着岳梓童的小手不放,而是轻轻一搭就松开。 “都是男人,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扶苏,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 目送贺兰扶苏走进电梯,岳梓童在门口呆愣良久,才喃喃说了句,收敛激荡的心神,快步走回到办公桌后面,拿起电话:“小柔,李南方呢,他还没有来?你告诉他,我等他给我惊喜,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 给人送惊喜,就像给人送温暖那样,都要倍受欢迎才对。 没看电视里呀,逢年过节有领导视察一线工人,送温暖时,激动的那些土鳖,一个个的话都说不完整了,握手时,更是恨不得把手在工作服上擦破,才敢被领导那宽厚有力的大手抓住。 可为什么李南方早就‘通知’岳梓童,今天要来送惊喜了,来到她办公室里后,她却一幅埋头苦干,废寝忘食的样子,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工夫,都没有呢? 闵柔知道,岳总对李南方前段时间的不告而别很生气,尤其是他回来后,竟然没有通知她,现在摆明了要给他脸色看呢。 小柔儿为李南方泡上一壶极品龙井,又给他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 岳梓童不看他,李南方自然不会腆着脸的跟她说话,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与闵柔开始聊天。 叮当叮当的提示声,让岳总无法专心工作,唯有把签字笔一扔,抬头冷笑道:“哟,不愧是郎情妾意的,闵柔现在也学会假公济私了,拿我最好的茶叶给你喝。哼哼,有机会我倒是问问她,还记不记得招待茶的规矩。” 李南方淡淡地说:“我们的郎情妾意,根本无法与岳总相比。闵柔最多也就是假公济私,弄点好茶给我,可我却没那个财力,能把红玫瑰铺满地,来让她感到,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岳梓童笑了,身子后仰,双脚一抬,修长的黑丝美腿搁在了桌子上,细高跟皮凉鞋鞋尖微微晃着:“终于发现,你与真正的男人相比起来,要差了不止一个境界,开始吃醋,自卑了?” 李南方也笑了:“我有你说的这样不堪吗?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李南方再人渣,可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为你吃醋喝酱油的,不值。如果换成是闵柔,哪个男人敢打她主意,我就会打断他胳膊。嗯,现在我才发现,打断人胳膊,要比打断人的腿,更有成就感。” “这就对了嘛。” 岳梓童开始撇官腔:“你能成功追上小柔,那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所以嘛,要放平心态,看到我今晚要与扶苏共进晚餐时,不要像上次那样,屁颠屁颠的跑去,给我丢人现眼。” 为了打击李南方,岳梓童毫不犹豫,点明了贺兰扶苏的身份,以及晚上的佳人有约的行动。 李南方问:“他,就是追求你多年的贺兰扶苏?” “是。” 岳梓童晃着脚尖,左手在丝滑的美腿上,随意游走着,得意的问:“你看他的人,比你要强很多倍吧?” 她不说贺兰扶苏要比李南方强,而是说强很多倍,就是笃定人家就是比他强,无论他有过多好的表现。 李南方点头:“是比我强,单说他高大英俊的外表,就比我强了不止几条街,更何况人家还系出名门,又是国安的大教官,我一作风有问题的人渣,祖坟冒青烟也比不上人家的。” 岳梓童有些奇怪:“咦,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自知之明了?” “我本来就很有自知之明。” 李南方左手随意掂了下手机,笑道:“那我现在要好好恭喜你,你终于得偿所愿。祝福你,能早生贵子,与他白头偕老了。” “谢了,那是我最大的梦想。” 岳梓童笑纳了李南方的祝福,就像她决心要违逆爷爷的严令了,慢悠悠的说:“当然了,我也祝福你与小柔。哦,李南方,我忽然有个想法——” “小姨,我忽然发现你的腿很性感啊。” 李南方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打断她的话,盯着她的黑丝美腿,双眼冒光不说,还做出了吞咽口水的恶心动作。 岳梓童才不会因此而害羞啊,生气怎么地,反正人都已经被他占有了,被他垂涎一下美腿又算个毛啊? 她今天为什么要精心妆扮?还不是让他见识到,本小姨强大的女王范,暗示当初他的滚蛋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当然很性感。” 岳梓童幽幽叹了口气,手温柔的在腿上摸索着:“唉,本来,这是属于你的,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可惜啊,你没有这个福气,只能看着干瞪眼。” 无视她赤果果的挑衅,李南方的笑,变得很古怪起来:“你说,如果现在我拍下来,发到我的微信朋友圈里,免费让不相干的男人参观,谎称这是我老婆的黑丝美腿,人家会不会给连点三十二个赞后,再转发到网络上?” 岳梓童的心,砰地一声狂跳,比忽然看到贺兰扶苏时都要厉害,脸上的血色,也刷地一下消失,立即缩回双腿,抬手拿起一个文件夹,劈手就扔了过去:“人、人渣,你胡说八道什么!?” “只是忽然想到了,随口这么一说。” 抬手打开那个文件夹,李南方惊讶的问道:“小姨,你脸色好难看啊。吓,不会让我说准了,有人拍下你——” “闭嘴!” 随着一声厉喝,又一个文件夹飞了过来。 第162章:好马不吃回头草 昨晚自体育馆回家后,在我是傻瓜近乎于命令的形势下,岳梓童为他表演了比跳艳舞还要不堪的节目。 随后,她鬼催着似的,把真实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相信我是傻瓜现在已经查到她是谁了,花五块钱就能从网上,根据手机号查出用户名,资料不要太详细。 她很怕我是傻瓜知道她是个小富婆后,用那些视频照片的来要挟她,但又觉得这样更刺激——害怕,才是真正的刺激。 如果时间倒流到昨晚,岳梓童还会那样做,只因她迫切需要一个男人,来接受她,甚至凌辱她,唯有那样,她才会有报复被李南方这种人渣也蹬掉的仇恨。 不过我是傻瓜真要以此来讹诈她,她是绝不会同意的,会当机立断干掉他。 那是她最大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现在无比享受在虚拟世界内的放荡,但在现实中绝不会这样,谁若知道这些,她就杀谁。 或者被杀,唯有用鲜血,才能洗刷她在虚拟世界内的下贱。 现在,李南方提到了微信,提到了她的黑丝美腿,提到了要拍照转发——岳梓童立即就心慌了,潜意识里以为他知道了这些,无比惊恐,李南方胆敢再说一句,就会有血流五步的惨事发生。 砸出第二个文件夹后,岳梓童已经拉开了抽屉。 那里面,藏着她曾经想用来对付龙在空,却没用上的军刀。 一刀捅死李南方后,她再自杀,大家一起到黄泉路上欣赏两边风景去吧,据说路边开满了最漂亮的彼岸花,先来个自拍,发朋友圈。 腾地一声,李南方从沙发上蹦起,低声喝骂:“岳梓童,你特么的有病啊,我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你至于这样一幅要杀人的凶残样?” 开玩笑? 哦,对,对对,这人渣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他可不知道我那些破事。 我现在的反应,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这是在自乱阵脚,等于确凿自己做过那种恶心事了。 岳梓童迅速冷静下来,咣当一声推上抽屉,冷哼一声:“哼,谁让你说的这么下流了?再敢胡说八道,我非撕烂你的嘴。” 草,已经当了婊砸,还偏偏拿捏出贞洁烈妇的嘴脸,真恶心——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却皱起眉头,看着岳梓童的眼神里,带有了明显的怀疑,就仿佛在考虑,卧槽,你不会真做过这事了吧? 岳梓童心中又开始发慌,瞪眼色厉内荏:“敢胡思乱想,我就戳瞎你眼珠子!你个混蛋,别忘了我是你小姨,是你需要尊敬的长辈。我还管不了你了,信不信我打电话告诉大姐?” 关键时刻,她终于想到能制伏李南方的法宝了。 果然,她一提到师母后,李南方老实了很多,悻悻骂了句什么,坐在了沙发上,端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好险,以后再也不能有这种过激反应了,要不然非得露马脚不可。 我含羞自杀不要紧,可我妈怎么办? 这黑丝,还是脱下来吧,太显眼了些。 岳梓童也端起杯子,开始喝咖啡,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 李南方说话了:“你刚才,忽然有什么想法?” “什么我忽然的想法?” 被吓了个半死后,岳梓童忘记刚才她确实说过这句话了。 李南方撇撇嘴:“切,是不是想告诉我,我跟闵柔交往,你与贺兰扶苏交往,我们谁也不干涉谁,但表面上却像恩爱夫妻一对?” 岳梓童皱眉:“这个想法,我们好像早就说过,都同意了的吧?” “你刚才想重复一遍。算了,不承认拉倒。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有这想法,可以,我完全赞同。但我们要与闵柔,贺兰扶苏说清楚,要不——”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就被岳梓童打断:“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岳梓童比较蛮横的回答。 说实话,她是真心这样想,估计贺兰扶苏在得知真像后,也会同意,只是她现在没有绝对把握,在贺兰扶苏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处子后,还能不能接受她,当然不会冒险。 更何况,她刚才也考虑过了,现实中她已经被李南方玷污,虚拟中,她又彻底的堕落,一旦我是傻瓜找上门来,贺兰扶苏会是什么反应,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就算她能摆平老岳,让他同意自己嫁给贺兰扶苏,那也得先把这些隐患,都处理干净才行,而这需要时间,急不得的。 “别说这些屁事了,烦。” 岳梓童拉开抽屉,点上一颗烟,狠狠吸了几口,才说:“对了,你给我的惊喜呢?” 李南方大言不惭的回答:“我又回来了,这不是惊喜吗?” “哼,屁的惊喜。好马不吃回头草——不对,是真正的男人,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回来。脸啊,做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啊?” 岳总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拍打了几下。 “你现在给师母打电话,说你一点不希望我在你身边,我马上滚蛋。” “是你不要脸,干嘛要让我打?” “不打是吧?那好,我就继续住你哪儿。” “滚回你屋子里去。” “我都懒得跟你住一个房间,晚上打呼噜好像猪。” “你放屁,谁打呼噜了?” 岳梓童噌地站起来,又要翻脸。 李南方没理她,想了想,说:“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妨碍你与贺兰扶苏幽会。” 这才是李南方死皮赖脸要住进岳梓童家的真实目的,他是真怕这对狗男女背着他鬼混,给他戴绿帽子,别忘了他现在是岳家,师母,岳母都认可了的女婿,就算已经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贱人,也不能放任她在现实中给自己戴帽子。 岳梓童冷冷地说:“记得我曾经承诺过你,在我们没有解除这层关系之前,我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假如真要与他幽会,非得在那个家里吗?” “你的承诺,管用吗?” 听岳梓童这样说后,李南方心情稍稍好了许多。 他小姨眯起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 “我今晚要给贺兰扶苏接风,你一起来吧。免得你不放心。但我警告你,跟他在一起,说话时千万要留意。他可是多次杀过人的,我不敢保证你惹恼了他后,会不会被他暗杀了。” “我有病,才会与外表比我帅的男人,一起出现在你面前。” “你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什么时候他去你家做客时,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给你腾出自由空间。” 李南方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右手一甩,飞向了岳梓童。 “这什么东西?” 岳梓童抬手接住问道,李南方没理她,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神经。” 岳梓童低低骂了句,随手撕开了信封——愣住。 老大会儿,她才腾地一声站起来,追出了房间。 走廊内空荡荡的,李南方早就走的影子也没了。 秘书办公室的门开了,闵柔探出小脑袋,低声问:“岳总,没事吧?” “没,没事。” 神色相当复杂的岳梓童,摇了摇头,转身要进屋时,又想到了什么:“小柔,你来我办公室,我有话问你。” 她要问问闵柔,知不知道李南方又给她送来了邀请函这件事。 闵柔一问三不知——这是李南方嘱咐好的,他不想让岳梓童,知道他太多的秘密。 想到李南方说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这句话,闵柔心里就甜滋滋的,忽闪着一双透着无知的大眼睛,满脸的茫然:“邀请函?岳总,什么邀请函啊?” “你不知道?” 岳梓童心中一动,不再说什么,稍稍沉吟片刻:“通知所有中高层,去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闵柔答应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就听她又说:“告诉大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 闵柔响亮的回答着,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边走边得意,也就是我小柔儿的男朋友这样有本事,能把岳总被龙在空讹诈去的邀请函,追回来,哪像齐副总等人,个个头大脖子粗,很能干的样子,其实都是些没用的草包。 李南方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里,岳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动不动就发火,好像更年期提前那样,搞得总部上百员工,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岳总训。 光训还不算完,关键是动不动就扣奖金。 有人说,再这样下去,非得因精神压力过重,变成神经病不可。 大家伙当前急需一件大好事,来冲散笼罩在公司上空的阴云,现在终于盼到云散星星出了,接到闵秘书电话,说岳总有件天大的好事要宣布后,都惊讶的不行,请问是什么好事,闵秘书却笑而不语。 几分钟内,二十多名中高层,包括刚来没几天的广告总监董君,都齐聚会议上,交头接耳,相互询问。 董君对此却在暗中不屑,到底是小公司,芝麻大一点小事,就会被当做天大的好消息,高调宣扬,等会儿,还是让我先宣布一件好事,震一下这些乡巴佬吧。 昨晚他回京华时,曾经见过新姐,新姐为帮他能够尽快取得岳梓童好感,特意为他联系了欧美那边的好友,为仙媚丝袜在那边大超市,争取了一个专柜。 让仙媚丝袜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是岳梓童最大的心愿了,只是始终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在青山市窝着。 就在大家伙议论纷纷时,门外走廊中传来清脆的咔咔声音,大家伙立即闭嘴,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 岳总在前,捧着老板杯,拿着笔记本的闵秘书在后,两大美女趾高气扬,迈步走了进来。 第163章:谁才是老大 果然有好事。 岳梓童的脸色,依旧像平时那样淡然,众高层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有兴奋的小火苗在欢跳,相互交换了一个放松的眼神。 “今天我请大家来开这个紧急会议,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诸位。” 开会时,岳梓童从来都是快人快语,很少玩深沉那一套,不过该吊胃口来彰显她总裁特权时,却不会放过,说完这句话,端起了杯子。 习惯了喝咖啡的岳总,现在又泡上了一杯香茶,喝一口更加神清气爽了,轻咳一声刚要说话,董君忽然插嘴了:“岳总,诸位,我能不能先说一件事?” 岳总刚营造好气氛,正准备享受她说出好消息后,众高层先是一呆,随即欢呼雀跃的成就感呢,结果董君的‘及时’开口,就像打麻将,眼看就要自摸了,上家打出的一张牌却送胡了,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靠,你算老几啊,自以为来自京华,就不把岳总,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都做好准备欢呼准备的众高层,呼啦一声都看向了董君,脸色憋得发红,就像受了内伤那样,目光一点都不友好。 岳梓童也是秀眉皱了下,但很快就松缓开了。 董君来开皇集团后,虽说表面上对她很恭敬,但气场上却是平起平坐的,被打断胳膊回家养伤的孟常新,也是这样。 别以为岳梓童傻,看不出他们来自大地方,见过大世面的优越感,不过只是碍于贺兰小新的面子,看在他们真给公司带来好处的份上,假装不在意罢了。 其实心里早就做好打算,寻找合适的机会,让他明白在开皇集团,岳总的威信,绝不允许任何人挑衅。 淡淡笑了笑,岳梓童点头:“董总监,你说。” 董君身子后仰,下巴昂起,声音里带着聋子都能听出的傲然:“就在昨晚,我远在法国的朋友,终于帮我做到了一件事。巴黎嘉乐超市的时装专柜,将会有仙媚丝袜的一席之地!” 法国巴黎,号称时尚之都,拥有时装界的所有奢侈品品牌,而嘉乐超市,则是世界最有名的奢侈品超市,如果仙媚丝袜能够在那儿出现,这就好比扑街写手的小说,得到了小封推,就算写的再烂,知名度也会有所提高。 “哇噻,不会吧?” “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董君话音刚落下,众高层就倒吸一口冷气,惊讶之声四起。 岳梓童也很惊讶,没想到贺兰小新为支持董君的工作,放出了这记大招,看来是相当重视他了。 放在李南方没来之前,董君如果砸出这个消息,哪怕岳梓童对他挑战自己的威信有些许意见,也会原谅他,由衷的高兴。 但现在,她不会放过让董君明白谁才是老大的机会,嘉乐超市的专柜,相比起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来说,就是小菜一叠,没有任何可比性了。 董君放出大招后,就在观察岳梓童的神色变化。 他以为,岳梓童会像众高层那样惊讶,继而狂喜,说不定还会拍一下桌子,高声叫好,盛赞他是多么的牛叉——以后,他董君的威信,就能与岳梓童正式平起平坐。 岳梓童确实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让满怀信心的董君,心里没底了,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脖子,心思电转,她有什么好消息,能抵御我这个好消息造成的冲击力? 等众高层兴奋的议论声慢慢平息,岳梓童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才说:“我代表开皇集团的全体员工,真诚感谢董总监,能够为公司博得这个好机会——这件事,就由董总监来专门负责了,希望能取得好成绩。” 一堆客套话后,岳梓童话锋一转,以明确的上司口吻,吩咐董总监好好干,一下就把他刚冒出的风头,给打击下去了,顺便提醒他,谁才是老大。 董君尴尬的笑了下,眼里闪过一抹阴骘,点头说会尽心的。 他倒要看看,岳梓童的好消息,能有多好。 “闵柔。” 岳梓童抬手,伸向了旁边的闵柔。 闵柔马上就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大红请帖,双手递给了岳总。 岳梓童举起请帖,目光从董君脸上扫过,用特随意的口吻说:“这是第十八界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相信各位除了董总监之外,都见过吧?” 众高层全部呆住,瞪大眼睛望着岳梓童手中的请帖,就像看到了一面胜利的旗帜。 袜业联盟的贵宾邀请函,是所有高层心中的痛——他们曾经拥有过,但后来却失去了,被针织巨头龙大针织给巧取豪夺,虽说得到了一定的补偿,可相比起能参加袜业联盟大会来说,无疑是得到了芝麻,丢了个西瓜。 现在,它又回到了岳总的手中。 怎么回事? 难道说,神通广大的岳总,又通过别的途径,拿到了一张邀请函? 不可能! 有这想法的众高层,立即否认了自己的判断,他们很清楚,这样一张邀请函,对于看重丝袜产业的企业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要不然当初龙大针织也不会付出那么大代价,来巧取豪夺了。 “这就是被龙大针织拿走的那张邀请函,现在——” 岳梓童拉长了声音,淡淡地说:“它又回来了。” 哗! 雷鸣般的响声,就像平地刮起的一阵飓风那样,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大家不在意岳总使用了什么手段,让已经把邀请函吃进嘴里的龙大针织,又乖乖吐了出来,大家只在意它又回来了,这就意味着仙媚丝袜,重新获得了被世界广大丝袜控知道的机会。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无论仙媚丝袜在大会上取得什么成就,大会结束后,销量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能够参加袜业联盟大会,本身就是对某品牌丝袜的认可。 想到公司巨资研发的产品,很快就能‘名扬天下’,象征着财源的订单,就会滚滚而来,有力冲击着大家伙的钱包——能不激动,能不欣喜若狂吗? 董君也在鼓掌,也在笑,只是他满嘴的苦涩,却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在来青山之前,贺兰小新告诉了他很多事,其中就包括岳梓童竟然能拿到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但却又失去的这件事。 董君记得很清楚,新姐在提到这件事时,平静的眸光中,曾经闪过一抹嫉妒,以及幸灾乐祸,那是因为她做不到的事情,岳梓童竟然做到了,这让她颜面尽失,幸好龙在空的横插一脚,拿走邀请函,算是保住了她的颜面。 拿到失而复得的邀请函,无疑比当初得到还要困难,这是被龙大针织给吞下去的,无异于虎口拔牙,贺兰小新都做不到,毕竟明珠龙家,也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岳梓童? 接下来的会议讨论了些什么,董君完全没听进去,会议结束后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拨通了贺兰小新的手机号,站在客观角度上,把这件事详细讲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干好你自己的工作。一切,按原计划行事。扶苏,很快就会离开青山市的。” 贺兰小新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这样淡淡地吩咐董君。 董君打电话时,岳梓童也在打电话,给李南方:“你现在哪儿?” “火车站。” “胡说。” “不信你听听。” 手机内,传来候车大厅播音员的甜美提示声,提醒各位亲爱的旅客,某某次列车即将到站,还请大家去三号检票口。 岳梓童皱了下眉头:“你去车站干什么?” 李南方回答:“回老家啊。该帮你的,我都做了,你的老情人也来到了你身边,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放屁,谁有老、老情人?” 岳梓童底气不足的骂了句,声音放缓:“你真要走?” “我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吗?给你们当灯泡啊?靠,老子可没那们高的觉悟,给多少钱都不干,怕被你们的柔情蜜意给恶心死。” “你走了,闵柔怎么办?” 其实岳梓童很想很想很想说,你别走,我与贺兰扶苏的关系,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但这话到嘴边后,就是说不出来,犹豫了下才把话题扯到了闵柔身上。 “以后,我会联系她的。哦,不说了,车来了。提前祝你墨西哥城之行快乐,力压群雄,大出风头,再见。”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李南方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岳梓童呆愣了很久,都没动一下。 她很想再给李南方电话,让他别走,不听话,就抬出大姐来压他。 可问题是,她有什么理由,让人家留下来呢? 李南方说的没错,该做的他都做了,贺兰扶苏也来到了她身边,他再留下——他一个人渣,有什么资格跟扶苏公子抢女人,唯有吃醋喝酱油生闷气被打击的份儿。倒不如干脆松手,飘然离去来的潇洒。 可是,他来送邀请函时,还说要住在她家,随时防备她给他戴绿帽子的,这会儿怎么就走了呢? “滚吧,滚了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你会后悔的,李南方,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把手机扔桌子上,双手扶着额头,闭上了眼。 火车站的候机大厅内,蒋默然看着目光像扫描器那样,在一双双美腿上来回扫描的李南方,轻声说:“你这样骗人家女孩子,是不是有些过了?” 她能听得出,与李南方通话的女孩子,不是闵柔。 不过,她才不会问是谁,只是为他着想,提醒他玩的有些过了。 “嘿嘿,过什么呀,没事。” 李南方张开手,笑道:“来,抱抱,祝你一路平安。” 第164章:一点朱唇万人尝 李南方对蒋默然,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情。 他只是对她成熟的身体有感觉,说的低俗一点,俩人就是炮友的关系,她付出了她的身体,他帮她避免了被老康玷污的命运。 至于蒋默然是不是这样认为的,李南方不会去考虑。 他来车站送她,也仅仅是因为,他看出这个女人貌似很懂他,在他有闷气需要发泄时,总能及时用她女性的温柔,狂野,放荡,来为他化解。 这是一个相当称职的炮友,李南方衷心希望她去了京华后,能从那边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毕竟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无论在哪儿,总能获得男人关注。 开往京华的列车,已经走很久了,李南方脑海中,却始终浮现着蒋默然上车时,那回头的一笑,很苦涩,仿佛还幽幽叹了一口气。 如果李南方真是个屌丝之类的,他是不会放弃蒋默然的,相貌身材出众,床上的功夫,与她青山第一刀的本事成正比,拥有这样一个极品少妇,是广大屌丝的终极梦想。 不过他不是,所以最多望着远方惆怅了会,就转身走出了候机大厅。 午饭已经在附近饭店吃过了,蒋默然请客,吕明亮这个当丈夫的没来,老吕很有眼力,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绝不会做讨人嫌的电灯泡。 李南方也不想做,还是那种能照亮整个宇宙的电灯泡,可不做又不行,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牢牢捆住了他。 不断有车子停在路边,又离开,拉着行李箱的旅客,从他身边来往经过。 两辆黑色的大越野,停在了前面不远处,车子刚停下,一个年轻少妇从副驾驶上推门下车,拉开了后车门。 这个夏天,仿佛就是黑丝美腿的天下,不管相貌怎么样,只要是个女人,就爱穿黑丝,为这个世界增添了许多诱惑。 一条曲线玲珑的黑丝美腿,从车里款款探出,黑色的细高跟小皮鞋,轻轻落地——仅仅凭借这条黑丝美腿,李南方就能确定它的主人,是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会惦记半辈子的极品美女。 李南方没有猜错,随后下车的女人,端的是天姿国色,哪怕眼上戴着大墨镜,但那种超凡脱俗的冷艳气质,却是一下就能感觉到的。 草,原来是熟人啊,怪不得这样有品位呢。 看着那个被几个男人簇拥着的美女,李南方笑了。 说是熟人有些勉强,李南方昨晚才认识人家的,话倒说了不少,不过都是为了推销门票,人家也说了许多有关他的话,却是在万千铁粉面前,讽刺他是个伪粉丝。 不是号称歌坛有史以来最有气质美女的展妃,又是哪一个? 展妃,妃子啊——瞧瞧这名字的起的,多有内涵? 莫名其妙的想到这儿时,李南方忽然又想到了岳梓童这个名字。 梓童,这个名字放在古代,就是老婆的意思,历史上有名的隋炀大帝,就称呼萧皇后为梓童的,那么翻译过来,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称岳梓童为岳老婆了? 李南方盯着人家胡思乱想时,展妃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停住了脚步。 他认出她时,她也认出了他。 李南方不忿展妃当众嘲笑他,她却无比憎恨他,正因为他的缘故,她全国巡演的圈钱个唱,才在青山市嘎然而止,为她的名声,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 无视了展妃那双明眸中的愤怒火焰,李南方友好的伸出手:“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缘分不浅。这就要走了吗?我很奇怪啊,像你这种大明星,出门时,不都是要乘坐包机的吗,怎么这次要坐火车了?哦,这是要体验一下,我等贩夫走卒的日常生活吧?” 展妃当然不会与他握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伸出去的手被无视,李南方也不在乎,啪的打了个响指:“大明星,看在我们还算有缘的份上,以后你再开个唱时,能不能给我预留一定的门票,那样我就不用与那些黄牛党挣破头的去抢了。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咱们三七分成,你三我七,怎么样?” “他是谁?” 展妃身边的少妇,应该是她的经纪人,见李南方这样与她说话,皱眉问道。 “他,就是那位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先生。” 展妃声音依旧镇定,冰冷,能起到空调的降温作用。 “他就是李南方?” 少妇闻言脸色大变,霍然回头恶狠狠看向了李南方,右手一摆,立马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跨步向前一把就抓住了他胳膊。 是谁,才是斩断展妃圈钱巡演的源头? 就是李南方! 如果他昨晚没有傻到向展妃推销门票,展妃怎么可能怕被两好汉非礼一事外传,被逼当众嘲笑他,结果却被闵柔等人反将一把,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被曝光,导致名声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以至于展妃离开青山,都要低调狼狈到坐火车离开,谁能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罪魁祸首,还冷嘲热讽的大放厥词,少妇能咽下这口气吗,非得好好收拾他一下才行。 “来人呀,大明星展妃要杀人了,救命啊!” 两个保镖刚抓住李南方胳膊,要把他拉到车上后,最少也得打断一条腿时,他打了鸡血那样,拼命挣扎着,大声喊叫救命。 很多行人,都向这边看来。 “放开他!” 展妃连忙命令保镖松手。 当前,她本来就深陷‘戏子成大爷了’的漩涡,如果再出现展妃报复李南方的新闻报导,那么她就彻底玩完了。 两个保镖也很清楚这个道理,慌忙松开他的胳膊——李南方却不依不饶,采住一个人的衣领子,大声喝骂:“草,孙子,你特么的跟谁动手呢?想走?门都没有!跟我去车站派出所,咱们让民警帮忙处理一下。” 这厮是看出展妃很怕惹事了,摆明了要把事闹大,只要揪住一个人不放,很快就有无数吃瓜群众围观,引来警方干涉,那将会是对展妃的致命打击。 抬手示意要发火的经纪人,展妃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李南方看着她冷笑:“应该说,是你想怎么样。” 不愧是在江湖上闯荡惯了的,展妃很快就意识到李南方想做什么了,眼眸微微眯起,低声说:“王姐,给他两万块钱,让他滚。” “来人呀,大明星展妃——” 李南方又扯开嗓子嚎起来,展妃反应奇快,一把捂住了他嘴巴:“五万块!” “救命啊——” 李南方根本不理睬她,挣开她的手,再次大喊。 这次不用展妃动手,那俩保镖也知道做什么了。 李南方不介意被展妃的小手捂住嘴巴,却真心反胃被大男人捂嘴,抬手打开时,就听她说:“十万块!” “你有那么多现金吗?” 李南方不喊了,做人不能太贪婪了,要不然会遭雷劈。 用力抿了下嘴角,展妃冷冷地说:“我记得,你在向我推销门票时,曾经说你的手机,支持各大银行、支付宝,微信转账的。” 李南方点头,又有些担心:“你不会趁机记下我的手机号,以后图谋报复我吧?” 不等展妃说什么,他又说:“不过我不怕,反正你知道我是青山人,又知道我的鼎鼎大名,要想查出我来易如反掌,就银行卡转账吧。” 转账这点小事,倒不劳展妃亲自动手,少妇王姐就能搞定。 十万块,对于展妃这种当红歌星来说,绝对是洒洒水的毛毛雨,可问题是这钱她掏的很不甘心,看着李南方的眸光,更加冰冷。 “搞定。” 收到银行卡到账的短信后,李南方又打了个响指,嬉皮笑脸的说:“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咱们有缘重逢了,来个合影吧,那样以后我对人吹牛时,也有个资本不是?” “你可以拒绝。” 李南方笑道:“不过我会动手——你觉得,咱们拉拉扯扯的,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展妃无言以对,高傲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开始做出了咬牙动作。 “不愿意,你可以让人打我。” 李南方说着,毫不客气的伸手,搂住了展妃的小蛮腰,稍稍用力抱在了怀里,把手机递向王姐:“这位大婶,麻烦你给我们拍个照片。记住啊,一定要拍好,我很忙,没多少时间在这儿陪你们瞎墨迹。” 展妃这样的歌坛巨星,现在却被一人渣眨眼间讹走十万块,又强行搂在怀里要拍合影,她迫于无奈还不能挣扎,王姐现在杀了李南方的心都有。 可她不敢啊,只能接过手机,后退几步开始拍照。 咔嚓一声响后,李南方又说话了:“再来一张,稍等——摘掉你的大墨镜。戴着这玩意,别人怎么能看出你是谁?” 伸手就把展妃脸上的大墨镜摘下,顺势塞进自己口袋,很土鳖的对镜头伸出剪刀手:“耶!” 王姐再次点下拍照时,李南方忽然低头,飞快的在展妃红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王姐大惊,却晚了,已经成像。 天呐,倍受万千粉丝狂爱的展妃,竟然被这人渣给强吻了? 不但展妃被强吻傻了,王姐,还有几个保镖,也都懵逼。 “不错,不错,你拍照技术还算可以。” 趁着王姐发懵,李南方夺过手机,打开看了两眼,冲她翘了下大拇指点赞,又对展妃小声说:“小嘴巴很香,吃什么好东西吃的?别特么装出这副恶心的委屈状来,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这嘴巴,被多少男人猛啃过了?我都没嫌脏,还装什么鸟的委屈?” “送你两句诗,一张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共勉,哈,哈哈。” 狂笑声中,李南方扬长而去。 第165章:你还不如她们 一个靠搔首弄姿来圈钱的戏子,竟然敢在万千民众面前颠倒黑白,肆意侮辱李先生的清白,真特么的不知所谓。 真以为李先生好欺负了,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 今天大家走个迎面,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就已经是李南方心胸开阔了,你却偏偏主动挑衅,不把你玩傻了,以后老子被你逆推好了! 十万块啊十万块,晚上请老王去花天酒地的钱,总算是不用麻烦小柔儿了。 至于搂着展妃,亲亲她的小嘴巴,李南方并不是太在乎,就是临时动心吃点豆腐罢了,有豆腐不吃,天打雷劈。 她的小嘴还是很香甜的,可惜老子不是唯一尝到这滋味的人,说不定上面还残留着某个老男人的口水。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感觉不好了,赶紧探出脑袋,对外狂吐吐沫,让出租车司机怀疑他是不是性病发作了——方向盘一拐,开始载着他绕圈子了。 的哥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慧眼如炬的李南方,拿出数张毛爷爷,砸在了仪表盘上:“别特么进行没意义的兜圈子了,天黑之前,你这车哥们包了,去旅游景点转转。” 黑天还有几个小时,很忙的李先生,决定去景点散散心,来稀释下要被岳梓童戴绿帽子的闷气,反正现在不差钱,他很享受司机被钞票砸懵逼的成就感。 天近黄昏,公司员工早就下班了,岳梓童才走出总部大厅。 与早上来时不同,岳梓童已经换下了包臀小短裙,黑丝袜,穿上了让她感觉舒服的职业套装,脸上自然也洗尽了铅华,露出虽憔悴却迷人的素面。 如果李南方没走,岳梓童的精神状态,要比现在好许多倍。 为什么他的离开,会给本小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呢,难道说,我不该因为扶苏的到来,而忽略所有的男人吗? 启动车子时,岳梓童心里这样问自己。 今晚她为贺兰扶苏接风的地点,选在了冯公子请她吃过的那家西餐厅,灰姑娘。 这种消费死贵却彰显高雅身份的破地方,无疑是最适合情侣约会聚餐了,每到饭点,一头头的肥羊,就会不请自来。 贺兰扶苏站在餐厅门口,穿着一身西裤白衬衣,脖子里没打领带,有两个扣子敞开着,好像有些粗鲁的嫌疑,却为他的儒雅平添了一丝英气。 岳梓童的车子刚停下,贺兰扶苏就快步走过去,伸手拉开了车门。 “谢谢。” 岳梓童微微一笑,下车。 “客气了,梓童。” 贺兰扶苏关上车门,右手一翻,变戏法似的多了一朵红玫瑰:“送你的。” “真香。” 岳梓童接过鲜花,放在鼻下嗅了嗅。 贺兰扶苏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向餐厅:“我已经提前点好菜了,你最爱吃的俄罗斯鱼子酱,瑞典梭鱼。” 高大帅气的贺兰扶苏,无疑是很受女人们关注的,尤其此时他所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更能让女人们心中尖叫,嫉妒他身边的岳梓童。 不过在看到岳梓童那张不施粉黛的俏脸后,女人们就自惭形秽了,觉得唯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贺兰扶苏。 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岳梓童都没感觉到,感觉到了,也不会在意,她在被贺兰扶苏挽着胳膊走上餐厅台阶时,忽然有了很大的不真实感,就仿佛做梦那样,脚下软绵绵的,走路都不稳了。 右膝一软,身子趔趄了下,向旁边歪去。 虚挽着她胳膊的贺兰扶苏大惊,连忙伸手去扶,岳梓童已经连续后退几步,稳稳地站在了台阶下。 “梓童,你怎么了?” 贺兰扶苏关心的问着,伸出右手来牵她。 岳梓童再次后退,摇了摇头,低声说:“没、没怎么,就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扶苏,我、我想回家休息。” 稍稍沉默了下,贺兰扶苏笑道:“好,那就改天再坐。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岳梓童摇头,转身快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台阶上的男人:“对不起。” 贺兰扶苏摇了摇头,依旧笑着。 岳梓童的这声对不起,不是单纯的因为没有陪他吃饭,而是在委婉的拒绝,与他以那种关系交往。 岳梓童回家的路上,车子开的飞快,甚至还闯了一个红灯,就仿佛家里失火了那样。 车子刚停在别墅院子里,她就从车上跳下来,车门都没关,冲进客厅内,甩掉高跟鞋,飞快的脱起了衣服。 哗——花洒喷下的凉水,好像雨丝那样浇在岳梓童身上,让她身子猛地颤了几下,低头抬手,撑住墙壁,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会在被贺兰扶苏挽着胳膊走上台阶时,有那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被一种从没有过的烦闷所包围,促使她不顾一切的离开,希望能用冰冷的水,来把自己浇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她的身体也早就适应了当前水温,背靠在墙壁上,缓缓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屈起的双膝,低下了头。 水还在洒,哗哗地,像骤雨。 一个男人,仿佛从哗哗地大雨中走了出来,笑嘻嘻的样子,盯着她的目光却很冷,透出的轻蔑,慢慢汇成了他曾经说过的两个字,贱人。 贱人,是配不上贺兰扶苏那样的男人,或许这才是她逃也似离开他的主要原因吧? 她不但配不上贺兰扶苏,甚至连李南方都配不上了。 谁能陪我? 岳梓童慢慢抬起了头,闭着眼张开嘴,任由凉水灌满她嘴巴后,咕噔一口咽了下去,接着站起来,扯过一条浴巾赤脚走出浴室,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贺兰扶苏的,肯定想问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岳梓童没有理睬,重重吸了下鼻子,在头发上的凉水滴落在手机上时,打开了微信,按住发送语音键,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快来,今晚我是你的,无论你让我做什么。” 叮当一声的来信提示声响起时,李南方正在某夜场的包厢内,左手抱着一个高台公主,右手端着一杯酒,笑眯眯看着王德发在哭歌。 别人是唱歌,再不济也是吼歌,王德发却是哭歌,鬼哭狼嚎的这个哭,幸亏这是在都市,放在野外还真有可能会引来野狼。 他都把歌唱成这样了,好像挂在他身上的那俩公主,却都在大声叫好——当然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随着时代的变迁,卖的不再叫妓,不再叫小姐了,而是有了更加高雅的名号,公主。 夜场内的公主,一般都分高台,平台两个类型。 平台公主,那是卖艺不卖身的,价格还死贵,高台公主则可以为客人提供全方位的特殊服务,只要钱到位。 像王德发这种土鳖,你给丫的点两个平台公主,只能看不能吃的下场,很可能是狂流鼻血而亡,倒不如干脆上硬菜,一下子给他找俩高台。 怀揣十万块的李南方,这次相当大方,进门后就点了四个高台,厚厚一叠钞票甩出去时,疼的老王嘴皮子直哆嗦。 不过当他被两个高台给粘在身上后,就忘记这些了,嘴里喊着洋酒像马尿,却狂喝不住嘴,拿着话筒哭一阵后,又拍着胸脯说李中尉,我老王从此后就是你的人了,必要时可以把脑袋割给你! 对这种土鳖的龟头,李南方没有一点兴趣,只说今晚让他好好享受就是了。 跪在地上为李南方捶腿的高台,看到他用嘴巴点了点案几,连忙把手机递给了他。 在怀里高台的屁股上拧了把,又拍了拍她后背,示意她也去捶腿后,李南方打开了微信,放在耳边,片刻后笑了下,拿手机对着俩服务的高台,拍了个视频,发了过去。 你回家,我现在就想给你! 网名为我就值一块钱的岳梓童,很快就回信了。 李南方打字回复,你比她们还诱人? 她们只是见钱眼开的鸡。 李南方反问,那你是什么? 岳梓童没回答。 李南方又说,你是比鸡还不值钱的鸡,人家为男人服务,还是为生活所逼,才来这地方卖笑挣钱的。你呢,什么都不要,就主动向男人犯贱。 岳梓童回信了,说她也是鸡,比职业鸡还不如的业余鸡。 贱人。 我是贱人。 婊砸。 我是婊砸。 浅草。 你来青山,我让你草。 等着。 李南方关掉微信,随着王德发一个高亢的哭点,嚎了一嗓子,双手顺着一个高台的黑丝小吊带裙伸了进去。 都是职业鸡了,很清楚该怎么迎合上帝,两个高台立即哼唧着,瘫倒在他腿上,其中一个拉开了拉链,张开了嘴。 李南方没阻止她们,这本来就是她们的工作,他也不是无偿享受,没必要因为她们都是些可怜孩子,就婉拒她们的服务。 真要那样,她们会伤心的—— 两个高台‘争先恐后’的为李南方服务时,早就喝大了的王德发,抱住一个高台嘿嘿傻笑起来,人家会意,左右架着他,走进了包厢一号休息室。 门一关,外面闹翻天,他们也听不到的。 “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去吧?您要是喜欢在沙发上,也行。” 一个高台,媚眼如丝的看着李南方问道。 “好,就在沙发上吧!” 本来,李南方带王德发来这儿玩,就是受到贺兰扶苏的刺激了,不过却没打算真刀实枪的干,结果岳梓童的来信,让他无比烦躁,以为她发骚,是因为与贺兰扶苏吃饭吃出火来了,才这样更不要脸。 心中更加烦躁,索性就把这股子邪火发在这俩高台身上,反正已经交钱了。 他的话音未落,包厢房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人扑了进来。 第166章:鼎鼎大名的黄牛哥 在普通人看来,夜场很乱,很不安全。 这是总看到警方抄了哪个黄窝子的新闻,看多了才有的后遗症,实际上绝大部分时间内,都很安全,被抄了的可能性,比你买彩票中大奖的机率都低。 如果真那样,怎么哪座城市里,都不缺少这玩意? 不过倒是经常有打架斗殴的现象发生,就像现在,忽然有人撞开包厢扑进来后,马上就有好几个人跟着冲了进来,对那个人连打带踢。 这种事也不用包厢客人管,自然有夜场保安出面,惊扰到客人后,夜场还会有好酒相送,以表示压惊的歉意。 那俩高台见多了这种事,也没惊慌,只是迅速替李南方整好衣服,跪着爬到了墙角,以免遭到误伤。 刚想来劲呢,就被人打搅了,李南方心里很不爽,皱眉正要暴喝一声都给老子滚出去时,就听被拳打脚踢的那个人,极力反扑着尖声叫道:“草泥马的,都住手,要不然让我哥弄死你们这群逼崽子!” 是个女的,年龄不大,尖叫声中带着稚音。 实际上对她狂扁的这些人,年龄也不大,都是十六七的样子,不过一个个妆扮的很外星人,头发五颜六色的,应该是戴了假发。 “小婊砸,还尼玛的嘴硬!” 为首的小混混狠狠踢了女孩子一脚,喝骂道:“都特么的别打了,给我按住她,老子今晚非草了她!” 听老大这样说后,其他几个人立即扑在地上,七手八脚的按住了她,刺啦一声撕开了她的小黑吊带裙,白花花的小胸膛,就露了出来。 女孩子年龄不大,木瓜却不小,瓜形还很正点,比那些掺假的高台好看多了。 “王天域,我草泥马,你敢上姑奶奶,我让我哥——啊!” 女孩子的尖叫声更尖利,刺的人耳膜疼,只是刚骂到这儿,就连连啊啊大叫着,拼命挣扎,不许那些小混混撕她短裙。 “一个人按住脑袋,两个人抬着腿,老子今晚要来个老汉推车!” 在王天域的喝令下,几个手下照办,一人抱住女孩子一根腿,向两边扯。 “小婊砸,不给你来真格的,你特么就不知道老子有多厉害——” 王天域骂着,伸手刚要去撕女孩子的短裙,就听到耳边传来砰地一声大响,脑袋很疼,下意识的猛回头,恰好看到玻璃茬子四溅开来,混合着酒香。 也不知道夜场保安怎么了,这儿都要真刀实枪的干了,还没有赶来,李南方有些看不下去了,正要出声喝止,忽然觉得女孩子的叫声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接着他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昨晚在体育馆门口,遇到的那个陈晓吗,就是陈大力的妹妹,浓妆艳抹的一问题少女,还因陈大力把贵宾票给了他,大骂他们是好基友。 很勉强的,李南方与陈大力也算熟人了,昨晚又收了人家两张贵宾票,这时候如果坐视不管,那也就太过分些了,拿起一个酒瓶子,就砸了过去。 都是年龄不大的问题孩子,李南方没打算下重手,这一瓶子砸过去时,用上了巧劲,别看瓶子炸碎很吓人,其实也就是扎破点头皮,出点血罢了。 王天域却以为自己铁头功很厉害,挨了一记狠的,脑袋没事,瓶子碎了——勃然大怒,也不管陈晓了,招呼几个兄弟一声,扑向李南方:“先把这傻比给做了!” 对付这种小混混,李南方从沙发上站起来都算输,等王天域最先扑过来后,右脚跺出,重重跺在他小肚子上,借着他扑过来的惯性,把他蹬了出去。 右脚连踢,把随后几个小混混都跺翻,李南方喝道:“都滚!” “滚尼玛!” 王天域不知道他还能爬起来,是李南方脚下留情,只记得自己从没吃过这么大亏,爬起时顺手抄起地上的半截酒瓶子,再次恶狠狠扑了过来,眼睛发红,犬牙交错的瓶子口,对着他咽喉扎了下来。 只要有点江湖经验的,都知道江湖老鸟是虎牌,王天域这个年岁的小混混,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出手没有轻重,上来就要把人往死里搞。 对付这种不知轻重的小混混,只有两条路,一是抓紧跑人,一个是比他们还敢玩命,把他们揍怕,保管以后碰面,他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了。 李南方不用跟他玩命,只需等他扑过来后,一把抓住他手腕,猛地用力一攥,疼的他哎呀一声大叫,松开半截酒瓶子时,右手已经掐住他脖子,狠狠砸向了案几。 这是玻璃钢的案几,愣是被王天域的脑袋,喀嚓一声砸出了花纹,鲜血迸溅,双眼一翻当场晕菜。 包厢里,一片寂静。 包括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抱着破衣服捂着胸膛的陈晓,也都瞪大眼睛看着李南方,满脸的惊惧,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猛人,把人脑袋往死里撞。 “小兔崽子,都把家伙给我扔了,滚蛋。” 李南方看着那几个小混混,淡淡地说道。 被吓坏了坏孩子,这才清醒过来,慌忙扔掉手里的酒瓶子,转身就向门口跑。 李南方又说话了:“等等。” 几个人立即停住,浑身打着哆嗦的回头看来。 “把他带走。” 李南方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王天域。 几个人慌忙架起王天域,连拖带拽的逃出了包厢。 “还有你,为什么不滚?” 李南方皱眉,对已经认出他来的陈晓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哥面子上,我懒得管你,不学好的东西。” “李、李南方——” 陈晓被他骂的浑身一哆嗦,后退两步喃喃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南方打断:“我名字,是你能叫的?” “大叔。” 陈晓反应倒是很快,眼珠子也叽里咕噜的灵活了起来,既然是哥哥的好基友,那就没啥可怕的了,立马改变了称呼,很委屈的说:“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学好,是——” 李南方才没兴趣听她胡说八道,抬手说道:“去,去去,滚蛋,滚蛋,再多说一句,也让你脑袋碰桌子。” “大叔,你赶紧走吧,王天域家很有势力,很快就会带人来找你的。” 陈晓看出李南方是真心厌烦她,不敢再黏扯,快步走出包厢时,还算有些良心,提醒他赶紧走,别被堵在这儿。 李南方当然不会当回事,心烦着呢,保管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这时候,就像总是在完事后才会赶来的妖妖灵那样,夜场保安也拍马杀到了,还有一个值班经理。 不用李南方费什么口舌,那俩高台公主,就叭啦叭啦的把这是事给说清楚了,看着他的目光中,带有崇拜的色彩。 虽说王天域等人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不过她们可是亲眼看到,李南方在打发他们滚蛋时,连沙发都没起来的。 人长的英俊,家伙大,打架还又猛,这种男人,哪个高台公主不喜欢? 夜场经理招子亮,立即看出李南方不是一般人了,陪着笑脸道歉请原谅后,主动说今晚的包厢费、酒水都免单了,还递上一个名片,恭声请问李先生大名。 “哇噻,原来您就是李南方啊,要卖给展妃的门票的黄牛哥——啊,你看我这张臭嘴,真该打!” 夜场经理说着,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不住的讪笑,为表示自己言语上的冒犯,今晚他包了李南方找高台的费用,请先生玩的必须开心些。 老子来青山没多久,就大名远扬了,先是赚了个尿裤大侠,现在又来了个黄牛哥,怎么都特么带有一定的贬意? 为惩罚夜场经理的口误,李南方果断笑纳了全盘免费的好处。 不过,本想泻火的性趣也没有了,不顾那俩高台的媚眼暗示,李南方甩手走人,至于还在内间嘿咻的王德发,只要不精尽人亡,明天早上自己回公司是没问题的,不用管。 午夜零点半,李南方走出了夜场,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也没叫出租车,顺着人行道信步前行,准备好好考虑下,以后该怎么与岳梓童相处。 毫无疑问,无论岳梓童想不想给他戴绿帽子,他当前都不能离开青山市,盖因小柔儿已经化身红丝线,已经把他牢牢拴在这儿了。 想起闵柔那张干净的小脸后,李南方心情更好,开始反思自己对岳梓童,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诚然,岳梓童既然答应老岳,要与李南方喜结良缘,她就不该再对贺兰扶苏眉来眼去的,不守妇道的女人,总是让人瞧不起。 可问题是,李南方也有闵柔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接受了她的爱意。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凭什么他可以有闵柔,岳梓童就不能与贺兰扶苏勾勾搭搭呢? 道理很简单,李南方就是想不通,咋办吧! “嘿嘿,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老子已经得到她的第一次,她又在网络上堕落了。她真跟了贺兰扶苏,只能说是我抢先一步给他戴了绿帽子,怎么说都是赚了。倒不如根据她的意思,个人玩个人的,互不干涉。” 给自己找了个要看开的理由,李南方冷笑一声,停步转身,对不远处一棵树那边说道:“别藏了,出来吧。” 一个身材略微有些单薄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街灯下看的很清楚,正是被李南方骂走的陈晓,满脸陪着笑,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大叔,你真是够机灵的,怎么就知道我在后面跟踪呢?不愧是不出手则罢,出手就让他们人仰马翻的伟男子。” 对陈晓这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马屁,李南方一点都不感兴趣,皱眉问道:“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皮痒了,欠收拾?” 陈晓低着脑袋,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我不敢回家。” 第167章:猛兽帮的老大 陈晓在夜场时,穿的是黑色小吊带,皮草裙,不过却被王天域给撕烂了。 现在她穿了一件浅蓝色大衬衣,一看就是夜场保安的,打到膝盖处,看上去少了些浮躁,多了少女特有的娴静,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就是那一脑袋五颜六色的爆炸头,让李南方看的眉头直皱:“怎么就不敢回家了?怕你哥骂你不正干?” 陈晓低声嘟囔了句什么,李南方没听清,也懒得多问,拿出一叠钞票,砸在她怀里,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滚蛋,我现在心情不好,再跟着我非揍你。” 说完转身就走,后面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又响起,陈晓跟了上来,李南方也没管她,点上一颗烟边走,边想他那些烦人的心事。 在夜场时,他以为他想开了,他有闵柔,就让岳梓童去拥有贺兰扶苏吧,人活着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混得再怎么牛逼,也是吃饭睡觉做事,不知不觉头发就白了,最后变成一张照片被挂墙上,供后人瞻仰。 男人跟女人之间那些破事,说透了也没什么,无非是出来进去,不管在人前多冷艳高傲,在床上都是荡妇,所谓的爱情,其实都特么狗屁。 有些事,就不能想透彻了,要不然就会觉得索然无味,李南方想透了这些,由衷钦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八字真言。 他明明已经想透了这些,甚至看穿了整个人生,为什么现在想到岳梓童后,心里会发堵,特烦呢,尤其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觉得是那样刺耳,猛地转身骂道:“你特么跟着我干嘛,找草?” 吓得陈晓一哆嗦,慌忙后退几步,藏在了一棵树后。 在夜场,被王天域等人追赶的陈晓,撞开包厢冲进去时,亲眼看到李南方正在享受两个高台的服务,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当下深更半夜街上没人,说要草了她,也不是没可能。 “赶紧滚蛋,别再跟着我了啊,要不然我真——哼,也就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 最后警告了一次陈晓,李南方把烟头顺势弹了过去时,两辆车从前面飞驰而来,好像着急投胎似的,贴着路边呜呜而过。 李南方骂了句傻比,也没在意,正要走时,后面那辆车忽然吱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接着飞快的向后到来。 遇到熟人了? 李南方刚升起这个念头,那辆商务车停下,车门打开,七八个年轻人从里面跳了下来,个个手里都拿着钢管,脸上带着狞笑,默不作声围了上来。 一看这阵势,就是找茬的,再看最后一个跳下车的人,李南方更能确定是对着他来的了——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的王天域,手里拎着把片刀,恶狠狠的望着他。 这时候,前面那辆车也倒了回来,又有五六个人跳下车,手里都拿着家伙。 还真让陈晓说对了,王天域在夜场吃了个大亏后,心里很不甘,粗粗包扎了下,就着急人马来复仇了。 能够在半路上遇到李南方,这让他不胜惊喜,在夜场闹事,保安就会插手,现在凌晨街头,就不用有任何顾忌了。 王天域这次召集的人马,都是二十多岁的社会混子,个个满脸的戾气,李南方很喜欢,这样揍起来就不用留情了,话说烦闷时能有一帮傻比,主动来当撒气筒,老天爷对他不要太好。 “大叔,快跑!” 陈晓猫儿般的蹿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胳膊。 街灯下那张涂抹成艳鬼似的小脸,倒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不过她全身筛糠般的颤抖,证明她现在非常害怕:“这、这是猛兽帮的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杂、杂碎。” “小婊砸,你以为你还能跑得了?” 王天域狞笑着走过来,手里片刀指着李南方:“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小婊砸,今晚你将会被十三个猛汉帮好汉,轮死!” “王天域,我警告你,你、你别乱来,我哥——” “你哥算个狗屁!” “兄弟,这位妹子的哥哥,是哪位大侠啊?” 一个相当跋扈的声音,从西边传来。 “孙哥,小婊砸的哥,就是北城的陈大力。” 王天域转身时,满脸堆起了恭敬的笑容,这个孙哥,应该是这些混混的老大了。 李南方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轮椅被人推了过来,有些惊讶,这混社会的老大,什么时候兴起出场坐轮椅了?还别说,这排场很拉风啊。 “哦,原来是陈大力啊,好说。” 从孙哥淡淡地语气中,就能听出他认识陈大力,也不在意陈大力,尤其是最后这俩字,就是同意王天域刚才的话了,男的打死,女的轮了。 轮椅被推过来后,围着李南方俩人的小混混们,立即闪开一条路微微弯腰躬身,以表示对老大的敬意。 “我听天域说,有位好汉特别能打,也让我孙老——” 轮椅上的老大,淡淡地说着抬头看向李南方,忽然脸色大变,好像见了鬼那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牙齿格格作响。 “孙哥,怎么了?” 看到老大不对劲后,王天域有些奇怪。 “孙老二,行啊,几天没见,这都混成老大了。什么时候开帮立派的,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随礼贺喜。” 李南方挣开被陈晓抱着的胳膊,走到轮椅面前,歪着下巴打量着老大。 这个孙哥不是别人,正是李南方帮闵父讨还公道时,被他把腿子打残的孙老二。 对于孙老二来说,李南方就是他的恶梦,刚出狱的几个兄弟打架有多亡命,他比谁都清楚,那都是在监狱内排上号的,可遇到李南方后,却特么变成了稻草人,任由人家收拾。 坑害闵父的钱被要走后,孙老二饭店也关门了,索性重操旧业,集合了一帮街头混混,创建了猛兽帮。 有过遭到沉痛打击‘经验’的孙老二,仿佛看透了生死,别看坐着轮椅,却是无比的心狠手辣,敢拿短匕狠插自己大腿——靠着这股子不怕死的牙硬,迅速声名鹊起,算是一号人物了。 今晚接到王天域的电话后,他马上召集人手,飞快的赶来了夜场。 当然了,王天域又不是他儿子,孙老二大半夜的兴师动众,低于五万块钱是搞不定的。 揍个人,上个妞,还有大笔的劳务费,这是孙老二最喜欢做的事了,为此他不惜亲自赶来压阵,话说腿被打瘸了的人,做那种事时不碍事。 但等他看到要揍的这个人是谁后,却想把王天域双腿打断了。 “怎么,没听到老子问你话?” 李南方抬手,抽了孙老二一个嘴巴。 一嘴巴,把孙老二给抽醒了,眨巴了下眼睛刚要说什么,右脸上又挨了一耳光,这次更狠,直接打的他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两排假牙。 卧槽,当着众兄弟的面,就敢这样狂抽老大,简直是岂有此理——旁边那些小弟终于清醒,纷纷喝骂着高举着钢管,就要扑上来。 “都,都特么的给我住手!” 孙老二及时大喝一声,喝阻众小弟都给老子乖乖竖在那儿后,不顾嘴巴老疼了,强装笑脸,双手按住轮椅就要滚下来:“大、大哥,我不知道是您。” 李南方是个心善的,可能会抽残疾人大嘴巴,却不忍他坐在地上,抬脚踏在了孙老二肚子上,笑着问:“别这么客气。那自己说,今晚这事该怎么办?” 孙老二狂喜,知道李南方这么说,就是懒得再收拾他了,立马抬头冲众手下喝道:“给我揍王天域这个杂碎,狠揍!” 众小弟也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看到老大被人狂抽耳光,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腆着脸的一个劲说好话,就知道碰到真正的硬茬了,大家伙一拥而上的结果,也有可能是给医院增添业绩。 有脑子好使的小弟,当机立断,一把就掐住呆愣的王天域脖子,猛地摔了出去,四五个人扑上去,不顾他的嘶声喊骂,拳打脚踢。 孙老二不管王天域怎么痛骂他,小心翼翼的对李南方说:“大、大哥,这傻比的父亲,是东城区的领导,不好卸胳膊断腿的。您看——” 孙老二都这样识时务了,李南方也不好欺人太甚,再说他也不想与王天域这个屁孩子一般见识,摆了摆手说了句随你便,抬脚就走。 其余小弟,立即远远的让开。 李南方都走出七八米远了,陈晓才从无比震惊中清醒过来,慌忙快步追了上去,同样没谁敢再阻拦她。 乖乖,捡到宝了,没想到哥的好基友如此牛比,连猛兽帮老大都被狂抽耳光屁不敢放一个,必须得紧贴住他,我看以后有谁敢招惹姑奶奶! 眼珠子乱转着,陈晓很快就想出紧贴住李南方的好办法了,虽说代价有些大,不过与以后能在学校作威作福当大姐大相比——一层所谓的处女膜,又算得了毛? “你怎么还跟着我?” 抽了孙老二两个大嘴巴后,李南方心情好了许多,再与陈晓说话,语气松缓了。 他明白刚才陈晓为什么不敢独自回家了,就是怕被王天域带人报复。 现在好了,相信孙老二不敢打残那孩子,可肯定会让他三五天都爬不起来,无法找陈晓的麻烦。 至于以后——李南方自己烦心事老大一堆,哪还有闲心管她? 陈晓可怜巴巴的说:“大叔,我不敢回家啊,我跟我哥说已经开学了,我现在学校。如果我这时候回家,他肯定知道我在外面鬼混,会把我腿打断的。” “你还知道怕?嗯,还算有药可救。” 李南方抬头向前面道路两边看去,陈晓低声说:“大叔,前面路口左拐不远,就是一个连锁店。天这样晚了,你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第168章:早晚会草了你 陈晓说的不错,当前快两点了,路上也没看到有出租车驶过,李南方确实需要找个地方睡觉。 陈晓同样如此,看在陈大力的面子上,李南方还真不敢让她一个人回家。 她再怎么不学好,终究是个孩子。 看到李南方带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走进来后,连锁店的值班人员,也没大惊小怪,这种事见多了,只要客人能拿出身份证,拿出钱,不是在逃通缉犯,你管人家泡小姑娘干嘛,有本事你也泡一个试试。 很不巧——小说中的狗血桥段出现了,因连锁店搞装修,只剩下二楼一个房间了,不过却是双人间,自以为恰合客人心意的服务生,登记收钱后,递上了房卡。 只一间房? 这怎么住,让我跟这小太妹同房? 李南方接过房卡,有些傻眼时,陈晓及时抱住了他胳膊,轻轻摇晃,故作娇媚的轻声说:“大叔,人家就是要跟你一起住嘛。” 为了能够拿下李南方,陈晓不惜当着服务生的面,使出了她最大的本钱,胸前那对小兔子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去的:“大叔,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你伺候满意的。” 她不说这句话,李南方还想把房卡扔给她,自己再去找家酒店休息。 听她这样说后,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教训她做个好孩子的机会,笑了下不再说什么,任由她抱着自己胳膊,走上了楼梯。 李南方能感觉到,挂在他身上的陈晓,心跳的厉害,更加好笑,搞了半天她还真是个雏儿,外表一副拿着贞洁不当回事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多年前,香港古惑仔电影风靡大江南北,在大肆圈钱的同时,也教坏了思想单纯的华夏青少年,从那时候校园暴力蹭蹭上涨,十五六岁的孩子组成帮派打架,怀孕,已经算不上是新闻了。 据说,现在已经把那类电影电视的封杀了,要李南方说,不但要封杀,还得把那些拍这种电影挣钱的人,老婆女儿都拉到夜场去卖,才能对得起他们所宣扬的罪恶。 陈晓,王天域等在校学生能变成这样,证明现代的孩子,仍然遭受着古惑仔文化的荼毒,这是当初那批电影工作者、审批这类影片在大陆播放的广电总局,犯下的罪孽,真该把他们的老婆女儿,都—— “我、我先去洗澡。” 房门关上后,陈晓松开李南方,兔子般的逃进了浴室,反锁了房门。 足足一个小时后,她才开门走了出来,仍旧是火红色的爆炸头,浓妆艳抹的,穿着那件大衬衣,看来随身携带化妆品,看也不敢看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李南方,喃喃地说:“大、大叔,你也去洗一个吧。” 李南方很邪魅的笑了下,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拧了把她的小脸:“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趁着我洗澡时滚蛋,要不然,嘿嘿。” 陈晓哆嗦了下,等李南方走进浴室后,看向了房门。 李南方走出浴室时,心里叹了口气,他没听到客房的开门声,这证明陈晓已经拿定主意要勾搭他了,害的他还得费力气演戏,来教训这问题孩子。 床上没人,李南方放下擦头发的浴毛巾时,背后传来风声,躲在沙发后的陈晓,趴在了他背上,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伸向他的胯间。 动作生涩且又粗暴,一看就知道是个没经验的,抬手捉住那只手时,忽然有啊啊啊的女人叫声,从旁边房间内传来,好像在给陈晓助兴那样,另外一只手又伸了过去。 李南方斜跨一步,躲开那只手,转身看着陈晓,冷冷地说:“去床上。” 陈晓犹豫了下,低着头走过去,上了床。 “趴下,懂得什么叫跪伏式吧?” 李南方把擦头的毛巾扔掉,下达了新的指令。 陈晓翻身趴在床上,又跪了起来,脸朝着那一边,不等李南方再说什么,伸手把皮草小短裙掀了起来,露出光溜溜什么都没穿的小屁屁。 感觉就像被电焊刺了一下那样,李南方赶紧扭头,走过去左手掐住她后脖子,抬起右手就抽在了她小屁屁上,嘴里骂着:“死孩子,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小小年纪就想勾搭男人!我让你辜负陈大力一翻厚爱!我让你——” 他骂一句,就抽一下,啪的声音,压过了隔壁女人的叫声,估计那对狗男女会感到惊讶,这谁火力如此的猛啊,也不怕不小心掰断了? 陈晓被揍的哇哇怪叫,拼命挣扎。 只是她怎么能挣开李南方? 十几巴掌下去,就把她小屁屁抽成了紫红色,鼻涕泪水横流,好像个鹌鹑那样,全身瑟瑟发抖。 “就你这小模样,也好意思来勾搭老子,真是马不知脸长。” 李南方才不会可怜她,越说越生气,手上的力气越大了。 陈晓开骂了,骂词新潮,引领时尚,还没忘记威胁,什么你敢再揍姑奶奶一下,我非得割下你那玩意,塞到你嘴里等等。 结果自然是没起到任何的作用不说,李南方抽她的力气反倒是更大了。 疼的她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哭着求饶。 “去洗脸!” 李南方这才放过她,掐着脖子把她从床上提溜了下来,推搡进了洗手间。 抽了陈晓一阵屁屁后,李南方心情更好了,坐在沙发上点上一颗烟,又开始玩手机。 吱呀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根本没洗脸的陈晓,不顾屁屁已经疼到麻木,兔子般的窜出来,向客房门口跑去。 她是真怕,也受够了李南方,就没听说过这样的,姑奶奶主动向他献上处子之身了,倒是被狠狠啪了一顿,却是用手,这算什么啊? 只能说这混蛋变态,不是姑奶奶没有女人魅力,鬼才愿意与一变态患者呆一起呢,宁可被王天域他们给轮了,也得逃走。 砰地一声,陈晓右手刚要去抓门把,玻璃烟灰缸就飞了过来,砸在上面,粉碎,这要是砸在手上,铁定会多处粉碎性骨折。 李南方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滚回来,上床睡觉,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再敢企图逃跑,我让你像孙老二那样,去换一口大金牙。” “你杀了我吧,畜生!” 陈晓猛地转身,大骂一声,看到李南方真要站起来后,慌忙跑到床前,蹦上去扯过被单,把头蒙住,嚎哭起来。 她无比担心李南方会再次过来,用暴力手段收拾她,怕的要死,唯有用嚎啕大哭的泪水,来稀释恐惧。 哭着哭着,哭累了,哭声渐小,终至无声——睡着了。 这才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正常表现,天大地大,也没哭累了睡着了大。 当然了,在梦中她也梦到被李南方殴打。 这个畜生,竟然把烧红了的火棍,在她腿上戳,疼地她哇哇尖叫着,猛地翻身坐起,就看到了刺眼的阳光。 天早就亮了,李南方已经不在了,沙发上放着一身粉红色的针织运动装,黑面白底帆布鞋,还有一个名牌小背包。 现在女孩子,就该背这种小背包才好看,拿着少妇钟爱的白色手袋,算咋回事? 看着这些东西,陈晓楞了很久,才猛地掀开被单,低头看去。 她依旧穿着昨晚的黑色小皮草裙,里面光光的啥也没有,但却没有被破瓜后的疼痛,更没有被火棍炙烧后的伤疤。 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李南方压根就没动她的意思,反而把她当孩子看,早起给她买来了这些东西,希望她能像个正常少女那样。 “我要你管,畜生——大叔。” 陈晓掀开被单,从床上蹦下来,拿起那身衣服,喜滋滋的翻看着。 这是她上高中后,第一次有男人给她买衣服,随说尺寸稍稍大了点,不过颜色,款式,她都超喜欢。 她哥陈大力,在她上高中后,就不再给她买衣服了,基本都是几张钞票扔过来,让她自己看着去买。 她可不知道,李南方在给她买这些时,是以闵柔在脑海中的印象,来做参照物的,情不自禁的哼着歌儿,拿起小背包打开,里面装了许多学习用品。 “老土就是老土,以为姑奶奶还在上学,就只会买这些玩意来讨好。” 陈晓撇了撇嘴,把那些东西拿出来,都扔进了废纸篓内,摘下脑袋上的发套,脱下衣服走进了浴室。 看到自己小屁屁依旧红肿,心有余悸下骂几声没良心的畜生,是免不了的,换上那身干爽的运动装,甩了甩正牌高中生必备的万恶蘑菇头,陈晓背起小背包刚要走,却又停步。 盯着废纸篓楞了片刻,她轻轻叹了口气,把刚扔进去的学习用品拿出来,用换下来的衣服仔细擦干净,装进了背包内。 外面阳光明媚,街上车来人往,以往看上去很操蛋的都市景象,现在陈晓眼里,却是那样的亲切,闭眼深吸一口气,展开双臂几乎要飞翔起来。 还没等她飞翔呢,就有只大脚踹在腿上,陈大力那恨铁不成钢的吼声,好像狼嚎那样响起:“陈晓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个臭丫头!” 陈晓哪敢站住,飞奔而去,边跑边骂:“陈大力,你混蛋,就听你好基友的胡说八道,来冤枉姑奶奶!” 如果不是李南方给陈大力打过电话,他怎么会跑来这儿,还又这样生气? “李南方,你特么的给姑奶奶等着,老娘早晚会草了你!” 跑得再快,也被陈大力给追上,一脚踹趴在绿化带内的陈晓,双手抱住脑袋后,闭着眼的这样尖声叫骂,但瞬间就在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下,变成了求饶声。 下午两点,闵柔拨通了李南方的电话,问他跑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主动给本宫请安,难道不想活了吗? 第169章:岳梓童的好事 李南方的回归,给岳总带来了接二连三的好消息。 先是贺兰扶苏追到青山市来了,接着就把被龙大针织夺走的贵宾邀请函拿到了手,今天上午,岳梓童又接到董君汇报,说是开皇集团在西北郊的那片地,手续已经办完了,下午可以再实地考察最后一次,就能随时动工了。 西北郊的那片地,是一片盐碱地,紧邻战争年代埋葬死人的乱坟岗,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一个村庄,向北几百米,就是母亲河。 当前土地开发越来越泛滥,越来越值钱,西北郊那片多达几万亩的盐碱地,却很少有人问津,看来那些靠房地产发财的开发商,很清楚市民不喜欢那地方。 紧邻黄河,又不能搞什么污染企业,只能规划为污染较轻的轻工业园,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片地荒废那么久了,官方一直没有启动任何项目。 早在投入巨资研制仙媚丝袜时,岳梓童就曾经去那边实地考察过,打算在那儿兴建新的厂区,专供仙媚丝袜的生产。 不过傻子也知道,最难办的事,莫过于批地手续了,那叫一个繁琐,不把腿跑细了,就别想做出点成绩。 偏偏岳梓童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动用岳家的人脉——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她就有了要逐渐脱离岳家的心思。 如此一来,征用土地的手续被卡住,也是很正常了。 如果没有重新拿到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岳梓童还不会为此犯愁,话说库存的仙媚丝袜,足够青山市市民人均一双了,实在没必要扩大生产了。 但现在仙媚丝袜马上就要腾飞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订单,很快就要像雪片那样纷纷而来,那点库存就算不了什么了,必须得提前做好扩大生产工作,以免到时候看着订单干着急。 就在岳总暂时放下某些私心杂念,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搞定手续时,董君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今天的董君,在岳总面前的态度很端正,以绝对下属自居,眉梢眼角间的优越感,荡然无存,这都是他见识到了岳总厉害后,所起到的效果。 岳总对此当然暗自得意,总裁气质拿捏得更加到位了,在董君进来后,只是欠了下屁股,双手十指交叉合拢,放在桌上吩咐闵柔泡茶。 董君客气几句话,很干脆的说明了来意。 新姐终于意识到,就算我没有她的帮助,照样能干得风生水起了,呵呵,昨天董君刚吃瘪,今天又抛出这个甜枣来了,好事啊——岳总微微一笑,说下午四点,去那边进行最后一次实地考察。 董君刚走,贺兰扶苏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他想来公司找岳梓童谈谈,因为他忽然接到上面的电话,说有个紧急任务,要暂时离开青山市。 昨晚被岳总婉拒后,贺兰扶苏这是要做最后的努力了。 岳梓童沉默片刻,才说那你就来吧,四点陪我去黄河边实地考察,那边荒坟林立,人烟稀少,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场所。 无论怎么样,岳梓童都不能拒绝贺兰扶苏的最后努力,或许——她会鼓起勇气,向他坦诚自己已经在现实、网络上都很肮脏的现实,他依旧还爱她如初恋,不介意这些呢? 假如真是这样,岳梓童就会下决心,不顾岳家、母亲的下半生幸福,与他走到一起。 贺兰扶苏打来电话没多久,闵柔又敲门进来了,小脸上带着愧疚,告诉岳总说母亲的身体忽然不舒服,她想回家看看。 天大地大妈最大,这种事没什么好犹豫的,自诩为天下第一好女儿的岳梓童,当即一口答应,还披了她两天假期,让她在家好好陪陪母亲。 “岳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闵柔谢过岳总,犹豫了下才低声说到。 岳梓童眼角一跳,没事人似的问道:“关于李南方的?这没什么,他昨天就已经坐火车滚回老家去了。你想去找他,我可以给你详细地址。” 什么,李南方昨天就坐火车回老家了? 不可能呀,我刚才还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正在黄河边上看大浪滔滔东流去呢,他可不敢对我撒谎,要不然我咬死他。 想到李南方欺骗岳总,却不敢对自己撒谎,小柔儿就有些小得意。 但她肯定不会说出来,羞涩的摇了摇头,说:“不、不是问他。刚才,我去财务处拿报表时,无意中听到董总监,在楼梯拐角给打电话,告诉对方,他刚才已经蛊惑您去那边去实地考察——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 财务处就在总裁办公室下面楼层,闵柔去那边拿报表,直接走楼梯就好,这才无意中听到董君与人打电话,怕被发现,又退回来乘坐的电梯。 蛊惑这个词,带有一定阴谋的贬义。 岳梓童笑了,胸有成竹的样子:“呵呵,没事的,别担心,他只想好好表现而已,就像昨天在会议室内,他抛出的那个好消息。” 想到昨天董君那尴尬的样子,再联想到他今天又说手续已经办好,闵柔也明白了,陪着岳总傻笑了声,转身走了。 她在给李南方打电话时,倒是很想说你没事干的话,就陪我回家看看我妈,只是想到老爸对他的态度,觉得还是别这么冲动了,一切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让父母大吃一惊不好吗? 简单收拾了下,闵柔拎着小包脚步匆匆的走出了的大厅。 王德发正在门口瞎转悠,打哈欠流泪,精神萎靡,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不过看到闵秘书出来后,还是打起精神请安问好。 对老王,闵柔还是有些好感的,除了为人有些小气、没多大世面之外,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脾气也不错,比那些上班赌博、下班去夜场找小姐的小车班司机,让她看着顺眼多了——随口说了个外出的理由,上车走了。 “唉,昨晚过的,那才是神仙般的生活啊,真想死在那儿,就是特么的太贵了些,得花好几万了吧,足够我一年工资了。不过,那些高台相比起闵秘书来,还真不是差了一条街。特么的,王德发,你敢歪歪闵秘书,这是不想活了吧?” 抬手给了自己轻轻一嘴巴,王德发正准备回值班室好好睡一觉时,一辆出租车驶进了停车场。 昨晚李南方豁出血本请他去夜场寻欢作乐,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要他发现有什么陌生人来公司时,一定得时刻注意? 不管再困再累,也得瞪大眼睛,看看来者是谁! 从车里下来的不是陌生人,算是个熟人。 正因为这个人是熟人,王德发才更该给李南方打电话。 老王又不傻,当然能从李南方昨天看贺兰扶苏的眼神里,看出敌意,不过他才不会乱问,以免知道的太多,麻烦越多。 “李中尉,昨天来公司向岳总求爱的公子哥,又来了。” 听老王在那边这么神秘兮兮的说后,李南方不屑的笑了下:“来就来吧,别管他,那个人没什么危险的。老王,昨晚玩的还愉快不?” 听老王大力奉承几句后,李南方才满意的扣掉了电话。 请客送礼,不请则罢,要请就一步到位,把被请之人砸个晕头转向,那样才能让人永远记住你的好。 王德发是个小人物,可很多大事件,都是由小人物来改变的。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小人物,在最关键时刻能起到的作用,这句话是谢情伤告诉李南方的,他会牢记一辈子,黄河水干,也不会忘记。 汛期已经来到,黄河当然不会断流,携带着大量泥沙的河水,就像被一只巨手搅动那样,向东滚滚而去,让李南方情不自禁再次唱起了那首《几度夕阳红》,只要把长江改为黄河就好了,照样能唱出明大才子杨慎老年那苍凉的心境。 唱着唱着,慢慢地睡着了,凌晨时与陈晓那个小丫头折腾到那么久,李南方不困才怪。 贺兰扶苏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李南方原本的某些计划,总是处在莫名的烦躁之中,最想找个寂静无人的荒郊野外,好好睡一觉。 醒来后,也许心情就会好多了。 青山市,最符合李南方当前条件地方,黄河岸边的乱坟岗内,绝对是首屈一指,躺在齐腰深的荒草堆里,后脑枕在一块残破的墓碑上,远眺着滚滚东去的河水,倾听着鸟鸣虫儿叫,没有任何正常人来这地方。 就算有人来,哪怕是大白天,也得被停尸般熟睡过去的李南方,给吓个魂飞魄散,大喊我的妈啊,那边有个死人哦! 有人是梦回唐朝,希望自己能处子华夏最强大的年代,花几两银子就搞个西洋美女来乐和乐和,有人梦到会被人拿烧红了的火棍,在腿上乱戳。 李南方则梦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看到小豆芽抱着衣服走进浴室后,就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四下扫视没发现人,悄悄推开了浴室的房门。 都怪那个小豆芽,在自己家里洗澡也不懂的把门反锁,才让李南方轻易看到了她瘦骨嶙峋的小身子——还在被她发现后,冲人家吐了下舌头,做出恶心状。 结果呢? 岳梓童的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人,老头当先拍马杀到,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就是一阵痛扁。 如果不是师母,尖叫着趴在他身上,把他紧紧保护住,李南方不会活到今天。 师母腰椎被打伤的那声惨叫,惊醒了李南方,身子猛地颤抖了下,睁开眼,才发现有泪水已经淌了下来。 还有,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有人来了,还不是一个人,走路时很小心,仿佛怕踩到蛇。 抬手擦了擦眼角,李南方慢慢抬起了头。 第170章:危险无处不在 有个成语是这样说的,盛极而衰。 这个成语的出处,很可能与玄学有关,古人特别讲究子午的概念,以为午时与子时,是至阳,至阴的最高点。 午时,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时候百鬼回避,可也是至阳开始衰竭走向至阴时,所以才出现了盛极而衰。 现在具体是下午几点,刚睡醒的李南方还不知道,不过从西边天上的太阳来看,应该是五点左右,至阳早就已经向至阴转换,别看太阳依旧明晃晃的,但根据传说中的说法,这时候那些邪魔鬼祟,已经开始冒头了。 按照这说法,黄河岸边乱坟岗,应该不知藏匿了多少邪魔鬼祟,所以李南方就觉得,真要看到一个舌头伸出老长的吊死鬼,也是很正常的。 没有吊死鬼,只有两个人,穿着迷彩服,脸上都戴着同颜色的头套,走到距离李南方几米远的地方,蹲了下来,在那儿窃窃私语。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不是手枪,而是制式刀具。 李南方算不上杀手,不过却知道真正的杀手,很少使用手枪,像电影里所演的那些杀手,动不动就拿出手枪,甚至还抱着微冲,突突地狂扫,毫不在意路人的死活。 那纯粹是在放屁,真正的职业杀手,都是很有原则的,他们只杀目标,绝不会殃及无辜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动用枪械的,绝大部分都使用冷兵器。 当然,佣兵就不同了,他们在作战时,全使用世界上最先进的枪支,所有不是本方的活动物体,都处在一经发现就会点杀的范围内。 但佣兵的活动范围,只会在非洲、中东以及金三角地区,像华夏这种最注重人民生命安全的国家,压根就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 不信,你敢学金三角地区那些毒贩子,扛着火箭筒来华夏大街上走几步试试,保管弄不死你,让你十八代祖宗都不得安生。 看到地上的刀具后,李南方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他没打算多管闲事,只要这俩杀手不来招惹他,爱干啥就干啥,跑这荒无人烟的乱坟岗内,来烤地瓜吗? 为避免被误会,李南方偷偷看了那俩人一眼后,就慢慢躺下了。 齐腰深的荒草,还有不知道多少年的松柏,就是掩藏他的天然屏障,只要他屏蔽呼吸,那些人在几米外,也发觉不了他。 他想再睡会儿,又想到了老赵的一句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李南方是个大度的人,别人非要在他身边睡觉,那也由得他们,不过真要睡着了,忽然再给他一刀,那就不好了。 所以李南方还不能睡,在这俩人离开之前,也不能暴露,免得被误会。 那俩人很有公德心,仿佛知道蹲这儿会打搅李先生休息,嘀咕了几分钟后,悉悉索索的走了。 这就对了嘛,做人要讲究公德心。 李南方松了口气,胳膊压在脸上,又睡了过去。 好像刚夸了那些没多久,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传来,惊醒了他,这次是从左边。 他有些烦,还特么的有完没完啊,走了又来了,让人好好睡一觉都不行,这都怪世界上人太多了,不死上一批,挤的难受。 不过很快,李南方就发觉误会了那些人,这次从左边走来的,与那会儿刚离开的,不是一拨人,也是两个,是一对男女,没穿迷彩服,深蓝色情侣装运动款,脑袋上套着丝袜,应该刚买的,标签都没除去。 仙媚牌丝袜,开皇集团巨资研发出来的产品,质量老好了,既能裹紧女孩子的美腿,又能当头套戴,还不露底色——让李南方想到了一条推销市场,有空给叶小刀打电话,卖给他一批仙媚丝袜,在杀手界推销,到时候拿点提成还是没问题的。 这两个人,也没带枪械,这玩意在华夏真不好搞,不过制式刀具倒是满世界的卖,淘宝网上就有,花几百块钱,就能搞到一把据说是二战岛国战犯所用的,将佐级武士刀,如假包换,七天无理由退货。 他们不会真是岛国人吧? 看到胸脯鼓鼓的那个人,从刀鞘里抽出短刀,伸手在刀刃上轻轻擦拭的动作,李南方觉得很专业,叶小刀上过的一个岛国女杀,就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 关键问题是,眼前这位女杀所用的短刀,绝不是淘宝网上所卖的那种,从上面反射出的雪花纹,以及刀刃上很专业的血槽,李南方就能断定,这是一把肋差。 岛国武士所用的刀,是成套的,有好几把,最长的那把用来冲阵,次长的那把用来与人单挑,最短的那把,就叫肋差,是用来割肉,剖腹自杀所用。 也是最锋利的一把,毕竟有可能会拿这把刀割自己肚子,当然是越锋利越好,少受罪不是? 李南方有一次喝大了,曾经给联合国秘书长打电话,建议他出访岛国时,最好给首相提一句,能不能给全体岛国人民,都配上一把肋差,想不开时随时可以剖腹自杀,免得想开了又舍不得去死了。 相比起刚才那两个人,这对男女就像女杀手里的肋差,透着一股子萧杀之气,这证明他们的功夫不要太好,暴起杀人时的手段,也相当干脆利索。 让他们与那两个人对掐,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定对方。 李南方当裁判,绝对会不偏不倚的,以人格保证。 忽然有两拨杀手,出现在荒无人烟的黄河乱坟岗,来打搅李南方的休息,这确实让他有些恼火,盯着女杀那鼓鼓的胸膛,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男的干掉,把女的也‘干’掉时,男杀忽然低声说了句,来了! 目标终于来了,好戏即将开始,李南方觉得这两拨杀手,应该是针对的一个目标,就是不知道谁这么荣幸,会被两拨杀手来照顾,这可是很有趣的现象。 男女杀手站起身,弯腰好像狸猫那那样,从李南方上方荒坟边上急行而过,因他们关注远方的目标,竟然没看到李南方正盯着女杀那丰满的屁股,想入非非。 两辆车,五个人,顺着坑洼不平的向乱坟岗那边驶去。 如果手里头宽松,岳梓童也不想选择这地方,来兴建新的丝袜生产车间,过来高速路后,这边车辆明显少了很多,走到坑洼路面时,就只有他们这两辆车了,路边荒草齐腰,大片大片的盐碱地荒着,一眼看出老远。 乱坟岗这边,从来都是诡异怪事的源头,岳梓童倒是不相信世间有鬼,以往她在干特工时,也曾经有过趴在荒坟中大半夜的骄人记录。 当然了,得有人陪着,要不然不得吓死个人? 只要厂区兴建起来,多招些人,这边人气自然旺盛,终究是邪不胜正的。 岳梓童看着车窗外,想到这儿时,开车的贺兰扶苏说话了:“梓童,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吧?” 这是他们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无法现象,两个互相爱恋的男女,同车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说过话,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岳梓童,依旧看着车窗外,嘴角微微抿了下:“扶苏,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贺兰扶苏笑了下,淡淡地说:“如果,我死了呢?” 岳梓童霍然回头,看着他:“这次的任务,很危险?” 她眼里真挚的担心,让贺兰扶苏心中一暖:“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我给你上理论课时,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吧?” “危险,无处不在。” 岳梓童脱口就说出了这句话,垂下眼帘轻声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 这就是有些吹牛了,六年多来,贺兰扶苏与她不知道说过多少句话,她如果都能记在心里,那她就是电脑了,还是那种随时升级的。 贺兰扶苏却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那些唯有两个人才明白的话。 “每一次任务,无论艰险与否,我都会安排好后事的。” 贺兰扶苏轻打方向盘,避开一个窝子:“那样,才能让我心无旁骛,集中精力,应付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但这次,我心里有牵挂。” 岳梓童明白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嘴巴动了动,沉默很久都没说话。 车子停下了,北面就是乱坟岗,南边是盐碱地,站在这儿往下看,能把地形看得更清楚。 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停下。 坐在后面的董君,看了眼前面俩人,拨通了一个号码,淡淡地问:“准备好了吗?” “嗯,不许出任何差错。如果你们被扶苏公子抓住,该怎么应对,相信新姐都说清楚了。如果不慎出现伤亡,也不要担心,我保证你们的家人,终生不缺吃穿。” “等会儿,看到我把矿泉水瓶子扔出去后,就动手。记住,一定要按计划行事,千万不要伤害目标。” “我相信,在你们的默契配合下,我能有出色的表现。完事后,我会额外给你们一笔资金的,算做是奖励。” 董君说完,扣掉电话,拿起一瓶矿泉水,开门下了车子。 看了眼下车的董君,岳梓童深吸了一口气,也推开了车门:“扶苏,如果,我已经不再是干净的女人了,你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啪的一声,贺兰扶苏伸手,抓住了岳梓童的左臂,颤声问道:“那、那个男人,是谁?” 贺兰扶苏,不愧是聪明绝顶,从岳梓童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中,一下子就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他在激动之下,抓的岳梓童胳膊很疼,她没挣扎,盯着外面:“我,不能说。” 贺兰扶苏立即追问:“那你爱他吗?” “我只在乎你一个人。” 岳梓童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回答。 第171章:杀你的人 当一个人看着别人说话时,一般都是在说真心话。 岳梓童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她在说出这句话后,却马上低头跳下了车子。 心砰砰地跳,脸竟然有些发烫,这是做了对不起恋人的事后,本能的反应,她在下车后才醒悟过来,她不该逃避的,贺兰扶苏肯定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我怎么会这样? 我唯一在乎的人,不就是扶苏吗? 岳梓童心里乱糟糟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装作没事人那样,回头笑了笑。 贺兰扶苏也笑了下,看着她的目光依旧那样温柔,带着浓浓的爱意,就仿佛没有察觉出她刚才的言不由衷。 “你们两个,去下面勘测下土壤的湿度,近期雨水充足,听说盐碱地的透水性很差,别到时候开工挖地槽时,出现意外,耽误工程的进度。” 率先下车的董君,吩咐两个手下,从车后备箱拿出两把铁锨,指使他们去下面干活,那两个人会意,相互对望了一眼,拿着工具快步走下了黄河大堤。 表面平静,心里乱糟糟的岳梓童也没在意,转身看着北面的黄河,风吹来,撩起她的秀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贺兰扶苏站在她身边,也看着河面,没有说话。 董君走过来,给他们拿来了两瓶矿泉水。 知了在乱坟岗下面防护林中,时断时续的叫着,叫的人心烦。 一辆破旧的农用三轮车,顺着大堤从东边开了过来,冒着黑烟。 这种农用车在市区内是看不到的,只会在乡下偏僻农村,农民伯伯用它来拉庄稼,也没牌照,更不用检验尾气达不达标。 一个穿着红色广告体恤衫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面,身子随着车轮下的坑洼,不住地上下颠簸着,却很享受的样子,老远就能听到他在扯着嗓子,高唱《大花轿》。 同样,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子酸臭味传来,原来这是一辆拉鸡粪的,岳梓童没有鄙视农民的意思,不过实在受不了那味儿,连忙抬手捂住鼻子,退到了上风口。 至于董君,早就跑到乱坟岗里,低声咒骂着什么。 反倒是身份最为尊贵的贺兰扶苏,没做出捂鼻皱眉的动作,只是闪在路边,在三轮车经过时,还对那个浑身脏兮兮的中年人,友好的笑了下。 他从来没以为自己出身豪门,就像某些自以为是的人那样,看不起乡下人,因为他很清楚,富人优越的生活环境,都是劳苦大众用汗水创造出来的,做人要懂得感恩。 哐当哐当声中,喷着黑烟的柴油三轮车,从他们面前驶过,带着更加难闻的臭味,还有明显的酒气,开车的这位,竟然是在酒驾。 乡下人对酒驾危险的认识度,相当的淡薄,他不觉得酒后开车有什么了不起的,反倒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能看到岳梓童这样的极品美女而好奇,驶出老远了,还在不住的回头看。 看那猥琐样子,如果不是贺兰扶苏与董君两个大男人在,他就会下车,弹弹脏兮兮的体恤,双手抱拳深施一礼,说小生有礼了,请问小娘子仙乡何处。 开车走神的下场,有时候是很严重的,尤其酒后在状况如此糟糕的道路上,中年人在驶出百多米远后,再次回头看向岳梓童时,前轮掉进了一个坑里,车把因惯性猛地一拐,直直冲向路北的乱坟岗——车翻,人有没有亡,暂时没法说。 “啊哟,不好。” 等那股子臭味被风吹散后,才走到路上的董君,最先发现,惊叫一声。 无论中年人因为何种原因把车开翻了,也不管他身上有多么的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个人,他在出事后,岳梓童等人不可能不管。 “你别去,我去!” 看到岳梓童要向那边跑去,贺兰扶苏抬手挡住了她。 如果中年人的三轮车上,拉的是庄稼,贺兰扶苏不会阻拦岳梓童。 可他拉的是鸡粪,味道奇臭,熏坏了美女咋办? “好,看看他人没事吧?” 岳梓童犹豫了下,停住了脚步。 贺兰扶苏点了点头,飞身向那边急奔而去,能早一点赶到,被砸在车下面的中年人,就多一分被及时抢救的希望。 董君也二话不说,向那边跑去,不过他追不上贺兰扶苏,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不是特工,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训练场上。 看着好像猎豹那样向前狂奔的贺兰扶苏身影,岳梓童的目光,有些茫然。 董君跑出五六十米远时,贺兰扶苏已经纵身跳下了大堤,在齐腰深的荒草中,绕过四轮朝天的三轮车,弯腰去观察被压在下面的中年人。 董君抬手就把矿泉水瓶子扔了出去,加快了奔跑速度。 “希望那个人能没事吧,唉。” 岳梓童叹了口气,真心祝愿中年人能平安无事,眼角余光就看到,北面乱坟岗内的荒草中,忽然扑出两条人影,直直对她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岳梓童一惊,猛地转身,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喝,那是贺兰扶苏的声音,带着事发突然的愤怒。 她想看看贺兰扶苏那边怎么了,可忽然扑出来的那两人,来势很快,阳光照耀下,有冷森的刀芒闪过,非常刺眼。 杀手! 瞬间,岳梓童意识到遭遇了何种情况,低声娇叱一声,身子猛地后仰,一道划出的寒芒,从她下巴上方,咻地扫过。 借着身子猛地后仰的惯性,岳梓童侧身一个翻滚,躲开了当头劈斩来的另一把刀,短刀狠狠斩在残破的水泥路面上,竟然溅起了一簇暗红色的火化。 由此可见,杀手这一刀,势在必得,恨不得把岳梓童一刀斩成两半。 危急时刻,岳梓童已经顾不得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了,在坑洼的路面上迅速几个翻滚后,腾身跳起,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俩人身穿迷彩服,脑袋上也套着相同颜色的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 “杀你的人,嘿嘿!” 那俩人突袭失败后,相互对望着嘿嘿冷笑几声,短刀一摆,齐齐厉喝一声,分左右再次扑了上来。 岳梓童不愧是在国安干了六年的特工,突遭意外刺杀后,来不及去想是谁要杀她,矮身躲过横扫一刀,娇叱声中抬脚,高跟鞋踢在了另外一人的手腕上。 莫名其妙的,忽然有两个杀手蹦出来,拿刀子对自己乱劈,让岳梓童很愤怒,骨子里的刁蛮劲被激发了,一脚踢开别人后,不但没有趁机转身就逃,反而咬牙主动进攻——今天,要让这两个小蟊贼,见识一下本小姨的厉害! 这边打成一团之前,想救人却被藏在车厢后中年人,一刀刺伤左腿的贺兰扶苏,踉跄后退几步,旁边茅草丛中忽然又扑出来的四个蒙面人,闷声不吭的提刀围住了他,短刀上下翻飞,刀刀不离他的要害,绝对是拼命的架势。 都说高手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兵器,那是在胡说八道,江湖上有句名言是这样说的,功夫再高,一砖撂倒。 从这句话中,就能看出兵器的重要性,贺兰扶苏再厉害,能用双拳与敌人的锋利短刀,直接对抗? 如果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依着贺兰扶苏的本事,绝对能在几分钟内,把这五个人摆平,再去救援岳梓童。 问题是人家有刀,而且很清楚他要不顾一切拼出重围,去援救岳梓童,所以五个人都采取了守势,死死围着他,拼着被他踹一脚,也绝不让路。 事到如今,最傻的人也能看出怎么回事了。 这些杀手,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岳梓童要来这儿实地考察,提前埋伏在了这儿,而且他们还很清楚,同来的贺兰扶苏很厉害,所以才安排中年人,开着辆破三轮,来到他们埋伏地点后假装出车祸,把他给吸引过来。 这些杀手的真正目标,就是岳梓童。 五个人缠住最具威胁的贺兰扶苏,不惜一切代价,另外两个人去刺杀正主,只要能顺利干掉岳梓童,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分头迅速逃之夭夭了。 岳梓童曾经干过特工,貌似还很有两把刷子的事,人家很清楚,分出刺杀她的那俩人,功夫也相当的牛叉,两把短刀挥舞起来,好像水银泻地那样,围着她上下左右的翻飞,招招毙命。 幸亏岳总也是身手不凡,抬脚挥拳间,尽显顶级高手本色——也就几十秒的时间,普拉达小西装下摆,被急扫而过的刀锋,刺啦划出一道大口子,假如刀尖再伸前一点,马上就能给她就地剖腹产了。 岳梓童这才好像知道刀子能杀人那样,心慌了,连忙后退一步,左肩被另外一个人,狠狠跺了一脚,砰地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她做出任何动作,一刀划破她衣摆的杀手,狞笑一声举刀,冲着她心口狠刺下来。 我命休矣! 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的岳梓童,魂飞魄散下心中大喊,正待闭目等时,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天外来客般疾飞而至,精准命中杀手手腕。 “岳总别慌,我来了!” 随着一声断喝,董君及时拍马杀到,双目圆睁,奋不顾身的撞向一个杀手。 刚才那个白晃晃的东西,是贺兰扶苏发现车翻后,急着去救人时丢在路边的矿泉水,被董君拿来当暗器用,打在了杀手手腕上,为岳梓童赢得了关键的躲避机会。 很明显,那个杀手没想到就在即将得手时,半路上会有个程咬金杀出来,猝不及防下竟然被他撞倒在了地上。 眼看好事就要得逞却被破坏,被扑倒在地上的杀手很是羞恼成怒,反手一刀,刺进了董君左腿,让他发出一声惨叫:“啊——岳总,别管我,快跑!” 第172章:计划外杀手 岳总是个讲义气的,绝不会在董君为救她而受伤时,独自拍马烟尘滚滚的远遁,那样她良心上过不去。 但董君随后的嘶声大喊,提醒了她:“岳总,他们的目标是你!” 杀手们,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把贺兰扶苏从她身边调开啊? 还不是为了刺杀她。 只要她能逃走,杀手们就失去了目标,肯定会唿哨一声撇下董君,去追杀她,她在国安干了那么多年,也清楚杀手很少免费杀无辜之人的原则。 如果她非得留下来,杀手为了摆开董君刺杀她,就会对他下死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脚狠踹他,企图让他松开被抱住的右脚。 亲眼看到董君为救自己,竟然这样不顾死活,岳梓童对他的些许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只有感激,飞速抬脚,把高举着短刀扑上来的杀手踢开,转身冲下了大堤。 大堤南边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没有任何躲藏之处,穿着职业套装的岳梓童,没有任何把握能摆脱随后追来的杀手。 两个去下面勘测盐碱地湿度的员工,现在听到动静后,也正飞速向这边狂奔而来,不过他们能挡住杀手吗? 岳梓童去跟他们会合,只能给他们惹麻烦,唯有躲进乱坟岗内,让杀手们遍寻不见,他们才会扫兴的滚蛋。 什么都顾不得了,岳梓童纵身跳下大堤后,顺着斜坡一连串的翻滚,很快就消失在了齐腰深的茅草丛中。 “快走,他们挡不住扶苏公子的!” 当岳梓童跳下大堤后,董君抬头,对被他抱着腿的那个杀手,低声说道。 那个杀手点了点头,抬脚狠狠踢在了董君脑袋上。 “啊!” 董君惨叫一声,没了声息。 杀手踢董君的这一脚,看上去凶残至极,其实等脚掌踢到他头上时,已经没有多少了力气了——他们只是在演戏,如果不是董君强烈要求,必须得给他来一刀,那个杀手也不敢伤他的。 他唯有受伤了,才会让岳梓童对他感激,对他以身相许——是没门的,但肯定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贺兰小新为了帮董君泡上岳梓童,也算是绞尽脑汁了。 一脚摆平董君后,杀手掀起头套,打了个尖利的唿哨,通知还在与贺兰扶苏苦斗的同伴,目标已经逃走,任务失败,速速撤离了吧! 听到这边的唿哨声,围攻贺兰扶苏的五个杀手,这会儿能打的还有三个,另外两个都被摆平在地上,没死也变成了残废。 贺兰扶苏为了救援岳梓童,完全是不顾生死了,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让杀手们胆战心惊,但在撤退命令没传来之前,也唯有硬着头皮拼命死缠。 贺兰扶苏的身上,至少有十几处刀伤,他却仿佛不知道,势如疯虎般的玩命。 眼看剩下的三名杀手,拼命都抵挡不住他了,撤退的信号终于传来,立即齐刷刷的暴喝一声,各自拼力刺出一刀,接着调头向乱坟岗深处冲去。 至于被摆平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他们不担心,扶苏公子这会儿,一心要赶回岳梓童身边的。 果然,贺兰扶苏没有追杀他们,看都没看被摆平的那两人,强忍着腿上的刀伤疼痛,发足冲上了大堤。 他刚冲上大堤,逃走的三个杀手,立即返回,七手八脚拖走了两个重伤同伴,很快就消失在了茅草丛中。 远远看到董君躺在地上,那俩杀手冲进乱坟岗去追赶岳梓童后,向前狂奔的贺兰扶苏,却猛地停住了脚步,看向十数米外的大堤斜坡上。 又一个蒙面人出现了。 这个人虽说也是蒙面,但与刚才围攻他的那五个杀手不同,脑袋上套着个丝袜,穿的是深蓝色运动服,怀里抱着一把半米长的长刀。 直觉告诉贺兰扶苏,这个人,要比刚才围攻他的那五个杀手,厉害了不要太多,浑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真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肋差? 贺兰扶苏目光从蒙面人怀抱中的长刀上扫过,刚停住的身子再次启动,向前冲去。 十几米的距离,眨眼就到,当他扑过来时,蒙面人已经一步跨到大堤上,左手一摆,刀鞘飞了出去,一道冷森森的寒芒,在阳光下电闪般劈下。 那个人是谁? 惨叫一声假装昏迷过去的董君,也看到了挡住贺兰扶苏的蒙面人,心中一惊。 董君练过几年的跆拳道,虽说只配对付街头小混子,不过眼光却很毒辣,从丝袜蒙面人挥刀劈向贺兰扶苏的那一刀,就能看出这、这好像是个真正的职业杀手。 贺兰小新的计划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他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了呢? 难道说,真有人要杀岳梓童? 猛然间想到这一点后,董君再也顾不上假装昏迷了,翻身坐起,对那两个‘终于’跑过来的下属嘎声喝道:“快,快去找岳——啊,不快把我扶到车上!” 没理由忽然蹦出来个计划外杀手,挡住贺兰扶苏的,只能说除了这个人外,还有其他人隐藏在乱坟岗内,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去追杀岳梓童了。 还有可能,正有职杀正借着齐腰深的荒草掩护,正毒蛇般悄悄向这边袭来,准备一刀砍掉董君的脑袋。 为了泡上岳梓童,董君不介意玩苦肉计时,大腿上被不痛不痒的刺一刀,但绝不甘心脑袋掉了,就算岳梓童反过来追求他也不行。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藏在车里,落上电锁,立马给新姐打电话,汇报眼前的意外情况。 他那两个知道全计划的手下,也看出事情不对劲来了,慌忙把他从地上架起来,连拖带拽的跑到车前,开门把他推了进去。 他们刚要上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俩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三个字‘草特妈’,却不敢强行上车,唯有攥紧了手中铁锨,紧张扫视着四周。 他们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面对李南方这种小痞子时,绝对是毫无惧色大杀四方的,但遇到真正的职杀时——妈妈说过,无论在那儿漂泊,都要注意安全。 董君在拨打贺兰小新的手机时,还担心她不接,比方睡着了。 谢天谢地,嘟嘟了七八声后,新姐那慵懒的声音传来:“完美收工了?” 远在京华幕后运筹帷幄的贺兰小新,对她设定的这个计划能否成功,有着绝对的信心,就算效果不是很理想,她还有连续的后招使出,帮董君尽可能能博得岳梓童的好感,继而离间与贺兰扶苏的关系。 当初制定这个计划时,董君也有些担心会不会露出破绽。毕竟贺兰扶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目光如炬。 新姐淡淡一笑,说别担心,她早就找好了替罪羊。 被新姐很荣幸选上的替罪羊,不是别人,而是狼狈逃离青山市的展妃。 展妃圈钱行动的终止,名声受损,岳梓童在期间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正是她骂出的戏子无情,才对展妃造成了决定性的伤害。 新姐说,像展妃那种在东南亚都有着超高人气的歌星,不可能不涉黑的,在青山吃瘪后,为出这口恶气,应该会动派人报复岳梓童的心思。 无论展妃有没有派人来,她都是最好的替罪羊,这边刺杀事件发生后,贺兰小新就会操纵舆论,把矛头指向展妃。 至于被冤枉的展妃——一个戏子的死活,贺兰小新会放在心上吗? 新姐只关心她的计划,有没有完美收工。 “出事了,新姐,出现了真正的杀手!” 抬头看了眼远处打成一团的贺兰扶苏俩人一眼,董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速极快,把当前情况简单叙说了一遍。 那边的贺兰小新大吃一惊,厉声问道:“扶苏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她没有管岳梓童当前有没有被职杀追杀,只关心贺兰扶苏,不等董君回答,又厉声喝道:“快去帮扶苏!他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们都不要回来了!” 身为新姐的心腹手下,董君比谁都清楚,在她那张妖媚的表面下,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冷酷绝情,贺兰扶苏真出现什么意外,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赶紧跳黄河自杀,要不然铁定会生不如死! “快,上车!” 扣掉电话后,董君推门对外面两个手下厉喝:“去帮扶苏公子,撞死那个人!” 岳梓童可不知道,她无比信任的唯一闺蜜,根本没有把她的死活当回事。 其实就算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人家关心弟弟的安全胜过她,这也是很正常的。 她当前要做的,就是借着乱坟岗复杂的环境,来躲过杀手的追杀。 岳总的运气很不错,连滚带爬的躲到乱坟岗深处后,抬头向大堤上看去,恰好看到持刀砍杀她的那俩杀手,拿刀子在远处茅草丛中乱劈了几下,飞快的向东逃窜而去,眨眼间就不见踪影了。 她也远远的看到,摆脱五个杀手纠缠的贺兰扶苏,在跑过来的路上,又遇到了一个,只能被迫空手激战。 对贺兰扶苏的武力值,岳梓童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不管杀手多厉害,最终都能被摆平,她只要躲在这儿,别被其他杀手出现,让心上人分心就好了。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岳梓童慢慢趴在茅草丛中,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启动大脑,分析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想干掉娇俏的本小姨,难道就不怕遭雷劈吗? “难道,是她?” 岳梓童的智商也很高,很快就想到了最大嫌疑人,皱眉喃喃说出这句话后,却猛地翻身,抬头看去。 一个脑袋上套着丝袜的蒙面人,手持一把长刀,从她脚下一个荒坟后面,缓缓站了起来。 丝袜被抠出两个圆孔,那双盯着她的眼睛里,带着残忍的狞笑。 第173章:无尽的冰冷 人都有第六感,这种感觉对于特工来说,尤为的重要。 岳梓童成为特工后,在这方面受过严格的系统训练,虽说还没有登堂入室,像高手那样能察觉出有一只蚊子在背后几米处飞过,但悄悄出现的蒙面人,所散发出的杀气,却拨响了她的危机预警神经,促使她忽然间翻身。 刚才与两大蒙面高手大战三百回合——的岳梓童,虽说也是险像百出,却没生出过当前的惧意,就仿佛刚才是游戏,现在却是与死神正对。 “你、你们是什么人?” 仰躺在地上的岳梓童,完全失去了翻身跳起逃走的任何机会,唯有用双肘撑地,慢慢向斜坡挪动,这也是人在面对危险,怕到极点时的本能反应。 “杀你。” 女杀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再废话,轻叱一声挥刀当头斩下。 很多电影里,演到杀手出现后,总会有许多废话,与目标聊天,我是谁派来的,人家为什么要杀你,妹子,你现在后悔了吧,晚了啊,对不起啊,我可要动手了,希望你去阴间后别怪我,你虽然漂亮,我其实也舍不得杀你,等等。 废话说完后,职杀要动手时,救美的英雄从天而降,一记板砖,撂倒。 美女被救,职杀含恨死去——这都是脑残桥段,只是为了增加电影的趣味性,现实中的职杀杀人时,能说一句杀你,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指望她像电影里那样跟你聊天? 刀光一闪时,岳梓童拼命向旁边翻滚,险之又险,锋利的刀刃,擦着她后背斩在地上,斩断一缕秀发。 女杀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刀斩空也在她预料之中,刀还没提起呢,抢先伸出一脚,踏住了岳梓童的后背。 这一脚所踏的部位,也是相当到位,是让人丧失反抗能力的尾椎之上第七骨节,让自以为很厉害的岳总,一下子就变成了粘板上的咸鱼。 随后刀光再次一闪,脚踏岳梓童的女杀,斜斜高举起了肋差,森冷目光紧盯着她勉力抬起的后脖子,挥刀! 岳梓童脸朝下的被踩住后,她会本能的抬头——这个动作,是她脑袋被一刀斩断的最佳时机。 女杀把握的相当到位,岳梓童在抬起头来时,也猛地想到在国安受训时,贺兰扶苏曾经给她详细解说过这一点,遇到这种情况的最正确的反应,就是双手反向抱头。 一刀砍在手腕上后的感觉,虽说不要太疼,却能趁机抓住刀身,为自己的反击,同伴的救援,赢得一线希望。 双手被砍断,总比脑袋被斩断,要好许多倍。 很可惜,害怕练出一身腱子肉,会影响自己身材曲线性感的岳总,从不考虑会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也不会去苦练了。 能够在这时候,猛地想起贺兰扶苏教导的这些,就已经证明岳总那时候很用心了,但再抬手反向抱头,却已经晚了,唯有死不瞑目的望着大堤,惨叫一声:“扶苏,来生——” 扶苏,来生再见。 这是岳梓童脑袋快被斩下时,急迫要说出的话,还有两个字没说完,女杀的长刀就已经落下,声音被森寒的刀风切断。 世界,也停止了转动。 岳梓童的生命,就此终止——不过却能听到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还能听到厮打时压倒茅草的嗦嗦声,就像有两个猫儿在草丛里打架那样。 这是怎么回事? 死了后,就会听到这种声音? 岳梓童茫然的扭头,向传来厮打声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两条人影,正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翻滚,被翻红浪在洞房那样。 其中一个,正是挥刀斩下她脑袋的女杀,另外那个却是个男人,浑身都是泥水,包括脑袋,让人看不出他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岳梓童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时,与女杀厮打的那个人,从茅草丛中腾身站起,双手横抱着女杀,高举过顶的瞬间,猛地向下横惯的同时,右膝抬起! 咔嚓——这声腰椎被膝盖硬生生撞断的骨折声,清晰,真实,还可怕。 仰面朝天,手里还牢牢攥着肋差的女杀,嘴里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只有半声,就嘎然而止,身子从中反向折成了四十五度角,一双眼已经突出了眼眶,带着无法形容的痛苦。 “啊!” 浑身泥水的人,一膝折杀女杀,仰天大吼了一声,声音粗狂,带有一些嘶哑,更多的却是野狼受伤后,对月嚎叫的暴戾。 仿佛连树叶,都受不了他声音里的暴戾,一片叶子从枝头飘落,落在了岳梓童的脸上,把她从茫然恐惧中惊醒,让她蓦然明白,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就在女杀要一刀斩断岳梓童脑袋时,忽然有个浑身泥水的人,像出膛炮弹那样,从天外而来,恶狠狠砸在女杀身上,把她撞倒在了草丛中,短短七八秒的厮杀后,就把她拦腰斩断,仰天嘶声大吼。 这是个魔鬼。 听到泥人的暴戾嚎叫声后,岳梓童心里这样说到,然后就看到他把女杀的尸体,用力抛了出去,装在了一棵树上,砸落在草丛中。 “啊!” 泥人再次狂吼了声,好像大猩猩那样,双手用力捶打着胸膛,暴戾之气越发强烈,让岳梓童本能的翻身跪起,想逃。 又不敢逃了。 泥人般的魔鬼,嚎叫声停住,低头向她看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呢?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岳梓童都无法忘记这双眼,更成了她噩梦中的主角,就像魔幻电影《指环王》的魔眼那样,红幽幽的,像是有邪恶的火焰在燃烧,爆发出骇人的疯狂。 在这双魔眼的注视下,岳梓童再也不敢动一下,呼吸都不敢,唯有半张着小嘴,被动的死死盯着他,抬脚走了过来。 泥人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仿佛肩挑千斤重担,嗓子里发出的嗬嗬低叫声,不像人发出的,仿似有条恶龙藏在他身体里咆哮,全身也在发抖,深秋树梢上的树叶那样。 岳梓童不要太清醒,也能从泥人那双魔眼,浑身的暴戾气息中,感受到他想做什么——他也许不会杀她,却会掳走她,用她想不到的邪恶猛烈,上了她。 她怕急了,想求饶,想哭,想喊你别过来,泪水都迸溅而出了,全身的肌肉,却不听她的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梓童!” 就在岳梓童感觉要被吓死时,贺兰扶苏的厉喝声传来,把她的灵魂,从那双魔眼中拽了出来,回头看去。 贺兰扶苏从大堤上急冲而来,用最快的速度。 女杀被拦腰斩断发出那声凄厉惨叫,影响到了他的同伴,回头向这边看来。 董君等人驾车撞过去的动作,并没有给职杀造成任何伤害,不过却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最起码董君从车窗里扔出一把扳手。 贺兰扶苏伸手接住扳手,本来仗着一把肋差占据上风的职杀,立即处在了劣势,刚要转身跑人呢,女杀的惨叫声传来,让他心神一荡,回头看去——这个明显的破绽出现后,贺兰扶苏如果再把握不住,那他也不配当教官了,重达一公斤的铁扳手,狠狠砸在了职杀的天灵盖上。 万朵桃花开。 贺兰扶苏却没心思欣赏这美景,大吼了一声岳梓童的名子,拼尽全力的狂奔过来,短短数十米的距离,依着他的身手,竟然摔倒了两次。 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担心岳梓童。 他狂奔而来后,泥人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过去。 贺兰扶苏最后一个纵身,翻地飞滚,扑到了岳梓童面前,左手把她抱在怀里,右手里的扳手,对准了泥人,满脸的鲜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历经那么多大风大浪,也从没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邪恶的让他都感到了惧怕,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拥着岳梓童缓缓后退。 泥人死死盯着贺兰扶苏,双拳紧攥,嗓子里发出的嗬嗬咆哮声,变的越加古怪,暴戾之气更胜,目光落在岳梓童脸上时,向前踏出了一步。 “你、你是谁?” 感受到泥人是冲岳梓童而来,贺兰扶苏一咬牙,反手把她推在了背后,也向前跨出一步,轻声说道:“走,快走。” 岳梓童不会走,她从没想过,在与贺兰扶苏并肩作战时,丢下他面对无法战胜的邪恶,独自逃窜。 她也向前一步,与贺兰扶苏并肩而立,哪怕是浑身打颤,也勇敢的抬起头,与泥人对视着。 她与泥人的目光,再次四目相对后,她看到了——她竟然从那双可怕的魔眼中,看出了痛苦之色。 滴,滴滴! 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声响,从大堤上面传来,是董君他们驾车赶来了。 仿佛泥人特怕汽车这个钢铁怪兽那样,抬头看了眼,转身快步走向了河边。 他就这样走了? 岳梓童呆愣了下时,忽然又发现,泥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很像一个人,李南方。 怎么可能是李南方! 休说那个人渣早就离开了青山市,就算他在,他怎么可能这样可怕——但泥人的背影,确实很像李南方,让岳梓童忍不住的哑声叫道:“站住!” 泥人霍然回头,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了痛苦,只有无尽的冰冷。 “你、你是李……” 岳梓童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低头说出这几个字后,又闭上了嘴。 就算贺兰扶苏不再身边,她也不会说出李南方的名子,盖因她刚才让泥人站住,只是某种冲动促使而已,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信这是李南方。 “你,知道他是谁?” 贺兰扶苏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岳梓童抬头,才发现泥人已经跑到了水边,纵身一跃,根本没翻出多大的浪花,就消失在水面上。 混浊的河水,东流甚急。 第174章:父女杀手 泥人就这样走了,在岳梓童最危险时,好像从荒坟中冒出的恶魔,把势在必得的女杀拦腰折断,这是在救她。 可为什么,随后又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 岳梓童能清晰感受到,如果不是贺兰扶苏及时赶来,他就会掳走她,让她生不如死,事实上,就算贺兰扶苏及时赶来,那个恶魔想掳走她,仍然能做到。 贺兰扶苏,绝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岳梓童能肯定,没有任何的理由。 泥人没有那样做,难道是被两个人英勇无畏的姿态,给吓跑了? 有道是邪不胜正——岳梓望着脚下不远处的黄河,呆愣良久后低头,看到了一洼脏水,那是个坟坑,前几天下雨时积攒了半坑雨水,坑边的茅草,长的格外茂盛。 那个泥人,应该在坟坑内打了个滚,浓了一身的烂泥,糊住了他的本来面目。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是谁,他救下我杀死女杀,也许只是为了掳走我,并不是真心要救我——岳梓童胡思乱想到这儿时,贺兰扶苏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不知道。” 岳梓童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轻声解释道:“我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有眼熟,很像、很像公司的一个员工。现在回想起来,我所了解的员工,怎么能这样可怕,厉害?” “走吧。” 贺兰扶苏没有再追问什么,伸手挽住了她胳膊,想搀扶她走上大堤。 岳梓童却缩手避开了他,后退两步。 贺兰扶苏一愣:“怎么了,梓童?” “没、没什么,我自己能走。” 岳梓童低头,抿了下嘴角,回头看向滚滚黄河,轻声说:“你受伤了,不用照顾我的。” 贺兰扶苏确实受伤了,浑身十余处伤痕,尤其后来与职杀厮杀时,被人在右肩上砍了一刀,他伸手要搀扶岳梓童的时,牵动了伤口,又开始向外冒血。 “我不要紧的。” 贺兰扶苏也看了河面一眼,眼神复杂却没再说什么,也没再搀扶她,左腿有些拐的向大堤上走去。 他有种清晰的感觉,岳梓童应该认识那个可怕的泥人,而且还很在意,要不然也不会在拒绝他的搀扶后,会本能的看向河面,这是摆明了顾忌被泥人看到。 那个人是谁? 难道,他就是让梓童一再婉拒我的原因? 是——黑幽灵吗? 不得不说,贺兰扶苏的思维相当敏捷,从岳梓童的反常反应中,推断出了泥人与黑幽灵的关系。 一个多月前,黑幽灵现身青山市,接连斩杀三名试图暗杀岳梓童的职杀这件事,贺兰扶苏早就知道,也立即派人潜伏青山市,展开了秘密调查。 他无比在意岳梓童,任何试图伤害她,接近她的人,也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那么当然会注意到黑幽灵,开始猜测俩人的关系。 很遗憾的是,贺兰扶苏派遣出的多名精干手下,在青山市调查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查出黑幽灵的蛛丝马迹,最终只好悻悻撤回人手,亲自赶来这边,开始了正大光明的追求。 “扶苏,你别误会。我说过,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就在贺兰扶苏心事重重的走上大堤时,紧跟在他背后的岳梓童,轻声说道。 “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贺兰扶苏转身,笑着说道:“先上车吧,估计警方就快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有两拨杀手现身刺杀岳梓童,其中两个最厉害的当场丧生,放在哪座城市,都是了不起的大案,他们当然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必须要报警,侦查现场,追寻两个死者的身份,来历。 岳梓童点了点头,上了她那辆车。 “董君,你跟我过来,我们去那边看看。” 贺兰扶苏接过董君递过来的绷带,笑了下说:“你准备的,倒是很充分。” 董君心一紧,嘴角弯了下,没说什么,跟着他快步走向了侧翻在斜坡上的三轮车那边。 正如贺兰扶苏所想的那样,等他再次来到三轮车前时,被他打成重伤的那两个杀手,已经不见了,现场一片狼藉。 望着被趟开的草丛,贺兰扶苏沉默片刻,淡淡地说:“告诉我姐,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很危险,如果梓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董君一呆,接着强笑了下:“公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贺兰扶苏回头,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但眼神却像两把刀,锋利无比。 董君立即低下了头,喃喃的说:“公子,我、我——” “我知道,你也是奉了我姐的命令做事,我不会怪你的。” 贺兰扶苏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下:“我也很感激你们来帮梓童,不过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无论是用杀手,还是美男计。” 他说到美男计时,董君身子明显哆嗦了下,心中冰凉。 说实话,董君刚开始接到这任务时,还是有些不满意的,觉得他被新姐当做‘面首’来用,有辱了他的尊严,不过在见到岳梓童本人后,他这想法就不见了,只剩下拼命卖弄风骚,也要把她搞到手的决心。 无他,岳梓童本身是极品美女还在其次,关键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艳气质,彻底折服了董君,如果能拥有这个女人,他这辈子都没白活。 但现在,贺兰扶苏淡淡然的警告,让他猛地明白了一个现实,他正试图与扶苏公子争抢女人,他这是活的不耐烦了,要不就是脑子短路了,才会有那想法。 额头上,有冷汗冒出,董君声音都开始发颤:“公、公子,我——” 贺兰扶苏打断了他的话:“我认识梓童足足六年了,始终锲而不舍的追求她,都没有获得绝对认可。你以为,你男人的魅力,比我更为强大?” 他这样说,就带有看不起董君的意思了。 不过董君没觉得他说错了,他很清楚两者之间的鸿沟有多宽,默默点了下头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东西飞来,本能的抬手接住。 这是一个小铁牌,上面几行凹下去的字,写有人名,军衔,以及血型。 董君心中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贺兰扶苏快步走远的背影,把小铁牌装进了口袋里,发誓绝不会让新姐知道。 假冒杀手的军人,在接到任务之前,贺兰小新就曾经严厉警告过他们,不许携带任何能被人查出底细的东西——这个兄弟,怎么就如此自信,以为他们五个人,就能对付得了扶苏公子呢? 毫无疑问,如果让贺兰小新知道,贺兰扶苏在‘杀手’身上得到这个小铁牌,那个兄弟如果没死,下场都不要太好。 身为新姐的心腹,董君比很多人都清楚,那个表面艳若桃李的女人,其实有多么的心狠手辣,甚至还会连累他。 贺兰扶苏既然能把这东西交给董君,就代表着他不想让那位兄弟,在身受重伤后,还要遭到贺兰小新的严惩。 警方终于赶来了,青山市局的局座亲自带队,七八辆警车呼啸,在水泥路上掀起一条土黄长龙。 贺兰扶苏没有亮明身份,岳梓童在介绍他时,也是含糊其辞的,说是从京华来的朋友。 局座眼睛亮着呢,一眼就看出贺兰扶苏气度不凡,这次在青山市遭到杀手刺杀,受伤,警方也担负一定责任,当然不会傻到刨根问底,代表七百万青山人民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去亲自勘察现场了。 傍晚八点,青山警方终于确认了那对男女杀手身份,原籍岛国,两者竟是父女,男的叫佐藤楸树,女儿叫佐藤槐子,人称槐抱楸,讽刺父女俩关系不一般的意思。 这对父女常年在金三角地区活跃,走私贩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与那边某毒枭老大关系密切,早在四年前就上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黑名单,没想到今天会死在青山。 金三角的地头蛇,年收入惊人,工作性质偏向于佣兵,在那边背靠大毒枭悠哉悠哉的槐抱楸不好吗,干嘛要化身职杀,跑来青山市刺杀岳梓童? 搞不懂的问题先放放——警察也是人,不是神仙,可没本事在短期内查明真相。 岳梓童等人,在市局配合警方调查此案时,某城市的某五星级宾馆,一个黑丝少妇从电梯内快步走了出来。 两个坐在走廊椅子上的男人,马上站起来,躬身打招呼:“王姐。” 黑丝少妇摆了摆手,来到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客房内没亮灯,不过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大楼轮廓灯,王姐能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的人,站在窗前向外欣赏夜景。 王姐进来后也没开灯,静静的站在门后,默不作声,空气中有淡淡的幽香飘浮。 窈窕身影抬手,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声音响起:“佐藤父女,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没有。” “嗯,这证明他们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了。” 窈窕身影在窗前,来回缓缓走动着:“我很惊讶,她只是一个小商人而已,身边怎么会有佐藤父女摆不平的高手。” “这件事,我会通知京华方面,让她彻查的。” “不用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增加她被暴露的危险。” 窈窕身影摇了摇头,改变了话题:“那个李南方呢,有没有查出他的底细?” “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因强奸罪在境外被捕,遣送回华夏,七月初刚去开皇集团参加工作,据说是闵柔的远亲。” “先放放吧,当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尽快恢复我的名誉。” “从本月底,到下月中旬,您将在南疆捐资兴建七所希望小学。我已经联系了当地媒体,到时候会大肆宣扬报道的。” “唉,又要花无谓的钱了。” 窈窕身影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第175章:谁是黄雀? 每天晚饭后,花夜神都会去泡个澡,让人给按摩,推油,这样能有效延缓皮肤衰老,心情放松。 贺兰小新以前没这个习惯,这次回国泡在七星会所后,受花夜神的影响,也喜欢上了这种享受,只要没事,她都会在晚上九点,准时出现。 今天她来的比平时晚一些,替花夜神按摩的女技师,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神姐,先别走,陪我说会儿话吧。” 贺兰小新的情绪不是很高,裹着一条大浴巾走出浴室,懒洋洋的趴在按摩床上,对已经换上睡袍的花夜神说道。 花夜神笑了下,说好,对旁边的女技师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叫专门为贺兰小新服务的技师进来。 会所有上百个技师,有男有女,不过可不是每一个技师,都有资格为俩人服务的,按摩功夫超一流尚在其次,关键是得信得过。 就像给花夜神按摩的女技师,只为她一个人服务,月薪要比其他技师高出很多倍,算是御用技师了。 贺兰小新喜欢上这种享受后,花夜神自然也要给她精挑细选个技师,来专门为她服务。 “海姐,你等等。” 女技师刚要走,贺兰小新说话了:“让陈姐今晚先休息下,换个人来吧。” 海姐,陈姐两个女技师,就是专门为花总,新姐俩人服务的。 听她这样说后,海姐看了眼老总,轻声询问,新姐想要哪位技师过来。 “找个技术最好的,男技师。” 贺兰小新趴在枕头上,点上一颗烟,咯咯笑着抬起头,看着花夜神:“今晚啊,我想好好享受下,神姐你可不要笑话我哦。” 花夜神苦笑:“那你还说,让我在这儿陪你说话。我的脸皮,可没你这么厚。” 就像男人喜欢被女技师按摩,女人其实也喜欢被男技师按摩,会所按摩部上百技师,一半是男的,一半是女的,由此可见女性的需要,相比起男人来说,并不逊色。 七星会所的男技师,不但长的帅,体型好,按摩技术高超,那方面的功夫也是相当要的,其中有几个被‘神秘富婆’常年包养,月收入达到上百万。 “你放心,我是不会玷污你清纯慧眼的。” 贺兰小新回头,对海姐说:“找个最帅的,活最好的过来。” “让张良华过来吧。” 花夜神轻声吩咐海姐。 张良华,在会所所有男技师中,算不上最帅的,却是‘活儿’最好的,据说几个神秘富婆为了常年包养他,还曾经相互大打出手过,最后惊动了花夜神。 “谢了,神姐,你对我真好。” 贺兰小新嘻嘻一笑,弹了下烟灰,忽然改变了话题:“青山那边出事了。” “什么?” 正拿着梳子梳头发的花夜神,闻言一楞,接着问道:“扶苏没事吧?” 贺兰小新为了离间贺兰扶苏俩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自身化身为北方人,在网络上拉岳梓童下水,用美男计不说,这次更通过关系,私下调用了七名现役特种军人,假扮杀手去青山市,为董君英雄救美创造机会。 这些事,她都没有瞒着花夜神。 花夜神没有参与计划的设定,也没有反对,因为她很清楚,贺兰小新这样做,就是极力促成她与贺兰扶苏的好事。 无论计划的实际进展怎么样,花夜神都不怎么在意,唯独关心贺兰扶苏的安全。 “唉,你这样在意扶苏,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非得追求那个丫头呢?” 轻轻叹了口气,贺兰小新看着烟卷,淡淡地说:“扶苏没事,就是受伤了,死了两个人。” 花夜神知道,在这个计划中,为了凸显真实性,五个负责拖住贺兰扶苏的人,将会与他真刀实枪的干,在打他一个猝不及防时,他挂彩是很正常的。 不过那些人肯定能掌握好尺寸,贺兰扶苏就算受伤,也不会伤到筋骨。 但现在她却说贺兰扶苏受伤了,就证明他所受的伤势,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掌控,花夜神的神经猛地绷紧,翻身坐起,正要着急的问什么时,又闭上了嘴。 不用她问,贺兰小新自己也会说:“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后,有两个职杀意外出现。傍晚我才得到消息,那是一对父女,原籍岛国,来自缅甸金三角地区,臭名昭著,人称槐抱楸。” 把今天下午岳梓童差点被刺杀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贺兰小新笑了下,看似很随意的继续说:“我很惊讶,那两个职杀,是怎么找到这个好机会,提前躲在埋伏地点,伺机而动的。如果没有那个泥人,估计岳梓童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她这个刺杀岳梓童,凸显董君英雄救美的计划,秘密指数是相当高的,除了董君、假扮杀手的那些行动者,能够知道岳梓童今天下午要去黄河边等人,唯有她与花夜神。 很明显,贺兰小新既然一手策划了这件事,那么她肯定不会再派遣职杀,去刺杀岳梓童——事实上,她从没有过真把岳梓童干掉的心思,哪怕此前利用了OF平台。 既然她,董君等人都不会泄露计划,那么是谁派遣了职杀,玩了一手漂亮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花夜神的嫌疑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而且岳梓童真要被杀,她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花夜神当然能听出贺兰小新这番话中的意思,微微摇头沉声说:“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贺兰小新抬头,看了眼花夜神,笑道:“神姐,你别误会我是在怀疑你利用我,我只是要把这件事说给你听,请你帮我分析一下,到底是谁躲在暗中,连我也算计了。” “这个我不知道。” 花夜神低头,想了想说:“在我看来,你这计划虽然密不透风,但在实施过程中,却牵扯到了很多人。比方,董君为突出他在开皇集团的重要性,会在公司内宣扬,他已经拿到了手续。” “你是说,开皇集团内隐藏着,要刺杀岳梓童的人?那个人听到董君的宣扬后,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派遣职杀提前埋伏在那边——简单的来说,职杀与我派去的人,在同一地点相遇,纯属巧合?” 贺兰小新推算到这儿后,又皱眉否认了:“但说不通啊,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他要想刺杀岳梓童,在开皇集团就有的是机会,还用等到今天?” 花夜神没说话,贺兰小新也闭上了嘴,两个人都想着各自的心事,外面传来脚步声,房门被轻轻敲响,海姐在门外说道:“花总,张良华来了。” “让他稍等。” 花夜神可不想让异性员工,看到自己穿睡袍的样子,去了更衣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衣服,还戴了一顶垂着黑丝轻纱的帽子,对贺兰小新说道:“想不通的,先别着急去想,好好放松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嗯。” 贺兰小新又点上一颗烟,说:“还有那个泥人。扶苏怀疑,那是暗中保护岳梓童安全的黑幽灵。不过我觉得,他不会是黑幽灵。在国外时,我也曾经听说过他的许多传说,但却从没听说过,黑幽灵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好像藏着个魔鬼,扶苏看了都会心悸。” “要我派人调查吗?” 花夜神问。 贺兰小新摇头:“你先别插手了,免得扶苏会误会。等我有需要时,再说。” “最好是提前说。” 花夜神说着,伸手落下帽子上的轻纱,遮住脸,缓步走了出去。 “我就觉得不可能是神姐,那会是谁呢?” 贺兰小新喃喃自语了句时,背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一个年轻男人走到按摩床边,微微垂着头,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新姐。” 这就是叫张良华的男技师了,号称是七星会所男技师中的头牌,长的并不是很帅,披着一件黑色浴袍,看上去就跟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身材却很健壮。 不过他既然是花夜神钦点的,肯定有着别人不及的长处。 看了他一眼,贺兰小新淡淡地说:“嗯,听说你的活儿很不错,那就开始吧,希望别让我失望。” “我是不会让新姐满意的。那,那就开始了。” 看到新姐点头后,张良华把手里的推油等东西放在旁边,伸手轻轻掀开了裹着她的浴巾,露出了她窈窕娇嫩的身躯,一丝不挂。 细腰丰臀大长腿,皮肤滑如凝脂这句话,好像就是专门为贺兰小新才存在的。 咕噔一声,张良华悄悄咽了口口水,眼睛一亮,伸手解开了浴袍。 身为会所男技师的头牌,张良华见多了女人的身体——就像吃够了大鱼大肉的人,看到一盘排骨后,不会嘴馋,说不定还会厌恶。 但他在看到贺兰小新的身体后,却像快要渴死的沙漠旅行者,忽然看到一条河流那样,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扑上去,尽情的享受。 黑色浴袍脱下来后,贺兰小新笑得咯咯地,带着极度兴奋时的浪意:“怪不得花总向我推荐你啊,果然是有道理的,不错,不错。” 能让张良华在会所力压其他男技师,被多个神秘富婆所争抢的原因,就是他下面的本钱格外大,大象鼻子的四角裤,鼻子足有三十厘米长,直径都快赶上杯口了。 贺兰小新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骂道:“卧槽,你这玩意能当棒球棍用了,蹲着拉屎时,估计要耷拉到地下吧?” 张良华在来之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只因他很清楚这次要服务的客人,是花总的好姐妹,一个伺候不好,被打断腿都是轻的。 现在贺兰小新动作、说话这样粗鲁后,他提着的心立即放下了,轻声笑道:“新姐,我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第176章:我觉得你好惹 不愧是会所的男技师头牌,张良华的按摩技术相当出色,随着那双手在她身上有力的游走,女人很快就发出了轻轻的鼻音。 手里的烟灰老长,都顾不上抽了,只是闭着眼,潜心享受着后背传来的酸痛感。 身体在被按摩时,出现难以忍耐的酸痛,一种是身体的颈椎等关节等确实出毛病了,一种就是按摩师的技术高超,能通过按摩,来修复肌肉结构成分的物理性损伤。 身体素质相当不错的贺兰小新,就是后者,在阵阵酸痛的连续袭击中,浑身放松,哼声也越来越大,仿佛有千万根看不见的细针,正在刺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忍不住的想大声尖叫,带着哭腔。 身体给她的这种感受,是女技师从没给过的。 看到贺兰小新左手五指,不断用力猛抓被单,张良华轻声提醒:“新姐,如果您实在忍不住了,最好是大声叫,那样对释放压力,有一定好处的。” “啊——啊!” 贺兰小新立即放声高歌了起来,就像溺水之人那样,叫声尖锐,时断时继。 小腹里却有图火焰在燃烧,反手抓住了那根象鼻子,回头看着他,媚眼如丝。 张良华知道到时候了,轻笑了下脱掉了象鼻子短裤,小声问:“新姐,您喜欢那种姿势?” 贺兰小新没说话,翻身仰面躺在了过来,抓住他双手按在自己胸上,屈起的双腿向两侧分开,左手采住了他头发,向下面按了下去。 男人这样对女人,算是吹箫,那么女人这样玩男人,算是什么呢? 张良华很清楚,不过他不说——顺着贺兰小新手上的动作,低头张嘴,啧啧有声。 他伺候过那么多富婆了,白色老虎也见过几个,可从没见过贺兰小新这种白色老虎,上面刺着一条黑红色的眼镜蛇,血红的信子吐出老长,随着她身子的不断起伏,好像活了那样。 在张良华手口的合力服务下,贺兰小新很快就出现了喷的现象,他这才抬起头来,把眯着眼,浑身都在打摆子似的女人那双白嫩长腿,扛在了肩膀上,一手托着棒球棍,正要直捣黄龙—— 贺兰小新忽然睁开眼,一脚蹬在了他下巴上。 正要抖擞精神,使出全身功夫征服这个妖媚女人的张良华,猝不及防下被蹬的身子后仰,摔倒在了床上。 “新姐——” 张良华大吃一惊,张嘴刚喊出这两个字,一只秀美的小脚,就踏在了他咽喉上。 贺兰小新翻身坐起,双手撑着床铺,左脚用力,把张良华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咽喉,脸上还满是红潮,如丝的媚眼里,却射出森寒的冷芒:“我有说过,让你这样做了吗?” 张良华懵逼,很想说,他以前都是这样伺候女人的,按摩完身体外面后,再按摩里面——怎么到了贺兰小新这儿,就变了呢? 踏足死死卡着他咽喉的贺兰小新,也没奢望他能回答,冷笑一声拿过烟灰缸,狠狠砸在了他那个大本钱上。 “啊!” 尽管脖子被踩住了,剧痛还是让张良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却挣不开那只脚。 大学时代就已经在学校取得过散打冠军的贺兰小新,这些年来从没间断过健身训练,身体不如张良华强壮,力气也没他大,但却具备一定的格斗技巧,只是身体强壮的一般人被她踩住脖子后,休想翻身。 张良华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刚才她明明已经有了无法抗拒的生理反应,而且还动手动脚的,说粗话,浪气冲天的——怎么就忽然翻脸了? “小新!” 就在张良华要被女疯子残忍的废掉时,门被推开,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花夜神站在门外:“放过他吧,我还有很几个大客户,都要靠他来拉业务。” “既然花总为你求情,那就放过你,滚吧!” 贺兰小新这才松开张良华的脖子,抬脚把他从按摩床上踹了下去。 进来的海姐几个女技师,连忙拣起地上的浴袍,裹在了张良华身上,七手八脚的架着他走出了门外。 “带他去医院看看,从财务上给他支取三十万。” 始终背对着张良华的花夜神,这样低声吩咐海姐。 张良华是她派来伺候贺兰小新的,现在差点被废掉,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绝不会因此就跟贺兰小新翻脸。 海姐等人架着半昏迷的张良华离开后,花夜神才走进来,拿起浴巾,替贺兰小新披在了身上。 “对不起了,神姐。” 贺兰小新这会儿冷静了很多,低头道歉。 她知道,花夜神能及时出现,就是预感到她会对张良华翻脸,始终在外面等着呢。 “没事的。” 花夜神坐在床上,牵起她的左手:“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无法忘记。” “呵呵,我也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但现在才知道,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贺兰小新吸了下鼻子,抬头看向了窗户那边,眼神迷茫,痛苦。 在得知自己弄巧成拙,差点害了扶苏后,贺兰小新心烦之下,本打定主意今晚要彻底放开,说不定能走出阴影。 就在她被吹喷了时,她还以为她终于做到了,但张良华扛起她双腿的动作,猛地把她拉回了不堪回首的那个晚上。 六年前,小新初嫁了——对方是豪门才俊,在京华年轻一代中有着良好的口碑,贺兰小新自己也很满意。 可洞房花烛夜后,她才知道,那位才俊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或者说只中看,没有一点中用的意思,这还‘得益’于他少年时代就在暗中御女无数,留下了病根。 嫁给这样一个才俊,贺兰小新也忍了,反正这也不是不治之症,只要精心治疗,好好调养,应该还能雄风再起的,她尚年轻,等个三五年的没问题。 没等上两年,出问题了。 那天是才俊的生日,约了几个好友知己来家热闹,贺兰小新是女主人,自然是热情招待,夫唱妇随的默契让人羡慕。 她多喝了几杯,送走客人后,澡也没洗,就回房休息了,半夜有男人爬到了她身上,百般亲吻。 她很开心,还以为丈夫今天状态奇佳,准备大展雄风呢,自然是默契配合——当丈夫扛起她的双腿,让她享受到该有的快乐时,贺兰小新以为自己是在天上飞。 不过没飞多久,随着她乱抓的左手,无意中打开了台灯后,她就从高高的云端中摔落了下来,架着她双腿的男人,不是她丈夫,而是丈夫的好友。 在那一刻,贺兰小新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过她没反抗,而是假装没发觉,等一切好事落幕。 第三天,那个架起她双腿的男人,死在了一场车祸中,随后贺兰小新回到了娘家,最后以别的原因,不顾双方家人的强烈反对,离婚,随即远走国外。 除了花夜神,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她离婚的理由,宁愿承受丈夫家、娘家的指责,默默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这件事,也就成了贺兰小新最大的心理阴影,最疼的伤疤。 张良华今晚那个似曾相识的姿势,一下子就揭开了这个伤疤,让她瞬间发疯要废掉他,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让张良华知道,他差点被打残,是因为那个姿势,肯定会后悔的拿脑袋撞墙,身为会所的头牌男技师,会玩的姿势,何止百种,怎么就偏偏选择了这种? “小新,要不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花夜神陪着她发了会呆,低声问道。 “多谢神姐,不用的。如果我想做,早就做了。” 贺兰小新凄惨的笑了下,说可能就是她的命吧。 每个人的命运,都截然不同,有的是后天改变,有的则是先天性的。 闵母先天性的心脏病,这些年来没少让老闵父女操心,就像今天晚上,闵柔都洗澡准备回房间,与李南方聊天去了,闵母心脏病发作了。 赶紧送医院,用最快的速度。 前些天老闵置办家产时,选择了距离中心医院最近的小区,就是防备闵母会忽然发病,也能及时抢救的。 火速把闵母送到医院,经过紧急抢救后,她脱离了危险,不过院方建议,最好是留院多观察几天,顺便试试某种新药,为医院创收增砖添瓦。 对此,闵家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又不缺钱。 闵柔陪着母亲,闵父办理了住院手续,要了一间特护病房,刚安顿好闵母呢,护士走进来通知说,赶紧搬出去走廊躺着吧,有个大有来头的患者,要住这屋。 大有来头的患者,是中心医院某个主任医师的丈母娘,也是心脏病,刚送来要住院,当然不能住普通病房了,唯有委屈闵母相让。 闵家父女当然不愿意了,闵柔据理力争,说什么凭什么让我妈搬出去啊,我们又不是不给钱,要搬,让别人搬,我们不搬! 小丫头的强硬,在大人物面前啥都算不上,刘广海主任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吩咐护士把闵母的病床推到了走廊中,又警告闵柔,这儿可是需要安静的医院,她再瞎嚷嚷,休怪他让保安把她请出去。 “为、为什么让我妈搬出来?” 闵柔一生气,脸就发红,双眸中也有水雾浮上。 刘主任对她的胡搅蛮缠很不耐烦,压低声音说:“妹子,别的单人间的患者,我惹不起。这样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这也是理由? 闵柔楞了下,泪水不争气的淌了下来,大声叫道:“你惹不起别人,我们就好惹?” 刘主任笑了:“妹子,我觉得你好惹。” 闵柔一听更怒,抬手推开劝阻她息事宁人的闵父,抬手指着刘主任,哭着刚要说什么,就听背后有人冷冷地说:“是吗,你觉得她好惹?” 第177章:我女婿来了 扶苏,来生再见! 女杀挥刀,即将斩杀岳梓童时,她在极度绝望的恐惧中,喊出了这句话。 没有喊完,可傻子都能知道她就要喊这句话,李南方当然也能听得出。 岳梓童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钢钎,已经不再是钢针了,把他那颗自以为不在乎她的心,狠狠刺了个对穿,又像一蓬火花,在弥漫的煤气中出现,轰然炸响,激起了恶魔的暴戾。 他以前也杀人,可绝没有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人,愣是把女杀恶狠狠的拦腰折断,女杀惨死时发出的惨叫,让他身躯内的恶魔更加兴奋,驱使他走向岳梓童。 岳梓童那会儿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在恶魔驱使下,李南方就是要把掳走,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强行暴死。 贺兰扶苏的出现,对岳梓童的守护,让彻底失去理智的李南方,陡然有了那么一丝清醒,十年前,他快要被老头打死时,师母也是这样守护他的。 只要李南方能想到师母,身躯内的恶魔,就会中了箭般的惨嚎,败退,不得不还给他一丝人性,让他硬生生的悬崖勒马,转身就走。 岳梓童发现他背影有些熟悉,画蛇添足般的那声站住,差一点让李南方的人性努力彻底崩溃,翻身扑来,杀掉贺兰扶苏,掳走她。 幸亏他还是忍住了,纵身跳进了滚滚黄河。 冰凉、混浊,湍急的河水,能对心中狂躁的人,起到一定的作用,顺流向东飘浮很远后,即将筋疲力尽的李南方才爬上岸边,一头栽倒了草丛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阳快要落山时,他醒了过来,只觉得又累又饿,行尸走肉般的走上大堤,走了很久,才搭车回到了市区,找了家饭馆,饱餐了一顿。 一路上,他都在刻意回避岳梓童对贺兰扶苏的态度,却不妨碍他分析那些杀手的表现——正所谓旁观者清,藏在暗中的李南方,很快就确定刚出现的杀手,是在演戏。 他们在与岳梓童搏杀时,至少有八次以上的机会,让她血溅当场,结果都傻比般的放弃了,竟然还被董君给缠住了。 这不是在演戏,又是在做什么? 至于是谁导演了这出闹剧,什么目的,那两个职杀又是谁派来的等事,李南方不想去费脑子考虑,因为岳梓童绝望时喊出的话,总是在他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岳梓童喜欢贺兰扶苏,并没有错,错的是李南方,明明很讨厌她,想离开她成全他们俩,但就是不甘心。 也许是师母的缘故吧,她特别希望小妹,能嫁给她的南方。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女人的心也是这样,哪怕得到后,再扔地上,用双脚狠狠践踏个粉碎呢。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笑了。 他终于找到了怎么解决烦恼的办法,那就是倾尽全力去得到岳梓童的心,然后再毫不犹豫的抛弃,践踏——这是恶魔的想法,不过这没什么,他喜欢。 既然双方都喜欢,那就这样做好了。 李南方饭后洗了个澡,又换上一身干爽的新衣时,收到了吕明亮的短信。 老吕还是很怀念与他在一起同居的日子——发短信说,今晚他值班,如果李南方想回家休息,那就来医院拿钥匙吧。 李南方离开蒋默然家时,把备用钥匙交给了老吕。 老吕这样热情,让李南方心里觉得暖洋洋的,竟然有了家的感觉,也无比怀念那张大床,上面应该还残留着蒋默然的体香吧? 还是有家的男人好啊,李南方感慨着来到医院,找老吕拿钥匙。 很不巧,老吕去住院部查房了,李南方在办公室内等了会,有些不耐烦,溜达着走了过来,刚出电梯,就听到闵柔带有哭腔的声音传来。 这狗屁医生,还真把他自己当个人物了,敢惹小柔儿哭! 李南方心中冷笑,快步走过去,冷冷地问道:“是吗,你觉得她好惹?” “你是谁?” 忽然走过来一傻比青年,阴阳怪气的,刘主任很生气,才不会在意他不友好的眼神,这种人见多了,真以为在大街上吃烤串呢,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是在医院,是刘主任的地盘,什么猫儿狗儿也敢来此撒野,真是不可理喻。 “南方,他——” 看到李南方忽然出现后,闵柔眼睛立即发亮,委屈的泪水更急,没法说话了。 老闵及时跳了出来,扯着脖子吼道:“这是我的女婿!” 遭受不公急需人来助威时,老闵不介意喊李南方一声女婿,反正又没打算真把女儿嫁给他,就是想借他那股子彪劲儿,事后假装忘记就是了。 “你女婿来了,又能怎么样?” 刘主任斜着眼看着老闵,淡淡地说:“我让你搬出来,你就得给我搬——”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有响亮地耳光声从耳边响起,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抬手捂着腮帮子,看着李南方楞了片刻,才醒悟过来,吃吃的问:“你、你敢打我?” 对这种挨揍了,还不相信被抽的傻比,李南方没什么好说的,用肢体动作来解释,效率更好一些,抬脚就踹在了他小肚子上,不等他惨叫出声,又采住他衣领子,反反正正的接连抽了七八个耳光。 “南、南方,别打了,别打了!” 虽说很不忿刘主任欺负人,闵柔也不想李南方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别忘了这是在人家地盘上,就算当时臣服于你,以后肯定会报复你的,什么那种死贵死贵却报销不了的新药啊,来,给老闵媳妇用上,看看有没有负面临床反应。 刘主任也有家人跟随,这会儿清醒过来了,立即大骂着,开始挽袖子,撸胳膊,就要动手。 李南方不挽袖子,只是砰地拽开衬衣,连声冷笑:“来,不怕死的过来。” 论吓唬人,谁特么的不会啊,你们只会挽袖子,有哥们浑身的刺青威慑力大吗? 老头说,人渣到哪儿都没人敢欺负,这话说得对,刘主任那几个家人,一看李南方满身的刺青后,立即怂了,大家都是良民,唯有脑子进水了,才会跟人渣动手呢,胜之不武。 “快,快去喊保安!” 刘主任推开被家人搀扶的保安,脸色狰狞的嘶声吼道。 “怎么回事?” 随着一声带有威严的断喝,一群人从楼梯口快步走了出来,带头的正是医院未来副院长吕明亮,被多个医生护士簇拥着,那感觉不要太好。 “吕主任,是他在闹事,还打我!” 看到领导驾临后,吕主任立即有了主心骨,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谁啊,敢在这儿打人!” 老吕一听,这还了得,顺着吕主任的手指看去,先是一愣,随即伸出双手快步走过来,那满脸的亲切笑容,就跟偶遇好基友没什么区别:“南方,你来这儿找我了。” 啊,我女婿认识吕主任? 老闵眨巴了下眼睛,满脸的不相信,外带惊喜。 来医院的次数多了,老闵比一些医院小喽啰都熟悉医院的领导调整,据说吕主任下个月就会成为副院长,高升为中心医院的前三人物,如果能够搭上关系,那好处是多多的。 很可惜,老闵知道自己是个啥人物,别看现在追回了家产,不过数百万身家的老病号家属,在医院领导面前很稀罕吗? 可现在,吕主任竟然对李南方这样热情,客气,老闵的心思立即就活泛了,要不就任由他与小柔交往? 老闵胡思乱想时,李南方已经与老吕寒暄了几句,闵柔趁机诉说了所受的不公待遇。 吕主任立即板起脸,厉声训斥刘主任这事做得太过了,怎么能以权谋私,让病人心寒呢,应该心存大公无私的精神,视病人为亲人,尽最大可能的帮助他们,让他们感受到白衣天使的温暖胸怀。 在未来吕副院长的训斥下,刘主任唯有捂着腮帮子,以诚挚的态度,向闵父赔礼道歉,能原谅他的一时糊涂。 闵父大人不计小人过,主要是怕刘主任以后会给自己掐暗亏吃,当然连声说这是误会,主动向吕主任讲述了刘主任多么关爱病人的两三事,又假模假样的训斥女婿,让他以后跟人说话时,别习惯性的连说带比划,碰着人了多不好? 一场小误会就这样解开了,皆大欢喜。 “南方,这是钥匙。我还要去查房,就不陪你了。放心,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病人的。” 老吕低声说着,趁人不注意,把家门钥匙递给了李南方。 “好,你先去忙你的。” 李南方点了点头,一个护士从值班室内跑了出来:“吕主任,市局的张局长来了,送来了一位外伤患者,请你准备一间特护病房!” 正指挥家人推着老妈去普通病房的刘主任,闻言眼睛发亮,停住了脚步。 说来也奇怪,以往没有多少人入住的特护病房,这个月全部满员,而且正如刘主任所说的那样,都是院方得小心伺候的大人物,要不然他也不会为难闵母了。 看在吕明亮的面子上,刘主任不敢再与老闵争,可市局的张局呢? 区区未来副院长,相信还没有胆子,敢得罪局座吧? 刘主任倒要看看,老吕能把谁赶出特护病房! “什么?” 老吕也是呆愣了下,随即心中叫苦,这边刚处理好,怎么又来一重量级大神,非得来抢特护病房,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脚步声传来,一群人从电梯内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刘主任有幸见过几次的张局座,谁又能拥有如此威严的气势? 紧随张局身后的,是几个男人帮护士推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男人,还有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裙的美女,双手扶着病床,态度温柔的说着什么。 第178章:不干不净的骂谁呢 在市局配合警方,做完详细笔录,搞清两个职杀的真实身份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依着贺兰扶苏的意思,他这点外伤算不了什么,没必住院观察的。 岳梓童,局座俩人都不同意,非得送他来医院。 岳梓童坚持来医院的理由,就不多说了,局座则是因为看出贺兰扶苏来头很大,现在青山出事了,希望能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下,以免留下什么‘后患’。 董君也在暗中,委婉的提醒他,这可是与岳总单独相处的好机会啊。 贺兰扶苏是为岳梓童才受伤的,他在住院期间,她当然要陪护他了,这岂不是俩人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么? 听懂董君的意思后,贺兰扶苏多少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默认了,任由岳梓童等人把他送来了中心医院。 等他在外科清洗、包扎过后,安排好局里工作的局座也赶来了,立即给院方领导打电话,要求安排一间特护病房。 为表示青山人民对扶苏公子的关爱,局座亲自带他来到了住院部,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院方值班领导,立即招呼:“吕主任,不好意思啊,来给你添麻烦了。” 局座打招呼时,岳梓童也抬头看来,接着愣住。 她看到了李南方。 他不是已经回老家了吗,怎么会在医院里? 她看到李南方时,后者也看到了她,神色如常,接着挪开目光,落在了病床上。 本来弯腰扶着病床的岳梓童,立即缩回了手,就像小偷要偷人钱包,却被发现了那样,动作非常快,让贺兰扶苏捕捉到了,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那边。 李南方已经低下了头,从口袋里拿出香烟,老闵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他在医院内是不能吸烟的。 “哈,哈哈,张局,您这样说可是太客气了。” 吕明亮打了个哈哈,快步走过去,双手握住局座的右手,用力摇晃着,心里却在犯愁,该把哪一房的病人让出来呢? 他可没敢想到要拒绝局座,就连老康都不敢的。 就在老吕犯愁时,闵柔快步走了过来,有些惊讶:“岳总,您怎么也来了?” 熟人? 这可太好了,那你们两家商量着办吧,我谁也得罪不起——老吕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稍稍扯了下局座,示意去一边听他诉苦。 “小柔?” 岳梓童这才发现闵柔,接着低头看了眼贺兰扶苏,轻声解释道:“今天下午我们去黄河那边实地考察时,发生了点意外,我朋友受伤了。你呢,你来医院又是为——哦,是不是闵阿姨住院了?” “嗯,我妈晚饭后不舒服,幸好送来的及时。” 闵柔简单说了句,又冲董君几个人点了点头。 她对董君等人没好印象,更曾经说过‘就一个字,滚’的硬话,但大家终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同事,现在陪着岳总来医院了,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 董君讪笑了下,也没说话。 他现在是领教到闵秘书的厉害了,前脚刚威胁完人家,后脚孟常新、陈副总就被打断了胳膊,而且新姐还不许他继续干涉此事,由此可见这小丫头是背后有高人啊。 “闵阿姨不要紧吧?住在哪间病房?” 心腹秘书老妈来住院,于情于理,岳梓童都得表示关心才行。 听她提到病房后,闵柔开始犯难了。 她可是亲耳听到刘主任说,特护病房满员了,还都是院方惹不起的大人物,那么市局老大,算不算是大人物? 当然算,吕主任虽说与李南方关系很熟,可再怎么熟,也不能得罪局座的。 更何况,局座送来的病人,又是岳总的心上人,闵柔不想让李南方的熟人为难,更不能不管岳总的心上人,当前能做的,唯有让步。 “岳总,我妈住普通病房的,您稍等,我们马上转院,啊,不,是转房。” 做出决定后,闵柔不等岳梓童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回去。 岳梓童有些纳闷,搞不懂闵柔这是在说什么,有心想追过去问问,恰好李南方又向这边看来,她连忙又低下了头,很是心虚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就因为李南方在这儿,看到她特别关照贺兰扶苏了? 这有什么呀,贺兰扶苏是为了救她而受伤,无论俩人是什么关系,她都有关心,陪护他的责任,这很正常啊。 再说了,谎称已经回到老家的李南方,不也是在这儿陪闵柔了? 他既然能陪着他喜欢的女孩子,我为什么又不能陪我喜欢的男人呢? 岳梓童,你没做错什么,没必要这样心虚的! 暗中深吸了口气,岳梓童才发现贺兰扶苏正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中带有明显的询问,她当然不会说起李南方,只说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了闵柔,很担心闵阿姨的身体。 “不行,她是公司老总怎么了?难道她的男朋友,就比阿姨重要?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们先住进去的,那就没理由再让给别人。” 听闵柔说,要主动让出病房,给贺兰扶苏住后,李南方不愿意了,还以为岳梓童是拿她老总的架子来压闵柔,本来就看这对狗男女不顺眼,能让出来才怪。 “哎呀,你小声点说好不好!” 闵柔可没想到李南方的反应,会这样不通情理,连忙回头看了眼,埋怨他太大声了,让岳总听到多不好啊,再说也会让吕主任为难的。 吕主任为难不为难,李南方才不管,冷笑一声,用更大的声音说:“为什么要小声呢?如果是我们后来的,我们绝不会像那些仗势欺人的傻比那样,逼着别人为他的亲人腾出房间——你堵我嘴干嘛,我有说错吗?大不了,你以后不在那破公司干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岳总没有逼着我们退房,是我自己主动说的!” 闵柔急得直跺脚时,岳梓童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过来,厉声喝问:“李南方,你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谁呢?” 岳梓童的激烈反应,让李南方更加看不惯,要不是现场守着这么多人,早就一个耳光递过去了,贱人,我就是骂你,怎么了?如果不是老子大发善心,你早就身首两处了,还有机会在这儿训我? 闵柔抬手,捂住了李南方的嘴巴,急急的解释:“岳、岳总,南方在骂您。啊,不,不是骂您,是骂——” 她越着急,话越说不利索,恨得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双手捂着脸,蹲了下来,低声呜咽了起来。 闵柔委屈的哭声,提醒李南方他发火发的很傻比,没顾忌到女孩子的感受,心中有些愧疚,冷冷横了岳梓童一眼,转身快步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窗口。 关键时刻,老吕出马:“这位女士,您可能误会南方了,他确实不是针对您。” 已经给局座解释过一遍的老吕,连忙又给岳梓童说,在她没来之前,医院的刘主任曾经以权谋私,要把闵夫人赶出病房的,结果与李南方发生了争执。 如果是别人,听老吕这样解释后,肯定会恍然,以为李南方不忿先后有两拨人逼着闵母退房,这才爆粗口骂人的。 但岳梓童却知道,李南方骂的那个人,就是她。 只是她不能说出来,闷在心里非常难受,只想冲到人渣面前,对他连撕带咬的,问他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岳总,您。您稍等,我马上就转病房。” 闵柔抹了把眼泪,站起来说道。 旁边的局座,这时候也有些傻眼,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搞得多不好啊,他总不能像李南方刚才所骂的那样,当个仗势欺人的傻比,来讨好京华贵客吧? “不用了,小柔,扶苏——我朋友也不是非得住院的。” 同样,岳梓童如果早知道,还是李南方用暴力手段,为闵母争取到一间特护病房,她也不会坚持要求贺兰扶苏来住院养伤的。 闵柔却执意要退房,还一个劲的替李南方,向岳总赔礼道歉。 闵柔,替我爷爷,我妈都认可了的女婿,向我道歉,这算怎么回事呢? 岳梓童这会儿,有了些怪怪的茫然,嘴里连声说着不用。 闵柔却已经拉着她父亲,去了病房内把闵母推了出来。 没看到李南方反对,老吕连忙吆喝旁边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却给闵母安排病床,如果实在没房间了,也不能住走廊,就放在他办公室套间内吧。 医护人员马上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把闵母推走了。 人都推走了,李南方再留在这儿也没意思了,面无表情,与岳梓童擦肩而过。 老吕这才松了口气,又招呼人,赶紧把伤员推进病房内,都竖在这儿装木乃伊吗? 量体温,挂点滴的,好一阵忙活后,老吕才带着几个手下告辞。 不管是怎么住进特护病房的,局座的好意也表达到位了,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也告辞走了。 “董总监,你们几个也回吧,我在这儿陪护就好。” 其实不用岳梓童吩咐什么,很有眼里价的董君等人,也不会久留的。 房间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岳梓童也感到了深深的疲倦,仿佛比她独斗两大杀手还要累,却强颜欢笑:“扶苏,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从下午忙到现在,大家都还没吃饭。 “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贺兰扶苏笑了笑,接着犹豫了下,问:“那个李南方,是什么人?” 孟常新俩人被打断胳膊后,董君等人曾经奉命调查过李南方,不过这件事却没告诉贺兰扶苏,只能看出他与岳梓童的关系不一般,这才忍不住的问。 “他啊?” 岳梓童垂下眼帘,淡淡地说:“是公司的员工,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也不知道怎么就追上我的秘书了。” 第179章:让你丢人现眼 开皇集团每年要帮国家解决十个再就业人员的吃饭问题,其中会有一个是刑满释放人员这件事,贺兰扶苏知道。 刚才他可是亲眼所见,敞着怀的李南方满身刺青,守着那么多人,就敢指桑骂槐的大骂老板傻比,这也是人渣该表现出来的‘风度’。 尤其还走了狗屎运,泡上了岳梓童的小秘书,就会表现的更猖狂。 岳梓童能忍住,也肯定是看在闵柔的面子上。 “呵呵,真可惜了那小姑娘。” 心中释然的贺兰扶苏,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追问李南方是谁了,岳梓童心中松了口气,替他调整了一下病床角度,轻声说外出买饭,很快就会回来。 中心医院内就有专供病人用餐的食堂,晚上十点半开饭,每到这个时候,很多病人家属就会拿着饭盒,拎着暖瓶侯在门口,等待开门。 贺兰扶苏住的是特护病房,病房内就有饮水机,洗脸盆之类的,倒不用像普通病房那样打热水,不过病房内却没有小灶,要吃饭也得来食堂买。 岳梓童找护士问清楚食堂所在地,赶来时这边已经开门了,打饭的人在窗口排队等候,除了那些喜得千金贵子的之外,很少有人说话。 先买了一张餐卡,充了几百块钱,岳梓童直接走到写有小炒的窗口那边。 小炒卖的饭食,比其它窗口都要贵一些,有老母鸡炖蘑菇这类营养菜,但如果不是夜深了,岳梓童也不会来这儿买,早就去外面酒店了。 低头想着心事,岳梓童排在了队尾,随意翻着饭卡看。 排在她前面的那个人在吸烟,从窗口方向吹来的风,把烟气吹了过来,很呛,岳梓童皱了下眉头,伸手在那人胳膊上碰了下,小声说:“哎,能不能为别人考虑下,先把烟灭了?” 像在医院餐厅这样的公共场合,总是有不自觉的人,无视墙上的禁止吸烟告示牌,大爷般的吞云吐雾,讨人反感,岳梓童心情好时不会多管,可她现在心情不好啊,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指责那个人把烟灭掉,也不算是多事。 凑巧,那个人心情也不咋地,回头就骂:“草,我吸烟管你屁事?” 真的很凑巧,被岳梓童指责的人,竟然会是李南方。 刚才俩人都低着头的想心事,谁也没注意到谁,在老天爷的恶意安排下,碰到一起了。 看到是岳梓童,李南方笑了,把半截烟扔掉,用脚踏了几下:“我说谁的公共素质这样高呢,原来是岳总啊。对不起,刚才没熏坏您吧?哦,对了,像您这样大有来头的人,怎么能像我们升斗小民这样,跑这儿来买饭了?给京华贵客吃这种饭菜,就不怕吃坏他高贵的胃啊?您该去外面五星级酒店才对。再不济,也得招两个特级厨师,去特护病房伺候贵客——” 李南方说话的声音很高,吸引了餐厅其他人,都向这边看来。 本来,在这儿遇到李南方,就已经很出乎岳梓童的意料,因为她精心照顾贺兰扶苏一事,潜意识就对他有点愧疚的意思,正觉的尴尬呢,这家伙就当着这么多陌生人,阴阳怪气的对她冷嘲热讽了。 噌地一下,岳梓童小脸就涨红,那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羞恼成怒下伸手采住他衣领子,用力向旁边甩了过去,尖声骂道:“混蛋,你讽刺谁呢你?” 李南方被甩出老远,噗通一声跌倒了地上,顺势翻了几个滚,毫无男人风度的嚎叫起来:“哎哟,来人啊,救命啊,摔断腿了啊!” 李南方的泥腿表现,彻底激怒了岳梓童,纵身跳过去,抬脚就踢,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我踢死你,踢死你!你凭什么这样骂我啊,你还是个男人吗?” “住手,干什么呢?” 恰好有两个医院保安经过餐厅门口,听到里面乱糟糟的,有杀猪般的嚎叫传来,连忙跑了进来,一看原来是某美女在当众行凶——倒是很想围观,看看谁家男人这么没种,被女人揍得鬼哭狼嚎的,不过碍于职责所在,他们只能上前拉扯行凶打人者。 “闪开!” 岳梓童这会儿真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谁拉就打谁,娇叱声中扯住来抓她胳膊的保安,顺势向身后一拉,抬膝撞在了人家小肚子上。 疼的那保安闷哼一声,双手捂住肚子瘫倒在了地上。 靠,这女人连保安都敢揍? 围观者见状,齐刷刷的向后退去,生怕再被发狂的母老虎误伤,另外一个保安愣了下,反手从腰间摘下电棍,打开开关,刺啦一声,幽蓝色的电弧爆出老长,大吼道:“住——” 他那个‘手’还没有说出来呢,岳梓童抬脚就踢在了他手腕上,电棍嗖的飞走。 保安疼地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拿出步话机,呼叫总部支援,说是餐厅这儿有人发疯闹事,快要打死人了! 被岳梓童一脚踢飞的电棍,落下来时,恰好砸在一个玩闹时摔断胳膊的小病号身上,当场就把人家孩子给砸哭了。 这女人简直是太凶残了,连孩子都打,我们如果坐视不管,那还算什么男人啊? 孩子的哭声,引起了现场十数个大老爷们的公愤,高举着饭盒、暖瓶之类的武器,呼啦一声围住了岳梓童,大吼着住手,要不然就打死你! 误伤孩子后,处于暴怒中的岳梓童,瞬间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被李南方给气昏了头脑,怎么连不相干的人都动手了啊,这可不好。 躲在人群外的李南方,看到岳梓童紧咬着嘴唇不断后退,很想火上浇油的大喊一声打死她。 可以肯定的是,已经被激起众怒的围观者们,听到他的蛊惑声后,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把岳梓童淹没在人民的铁拳海洋中,被揍个鼻青脸肿是肯定的。 说不定,还会有人趁乱揩油,撕扯她的衣服。 如果李南方是围观者中的一员,肯定会这样——却不愿意,如果谁敢趁乱揩油,李南方铁定会打断他的咸猪手。 他再怎么厌恶岳梓童,也无法容忍她被一帮陌生男人殴打,咽下已经冲到嘴边的话,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拣起饭盒拍了拍屁股,没事人似的去窗口打饭了。 这会儿,排在他前面的那些人,都去看热闹,或者指责母老虎去了,李南方再也不用排号了,吩咐卖饭的给他盛这,盛那,还要求能不能多给点,他饭量大。 等他打好饭后,大队保安冲了进来,嚷嚷着是谁敢在医院闹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没想到是个美女,众保安的凶煞态度,立马减弱了很多,队长语气温和的,请她去值班室去一趟。 美女在任何环境下,总能受到令人羡慕的好态度。 岳梓童现在也没法打饭了,就算她浑身是嘴,也得先解释清楚,她怎么打保安,砸伤人家孩子的过错才行。 乖乖跟着保安走出餐厅时,李南方也端着几个饭盒走了过来,还友好的笑了下,请她先走—— 李南方,你等着,我早晚都会杀了你! 岳梓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低头跟着保安快步去了。 让岳梓童丢人现眼后,李南方心情好了很多。 确实,他以前曾经与岳梓童约法三章,表面上大家是恩爱小夫妻一对,私下里你钓你的凯子,我泡我的妞,互不干涉,哪怕男人股子里的占有欲,自私心很强,他也能忍得住。 但在看到岳梓童含情脉脉的扶着病床走出电梯,又仗着他们来头大,迫使闵母让出特护病房后,李南方烦了,觉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比,被人玩了还对人感恩戴德,连带着他也变成了一个傻比。 碍于某些原因,他无法告诉薪岳梓童,她下午在黄河岸边遭到杀手的刺杀,那就是一场表演拙劣的戏,目的就是演绎一场英雄救美,来获得她的好感。 李南方在刀尖上跳舞跳了那么多年,就算瞎上一只眼,也能看出那俩杀手,如果真想干掉岳梓童,她有三条命也不够藏在草丛中的。 这些杀手的出现,只是为了烘托贺兰扶苏的英雄形象,增加她对他的好感罢了。 李南方冤枉了贺兰扶苏,并不知道他被引走后的拼杀,是真刀真枪的干,只是很不齿他为了追求岳梓童,就导演出这样一出拙劣的狗血桥段,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人品有多差劲了。 至于随后出现的两个职杀,李南方也隐隐猜到了一点由头,看出人家是利用这场戏,顺势来刺杀岳梓童,才被迫出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 总之,岳梓童是被人骗了,被骗后还特么傻乎乎的照顾人家,含情脉脉的样子,让他恶心的要命,心里发闷。 结果就导致岳梓童以为他吃醋,故意惹事让她丢脸了。 既然是这样,那他不介意再让她在食堂再丢次大脸,你不是很厉害吗,打伤了保安,误伤了无辜儿童,那就跟人去解释吧,饭快凉了,小柔儿晚饭还没吃呢,可不能饿着她。 老吕还是很讲诚信的,说不让闵母住走廊,就不让她住走廊,真把她安排在了他的休息间内,相比起特护病房来说,除了空间小点,也次不了哪儿去,还多了电脑,微波炉呢。 安顿好闵母后,老闵就回家了,有女儿在这儿陪床就行,再说还有他逐渐认可了的女婿,他再留在这儿,未免有些多才的嫌疑。 李南方打饭回来后,从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的闵母,已经睡着了,闵柔坐在外面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菜一般,先凑合着吃点吧。” 看了眼里间熟睡的闵母,李南方把饭盒放在了案几上。 第180章:容易受伤的自卑 “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闵柔推开眼前的饭盒,说道:“你也别吃了,我有话要问你。” “你说你的,我吃我的,两不耽误。” 李南方打开饭盒,拿起筷子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闵柔伸手,把他的饭盒拽到了旁边。 李南方苦笑,放下筷子:“好。你说。” “你是怎么认识吕主任的?” 闵柔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李南方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反正闵柔已经知道蒋默然的存在了,早晚得知道这对夫妻的关系,没必要隐瞒什么的:“他是蒋默然的丈夫。至于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客气,还要我给你详细解释一遍吗?” “别!” 闵柔马上摇头:“这么、这么恶心的事,我不想再听了。” 老吕为了上位,甘心把老婆推到别人怀中的事,蒋默然已经告诉过她了,闵柔在惊讶之余,也为世界上有老吕这样的‘极品’男人,而感到反胃,多听一遍,就会觉得不舒服。 她不想听正好,李南方也不想说,每说一次,都是对那个可怜女人的羞辱。 稍稍沉吟了片刻,闵柔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与、与岳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南方心中一跳,故作从容的摊开双手:“嘿嘿,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是那样简单的,李南方,你别骗我。” 闵柔盯着李南方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是个女人。女人在男女感情方面,有着相当敏锐的洞察力,感觉。如果岳总只是你的小姨,她在推着贺兰扶苏走出电梯看到你后,不会那样快速的松手,脸上还闪过心虚,明显怕你误会了什么。” “尤其是你看她的眼神,就像——” 想了想,闵柔找到了一个非常恰当的形容句:“丈夫无意中看到妻子,与别的男人鬼混在一起那样,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冰冷,受到了天大的羞辱。那时候,岳总还没说她要把男朋友安排在特护病房的,你怎么会有那种反应呢?” 李南方有些震惊,做梦也没想到,闵柔的洞察力,竟然这样敏锐,能从他与岳梓童刚见面的一刹那,就看出两个人的内心反应了。 “怎么,不能说,还是不方便说?” 等了片刻,没等到李南方说话,闵柔轻声问道。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如果你真想听,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在听完我的坦白后,最好还是像以前那样,装作没事人最好了。” 闵柔盯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猜到了。” 李南方嘴角跳了两下,讪笑道:“嘿嘿,没想到你会这样聪明。” “岳总,应该是被迫的吧?” “为什么不说我是被迫的?”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难道说,我看上去,就该是没人要的?” 闵柔没理他的质问,继续说:“但岳总却有自己的心上人,而你呢,却在扮演第三者这个极不光彩的角色——” 李南方打断了他的话,有些生气:“为什么我是第三者?她从十二岁那年,就已经被许配给我了。贺兰扶苏,才是真正的第三者。难道说,我在看到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鬼混,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要生气,也是该岳总生气,你有蒋默然,还有——” 闵柔紧紧抿了下嘴角,垂下眼帘轻声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喜欢上岳总的男朋友。她对我来说,不仅仅在我最困难时,提携我,栽培我的老总,更是关心我,鼓励我的大姐姐。所以,我是不会,不会——你懂得。” “我懂得,不用你把话说白了,我也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李南方有些心灰意冷,再也不想解释他与岳梓童之间的约法三章,因为他能看出在闵柔心中,岳梓童对她的栽培、关心之情,要远远超过他对她的好。 很纯洁的一孩子,在爱情与恩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她却不知道,她是李南方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让他心动,要好好相处下去的女孩子,为了她,他可以远离那些女人,与喜欢的江湖说再见,试着专心做一个好的男朋友。 如果爱情,也能当做一种偿还栽培恩情的砝码,李南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像生命般那样珍惜,蓦然间只想快点回到师母身边,请她用她的手,来安抚她受伤的心。 就在今晚! 端起饭盒,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那份饭吃干净,一粒米粒都没剩下,吃完后擦了擦嘴,对愣愣望着他的闵柔笑了笑,说:“你慢慢吃,我出去抽颗烟。” 李南方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闵柔忽然醒悟,她可能做错了什么,马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开门:“李南方,你等等!” 外面走廊中,却已经没有了李南方的影子。 她连忙跑到楼梯口,听到了有人急促下楼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老吕的办公室,在急诊部的二楼,不用乘坐电梯的。 闵柔一手拎着裙边,一手扶着楼梯栏杆,快步下楼,小跑着冲出了大厅,四下里看去,外面有三三两两在餐厅吃饭回来的人,却依旧没看到李南方。 从没有过的害怕,让闵柔有些无法呼吸,脚步有些踉跄的跑下门前台阶,向医院门口跑去。 此时还不是太晚,院门口的路上,不时有车辆来往驶过,人行道上,还有遛弯逛夜市的人,一对对的勾肩搭背,窃窃私语着。 她不知道李南方去了哪个方向,潜意识内向东跑去。 她一心要追上李南方,用最最真挚的语气,向他赔礼道歉,告诉他,她不该说那些话,却没注意到背后有辆黑色轿车,从大门内驶出,向西疾驰而去。 心理学家说,从小生活在‘特殊’环境内的人,无论他长大后变得有多强大,他内心深处,都藏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自卑感。 毫无疑问,患有先天早衰症的李南方,从他懂事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个不正常的怪物,尽管有师母的尽心呵护,疼爱,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自卑是肯定的,无论他现在混得有多牛比,不愿回想的童年,以及深藏在他体内的恶魔,都在随时提醒他,怎么努力,都不是一个正常人。 自卑的人,自尊心也很强大,受不得太多委屈,在受到不公平的打击后,很容易走极端,这是自卑之人最大的特点。 闵柔那番看似很正常的话,也仅仅只被正常人所理解,换成是李南方后,却变成无法抗拒的伤害,唯有心中哀嚎着逃走,在他不肯伤害她的情况下。 逃避,是正常男人所不齿的,但对李南方来说,却是最正常的行为。 也许,这个安逸的世界本来就不适合我,只适合岳梓童,贺兰扶苏,闵柔他们这些正常人,我试图融进他们世界的想法,是幼稚的,傻比到可笑的,嘿,哈,哈哈! 心中狂笑着的李南方,把油门踩到了底,时速表很快就超过了一百二,风驰电掣般的向西狂窜而去,幸好此时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路口也没有交警执勤,随便他闯红灯。 这辆车,是他冲出门诊大楼后,从停车场内顺手偷来的。 心中要发狂的李南方,并没有注意到随后追出来的闵柔,要不然,或许会听听她想说些什么。 对不起。 闵柔只想对李南方说这三个字,说完后,她还会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与他热吻,就在这深夜的大街上,只要他能留下。 李南方没有给她机会,她向东跑了半小时,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在一个路口傻楞片刻后,她才忽然想起可以给他打电话,幸好追出来时,手里还攥着手机,连忙拨通了他的手机号。 李南方的手机一打就通,却没有人接,她打了足足七八遍,也没人接听。 看来,他不想接。 闵柔失魂落魄般的,向来路返回,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李南方与岳总是那种关系,又怎么了? 在看到岳总与贺兰扶苏在一起后,他吃醋,愤怒,也很对啊。 既然岳总能接受别的男人追求,那么就证明她与李南方的关系,也仅仅局限于某种承诺上,他也可以追求别的女孩子。 我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以为他必须要与岳总在一起,还自作很伟大的,说出那番话,来拒绝他,伤害他对我的感情呢? “我怎么能这样傻?” 闵柔低着头,喃喃的自言自语着,碰在了前面行人的肩膀上,这才从梦游状态中醒来,连忙说:“啊,对不——岳总?” 岳梓童在值班室接受保安的再教育,又掏出几千块钱,补偿了被打保安,与无辜男孩后,才郁闷异常的被放行。 耽误这么久后,餐厅早就关门了,她只好来街上的便利店,买了两桶泡面,火腿肠之类的凑合下。 就像仿似在梦游的闵柔那样,岳梓童走出便利店向回走的路上,也是心不在焉,不住的咒骂某个人渣,最好是吃饭噎死。 好好走路还被后面人给碰到,这让岳梓童很生气,霍然回头刚要发怒,才发现竟然是闵柔:“咦,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找李南方了。” 闵柔没有隐瞒什么。 岳梓童现在最烦的人,就是个人渣了,哪怕是听到他的名子,心里就会觉得不舒服,冷笑一声问;“他又狼窜到哪儿去了?” “他走了。” 闵柔抬头,看着向远方无限蜿蜒而去的路灯,轻声说:“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岳梓童清晰看到了闵柔眼眸中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愣了下问道:“什么,他走了?你、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第181章:好奇啊好奇 事到如今,闵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把她发现李南方与岳总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不正常,在他打饭回来后,与他所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十二岁就被迫许配给李南方,其实自己喜欢的是贺兰扶苏这件事,对于岳梓童来说,是秘密,却又不是秘密。 说是秘密,那是她不喜欢别人知道,高高在上的岳总,竟然还有这种小说里才会有的狗血经历,传出去后会被人讥笑。 说不是秘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秘密,像这种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秘密,早晚都被人知道的,她不在乎。 闵柔就算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啊,仅仅是可笑的事实罢了,再说也不是谁告诉她的,是人家从他们俩人见面后的不正常表现中,自个儿看出来的。 故作无所谓的笑了下,岳梓童大大方方的拍了拍她肩膀:“小柔,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与他是不可能的。既然你觉得能接受他,那就去找他,我是不会在意的。切,因为自尊心受伤就逃跑,算什么男人啊?要我,我才不要这样的——咳,我有他的地址,很好找的,等回去后,我告诉你。” “谢谢岳总。” 闵柔犹豫了下,又低声说:“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 “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能帮你。” 岳梓童很干脆的说:“是不是想让我给大姐打电话,请她允许你与他交往?” 闵柔摇了摇头:“不是——我想辞职。” “辞职?” 岳梓童秀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两年来,虽说岳梓童始终不遗余力的栽培,关心她,但毫无疑问的是,她也在尽心尽力的回报她,无论做任何事,都是站在她的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给予了她最大的帮助。 闵柔现在开皇集团,就是岳梓童的左右手,无可替代,不可或缺,说的再现实一点,俩人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了,更像是姐妹。 但现在,闵柔却说要辞职。 “就因为李南方,与我有这层关系,所以你才要辞职?” 岳梓童的声音,冷淡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唯有你辞职离开我之后,才不会觉得,你与他交往,是在与我争抢男人?” 闵柔盯着路边的垃圾桶,用力抿了下嘴角,说:“我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没有在说那番话时,说我要辞职。” 这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对闵柔的脾气性格,岳梓童相当了解,知道再声色严厉的训斥她,是在犯糊涂,她的反弹力度就会越大,唯有重重吐出一口气,吸了下鼻子说:“好,我答应你的辞职,但我希望,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早上,你再正式给我答复。如果还是要辞职,算我没说。如果想通了,不想辞职了,那就算你没说这些。” “谢谢岳总。” 闵柔感激的道谢,岳梓童微微一笑,挽住她的胳膊:“给我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他,又喜欢他哪一点呢?我也好给你参谋一下,免得被他骗了。” 什么时候喜欢上李南方的,闵柔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岳总既然让她说,她也恰好想找个人说说——那就说吧。 她从孟常新跟踪她回家,试图图谋不轨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董君初来乍到,就敢在楼梯拐角处威胁她,再到李南方的好朋友,在京华把孟常新、陈副总俩人的胳膊打断的全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最后,她问脸色相当不好看的岳总:“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能够这样帮您,您会不会喜欢上他,心里装着一个他?” 岳梓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强压着怒意:“孟常新在骚扰你,董君在威胁你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说,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为了挣钱,就不顾下属死活的奸商老总?” “岳总啊。” 闵柔有些凄惨的笑了下,说:“当初,孟常新追到我家小区门口纠缠我时,就曾经威胁我说,您与京华的某个新姐,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我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得你们不愉快,那我就阻碍开皇集团大发展的罪人。而且他还说,就算您知道了,最终也会选择维持与新姐的姐妹关系——” “我怎么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 岳梓童猛地打断了闵柔的话,高耸的胸膛,不住地起伏着:“闵柔,在你心里,我真是那种人吗?” 闵柔摇头:“不是。但我不想您为难。其实,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也会告诉您的,恰好李南方出现,并替我完美解决了,而且董君也没有再威胁我,那我也没必要再拿这些事,来烦您了。” 听闵柔这样说后,岳梓童没脾气了,来到医院门诊大楼前,才说:“这件事,我会替你讨还一个公道的,现在就做!” “岳总,不用的,我已经不在意了,而且他们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闵柔连忙阻拦,岳梓童却不听她的,伸手拿手机,没找到,甩开她的手,快步向病房大楼那边走去。 闵柔既然拦不住,也不好再追上去了,目送岳总走远,低低叹了口气,回到了二楼吕主任的办公室内。 老吕很知趣,没有来打搅,查完房后,就找地方睡大觉去了,他明天肯定会给闵母寻找新的病房,毕竟他的办公室只能临时征用。 闵母还在熟睡中,气色比刚送来时好多了,脸色有了健康的红润。 心脏病这种病,在发作被抢救过来后,其实住院不住院的没什么两样,只要保持好的心情,别大悲大喜,让心脏承受太重的负荷,是没问题的。 轻轻为母亲掖了下被单,闵柔退了出来,默默坐在沙发上,再次给李南方拨电话。 依旧拨通了,铃声却是在案几下面传来的。 李南方打饭回来后,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案几下,走的匆忙,没有带走。 闵柔却误以为,他不想带走,只因这个手机,是她送给他的。 “为什么,这样绝情呢?就因为我一时说错话,连我送你的东西,都不要了。” 泪水从她眼角滚落,拿起手机随手划了一下,打开了。 无意识的划拉着屏幕时,闵柔忽然想到,孟常新在被打断胳膊那天,李南方曾经当着她的面,加了他好朋友的微信,还跟她视频来着。 现在那个家伙,绝情的跑路了,她可以向他朋友询问,或者干脆请人家转达,她对李南方的歉意,说盼着他回来,要不然就会去他老家找他。 闵柔看到了一些希望,反手擦了把泪水,打开了微信。 李南方的微信朋友,只有三个——怎么可能是三个呢,该是两个才对,一个我,一个是他的朋友,这个我就值一块钱的人,是谁? 闵柔没有不尊重别人通讯隐私的意思,她就是好奇,好奇,好奇而已——点开了与我就值一块钱的聊天页面。 “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贺兰扶苏,看到岳梓童推门进来后,连忙放下手机,向上坐了下,笑道:“我想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却没带走。” “与闵柔在下面说了会话,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 岳梓童把盛着泡面的食品袋,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找到贺兰小新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她没打算躲着贺兰扶苏,就想让他亲眼看看,他姐做得某些事,让岳总相当不爽,为此,她还特意点开了免提。 嘟的几声轻响后,贺兰小新媚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宝贝儿,想我了?” 差点废掉张良华后,花夜神废了老大力气,才让贺兰小新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以往这个时候,很注意睡眠休息的花夜神,早就去安歇了,才不会像贺兰小新这种夜猫子那样,捧着个破手机,也能玩到天亮。 喝了口清茶,花夜神正要说不早了,该去睡觉时,岳梓童的电话来了。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这丫头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贺兰小新有些心虚,对花夜神笑了下,接通了电话。 她用以往的语气,刚说了一句话,就听岳梓童冷冷地说:“贺兰小新,你现在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天可怜见,岳梓童打电话来兴师问罪,是因为孟常新招惹闵柔那件事,但新姐却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下午被刺杀的真像。 别忘了,新姐那个兄弟,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看穿她做的那些手脚,再告诉岳梓童,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贺兰小新肯定先会装傻卖呆,再缴械投降:“什么呀?梓童,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被气坏了的岳梓童,哈地一声冷笑:“哈,你会不知道?好啊,那我现在就找董君来跟你对质!” “嘿,嘿嘿,没那个必要嘛,这么晚了,打搅别人休息多不好?” 贺兰小新讪笑了下,乖乖地实话实说:“我派人化装成杀手刺杀你,也只是为了给扶苏英雄救美的机会,促成你们喜结良缘罢了。虽说手段有些过激,可我确实一番好意,天日可鉴。至于那两个忽然出现的职业杀手,我敢以两条黑丝美腿作担保,他们不是我派去的!” 岳梓童刚听贺兰小新提到杀手时,还没反应过来,眉头皱了下,正要提醒她别顾左右而言他呢,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道晴空霹雳那样,把她给劈的外焦里嫩,要死要活。 贺兰小新说完后,她才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样子:“你说,今天下午那些杀手,是你派来的?” “是啊,就是我为了——草!” 说到这儿后,贺兰小新猛地明白了,低低骂了句:“那,那你给我打电话,所为何事?” 第182章:肥水不流外人田 本想因董君等人威胁闵柔,才向贺兰小新兴师问罪的,谁想到她却说出了下午的刺杀事件,这让岳梓童呆愣了很久,才艰难的缓缓说道:“孟常新要让闵柔给他当小三,董君为此还威胁她,对不对?” “额地个娘,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贺兰小新满脸痛苦的神色,抬手抚着额头,重重呻吟了声,好像高潮了那样。 “是啊,这对新姐你来说是小事,对我们来说,却是比天还要大的祸事。呵呵,新姐,你还做了哪些破事瞒着我?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 看了眼满脸尴尬的贺兰扶苏,岳梓童好像明白,李南方今晚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了,盖因他相当反感贺兰家的霸道,看她与贺兰扶苏在一起,很不顺眼。 如果换她是个男人,喜欢闵柔,同样会有这种表现的。 更让岳梓童有些心凉的是,从贺兰扶苏的尴尬中,就能看出,他很清楚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却没告诉她——这,很有籍此来获取她好感的嫌疑。 阴差阳错说漏嘴的贺兰小新,当然不会再说董君担负着何种使命,连连干笑,说她再也没做过别的事了。 “你自己打电话,让董君他们滚蛋吧,我不希望明天再看到他们。” 岳梓童冷冷说完这句话,不等贺兰小新说什么,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窗外,脸色漠然。 “梓童,对不起,我姐也是为了我好,希望你能原谅她。要生气,就生我的吧。” 贺兰扶苏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说:“但后来出现的那两个职杀,真不是我姐派来的,有人早就对你图谋不利。这个人,应该是躲在你身边,对你的行动是了如指掌——” “扶苏,你不用再说了,早点休息,我想一个人静静。” 岳梓童打断贺兰扶苏的话,强笑了下,转身走出了套间,关上了房门,来到客厅沙发上,重重坐下来,很想喝酒。 最好是能喝醉了,那样就能忘掉这些烦心事,睡个好觉了。 特护病房再怎么高级,也不会有酒柜的,不过不要紧,岳梓童去便利店买泡面时,那儿就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一个人走走,心情或许会好些。 听到咔咔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外,贺兰扶苏抬腿下了地,从衣柜里拿出常服,这是在来住院的路上,岳梓童为他买的,虽说与他平时穿的衣服没法比,但总比病号服穿着舒服。 “梓童,我走了,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姐,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她这样安排的。” 在床头柜上的便筏上,写下这行字后,贺兰扶苏轻叹一声,快步走出了房门。 他知道岳梓童心烦意乱下,去前面院子里散心了,既然要偷着离开,那么就从后面走好了,希望她看在与贺兰小新那么多年的交情份上,能原谅他姐。 实际上,岳梓童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她很清楚那个女人,是什么德性,当前确实很生气,但很快就能开解了的。 她闷的烦躁,是因为李南方的态度,与闵柔所受的委屈。 从便利店买了一瓶白酒,一盒中华烟,在老板惊诧的目光中,岳总拧开盖子,昂起下巴狂吹了一大口,心爽了许多,再点上一颗烟,感觉就更好了。 “切,走就走了呗,辞职就辞职呗,也不是多大的事。” 岳梓童边喝边走,来到医院门口时,那瓶酒已经喝了一大半,脚步微微踉跄,心胸开阔了很多,尤其看到闵柔迎面走来后,情绪更好了:“怎么,想通了啊?我就说嘛,你跟我这么久,怎么能说走,呃,就走了呢?” 看到岳总喝的有了几分酒意,闵柔犹豫了下,但还是在躲开她的目光后,递给她一个东西,轻声说:“岳总,这是李南方的手机,您最好是看看微、仔细看看。” “他的手机,我有什么好看的?” 岳梓童不屑的撇撇嘴,正要拒绝时,闵柔把手机塞进了她手里,转身快步走了:“岳总,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辞职。” 如果没有看到李南方手机微信上那些,闵柔在明天醒来后,说不定还会收敛辞职的心思,毕竟再找个像岳总这样尽心栽培她的老板,很难。 可她在一时好奇下,看到我是傻瓜与我就值一块钱的聊天记录,以及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视频后,她就知道,必须得辞职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在她心目中始终冷艳高傲的岳总,在网络上是那样的放荡不堪,三观尽毁,幸好男方是李南方,肥水没有流到外人田里去—— 其实,闵柔也可以假装没看到这些,只是她不忍心,在她心目中好像女神般的岳总,以后继续在网络上堕落,这才咬牙发狠,决定哪怕被误会,被仇视,也必须让岳总悬崖勒马。 岳梓童可没明白闵柔的一番苦心,看着李南方的手机,还很纳闷呢,点开后喃喃自语:“看,看什么呀看,那个人渣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李南方的手机上,也确实没啥好看的,连游戏都没装,电子书里空白,音乐播放器只有几段机载铃声,唯一有些能看的,就是他的微信了。 啪的一声,岳梓童手里的酒瓶子,跌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酒香四溢,她却像不知道那样,满脸见了鬼的样子,死死盯着微信账户的名子,我是傻瓜。 我是傻瓜的微信号上,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不知道什么鬼的刀爷,一个是闵柔,一个就是——岳梓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在花坛上的,也不知道怎么点开微信,浏览那些她其实很熟悉的聊天记录的,她只是终于知道,李南方为什么这样对她了。 是,李南方也曾经给她现场直播,他与某女人鬼混的现场视频,但岳梓童却觉得,他找女人鬼混,是受到了她的刺激。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她与北方人那些破事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送邀请函去她办公室时,说到她的黑丝美腿,还说要拍下来,发什么朋友圈不朋友圈的。 “怪不得,扶苏找我那天,他无声的骂我是贱人,呵,呵呵。他没有骂错啊,我就是个当了婊砸,还要贞节牌坊的贱人。”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岳梓童才呵呵傻笑了几声,把微信号删除,抬起了头。 东边的天,竟然已经蒙蒙亮了,她在这儿枯坐了大半夜。 如果这时候,有个痞子混混之类的,走到她跟前,问她要不要找地方耍一下,她肯定会说好呀,多叫几个男人,你自己,本小姨玩不舒服。 没有人来,一直枯坐到太阳升起,也没哪个男人,主动来招惹她。 某女失魂落魄坐在花坛上的样子,在医院算不上太稀奇,也许人家刚死了老公呢,没看到手里拿着两部手机啊,这是在回忆与老公此前的幸福生活呢。 “岳总,回吧,我送您。” 已经办理完出院手续的闵柔,走过来,挨着她坐下,犹豫了下,牵起了她的手。 就像触电那样,猛地缩回手,大半个晚上没见,眼窝就深陷下去的岳梓童,哑声说道:“别,别碰我。脏,我很脏!” “岳总。” 听她这样说后,闵柔的眼前刷地红了,开始后悔不该给她看这些,安慰道:“这、这也没什么呀,反正他是李南方,最多,最多是闺房情调罢了,别人又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岳梓童喃喃地说着,站起身,好像丢了魂那样,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向了门口。 闵柔对等在门口的母亲说了句,快步追了上去,来到门前拦住一辆车,把她搀扶上去,跟着上车,对的哥说:“去花园别墅。” 岳总这状态,闵柔实在放心不下,唯有把她亲自送回家,扶上床,伺候她安枕后,手机响了,是闵父打来的,说他已经把闵母接回家去了,也听说岳总好像很有心事,嘱咐女儿多陪陪她,家里不用担心,吕主任说闵母没事了。 老闵的电话,让闵柔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越发觉得岳总其实很可怜了,孤身一人在青山市打拼,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起她的家人,就仿佛被抛弃了的孩子。 “小柔,不要辞职,不要离开我,都走了,没人要我了,我很孤独的,很孤独——” 岳梓童忽然睁开眼,一把抓住闵柔,喃喃说了几句,就再次闭上眼,没声息了。 吓得闵柔赶紧用手指放在她嘴上,感受到有呼吸后,这才知道她是睡着了。 枯坐大半个晚上,神魂不舍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透支的厉害,岳梓童能够在脑袋挨着枕头后,没有马上睡去,哀求闵柔不要走,这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够硬了。 “岳总,您放心吧,我不会辞职的,我会留下来帮您,等您精神恢复后,再、再说。” 低低说了句,闵柔替她腋了下被单,快步走出了卧室。 她给公司齐副总打电话,说岳总生病了,要在家修养几天,有什么需要岳总亲自过问的事,先押后几天,等岳总上班后再作处理。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齐副总,也没多想,连声答应后又问,岳总住在哪个医院,等下班后大家再去看望。 闵柔随便找了个不用来的理由,敷衍了过去。 处理好公司事务,闵柔回到卧室内,坐在床沿上盯着熟睡中的岳总,过了片刻后,拿起了她的手机。 这时候的岳总,无疑是最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闵柔想替她给家人打个电话。 点开手机后,闵柔目光从微信图标上扫过,心中一动,我很好奇啊,只是好奇,好奇—— 第183章:回家的感觉 近乡情怯这种感觉,李南方此前从没有过,无论他在外面闯荡多久,只要一踏上这片土地,就会被浓浓的幸福所包围,外界世俗的浮躁,暴力行为积攒的戾气,瞬间化为乌有。 看不够这山,这水,这树这草这花,这片湛蓝的天空,只想永远守候在师母身边,与村头二愣子一起,做一个小羊倌,与村西傻妞眉来眼去,想法设法背着她父母,把她泡上床,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很奇怪,几乎每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都有个叫二愣子的羊倌,叫傻妞的村姑,还有个刚嫁过来没多久就死了男人的小寡妇。 他们没开过汽车,没坐过飞机玩过电脑,不用手机,没什么高贵的气质,更不懂的穿什么衣服,才能彰显所谓的性感帅气。 每次都是憨傻的笑着,搂住你的脖子,像羊那样与你抵下额头,再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鸡蛋,说这是从小寡妇鸡窝内偷出来的,刚煮熟,趁热吃。 不过鸡蛋皮最好是埋起来,小寡妇已经跳着脚的骂老半天了,正拎着棒槌满村子找偷蛋贼呢。 他们不在乎李南方穿什么衣服,又有多干净,在他们眼里,再贵的衣服,与他们的粗布汗衫一个样,用满是泥污的手抓一下,故意留下几个脏兮兮的手印,代表着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很想他。 李南方逆生长为正常男人,在医学界那是了不起的奇迹,可对他们来说这没什么,本来就该这样才对,就像他们天生就该生活在这闭塞小山村,放羊,打猎,不知道一加一再加六十四等于几。 李南方每次回来,从不带那些巧克力之类的糖果,了不起拿包冰糖,徒步进山时打两只野兔,送给二愣子他们,这就是最好的礼物,看着他们拿着冰糖小心翼翼的舔,心里就会觉得暖暖的。 把巧克力之类的东西带来这闭塞小山村,就好比在清澈的湖泊中,倒进一桶机油,会造成让人遗憾的生态污染。 把还烫嘴的鸡蛋,在二愣子吞咽口水的目光中,一点点的吃下去,再在傻妞的引领下,把蛋壳埋在荒草丛中,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三个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二愣子有好事要告诉李南方,刚搂住他脖子,傻妞就在他们身上连踹几脚,双手捂着脸转身飞一般的跑了,害羞的模样让人惊讶。 二愣子的好事,就是把傻妞给睡了,偷着睡得,吓得傻妞哭了一个晚上,以为第二天就会有个小孩子出现在身边,如果让她父母看到,会不会把孩子卖掉,去换盐? 说完后,二愣子憨厚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李南方很快就明白了,抬手采住他头发,一拳就打在了他下巴上,你特么的敢睡我喜欢的女人! 二愣子立即化身为猛虎,把李南方扑倒在地上,两个人从山坡上厮打着,滚到山坡下,骑在他身上掐住他脖子,逼着他以后不许正眼看傻妞一眼,得到满意答案后,这才松开他,殷勤的为他拍着衣服,说明天再去小寡妇家偷蛋,给他吃。 俩人正在这儿嘀咕着,是不是把小寡妇那只芦花老母鸡,也一并偷出来炖了吃时,一个穿着小碎花汗衫的女人,敞着半截怀,露出大半个白花花的胸脯,拎着一根棒槌跑了过来。 边跑边指着李南方大骂,要把他这个偷蛋贼的腿打断——傻妞看她骂的嗓子都哑了,不忍心就告诉她说,李南方刚吃了个鸡蛋,蛋壳就埋在山坡旁,那丛狗尾巴下面。 在二愣子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中,李南方唯有抱头鼠窜,还不能眨眼间就跑没影,怎么着也得让她拿棒槌在后背上砸几下,要不然她不会消气,会追到家里去,告诉师母说,那个鸡蛋本来是给师母留着补身子的。 “别再追了,再追,小心我放狗咬死你!” 连滚带爬的扑进一个篱笆小院的柴扉内后,李南方才来本事,回头跳着脚的恐吓,一只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狗,汪汪的尖声叫着,丛柴扉里钻出去,扑向小寡妇。 怕狗怕过吊死鬼的小寡妇,脸色大变,转身就跑,接连摔了两个跟头,才算摆脱了小黑狗的追杀,发誓去拿菜刀去了。 这条小黑狗,是一条正道的中华田园犬,二愣子家那只大狗的孙子——可能是太挑嘴,造成了营养不良,结果就疙瘩住了,脚大的人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它才成一张饼。 李南方每次回来,最高兴的除了师母外,可能就是疙瘩了,因为李南方会拿小山村人没吃过的牛肉干来喂它,这次也是如此,吓跑小寡妇后,就摇着尾巴跑回来,往他身上乱扑,索要好处费。 疙瘩分明就是个没良心的,刚从李南方手里抢过牛肉干,就发出嗬嗬的咆哮声,威胁他赶紧滚远些,别试图跟它抢东西! 赏了疙瘩一个大脚,在它接连翻滚的惨叫声中,李南方回头,看向站在茅屋门口的一个中年美妇。 中南美妇穿着小寡妇那样的短袖汗衫,脸上带有几分岳梓童的影子,不过要比她端庄,和蔼多了,尤其是看着李南方的那双眼里,带着浓浓的亲情。 李南方眼圈稍稍一红,接着笑嘻嘻的走过去,抬手抓了下耳朵,低头说:“师母,我回来了。” “男方,你又瘦了。” 师母抬手,轻轻安抚着他的头顶,柔柔的说道。 这句话,是李南方被老头赶出国外后,每次回家,师母必须要说的,尽管这段时间在青山市,他好吃懒做的胖了好几斤,可师母说他瘦了,那么他就是真瘦了。 “以后,我会多吃点。嗯,最好是整天吃土豆炖蘑菇,想起来就流口水。” 李南方要比师母高出大半头,为了方便她能安抚自己的头顶,他会假装鞋带开了,屈膝蹲下来系鞋带。 土豆炖蘑菇,是师母最拿手的一道菜,李南方从来不做,在外面也从来不吃。 这道菜,唯有师母来做,才是最好吃的。 只要让她的男方活下来,她就会吃一辈子素,这是师母在帝王谷里许下的愿,这些年从没吃过任何肉类菜肴,也没做过,害的老头嘴馋了,自己去深山打猎,烤着吃完后,再抓把蒲公英大嚼半天,知道嘴里没有肉味后,才敢回来。 “好啊,老头子去山里采蘑菇了,明天给你做。” 师母让他站起来,看着他好像比两年前又长高了一点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屋子里。 茅草屋内很简陋。地上有几个玉米皮编成的蒲团,老式床头柜上放着个固话,那是师母担心她的男方想她,才安装的,也是村里唯一一部电话。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不敢相信,师母这个出身京华豪门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就跟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头私奔,放弃灯红酒绿的奢华,来到这小山村,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但这又是任何人无法反驳的事实,而且李南方也从没有在师母眼里,发现对生活的任何不满,唯有让他心醉的恬静。 你能想象到,一个中年美妇的眼神里,带着天真少女才会有的恬静样子吗? 有时候,他甚至都觉得,师母就是自己的亲娘,如果师母年龄再大几岁的话。 为师母泡上一杯老头自制的野茶,李南方盘膝端坐在她面前,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轻声说:“师母,我与她合不来,就、就跑回来了。说起来,这事也怪我——” 师母打断了李南方的话:“这事不怪你的,师母都知道,梓童还是有些小孩子气,不怎么成熟,依旧用老眼光来看你。” 李南方愣住:“您知道?” “昨天早上,你岳母,薛阿姨都在咱们家玩的,接到了一个电话。” 师母笑着说:“打电话来的是个女孩子,她说她叫闵柔。听声音啊,就知道那孩子名子没起错,柔柔的,就像一块黏牙的年糕。” 李南方的老脸,有些发红。 他奉师母之名去青山市,明着是保护岳梓童的,实际上却是与她完婚,结果眼看两个月过去了,他倒是与别的女孩子相好了,大大违背了师母的一番好意,很是有些难为情。 他想解释什么,师母摇了摇头:“不用说了,闵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也包括那什么什么信。” 师母这么多年隐居这小山村,哪玩过什么微信? 所以她听闵柔很含蓄的说出这件事后,还是很惊讶的,挂掉电话后就问薛星寒与岳母,现在外界科技发展到了,能在信上看到活人样子的地步了吗? 深居豪门太久的岳母,对这些‘奇技淫巧’也不明白,反倒是性格大咧咧的薛星寒,解释起这东西来后,头头是道的。 李南方懵逼了,下意识的去找手机时,才想到那晚受伤的独狼般逃出医院时,并没有带手机,闵柔在给他打电话时发现了,出于好奇——看了他的微信,发现了他与岳梓童的聊天。 然后,那个思想单纯的孩子,就把手机交给他小姨了。 他小姨看了后,顿时如遭雷击——就是不知道羞愧的有没有自杀? 如果能自杀,那就太好了,免得李南方以后在再见到她时,会觉得难为情。 不过从师母接下来的话里,李南方能听出他小姨的脸皮很厚啊,竟然没去自杀,只枯坐大半夜后,就被闵柔送回家睡大觉了。 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有哪个男人稀罕娶她当老婆? “闵柔那孩子说,幸亏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师母说到这儿时,李南方忍不住打断了她:“师母,您觉得,她在网络上,只有我一个男人吗?” 第184章:天下第一帅 师母楞了下,眼神黯淡了下来。 她很想告诉李南方,闵柔在给她打电话来时,可是清楚说过,小妹的那个什么信上,唯有我是傻瓜一个人的。 但事后薛星寒却分析说,岳梓童在网络上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要不然她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迅速堕落到那种地步。 应该是,早在李南方加她为好友之前,她就已经与别的男人,有过不堪的交往了,唯有自甘堕落了的女人,才会轻易被陌生男人,哄骗到那种地步。 岳梓童的微信上,现在只有李南方一个人,那是因为他的下贱,粗鲁,直接,是最最适合她的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给陌生男人,留下真实的联系方式,还期望能与他在现实中,发生那种关系。 至于在此前,到底有多少男人见过岳梓童的不堪,薛星寒的反应,与李南方当初的想法一致,那就是在暗中调查,查出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有十个,那就杀个血流成河! 唯有用血腥的杀戮,才能洗清岳梓童自甘堕落后的污点。 想到那么可爱的小妹,现在竟然堕落到那种地步,让李南方厌恶,更与贺兰家那小子,当面眉来眼去的——师母的心,就很疼,呆愣片刻后,眼圈开始发红。 李南方慌了,连忙牵过师母的手,低头捂在脸上,连声说:“师母,我、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其实我很清楚,梓童不是那种人的。她在网络上胡来,也只是因为不满现实,想寻找一个心灵寄托。她喜欢贺兰扶苏,也很正常啊,那家伙可比我帅气多了。如果我是女人,也会选择与他交往的。” 师母抬起一只死,轻拍着李南方后背,沉默很久,才低声说:“男方,如果觉得委屈,就娶了那个闵柔吧,那也是个好孩子。” “不委屈,不委屈,我才不委屈!” 李南方抬起头,连连摇晃着:“我这次回来,就是一时想不开,有些、有些吃醋。对,就是吃醋,所以才耍小性子的。等我住几天,我就再回去。” 师母笑了,哪怕看出李南方是在哄她,还是笑了:“你比贺兰家那小子帅多了,你是天底下第二帅的男人。” 十年来,让师母一直牵挂的李南方,才是天下第二帅的男人,那么谁才是天下第一帅? 看到天下第一帅的男人时,李南方的最先反应,就是想让他更帅一些,用拳头。 也唯有用拳头,狠揍这张猥琐到家的脸,揍成包子样,好像才能与帅气沾点边。 “看你眼里闪着狼性的光泽,是不是特羡慕我老人家这么大年龄了,还牢牢占据着天下第一帅的位置,无法撼动到让你绝望,想通过暴力,来拉低我的颜值,方便你顺利上位?” 老头拿起一个葫芦,打开喝了口酒,又用手背擦去流出来的鼻涕,揉下眼角一点眼屎,屈指一弹,弹在了火堆里。 熊熊篝火上方的松木架上,串着两只野鸡,肉已经烤的发红,亮晶晶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火苗一下子旺了很多,再洒上一把盐,喷香的气息,吸引了远处山头上的野狼,对着升起来的月亮,殴殴的嚎叫着。 不过这些土著狼是不会跑来送死的,唯有那些远道而来的外地狼,才会不知死活的奢望吃掉老头,结果它们的毛皮,却变成老头去外面山下换日常用品的现金。 土著狼的识时务,让老头有些郁闷,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烤狼肉了,外面换来的那些羊肉,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嚼头。 “是啊,老东西,你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你放心,看在师母的面子上,我是不会与你争抢这天下第一帅的名头,反正你比我大了好多岁,会比我先死,等你死了,这天下第一帅的名头,不就自动落在我头上了吗?” 李南方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肩膀,坐在了篝火前:“到时候,我会请求师母,每天多叫我几声天下第一帅,最好是在你坟前叫——不知道,你会不会被气活过来?” 很久不干家务活的李南方,帮师母挑水、劈柴打扫院子,外带打猪草喂猪,一直忙活到天黑,才被她撵着来找天下第一帅,担心他会被野狼叼走,那样晚上就没人给她洗脚,抱着她,给她讲故事了。 你能想到,猫儿那样蜷缩在老头怀中的师母,最爱听的故事,就是聂小倩吗? 聂小倩的故事,老头给师母讲了二十多年,不下一万遍,可师母就是听不够。 娶一个师母这样的女人,安家在穷山僻壤,给她讲一辈子的故事,哄着她发自衷心的夸自己是天下第一帅——这是李南方最大心愿。 也是最最嫉妒老头的主要原因,导致每次见到他,听他腆着一张歪瓜裂枣脸自吹时,总想给他来顿老拳。 “这些酸话少哔哔,来,陪我老人家喝两口。” 老头把酒葫芦扔了过来,李南方抬手接住,嘴角抽了抽,说:“我来找你时,师母三番五次的嘱咐我,不许陪你喝酒。因为我喝酒后,总是会鼻青脸肿的,让她心疼。” “我养你这么多年,就算养只狗,让它陪我喝几口,它也会乐意奉陪的。” 听老头这样说后,李南方不再犹豫,拔开盖子昂首大灌了几口,眼睛一亮:“草,这是山外曹家的十年老酒?” “那是。” 老他得意的拿下一只鸡,撕开,抛过来半只:“是我用一条狼鞭换来的,老曹那老不死的,还特么的亏了孙女似的,说我沾光了,怎么可以用羊鞭来冒充狼鞭呢?小子,你觉得,我老人家会分不清是狼,还是羊吗?” “靠,你当然分不清!” 李南方骂了句,再次举起葫芦,一口气喝了小半斤才放下,捧着半只鸡大嚼起来。 不得不说,老头烤鸡的手艺,绝对是烂到家,要不是李南方干了一下午的家务活,实在是饿了,他才不会吃。 俩人说着,骂着,笑着,不大的工夫,两只野鸡都吃光了,葫芦也空了。 李南方举起葫芦,把里面最后一滴酒滴落在嘴里,醉眼朦胧的问:“老头啊,你说我为什么每次喝你的酒,总是醉的特别快,还浑身没力气呢?你老小子,不会是在酒里下了药,来暗算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头忽然暴起,抬脚就把他踹了个跟头,接着疯了似的,扑上来对他连踢带踹,但不会揍脸,专拣着小肚子这种不好见伤的部位揍。 而且绝不留情,每一脚,都是用上了全力,把李南方揍得满地乱滚,鬼哭狼嚎。 可他不为所动,抄起一根带火的棍子,狠狠鞭打在他大腿上,嘴里嘶声叫骂:“草,还反了你个兔崽子了,你算什么东西,敢把我老人家的一番好心,当做驴肝肺!” “就你这熊样,哪一点能配上我老人家的小姨子?给你脸,你还真不要脸了!” “敢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让我小姨子没脸见人!卧槽,不就是她在网上勾搭几个男人玩儿吗?真以为老子不知道,这些年你糟蹋了多少女人?自己当了婊砸,还特么的嫌弃我小姨子鬼混!” “如果不是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师母对我有很崇拜的不行,你觉得,我会把小姨子让给你?都说小姨子的半边屁股都是姐夫的,现在我把属于我的半边屁股让给你了,你还特么的来本事了,嫌三嫌四的,不知道死字是咋写了吧?” “我让你惹我小姨子哭!让你惹我小姨子现在高烧不退,让你因为狗屁的自卑,就抛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管,你却像野狗那样跑来,讨好你师母,恶意诽谤我可怜的小姨子!” 老头每说一句,就狠抽一棍子,最后这下直接咔嚓一声折了,他也累的气喘吁吁,又狠狠踢了下抱头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的李南方,这才兴犹未尽的骂着,坐在了篝火前,加柴。 对老头在酒里下药,等药力发作后,在大骂着痛扁自己一顿,这对李南方来说,可谓是司空见惯了,几乎每年都会来这么一次,理由是老头在师母那边受了很多委屈,需要找个人来发泄一下。 看在他帮师母把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份上,李南方每次都会大度的原谅他,正如明知道酒里下药了,也会装作不知道喝下去那样。 他这是在故意犯贱。 再直白点来说,他在与老头一起犯贱,很有些周瑜打黄盖的意思。 不过今晚他在动手时说出的那些话,倒不全然是在放屁,也有几分道理。 看来,李南方今晚得好好琢磨琢磨,岳梓童有什么好的地方,能吸引他再次出现在她身边了。 “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吃,被你打了这么久,又饿了。” 李南方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了下身上的土,没事人那样的问老头。 其实,他肋下,肚子,腿上都疼的要命,但为了打击老头的满足感,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老头果然受到了打击,冷冷的说:“没有。” 他的话音未落,李南方忽然抬手,砰地一声打在了自己鼻子上,登时鼻血长流。 老头懵逼了片刻,勃然大怒:“卧槽,你这是在诬陷我!要让你师母,误以为是我下手揍了你!” 李南方冷笑,斜着眼的看着他:“知道就好,还用我再说第二遍吗?” “碰到你这种没良心的,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头脸色灰败的说着,从篝火堆下面,拿棍子拨拉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咽了口口水,恋恋不舍的,拿棍子拨到了李南方面前。 “松露?” 李南方很是惊讶,一把抄起放在鼻下嗅了嗅,刚要张嘴又放下,站起身说:“走吧,时候不早了,师母还在家里等。” 第185章:最严重的惩罚 松露,是一种多生长在松树等树下的天然真菌,一年生,且无法人工培育,产量稀少,因此欧洲人把它与鱼子酱、鹅肝并列世界三大珍肴。 但在李南方看来,它比鱼子酱等东西,更加珍贵,尤其是含有的各种微量元素丰富,对女人的美容养颜,男人的那方面功能,都有着绝佳功效。 今天来松林里采蘑菇的老头,竟然能找到一个松露,这肯定是李南方给他带来的好运气,虽说烤着吃有些暴殄天物的嫌疑,不过丝毫不影响它的营养价值。 看到李南方把松露小心收起来后,老头眼里闪过一抹慈祥,忍不住地说:“吃了吧,我这儿为你师母专门留了两个。” “再有第四个,我就会吃。” “能找到这三个,已经是我老人家走狗屎运了。为什么要四个,你才吃?” “你觉得,现在咱家里,会有几个女人?” “三个,你师母,我小婶,还有老谢他婆娘。” “这三个人,你能惹得起哪个?” “说实话?” “撒谎也行,反正我无所谓。” “谁也惹不起,无论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长辈,一个是泼妇。她们要灭了我,我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说到这儿后,老头猛地打了个冷颤,赶紧从怀里掏出另外两个松露,都扔给了李南方。 “我要是找到这好东西,会自己先吃光抹净,谁也不知道,那就免去——” 边走边说的李南方,说到这儿时,就听前面山阴影中,有人冷冷地说:“你倒是给我吃一个试试。” 李南方嘴角一抽,后悔之情溢于言表,只顾着对老头吹嘘了,竟然没注意到前面藏着人,虽说这个人不是师母,可大嘴巴抽过来,他也唯有笑脸相迎的份儿。 薛星寒薛阿姨,能把多年前就号称当代四大个格斗好手之一,龙腾十二月中的四月血鹰谢情伤,给训的像孙子那样乖巧,没理由对付不了李南方这个小兔崽子。 “哪敢,哪敢,薛阿姨,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有手电从前面亮起时,李南方赶紧说着好话,后退几步,小声请老头出马干旋,要不然他会告诉薛星寒,刚才有人骂过她是泼妇的。 “你尽管说,凭着我与老谢的关系,她会信你胡说八道,不信我的忠厚善良?” 忠厚善良的天下第一帅,丝毫不理会李南方的威胁,冷笑了下,就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快步向前,伸出双手搀住媳妇,埋怨道:“小桥,你身体不好,怎么也出来了?南方与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师母姓岳,闺名小桥。 师母笑了下,刚要说什么,忽然伸手拧住了丈夫的耳朵,低声淬道:“你让南方满脸的鲜血,这就是让我放心的?” 刚才光顾着与李南方说话了,老头忘记提醒他赶紧把鼻血擦干净了,现在被小桥发现后,心中叫苦,暗中大骂某个小兔崽子,让他在小婶,泼妇面前丢人现眼,表面上却奴颜婢膝的求饶,赌咒发誓以后肯定会提醒她的南方,走路不要再撞树上了。 这对夫妻,婚后二十多年,绝对的老夫老妻了,现在守着人这样打情骂俏,不但没人笑话他们,还会被羡慕。 尤其是岳母,想到早逝的丈夫,想到那个不争气,让她丢人现眼的女儿,就心中黯然,强笑了下,悄悄退到了最后面。 看在李南方满脸血的份上,薛星寒放下了抬起的巴掌,动作粗鲁而且还有吃豆腐嫌疑的,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颗松露,又扭住了他大腿里子:“兔崽子,明天我再找你算账。今晚你的任务,是把你丈母娘给哄开心了。要不然,小心你的皮。” 李南方能咋办? 唯有苦着脸的答应,学着老头模样,赌咒发誓了足足半分钟,薛星寒才松开手,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响指,转身径自走了,扭腰摆臀的风骚样,就跟一女流氓似的,真不知道老谢这些年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走,你跟我回去,搓板这些年都长木刺了,需要膝盖来打磨打磨了。” 师母看到天下第一帅后,总是能轻易忽略别的男人,包括她的南方,拧着老头的耳朵,回家打磨搓板去了。 李南方有些受宠若惊,这些人怎么就放心他与岳母,在这荒山野外单独相处呢,别忘了她可是个能把龙在空都给迷倒的美妇人,难道就不怕他受远处野狼的影响,化身为狼? 今晚的月亮很亮,都能看到里面的嫦娥了,好像在洗澡啊,脚边还蹲着一只小兔子,吴刚正在窗外偷看,也不怕长鸡眼——就在李南方抬头赏月,歪歪嫦娥仙子时,嗅到了一股子醉人的幽香,一只手缓缓轻抚在了他脸颊上。 “妈。”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岳母,强笑了下。 他知道,只要这声妈喊出来,就算岳梓童是个人尽可夫的丑八怪,他这辈子也得娶定了,无论她做过哪些对不起他的事,无论他为她做出了哪些事。 受那么大的委屈,付出那么多代价,结果被一声妈给抵消了,这种赔本的生意,让李南方很有些心如刀绞的痛苦。 相比起一个多月前,来到这世外桃源居住的岳母,身心更加放松,眉宇间淡淡的哀愁已然散去,唯有成熟到极致的美妇风情,随着夜风不住的荡漾。 尤其是那双眸子里,好像有另类的水汽环绕,却没有丝毫的情欲,但她说出来的话,让李南方心猛地大跳了下:“如果可以,你不用管我叫妈——可以,把我当梓童的附属品,就像古代小姐陪嫁的通房丫鬟。” 冷汗,一下子就从李南方额头冒出,连忙后退挣开她的手,低头想了想,单膝跪在了地上:“妈,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岳母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定定的望着他,眼神复杂,神色变幻不定。 为了女儿的幸福,她能牺牲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一切。 她不相信女儿,会堕落成那样——但却又不能不相信,事实总是胜过雄辩,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如果不是薛星寒一再劝阻,她今天就会返回青山市。 岳母更是个传统的女人,自以为女儿已经成为李南方的女人后,就绝不能再水性杨花,去与别的男人交往了。 她没有丝毫责怪李南方撇下女儿跑回家的行为,只是在深思熟虑过后,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决定——如果李南方能照顾好女儿,保住女儿的清白名声,她可以付出让男人心动的牺牲。 李南方不敢要,岳母能确定,也很欣慰,可为了女儿,她还是在沉默很久后,再次说道:“南方,我知道你们男人,对母、母女花情有独钟。只要你肯答应我,好好照顾梓童一辈子,我就可以——” “妈,除了您之外,我从没有用这个字,称呼过任何人。” 李南方长身站起,搀住了岳母的胳膊,异常认真:“以后,您能帮我们带孩子吗?不能嫌他脏,也不能嫌他调皮捣蛋。” “能。” 岳母笑了,白净的脸庞,在月光下神圣的犹如王母娘娘:“但你也不能嫌我,在照顾他时脏了,调皮捣蛋。” “可您女儿会啊。” “我不会在意她说我什么,她小时候就那样子的,我不也是把她养大了?” “她会埋怨我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臭脾气。” “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梓童本性跟我一样,温柔婉约,现在刁蛮任性,都是现实生活逼得她。”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那您跟我说说,她小时候都做什么了,几岁才不尿炕的——” 在李南方的搀扶下,岳母说完岳梓童小时候那些丑事后,已经来到了小村里。 她新安的家,就在师母家的左边,隔着一条篱笆。 “既然回来了,那就在家多休息几天,让那个死丫头好好反省反省。” 岳母瞥了眼不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笑着说:“你今晚也早点休息——你师母也真够狠心的,怎么还让你师父跪搓板呢?” 李南方抬头看去,能从窗帘上看到,有个人影直挺挺的跪在那儿,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哼哼,不但是在跪搓板,还没耽误给师母洗脚呢!好,好得很啊,这才是最最严重的惩罚!” “是吗?” 岳母眉梢一挑,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下转身走进了茅草屋内。 “最好是跪到天亮啊,哈,哈哈!” 李南方故意大笑几声,让疙瘩受惊汪汪狂吠起来时,老头那羞恼成怒的声音传来:“滚,给老子滚的远远地,要不然打断你的腿!” “这会儿你的腿子快麻了吧?还能起来吗?哈。” 又讽刺几句后,抢在老头跳起来咆哮着要冲出来之前,李南方转身就跑。 随着师母的一声叱喝,已经开门扑出来的老头,就像被拴住脖子的疙瘩那样,被绳子猛地顿了回去,又乖乖跪搓板去了。 “怕老婆怕成这个样,也算是奇葩了。你是不是也被傻妞——” 李南方跑到那几个黑影面前,抬手砸了二愣子肩膀一拳,就被其他两个人抱住,掀翻在地上,几只脏手可劲儿蹂躏起来。 找到冰糖后,拴住和石头,才欢呼着放过他,却引起旁边居民的不满,一个粗鲁的娘们声音暴喝:“兔崽子,都给老娘滚蛋,大半夜的在这鬼哭狼嚎,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暴喝声中,一个黑色物体嗖地飞来,重重打在了拴住的腮帮子上,把他刚吃到嘴里的一块冰糖,愣是给打了出来。 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弯腰摸索起那颗冰糖,转身刚要去追见势不妙,速速逃走的李南方等人,女人又吼道:“把老娘的鞋子,给我擦干净拿回来!” 第186章:八百惊马槽 八百,就是这个小山村的名字,不过在华夏行政区域地图上,是找不到的。 小山村叫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它有八百户居民,实际上加上可能怀孕的傻妞肚子里的崽,也就是百多口人,也不是存在了八百年,而是因为它距离最近的县城,足足八百里远。 八百在大山深处,老头打了个猎物,要想去山外换点针头线脑的,也要徒步行走一整天,说这儿是世外桃源,一点都不虚的。 像这种深藏在大山内的偏僻小山村,按说早就该把居民迁移出来,方便管理,也免得他们几代人相互婚嫁,会出现近亲结婚现象,导致基因同化,人口灭绝。 更不可能,给他们通电,修一条进山的路。 不过八百就这样活生生的存在着,李南方十四岁之前,都在这儿生活,从没有谁因为他的怪模样而鄙视他,对他与二愣子,拴住等小兔崽子,一视同仁。 李南方的自卑,主要是十四岁后,被老头带到国外去,才野草般成长起来的。 如果他始终生活在这儿,哼哼,二愣子不一定能把傻妞跑上床。 八百村向北再翻过一个山头,就会看到一条深邃的山谷,最深处有一个很大的岩洞,小时候李南方等人几次去那边,都被守墓的三大爷放狗追出老远,吓得哭爹喊娘,二愣子屁股上的那块伤疤,就是这样留下的。 岩洞,是八百村民的墓地,也是最最神圣的地方,不满十六岁的男人,与女人,绝不许进去——如果女人非得进去,那么就是她就是穿着寿衣,躺在棺材里被抬进去的。 听说,二十多年前,就曾经有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趁三大爷外出打猎时,偷着进去过,结果出来后就疯了,好像被百鬼缠身那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跑进了深山内,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件事,全村的人都很忌讳,没有谁敢提起,李南方能知道,也是九岁那年,被尿憋醒了后,听师母与老头聊过。 八百的村民,无论去哪儿,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那地方,要不然就会遭到最最恶毒的诅咒。 那地方越是神秘,李南方就越感兴趣,盼着能快点长到十六岁,也好去岩洞里看看,因为他偶然间,听回家庆贺孙子出生的三大爷,喝醉酒后,称呼那地方叫帝王谷,岩洞里,沉睡着一个古代的帝王,八百的村民,实际上是帝王的守墓后裔。 什么帝王这么牛比啊,帝陵到现在还没有被那些盗墓贼关顾过? 李南方长大后,总是会想到这个问题,心里痒的要命,每次回来,都想去帝王谷看看,不过规矩又改了——男人,必须得为村里留下传后人后,才能去那地方。 这么多年来,能够来八百居住的外人,只有李南方,与谢情伤两口子,后来才加了个岳母。 没有谁知道,在十万大山内,这个闭塞的小山村,隐藏着某个一被曝光,就会震惊世界的大秘密,正如李南方如果是刚来这儿,看到二愣子能一拳打碎一块石头后,肯定会震惊的不行。 八百的百十个居民,十四岁以上的,无论男女,放在外面,都是武侠小说中才会有的高手,随便出去一个,就能把什么彼得诺夫、藤田刚之流的,给打的满地找牙。 在他们看来,他们从小就练功,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值,就跟人活着就要吃饭那样正常,没什么好炫耀的,而且除了老头外,也从没谁出去过。 擅自离开八百,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不过李南方是个特殊,因早衰症,他无法像二愣子他们那样,从三岁起就开始铸基(练功),足足等到十四岁后,刚开始铸基,又被老头轰到了国外。 为什么不许李南方在八百学武? 老头的回答很干脆,你只是个被捡回来的弃婴,注定你不会像你师母那样,能够嫁给八百的女人,成为原住民,你不属于这儿,当然不能让你学到八百的看家本领。 老头还说,能够说服其他八百居民,让李南方在这儿生活十四年,就已经是村长开恩了,据说当年还请村里最睿智的老人,替他算了一卦,确定他这个早衰怪物,不会影响到帝王谷的风水后,才勉强同意的。 这就是李南方的家,也不是他的家——这就是八百,他受伤后最先想到的地方,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打击,只要能来到这儿,也能迅速忘记所有的不快。 在这儿,他就是李南方,一个村长开恩,才在这儿健康成长的怪物。 以往二愣子等人嘲笑他,也只是比大家比赛谁尿的远,李南方拿了个倒数第一。 这次二愣子拿了个倒数第一,拴住就笑话他说,最近把力气都花在傻妞身上了,小心别年轻轻的就精尽人亡,老早住进帝王谷去陪三大爷。 二愣子又羞又怒,追着拴住打,没追上,气得一拳打在了石头上,石头碎了。 李南方嘴角跳了下,又开始自卑了。 在他状态正常下,他做不到二愣子这样。 石头俩人却没觉得了不起,共产掉李南方的香烟后,提到了一件事——早在李南方来八百之前,就有两个外乡人,鬼头鬼脑的进山了,遇到打柴的二愣子他们后,就打听八百在哪儿,还问有没有遇到一个女人。 那俩人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一个很秀气温婉的女人。 二愣子把照片递给了李南方:“喏,这就是你岳母。” 照片上的女人,确实是李南方的岳母,是抓拍的,当时她正走出岳梓童的别墅,看身穿出衣服,应该是跟着薛星寒离开青山的那天傍晚。 “那两个人呢?” 李南方只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石头说:“死了。问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后,就扔在惊马槽下面了。” 看他轻飘飘的语气,就仿佛死两个人,还不如死自家两只鸡重要。 拴住插嘴:“他们招供说,是一个姓龙的家伙,让他们来找你岳母的。至于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 二愣子把话接了过去:“如果他们肯听劝,乖乖转身滚蛋,而不是假装离开后,又背着我们偷偷走过惊马槽,我们也不愿意杀人的。” 惊马槽,是外界来八百必经之路的一道山沟,宽约十数米,长约数十米,却很深,下面暗无天日,站在上面能嗅到树叶、腐尸发出的腐蚀味道,二愣子等人这样作死,他们也没敢下去过。 站在高处看那道山沟,很像个马槽的样子,据说以前马儿来到这儿后,就会受下面那种气息所影响,受惊,所以取名为惊马槽。 李南方知道,在南疆的某处,也有一个地方叫惊马槽,国家地理频道就曾经报导过那儿,相传在月圆之夜,就会有阴兵出现,传出古代战场上的厮杀声。 这边的惊马槽,是八百村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帝王谷的外门户,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不听劝擅闯的外地人,基本都会被扔进下面。 “那是明珠龙在空的人,一个有着恋母情节的变态。” 李南方拿着照片,对着月光看了片刻,用火机点燃,一松手,夜风吹走,像鬼火那样,忽闪了几下,不见了。 “明珠距离我们这儿多远?” 拴住问:“如果近的话,我们把那个龙什么空抓来,也扔进惊马槽里。那样,他就不会再打你岳母的主意了。” “你要是徒步走的话,得好几个月吧?” 李南方不愿意与他们提到外面那些烂人,可这几个家伙,偏偏问:“你岳母那么水灵,你媳妇肯定也很俊俏吧?什么时候,带惊马槽前看看,有没有傻妞漂亮。” “能不能别提我媳妇,别提我丈母娘?”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提她们,那我做什么?难道,再比谁尿的远?” 能背诵一手床前明月光的石头,绝对是村里的大才子,代代相传的那种,因为他爹就是村长,所以才能说出长夜漫漫这种高雅的话来。 “咱们去惊马槽下面看看?” 李南方回头四下里看了眼,低声说:“难道,你们就不对那下面感兴趣吗?” “草了,不行,那地方可不能去,我爹说,我要敢有这想法,会把我第三条腿打断——李南方,我的第三条腿在哪儿?” 大才子石头,提到第三条腿时的好奇,压过了绝不能去惊马槽探险的忐忑。 李南方抬手,拍了拍他后脑勺。 石头反手摸着自己后脑勺,很纳闷的说:“不像是腿啊,倒是很像个瓢。” 没理睬这才子,李南方问二愣子与拴住:“他不去拉倒,咱们三个去。” “你们俩去吧,我想起傻妞今晚还等着我呢。” 二愣子说完,掉头就走,叫也不回头。 石头跟上。 骂了句胆小鬼,李南方满怀希望的看着拴住。 拴住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茫然说道:“咦,月亮哪儿去了,天怎么黑了?” 等回家要拿手电,再出来找月亮的拴住也走了后,就只剩下李南方一个人了,悻悻的骂了句胆小鬼,又抬腿摸了摸那把黑色军刺,决定独闯龙潭试试。 不就是个扔死人的深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能把老子的鸟咬一口去? 今晚喝了半斤白酒的李南方,晃了晃脖子,向惊马槽那边快步走去。 还有足足三百米时,惊马槽下面散出来的腐蚀气息,就顺风传来,难闻的要命,这让李南方怀疑自己是不是犯贱,没事跑这破地方来挨臭干嘛?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说什么也得下去看看,哪怕脚尖刚粘地,就爬上来呢,今晚也能睡个踏实觉了。 月光下的惊马槽,显得更加幽深,下面还有点点磷火在晃动。 第187章:不做死就不会死 扔死人的深沟内有磷火,这是很正常的,吓不倒李南方,他十四岁在强盗窝子里时,就曾经与两个死人睡过觉,那时候他吓得要死,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但这种事遭遇多了后,就能把死人当枕头枕着睡了。 伸脚踏在下面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李南方犹豫了。 他忽然觉得是不是有个鬼催着自己,好好的怎么就跑来这儿,非要下去探个究竟,下意识的回头向四周打量。 天上皓月如盘,水银般的月光铺洒在地上,亮如白昼般,一草一木都看的那样清楚,却非常的静,没有虫儿的叫声。 深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虫儿了,夜晚降临就开派对,此起彼伏的不折腾一宿是绝不罢休的,为什么这儿听不到呢,难道它们也知道这鬼地方很凶,叫着叫着,就会有个什么东西跑出来? 习惯把坟墓当做家的虫儿都不来,只能说明这地方非常邪门。 尤其月亮这么亮,仿佛能一下子看到沟底,有浑身裹了磷的老鼠在游走,但却又偏偏看不清楚,反倒是越看,越觉得下面好像个张大嘴巴的怪兽,就等着他下去,再吧嗒一下合上嘴。 “算了,老子还年轻,没必要为了探险,就违反八百的规矩,把小命搭在这儿。” 仔细想了想,李南方压住要下去的强烈冲动,站起身解开裤子,向下面撒了一泡尿,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他很为自己能抵抗某种神秘诱惑而自豪,老头说,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做大事。 李南方终究不是能做大事的人——转身刚走出两步,一阵呜咽的哭声,忽然从惊马槽深处飘了上来,声音很弱,却又很清晰,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哭声。 就像忽然有个女鬼,出现在李南方背后,一把掐住他脖子,让他再也无法前行一步,唯有身体有些僵硬的,慢慢回过了头。 月光,好像在瞬间黯淡了很多,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唯有那女人呜咽的哭声,就像一根钢针那样,刺破迷雾,忽东忽西,漂浮不定。 又像在问李南方,胆小鬼,你不敢来吗? “草,老子有什么怕的?如果今天不明不白的折在这儿,早在十年前就该被老头打死才对。我连他残暴的专政铁拳都熬过来了,会怕你这装神弄鬼的?” 隐隐传来的女人讥笑,激起了李南方的倔强,决定不管下面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去闯一闯,大不了被二愣子出卖后,老头狠揍他一顿,那也比临阵退缩好很多。 如果今天不迈过莫名恐惧这道坎,李南方以后再遇到危险时,就会习惯性的退缩了,会被人看不起的。 拿定主意后,不做死就不会死的李南方,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双手撑地,伸脚踏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向下面走去。 早在十多年前,他就与二愣子等人自惊马槽上方石梁上走过很多次了,每次都会驻足往下看,能看到沟堑两侧林立的怪石,非常适合落脚。 就像大白天向井底看去那样,也就是能看七八米——惊马槽,就是一个七十多度角的深坑,十多米以下就看不清了,四周林立的高山,遮住了光线。 很快,李南方就来到了白天视力能及的深度,腐臭的气息更浓,隐隐的女人呜咽声也听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提醒他最好别再往下走了,因为没谁说过惊马槽有多深,下面地势又是个什么情况,有必要为了好奇,面子,就去冒险? 真没必要。 李南方站稳了,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下去。 吧嗒,石头落地的声音,从下面十多米的地方传来,蹦跳了几下,就没声息了。 这说明下面不是太深,而且还是硬地,要不然石头蹦不起来的。 但下去了那又怎么样,下面又没脱光的美女等着他。 有病才会因为好像女人的哭声,就非得下去看看——风吹过石头缝时,就会发出类似于哭声的风声,这没什么稀奇的。 “没意思,走了。” 李南方觉得,他能大半夜下到这个深度,就已经比二愣子他们有胆子了,以后也有足够资本向他们吹嘘半天,谁还不服气,那就半夜来这到这深度溜一圈好了。 抬手刚要向上攀登,那该死的女人呜咽声,再次从脚下传来。 这次更清晰,就在脚下十数米的地方,李南方相信自己没听错,这就是真正的女人哭声,绝不是风吹过石缝发出来的,还是饱受岁月沧桑的女人,好像跪在坟前哭她早逝的儿子那样。 “谁!?” 李南方大喝一声。 在几乎是直上直下的深坑内大喝,特殊的环境,会把声音无限放大,引起的回声,甚至都能震动那些弹球大小的碎石,好像下雨那样,从头顶,脚下滚落,发出哗啦啦的下雨声。 “儿啊——” 女人的哭声顿了下,接着猛地高了,竟然真是在哭她的儿子! 下面,有人! 李南方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虽说女人哭着喊叫的声音,含糊不清,也许根本不是在说这两个字,但他的潜意识内,却认定就是这两个字。 “你是谁?” 李南方又大声喝问。 唯有时断时续的哭声,飘忽不定,却没再说任何话。 咬了咬牙,李南方决定下去看看,哪怕下面的女人,是个千年野鬼呢,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与她抵足夜谈,听她讲述她悲惨的人生,也是以后对人吹牛时的资本不是? 至于真看到千年女鬼后,还能不能活着爬上去,李南方不管。 老头说过,他在出生时,西北遥远的天际,像火烧那样红,这是大人物降生的征兆——虽说火烧云的美景,早就不被人当做稀罕事了。 大人物,是绝不会莫名其妙死在这鬼地方的,所到之处,本该是百鬼回避才对。 李南方右脚下探,小心翼翼,踩到一块石头后,才松开手。 然后,他身子就猛地先后一仰,重心失去,强大的地心引力,拽着他急速下落。 卧槽,我竟然忘记阳光照不到的石头上,会生青苔! 凭空摔下的李南方,摔在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弹起继续向下坠落时,在心中大骂一声,伸手向四周乱抓,企图抓住石头、树根之类的东西,哪怕像腊肉那样吊在半空中呢,也比摔下这无底深渊好很多。 电光火石间,他才醒悟,刚才扔下来的那块探路石,并不是落到了底,而是砸在了这个同样长满厚厚青苔的小平台上,又弹落在下面深渊内。 他没有听到回声,那是因为下面很深,或者是有腐败落叶之类的。 至于神秘女人的哭声,能给他造成就在脚下十多米处的错觉,则是因为声音荡在这个凸出的小平台上后,又折射向上的。 他在下坠,没有任何的着力之处,唯一能做的,就是手脚乱舞。 当然了,他也能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来告诉下面的地狱,我来了。 砰! 这是李南方在绝望中,听到的最后声音,然后什么就不知道了。 如果二愣子等人跟随他一起来,用手电照下来的话,那么就能看到他躺在厚达足有半米的腐叶上,屁事都没有,只是运气实在不要太好,仰面朝天跌落下来时,后脑恰好砸在一个骷髅头的前额上。 还是个新鲜的骷髅头,骨头里的钙质一点都没流失,像石头那样很硬,所以才能把他给撞昏过去。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鬼女人的哭声不见了,李南方就像睡在自家床上,做了个恶梦,梦到有个看不清模样,也看不清身材的女人,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惨白色皮肤的手指,从他额头,眼眉,鼻子嘴上缓缓滑过。 他不用睁开眼,甚至不用开动脑思维去猜测,也能确定这是个女人。 女人的手,自他下巴上滑过后,看站起来转身走了,又有呜咽的哭声响起:“我的儿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方的小手指动了下,所有处在昏迷状态下的神经,用通电般的速度,瞬间苏醒,让他最先感受到了头疼欲裂的疼痛。 痛感神经,是人身上最最敏感的神经,没有之一。 他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了一面长方形的小镜子,比横过来的手机大不了多少,亮晶晶的,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慢慢地伸手,去拿那面小镜子,却抓了个空。 右手僵在空中,过了片刻,李南方明白那不是小镜子了,而是月光下的天空。 那是惊马槽上方的夜空,他躺在最下面看上去,宽达十数米,长达数十米的惊马槽,变成了手机大小,根据长乘以宽再乘以高——的公式来计算,李南方悲哀的发现,惊马槽深达至少三百米! 他从数百米的地方落下,竟然没摔死,这简直是奇迹啊,就像他的早衰逆生长。 也可能,他的人早就摔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他身躯内的恶魔。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活着就是胜利,山不在高,有手就能爬上去——这是刘禹锡说过的,李南方记得很清楚,只是那个让他犯傻的鬼女人,现在跑哪儿去了? 还有就是,旁边远处传来的沙沙声,好像春蚕吃桑叶那般,又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翻身坐起,慢慢活动了下双臂,两只脚,很好,四个小指头,都在大脑的支配下,灵巧弯曲着,没有一丝滞涩,了不起就是后脑很疼。 这不算事,三岁孩子玩耍时磕破后脑勺,最多也就是扯着嗓子嚎两声就拉倒了,他李南方会不如三岁小孩? 深吸了一口满是腐臭气息的空气,有些恶心的趋势,赶紧闭嘴,猛地回头看去。 一个模糊的白影,在他右手十多米远处,飘忽不定,闪着磷火。 第188章:岩洞里的棺材 如果这道模糊的白影,身上没有磷火在闪烁,不具备夜视功能的李南方,肯定什么也看不到。 “你、你是谁?” 李南方问出这句话时,才觉得嘴里有股子血腥味道,声音也干涩的要命。 他后脑砸在硬东西上后,不但导致他昏迷,还把他牙床给震破了。 “我的儿啊——” 好像有鬼夜哭的呜咽声,从那道白影处传来,接着逐渐更加模糊。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谁是你的儿!?” 李南方腾身从腐叶上跳起,身子趔趄着要摔倒,伸手挥舞着才找到了平衡。 没有脚下这厚厚的腐蚀叶子,李南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会摔成肉饼的,来不及感谢这些树叶,更不屑一脚把那个把他撞昏的鬼东西踢走,他好像在蹦床上行走那样,追向那道越来越模糊的白影。 你的鬼哭声,引老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差点摔死,现在你却没事人似的要走,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算你真是个鬼,我也得把你抓出去,满世界的展览赚钱。 事实证明,不做死就不会死的人,在发狠时,总是会做出傻比才会做的事情,李南方如果还能保持理智,这时候绝不是去追那个白影。 而是会想法设法的离开这儿,然后像儿时被二愣子等人欺负了那样,趴在师母怀中,寻找安全感。 他大猩猩似的摇晃着身子,追向那道白影,无论他跑得有多快,总是与白影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让他好胜心大起,发狠使出全力去追,忽略了身后越来越近的沙沙声。 白影一晃,忽然不见了。 李南方跑了过去,瞪大眼睛望着白影消失的左方,忽然想起他是吸烟的。 只要是吸烟的,出门宁可不带老婆,也会带着打火机的。 一次性打火机的火苗,在这种环境下很微弱,照不了多远,却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让李南方发现了一个洞口。 一人高的洞口是圆形,李南方稍稍低头就能走进去。 走进洞内后,那种难闻的腐尸气息小了很多,空气湿度也干燥了,还有吱吱的老鼠叫声,从前方黑洞深处传来,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那个鬼哭的鬼女人,也肯定来到了洞里,只是人家常时间生活在这环境下,早就适应了这种黑暗,不用任何照明设备,也能如履平地。 走着走着,李南方觉得他跑来洞里,很可能是鬼女人的故意为之。 这时候,他还是有机会退出去的,不过半途而废,可不是他的个性,就好比正与蒋默然嘿咻的舒服呢,眼看就要爆发了,你采住他头发,把他拨拉到一旁试试,他保证打不死你。 砰地一声,有个什么东西绊了绊了他一跤,让他差点摔倒,赶紧贴在洞壁上,打火机下移看去——他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应该是个男人吧? 为什么要说应该是个男人呢,因为尸体外面套着男款的户外运动装,而尸体本身,却变成了一具白骨,一丝丝肉都没有的白骨,仿佛是用沸水煮了俩小时,再拿铁刷子把肉刷下来那样。 李南方觉得,他应该知道这具尸体的身份了,二愣子他们说过,曾经把两个手持岳母照片的男人,从上面扔下来,那俩人就是穿的这种运动服。 二愣子等人却没说,把人扔下来之前,就已经把他们剥皮抽筋了,现在尸体变成了这模样,可能是被老鼠啃得吧? 也不像。 如果真是老鼠啃得的,会把尸体骨头也啃坏,尸体的骨头很完整,大学里用来教学用的骨骼标本,都没这么油光水滑。 沙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南方回头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既然已经来到这儿,无论前面有什么鬼,他都该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反正老头说过,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拯救全人类的,现在只拯救了个蒋默然,才完成终极任务的六十亿分之一,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向前,向前! 越是在难以取舍的环境下,越该勇往直前,才能争取最后的胜利。 当看看到一道火红的颜色,从前面慢慢出现后,李南方就知道他已经接近了某个神秘所在的核心了,那是火光。 从盘古辟地,给人类创造了生存环境后,火就成了人们驱赶野兽,获得危险的最重要来源,石器时代之前是这样,现代也是这样。 野兽,厉鬼之类的东西,是惧怕火光的。 这儿有火光,就能证明这儿有人。 是那个总是哭她的儿的鬼女人吗? 李南方觉得应该是,加快脚步走过去,左转,就看到了一个火把。 洞穴深处右拐,是一个几十平米的空间——干脆说,是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装修风格古典的屋子,有门无窗,有地没屋梁,有桌有椅,有墙有壁画,还有,一口棺材。 墙上,地上,都刻画着古代建筑才会有的图案,就是人们所熟悉的那种龙凤呈祥,寿比南山不老松,一大帮蝙蝠围着白菜转的格局,带着浓厚的时代感,古老,典雅。 也很诡异。 尤其看到两侧墙壁上,都有石雕吞火兽后,再看看那口大棺材,李南方如果还看不出,这是一口古墓来的话,那他干脆去吃屎吧。 这是一口古墓,被鬼女人给当做绣楼的古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这儿,又是靠什么来生存的,难道是吃腐烂了的树叶? 引导李南方来这儿的鬼女人,又在哪儿? 李南方看向了那口棺材。 大家伙看盗墓小说看多了,就会知道真正上档次的棺材,叫棺椁,就像大盒子套小盒子,传说中的摸金校尉,要想开棺验尸——取宝,要先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然后再打开外面的椁,就会看到棺材,以及围绕两层夹壁间的宝贝。 这些宝贝,是墓室主人用来招待客人的。 如果客人很容易知足,就会拿走这些东西,再把椁放回去,深施一礼道谢,转身走人。 棺材与椁之间所盛的宝贝,正常人可以用的——既然是招待客人所用的礼物,当然可以用,不会带有某种被诅咒了的邪气,小门小户的用来做传家宝,也是可以的。 但客人还不满足,非得要棺材里面的宝贝,那么就得看看墓室主人的意思了。 墓室主人要是觉得,殉葬的这些宝贝,已经与它没有缘分了,就会任由盗墓者拿走,东南角的蜡烛,会始终亮着。 但假如墓室主人是个守财奴,掐指一算,陪它殉葬的这些宝贝,还能跟随它多少年才会缘尽,就会给盗墓者提个醒——把蜡烛吹灭。 蜡烛灭,就是墓室主人下逐客令了,懂行守规矩的盗墓者,就会立即把所有宝贝都放弃,把棺椁盖好,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说几声打搅了,转身走人。 墓室主人说不定,还会指挥下人吹奏送客,欢迎再来—— 那些不守规矩的呢,无视蜡烛熄灭后,还敢开棺拿宝贝,对不起,请看某笔记第三集,大粽子是谁变成的。 就算盗墓者早就有所准备,携带了黑驴蹄子、朱砂等神器,能搞定大粽子,拿走宝贝,那些东西也会具备一定的邪气,谁用,谁死。 相传,在那段不能说的年代,那些不怕死,不信邪的小兵们,曾经把万历皇帝的尸骸拉出来,享受了把日光浴,又把他老人家的棺材板子,给扔到了山沟内。 有识货的老农捡到了,知道这是金丝楠木制成的好东西,就乐颠颠的扛回家去,让村东头的小木匠,打了个衣柜,摆在家里,准备当传家宝,世代传下去。 结果第二天,他家小孙子钻进去玩儿,扣死了,怎么挣扎也出不来,等大人发现后,孩子已经憋死了,临死前用手指甲抠柜子,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而当年负责打搅万历皇帝的那些人,基本没什么好下场的,不是疯了就是暴病而亡,搞的人心惶惶,从那之后,再也不敢打搅老朱其他的后代子孙了。 反倒是慈禧老佛爷的地宫,让孙殿英给搞了个底朝天,怎么玩儿怎么是,也没听说有谁横死的,后人就琢磨,这可能是因为汉人搞了满清人,满清信奉的萨满,管不着汉族人。 所以说呢,那些没事就爱念叨偶也买嘎达的国人,最好是先搞清楚西方的上帝,懂不懂汉语,能不能听懂周杰伦的歌,再决定是不是信奉也不迟。 扯远了。 都是李南方这小子平时受盗墓文化的荼毒太深,看到一个棺材后,就想了这么多,差点耽误说正事。 没有椁的棺材,在火把照耀下,漆黑铮亮,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让李南方不住的吞咽口水,来缓解未知事物造成的紧张。 火把,就在墓室的东南角,看这扑啦啦的火苗,应该不会灭的,这就暗示着李南方尽可以打开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走就是了,别客气,谁客气,跟谁急。 既然这样,李南方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鬼女人,把他给引这儿来,可能就是送给他一份大礼,再央求他去了地上后,给她夭折多年的儿子,买点纸钱上坟。 好吧,李先生是个心热的,猜到鬼女人是这意思后,决定要帮她一把,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走到棺材面前,弯腰把耳朵贴在上面,倾听里面有没有手指挠着棺材板子的声音。 什么也没听到,这就对了,哪有请人帮忙,再把人吓一跳的道理? 鬼女人还是很有诚意的,棺材上的铁钉都起下来了,李南方连军刺都不用动,双手推着棺盖,稍稍用力,有吃啦吃啦的摩擦声响起。 棺材盖一点点的挪开,借着火把忽然间就飘忽不定的光芒,李南方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第189章:女尸,有泪 这是一个女人,很年轻的样子,身穿大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凤冠,双手合拢放在小腹上,双目微微闭着,就像是在沉睡。 很漂亮,很有古典气质的女人,或者说是一具古代女尸,皮肤灰白却细腻,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弹性,与生气,这不是女尸,又是什么? 让李南方奇怪的是,女尸处于这种潮湿的环境下,竟然没有腐烂,连尸体特有的尸腥味也没有,甚至没有死斑,如果放在别的地方,这就是个睡着了的美女。 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犹如玫瑰花开,红颜早逝,委实让人心痛。 棺材里只有这具女尸,脑袋下有个青绿色的石枕,应该是某种玉石雕刻而成,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说好的谢礼呢? 比方翡翠白菜玉雕青蛙之类的,再不济搞两幅名人字画也行啊,总不能让李南方扒下女尸身上的大红嫁衣,红色绣花鞋吧? 尽管鞋尖上缀着两只鹌鹑般大小的珠子,嫁衣上也有珍珠串成,合拢的玉手中,还拿着一个白色玉如意,尤其是女尸佩戴的凤冠,一看就是纯金打造,镶嵌着珠宝。 传说中的摸金校尉,看到这具女尸后,肯定会毫不客气的,把凤冠摘下,玉枕拿走,剪断鞋尖上的鹌鹑蛋——哦,还不能忘记女尸手里的玉如意,那可是个好东西。 至于大红嫁衣上的金线,珍珠之类的,就留下吧,凡事不能做绝了。 李南方不是职业的,连业余的也算不上,所以他不会打女尸所用的东西,看到没有多余的殉葬品后,就有些沮丧,摇了摇头,说了声暗牧扫瑞又用汉语翻译一遍后,就准备合上棺盖,拒绝鬼女人的一番好意了。 忽然间,他发现女尸好像有些眼熟。 就像在哪儿见过,从小就见过,这眉宇这鼻子嘴巴的,让李南方看出了一个人的样子,绝对是很熟悉,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那个人。 不像师母,不像岳母,也不像蒋默然,更不像闵柔,这几个女人,是李南方所熟悉的了,所以看到女尸这张脸很眼熟后,他就本能的想到了她们,来分析,比较。 都不是。 李南方皱眉,在不断飘忽的火光中,想的有些入神,并没有注意到火把的火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黯了。 想不到就算了,以后指不定就能猛然间想起了。 李南方笑了下,笑了下,笑了——下时,看到女尸左眼的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慢慢地溢了出来。 这是泪水。 女尸,会哭。 砰地一声,李南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全身的神经,差一点就绷断。 打死他,也不相信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女人,会流泪。 慢慢地伸出手,有小手指在女尸眼角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冰凉,泪水也冰凉。 李南方用力抿了下嘴角,右手开始发颤,伸向了女尸的脖子下面,那儿有大动脉,如果女尸不是尸体,仅仅是屏蔽呼吸,但却无法屏蔽大动脉的跳动。 触手同样的冰凉,动脉没有丝毫跳动的征兆,但她为什么会哭呢? 李南方有些茫然,开始琢磨,是不是他在打开棺材后,外面的湿气影响了尸体,造成了某种化学反应,导致沉浸在尸体内部的水分,化成泪水从眼角溢出。 毫无疑问,这种解释是相当扯淡的,根本行不通,就算真是湿气造成了影响,那她也没必要流泪,自汗毛孔向外挥发就是了。 扑棱一声轻响,火光忽然大亮了下,惊醒了李南方此时正在哪儿,霍然抬头,就看到火把火苗迅速暗了下去,很快就变成一个暗红点,就像放大了烟头那样。 外面,那沙沙的声音,一下子清晰可闻。 这都不是事。 是事的,就在李南方盯着女尸发呆时,一个白色的人,出现在了墓室内方桌下首的椅子上,还微微晃动着,就像随时要飘走那样。 李南方的手脚,冰凉的让他自己都害怕,依着他敏锐的感官,竟然没有看到这个白色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椅子上的。 不过不能慌,越是遇到诡异无法解释的事,就越要保持冷静,那样才有逃走的机会,这是老谢告诉李南方的,他从来都不敢忘记过。 自背后传来的沙沙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就像吃着桑叶的蚕,被人端进了墓室。 但绝不是蚕,李南方能肯定,因为他很清楚吃桑叶的蚕,没有这种腥气。 只能是蛇。 很多很多的蛇,在一起蜿蜒爬行时,才会发出这种好像在下雨的声音。 李南方慢慢地回头看去,什么都看不到,已经变成暗红点的火把,只能让他影影绰绰的看到椅子上的白色人,看到身边的棺材。 他把棺材合上,无论女尸是谁,为什么这样古怪,在有蛇虫之物进来后,都该为她合上棺材,以免遭到噬咬。 合上棺盖后,李南方没有再向后看——与其去找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蛇,倒不如去看看那个忽然出现的白色人,又是什么鬼东东。 也许,那些蛇,就是它叫来吓唬李大爷的呢? 只要它能把蛇叫来,李南方就有把握让它把蛇都赶走,无论它是人,还是鬼。 很奇怪,在看到白色人后,李南方就没以为它是引他来这儿来的鬼女人,尽管它也很诡异,但缺少了某种说不出的气质。 活力。 李南方从右腿下拿出军刺,缓步走到白色人面前,终于确定它缺少什么气质了。 这是一个纸人。 用白色宣纸,与藤条扎成的纸人,借着昏红的光,李南方能看到它眉目如画,双眼皮小琼鼻,樱桃小口一点红,欲语还休的样子,栩栩如生,就是缺少活力。 纸人是个美女,是笑着的,本来应该很迷人的笑,显得异常诡异。 纸人与棺材里的女尸,样子有八分像,同样让李南方有种莫名的眼熟感。 民间相传,纸人扎好后,千万别给它点上眼睛。 画龙点睛的故事,不仅仅适合在龙的身上,对纸人也有着相当特殊的意义。 纸人点上眼睛,就有了灵魂。 向外售卖亡人所用物品的棺材铺内,所有的纸人,都是有眼无珠的,唯有出售时,裱糊匠才会拿画笔一点。 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为什么在出售时,才会点睛,那是因为他怕说出天机,会遭到纸人的反噬——事实上,自古以来所有从事这门工作的人,都没有太好的结果。 纸人被点睛后,它就会似笑非笑,能让人偶尔看它一眼时,就能勾走人一分魂魄,当六个神经衰弱的人,看到它,被它勾走后,它就会——活了。 三魂六魄的说法,从来都不是无稽之谈,在民间那些最古来的传说中,被勾走魂魄的六个人,身体会一天不如一天,先后死去入土为安的头七夜里,就会有白色纸人,出现在他们的坟头前,随风飘舞。 每逢死者的诞辰、祭日,家人来给他们上坟时的纸钱,也会被纸人所享用。 当积攒足够多的阴德,纸人就会选择六个人中,最有缘的一个人家,投胎转世,是为白虎星,专克家人,用家人的寿限,来增补它本不该来到人间的不足。 所以,在有丧主倒头后当晚上路烧纸人时,千万不要看那些点睛了的纸人——这是李南方小时候,师母一再嘱咐过他的。 李南方不清楚,出身豪门的师母,怎么会知道乡下农村的这些风俗忌讳,但他会遵守师母的每一句教诲,所以此时看到纸人已经被点睛后,马上就挪开了目光。 可是,纸人那双相当诡异幽深的眸子,却深深印进了他的脑海中,随着他的所有神经,过电般的向四肢百骸渗透,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深藏在体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恶魔,忽然苏醒,恶龙般的摇头摆尾,愤怒的咆哮着,张牙舞爪,把入侵的纸人双眸,撕成了碎片! 那是它的领地,它绝不允许任何的邪魔鬼祟,来取代它的地位。 恶魔苏醒,李南方双眼骤然发红,比纸人还要邪恶一万倍笑容,从嘴角绽放,猛地低头,恶狠狠的看向了纸人那双眼。 他清晰的看到,纸人那双深邃诡异的眼里,有了惊骇的神色,那笑容也是,就仿佛薄雪遇到了烈阳,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蒸发。 啪的一声,李南方点燃了火机,放在了纸人下面。 好像有听不到的惨叫声响起时,大火忽地燃起,照亮了整间墓室! 有什么东西,趴在了李南方的耳朵上,伸手一抓——那是一条小蛇,比毛衣针还要细,脑袋只有小蝌蚪般大小,浑身黝黑,张大的嘴里,却有血红的信子在闪烁。 双指一用力,就把那条小蛇捏烂,随手拽了出去,转身看去。 绝望,潮水般的涌了过来,让李南方无处躲藏。 他身躯内的恶魔,也不住的咆哮,怒吼,奋力挣扎着,要挣出这具宿主。 无法计算,奔腾四四核处理器都无法计算的黑色小蛇,相互缠绕着,拥挤着,汇成一股高达半米的黑色洪水,从墓室外流了进来。 一双双比针鼻大不了多少的蛇眼里,都射出猩红光点,沙沙的扑向李南方。 他再厉害,能逃过这铺天盖地的蛇群? 从没有过的绝望,让恶魔与李南方一起,张嘴发出了一声嘶吼:“啊!” 嘶吼声,迅速被黑潮淹没——他能做的,就是把紧闭嘴唇,把头藏在怀中,用双肘捂住耳朵。 当尖细的蛇牙开始撕咬他时,李南方终于明白龙在空那个手下,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的了。 蛇吻。 毒牙的剧毒,迅速麻痹了李南方的所有神经,在他彻底失去知觉时,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大吼——南方! 第190章:丈母娘看女婿 李南方变成了一个纸人,被点睛了的纸人,依偎在同样是纸扎的老黄牛身上,看着送丧的队伍,从他眼前鱼贯走过。 孝子贤孙们都在痛哭,哀声祷告先人一路走好,没有谁看他。 这让他觉得很空虚,也无比的惊慌。 因为他很清楚,找不到六个人来看他的眼睛,他就是一个被烧为灰烬的纸人,没有任何的魂魄,从天上飘落下到地上后,变成肥料。 看我的人呢? 在哪儿? 快来,快来! 在李南方的急切的祈祷下,他终于看到了第一双眼睛,那是一个女人的眼睛,带着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熟悉。 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盯着那双眼睛,贪婪的勾着所需的魂魄。 那个女人走了,好像忽然间掉了魂那样,第二个人出现了,也是个女人。 李南方认识她,是岳梓童。 岳梓童怎么会来这儿,这个问题李南方不会多考虑,他在勾走小姨的一丝魂魄时,没有丁点的愧疚感,是她对不起他,早死也活该。 咦,闵柔怎么也来了? 这孩子,难道不知道点睛了的纸人,是不能正视的吗? 快走,快走,我不想害你——唉,晚了,我已经具备了三个人的魂魄,谁是第四个? 哈,是展妃? 好啊,很好,自以为是的臭女人,冷冰冰的样子装个毛啊,老子有机会肯定会草了你。 这个是谁?与贺兰扶苏那个小白脸有几分相似啊,是他妹子,还是他姐? 别管是他妹,还是他姐,贺兰家的无好人,享用了就是! 最后一个呢? 乖乖,是个极品大美女哦,黑丝长腿不次于岳贱人,关键是那份成熟的女人风度啊,就像黑夜中的仙子那样,骑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应该很舒服。 好了,好了,不要来人再看了,老子准备升天了啊! 李南方看到,在孝子贤孙的哀嚎声中,大火把他,老黄牛,金山银山,忽地笼罩了起来,烈火像毒蛇那样吞噬着他们,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疼,只是眼神诡异的盯着那六个女人,在心中默念,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等你们死后。 一声牛叫,提醒李南方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老黄牛在前,金山银山在两侧飘浮,丧主的先人,胜似闲庭信步,大袖飘飘。 丧主的先人是个男人,方头大脸长相威严,身穿黑色金丝锈龙袍,脚踩祥云登天靴,头戴八宝金龙冠——整的就跟古代君王那样,边走边摸胡子,指点江山的样子。 看到戏子一样的男人这般风度,李南方很想骂一声装逼,幸好没骂出来,因为他看到忽然有很多人,从云层内钻了出来,身穿宫装的美女,金戈铁马的军士,手持长朔,肩背弯弓,面带铁甲,一个个杀气腾腾。 他如果骂一句,这伙人铁定会把他撕成碎片。 那股子凛然的杀气,让他浑身打颤,下意识的贴在老黄牛身边,低头前行。 人家可能是个真正的帝王,老子只是送他上天的纸人,以前不知道在哪儿沉睡来着,被抓来负责给他牵马了。 只是很奇怪啊,堂堂一帝王,怎么还用乡间的粗俗葬礼? 帝王驾崩后,不都是该全国发丧,白衣镐素吗,前有应龙开道,后有玄武压阵,中有风伯雷母统帅——怎么着,葬礼会这样简单的让人发指? 李南方并没有纳闷很久,老黄牛告诉他了,说这位帝王本是很牛比的一代名君,结果自己作死,搞得天下大乱,被手下奸臣给谋杀,死后连皇后都被人掳走玩乐去了,君王本人更是在归都城途中,被哗乱的军士抛弃,暴尸荒野。 后来呢,君王的心腹手下,冒着生命危险,把他给收敛,送到了大东北深山某处安葬,那儿穷的兔子都不拉屎,能在给他发丧时,有个老黄牛,纸人相送就不错了。 这些忽然从云彩里出现的宫装美女,百战猛士,都是生前效忠君王的,就等他驾崩归天后,来接应他呢。 所以啊,老黄牛告诉李南方,最好是别东看西看的,免得招惹麻烦,把好不容易积攒的三魂六魄给弄丢,重新变回他本是一张白纸的命运。 李南方唯唯诺诺,连声答应,稍后又忍不住的问,他在发丧之前,怎么会看到那样六个女人呢? 老黄牛深深的看了李南方一眼,说她们啊,都是帝王的妃子,早就香消玉损了的那种,帝王生前很怀念她们,思念之情感动了上天,才让她们化为人形,投胎转世到人间,为帝王送行。 李南方又问,那我岂不是不能害她们了? 老黄牛还没有回答呢,怀抱美人儿。被百战猛士簇拥着的帝王,忽然回头瞋目大喝,谁在那儿瞎哔哔,打搅朕与众卿家聊天? 李南方很想说不是他,是老黄牛在瞎哔哔——帝王忽然露出原型,化身一条模样狰狞的黑龙,张牙舞爪咆哮着扑了过来。 “啊!” 李南方惊恐之际,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条黑龙攸地钻进了他的嘴里,随后听到师母惊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南方,南方,你怎么了?老头子,快点来,南方醒了!” 李南方猛地睁开眼,黑龙,老黄牛,宫装美女,百战猛士,全部化为乌有,唯有师母那张端庄和蔼的脸庞,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晶莹的泪水雨一般滑落,落在他脸上,让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清凉,心胸中被黑龙裹起的戾气,瞬间散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岳母,看到了薛阿姨。 岳母也是泪流满面,不住地擦着,却在笑,这是开心他终于醒来了。 薛阿姨没有哭,更没有笑,眼里浓浓的担忧,在他醒来后就消散了,银牙紧咬的骂了句:“兔崽子,活该!”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老头那张包子脸,一晃就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长长松了口气,疲倦异常的说:“呼!总算是把这条命给夺回来了。” 李南方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想坐起来,浑身却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别动,南方,你全身都被毒蛇咬伤了,没有毒发身亡,这就是老天爷在开恩发慈悲。” 师母擦了把泪水,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就向外跑:“铁牛家的,你快陪我去帝王谷,向先祖列宗谢恩!” “慢点走,你都几天没吃好,休息好了,身体吃不消了。唉,我陪你去吧,老谢家,小婶,麻烦你们照看着这兔崽子点。” 老头叹了口气,慌忙追出去了。 “走你的,这兔崽子交给我们了。” 薛星寒很干脆的样子,摆了摆手坐在床沿上,接着抬手给了李南方一嘴巴。 耳光声很响,吓了擦眼泪的岳母一大跳,李南方听的清清楚楚,却感受不到应有的疼痛,就像被狗尾巴草轻轻拂过那样。 “是不是觉不出疼?” 薛星寒问他。 “嗯,稍稍能感觉到一点。” 李南方这才发现,他说话时,也得费很大的力气,要不然舌头都没法动。 “这就对了。哼,你特么的活该。” 薛星寒不骂人,好像就会浑身不舒服,又伸手在李南方身上用力掐了下,问:“这儿呢,有感觉没?” 李南方心跳,稍稍加快了点,脸也可能在发红,因为薛星寒掐的那个、那个东西,是他用来征服女人的宝贝,虽说一点也不疼,却能感觉得到。 这个泼妇,当着我丈母娘的面,掐我的命根子,就不知道害羞吗?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时,就看到岳母飞快的向那边看了眼,接着低下了头。 李南方猛地明白了,草,老子不会是什么也没穿,就躺在床上了吧? 薛星寒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说道:“哼哼,你没猜错,你现在光溜溜的,老娘我想怎么吃你豆腐,就怎么吃你豆腐。你不愿意啊?有本事,滚起来捂住。啧啧,兔崽子,人不大,家伙不小。” 李南方闭上了眼,很想死了拉倒。 他能看出,薛星寒的眼睛里,只有嘲笑没有丁点男女坦诚相见时的羞涩,一点也不如岳母有内涵,绝对是存着女流氓的心思,来故意调戏他。 岳母看出女婿要死了,忍不住的劝说老谢婆娘:“星、星寒,别惹他了,他昏迷几天刚醒来,小桥家说他的情绪,不宜大起大落的。” “哈,怪不得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啊,还真是这么回事。行,看你面子上,这次我就放过这兔崽子。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走了!” 薛星寒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时,就抓住李南方那宝贝,狠狠拽了下,好像要给撸掉一层皮那样,才心满意足的转身,摆着丰满的美臀走了。 被这泼妇这样折腾,让他又想起小时候,她可不就爱玩他这小雀雀嘛,满脸的羡慕,直到为老谢一口气生了俩儿子后,才没了这恶趣味。 李南方想死,更想哭,当着丈母娘呢不是? 师母也是,您和泼妇看着我光屁股,这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你们打小看起来的,可丈母娘呢,这可是外人啊,您怎么也该给我弄床毯子遮遮丑吧? “南方,二大爷说了,你浑身不下八百个伤口,就不能穿衣服,盖东西的。幸好,那时候你捂着脸,没有遭到蛇咬——” 岳母低低地说着,好像又飞快的在那边扫了眼,接着垂下眼帘轻声说:“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想让你那、那地方复员,就该用、用手替它按、按摩,像你薛阿姨那样。在你昏迷的这几天了,我们几个,都是轮流给你按、按摩的。幸好,我们都是你的、的长辈。不用,不用顾忌太多。” 岳母磕磕巴巴的说完,过了很久,李南方才艰难的问:“为什么,不换成别人?” 第191章:我会脸红 李南方总算回想起来,他是为什么躺在这儿的了。 昨天晚上——不对,岳母方才说,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那就是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在与二愣子他们比撒尿连赢三局后,鬼催似的非得去惊马槽下面探险。 别人都不去,就他去,真是鬼催的。 然后他就去了,然后他就失足摔下几百米的深渊,命大没有被摔死,看到了一个哭儿的白色人影,彪乎乎的跟着去了一个岩洞,看到了一口棺材,发现棺材里那个女尸竟然在流泪,还很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那张脸了。 再然后,他就发现墓室内,忽然多了个点睛的纸人,模样也有些面熟,他在惊恐之余一把火把纸人烧了后,无法计算的黑色群蛇,波涛一般的涌来,把他淹没。 他空有一身看似很牛比的本事,却无计可施,唯有捂着耳朵鼻子把头藏起来,绝望的等待成为一具白骨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嘶声吼叫他的名字。 现在他想起是谁在叫他了,是老头。 二十四年前,老头收养了他这个弃婴,二十四年后,再一次赋予了他新的生命。 无论老头发狠时有多么想弄死李南方,可他刚才跑进来时的那副疲倦样子,却让李南方再次享受到了什么才是父爱。 作为一个寄宿在八百的外人,被留下来已经是老头求爷爷,告奶奶的努力了,现在他又擅自违背村规,夜探惊马槽,天知道老头又要付出多大努力,才能让他被原谅。 李南方不会因此感谢老头——真正的爱,是从来都不会用语言,文字形式说出来的,他再次活蹦乱跳后,依旧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老头。 相信老头,也很享受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任何人,被数以十万计之上的群蛇噬咬,还是惊马槽下的毒蛇,被咬个遍体鳞伤后,只昏迷几天还能醒来,这已经是奇迹了。 至于醒来后浑身没有丝毫力气,这也很正常,李南方所受的蛇毒,还没有拔清。 看来,他得正儿八经的休养几天了。 为了能够让李南方的身体各部位,复原如初,不会因蛇毒麻痹而变成僵尸肉,就要不断的给他按摩全身,尤其是他的小雀雀,这可是重中之重。 如果李南方各部位都恢复,却唯有小雀雀彻底丧失撒尿之外的最大功能,那他活着——师母,会哭死的,因为她还要李南方给她生几个孙子,来以安享天年。 所以在他昏迷这几天,三个女人,都在不住地给他按摩。 按摩是文艺的说法,干脆点就是撸——能撸硬了,最好了。 李南方当然不想变成没用的鸟,在必须这样做,他又无法动弹时,他宁可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来雇人给他撸啦啦撸啦啦撸啦撸。 师母可以做这事,老谢婆娘也可以做,因为她们都是看着李南方长大的,给他撸硬了后,也只会骂他小兔崽子敢胡思乱想,就会拿把剪刀咔嚓了去,绝不会有任何的脸红。 丈母娘呢? 女婿小雀雀受伤了,丈母娘却在这儿给他撸——这算怎么回事? 依着李南方的智商,不难看出在他醒来后,师母为什么着急去帝王谷还愿,薛星寒为什么找借口走人了,她们这是在故意创造,让丈母娘单独给女婿撸的机会。 岳母肯定也明白,要不然她不会动不动就脸红。 觉得难为情,您可以走啊,换别人来给本作死撸,干嘛还要留在这儿呢,难道你不知道咱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当然了,绝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身份! 李南方沉默很久,才很艰难,很委婉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岳母低着头,也沉默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什么大决心那样,抬起头,眼神清澈透明,淡淡地说道:“你觉得,除了我们三个人外,还有谁肯为你做这种事?” “二愣子他们。” 李南方想都没想,就说出了二愣子。 八百总共一百来人,二十多户人家,像李南方这个年龄段的,也唯有二愣子几个了,所以他们从小就是最要好的朋友,至于其他人,不是太大,就是太小。 岳母笑了下,说:“二愣子,石头,拴住,在把你从惊马槽下救上来,还没有回家,就被村长他们,拿板子差点把腿打断,几天过去了,现在屁股还血肉模糊的趴在床板上惨叫。” 李南方傻乎乎的问:“为什么要揍他们?” 不等岳母回答,他自己明白了。 二愣子等人被揍,那是因为他们在李南方透出要去惊马槽下面的意思时,没有及时阻拦,这才导致他私闯禁地,差点没命。 他们本以为,都走了后,李南方一个人绝不敢去那鬼地方的,实在没想到这家伙被鬼催着真去了。 相信这几个混蛋,伤势一好,就会跑来找他算账。 看出李南方自个儿省悟后,岳母没有再解释,又问:“难道,你要让傻妞来?还是让铁牛家(小寡妇)?实话告诉你,铁牛家倒是很希望,可你师母不同意。” 八百的传统,相当封建,就像她的闭塞,与湛蓝的天那样。 女人为李南方做了这件事后,他就得娶人家当老婆。 如果让傻妞来,二愣子会拄着双拐来找李南方拼命,让铁牛家来,岳母绝不会让她的南方,娶一个寡妇。 至于其他人——谁家有丈夫的婆娘,没出门的小姑娘,包括老头在内的所有男人,稀罕给李南方做这么恶心的事? 所以选来选去,唯有师母三个人。 脸蛋没有被咬伤的李南方,嘴角动了动,说:“也,也可以去外面找啊。” 他说的外面,无非是八百里之外的县城内,那些倚门卖笑的姑娘们,她们绝对是精于此道的,只要给钱就行了。 “你真被蛇儿咬糊涂了。” 岳母忽然冷笑了一声:“忘了谁过惊马槽,谁就会死的村规了。在你被获救后,村长就已经对你师父,师母大发雷霆,要赶你出去了。是你师母跪在人前,苦苦哀求,磕头了不下三十个响头——你没发现,你师母的额头,还有瘀青吗?” 李南方没注意,但相信岳母绝没有骗他,也没说话,泪水却哗地淌了下来。 他不想在师母之外的任何人面前流泪,如果是在平时,他肯定能忍住,但现在他全身的神经,都被蛇毒麻痹,唯有泪腺,却是由感情来控制的。 其实,他也不在意,让岳母看到他为师母泪流,那是因为他能想象到,师母为了他求人跪下磕头时的样子,是多么的让他心痛。 他曾经发誓,绝不会让师母再哭,谁惹师母哭,他杀谁! 师母却在为他哭泣,他能杀了自己吗? 如果可以,李南方现在真想把自己干掉,作死才会去那鬼地方,自己差点没命不说,还让师母操透了心。 “你师母的求情,还不足以让村长再次接纳你。” 岳母又说话了:“在把你救上来后,他就要赶你离开八百,可你当时的情况,连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下来了。就在你师母为你把头都磕破了,你师父拿刀放在自己脖子上,嘶声说宁愿一命换一命,只要村长能拿出救你的解药时,你谢叔叔赶回来了。” 老谢那晚恰好赶回来,看到这种情况后,马上就对村长附耳说了几句话。 村长脸色阴晴不定的过了很久,就在李南方全身器官即将衰竭时,才点头同意。 “你谢叔叔这次赶回来,只来得及与你谢阿姨轻轻抱了下,就拿走你那把黑色军刺,连夜出山了。” 岳母抿了下嘴角,轻声问:“你现在知道,为了救你活过来,他们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了吧?” 谢情伤与村长说的那几句话,肯定是在谈交易。 他帮八百做某件事,村长负责救活李南方。 如果是小事,村长不会劳驾谢情伤。 如果是小事,谢情伤在临走前,也不会带走已经送给李南方的黑色军刺! 依着在十数年前,就已经是天下近身格斗四大好手之一,多年都不曾碰过兵器的谢情伤来说,需要做多么危险的事,才能拿走黑刺? 李南方无法想象,只觉得自己委实该死。 岳母不想他死,还不想让女儿成为个小寡妇——继续冷笑:“呵呵,大家为了救你,都付出了能付出的代价。你倒是好,反而会因我来伺候你,就感到难为情。南方,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梓童以前说过的那些话了。” 岳梓童不止一次的对母亲说,李南方配不上她。 别看岳梓童堕落了,他依旧配不上她。 理由很简单,他惹了滔天大的祸端,大家为了他付出那么大代价,他还在顾忌颜面——这是男人该要面子的时候吗? 他唯有尽快康复起来,才能对得起为他把额头磕破的师母,把刀子横在自己脖子上要以命换名的老头,携带黑刺连夜返回山外大开杀戒的谢情伤。 李南方的泪水不再流了,因为他觉得,他没资格哭。 岳母垂下了眼帘,慢慢地伸出手,做起了薛星寒离开时的动作,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徐徐有红润浮上,声音轻的,就像外面烈阳下的风:“你知道,你师母,你谢阿姨,为什么要留我自己来伺候你么?” 李南方隐隐知道,却说不知道。 “因为,我在为你做这种事时,我会脸红。” 岳母手上的动作力道稍大,速度也快了点:“你师母,你薛阿姨不会,你是她们从小看大的,在为你做这种事时,最对会、会饱含慈爱,会觉得好玩,甚至恶趣味,不会有任何想法。” “我会有。” 岳母睁开眼,看着李南方的眸子里,好像有水在流动:“我会脸红。” 第192章:睁开眼,看着我 无欲则刚。 那些得道高僧,盘膝入定时,妖女在他们面前,跳起妖媚迷人的天魔舞,也会被他们视为红粉骷髅,毫不心动。 师母,薛星寒两个人,都有自己终生相伴的男人,其他男人在她们眼里,谈不上蓝颜骷髅,但肯定是把李南方当孩子来看的。 就像薛星寒,看似凶狠的差点把李南方小雀雀撸下一层皮来,也只是恶趣味,而不会有丝毫杂念,仿似师母在他小时候,给他换尿布那样。 岳母不同。 四十刚出头,本身因生长在豪门擅于包养,看上去也就像三旬美少妇,更因二十年前就已经丧夫,多年寡居——她也就是性格懦弱,不敢有那些想法罢了,如果换上薛星寒那样的,还不知道要给岳梓童偷着找多少个干爹呢。 不敢有,并不代表着没有,恰处于如狼似虎年代的美少妇,多年不曾碰过男人,当下必须得为李南方做按摩时,还能像岳母,薛星寒那样无欲则刚,才怪。 所以她会脸红。 女人在脸红时,就会散发出某种对男人来说很特别的气息,来不断撩拨男人的某根神经,这正是李南方当前最需要的。 唯有他生出那些不健康的思想,小雀雀才会有反应,才能在蛇毒彻底破坏那方面的神经之前,逐渐恢复。 说起来荒唐,可又是事实。 其实岳母能留在这儿‘脸红’,本来就是老头等人谨慎考虑过的。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外人都不会知道。 在李南方小雀雀有反应之前,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进屋。 李南方闭上了眼。 他不该闭眼的,闭上眼后,就看不到脸红的丈母娘,感受不到那种气息了。 这一刻,他甚至都想,宁可再也不做男人,也不能亵渎岳母。 岳母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却没有劝他,细碎的脚步声响声,她出去了。 她走后很久,李南方才睁眼,慢慢吐出一口气。 这是在岳母家,看得出这是一间新盖的茅草屋,散发出青草特有的草腥气息,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正如岳母的人。 莫名其妙的,他又想起他昏迷那晚,岳母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了。 她说,只要他能原谅岳梓童,她宁可当女儿的陪嫁品。 这样一个能把龙在空给迷的神魂颠倒的美妇人,对李南方说这样的话,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事实上在国外时,他就曾经采摘过一对母女花,个中滋味的美妙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幸好他还是个有人性的男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又该怎么说。 李南方感觉不到身躯里的恶魔,不用考虑太多,他也知道他能活下来,恶魔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在别的早衰患者相继死亡时,是恶魔让他逆生长,活了下来,现在又救了他一命——这具躯体,是他们共同的宿主,帮他抵抗死亡,虽说是恶魔应该做得,李南方还是很感激它。 感激,却又无比厌恶一个东西的矛盾,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 又想起了苏醒之前做过的那个梦,诡异,神秘,就仿佛预示着什么。 还有惊马槽下的鬼女人,棺材里很面熟现在都想不起的女尸,那个诡异的点睛纸人,八百的禁地内,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帝王谷内的帝王,是不是他梦中的那个人,苏醒时忽然扑进他嘴里的黑龙——这些问题,没有谁会告诉李南方,正如没有谁再敢提起。 要想知道答案,这辈子恐怕也没机会了。 沙沙的脚步声,打断了李南方的胡思乱想,眼珠一动向门口看去,岳母走了进来。 她刚才去洗澡了,换了一身——白色的轻纱睡衣,白腻的身躯,若隐若现,里面什么也也没穿,乌黑顺滑的秀发,湿漉漉的拢在左肩,一张脸好像点了胭脂那样,羞红的,就像个熟透了的桃子。 “睁开眼,看着我。” 岳母来到床沿前,声音很是平淡,带着命令的味道。 她在故作冷漠,李南方不用听就能感觉到,正如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样。 他没睁开眼,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睁开,有些事就会发生。 “如果你想小桥失望,哭泣,那你就闭着眼,我可以走。” 岳母又说话了,这次的语气有了波动,带着明显的羞怒。 李南方睁开了眼,直直的望着岳母。 “跟我单独在一起时,忘记梓童。” 岳母偷偷松了口气,淡淡地说着,牵起李南方的右手,从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慢慢俯身,伏在了他身上,下巴搁在他小腹上,张开了嘴。 当一股子好像被温暖所包围的感觉,从那个地方隐隐传来时,隐匿在李南方的气海丹田内的恶魔,有了苏醒的迹象。 要想激活李南方强大的生命力,让他身体尽快恢复强壮,那就得先激活藏匿在他气海中的恶魔,或者说是邪恶的黑龙。 做过那个梦后,李南方能确定藏在他身躯内的,就是一条黑色的恶龙了。 难道说,恶龙与我要死时做得那个梦有关,它真是某个帝王所化,而我只是个纸人——想到这儿时,李南方的全身机体,猛地打了个酣战,凉气从四肢百骸迅速涌起,脸上的丁点血色,也消失殆尽。 岳母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感觉到了他身体有过一颤,心中狂喜,还以为有效果了,更加卖力了起来,左手牵着男人的手,越探越深,发出了轻轻的鼻音。 风,徐徐掠过树梢,树叶哗啦啦的响。 薛星寒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到背着双手向进山的山路尽头远眺,不时的能听到有惨叫声传来。 在她脚下,就是二愣子的家,这家伙趴在一棵树下的床榻上,露着的屁股血肉模糊,傻妞眼里含着泪花儿,伸手在他肋下拧着。 屁股不疼,拧的受不了啊。 男人都很奇怪,再柔弱的女子,为什么在扭人时会那样的疼呢? 傻妞在骂二愣子活该,为什么不被打死。 她骂二愣子活该,不是因为心上人受到了牵连,而是因为怨他那晚,干嘛不阻拦李南方夜谈惊马槽,如果好朋友真的就此挂掉,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二愣子的。 二愣子的惨嚎声,让担心谢情伤安危的薛星寒,心情稍稍好了些,忍不住笑了下时,老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懒洋洋的:“别担心老谢,杀个对八百帝王谷有想法的副部级大员而已,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带走兵器,也仅仅是出于对大员所在位置的尊重。” 早在十数年前,曾经在山外县城任职过的某大员,就对传说中的八百帝王谷很感兴趣,千方百计的想组织考古人员去探个究竟。 不过一直没有如愿,上报领导部门也不行,理由很简单,他的级别不够。 谁能想到,他对八百帝王谷的痴迷,竟然能成了奋发向上的动力,今年终于爬上了有权利能组织考古队来大山深处考察的位子。 这对八百村来说,绝不是一个好事,必须得让某大员打消这种苗头——死人,有时候会起到严令起不到的作用。 如果全力要窥探八百帝王谷秘密的某大员,以及他全力组建的考古队,都在即将开拔时,意外暴病身亡,那么还会有谁,敢再有这想法? 杀人,对于谢情伤来说,不会比他要求薛星寒来个老汉推车式更难,难的是,某大员身边有个女人。 “小菜一碟?哼哼,你说的倒是轻巧。” 薛星寒冷笑一声,转身看着走过来的老头夫妻,顺势坐在了大石头上:“如果真的很简单,你为什么外出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别告诉我说,你去跟踪人家,只为研究他老婆的屁股有多大。” 老头讪笑,不敢吭声了。 事实上,薛星寒说的很对,他外出那么多次,追踪某大员,就是想突下杀手,也几次找到了机会,却不敢。 老头不怕某大员,也不怕他身边那些警卫,独独怕他的老婆。 那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很端庄,贤惠的女人,与其他大员的贵妇人一样,没什么两样,可老头却总是觉得,只要他一出现露出杀意,死得保管是他。 谢情伤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一再嘱咐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一个大员的老婆,能让让谢情伤都忌惮,本身就说明了什么,老谢希望能用更多的时间,来搞清楚她的真是来历。 李南方的出事,迫使老谢没法继续等下去,唯有提前行动。 “星寒,我——” 师母走过来,刚想安慰薛星寒,后者笑着摆了摆手:“别说,我这人最烦自己人跟我客气了。你家老头说的也没错,情伤做事,向来主动稳中求胜,偶尔放肆一次,应该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薛星寒转移了话题,看向山脚下那间茅草屋:“小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违人伦?” “顾不得了,他必须要须发无伤的活下去。” 老头脸色阴沉了下来,恨恨地骂道:“特么的,大不了,老头子我去帝王谷,对列祖列宗发誓,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就是!” 师母脸色黯然:“我陪你一起去,死后灵魂寄身于纸人罢了。”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 薛星寒皱眉想了想,说。 老头问:“你有好办法?” 薛星寒笑了,笑容阴森,眸光像母豹。 老头子明白了:“谁说,就杀谁。” 从来都是菩萨心肠的师母,也咬了下牙:“八百村民除外。” “杨甜甜,小兔崽子,会主动给人说吗?” 薛星寒低低叹了口气:“唉,我就怕,别人能看出来。” 老头冷冷地说:“杨甜甜,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八百了。” “那就没事。” 薛星寒不屑的耸耸肩,忽然说:“我有种预感啊,好像这一切是别人安排好的。” 第193章:自己酿下的苦酒 师母脸色一变:“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安排南方落到这种地步?” 薛星寒没说话,抬头看向西北。 西北方向,又是一座大山,植被茂密,海拔突地比八百村所在地,要高出几百米,无论春夏秋冬,都被隐隐地白雾所笼罩,四时不谢之花的传说,在这儿变成了现实。 尤其是山下的帝王谷内,更是一年四季如春,在别处几乎绝种的梅花鹿、仙鹤等珍稀动物,把这儿当做了天堂。 帝王谷下有一口深泉,还是热温泉,水质甘甜,浇灌着谷内的植物,冒出的热气,化成白雾,环绕帝王山。 有山,才有谷,有帝王山,才有帝王谷——但没有帝王长眠期间,这儿什么都不是。 老头随着薛星寒的目光,看向帝王山那边,眼角狂跳,嘎声问道:“你、你是说隋——” “我没说!” 薛星寒及时打断了老头的话,又缓缓重复:“我没说,你也没说,我们大家都没说。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包括八百的村长。所以,杨甜甜与李南方之间,无论做了哪些事,真都是她自愿的,李南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师母垂下眼帘,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唉,终究,是南方对不起人家。” “他会遭到报应的!” 老头眼里,有散出愤怒的戾气,狞笑道:“他自己酿下的苦酒,自己喝!” 师母忍不住的问:“难道,以后真让南方,去那种地方?” 薛星寒不屑的撇撇嘴:“切,他去那种地方有什么不妥的?小桥,我知道你早就把兔崽子当做亲儿子了,只愿看得他的好,希望他与岳梓童那丫头,平安一辈子。不愿意看到他在国外这些年,都做了哪些混帐事。哼,母女花很了不起吗?你的南方,早就采过了。” 师母有些脸红,老头有些嫉妒,但在师母偷着用力掐了下大腿后,就忘记那些龌龊的思想了,干笑着说:“其实对别人来说,也算不上是惩罚,相反还会有很多人向往——” 薛星寒打断了他的话:“你就向往,不是吗?” “哈,我怎么会!我这辈子,就爱小桥一个女人,别的女人,都是红粉骷髅。” 老头哈的一声笑:“再说了,我小姨子不也是——哦,我不说了,小桥你松手,好吧?” “咦,谁来了?” 面对进山那边的师母,松开老头的手,轻咦一声。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惊马槽上方的石梁,正在沟这边放羊的几个孩子,向那个人跑去。 “是老谢!” 薛星寒大喜,腾地从石头上跳了起来。 老头也很开心,但脸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 这么远的距离,薛星寒没有看出同床共枕的丈夫,有什么不同之处,可老头却在看到他拐过山角时,用手撑扶果树的动作,看出他可能受伤了。 谢情伤,竟然受伤了! 吹过草原的风那样,身材健美的薛星寒,跑到谢情伤面前,丝毫不顾旁边还有几个放羊的小屁孩,纵身跃起,张开双臂,扑进了丈夫怀抱中。 她就是这样一个率性的女人,爱丈夫就爱的如火如荼,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就像猛撸李南方的小雀雀时,也不会有什么异样。 老谢很享受妻子的娇憨,尽管已经是两个儿子的母亲了,在他心里,却总是人生若只如初见时,双手托着妻子结实的美臀,幸福的笑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 薛星寒立即从他后退的动作中,察觉出了什么,秀眉一皱时,才发现丈夫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慌忙从他身上跳下来。 “没事,脑袋,四肢,包括那最重要的一点,都没缺。” 受妻子女流氓气质的影响,性格沉稳的老谢,现在说话也带有了一些痞气。 薛星寒却没理睬他,围着他转了两圈,伸手掀起了他背上的衣服。 深蓝色的衬衣下,赫然有个黑色的拳印,好像刺青那样印在谢情伤的背后,薛星寒大吃一惊,伸手去抚,却又不敢,长长的眼睫毛上,立即有泪水挂上了。 “别担心,距离死还早着呢。” 谢情伤放下衣服,转身抱着妻子,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得意的说:“我只是挨了那婆娘一拳,她却被我一刺刺穿了眼睛。嘿嘿,怎么说,都是赚了。” “有没有查出她的来历?” 老头也赶了过来,掀起老谢后背衣服看了眼,松了口气。 老头是疗伤的大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谢情伤表面受伤虽重,不过只是震伤了经脉,却没伤到筋骨内脏,只需在帝王谷温泉内多泡几天,就能把表皮所受的残毒拔清。 “有几分岛国危机忍者的意思,不过所用之毒,要更阴毒了些。也就是我吧,如果换成是别人,还真不好说。” 谢情伤这样说,没有丝毫的吹嘘意思,别看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刺杀某大员夫妻时,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唯有他自己知道。 “危机?” 薛星寒眯起双眼:“当年让胡老二、秦老七联手,都吃了老大亏的岛国危机?” 胡老二,谢老四,秦老七,荆红第十,早在多年前,就为华夏龙腾十二月,创下了不败神话,被誉为天下四大近身格斗好手,顶儿,尖儿的人物。 胡老二的阴,谢老四的稳,秦老七的狠,荆红第十的冷,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最阴的,最狠的两个人联手,都在危机手上吃了大亏,更何况谢情伤一个人,去面对升级版的危机? 能干掉对方,活着回来,这已经是薛星寒不住祈祷的结果了。 相传,岛国危机忍者,才是真正的忍者,他们在刚出生不久,就以尸虫为主食,遭受各种最最残酷的训练,一刀刺个透心凉都不会死的。 要想干掉他们,唯有刺穿他们的眼睛,再放火烧掉他们。 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活着的丧尸,不过却具备思维。 这么多年过去,老一辈的危机被淘汰,新一代的危机,肯定有了更完美的发展,最起码那个女人,外表丝毫没有丧尸的任何迹象,活色生香的迷死人。 “我不是太敢确定,不过有五成的把握。” 谢情伤不愿意与妻子提起这件事,转移了话题:“那小兔崽子呢,醒过来没有?” 老头点头:“醒了。” “醒了就好,我先去村长家去一趟。星寒,你去帝王谷跟三大爷打个招呼,我要去泡澡——哼!” 谢情伤说着,脚下踩到一块石头,身子一个踉跄,本能的抬手维持平衡,却牵动了背后的拳上,疼地他闷哼一声。 “我去找那个混蛋!” 薛星寒连忙搀住丈夫,看到他脸色更加灰白,心疼的要死,抬手擦了把眼角,飞身向山村那边狂奔而去,不理睬谢情伤的叫喊,也没搭理走过来的师母,只想跑到李南方面前,拳打脚踢一番再说。 老头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让她去吧,打不死那混蛋的。不过,我还真得替他谢谢你。” “这样说,就见外了。你抚养他长大,我却是传授他拳脚的老师。谈起与他的亲近,就算比你差,也差不了哪儿去。” 谢情伤淡然一笑,看了眼妻子跑没影的方向:“在星寒心里,不也是把兔崽子当儿子看了?” 唯有当妈的,在儿子做错事必须要教训时,才会没有任何的顾忌,想揍哪儿就揍哪儿,全然不顾岳母的劝说。 她扑进来时,岳母正揉着发麻的腮颊,眉宇含春的与李南方说话。 既然某些事已经成为现实,李南方也没必要躲避了,要不然就会浪费岳母的一番苦心——正忘记岳梓童是谁,让自己集中精神来发现美妇人的美呢,薛星寒就扑进来了,一把推开衣衫不整的岳母,抬脚就把李南方从床上踢了下来。 “星寒,你、你这是干嘛?” 岳母大惊,却不敢伸手阻拦,真怕被这女疯子给踢一脚,那就会疼老半天的。 “看不出来呀,我这是在给你的好女婿按摩呢!” 薛星寒恶狠狠的说着,双足交替着,不断猛踢李南方:“兔崽子,有感觉了没有?昂!回答老娘,有感觉了没有?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让你丈母娘用嘴来给你吞!有没有想过,用她奶孩子的干粮做啊?要不要,老娘也化身一胭脂马,骑在你身上?” 岳母惊呼一声,实在没脸见人,双手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了起来。 李南方想自杀,如果他有咬断舌头的力气。 他没有,只能说话,却不说。 他倒是渴望薛星寒能踢死他拉倒,那样也好过连累岳母,师母遭受羞辱。 他一点也不恨薛星寒,因为他看出薛阿姨脸上有泪痕,等她踢累了,跪在地上,用拳头狠捶他肩背时,才问:“老谢,受伤了?” “没事,死不了。” 薛星寒站起来,重重吐出一口气:“好特么的舒服。小兔崽子,你必须给老娘尽快好起来,要不然我阉了你。甜甜,你继续——不过要我说啊,你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太少了,真该请教下这兔崽子。李南方,你对老娘说实话,你只说话,就能让老娘达到高潮,对不对?” 李南方很想说不对,看到薛星寒又要冷笑后,连忙说对。 “那老娘我等着你。” 女流氓说完,转身要走时,却又一个健步跳到岳母面前,在她的尖叫声中伸手,一把撕烂了她的睡衣,在结实的美臀上,用力掐了把,才狂笑着走了出去:“特么的,既然要做,还穿着衣服干鸟?一点都不痛快!” 薛星寒走很久了,李南方眼珠动了下,看向了岳母:“她有病,除了我师母,八百的人,都有病,你别在意。” 轻声哭泣的岳母,蜷缩着身子,摇了摇头:“她,她这是为了我好。” 第194章:谁杀了月神 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撒着冷冷的光辉,罕见的星辰,唯有在凌晨两点多之后,才肯出现在灰蒙蒙的天上,反倒是显得夜色更黑。 还是那座假山,还是那口枯井,身材修长的黑影,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都没看到那个人头从井口冒出来,多少有些不耐烦了,藏在袍袖中的左手五指,不断掐算着时辰,再等三百个呼吸,就要离开了。 就在倒计时时,黑色的人头,冉冉从井口升起。 “你怎么才来?” 黑影冷冷地说道:“我在这儿等了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了,我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刻意惩罚我。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乞求王上把我调回去就是了,没必要通过这种小手段,来让我提心吊胆。今年,是你召唤我来的次数,最多的一年,我很不喜欢。” “心里牵挂着你的扶苏公子吧?” 人头怪笑了声,语气刻薄的问道。 黑影没有否认:“是,那又怎么样?王上当初答应我,可以——” 人头打断了黑影的话:“月神死了。” 黑影一下子愣住,脱口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人头淡淡地说:“你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你的扶苏公子身上,哪还有闲心关心别的事?” 黑影没有说话,是无话可说。 月夜星辰,是为四女神,月神十数年前,就下嫁东北某县城的副处级干部,在全体人员的大力支持下,那位副处级干部,终于成为了一方大员,可以给予月神有力的支持,来探索某个传说的真实性。 夜神则入驻京华,成立了七星会所,培养大批察言观色之辈,在那些来会所消费的达官贵人中,探听所有有用的消息。 星神,辰神目前在何处,又是以什么身份入世,夜神没权利知道,她能知道月神,那也是因为多年前,她们曾经在七星会所见过一面。 那是个相当有姿色,有能力的女人,所取得的成就,要比夜神强很多,据说王上特欣赏她,准备再磨砺两年后,就会赋予更重要的责任。 但她却死了。 夜神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润了润嗓子轻声问:“是谁,杀了她?” “黑幽灵。” “黑幽灵?” “月神被一刺,刺穿了左眼,虽说尸体随后被大火焚烧,但尸骸上的致命创伤,仍能看得出。而且,在她所开的那辆大众轿车车盖上,还留下了黑幽灵的独门标记,骷髅头,是用鲜血画成的。” “又是黑幽灵!” 夜神咬了下嘴唇,轻声说:“我有些不相信,月神会被区区一个装神弄鬼的小辈,给刺杀。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玄虚存在。” “你是怀疑,龙腾那些人?” “黑刺,是他们的独门武器。” “案发当晚,他们都在香港聚会,消息可靠。” “他们的徒弟呢?” “也都在。” “黑幽灵,是不是龙腾那些人的传人?” “这个没法说,毕竟军刺不是太稀罕的兵器。” “可能够用军刺刺杀月神的人,就稀罕了。” “所以,你要小心了,别把满腔精力都用在你的扶苏公子身上,危险临近了还不知道。” 人头的声音,又冷了许多:“你最好是希望,刺杀月神的人,只是不许她探索那个传说,而不是已经察觉出了你们的身份,来逐一刺杀。” 夜神没有顺着人头的话继续,在阴影中来回走动了几步,说:“月神虽说被刺,可也证明了那个传说,具备一定的真实性。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把有生力量——” “你以为,黑幽灵既然敢刺杀月神,就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做?” 人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许,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一个圈套,在那边埋伏重兵,把我们的有生力量都吸引过去,然后一网打尽。再强大的力量,也别奢望与一个国家掰腕子。谁不服气,谁死。” “那王上的意思呢?” “按兵不动。” “这也许正是黑幽灵所希望的。” 夜神想了想,低声说:“他杀月神,也可能是因为某件事,不得以而为知。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这是个圈套,龙腾那些人,是没理由在这时候齐聚香港的。” 人头冷笑:“哼,你怎么知道,齐聚香港的那些人,都是他们真人?” 夜神不想再与人头辩驳了,淡淡地说:“我会查出谁是黑幽灵的,前些天,他还为了一个女孩子,打伤了我的手下。无论他是不是杀月神的凶手,我都不会放过他。” “那你最好是小心些,月夜星辰,是王上多年心血培育出来的,是要担负重担的,假如为了一个黑幽灵,折进去了,得不偿失。” 人头说着说着,渐渐消失在井口下,最后这四个字传来时,已经是在三米之下了。 “黑幽灵,你究竟是谁呢?” 花夜神心中想着这个问题,抬手捂嘴,打着呵欠走出卧室时,天已经大亮了。 穿着一袭白色睡袍,黑丝长袜的贺兰小新,还没有睡觉,蜷缩在沙发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舞般的点动着,眼前案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红酒瓶子也空了,歪倒在案几上,几滴比血还要红的酒水,滴落在上面。 “醒了?” 贺兰小新头也不抬的问道:“今天,你醒的可比每天都早。半夜里,好像还做了春梦吧,哼哼唧唧的,惹得我浑身难受。解渴的道具都没一个,总用手,能行吗?” “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像个豪门大小姐呀,我很怀疑。” 花夜神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左手托着脸颊,看着她。 “豪门大小姐也是人,浪了需要硬的来捅——咯咯,神姐,我不说了还不行,最怕你咯吱我了,每次都欲仙欲死的,更难受。” 贺兰小新咯咯娇笑着,打开花夜神的手,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个字,才放下,回头看向窗外:“卧槽,太阳都这么高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休息,睡眠不足,会让我皮肤松弛,变老变丑的,被男人干起来时,会粗燥的不舒服。” 花夜神自动过滤了她那些不文雅的字眼,看了眼手机:“又在试图勾引岳梓童?” “现在没那个胆子了,扶苏警告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刚站起来的贺兰小新,又重重坐了下来,苦笑道:“那丫头也恨死我了,这次去墨西哥城,我那么主动要求,跟她一起去,她都不鸟我。幸好,姐妹情谊还在,被我苦攻了一个晚上,终于答应等她回来后,可以去给她当副总了。” “唉,神姐,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 叹了口气,贺兰小新又说:“人家明明已经说与扶苏不可能,也拒绝了我的帮忙,可我还是哭着喊着的要去。难道说,我上辈子是个被万人骑的鸡,不犯贱不舒服?” “你只想通过她,查出谁是黑幽灵罢了。” 花夜神说到这儿时,心中一动,正色道:“小新,我劝你别玩火了,免得惹恼了那个人,会伤害到自己。昨晚我得到内部消息,东北某大员被黑幽灵给灭门了。在官场,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当然知道。” 贺兰小新不屑的撇撇嘴,说:“不过我家老爷子说,那个人确实有取死之道。我问他为什么,他不说。由此可以证明,黑幽灵应该是官方的猛人,类似于明朝的东厂番子,专门用来清除败类的。我贺兰小新,撑破天也就是个荡妇,小打小闹的,他是万万不会对我下毒手的。” “你说的,也太简单了些。” 花夜神低头,眼眸微微一转,很随意的问道:“岳梓童身边那个小秘书,有没有跟她去墨西哥城?” “没有,小丫头母亲身体不好,离不开。” 贺兰小新眉梢忽然一挑,问道:“神姐,你是在怀疑,黑幽灵在青山出现,不是为了闵柔,而是梓童?” “我查过小秘书的资料,三代清白,她本人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个刑满释放人员,也没与其他男人接触,不可能与黑幽灵这种人扯上关系。” 花夜神若有所思的说:“反倒是岳梓童,应该更具备吸引他的能力。但奇怪的是,偏偏她身边没有什么起眼的人。” 贺兰小新很清楚,花夜神派人暗中调查闵柔,也是为了帮她,所以毫不奇怪,黛眉微微皱起,缓缓地道:“那,我要不要再试探一下?” 不等花夜神说什么,贺兰小新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快步走向她的卧室:“岳梓童这次去墨西哥城,身边都带了哪些人,我都一清二楚。如果她发生意外,黑幽灵再出现,就能从中排除出来了。对,就这样——梓童美女,别怪我为你本次的墨西哥城之行,增加一点乐趣哦。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别让扶苏知道。” “放心,我没那么傻。” 贺兰小新回头嘻嘻一笑,忽然伸手掀起睡袍,向花夜神撩起,露出里面光溜溜的身子,还做了几个不雅的动作。 花夜神一愣,赶紧低头,嗔怪道:“死丫头,不要脸,连我的主意都敢打了!” 贺兰小新那极具挑逗的动作,让花夜神无法淡定,面红耳赤的站起身,快步走进了卧室来到梳妆台前,拿起眉笔在一张便筏上蹭蹭写下了一行字。 回头看了眼,没听到任何动静,伸手在梳妆台下某处,轻轻按了下。 镶嵌在墙上的大镜子,忽然缓缓下降,刚露出一条缝隙,花夜神把那个便筏扔了进去。 一只手,好像鸡爪那样,在花夜神视线中一闪,抄住了那张纸。 镜子升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花夜神拿起眉笔,对着镜子仔细修整了下黛眉,看着里面的女人,低声说:“岳梓童,别怪我。” 第195章:一个人的压轴戏 丝袜这种备受现代爱美女士们钟情的东西,起源于古罗马,那些没有鞋子穿的奴隶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脚丫子在工作中不受伤,穿上了裹脚布。 毫无疑问,那个时候的东方古国,也有袜子的存在,也有最先引领世界潮流的机会,据说历史上有名的妲己美女,就是袜子的发明者。 尤其到了陈后主时期,那首赞美小周后的诗词中,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想想就让人迷醉。 可是到了后来,在某些心理不正常的理学大师,对妇女不遗余力的迫害下,足衣不但没有升级进化,反而变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彻底与时尚无缘了,实在让人痛心的要死。 反倒是英国人,看到这玩意大有发展前途后,潜心研究,赋予了丝袜性感的生命,赚了个盆满钵满。 到了二战时期,美国人又从英国人手中接过了继续创新的接力棒,开始有了黑丝、肉丝等多元化的丝——美国大兵在驻扎英国时,一双黑丝就能让当地美女陪睡,这可是有记载的,不是胡说八道。 不过丝袜在美洲时兴起来,最早则是在墨西哥地区,所以本次袜业联盟大会,选择这儿召开,也算是有一定的说法。 大会全过程为一周,在城中心的体育馆内,能容纳上万人,七天内将有上百个丝袜品牌,在这儿展览,最终评出金银铜三个奖项。 别小看一双丝袜,这玩意一旦与性感美女挂钩,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吸睛力,每一个参与商,都会自带袜模,像那些老牌丝袜,专业腿模多达十数人,穿着各种丝的长腿大美女,在T型台上一走,比起时装秀也不逊色。 大会开幕后的前六天,每天都会有二十个品牌,不间断的轮流展出,这简直就是男人们的天堂,灯光明亮的体育馆内,到处都是黑丝肉丝的,让参会的男人们,眼珠子始终出于画圈圈的状态。 看到走在T型台的腿模,岳梓童有些后悔,还有生气,怎么就没人通知她,来参加大会时,要自带模特呢? 虽说国内有名气的腿模,基本都被其他三家品牌商给搞定了,不过就算请十个在校大学生来走走,也比没有腿模好吧? 必须要有两个以上的腿模,在T型台上走秀,是组委主席在大会开幕式上,再次强调了的,旨为吸引媒体的关注,增加收视率,却不知下面的岳阿姨,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提前说你会死吗? 其实也不能怪人家组委会,自带腿模来走秀,展示产品,已经是袜业大会的不成文的规矩了,根本不用嘱咐,就会带上超豪华的腿模阵容。 这么多品牌商,就开皇集团没有带腿模,总共十个人,其中四个是男人,除了岳梓童,剩下的六个女人,四十岁以上的占了四个,关键是身材走样——唯有营销经理李芳,勉强还算够格,可她属于娇小身材,满打满算的不到一米五八。 让她去T型台上,与那些平均身高超过一米七三,腿长都在一米一以上的专业腿模走秀? 那会让人笑下大牙来的,李芳自己也丢不起那个人。 当然了,也可以在当地雇,毕竟这是近两千万人口的大城,要想找几个长腿模特,应该很轻松的。 岳梓童马上就派财务处的张茹,在安保处长老周的陪伴下,去城里雇人去了。 出去老半天才回来,满脸沮丧的样子,原来早在大会开幕前一周,自凡是有名的模特,基本都被参赛各企业给扫荡一空了,本想雇几个被剩下的歪瓜裂枣吧,人家张嘴就要十万美元的出场费。 张茹说,她是横看竖看,也没看出那些模特哪儿值十万美元,肯定不会同意了,就去艺校之类的大学,招募临时模特。 这本来也是个好办法,张茹也从招聘学生中,相中了七八个,双方正快快乐乐的谈条件呢——一群全身刺青的好汉,敞着怀,露出腰间的枪柄,狞笑着走过去了,也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你,一副咱们好像在哪见过的样子。 张茹再傻,这时候也能看出,当地黑帮早就垄断了本城的全部业务,怪不得那些歪瓜裂枣也敢张嘴要十万呢,开皇集团要想另辟捷径,必须得绕过这些人。 盛世华夏中成长的人,哪有见过带枪的好汉啊,就连老周都差点吓尿了,俩人商量了下,索性一咬牙,十万就十万,那就来两个吧! 十万? 好汉笑了,那是上午的价格,对不起,下午涨钱了,翻两倍,三十万美金! 花六十万美金,就是接近四百万国内货币啊,张茹傻了,才会花这个冤枉钱,岳总说得很清楚,我们来参会,就是抱着开眼界,学习的态度来的。 开眼界,会花这么多钱吗,真以为姑奶奶是傻瓜呢! 被震惊了的张茹,清醒过来后,对好汉说这事得回去与老总商量一下,她一个打工仔,还没有这么大权限。 靠,这也太欺负人了。 岳梓童一听就急了,真想马上披挂整齐,拎着沙漠之鹰跑到黑帮总部,让那些美洲土鳖,见识下华夏当代顶尖特工的无上风姿——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是从良了,再用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明显不合适。 不愿意被挨宰,又不能没有模特,那可怎么办? 岳梓童一咬牙,本小姨亲自上阵! 话说身高超过一米七的本小姨,那双大长腿比起蚂蚱般的专业腿模来说,一点也不逊色,而且经历过‘微信门’事件的打击后,她在彻底心灰意冷下,脸皮也更加厚了,扭着屁股在台上走几圈,摆几个诱人的剖四,这也不算事。 可另外一个腿模候选人呢? 除了李芳外,就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她想起了闵柔。 小柔儿虽说才一米六三左右,但人家长相甜美啊,卡哇伊似的,与冰山雪莲般的岳总站在一起,那就是母豹与小白兔的超级组合,绝对会迷倒万千男人的,说不定能让仙媚丝袜,就此一炮打响,家喻户晓,财源滚滚达三江—— 还是别做梦了,闵柔没来啊,李芳明显不是个,岳梓童无奈之下,只好去找华夏其他三家品牌袜业的老总,看看能不能借两个模特。 都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走出国门的龙的子孙,无论在哪儿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呵呵,你老几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慢说龙大少已经摆脱哥们对你‘特意’关照了,就算没有,你也该回去查查字典,看看‘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区区一个刚把丝袜要当成拳头产品来做的杂毛品牌,不但有幸来参加大会,还拿到了哥几个垂涎三尺的贵宾邀请函,这不是打咱老脸? 看到人家推三推四,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后,岳梓童就知道没戏了,唯有讪笑一声,转身走人,快要出门时,就听到有人骂了句什么玩意。 骂人的,是春海袜业的老总林春海,年过五旬的半截老头子,胖头大耳草包肚子,看到美女后,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的好像扫描器那样,扫的本小姨恶心。 忍了! 看在大家都是华夏同胞的份上。 岳梓童觉得,她在那几个大老板面前走了一圈后,胸围要比没来之前,要大了三分之一,气得。 不想被挨宰,借人就借不到,亲自上阵吧,还是两缺一,岳梓童真是急的不行,后悔没有坚持带闵柔来,更后悔怎么就没答应贺兰小新呢? 如果贺兰小新能来,依着那娘们的女王气质,与本小姨穿着黑丝在台上一走——谁眼珠子掉地下了,赶紧捡起来,别踩坏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岳梓童只能咬牙发狠,决定单枪匹马,挑战众同行,到时候就告诉组委会,说另外一个腿模身体忽然不舒服,只剩下她自己就行了。 腿模主要突显的,就是那双大长腿,为了增加美腿的吸引力,各腿模基本都是直接穿内衣上阵,尽显完美身躯,有的为了吸睛,干脆漏点。 岳梓童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就算她已经被李人渣骂为贱人,自己也承认是贱人了,还是无法做到只穿着一身漏点内衣,在万千人的注视下走秀。 白色吊带齐根小皮裙,黑丝美腿,细高跟红色小皮鞋,蝙蝠侠的大墨镜,一头如水秀发垂在肩头——好吧,就这形象了,要的就是黑白分明的效果。 幸好,李南方给她搞到的这张贵宾邀请函,是贵宾中的贵宾,最后上台参展走秀的,俗称压轴。 一个人的压轴戏。 岳梓童有把握,能让世界为仙媚丝袜而震惊。 只是,仙媚丝袜摆在体育馆最显眼角落的展台前,无论李芳张茹等人怎么吆喝,也没人驻足,这又算什么呢? 仙媚丝袜? 呵呵,没听说过,是来自火星的品牌吗? 别拉我,我很忙,没看到那边美女在走秀吗? 已经换好走秀服,外面披着风衣,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岳梓童,随着走秀时间的临近,自信心是越来越小。 甚至,还有种要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一场的强烈冲动。 不是为仙媚丝袜不被人接受,而是因为她的——爱情。 人在情绪低落时,总是会想到最不开心的事儿,来让自己情绪更低落。 “岳总,那边有人找您。” 就在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仰面朝天看着体育馆上方,心中默念被人看不起就看不起,没人要就没人要,我照样会活的很精彩时,张茹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谁?” 岳梓童抬手揉了揉小鼻子,转身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头戴黑色毡帽的女人,对她抬手,啪的打了个响指。 第196章:惊艳亮相 “龙少,您放心,我们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了?” 向仙媚丝袜空荡荡的展台那边看了眼,林春海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她还找我们,要借几个腿模呢。嘿嘿,真不知道她是吃错什么药了,敢得罪龙少您——说实话,我是真搞不懂,组委会怎么会把分量最重的邀请函,给了她。那,本来就是龙少的。” 别看春海袜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业品牌,国际知名度要远超龙大针织,但林春海很清楚,那只是在商场上。 其他领域,龙大针织能甩他们十七八条街,看他不顺眼说整黄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所有老林在龙少跟前,那得孝子贤孙般的客气。 吃进嘴里的东西再吐出去,比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还要让人难以接受,迫于苏雅琪儿的淫威,龙大针织唯有把邀请函乖乖交出来,还不敢报复开皇集团,但总能在袜业大会上,为岳梓童添堵吧? 这不,还没添堵呢,岳梓童自己就来送堵了,这倒是省了老林等人找机会刁难她,当下龙少再次打电话来询问,老林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了。 “嘿嘿,龙少,还有十分钟,就该本次组委会走秀的压轴大戏了。据我所知,咱们那位岳总啊,还真是运气不佳,可能是舍不得花钱吧,总之我没有看到有腿模出现。” 老林顿了顿,又说:“当然了,这也不排除她亲自披挂上阵的可能,那样可就闹笑话了。开皇集团来参会的六个女人,唯有她勉强够资格,其他人,都是些大婶啊——好,龙少您放心,如果她真亲自上阵,我会拍摄视频给您看的。看看开皇集团,是怎么给国人丢脸的。” 又聊了几句,老林才扣掉电话,与旁边两位袜业老总,含笑点头示意已经与龙少通话完毕,接下来静候好戏上场后,又看向了仙媚丝袜展台那边。 依旧是空荡荡,除了开皇集团那些员工外,无人问津。 岳梓童倒是从别处走了过来,穿着风衣,脚踩红色细高跟小皮鞋,应该是去洗手间刚回来,微微低着头,身子好像有些发抖,摆明了是紧张的。 “她果然是要亲自上阵了,一个人。” 左手边的老总,轻声在老林身边说:“肯定是要对组委会解释,另外一个腿模,忽然不舒服,无法登台献艺。老林,说实在的,我还是很欣赏她的,最起码有亲自登台献艺的胆子,不顾老总的廉耻。” “怎么,老张,你看中她了?” “你不也是吗?这些天,你可是总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的。” “呵呵,美女嘛,有几个男人不喜欢?” 老林苦笑了下,压低声音说:“但那又怎么样啊,这是龙少的女人,我再怎么动心,也不至于为了女色,就得罪龙沙。” “不是相传,龙少喜欢美妇人吗?岳梓童,好像刚开苞的样子吧?” “谁知道呢,人的乐趣,可不是一成不变的。” “可惜了一朵小黄花,嘿,嘿嘿。” 老张奸笑了几声时,广播中传来主持人好听的声音:“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是本次袜业联盟大会,最后一场走秀展示。是来自华夏的开皇集团——” “开始了,开始了,让我们看看岳总能不能走出专业模特的风姿!” 老林手指在嘴唇上压了下,与老张俩人会意一笑,看向了展台。 主持人简单的介绍过后,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把开皇集团精心制作的海展牌,放在了T型台两侧,每边放了四个,总共八个展牌。 “特么的,都比我们多两个。” 抱着看笑话心思的老张,低低骂了句。 宽宏大量的老林,微微一笑:“人家是贵宾嘛,又是压轴的,理应多受到点重视。不过,老张你们看,这群记者镁光灯的闪烁密度,可是稀稀落落的。” 此前所有上展台的展牌,都会引起大片大片的镁光灯关注,因为任何一个品牌,都有可能会获奖,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有可能会用在新闻报道中。 不过仙媚丝袜嘛,可是本次组委会的大冷门,没谁理睬,尽管大家伙不明白,这个品牌是怎么取得压轴资格的。 据说,仙媚丝袜都没有专业腿模,无奈之下,唯有其老总亲自上阵。 这纯粹是来走个过场应付事了,俗称打酱油的。 既然仙媚丝袜应付事,谁会把她当真呢? 如果不是保持该有的绅士风度,大家伙都懒得聚集在展台前,早就找地方喝一杯了。 主持人照本宣科般的,简单介绍了下仙媚丝袜品牌的‘各大专项新技术’与优点后,开启了走秀模式。 相应的音乐声,也随之从音箱中缓缓流淌而出。 T型台后方大幕缓缓拉开,露出了两个身穿黑色皮草大衣,头戴黑色毡帽,低头盯着鞋尖的女孩子。 “嚯嚯,是两个啊。” 老张有些惊讶:“这么短时间内,她从哪儿找来个临时捧场的?” 左边那个应该是岳梓童,大家伙对她的身高很熟悉,她右边那个女孩子,身材明显比她高出一截,穿上十公分的细高跟后,身高足有一米九。 “可能是高薪从别的参赛品牌借的吧?” 老林皱眉,说:“不可能呀,这几天她可是求遍了所有参赛商,都被无视了啊——呵呵,也有见钱眼开的。反正就算借给她一个人,仙媚丝袜也不会有什么挣扎头,还能小赚一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时装秀呢,黑色皮草大衣,黑毡帽,也够另类的。那会儿,我看她还是穿风衣的,很搞笑的大墨镜。” “哗众取宠而已,没多大技术含量。” 在几个老总的低声侃笑声中,走秀开始。 哗众取宠,总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当两个女孩子迈着猫步,从后台咔咔走来时,现场镁光灯的闪烁次数,总算是上升了点。 “这算什么猫步嘛,简直是对我们模特界的耻辱。” 一个腿模,看着台上的岳梓童俩人,很不屑的撇了撇嘴。 老林等人都看出来了,台上两个女孩子走的猫步,只是神似,神似而已——更搞笑的是,左边的岳梓童,明显不适应十厘米的高跟鞋,走着走着,身子还踉跄了下,引起了哄堂大笑。 “痴呆,国人的颜面,都被你给丢没了!” 老林低低骂了句,很是受到侮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借个专业模特呢,搞了半天也是个仗着腿长个子高的门外汉——” 他的话音未落,台上的岳梓童俩人,忽然反手脱下了及腕黑色皮草裙,扔在了台下的张茹等人身上,左手掐腰,右手扶着毡帽帽檐,依旧低着头,右膝微微屈起,摆了个姿势。 黑色皮草大衣脱下来后,大家才看到她们身穿白色修身齐根小皮裙,就是那种竖领,长袖,下摆只到腿根的,白色皮裙下面,是挂着仙媚吊牌的黑丝,再往下是红色高跟鞋。 黑白红三色的绝妙搭配产生,产生了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尤其她们的身材,更是好的令人发指,开苞小少妇特有的迷人媚惑,龙卷风般的,从现场席卷而过,引起一片惊呼声:“哇噻!” 岳梓童她们给人的惊喜,才是一个开始,稍稍驻足后,再次迈步前行,依旧保持左手掐腰,低头扶着帽檐的姿势,随着音乐卡点来到展台最前方,音乐声忽然激昂了起来,碰碰卡卡的,突地敲开了人们的心房,随之陡然跳跃。 各大丝袜品牌模特走秀时的音乐,都是自己所配置的,平时还不知道练习多少遍呢,捂着耳朵都走不错卡点的。 但没有哪一家的走秀,会用这么忽然激昂的音乐,基本都是悠扬婉转的,所以让大家的精神猛地振奋起来,也是很正常了。 两个女孩子走到展台最前端,半转身,面对面走向对方,踩着鼓点似的音乐,特意扭腰摆跨——哇噻,机械舞? 腿模在T型台上走猫步时,能跳机械舞? 有没有搞错! 老林心里这样嘶吼时,旁边传来了青年男女的尖声唿哨,大家都被这‘抑扬顿挫的性感’给震惊,继而狂欢。 两个女孩子不受周围环境影响,走到一起后手挽着手,慢慢抬腿,咔咔的后退,身子左摇右摆,机械般退出几米后,音乐声再次改变,有架子鼓急促的咚咚声震响起来时,她们抓住帽檐,用力向外一抛! 黑色毡帽飞碟般,旋转着飞出,挽在帽子里的秀发,瀑布般洒落,一头乌丝,一片金黄,两个女孩子猛抬头,向世人展现出了她们惊世绝俗的脸。 帽子飞出的那一刻,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传来:“先生们,女士们,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这两位美丽的走秀女士。这位是来自华夏开皇集团的老总,岳梓童岳小姐。这位,则是是美国奥娜斯金融的首席执行官苏雅——琪儿!” 什么,金发美女,竟然是传说中的当代最大败家女,奥娜斯家族的苏雅琪儿!? 她、她竟然来袜业联盟大会上,走秀了,与来自华夏的岳梓童一起,为仙、仙什么丝袜品牌走秀了? 不用再看苏雅琪儿穿的什么衣服,又是给谁捧场客串模特走秀,单单说她本人,就是个众记者狂追不得的问题女王。 现在,她竟然摇身化为腿模,跑来这儿走秀——偶也,买嘎达,我没有听错吧,没有看错吧? 那个叫岳梓童的美女,是怎么请动苏雅琪儿的? 她得花几千万美金,才能让问题女王,能放下大总裁的颜面,跑来给她走秀? 这个仙什么丝袜,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问题女王,在站台上,面对所有狂闪的镁光灯,大跳艳舞——不是艳舞是什么啊,没看到她屈膝伸手,开始吐着红舌,轻抚她的大长腿了? 第197章:一鸣惊人 一个传说中的败家女王,既是被媒体追逐的对象,更懂得怎么做,才能把‘哗众取宠’这四个字,所包含的魅力,尽情释放出来。 苏雅琪儿无比享受,在如此正当场合,把那些专业模特,给震的不行不行的感觉,媚眼乱飞中,扭腰摆臀与动作明显僵硬的岳梓童擦肩而过时,轻声说:“想不想你的丝袜,出尽风头?” 想! 还是非常的想! 彻底堕落后,没人要了的岳梓童,当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唯有在工作中取得大成就,才能填补她这颗空荡荡的心。 已经是没人稀罕的贱人了,都能为以为的陌生网友大跳艳舞,更何况是为了仙媚丝袜的腾飞呢? 再说帮忙的苏雅琪儿,为了她都这样卖力搔首弄姿了,岳梓童如果再拿着捏着,那也未免太没勇气了。 面子,对于一个真正的贱人来说,很重要吗? 岳梓童微微一笑,全身因紧张、害羞而紧绷的肌肉,神经,全部放松,开始配合苏雅琪儿,向全世界所有关注本次袜业大会的丝袜控们,彰显她迷人的魅力。 “原来是她。” 望着电视中那两个大放异彩的女孩子,贺兰小新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死死盯着金发美女,喃喃说道。 她昨晚在与岳梓童聊天时,知道仙媚丝袜今天要作为压轴而走秀,也清楚她的好姐妹,到现在为止两个腿模都没雇到,所以今晚熬到现在不睡觉,也是为了通过电视,来看看仙媚丝袜是怎么出丑的。 就像现场万千观众那样,贺兰小新也万万没想到,全世界最有名的败家女,问题女王苏雅琪儿,竟然亲自客串模特,给岳梓童捧场。 陪着她熬夜看节目的花夜神,听到她说话后,睁开惺忪的睡眼,问:“她是谁?” “苏雅琪儿,一个千人骑了万人睡过的败家女。呵呵,当然了,这是外界对她的评价,其实就我所知,她只是表面放荡而已,私生活是相当严谨的。” 贺兰小新晒笑一声时,眼里明显浮上了包括嫉妒在内的复杂神色。 有谁知道,遭到不幸婚姻后的新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做个名扬天下的妓、女——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贺兰家的女儿,她肯定会这样做,也有这样的资格,决心,让百年后的后人,提到她后,都会竖起大拇指,点赞三十二次。 她以为,只要她能那样做,她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问题女王。 但是现在,当她亲眼看到苏雅琪儿,敢在万千观众面前,大肆搔首弄姿后,她才知道就算她能堕落成那样,也比不上苏雅琪儿的。 论起有水平的堕落,天下女子数以亿计,无人能出苏雅琪儿左右,这让贺兰小新相当不舒服,尤其看到岳梓童在她的带动下,也开始胆大妄为起来后,更加气愤,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 贺兰小新能容忍苏雅琪儿‘抢走’她的风头,但绝不会允许岳梓童,这个各方面都低她一头的小姐妹,能骑在她脖子上作威作福。 等新姐烦躁的点上一颗烟,花夜神才说话:“哦,是她给岳梓童要到了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 “肯定是她了。” 贺兰小新重重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说:“也唯有她,才有那么大的面子。美国总统的女儿,都腆着脸的向她学习,该怎么做个有品质的淑女——呵呵,神姐,你肯定无法想象,被称为最淫荡的婊砸,会具备最淑女的气质。” “人都有两面性的。” 花夜神摇了摇头,说:“这毫不奇怪。” “奇怪的是,岳梓童怎么能认识苏雅琪儿,关系还这样铁。” 贺兰小新又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说:“看来,以后我要对她另眼相看了。呵呵,她竟然瞒着我。我说,她怎么不许我跟去墨西哥城呢。” 花夜神没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嗯。” 随口嗯了声后,贺兰小新忽然重重吸了下鼻子,抬头看着花夜神:“神姐,你这儿有好东西吗?” “什么好东西?” 花夜神一愣。 贺兰小新又吸了下鼻子,张嘴打了个哈欠时,好像要流泪。 花夜神黛眉皱起,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小新,你不会是吸、吸——” “吸毒,这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擦了擦眼角,贺兰小新淡淡地说:“如果没有这玩意,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这四年来的了。不过你放心,我的瘾,还不是太大。每天只需一小搓就行了,昨晚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你都这样了,还叫不上瘾?” 花夜神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头发上轻抚着:“小新,戒了吧。吸毒,会把你整个人都毁掉的。实话告诉你,我有那东西,为那些客人们准备的。可不能给你,我——” “神姐,别说了,现在拿出来,我就要!” 贺兰小新受到刚才的刺激后,心情越发烦躁,不耐烦打断了花夜神的话。 花夜神摇头:“不行。我绝不能看着我的好姐妹,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我已经掉下去了。”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花夜神凄惨的笑了下,轻声说:“再也爬不上来了。我知道,我很清楚。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神姐,别再劝我了,给我,给我。” 花夜神继续摇头:“我会帮你的。” “唉,这么晚了,我不想走。” 看出花夜神不会给自己的决心后,贺兰小新不再要求了,叹了口气,站起身要回家。 花夜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回去。以后,都不许再碰那玩意。我以——对扶苏的爱,来起誓。” “我不怀疑你对扶苏的爱,但我也不会管。神姐,松开我,好吗?” 贺兰小新再次打了个哈欠,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 花夜神嘴唇动了动,松开了手。 “神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晚安,好梦。” 贺兰小新长手,轻轻抱了下花夜神,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她以为,每次只吸少量的毒品,凭借她强大的意志力,是绝不会上瘾的,要不然,她怎么仍然能保持当前的花容月貌,迷人身材,而不是像其他吸毒者那样,瘦骨嶙峋的,好像鬼那样。 贺兰小新觉得,她就是个特殊的女人,在吸毒这方面,也是这样。 她今晚无比迫切的需要毒品来安抚自己,都是受到了岳梓童的刺激! 岳梓童,在境外的能量,竟然比她还要深厚! 她,竟然毫不知情!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因为她很清楚,认识一个苏雅琪儿,就比认识上万个所谓的世界名流,都要强好多倍。 那个从小就被她当傻瓜玩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大了——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贺兰小新快步走出电梯时,看都没看侯在外面对她点头微笑的侍者。 砰地一声,后脖子好像疼了下,贺兰小新想回头看,就迅速被毫无知觉的黑暗包围了。 “花总,神姐已经昏过去了。” 一掌砍昏贺兰小新的黑衣侍者,对领口的通话器,低声汇报。 “把她送来房间吧。有安眠药吗?最好是能让她多睡会,要不然她会真得废掉。唉。” 花夜神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一鸣惊人。 唯有这个词语,才是最适合当前仙媚丝袜在袜业联盟大会上的表现。 走秀结束后,岳梓童与苏雅琪儿,就被上百几折围了起来,问题犹如钱塘江的浪潮,一波一波又一波的席卷而来,让岳总彻底沉溺在了幸福的海洋中。 “我个人非常喜欢仙媚丝袜,我决定回去后,将会以书面文件形式,通报奥娜斯金融集团,所有女性成员,在上班期间,都必须穿仙媚丝袜。” 面对咔咔狂闪的镁光灯,问题女王应付自如:“没有谁会说我这个命令,有侵犯个人某些权利的嫌疑。只因从现在起,我会拨出专项资金,来与开皇集团精诚合作,进一步研发仙媚品牌。” 接下来,苏雅琪儿又说了些什么,在她身边就是个陪衬品的岳总,全然没听到,要幸福的晕过去了,天啦撸,她要与我合作耶! 直到乘坐苏雅琪儿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房车,回到下榻酒店后,岳梓童才从幸福的海洋中,游上了岸。 “苏、苏雅总裁,你、您竟然认识李、李南方?” 坐在沙发上,望着眼前光彩照人的西洋美女,岳梓童说话时的语气发颤,说出了她一点都不愿意想到的那个人名。 苏雅琪儿的反应,却让岳梓童一愣,迅速清醒了:“李南方?李南方是谁,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您不认识李南方?” 岳梓童张着小嘴巴,满脸见了鬼的样子:“那、那您怎么把贵宾邀请函交给他,转赐给我。在龙大针织巧取豪夺走后,又帮我要回来,现在更是、是赤膊上阵的帮我?” 知道苏雅琪儿是谁,在西方国家又处于何种地位后,岳梓童此前的那些问题,全部迎刃而解。 也唯有苏雅琪儿,才能帮她搞定这一切。 但岳总万万没想到,世界知名的问题女王,会与李南方相识,而且关系不浅。 浅的话,她会这样力挺岳梓童? 百分百的肯定,俩人已经上床了,看在李南方的面上,她才帮岳梓童的。 怪不得李南方对她若即若离,毫不在意岳总的美貌,与亿万身价呢,原来人家有苏雅琪儿这个绝品,这就好比住上了大别墅,谁还稀罕茅草屋? 他本来是我的男人,怎么可以瞒着我,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是岳梓童的狂喜之余,又生出的心酸。 她必须问个清楚,哪怕与李南方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苏雅琪儿却回答说,她不认识李南方。 这是怎么回事? 第198章:唯有自污 如果不是她认识李南方,怎么会这样帮我? 岳梓童暂且把满肚子的疑问先放放,回答苏雅琪儿的问题:“李南方,是个男的。” 苏雅琪儿又问:“他是做什么的?” “是、是我公司的员工。” 李南方已经不再是开皇集团的员工了,甚至都不再是岳梓童的丈夫了,不过她还是这样回答,担心说错话,会破坏当前的大好局势。 “你公司的员工?” 苏雅琪儿眼里闪过一抹讥讽:“那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苏雅琪儿是什么人呀,但从商场上来看,岳梓童都没资格认识人家,手下员工,怎么可能会有幸认识她呢? 岳梓童感觉小脸开始发烧了,不敢看苏雅琪儿的眼睛,低头回答:“以前,他曾经犯过作风上的问题,坐过牢——” “哦,原来是个强奸犯啊。” 苏雅琪儿毫不客气,打断了岳梓童的话,声音中也带有了不悦色彩:“岳总,你以为,我苏雅琪儿会那样没品位,去认识一个强奸犯?” 应该说,我才是强奸犯,当初就是我把那家伙逆推了的,嘿嘿,满脸不悦的苏雅琪儿,在心里这样说道。 “对不起,苏雅总裁,我不是这意思。” 感觉出苏雅琪儿的不满后,岳梓童连忙解释:“但我能来此参加本次大会,确实李南方给我送去的请帖,而且您也亲自来帮忙,所以我就这样想了。” “我帮你,是因为我爱的男人,这样要求我的。” 苏雅琪儿的脸色缓和了,笑道:“很久以前,我喜欢了个男人,承诺要给他生个孩子的,结果家里人不同意,想法设法的拆散我们,还设局把他送进了监狱——我知道了,你所说的李南方,与我喜欢的男人是狱友。” 岳梓童知道,李南方是在西方犯罪坐牢后,被遣送回国的。 那么现在推算,他应该是在坐牢时,侥幸认识了苏雅琪儿喜欢的男人,双方接下了伟大的友谊——男人承诺,以后会帮李南方做点什么。 李南方回国不久,恰逢岳梓童极度渴望能参与本次袜业联盟大会,这才动用了男人给的承诺,要来了贵宾邀请函,并请求苏雅琪儿来帮忙。 看在喜欢的男人面上,苏雅琪儿欣然应允,才有了岳梓童的本次墨西哥城之行。 岳总这样脑补,绝对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同时又升起浓浓的失落,原来,他为了帮我,竟然动用了这么重要的关系,可我却,始终都没看得起他,更亲手把他推走了。 苏雅琪儿这种重量级人物的承诺,绝对价值千金的,李南方红口白牙的说要一千万美金,也能轻而易举兑现的,但他却换成了对岳梓童的帮助。 结果,岳总却那样对他。 李南方该有多伤心? 岳梓童发呆时,苏雅琪儿忽然凑过来,眼里带着坏坏的笑意,轻声说:“我知道李南方是谁了。原来,他就是我喜欢的男人,在监狱里的爱人啊。” “什么?” 岳梓童一呆,随即蓦然省悟,顿时觉得胃部强烈不适。 人们对性的追求,从来都是执着的令人发指,无视环境,年龄,甚至性别的局限。 在监狱里,放眼看去都是男人,苏雅琪儿喜欢的男人,在来性趣时,唯有自己撸,或者找个‘爱人’,很有小白脸潜质的李南方,被他纳入视线,也就很正常的了。 李南方用他的小菊花,换来了苏雅琪儿喜欢的男人的承诺,然后把这份带着粪臭味的承诺,又给了他小姨兼老婆—— “看来那个李南方,对你情有独钟啊,呵呵,你可别辜负了这样的好男人。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放心,这次仙媚丝袜铁定获奖的。” 苏雅琪儿阴险的笑了下,转身踩着高跟鞋,在众多保镖的陪同下,咔咔的走了,哼,敢跟我抢男人,我恶心不死你! 不过那个臭玩意,现在又滚哪儿去了? 唉,先别操心肚皮上那些事了,老爷子的健康,才是重中之重啊。 苏雅琪儿幽幽的叹息声,扩散很久了,岳总才从洗手间内,脚步踉跄的走了出来,望着窗外,心情复杂烦躁的要死。 李南方总算克服了要死的想法,在第三次喷了后。 看着岳母捂着嘴,快步跑出茅草屋后,盯着屋梁呆愣很久,一直到天黑,才翻身坐了起来。 整整一周,在岳母的不懈努力下,李南方终于找到了他男人该有的快乐,不过很难,最少得三个小时的前戏,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身体其他部位,现在基本都恢复如初了,唯有小雀雀那儿,始终处于疲软的状态,老头昨天来看他时,很认真的说,康复还没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一个岳母就算是累死了,也别想让小雀雀彻底龙精虎猛,还需要更多的女人,用各种方式,来给他按摩。 八百没有第二个女人,能为李南方这样付出了。 他感激岳母,也知道她在做这事时,心胸坦荡——那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没发生直接性的关系,那就是一层伦理上的遮羞布。 可以让两个人都心安。 再说了,除了老头几个人外,也没谁知道她在照顾李南方的这些天内,都做了些什么。 老头说,同志仍须努力的意思呢,就是明天让他滚粗八百,去灯红酒绿的场所,去接触更多的女人。 这既是为了他的康复,也是惩罚。 李南方可以不接受这个惩罚,前提是迎娶岳母,给岳梓童当继父,然后滚粗华夏,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国。 他当然不想这样做,每当多看岳母一眼,那种深深的负罪感,就折磨的他像发疯,什么样的惩罚,都算不上惩罚了。 公关。 男公关。 李南方要当一段时间的男公关,还得在青山市,这就是老头等人在反复协商过后,才决定下来,不许反抗的。 这个决定,是师母亲自来告诉李南方的。 看到她的南方一脸懵逼状态后,师母轻轻叹了口气,告诉他说这样惩罚他,是为了岳梓童。 岳梓童已经堕落了,李南方拿到了第一手的证据,她这辈子都没脸见他了——这不是师母等人所希望的,更何况岳母为了救赎李南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李南方必须得与岳梓童在一起。 怎么才能让堕落过的岳梓童,在李南方面前毫无愧色呢? 两个人都变成黑色人种,问题就解决了。 岳母做出牺牲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当颜料刷在李南方身上的,要不然会死人——那么,就得从别的地方,来抹黑李南方。 去当一个伺候众多富婆的嘎嘎,算不算是堕落? 肯定是的! 李南方变成嘎嘎后,恰好又让岳梓童碰到了呢? 他以后,还有脸讥笑他小姨的堕落吗? 这就叫乌鸦飞到黑猪屁股上,谁也别笑话谁黑了。 如此一来,两个被污染的人,就会再次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恩恩爱爱的谈恋爱,做夫妻了啦! 由此可见,为了促成李南方与岳梓童,师母等人是无所不用其极,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反驳理由,除非他想与丈母娘结婚,跑去国外一辈子都不许回来,更不能见师母。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 这是师母临走前,语重心长说出来的一句话,相信李南方肯定很有感触。 现在再后悔夜谈惊马槽,已经晚了,要不是村长严令,任何人不许打搅李南方的养伤,走路还有些瘸的二愣子等人,铁定在前几天就打上门来。 老谢为了他,也受伤,听说在帝王谷泡了两天温泉后,就与薛星寒一起,急匆匆的离开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这一次,就当是个梦吧。 很不愉快的梦。 梦醒后,只被惩罚去当男公关,以治病为主,自污为辅,这对李南方来说,绝对是宽宏大量,他如果再哔哔什么,师母会对他失望的。 他不想让师母失望,永远都不想。 所以别说去当嘎嘎了,就算当一辈子,又能怎么样? 一个晚上,李南方都在想这些事,没有合眼,也没觉得疲惫。 岳母出去后,没有再回来。 她不会再见李南方了,在他离开八百之前,昨天傍晚捂着嘴跑出去之前,就已经告诉他了——俩人以后也许还会见面,也许至死不见。 有一点是肯定的,岳母此生都不会再出八百了。 太阳升起来上,门外传来二愣子等人的吆喝声。 他们总算等到能见到李南方,痛扁他的机会了,个个脸上带着狞笑,不顾他的挣扎,他说是病人,七手八脚的拖了出去,让他抱住头,一阵痛扁。 没人来拉架,师母就在旁边院子里,拿着玉米喂鸡,视而不见。 这时候狂扁李南方一顿,对他身体的彻底复苏,有着莫大的好处。 “好了,别打了!” 就在李南方滚地葫芦那样滚到篱笆前时,老头终于出现了:“你跟我来,你谢叔叔回来了。” 老谢回来了? 李南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也没理睬二愣子他们殷勤的笑脸,跟着老头快步向薛星寒家走去。 老谢两口子外出几天,回来后马上就找李南方,证明有紧急事要告诉他。 “哟,气色不错啊。” 薛星寒站在门口,见到李南方后撇了撇嘴,忍住冷嘲热讽,向屋子里呶了下嘴巴,示意他进去。 讨好的对薛星寒笑了下,也没躲过她随后踢过来的一脚,一个踉跄扑进了门里面,顺手咣当关上了房门。 “感觉怎么样了?” 谢情伤对李南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尽管在传授功夫时,下手远比老头黑很多,却总是装出一副好叔叔的样子,来麻痹他。 第199章:岳梓童被绑架了 “好了很多,但不是最好。” 李南方从来不对谢情伤撒谎,不是不想,是不敢。 严师才能出高徒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是用拳头棍棒实践出来的。 “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情伤拿起茶壶,替他满了杯水,目光从他胯下扫过,淡淡地说:“有些事根本没有对错,顺其自然就好,别放在心里,那样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影响。” 李南方知道,老谢这样说,是在暗示不要因为岳母为他付出牺牲,就会揣着一种负罪感,嘴角动了动,默默点了点头,心中诽谤,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能不放在心里吗? 谢情伤好像知道在想什么,忽然伸手一把采住了他的衣领子,吓了李南方一跳,本能的要挣开,却又被乖乖拽了过去。 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老谢缓缓低声问道:“你怎么不知道,那也是杨甜甜也希望的?你以为,她很老,很丑,可以像那些七八十的老太太那样,看到年轻男人不会胡思乱想吗?” 李南方愣住,很久后脸上才浮上释然的笑容。 谢情伤抬脚,就把他踢了出去,骂道:“兔崽子,枉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都没学到我对待生活的真谛。哼哼,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我会踢死你。” “以后改正,绝对会改正。” 李南方忙不迭的说着,眼角余光从套间门口扫过。 那是老谢两口子的卧室,这儿可不像酒店套间那样,会有装潢精美的门板,就是一个门洞,再挂上个碎花布帘子就行了。 如果有人站在布帘子后面,李南方能看到她的脚——除掉鞋子后,这是一双温滑如玉,秀气绝伦的玉足,这些天内,曾经为李南方恢复雄性功能,立下过赫赫功劳。 不用猜也不用想,李南方也知道女人懂得这些方式,都是薛阿姨传授给她的,动作生涩,才更加刺激。 布帘子微微晃动了下,这是藏在布帘子后面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时的反应,这也让他彻底放心了,看来老谢说得没错,任何不老而貌美的女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前提她都是个需要男人来浇灌的女人。 再美的花儿,如果没有雨露浇灌,都会很快枯萎,至于那些决心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的比丘尼等女人,很可能特别爱吃黄瓜。 告子说,食色性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脱离他为人的本能,就好比天不下雨,这个世界就不再姹紫嫣红了。 老谢把李南方喊来自己家,就是要彻底开解开他与门帘后面女人的纠结,很成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刚放下茶杯,李南方马上就殷勤的拿起茶壶,替他满上。 看着李南方的满水动作,谢情伤眉头皱了下:“唉,你的身体,也就是恢复了七成吧?” “最多。” 李南方点了点头,接着笑道:“不过,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好如初了。” “可惜,等不及了。” “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李南方马上就意识到什么了。 老谢又端起茶杯,没有说话,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是在心中做着抉择。 李南方轻声问:“很重要?” 老谢点了点头。 “必须我去做?” “除了你,别人都不合适。” “是——” 李南方眼睛微微眯起:“她出事了。” 这个她,自然就是指岳梓童了。 也唯有她出事,老谢才会说李南方去帮她解决最合适了。 “她被绑架了,三个小时之前——” 老谢的话刚说到这儿,布帘后面就传出女人的惊呼,只半声,就嘎然而止,看来是及时用嘴捂住了嘴巴。 李南方疗伤的这些天内,女人与他聊天时,告诉他说岳梓童已经去了墨西哥城,参加第十八届袜业联盟大会了。 对此,李南方没有感到丝毫奇怪,无论岳梓童堕落到何种地步,她都不会放弃参会这个百年难逢的好机会,对一个在感情上遭受沉重打击的女人来说,要想活下去,唯有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工作上。 李南方还能断定,岳梓童的本次墨西哥城之行,应该能取得意外惊喜。 他很了解苏雅琪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对岳梓童没有丝毫好感,也不会坐视她万里迢迢跑一趟,却颗粒无收。 那样,她会觉得丢人,以后都没脸再见李南方的。 事实证明,李南方并没有推断错误,苏雅琪儿果然现身袜业大会,带着岳梓童出尽了风头,还慷慨的承诺,会投资开皇集团。 当时的情况有多精彩,会惊掉多少人的眼球,李南方长夜漫漫时,也曾经幻想过,并清晰感受到了他小姨有多么的激动。 却没想过,她会被绑架。 “难道是OF平台上,再次把她上架了?” 李南方飞快的向布帘那边看了眼,话刚出口,又否认了:“不可能,百年平台,绝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规矩的。” “不是OF平台。” 谢情伤说道:“是墨西哥的蓝旗游击队。” 蓝旗游击队这个名字,李南方并不陌生,知道这是一支由美国在暗中扶持,专门与墨西哥官方做对的反官方武装,早在一战结束后,就已经存在了,其首领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佐罗。 代表着正义的佐罗,在美洲的影响力格外大。 老美为了本国利益,对周边接壤的国家,都采取了暗中培植反官方武装势力,唯有让邻国内乱,老美才能从中取得最大利益。 尤其是古巴境内,也就是老卡斯特罗生前运气相当不错罢了,才没有像卡扎菲那样,最终搞了个死无葬身之地,当前国内民不聊生,当初那些狂吼要打倒老卡的穷逼们,现在应该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蓝旗游击队,为什么要绑架她?” 李南方在‘心伤’回到八百后,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理睬岳梓童的死活了,也对她的堕落失望透顶,可当他抬手抓住老谢胳膊,急声问出这句话后,才猛地意识到,那个刁蛮没底线的小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心底扎根了。 对他有些失礼了的动作,谢情伤没有责怪,还有些欣慰:“确切地来说,蓝旗这次行动,不是针对她而去的,是所有参与本次大会的袜业老总。” 随着墨西哥信任总统对美态度的转变,是亲美态度,老美这几年对蓝旗的支持力度,也大大减少,甚至还与墨方合作,抓捕了蓝旗几个重量级人物,来表示他们的合作愉快。 就像人要吃饭那样,任何反官方组织,都离不开金钱——老美支持力度大大减小后,蓝旗的财务状况,明显糟糕了很多,多次秘密派人与老美交涉,都遭遇了太极推手,好好好,是是是,再研究研究一下。 明显的拖延,让蓝旗烦了,开始为组织的生存,策划秘密行动。 就在这当口,一群膘肥体壮的肥羊,自己送上门了,蓝旗如果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才奇怪。 听老谢这样说后,李南方稍稍放了点心,只要不是针对岳梓童去的,她所面临的危险,就会被其它肥羊而均摊了。 左右不过是多少钱的问题,只要能用金钱来解决,都不是问题。 “事发七分钟后,蓝旗就通过卡塔尔半球电台,向全世界宣布了本次行动,总共有三百二十九人被绑架。其中,有七十六个袜业老总。” 谢情伤慢慢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说:“这次华夏前往墨西哥参会的四家袜业公司,共有十八个人被牵涉其中。” 这十八个人中,华夏最大袜业公司,春海集团可谓是全军覆没,从老总林春海,到随行小秘书,一个都没落下。 反倒是开皇集团,除了岳梓童之外,其他九个人都侥幸逃脱。 事发时,因仙媚丝袜获得本次大会铜奖,李芳张茹等人,正在会场里大撒传单,岳梓童作为铜奖得主发言人,在主席团上演讲——这可是重要人物,当然得被首先控制。 现场上万人,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反官方分子,再怎么牛比,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劫走的,就捡着那些头大脖子粗的老板,用枪托连砸带打,轰羊般的赶出体育馆,上了六辆装有炸弹的大巴,在墨西哥数百警察的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 一场盛会忽然发生这种事,肯定会有伤亡出现,据说为了控制乱成一团的现场,反官方分子当场击毙了十数个黑丝美腿妹子。 这些黑丝美腿妹子,漂亮是漂亮了,却没多少油水可捞,宰了不心疼的。 “官方是怎么回应的?” 李南方所提的官方,当然是华夏这边了。 其实他不用问,也能猜出事件突发后,华夏会向蓝旗发起严厉的谴责,这是正常流程,如果是放在几年前,也只是严厉谴责后,施展外交手段,坐等消息。 可随着华夏在经济,军事等方面,取得了让世界都瞩目的成绩,对外的不公态度,也逐渐强硬起来,有望在未来数十年内,重返历史上的大唐盛世之景,前些天当着老美的面,捞走他们潜水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但华夏官方对此事件的态度,强硬的还是出乎了李南方意料——事发一小时后,就有一支十六个人的特种小分队,搭乘军用飞机,秘密赶赴墨西哥。 相信当全副武装的华夏军人,踏在墨西哥土地上时,包括老美在内的所有国家,还在试图通过官方手段,为营救本国公民而努力。 雷霆行动! 李南方脑海中浮上这四个字时,想到了军事史上那次最著名的营救人质行动,由以色列军方独家出演。 “这次雷霆行动的带头者,是贺兰扶苏。” 接下来,谢情伤说出了一个李南方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第200章:你过来! “听说是他后,是不是不高兴?” 谢情伤发现了李南方的眼神变化,眉头微微皱起,声音有些冷。 贺兰扶苏这些年来苦苦追求岳梓童的事儿,谢情伤很清楚,爱屋及乌下,也像老头那样感觉不舒服,但绝不会在岳梓童出事后,因为他去救她,就有所不满。 相反,他有些不满李南方的反应,年轻人为争夺女人,吃醋喝酱油的这很正常,可问题是得分什么情况呀,现在岳梓童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李南方还有这反应,就不对了。 “不是不高兴。” 李南方坦然道:“是怕他出面后,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受感情因素所困扰,做出错误的决定。我相信,国家能够做出如此快速的反应,肯定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选择出征的将士,必然是华夏最为精锐的——任何一个人的伤亡,对国家来说,都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谢情伤的眼神,一下子缓和下来。 李南方又说:“当然了,不管我对他有什么意见,我还是很感激他的。” 谢情伤拍了拍他肩背,轻声说:“你能这样想,就证明你真懂事了。” “我今年都二十四了。” 李南方苦笑了声,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下午四点,一架医护专机,就会抵达县城的秘密军事基地。” “为什么不提前些时间?” “你以为,先后有两架飞机,从别国境内横掠而过,是那么轻松的?” 当初以色列为营救人质,开始雷霆行动时,飞越别国境内时,为避开雷达,超低空六十米飞行,随时都有机毁人亡的危险。 很明显,华夏特别分队要绕半个地球跑到美洲去,要想效仿以色列的行动方式,那是绝无可能的,要不然,华夏也不会紧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外交关系,来确保飞机途经别国境内时,不会被导弹打下来了。 去营救同胞的途中,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冒险。 刚有一架飞机经过,马上又有一架抵临,人家能愿意吗? “好,那我现在就出山。” 李南方点头,转身要走时,谢情伤说话了:“话还没说完,急什么?” 他拿出了一个手机,递给了李南方:“还是你原先那个号码,所有联系人都在,这样方便你联系。出山后,应该就能有信号了。” 李南方接过来,随手翻了下,装进口袋里。 “说说你的行动计划吧。” 谢情伤抬头看了眼墙上老式挂钟:“两个小时后动身,不晚。有时候,火烧到眉毛后,也不能着急的。要不然,只会更糟。” 他这是在故意拖延的方式,来委婉的提醒李南方,等到了墨西哥那边后,最好也要三思而后动,免得造成终身的遗憾。 “出山后,我会给叶小刀打电话,让他用最快速度赶赴墨西哥,与我会合。” 李南方想了想,说:“至于计划,现在没法确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只有你们两个?” “还有他新收的一个小弟,好像叫马刺。如果你去的话,我们就四个人了。” “我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 “被绑架的,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要冒险?” 谢情伤慢悠悠的反问。 李南方被噎了下,感慨的说:“等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动动薛阿姨,看看你是怎么着急的。” “你不怕被变成太监,尽管那样做。” 老谢无所谓的笑了下,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拿出一个手机。 “这是谁的?” 李南方有些纳闷。 “北方人。” “北方人是谁?” “梓童除你之外,在网络上只有北方人。” 谢情伤走向门口,淡淡地说:“不过你放心,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前几天与薛阿姨外出,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 李南方很惊讶,依着谢情伤两口子的超然身份,怎么会为这事亲自出马。 早在十数年前,出身电子侦察部队的薛星寒,就是华夏最著名的红客之一,由她来追查岳梓童在微信上那些‘不正经’男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除了李南方之外,在网络上所有勾搭过岳梓童的男人,有一个就杀一个,有十个,就杀个血流成河。 幸好,岳梓童只有李南方,与那个北方人。 可李南方觉得,这是他的事情,老谢两口子实在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谢情伤回头,扫了眼套间布帘那边,没有说话,抬脚走了。 李南方明白了,能让老谢两口子亲自出马,是岳母的请求。 岳母为了救老谢唯一的徒弟,付出了大牺牲,他实在没理由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为了保护女儿的清白,懦弱了四十多年的岳母,终于露出了快要蜕化了的尖爪,让别人猛地意识到,她在急了时,也是会咬人的。 李南方坐在老谢刚坐过的椅子上,打开了那个手机。 手机里的所有内容,都保持着最完整状态,包括通讯录。 李南方先看的通讯录,里面有北方人的亲朋好友,单位同事等人的号码,微信圈里也有几十个好友,其中就包括岳梓童。 从俩人第一次打招呼,到北方人不断追问伤心人,是不是被黑了的聊天记录,图片,语音聊天,都保存完好。 随手点开一个语音,里面传来一个粗狂的男人声音:“宝贝,赶紧发一个图片过来,解解渴!” “讨厌,人家在上班呢。好了啦,稍等哦。” 岳梓童那贱贱的声音响起后,就是一张她在办公室窗前拍的黑丝照,尺度有些大,能看到里面小内内的颜色。 事情过去那么久,北方人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李南方在看到这些时,心里还是有些发堵,重重吐出一口气时,一双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带有些许怯意的女人声,在耳边柔柔的响起:“你、你能把这个手机,给我吗?” 李南方没看她,只把手机递给了她。 女人接过去后,粗粗看了几眼,就关掉,走向套间:“你、你进来,我有话要说。” 李南方没动,他好像知道女人要做什么,所以才不动。 几分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向门口走去时,布帘后传来了轻轻的抽噎声。 “我已经不再怪她了,你不要再哭了。” 李南方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道。 女人又抽噎了片刻,才说:“你过来。” 李南方摇了摇头。 “你过来!” 女人再次固执的说道,声音提高。 他犹豫了下,转身走了过去,抬手掀起了帘子。 布帘后面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落在了地上——却不是什么也没穿。 黑色的蕾丝三个点,下面还有一串白色的珍珠。 这是刚买的,上面的吊牌还没有剪掉,黑白相映下,女人那具不输给少女,比少女更多几分成熟魅力的娇躯,看上去更加迷人。 女人低着头,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解开了李南方的腰带。 “这、这是谢阿姨家。据说,在别人家里,做这种事,对主人不好。” 李南方抬头,看着屋顶上说道。 “星寒,星寒说,唯有真、真的来一次,才对你身体康复有最大作用。” 女人眯着眼,含糊不清的说着,眯着眼站起身,慢慢抬起了右腿,擦着李南方右耳,轻盈的踏在了墙上。 “这也是薛阿姨教给你的?” “不、不是。” 女人无比紧张的慢慢向前靠过身子,咬着嘴唇说:“是、是我在梓童家里上网时,看到壁——咚这个词后,有些不解,才特意查了下。” 壁咚,来源于岛国,时常出现在漫画以及岛国肥皂剧当中,男性把女性逼到墙边,单手或者靠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让其完全无处可逃的动作,但随着这个词语的迅速流传,已经升级为七十二种姿势之外的又一种经典动作。 不过,这种姿势对女方有着相当高的要求,像那些大象腿啊,水桶大妈级别的,能把腿抬到男人胸口就不错了,别说是过肩踏在墙上了。 李南方低头,看到那串白色的珍珠中间,慢慢有粉红的颜色出现。 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景色,总是让人看不够的,尤其师母这种喜爱清净的人,只要老头在家,都会陪着她坐在山坡上,痴痴的望着远方看老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却能感觉到两颗心彼此相偎相依的更近了些。 对于二愣子等人来说,这漫山的景色,与他们即将踏出八百,去外面那个乌烟瘴气的世界上走一圈相比,不及万一,更不理睬家人、爱人的殷切嘱咐,只把不耐烦藏在心底,探着脖子直勾勾盯着老谢家的方向。 二愣子,石头,拴住三个人,要与李南方一起离开,远赴墨西哥,营救岳梓童。 这次,他们会坐上传说中的汽车,飞机——看到八百数十代土著居民,都没见过的东西,能不兴奋,激动的要嗷嗷叫吗? 至于会死人,可能会死很多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触动,只要说村长说那些人该死,无论让他们用什么方式干掉对方,他们都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当然了,他们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毕竟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手持杀伤力强大到现代化武器。 可那又怎么样呢? 活二十岁,与活两百岁的区别,很大吗? 无非是身死,尸体被运回来,以八百独有的秘法刷去皮肉,骨骼外再糊上一层白纸,成为纸人摆在帝王谷的帝王陵内,瞪着空洞洞的眼睛,等待可能永远都不会等来的三魂六魄出现罢了。 据喝醉酒的三大爷说,帝王陵内有数百这样的纸人,但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纸人复活了,附身于那个敢潜入帝王陵中的女子身上。 复活的纸人去了哪儿,没人知道,正如不知女人是死是活。 第201章:你不该比我更强大 “来了,来了!” 因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对老爹殷勤嘱咐心不在焉的石头,后脑勺被狠抽了一巴掌后,还没耽误兴奋的叫嚷。 正在一棵树下与老谢窃窃私语的薛星寒,抬头看去,就看到李南方从那边快步走来,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后,从别处走下了山坡。 安排李南方在临走之前,尽可能的康复一些,是薛星寒出的主意,瞒着师母夫妻俩,现在他来了,她要抓紧回家去看看,免得女人有什么愚蠢想法,舒服过后再自杀,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迈进家门,薛星寒就听到有女人小声的哭泣声,从套间布帘后传来,她也没嗅到那股子特殊的味道,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秀眉微微皱起,轻轻咳嗽了下。 布帘后的哭声,马上就停止了。 薛星寒缓步走过去,伸手挑起门帘,看到女人蜷缩着身子,躺在炕上,披着一条毛毯,露出粉嫩修长的腿,让她看了都心动——那个兔崽子,怎么就能忍住了呢? “我想死。” 女人抬起头,看着薛星寒,轻声说。 “就因为主动献身,没有成功?” 以往,薛星寒在与她说话时,是发自真心的亲近,客气,现在语气里却带有明显的嘲讽,不屑。 女人用力咬了下,早就咬破了的嘴唇,哑声说:“他、他看不起我。” “讽刺你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还是说有其女必有其母了?” “没有。” “那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 “你们,就这样呆坐了一个小时?” “没有。” “到底是怎么了吗?” 薛星寒叹了口气,走到炕前坐下来,抬手轻拍着她后背:“以后咱们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这样磨磨唧唧的,听着心烦。甜甜,咱们是好姐妹,咱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除了我不能把老谢让给你,我能为你去做任何事。所以,别担心我会伤害你,行不?” “我们就面对面的站了一个小时,他就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动,就那又直挺挺的看着我,目光清澈,让我感觉无地自容。” 女人闭上眼,微皱的眉头缓缓散开,好像在回味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我能看得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没有看不起我,也不觉得好笑,他就是——心疼我。” “心疼你?” 薛星寒愣了下:“男人心疼女人,不好吗?” “他该用这眼神,去看梓童的。” 女人喃喃地说:“不该给我,我不配。” 薛星寒很久都没说话,盯着女人的眸光,阴晴不定。 女人等了很久,睁开眼,怯怯的问:“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薛星寒冷笑了下,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杨甜甜,我看你就是个闷骚,太矫揉造作了,我如果是个男人,不用你自己去死,我就草死你!” 女人登时小嘴半张着,傻了眼。 傻眼的还有贺兰小新,在听到杨明被杀的消息后。 董君,杨明,都是贺兰小新这些年来在暗中大力培养的手下,用来帮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相比起文绉绉的董君来说,杨明则是个力量型的武夫,双膀一叫劲,就会有疙瘩肉凸起,曾是华东某省的散打冠军,十个八个的小伙凑不到跟前,如果前些年他没有在酒后犯下致命性的过错,也不会来给贺兰小新当下属。 贺兰小新当初注册北方人账户,去勾搭岳梓童时,就是用杨明身份证办理的手机号,申请的账户,这样可以在时机成熟时,直接把他推到前面去,自己则功成身退。 在她看来,干过特工的岳梓童,肯定会喜欢猛男——杨明,就是为岳梓童量身定做的情人,也相信他能完美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 不过后来岳梓童忽然删除北方人的账户,再也联系不到后,贺兰小新失望之余就把手机扔给了杨明,只吩咐他有事没事时加加那个账户,也就把这事给放一边了。 直到杨明被刺杀在某公园内。 勘察杨明死亡现场的人,回来时说的很清楚,凶手刺杀杨明,不是偷袭,而是正面,话都没说一句,一击必杀,得手后只拿走了手机,并没有动钱包等其他东西。 这摆明了就是冲着手机,或者干脆说是冲着杨明曾经勾搭过岳梓童而来,毫不在意他是什么人,又是做什么的。 毫无疑问,如果是贺兰小新拿着那部手机,那么她就遭到与杨明一样的下场。 杨明那么厉害的人,被人从正面一击致命时,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来,听到这个消息后,贺兰小新光滑的额头上,噌地就冒出了冷汗。 贺兰小新始终认为,凭借自己的智慧与手段,要把岳梓童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是易如反掌,别看与她关系真心不错,但从没有正眼看得过起她。 女人嘛,只要把自己打扮的优雅性感些,学会动脑子,像新姐这样,想做什么,要什么时,抛几个媚眼,亮一下黑丝大长腿,再不就上床哼哼两声,就能把那些精虫上脑的臭男人玩的滴滴转,干嘛非要练那些狗屁功夫? 杨明被一击致命的现实,让贺兰小新清晰的意识到,她小看了岳梓童。 杀杨明的人,绝不是来自岳家,岳家暗中有什么势力,她清楚的很,这说明岳梓童背后的实力,远远比她所想象的强大很多倍。 这让她又惊又怕,更嫉妒,无比期盼岳梓童能殒命墨西哥。 “梓童,你死后,我会在你生日那天,年年去你坟上祭奠你,与你说说心里话的。别怪我这样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该比我更强大。” 望着窗外逐渐西斜的太阳,贺兰小新笑了下,从枕头下拿出了一部手机。 很快,那边就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老板。” 为预防万一,她派去墨西哥城的手下,不会称呼她的名字,只会称呼她老板。 “李凉,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贺兰小新这次派人去墨西哥城,本意只是吓唬岳梓童,引出黑幽灵,所以当然不会傻到在袜业大会还没完事时,就行动。 只是她没想到,还没有等她的人动手,墨西哥蓝旗反官方游击队就出手了,场面宏大,上百名游击队队员出马,当场射杀十数米黑丝腿模,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了全场。 幸亏李凉等人当时不在场,算是躲过了一劫,事发后立即给她打电话汇报,潜伏当地,等候老板新的命令。 贺兰小新不让他们回来,还是存着一些侥幸想法的,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救回岳梓童。 “这边情况相当复杂。” 李凉在那边低声说道:“据我们仔细观察,除了蓝旗游击队外,还有几股来历不明的势力,都在密切关注这件事的动向。” “那些人不用管,随便他们怎么折腾。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了,以免发生没必要的误会,造成损伤。” “老板,我明白。” “告诉你一个消息,事件发生后,国内已经出动了雷霆行动特别小分队,扶苏的首领,估计这会儿已经秘密抵达了墨西哥。” “扶苏公子来了吗?太好了!” 李凉在那边欣喜的说:“老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助——” “不。” 贺兰小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要按兵不动。” 李凉有些不明白,既然国内已经派出雷霆小组,老板怎么既别让他们参与营救,又不把他们撤回来呢? 很快,贺兰小新就下达了新的指令:“我要你们更加密切的关注此事。如果扶苏他们任务失败,也还罢了,假如他把目标救出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不伤害扶苏的前提下,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永远留在墨西哥!” 那边的李凉傻掉,做梦也没想到,老板会下达了这个命令。 贺兰小新的语气,森然了起来:“怎么,还要我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吗?” 李凉赶紧回答:“在不伤害扶苏公子的前提下,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目标永远留在墨西哥!” “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告诉兄弟们,只要尽心去做,无论结果如何,每人额外三百万的奖励,外加一个二线明星。” 举起大棒扔出一个甜枣去后,贺兰小新满意的扣掉了电话,重重吸了下鼻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 里面有个小瓶子,锡纸等东西。 用一把小尺子,把锡纸上的白粉用力吸进去鼻孔后,贺兰小新昂首闭上眼,很久后才缓缓地说:“坎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用次品来糊弄我——是该换个人的时候了。” 坎措,是金三角有数几个的大毒枭之一,控制着所有流向华夏的毒品,华夏缉毒警数次冒险越境抓捕他,都被他安然逃脱,因此被人称为九尾狐。 在别人看来,阴狠残酷的坎措就是个大魔王,拥有自己强大的武装,今年风头更胜,大有一家独大的趋势,但贺兰小新要想他在三更死,他绝对熬不到五更的。 凌晨两点,沿着运河疾驰数小时的车队,终于驶进了一个废弃的码头。 车子一停下,坐在后面的几个游击队员,大声吆喝着让全体人员下车。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给,都——” 一个来自南韩的袜业老总,站起来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刚喊到这儿,砰地一声枪响,他的哀求声,随着一蓬急溅而起的血花,嘎然而止。 恐怖分子,竟然没耐心听他嚷嚷什么,直接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啊!” 与老总坐在一起的女秘书,尖声大叫。 又是一声枪响,女秘书那颗漂亮的脑袋,变成了烂西瓜。 恐怖分子环视着车内所有人,冷冷地说:“谁再发出一点声音,就地枪决。” 第202章:只要能活着 一言不合就发红包——哦,不对,是一言不合就开枪杀人,这样能在最短时间内,取得最大的震慑效果。 当然也能看出,这伙好汉有多么的残忍,某总小秘书那样性感迷人,在敲碎她脑袋瓜时,都没有任何犹豫,不舍。 其他人质,立即安静的像走进了坟墓,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唯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车厢内立即弥漫起了难闻的尿骚味。 不过没有谁意识到,他们已经被恐惧死死包围,就像行尸走肉那样,在好汉的厉喝声中,排队逐个走下了车。 岳梓童就坐在大巴的中间位置,右手紧捏着一支签字笔,这是她当前唯一能依仗的杀人武器,南韩老总跪下磕头求饶时,引起其他人一小阵的骚动。 大家都想效仿南韩老总,只要能被放走,别说是掏钱,磕头哀求了,就算再砸断两条腿都行。 只要能活着! 此时此刻,什么香车美女英镑美元啊,都是狗屁,唯有生命只此一次。 小骚动发生时,岳梓童精神还是一振的,准备伺机暴起,让这些胆敢挟持她的土鳖们,见识下华夏顶级特工的绝世风采——但接连两声枪响,四溅的脑浆,迅速发挥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立即就把她的勇气给摧残至死了。 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仅凭一支签字笔,就想与血腥残忍的歹徒拼杀,草,开什么国际玩笑,真以为岳阿姨脑子里缺根筋呢? 此时最最正确的反应,就是裹紧衣服,全身瑟瑟发抖的跟随别人一起下车,再找机会伺机逃走。 下车后,岳梓童更加绝望。 大巴车车窗上挂着窗帘,看不到外面环境,下来后才发现四周全是刺眼的疝气灯,贼亮到能看清人的眉毛,无数个手持制式微冲的游击队员,站在车顶上,码头塔吊上,屋顶上,龙行虎步的来回走动着,只要看到哪儿有稍稍不对劲,直接一个扫射过去。 三百多个人质太多了,很有必要用作来警告猴子的鸡宰掉,这样其他人才会更老实。 岳梓童下车的这短短半分内,就有十几个人横尸当场,所有人质都按要求,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至于那些听不到好汉们在说什么的,对不起,下辈子投胎转世时,最好是别再学英语,改修西班牙语好了。 残杀人质还不算,游击队还会把这些尸体拉走,用来勒索赎金所用。 总算意识到西班牙在全世界的市场,并不是很大,再用这种话来训斥人质,会造成更多人死亡了,有人开始用英语喊话。 喊话的内容,无非是很对不起各位老少爷们,请大家别怕,我们是不会杀人的,但你们也别觉得我们太善良好欺负,就想闹事企图逃走。 我们不会去追你,可我们的子弹却会飞——等会儿,会有船只靠岸,请大家免票上船,趁夜游览运河的优美风光,如果有人诗兴大发呢,可以当场献诗一首,会有至少十颗花生米的奖励。 你们也可以亲切的拥抱,运河清澈的河水,但小心永远沉到水底,感受下这片土地上,最为古老的玛雅文化,说不定还能在河底,找到传说中的十三颗水晶骷髅头,它们是会唱歌的,告诉你生命来自哪儿,又将去哪儿。 喊话的口才不错,引人入胜,发人深思,现场那么多人,除了好汉们在车顶来回走路时发出的咔咔脚步声,没谁敢咳嗽一声。 “我们的要求不高,每人价值五百万美元起。各位先生们女士们请注意,是五百万美元起,就像你们买房子时,说是三百八一平起,结果可能会是三万八。” 喊话喊上瘾了,唾沫星子乱飞:“船到岸后,我们会仔细甄别各位的身价,算是待价而沽吧。” 呜,呜呜。 漆黑的河面不远处,传来几声汽笛声响。 船来了,一艘破旧的铁轮,上面同样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好汉,还有两大堆炸药,很嚣张的摆放在甲板两侧,这是对那些远程跟踪的官方看的,有本事就开枪,绝对会让你们看一起盛大的焰火晚会,反正老子烂命一条,能拉着这么多人模狗样儿的去死,绝对是赚了的。 “在登船之前呢,我先说一个好消息。请注意,这次可真是好消息,如假包换。” 喊话的说道:“为彰显我们的诚意,我们会把你们分成十个大组,每个组呢,大约有三十个组员。为什么要分组呢?因为我们要现场抽取不幸的观众。” 听到这儿后,现场众人质头皮猛地发麻。 这是要抽签,为了进一步打击人质的逃窜心,每个大组中,会有一人抽到死签,谁抽到,直接拉出来枪毙。 “别误会,我说的不幸者呢,不是要把人枪毙,而是很不幸的被取消,本次娃岛数日游的资格。十名不幸者,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绝不阻拦。” 喊话的话音未落,现场所有人质,都猛地抬起头来,有的还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是因为想不到的惊喜。 就连岳梓童,眼睛都猛地一亮。 这次,没有枪声响起,盖因人质们的反应,早就在好汉们意料之中的。 只要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好汉们是不会擅自开枪的。 但随后,大多数人就再次颤栗了起来,意识到这帮歹徒,不但血腥残忍,而且更擅于玩弄人心,他们是故意放十个人回去,替他们宣扬他们有多可怕,多认真,不拿钱绝没有好果子吃。 最重要的是,他们能通过抽签,让绝大部分人,遭受过山车般的打击后,就再也没有要逃走的奢望了。 “你们,是一伙人,站一起,快点!” 在数十名持枪歹徒的帮助下,三百多人质被分成了十个大组。 人质们在被分组站到一起时,所有人都比幼儿园小朋友还要乖,让去哪儿,就去哪儿。 最靠近河边的那一组,率先抽签。 两个歹徒分列跳板左右,怀里都抱着个纸箱子,人质从左边那个纸箱子里,要拿出一个乒乓球,白色的是幸运旅客,把乒乓球刚在右边那个人的纸箱里后,自个走上跳板,开始他的娃岛数日游。 拿到红球的旅客呢,将被取消本次游完机会,直接滚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大爷不招待! 第二组的人呢,再把球拿到左边,如此反复,公平不虚,童叟无欺。 第一个人‘如愿’拿到了白球,成为了幸运旅客。 旁边好汉拿枪管一点,示意他走上跳板。 “我不上船,我不上——” 幸运旅客忽然歇斯底里大叫着,转身就向西边跑去。 枪声响了。 如此短距离的一枪爆头,不算本事。 第二个人又是白球,前车之鉴,他乖乖的走上了跳板。 第三个,第四个——不幸旅客终于出现了,是第十七个,一位迷人的腿模,拿到红球的那一刻,尖声大叫了声,接着蹲下来失声痛哭。 有好汉不耐烦的抬脚,把她踹了个跟头,喝令她赶紧滚蛋,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 在数百人质的密切注视下,腿模跌跌撞撞的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始终没有枪声响起。 这一组的不幸旅客已经出现,其他人就不用再抓球了,乖乖上船就是。 没抓完的球,哗啦一声又倒在了右边纸箱子里,来,第二轮开始! 这样一来,人质们都看出谁先抓球,谁被放走的机率就会大一些,立即争先恐后的向前挤,抢着去抓球,为此还发生了厮打现象,场面火爆,丝毫不逊六合彩开奖。 拿枪把他们团团围住的好汉们,个个都哈哈大笑,强势围观。 在生死面前,平时那些女士优先等绅士风度,这会儿早就被抛之脑后了,岳梓童亲眼看到,拼抢最为凶狠的,就是那些男人了,甚至还故意把人推到歹徒面前。 歹徒没有开枪,只抬脚,把嚎哭的女人踢回队伍里去。 这一刻,人性的丑陋,在恐惧的折磨下,彻底被激发出来,同样是歹徒们所希望的,只要人质们相互有仇,到站后还能万众一心,与正义做对吗? 岳梓童是第八组,在持枪歹徒示意可以去抽签后,人质们哗啦一声向那边涌去,拳打脚踢身边人,嘶声吼叫着好像狗抢骨头。 岳梓童跑了两步,停住了脚步。 她觉得,她就算必须要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些。 生命,真那样可贵吗? 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是被一个人渣骂为贱人,还是面对心爱的男人,说一声对不起? 早在很多年前,老庄就说,人活着其实是在做梦,人死了,才是梦醒了。 岳梓童忽然无比希望,她的恶梦能醒来,在这片孕育了玛雅文明的土地上。 向南几百公里,就是举世闻名的酷库尔坎金字塔,多少年来都默默对着苍穹,希望对愚蠢的人们,讲述某些神秘的过往,与未来。 可惜没人肯听,岳梓童希望自己梦醒后,能去那边倾听。 “孩子,爸爸再也回不去了,你一定要保重,坚强的活下去。” 一个粗头大耳的男人,被争抢的同伴一脚踹了出来,跌倒在了岳梓童的脚下。 是林春海,一脚把他踢出来的,是他的随行手下。 这时候,没有老板,只有一线生机! 想到林春海此前,曾经在自己去借人时,骂自己是什么玩意,看到他这样悲惨后,岳梓童心中涌上一丝快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再怎么差劲,对他再厌恶,还远远不到让她忘记同是炎黄子孙这句话。 弯腰伸手,把林春海从地上搀扶起来,轻声问道:“林总,你的孩子怎么了?” 抬头看到是岳梓童,林春海感激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岳总,此前对不起——我来墨西哥后,小女儿刚得了脑梗。” 第203章:我未婚夫是个小人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心同样也会变好起来。 亲眼看到蓝旗好汉杀人如麻的手段后,包括岳梓童在内的所有人质,都不以为自己能活下去,心中凄凄之余,胸怀也就开阔了起来。 前天晚上,林春海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得了脑梗,妻子哭着问他,能不能抓紧回来。 林春海倒是很想回去,但却又不想放弃会即将谈成的合作,他很清楚他来参会的目的,做梦都没想拿奖,只要能取得与国外老牌袜业联盟,就是最大胜利了。 思前想后,林春海决定闭幕式后再走——但谁能知道,这个决定害了他,死到临头才知道人活着,事业永远都不如亲情重要。 尤其去争抢抓球,被平时看重的手下一脚踢出来后,那种无比后悔绝望的痛苦,让他要发疯,就在这时候,岳梓童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没事的。” 岳梓童也不在意,强笑了下安慰他:“林总,坚强些,他们不可能把我们全杀掉的。我相信他们的条件被满足后,会放我们离开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去看你女儿了。” 人在最绝望时,来自别人的鼓励与安慰,是最珍贵的,听岳梓童这样分析过后,林春海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很多,连连点头。 “岳总,我们为难你,也只是龙在空的意思。在来之前,他就与我们都打过招呼了,我们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林春海觉得,有必要向岳梓童解释一下:“不过我发誓,如果我们能平安回国,我一定不会再听他——” 岳梓童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算了,林总,不用说了,我心里也明白。” “说什么话呢,去抓球!” 一个持枪好汉走过来,抬脚踢在了林春海身上,直接把他踢到在地上,接着用枪托劈头盖脸的狠砸了起来,砸的他惨叫连连。 “你干什么你?” 岳梓童怒了,大喝一声,全然忘记她现在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只是非常看不惯持枪好汉殴打林春海,抬手就把他猛地推了个趔趄,伸手去拉老林。 这还是人质的第一次反抗,近前数名好汉,哗啦一声都把枪口对准了岳梓童,被推了个趔趄的好汉,更是直接把枪口抵在了她后脑勺上。 岳梓童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本小姨泼辣劲上来后,怕过谁? 不就是死吗,姑奶奶早就活够了! 岳梓童的凶狠的眼神,竟然吓住了要扣扳机的歹徒,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吓退后,旁边那几个歹徒,都哄然大笑,很没种啊你。 歹徒羞恼成怒,再次举枪时,一只手伸过来,把枪推开,淡淡地说:“这位女士很勇敢,放她一马吧。” 岳梓童看向这个人,是个戴着迷彩帽的小胡子,眼神冷淡,相貌很斯文,后退二十年应该是帅哥一枚,与别的歹徒相比起来,就像是鹤立鸡群。 如果是放在别处,男人很容易就能给人好感。 她一眼就断定,这个人应该是众歹徒的头目。 果然,要把她爆头的好汉,没有再坚持,悻悻冷哼一声,拎着枪退到了后面。 “美女,自我介绍下,我是佐罗。” 小胡子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对岳梓童伸出了右手,手掌白皙,手指纤细,很像女人的手。 “你就是蓝旗的司令,佐罗?” 岳梓童犹豫了下,伸手与佐罗轻轻握了下。 墨西哥蓝旗游击队,存在接近一个世纪了,其历代首领都叫佐罗这件事,可谓是众所周知,岳梓童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能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 “正是鄙人。” 佐罗很绅士的与岳梓童握了下手后,看着她的目光中,带有了明显的欣赏:“这位小姐,你是华夏人吧?” 岳梓童点了点头:“是,我是华夏开皇集团的老总,姓岳,岳梓童。” “呵呵,岳总你好,我很迷恋华夏文化,年轻时曾经数次去过你们国家,那是一个神秘的伟大国度,在人类文明史上,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佐罗再说话时,竟然换成了汉语,而且还相当流利,由此可见他没有撒谎。 岳梓童眼珠一转,笑问:“那,你能放过我们所有华夏人吗?” “不能。” 佐罗很干脆的摇头:“最起码,在没有拿到赎金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们走的。迷恋你们的国家文化,对华夏人有好感,这与我们伟大的事业需求,一点都不冲突的,还请岳小姐能理解,海涵。” 草泥马,我海涵尼玛的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到头来却不放过我们。 岳梓童在心里骂了句,有些失望的干笑几声:“呵呵,理解,理解。” “岳小姐,你此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岳梓童不同其他人质的镇定,让佐罗对她越来越欣赏了。 岳梓童随口说:“当过两年兵。” “是陆军吗?” 佐罗更来兴趣了:“早就听说,华夏陆军是世界超一流的,在没有更加先进的科技辅助时代——”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满:“我们华夏陆军,任何时代都是超一流的,无论有没有先进科技辅助。” 被打断后,佐罗也没生气,还很绅士的说抱歉:“对不起,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看来是错误的。岳小姐,我听说贵国有个非常厉害的特工小组,好像叫龙腾十二月。” “龙腾十二月,那是我们军方的不败神话。” 岳梓童傲然回答。 佐罗话锋一转:“那你觉得,在你们被我绑架后,他们会不会来救你?如果来了的话,能不能从我手中,把你们成功营救出去?” 岳梓童淡淡地说:“他们是不会来的,他们早就退役了。但如果他们能来,你们人再多,在他们眼里,也只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弹指间,就能灰飞烟灭。” “难道你们华夏,唯有龙腾吗?” 佐罗没有理睬岳梓童这番话中,带有的强烈鄙夷,继续问道。 “当然不止龙腾,还有很多。” 岳梓童忽然有了强大的信心,从没有过的因自己是炎黄子孙而骄傲,看着东方说道:“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随时伺机暴起,让你们后悔的。佐罗先生,你既然迷恋我们华夏文化,那么你该听说过一句名言。” 佐罗目光一闪,求知欲很强的急切问道:“哪句名言?”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岳梓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八个字。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是大汉王朝汉武帝横扫天下时,名臣陈汤说过的一句话,流传至今虽说已经两千多年,却始终向洪钟大吕般,震耳欲聋,激励着每一个大汉子孙。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佐罗眉梢微微挑动了下,喃喃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忽然转身对身边人,用英语大声说道:“立即通知所有兄弟,密切关注所有华夏人,包括长有东方面孔的,一旦发现不对劲,不用请示,当场就地格杀!” “是!” 上百歹徒,轰然答应。 卧槽特么的,这孙子套姑奶奶的话呢! 岳梓童好像这才明白了什么,有些傻眼。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来自世界各地的众人质面前,把对传说中的美国陆战队都不怎么感冒的蓝旗游击队,给震成这个样,岳梓童还是很有几分骄傲感的。 “岳小姐,我并没有套你话的意思,你不会怪我吧?” 给手下下达命令后,佐罗再再与岳梓童说话时,态度更加客气了。 “没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 岳梓童当前唯有打肿脸充胖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扭头看向了别处。 “岳小姐,该你们去抓球了。” 佐罗很有男人风度,看出岳阿姨不怎么鸟他后,也没啰嗦:“如果你能有幸去娃岛,我会为你提供最好的待遇。另外,我个人非常欣赏岳小姐处事不惊的风度,以及娇美的容颜,就有了个小小的想法。” 岳梓童愣了下,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们华夏《诗经》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你这是在追我?” 岳梓童满脸的不信。 佐罗语气诚恳的说:“如果岳小姐能够真心留下来帮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在歹徒老大表示出强烈的求爱信号后,肯定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哪怕是虚与委蛇呢,先答应了再说。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小命,可比别的都重要。 林春海不断的给岳梓童使眼色,要不是怕歹徒会开枪,他早就替她答应了——只要岳梓童能成为佐罗的压寨夫人,肯定会照顾自己同胞的不是? “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岳梓童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还请佐罗先生海涵。” 岳梓童的拒绝,让林春海心中一凉的同时,也让佐罗很感到惊讶,毕竟他现在很理解众人质有多么惶恐,只要能活下来,宁愿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 让她答应留下来做压寨夫人的代价,很大吗? 还是,岳梓童的未婚夫,要比佐罗先生优秀百倍,占据了她所有的芳心,让她宁死也不会背叛爱情? “岳小姐,我能擅自问一下,你未婚夫是做什么的吗?” “一个在作风问题上犯错,坐过牢的小人物,这次没有跟我来墨西哥,是因为我们刚刚闹过别扭,没想到却有可能会成为永恒的诀别,呵呵。” 岳梓童沉默很久,才轻笑一声:“佐罗先生,不怕你笑话。我未婚夫并不是太在乎我,但我现在忽然觉得,可能唯有他,才能做我的男人。” 第204章:我是华夏岳梓童 岳梓童自己也不知道,她明明只喜欢贺兰扶苏,可在生命安全最危险的时刻,竟然只想到了李南方,以是他的未婚妻为由,来婉拒佐罗真挚的追求。 “如果有机会,我会见见岳小姐的那个未婚夫。” 眼里带有明显遗憾色彩的佐罗,弯腰伸手,很绅士的请岳梓童去抓球。 “不见也罢,他会让你失望的。” 岳梓童笑了笑,转身搀着林春海,走向了跳板那边。 “岳总,你该答应他的,哪怕是逢场作戏。” 岳梓童浪费让所有被绑华夏人安全的机会,让林春海大为不忿,忍不住的低声埋怨她,太感情用事了,难道不知道她死后,她在乎的男人,最多只会伤心几天,就会追求别的女人去了? 岳梓童马上松开了手,眉头皱起,不想与他说话了。 林春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下,快步走到左边箱子前,深吸一口气,心中乞求上帝能看在他经常读圣经的份上,让他抓到红色球。 只要我能抓到红色球,我会捐款一千万,为您重塑金身——林春海心中默念着,缩回手慢慢张开。 上帝他老人家,从来没有学过汉语,所以没听懂林春海的祈祷,很随意的让他抓到了一个白色球。 双膝一软,林春海瘫倒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绝望的喃喃着他小女儿的名字。 看在老大与林春海俩人交谈甚欢的份上,没人过来拿枪点着他赶紧上船。都看向了佐罗。 佐罗站在那儿,对伸手要抓球的岳梓童笑道:“岳小姐,你不用抓了。恭喜你,你已经自由了。” “我自由了?” 岳梓童呆愣当场,一时半会儿的没明白怎么回事来。 在她搀起林春海,与佐罗说话时,这个组的其他人,已经抓过球了,没有谁抓到红球,唯有乖乖走上了跳板。 某组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球。 等佐罗请岳梓童抓球时,箱子里还有两个球,一个白球,一个红球。 岳梓童与佐罗说话说的,早就忘记了这回事,林春海却没有忘,抓到红球的机会,从三十分之一,猛地提高到二分之一后,他抢先抓球。 他抓到了白球。 那么,箱子里剩下的,就只能是红球了,岳梓童不用再抓,就已经自动获取自由机会了。 “重获自由,对岳小姐来说是幸运,但对我来说,确实很遗憾的结果。” 佐罗没掩饰脸上的遗憾神色,笑道:“不过我觉得,这肯定是上帝特意安排的。如果以后,我有机会去华夏,会去专门拜访岳小姐的。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佐罗不愧是做大事的,非常讲信誉,明明舍不得放走岳梓童,但也没因此耍赖,特意吩咐手下,给她开过一辆车来代步,提前预祝她回国途中,一路平安。 我是最后一个抓球的,我竟然抓到了红球! 等一辆半新吉普车停在眼前后,岳梓童才醒悟过来,心中狂喜,转身看着佐罗,真挚的说道:“佐罗先生,我会在国内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光临,给你当导游,带你进一步的了解华夏传统文化。” 佐罗右手捂胸,弯腰致谢。 “宝儿,宝儿,我要回去看我的宝儿!” 岳梓童刚要上车,瘫倒在地上的林春海,忽然发疯般的扑到车前,抱住一个轮胎,嚎哭:“放我走,放我走!” 佐罗看向他,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狞笑,对旁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好汉会意,立马持枪走了过来,枪口抵住了他后脑勺。 林春海的哭声,嘎然而止、 好汉正要扣下扳机,岳梓童忽然喝道:“慢点!” 好汉很乖,停手看向了老大。 佐罗却笑着看向了岳梓童:“岳小姐,我不会因欣赏你,就违反我自己制定的军规,所以还请你不要为他讲情了,免得为难。” “我留下,让他走。” 岳梓童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这样,应该不算让你违反军规吧?” 佐罗脸上,攸地浮上惊诧神色,失声问道:“什么,你留下?” “对。” “岳小姐。” 佐罗皱眉,认真的说:“虽说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但你抓到红球,则是上帝安排的,我不想违抗上帝的旨意。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想清楚,别冲动。留下,代表着会死亡,我是不会再因为欣赏你,而给你特殊待遇的。所以,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你慎重考虑过后再做决定。” 岳梓童说出她留下的那句话,冲动成分居多,不想看到林春海血溅当场,尽管这个人的道德品质不怎么样,但他在临死前还能记挂着生病的小女儿,证明他最起码还是个合格的父亲。 林春海有患病小女儿牵挂,那么她呢? 她会牵挂谁? 谁,又会牵挂她? 李南方? 还是贺兰扶苏? 后者肯定会牵挂她,但她在黄河岸边遇刺后,却不想再被他牵挂了,也不再牵挂他了,岳梓童以为那次事件,玷污了他们之间的纯洁爱情。 李南方是不会牵挂她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开她了。 算来算去,能真心牵挂她,又让她牵挂的,唯有母亲而已。 “一分钟时间到了。” 佐罗的声音,打断了岳梓童的茫然:“岳小姐,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岳总,岳总,您给我一次机会,我林家会世代感谢您的!” 林春海双膝当脚用,走到岳梓童面前,伸手去抱她的腿,不住的哀求。 岳梓童抬脚,踢在了他下巴上。 她看不起这样的男人,无论因为何种原因哀求她,把生还希望让给他,都没想过她留下会死这个事实,难道你林家的世代感激,本小姨稀罕吗? “来人。” 佐罗笑着抬手,示意手下把林春海拉到一边去,一枪崩掉,老林又开始嚎哭,还大骂岳梓童没人性,怎么就不能为别人作出牺牲呢? “等等。” 岳梓童松开了车门,走向跳板那边,淡淡地说:“让他走吧,我已经考虑好了。” 现场再次鸦雀无声,包括佐罗、林春海在内的所有人,都用惊诧,甚至崇拜的目光,看着那个淡薄却很伟岸的背影——乖乖,老林都那样骂她了,她还是把生还送给了他。 这哪是岳梓童啊,绝对的圣母玛丽亚! “岳、岳总,谢谢,谢谢!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 林春海最先清醒过来,冲着跳板那边用力磕了几个头,生怕她再反悔,飞身跳上车子,狂风一般的席卷而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甲板上的人质,还有剩余的那两组人质,都看着岳梓童,有人在窃窃私语:“这傻子是谁呀?” 已经走到甲板上的岳梓童,忽然转身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声说:“我,是华夏岳梓童!” 所有的窃窃私语声,就像被刀切断那样,寂静无声,大家伙再看向她时,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目光中都有了不曾有过的镇定。 生死当头,有个勇敢的人站出来,总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让人挣破恐惧的牢笼,坦然面对当前,转动他们很聪明的大脑,伺机寻找逃走的机会。 这是佐罗不愿看到的,如果换作别人敢这样烧包,早就一枪撂倒了。 他舍不得她去死,追求她为压寨夫人的心愿,更加强烈了,拽住一个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马上就有两个手下,跑步冲上甲板,架起岳梓童走向了船舱。 拉了拉帽檐,佐罗走向跳板时,喃喃说道:“我是华夏岳梓童——好逼人的气魄,不愧是来自范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伟大国度。” 如果李南方知道岳阿姨,把逃生机会让给林春海,还喊出这句话,肯定会气得七窍冒烟,大骂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这样愚蠢,烧包。 只因她的行为,她这句话,给李南方平添了许多麻烦,差点折在这片伟大的土地上。 幸好李南方没有顺风耳,没有听到她这句烧包的话,才能在看到叶小刀后,开心的笑着,与他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叶小刀重重擂了他后背一拳,推开他瞪着眼,认真的说:“亲情价,一百万美金,少一分都不行。” 杀手出任务,必须有报酬,哪怕暂时赊欠,这是职杀的行规,就算为了亲老子杀人,也不能破坏,所以叶小刀谈价钱,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李南方也没任何的不悦,点头:“好,先挂单,等我发财了,与前几次的酬金一笔结清。” “你什么时候才能发财?” “那得看老天爷的意思,指不定哪天中了六合彩大奖呢?” “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叶小刀喋喋不休的总问,让李南方烦了,抬手把他拨拉到了一边,骂道:“草,就这点钱,老子会赖账?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兄弟——这位天庭饱满,皮肤光泽细滑的小兄弟,就是马刺吧?你好,你好,我是李南方,叶小刀的兄弟。” 马刺没理睬李南方伸过来的手,双眼朝天翻起两个白眼球,淡淡地说:“你只是他的兄弟,却不是我的。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与我握手的。我这次来帮你,也只是看在叶小刀的份上,我——哎哟。” 马刺哎哟一声叫中,被叶小刀一脚跺翻在地上,刚要起来,又是一顿大脚下来,唯有双手爆头,用他的家乡土著话大骂。 “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跟我在一起混久了,装逼装惯了,你别在意。” 陪着笑脸向李南方解释了下,叶小刀弯腰伸手采住马刺肩膀,把他拎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骂道:“草,你不是总求老子带你见识下黑幽灵吗?” 马刺立即来精神了,挣开他跑到李南方面上,伸出双手,满脸激动的磕磕巴巴:“原来,你就是黑幽灵!” 第205章:传说中的布偶岛 对于自己的崇拜者,李南方向来都很大度,满足了马刺要与他合影的要求后,又嘱咐别泄漏他的真实身份,他还得把有限的精力,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上,实在不想应酬数以万计的崇拜者。 激动到浑身颤抖的马刺,自然是唯唯诺诺,赌咒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他竟然与黑幽灵合影了,而且还要并肩作战。 看了眼抱着手机跑旁边大发朋友圈的马刺,李南方悄声问叶小刀:“你从哪儿收养了个极品小弟?” 叶小刀这次没有笑,很正经的样子:“还记得刚果黑珍珠吧?” 黑珍珠,在杀手界被誉为刚果历史上最伟大的职杀,不过几年前却折损在了一次任务中,据说接连身中三十八枪都没死,最后被一枪爆头才躺下。 黑珍珠是叶小刀的情人,她是为掩护他撤退而被众多国际刑警当场击毙,她死后,叶小刀去了刚果,怀揣巨额支票,要送给她家人。 黑珍珠的父母早亡,七大姑八大姨的也都看不起她,唯有一个弟弟马刺,那时候才十几岁,整天被人狂虐,揍成狗。 也算是叶小刀的小舅子了,当然不会任由他被人欺负,找到他的当晚,就带着他把那几个仇人脑袋砍下来了——被马刺誉为天人,抱着他大腿,哭着喊着的要跟他走,要做一个有前途的职杀。 叶小刀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把他带出了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短短几年间,就把一个善良的小混混,给调教成了超一流的杀手。 马刺能迅速成长,诚然是叶小刀的心血起到了作用,关键是他自身具备的超级先天性条件,天才这个词,适应于各行各业。 马刺,就是杀手界的天才,还是那种五百年不世出的,尤其对枪械的钟爱,更是到了狂热的地步,什么远中断距离狙击步枪啥的,只要上手鼓捣一会儿,就精通了。 叶小刀还说,李南方如果持枪与马刺决斗,死的肯定是他,这不是吹嘘。 叶小刀是不是吹嘘,李南方才不管,马刺越厉害,他们这次营救岳梓童的行动,成功性就越大。 “那几个土鳖是什么人?” 简单介绍完马刺后,叶小刀看着二愣子三人,问李南方。 土鳖这个词,绝对是专门为二愣子三人特意发明的,出来八百后,哪怕是看到一根电线杆,也会大惊小怪,卧槽,这是什么树啊,光长树干不长树叶,还这么直立。 如果不是李南方苦口婆心的劝,送他们来墨西哥的医护专机,肯定早就坠毁在半路上了,因为拴住想把某个重要零件拿铁锤敲下来,带回八百去炫耀。 “发小,十四岁之前,我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重复道:“是真正的发小,你永远想象不出,他们的心灵在不杀人时,是多么的纯洁。” “他们会杀人?” 叶小刀满脸都是不信的样子。 “你会有机会看到的。” “他们会用枪吗?” 叶小刀强烈怀疑,此时已经蹲在马刺那个大帆布包面前,拿出一把微冲,闭上一只眼看枪口的二愣子等人,会不会在没有子弹的情况下,也能把自己一枪撂倒。 “他们不用枪。” 李南方摇了摇头,说:“就算会用,也不用。” 叶小刀奇怪了:“那他们用什么?” “所有能用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杀人武器。” “草,你就吹吧你,我现在很怀疑他们见到死人后,会不会抱头大喊我的妈。” 叶小刀骂了句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苏雅琪儿打来的电话。 苏雅琪儿不但是问题女王,还是幸运女王,在袜业联盟大会上风骚亮相后,就飘然离去,从而躲过了一劫。 岳梓童等人被绑架后,不用等李南方去找她,就立即派人联系了墨西哥军方某大佬,密切关注此事,把最新情报,及时告诉叶小刀。 苏雅琪儿说完要说的话,问叶小刀,李南方有没有来墨西哥。 在李南方的授意下,叶小刀说还没有,正在等他。 除了李南方,苏雅琪儿懒得跟任何男人,多说一句废话,立即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暂时不想告诉苏雅,他已经来到墨西哥的消息,是因为很清楚那个小婊砸的个性,得知他来后,肯定会闹着来找他的。 他可不想带着个床上功夫一流,杀人行动中唯有捂着脑袋尖声大叫的女人去救岳梓童,那不是帮手,是累赘。 杀人在李南方等人看来是血腥残忍的,但在苏雅看来,却是很好玩的游戏,据说她唯有在死亡气息中,才能得到颤栗的高、潮。 “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 叶小刀犹豫了:“等行动结束后,我再告诉你吧。” “现在就说,不想挂挂着。” “你会生气,会暴怒,会影响你心情,导致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做出错误的判断。” “别啰嗦,快说!” 李南方有些不耐烦了。 叶小刀无奈,只好告诉他说,据苏雅刚得到的确切消息,岳梓童备受蓝旗老大佐罗的喜爱,很有可能成为压寨夫人,只因她明明抓到了可以脱身的红球,却让给了一个姓林的老东西。 岳梓童想成为佐罗的压寨夫人,才把脱身机会让给别人的,这是华夏春海集团老总,林春海脱险后,亲口对华夏驻墨西哥大使说的。 林春海还说,岳梓童为了遮掩她想留在佐罗身边的念头,还假装很有骨气的说,她是华夏岳梓童,给所有歹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望着她的目光中,全是誓死效忠她的崇拜—— “唉,都说不告诉你了吧,你还不愿意,现在是不是特生气?” 看到李南方慢慢把双拳攥紧后,叶小刀叹了口气,轻声问:“怎么,你真喜欢上们小姨了?” “没有。” 李南方斩钉截铁的说了句,反问道:“情况属实?”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怀疑林春海所说的那些话。 “小婊砸说,他的人从远程望远镜内,能看到整个现场,虽说听不到那边的人在说什么,但你小姨确实与佐罗相谈甚欢,在要上车时,又下来,让林春海开车脱身的。” 叶小刀说:“驻墨西哥大使,也从墨军方证实,他们确实观察到岳梓童能走,却把机会让给了别人。事后,她被单独带进了船舱,应该没有任何危险了。看来,她对能成为佐罗的压寨夫人,很有兴趣。” 李南方用力抿了下嘴角,淡淡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了救别人,才把机会让出去的?” “如果把姓林的换成你,她可能会这样做。” 叶小刀摇了摇头,说:“小婊砸说,大会期间,你小姨曾经受到过林春海的嘲笑——如果没有想法,她会把脱身机会,让给一个故意刁难她的人?” 李南方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头弹出。 叶小刀又问:“那,还救她吗?” 李南方反问:“你说呢。” “知道了。” 叶小刀看出李南方心情很不好,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回头对马刺喊:“马刺,拿笔记本过来!” 苏雅刚才来电中,已经明确说清,佐罗那艘满载人质的破铁船,已经顺着运河驶进卡斯亚湖内,占据了湖心一座叫布偶岛的小岛为临时监狱,挟众人质与官方谈判。 既然搞清楚囚禁岳梓童的确切位置,李南方等人就要设定详细的营救计划了。 马刺走过来,把大屏笔记本放在一块石头上,敲打了几下,打开了电子地图,搜到了布偶岛。 墨西哥的布偶岛,有一种神秘诡异的魅力,围绕着这个岛与附近的运河,有很多古老的传说和故事。 小岛位于卡斯亚湖中心,在霍奇米尔科和墨西哥城之间, 据说有三个年轻女孩在此地被打,其中一个人被淹死。 因此,该地区也成为知名闹鬼之地,当地人相信如果踏上这个岛,一定要带点小礼物来奉献给岛上的灵魂,不然就会厄运不停,被恶灵俯身。 传说,早在上世纪的1951年,一个花匠夜晚经过湖边,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溺水的呼救声,他立刻行动,但是仍然来不及拯救那位女游客的生命。 从此,她的灵魂一直不能得到安息,花匠每晚都会听到那名女游客的惨叫,而且梦中见到小女孩的鬼魂,为此他痛苦不堪。 随后几天,花匠在运河中钓鱼时,都钓起了旧的布偶,他认为这是来自地府的旨意,为了镇住这个孩的鬼魂,他于是开始四处主动搜集旧的人偶,似乎这能使小女孩的鬼魂敬而远之。 后来,他开始把运河里捞出来的旧布偶挂在小岛的树上。这以后,陆陆续续不断有好奇的人把自己的布偶也挂了出来。 于是,这里有了很多丢弃的布偶,随着时间的累积,布偶的数量越来越惊人达到数以千计。 这些布偶被丢得到处都是,有些还绑在树上,越来越多的布偶改变了这里的环境,令人毛骨悚然,同时在当地人中的知名度也逐步提高,成为著名的新景观。 尽管如此,花匠也并没有得到善终,这些布偶反而使女孩的灵魂得以附著,2001年,花匠被家人发现淹死在同一个地方。 布偶这种东西,本身就带有一丝邪性,尤其是那些因小主人意外夭折,而被丢弃的,更被人以为它们的身上,附上了小主人的鬼魂,哪怕是在正午时分,静静被挂在树上的布偶,也能散出一股子让人心惊的惊悚。 有些类似于华夏民间送丧所用的纸人。 佐罗把这儿选择囚禁人质的临时监狱,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一来人烟稀少,行动前不易走漏风声,二来借助娃岛的凶名,来震慑那些人质,让他们始终处于恐惧的围绕中,不敢动反抗的心思。 第206章:你又算老几? 第十八界袜业联盟大会,本来就备受时尚界的关注,更何况忽然发生剧变,有包括七十多名重量级老总在内的三百多人,被打包绑架了呢? 震惊世界,被称为布偶岛绑架案,牵扯到了数十个国家。 事件刚发生,有关本次案件的报导,铺天盖地占据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要担负重大责任的墨西哥官方,也在网上发布了详细的被绑、死亡,以及失踪人员名单,包括他们是来自哪个国家的详细资料。 人们大力谴责蓝旗游击队,呼吁当局尽快采取有效措施,把人质尽早解救出来。 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比方曾经取得过贵宾邀请函,最终却被迫吐出去的龙在空,得知这一消息后,先是傻楞片刻,随即就是哈哈狂笑,大叫苍天有眼,立即电招三个美貌夫人,去他别墅畅饮一杯. 有人欢乐,就会有人哭。 闵柔现在就对着电脑屏幕,默默的流泪。 岳总被绑架了,可能在混乱中被人乱枪打死了,因为她的死,开皇集团很快就会被人收购,大家伙能不能保住饭碗——这,就是大多数底层员工,最直接,也是最正常的反应。 闵柔不会因此责怪他们,盖因岳总只是他们的老板,现代社会,有几个老板,不被员工在背后骂的? 但在闵柔心中,岳梓童却是姐妹。 她永远都忘不了,岳总高烧昏迷中,死死抓着她的手,低声呢喃小柔别离开我,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有谁来关心,可怜我了。 无比沉重的打击,让高冷的岳梓童,对她的小秘书,说出了求可怜的话。 这让生性善良的闵秘书,又怎么再会提到辞职二字? 连李南方的名字,她都不会再提起了。 李南方,注定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曾经给她带来过短暂的甜蜜,却留下了太多的泪水,在午夜梦醒时,尽情的流淌。 岳总出事后,公司军心大乱,幸好在齐副总等协助下,闵柔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能让公司勉强正常运转。 但毫无疑问的是,短期内还行,可一旦时间稍长,开皇集团必定会大乱,盖因公司股份全部攥在岳梓童一个人手中,她如果永远都不再回来了——公司,算谁的? 闵柔倒是想联系岳总的家人,只是她不知道联系方式啊,上次用岳总手机联系岳母时,为了避嫌,她可没敢记下手机号。 至于李南方,还是算了吧,了不起是个未婚夫而已。 就在闵柔盯着电脑屏幕心乱如麻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她连忙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才用镇定的语气说:“请进。” 敲门的是,是齐副总。 闵柔强自笑了下,正要说什么时,脸色却又一变,她看到了董君。 董君站在齐副总身后,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对她微微点头,却没有走进来。 回头看了他一眼,齐副总快步走到闵柔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不等他说完,性格温顺的闵柔,忽然抬手一拍桌子,看着门外的董君,冷冷说道:“在岳总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接管开皇集团。齐副总,你应该记得,岳总与张处长等人去墨西哥之前,召开的公司高层会议上,都说了些什么吧?” 岳梓童在去墨西哥之前,本想带着闵柔一起去的,不过因为闵母的病情不稳定,只好作罢,临走前曾经在高层会议上明确指出,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由闵柔,与齐副总俩人共同商议后,做出的决策为准。 第一次,岳梓童把闵柔的名字,排在了各个副总的前面,由此可见对她的信任。 现在,岳梓童刚出事,生死未卜,董君竟然来公司,声称要暂时接管开皇集团,这算什么呀,谁给他的权利,他又怎么有脸来呢? 难道他忘记了,岳总在高烧醒来后的第二天,就在公司下达了正式文件,宣布辞退他们了? 闵柔一拍桌子,吓了齐副总一跳,发现她竟然有几分岳总的声势,后退几步看向了门外董君,满脸都是尴尬神色。 董君笑了下,缓步走进了秘书办公室:“闵秘书,你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是公司老总了,敢对齐副总拍桌子。” “董先生,开皇集团的当家人是岳总,不是我,但更不是你的。” 闵柔嗤笑一声:“呵呵,董先生,我很惊讶,你来开皇集团工作没几天,就想接管公司,这是从哪儿来的信心呢?” 董君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点上了一颗烟,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闵柔也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信服的理由。 缓缓吐出一口烟后,董君抬手打了个响指,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黑丝女郎,戴着金丝眼镜,肋下夹着个公文包。 “黄秘书,麻烦你把东西给闵秘书看看。” 在董君慢悠悠的指示下,黄秘书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闵柔面前的桌子上,眼神轻蔑,摆明了看不起这自以为是的小丫头。 这是一份关于开皇集团暂时委托给贺兰小新管理的委托书,内容通俗易懂,最下面签着一个名字,龙飞凤舞的相当跋扈,岳临城。 闵柔放下文件,没理睬黄秘书,问董君:“贺兰小新是谁?岳临城,又是谁?” “新姐是岳总男朋友扶苏公子的姐姐,也是岳总最好的朋友,我与孟常新等人来开皇集团协助岳总,就是为新姐即将担任公司副总打前站的。” 董君依旧慢悠悠的说:“至于岳临城岳先生,则是岳总的亲大伯,京华岳家主管家族资产的决策人。闵秘书,你可能不知道,当初岳总能成为开皇集团的总裁,就是岳先生亲自批示的。现在岳总暂时无法回归,岳先生委托岳总最好的姐妹,来暂时掌管公司,也是很正常的。” 闵柔楞了会,脱口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董君,黄秘书都笑了,很不屑的样子。 没有谁说话,但闵柔能体会到人家笑容中的意思,你闵秘书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能知道这些才怪。 闵柔小脸稍稍一红,齐副总忽然小声说道:“闵秘书,岳总还没有入主开皇集团时,公司就是由岳临城先生委托职业经理来打理业务的。这个,我与凡副总等人都知道,也在几年前,参与了岳先生把公司交予岳总打理的高层见证会。” 齐副总,凡副总,都是公司的老人,岳梓童刚当特工时,他们就已经在公司担任中层干部,当然知道开皇集团的‘前世今生’了。 齐副总对岳总是忠心耿耿的,绝不会帮着董君来骗闵柔,既然他这样说,那么事情肯定就真是这样。 从没有过的无力感,让闵柔慢慢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 董君弹了弹烟灰,又说话了:“本来,我是没必要来通知闵秘书的,直接与齐副总等人交涉就行,还是齐副总提议,我才来跟你说一声。” 人家这番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你闵柔只是岳总的小秘书而已,能来当面跟你说一句,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可他这番话,不但没有打击到闵柔,反而激起了女孩子的倔强,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我不管什么岳先生,也不管什么新姐。我只是记得,岳总临走前,把公司托付给了我,与齐副总。所以,我绝不会把公司经营权,交给任何人。” 董君抬起头,微微眯起眼,语气阴森的问道:“闵秘书,你不交,你算老几?” “你又算老几?” 闵柔针锋相对,豁出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岳先生与那位新姐,又算老几?” “放肆!” 董君猛地一拍桌子,瞪眼喝道。 闵柔没害怕,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句什么,放下话筒后淡淡说道:“董先生,有没有放肆,我自己清楚。今天我把话搁在这儿,在岳总没有回来之前,能调动公司财务的专用章,我是不会交出来的。那个印章,可是具备法律效应,任何人都别想伪造。”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财务章,是由闵柔保管着,董君又怎么会来找她? “呵呵,闵秘书,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董君气极反笑:“竟然连岳先生亲笔签名的托管文件,也不放在眼里。” 闵柔忽然反问:“岳总刚出事,你们就急吼吼的来接管公司,这让我很怀疑,你们参与,或者干脆制造了布偶岛绑架案。这件事,我会向当地警方汇报,请求对你们展开调查的。” 董君做梦也没想到,闵柔看起来一文绉绉的小姑娘,在关键时刻处理问题的手法,竟然如此老道,不但没有被吓住,还反将一军。 “你胡说八道什么!?” 黄秘书脸色大变,尖声质问。 旁边的齐副总,快步走到了闵柔身边,眼神不友好的看着黄秘书。 闵柔维护岳梓童对董君展开的犀利反击,让他有些羞愧,瞬间热血冲头,宁肯拼着得罪岳临城,副总不做了,也要给予闵柔强有力的支持。 齐副总的及时站队,让闵柔信心大增,冷笑一声:“呵呵,你又算老几?这儿,还有让你撒泼的余地?” 咔,咔咔纷沓的脚步声从门外走廊中传来,被憋得脸色通红的黄秘书,本能的回头看去,就看到几个公司保安出现在了门外。 为首的,正是公司保安队长王德发,气喘吁吁的问:“闵、闵秘书,有何指示?” “请董先生,这位小姐离开。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不许他们踏进公司半步。” 闵柔看都不再看董君俩人,淡淡地吩咐了句,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第207章:她要做佐罗的女人 布偶岛绑架案发生后,很多人都以为,最好是赶紧答应绑匪的要求,用赎金把人质换回来。 绑匪不是要钱吗,那就给他们钱好了,都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先保证人质们安全后,再找绑匪算后账,到时候连本带息都算回来就是了。 一般人都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云集墨西哥城的各国特使,没理由想不到,再说被绑的老总们,哪个不是身价数亿的,拿出数百上千万美金,貌似不算事。 事件发生第二天早上,墨西哥官方就派出谈判专家,挥舞着白旗乘坐汽艇去了布偶岛,带回了佐罗开出的书面要求。 蓝旗游击队在大会召开之前,可是花了大力气,来调查各位参会老总的身价——这次所绑架的老总们,都是膘肥体壮的肥羊,能不狠宰吗? 根据这些老总的身价,佐罗开出了详细的赎金单据,最高的英国老牌袜业集团的墨菲先生,赎金为两千万美金,最低的泰国的某总,只有五百万美金。 这绝对是友情折扣价了,为彰显自己的诚意,佐罗还让谈判专家,带回了十名没多少价值的腿模。 当然了,这十名腿模回来时,都已经被折磨的无法直立行走了。 常年处于苦行僧状态的蓝旗好汉们,这次抓获这么多靓妹,如果不让她们暴饮‘陈年佳酿’,那可不是待客之道。 这还算是幸运的,毕竟被强要比被杀好很多。 谈判专家在带回这份人员赎金单据后,还带回来了一个附加条件。 让墨西哥官方为难的,就是这个附加条件。 自从墨西哥这两年开始亲美后,双方几次联手,给蓝旗游击队造成了很大损失,抓捕了包括佐罗女儿在内的十五名骨干成员,现在关押在某绝密监狱内。 要想把所有的人质都赎回,就要把被抓捕的十五名骨干成员,都放回来! 这事,没得商量,佐罗给官方留出了两天的考虑时间,两天后如果还没有放入,那么他们就会每隔一小时,杀一个人质。 当初抓捕这十五人,墨西哥与老美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尤其抓捕佐罗女儿达芙妮时,造成了多名行动者成员的伤亡。 达芙妮,是佐罗精心培养的接班人,知道蓝旗游击队所有的秘密基地,重要骨干成员名单,两个月前被捕,目前正在严刑拷问中,希望能撬开她的嘴巴,把蓝旗一网打尽。 如果放掉这十五个人,那么墨西哥官方在过去几年中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他们在脱身后,铁定会以更极端的方式,掀起更大的乱子。 这是墨西哥、老美双方都不允许的。 同样,不放掉这十五人,佐罗宁肯与三百人质同归于尽! 谈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佐罗开始杀人了——正像他所说的那样,每隔一小时,就会处决一名人质。 每处决一名人质,都会在尸体上写上编号,派人用冲锋舟送到岸边。 墨西哥官方的不作为,导致人质受害,让各国特使极其愤怒,通过外交手段,给予了强大的压力。 可墨西哥官方,还在犹豫——官方负责人的态度,依旧强硬。 这是个女士,名为狄娜,在紧急会议上拍了桌子,大声质问欧亚各国特使,知不知道放出达芙妮等人的后果是什么? 这些人一旦放出去,他们为发泄被捕后所受的怨恨,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到时候死得,就不止是几百人了,很可能是几千,甚至上万人。 死再多的人,也是你们南美国家来承受,这关我们屁事? 很多欧亚各国特使,心里都有这想法,但肯定不会说出来罢了。 好像知道欧亚特使们是怎么想的,狄娜在会上特意强调,官方已经派出了一个美式装备的加强旅,足足两千人,把卡斯亚湖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行动。 这样一来,华夏试图效仿以色列雷霆行动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没办法,毕竟本次绑架案不同于以色列那次行动,被绑人员涉及到几十个国家,如果允许贺兰扶苏他们擅自行动,伤亡会惨重到让人无法接受。 至于谈判,还要继续进行,墨西哥官方抗住强压,再次派出谈判专家,前往布偶岛,试图最后一搏。 墨西哥官方的强硬态度,不但让贺兰扶苏他们束手无策,就连李南方等人,也是躲在卡斯亚湖南边的森林中,干着急,干瞪眼。 要想去布偶岛,就必须先突破墨西哥设置的这道防线。 叶小刀再怎么狂妄,也不会以为他们六个人,能突破两千人的防线后,再与布偶岛上百武装游击队员火拼,最终成功就出岳梓童的。 “小婊砸来电话了,我问她什么事,不说,点名道姓的要找你。” 叶小刀猴子那样,从高达十几米的树上,抓着一根树藤飘荡而下,落在了李南方身边,递过了一个手机。 李南方躺在一棵树上,翘着腿,嘴里叼着一根草梗,盯着森林外的卡斯亚湖,眼神淡然,一点焦急的样子都没有,好像是来度假的。 二愣子他们,在短短两天内就与马刺成了好朋友,用手势来交谈的不亦乐乎,现在正蹲在那儿,围观一条森林特有的黑花毒蛇,讨论是烤着吃好吃,还是炖着吃好吃,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 相比起没心没肺的他们,与貌似漠不关心的李南方,叶小刀反而是最着急的了,把电话递到他脸前,晃了晃没有反应后,急得抬脚踹了他左腿一下。 李南方这才把神游天外的思绪收回来,满脸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卧槽,你特么的还想不想救你小姨?不想就直说,刀爷马上拍拍屁股走人,没工夫陪你在这儿挨蚊子咬!” 叶小刀不满的骂着,把手机扔进了李南方怀中:“小婊砸找你。” 李南方吐出嘴里的草梗,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有什么事,就不能对叶小刀说吗,非得让他骂你几声小婊砸,你才舒服?” “你算是猜对了,我就特喜欢他骂我小婊砸。你告诉他,有机会我会让他尝尝小婊砸的味道,保管他满意,终生难忘。” 苏雅说话的语气很轻松,还带着一丝向往,让凑过来听电话的叶小刀,身子一哆嗦,赶紧扭头跑一边去了。 他还真不敢惹苏雅——因为他从没有要干掉她的心思。 抓住一根藤条,三几下叶小刀就再次上了树,坐在树杈上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向卡斯亚湖那边看去。 从这儿居高看下去,大半个卡斯亚湖尽收眼底,以布偶岛为中心的周遭水域上,有七八艘冲锋舟,围着小岛来回转圈子,每艘冲锋舟上,都有三名蓝旗好汉,全副武装,甚至还配备一挺轻机枪,这是在严防有人潜水接近布偶岛。 在树木覆盖着的布偶岛,外围根本无法瞭望岛上是什么情况,倒是能看到不计其数的布偶,被挂在树上,随着被风吹动的树枝,左右摇摆,荡出一丝丝的诡异。 大白天的布偶岛,看上去也是这样阴气森森,仿佛还能听到有女人的惨叫声,贴着水面传来。 如果没有外围这些警戒部队,叶小刀早就从水下潜伏过去,上岛后大杀四方——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有绝对把握,能在与李南方的联手下,救出岳梓童。 想到昨天苏雅打来的那个电话,叶小刀心里叹了口气,唉,老李应该是想到他小姨,可能也被蓝旗队员给糟蹋烂了,这才情绪不高。说不定,还会盼着她最好死去,那样他就能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给她报仇了。 叶小刀胡思乱想着,放下望远镜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刚打完电话,随手放在一边,又开始盯着远处发呆。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小刀下树,跑到他身边坐下,拿出两颗烟点燃后,塞一颗在李南方嘴上。 “她已经确定,布偶岛上没有任何能供人潜入的下水道,甚至连小溪都没一条——那个佐罗,还真是个搞绑架的天才,选点绝佳,除了正面进攻外,没有任何办法。” 李南方吸了口烟,翻身坐了起来。 “那就说,要想救你小姨,唯有硬闯了?” 叶小刀皱眉:“但那样一来,我们就算能突破官方的警戒线,杀上布偶岛,你小姨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证。” 李南方摇头:“绝不能那样做,会死很多人的。” “你的意思呢?” 叶小刀问:“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任由官方与歹徒谈判,事后再给予十倍的报复?” 李南方又摇了摇头。 “草,那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叶小刀骂了句,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南方,你不打算要你小姨了,对不对?” 李南方有些奇怪:“这话怎么说?” 叶小刀认真的说:“说实话,你小姨现在肯定已经被污了。如果你与她只是朋友,情人关系,不用太在意。但她偏偏——所以,你希望她死了。” 李南方嘴角抽了下,淡淡地说:“我没这样想。实话告诉你,无论她被多少人污了,我都要娶她当老婆。我也没盼着,她去死。”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岳梓童答应佐罗,要当他的女人,是不是发自真心的。” “什么?” 叶小刀一惊,吃吃地问:“她、她真要给佐罗当压寨夫人?” “这是最新一轮谈判专家带回来的消息,专家亲眼看到,她陪在佐罗身边,神色坦然。那些恐怖分子,在与她交谈时,都称呼她为夫人。” 李南方好像笑了笑:“你还记得吗,苏雅前天打电话时,就说那份赎金名单中,独独没有岳梓童的名字。” 第208章:我们准备杀人了 叶小刀傻楞片刻,明白了:“你相信,她会当佐罗的女人吗?” 李南方点头:“我信。” 对于岳梓童,叶小刀一点都不了解,但他相信李南方说的话。 他也能理解,岳梓童为什么要给佐罗当女人,无非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一个女孩子,被穷凶极恶的歹徒绑架后,就是羊入虎口,被污被杀,那是很正常的,要想活下去,去当歹徒老大的女人,也很正常。 任何人,都没有指责她的权利,无论谁落到她那般困境,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许,这本身就是岳梓童想要的结果,毕竟当初她有离开的机会,却放弃了。 这样一来,再滞留当地,图谋营救岳梓童,也就没必要了。 叶小刀沉默了会,说:“那我们是不是该撤了?反正就算我们不去救她,她也没什么危险。” 李南方却说:“不能走。” “为什么?” “我来时就对师母承诺,一定要把她安全带回去的。” 李南方吸了下鼻子,淡淡地说:“而且,我也有个问题要问她。” “问问她当初在有机会离开时,为什么要放弃。” “是的。”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叶小刀说:“你自己不也说过吗,当初她那样做,是因为没脸再见人了,索性自甘堕落,留在这儿当佐罗的压寨夫人也不措。” “那是前两天的想法,现在我又有新的想法了。” 李南方看着叶小刀,轻声说:“苏雅说,今天遇害的人质中,并没有华夏人。” “这也算你必须要亲口问她的理由?” 叶小刀刚要嗤笑一声,猛地想到了什么:“啊,你、你是说,你小姨之所以甘心留下来,给佐罗当女人,就为了那些被一同绑架的华夏同胞?” “所以我相信,她是自愿留下来给佐罗当女人,只是为了那十六个人的安全。” 李南方晒笑了下,说:“这个缺根筋的娘们,却有着爆棚的英雄主义,为了救人,她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而且,那个佐罗应该也很欣赏她,更加希望她能留下来,所以不会对谈判专家泄露,她为什么要留下来的真正原因。只是,她还是太幼稚了点。” 叶小刀追问:“她哪儿幼稚了?” 李南方缓缓地说:“她这样做,会害死所有华夏人质的。” 叶小刀有些犯傻,没听明白李南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刚要再问,李南方摆摆手:“以后你会明白的。对了,问你个事。如果她是真心留下,那就算了。可她要是为别人着想,才牺牲自己的——叶小刀,你说这样的女人,值不值得我去拥有?” 叶小刀抬手,重重一拳打在树干上:“如果她真是这样的女人,我就算死,也会救她出来,让你给她当一辈子的牛马!” “卧槽,为什么不是你去给她当一辈子的牛马?” “你同意?” “不同意。” “那你放什么屁。” 叶小刀撇撇嘴,眉头又皱起,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南方知道他在想什么,故作大度的笑道:“身体被污,算不了什么,关键是思想。只要思想上是纯洁的,其它一切都是浮云,大不了用鲜血多洗刷洗刷就是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叶小刀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那我们是不是先撤回市区,养精蓄锐,静候完事的佳音,再猛虎出山?” “在这儿等。” 李南方摇了摇头。 “还等什么?” “等苏雅的电话。” “等她电话做什么?” “在佐罗开始处决人质后,墨西哥官方不可能继续承受来自各国的强压,他们会乖乖低头认输,释放蓝旗那些重要骨干的。” “我知道了!” 叶小刀眼睛一亮时,放在旁边的手机,蓦然爆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李南方笑了,问凑过来的二愣子等人:“我们要去杀人了,做好准备了没有?” 二愣子憨厚的笑了下,回答说:“杀谁,杀多少,你说了算。” 当又一具尸体被蓝旗游击队员用冲锋舟送到岸边后,墨西哥官方的强硬,终于崩溃了,第七次派出谈判专家前往布偶岛,答应佐罗提出的一切要求。 墨西哥官方的优柔寡断,造成了九名人质遇害,分别是来自九个国家,这些国家的特使,都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某国甚至公开宣布,要驱逐驻本国的墨西哥大使,两国从此断交! 墨西哥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被迫答应佐罗所有要求时,也推出了替罪羊——狄娜。 随着狄娜黯淡离去,封锁卡斯亚湖的特种部队,也悻悻的撤退,这让蓝旗游击队更加嚣张,官方部队前脚刚撤走,后脚就有大批游击队员,接替了他们的湖边防线。 本次布偶岛特大绑架案中,总共有三百多名人质被绑,加上在体育馆内被杀的十七人,目前总共有三十六人遇害,牵扯到十六个国家。 幸运的是,这些死亡名单中,并没有华夏公民。 而华夏特使常山大使,在召开的各国紧急会议上,也遭到了其它国家的冷嘲热讽,岛国特使甚至隐晦的指出,佐罗能顺利挟持这么多人质,很可能是有内奸,在里接应。 这个内奸是谁? 除了忽然成为佐罗女人的岳梓童外,还能有谁? 一派胡言! 常山大使,在会议上拍了桌子,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岛国人的凭空污蔑。 但也仅仅这样反驳罢了,岳梓童甘心做佐罗女人的现实,已经是有目共睹了,这件事,常大使必须得与国内高层,再次秘密磋商,找出应付随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国际舆论。 “常大使,我绝不相信岳梓童,早就于佐罗串通一气,共同策划了这起绑架案!” 常大使刚走进办公室内,坐在沙发上的贺兰扶苏,就立即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卡斯亚湖被封锁后,第一拨迅速抵达墨西哥的华夏特种小分队,被墨西哥官方解除了武装,安置在了驻墨西哥大使馆内,不许他们轻举妄动。 抬手松了下脖子上的领带,常大使苦笑:“扶苏,我也不信,可事实在那儿摆着。而且,你也该看过林春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的那些话了。岳梓童——唉,我只希望,咱们的人都能平安回来。” “我坚信岳梓童不是那样的人。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保护其他同胞的安全。” 想到林春海说的那些话,贺兰扶苏腮帮子鼓了下,垂下了眼帘,依旧倔强的说到,但所含的自信,却弱了很多。 “我也是这样向质问我国的某些人这样说的,但他们不置可否,所以,要想证明岳梓童的清白,还要等人质被放回来后,才能搞清楚。” 常大使拍了拍贺兰扶苏的肩膀,轻声安慰:“不管怎么说,她都为保护同胞的安全,付出了大牺牲。我们国内的媒体,会掌控好方向,绝不会影响到岳家的。” “呵呵,就在您去开会时,国内传来消息,岳家已经公开声明,把她正式逐出岳家,双方不再有丝毫牵扯了。” 贺兰扶苏抬头,看着常大使惨笑了下:“常大使,您觉得,佐罗会不知道这些?他,会任由岳梓童之外的其他同胞,活着回来吗?” 常大使脸色巨变,嘎声问道:“扶苏,这话是怎么说!” 贺兰扶苏轻声说:“林春海,还有被放回来的那些人,都言辞确凿的说,佐罗很欣赏岳梓童——那个疯子,肯定看出岳梓童答应留在他身边的主要用意了,为迫使她死心塌地的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被她保护的华夏人死亡。那样,她就百口莫辩了,没有谁证明她留下来,是为了同胞。” “她的想法是好的,牺牲自己保护大家的决心,也值得所有人尊敬,但她还是太幼稚了,小看了佐罗。” 贺兰扶苏转身,看着窗外:“她不该逞英雄的。这样做,反而把除了她之外的大家,都害死了。” 常大使可没想到这么深,更来不及与贺兰扶苏辩驳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必须确保人质安全的想法,抬手就抓住他胳膊:“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贺兰扶苏转身,徐徐说道:“尽快去布偶岛上,保护所有同胞。” “怎么去?” 常大使一呆:“墨西哥官方的优柔寡断,让我们丧失了最好的营救机会,现在卡斯亚湖四周,布偶岛上,都是蓝旗游击队的武装歹徒。而你们只有十六个人,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人——” “那就不发生正面冲突。” 贺兰扶苏打断了常大使的话:“现在,墨西哥官方,应该开始释放蓝旗那些骨干了吧?在他们被送到布偶岛上时,会有军方士兵跟随的。” 常大使嘴角跳了下,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你是说,你要化装成墨西哥士兵,押送那些要犯去岛上,找机会保护我们的同胞。” 贺兰扶苏点头:“这是唯一的机会。”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稍稍考虑了下,常大使转身快步走向门口:“你们先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请做好最艰难的准备,我的能量,只允许你们最多去四个人。” 四个人,要想在数百武装恐怖分子中,保护十数名华夏人质,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可除此之外,贺兰扶苏还有什么办法? 门刚关上,其他十五名特种小分队队员,立即围在了贺兰扶苏身边,目光平静。 “这次有三个人随我去布偶岛,人员由我来定,不用争抢。其他人,都换上墨西哥军装,在外围接应。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可能救出所有华夏同胞。” 贺兰扶苏的脸上,浮上冷酷之色:“至于其他国家的人质安全,不加考虑!” 第209章:自以为是的女人 达芙妮,年方二十九岁,身高一米七六,体重六十三公斤,三围——被抓当晚,她正在参加墨西哥全国模特颁奖晚会。 有谁能想到,在墨西哥全国模特大奖赛上勇夺冠军、被称为百变娇娃的达芙妮,会是佐罗的独生爱女,蓝旗游击队内定的新一任继承人? 墨西哥为抓捕她,付出了数十士兵伤亡的代价,现在却要把她放走,官方是一种什么心情,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这种超级要犯,当然不能关在一般监狱内,要不然早就被蓝旗游击队给劫走了,而且她在被关押期间,还不敢轻易拷问她。 所以达芙妮在坐牢期间,就像是在度假那样,可以看电视,看书,听音乐,甚至一日三餐都得变着法的提供,才能被她满意。 距离世界闻名的酷库尔坎金字塔不足百里的地方,有个被群山围绕的军事禁区。 禁区最中间位置,是一个直径百米,深达六十米的天坑,下面就是墨西哥档次最高的监狱了,在成编制的驻军看护下,别说是蓝旗游击队了,就算是正规军队,要想攻陷这儿,也要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晚上十点,皎洁的月光从天坑上方投射下来,与下面灯光融合在一起,把坑底照的亮如白昼。 坑底是相当平坦的水泥地面,中间位置,竟然还有一个游泳池,旁边摆放着白色桌椅,上面摆着红酒,果盘等,不远处有一对对荷枪实弹的军人,不时交叉走过。 清澈的游泳池内,有一个女人在游泳,身上没穿任何衣服,皮肤雪白,就像一条美人鱼在海中遨游,噗通噗通的打水声,在半密封的坑底下来回的回荡。 哗啦一声,游到游泳池尽头的美人鱼从水里钻了出来,左手一撑岸边,灵巧的坐在了岸边,屈起双膝抬手擦脸。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达芙妮给那些看押她的单身狗们,发福利的时候,所有巡逻军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她健美的娇躯上,带着垂涎的贪婪,不住地咽口水。 有的更是直接撑起了帐篷,恨不得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把这个时装台上的百变娇娃,给摧残至死。 只是没有敢这样做,就连天坑的最高长官,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如果一旦发生在其它监狱内,算是很正常的猥琐女犯人案,就算官方不追究,佐罗也会把他全家都杀光。 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 这更加助长了女人的嚣张气焰,故意搔首弄姿,把她女性成熟的魅力放电般向外释放,啪、啪作响——实际上,她是个女同,在蓝旗时也从来不对任何男人感兴趣,曾经有个小头目,精虫上脑下找机会夜潜她的闺房,结果在即将成功挺进时,却被她趁机一刀扎了个透心凉。 事后,她又把小头目残忍的分尸,把那可怜孩子的那东西泡在了酒中,摆在了她房间内。 驻扎天坑的警备部队士兵,基本也都知道她是女同,所以在她故意释放女人魅力时,就算不上是享受了,而是一种折磨。 所有人都盼着她赶紧滚粗,一枪毙掉也行,就是不要再从眼前晃悠了——军中的性侵犯案,自从她住进来后,就直线上升。 达芙妮却很享受这种感觉,像往常那样姿势优雅的抬起双臂梳拢秀发,显得她胸前那对半球更加饱满,要不就故意跪伏在地上,伸手去捞游泳池内的清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时的响声,总算干扰了许多士兵望着那两轮圆月狂咽口水的难受,回头看向那边,就看到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走出了电梯,为首的正是天坑最高长官马克斯上校。 “敬礼!” 随着一声嘶吼,所有巡逻士兵咣地跺脚,挥手敬礼。 马克斯上校抬手换礼后,停步看向了游泳池那边。 就像没看到有人来了那样,达芙妮依旧跪在游泳池边,欢快的戏水。 马克斯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对旁边随行的国家反恐局长奥巴卡少将,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相比起马克斯,奥巴卡少将的定力,明显高了不止一筹,看向达芙妮的目光古井无波。 呼,总算是要把这个妖精弄走了。再不让她走,我们会死人的! 所有巡逻士兵,都在暗中长松一口气。 “怎么,要放我走?” 看到有人走过来后,达芙妮总算是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白嫩修长的美腿,搁在桌子上,端起一杯红酒浅浅抿了一口,笑道:“狄娜呢、她的态度不是很强硬吗?” 听她这样说后,奥巴卡脸色立即一变,看向了马克斯上校。 达芙妮被关在号称全世界最森严的天坑监狱,竟然知道外界发生的事,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驻扎天坑的部队中,有人在向她传递外界的最新消息。 同时也代表着,如果她想越狱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她没有越狱,而是在这儿安心享受了两个月的美好时光——蓝旗游击队在策划这次震惊世界的布偶岛绑架案时,是不是也有她的一份意见? “将军,我会彻查到底,一经发现,绝不轻饶!” 马克斯浑身一颤,立即低声汇报。 “唉,不用了。” 奥巴卡定定的看着他过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对身边两个随行军官摆了摆手:“带她走吧,别忘了给她穿上衣服。” 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蓝旗游击队,在墨西哥各界各个层次的渗透力,那是无法想象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来,官方费了那么大力气,也没抓到佐罗。 所以在天坑驻扎部队中,会混有蓝旗的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没必要就因此而在部队中彻查,造成大清洗,水至清则无鱼嘛,马克斯上校肯定也不知道,亲自前来提放达芙妮的奥巴卡少将,在来之前也曾经秘密会晤过某神秘人物。 现在他的怀里,还揣着一千万美金的现金支票。 高个子军官低声答应了声,与矮个子的黑人同伴对望了眼,快步走到了达芙妮身边,语气生硬的说:“达芙妮小姐,请穿上衣服,随我们走。” “不想走啊,住在这儿多舒服,什么工作也不用做。唯一的遗憾呢,这儿的男人都是软骨头,没人敢碰我一下,让我饥渴难耐。” 达芙妮眼波流动,在高个子军官脸上扫过,稍稍愣了下,媚笑道:“哟,还是个帅哥呢,来自亚洲的移民?不错,我喜欢。有没有兴趣加入蓝旗?如果想呢,我肯定亏待不了你。怎么样,考虑下。” 达芙妮说着,动作轻佻的抬起右脚,秀美的足尖,从高个子军官下巴上轻轻滑落,最终停在了他的胯间,脚趾灵巧的张开,就要去夹那个东西。 “达芙妮小姐,请穿上衣服,随我们走!” 高个子军官后退一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达芙妮的眼神,却有了明显的邪气。 “帅哥,我让你给我穿。” 达芙妮吃吃的笑着,故意昂起饱满的胸膛,香舌蛇儿般的从上唇扫过:“最好呢,在穿衣服之前,我们能好好做一场。这么久没有被男人滋润,我都快干死了——啊,哦!” 达芙妮的惊叫声中,高个子军官伸手,把她从藤椅上拖了下来,动作粗暴,毫无惜香怜玉之心,把她狠狠摔倒在了水泥地上。 不等刚才还故意发骚的达芙妮爬起来,高个子军官扑上去,抬脚狠狠踢在了她的肋下,疼地她脸色攸地煞白,张嘴想惨叫,却因为太疼,竟然发不出叫声,唯有发出眼镜蛇在吐信子的那种嘶嘶声。 矮个子黑人军官也不甘落后,一把采住她头发,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耳光声响亮,在天坑内久久回荡不绝。 包括马克斯在内的所有驻扎官兵,都惊呆了,偶也,上帝,这俩哥们也太猛了吧,敢这样殴打达芙妮,就不怕全家被佐罗杀光? 不过也确实是好汉,算是为我们出了一口鸟气,早就看不惯这个臭女人了! 唯独奥巴卡,好像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了,眼神轻蔑的自达芙妮脸上扫过,转身快步走了电梯那边。 等达芙妮眼前嗡嗡的小星星散去后,身上已经被裹上了一袭黑色长袍,被两个军官架着左右双臂,走向电梯。 “混蛋,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达芙妮既然是佐罗的独生女,蓝旗游击队新一任继承人,自身肯定也具备相当高的武力值,但她在这两个军官手里,却像个布偶那样,没有丝毫抵抗力,唯有嘶声大骂。 砰地一声,高个子军官右肘,重重击打在了她左肋下,嘶骂声立即停止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小撮女人,仗着自己来头大,颜值高,就自以为是女王,把男人当猪狗看,哪怕被囚禁起来,也始终保持着她高傲的姿态。 其实这都是被男人给惯的,是一种贱毛病,唯有遭受出乎意料的重击后,才猛地明白,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女王,而是个嚣张的婊砸罢了。 啪,啪的掌声,在达芙妮被两个军官架进电梯时,自背后传来。 “我会杀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割下你们的话儿来,泡在酒里!” 疼痛刚过去,还不相信被痛扁了达芙妮,就像诅咒人的巫婆那样,眼神阴狠的看着高个子军官。 高个子军官看都不看她,只是无声的冷笑。 出了电梯,来到地面上后,就像拖死狗那样,两个军官把达芙妮拖上了一辆装甲车。 奥巴卡少将来到车前,对开车的少尉低低说了句什么,后退,抬手。 在前后两辆装甲车,二十多名的士兵护送下,这辆装甲车很快就驶出了天坑监狱,沿着四号公路,向布偶岛方向急速前进。 第210章:姐夫与小舅子 押送达芙妮的这辆装甲车上,有四个军人,两个在后面车厢,两个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看都不向后看一眼,嘴唇紧闭着开车。 “有本事,就打死我。要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我会杀你们全家,全家!” 嘴角已经青肿的达芙妮,现在脸色狰狞的像个老妖婆,倒是那双美腿,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越发娇嫩,诱人。 在她第五次说这番话时,装甲车停下了,矮个子军官拉开小窗口向外看了眼,接着关上,对同伴点了点头。 达芙妮忽然感觉出了不对劲,从防弹玻璃看向前面驾驶室,就看到前面那俩士兵开门跳下了车子,很快就有一个士兵上车,重新启动后,回头看了眼。 这个士兵的脸上,涂满了油彩,看不出长什么样子,不过在与达芙妮四目相对时的眼神,却冰冷异常。 运送特等重犯的装甲车半路停下,这本身就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下去两个人,只上来了一个,还敢用这种眼神看达芙妮。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达芙妮猛回头,眼神凶狠的瞪着高个子军官,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高个子军官笑了,说:“知道,佐罗的女儿达芙妮,一个恶心的女同,在被关押期间,总是以发浪来戏弄看守你的士兵。” “你他妈——” 达芙妮刚骂出这三个字,曾经给过她一嘴巴的矮个子军官,抬手又是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抽的她眼前金星,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才发现她的手铐已经被打开了。 一获得自由,达芙妮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抓黑人军官的肩膀,右膝抬起准备给他来一记大力膝顶。 不等她的手碰到马刺,叶小刀一把抓住了她手腕,猛地反向一扭,咔吧一声脆响声中,达芙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卸掉她的右臂,叶小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伸到马刺面前:“要字面,还是背面?” 马刺摇了摇头,说:“你是我姐夫。你该让着我——” 叶小刀粗暴的打断他:“滚尼麻痹的,这会儿没有姐夫小舅子,只有反正面!” 马刺用力咬了下牙关,紧张地说:“反面!” 他的话音未落,硬币从叶小刀手中跳起,在半空中灵巧的翻着花儿落下来,马刺伸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手心里,缓缓打开,就翻着白眼的脑袋后撞,撞得车身咚咚直响。 是正面,为防备姐夫在抛硬币时捣鬼,马刺抢先接住了硬币,结果他还是输了。 “嘿嘿,知道你刚才在心中祈祷来着,可你家上帝貌似不在家啊。” 叶小刀得意的笑着,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达芙妮愣愣地看着俩人,实在搞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直等到马刺一把采住她头发,迫使她跪在椅子上,掀起她身上的黑袍,让她那轮满月暴露在灯光下后,她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了。 她要遭到强、奸了。 纯粹的女同遭到这种事时,感受就跟处子被迫没什么两样,甚至更抗拒,她马上就嘶声尖骂着,挣扎起来。 马刺毫不客气,一拳就打在了她太阳穴上,让她翻着白眼的昏迷了过去。 叶小刀从来都不屑上一个昏迷的女人,他觉得那样跟用自己的左手没什么两样,特别没劲,所以很清楚姐夫是个什么鸟的马刺,在一拳打昏达芙妮时所用的力道,相当有分寸。 叶小刀那儿刚长驱直入,达芙妮就从昏迷中清醒,不等做出反应,就被马刺把脑袋死死按在座椅上,任由站在她后面的男人,发狠猛撞。 只要一抬头,李南方就能从后视镜内看到叶小刀在做什么。 不过他才不会多管,叶小刀既然在做这件事,那就证明女人确实欠草,不草,不足以平民愤—— 也没理睬叶小刀对他嚣张竖起的中指,李南方点上一颗烟,盯着前面那辆开路的装甲车,在心里再次搜寻本次行动的不足之处。 苏雅在欧美地区的人脉,大的惊人,李南方说出自己的计划后,她马上就联系到了负责专提达芙妮的奥巴卡少将,一千万美金,外加四本美国绿卡的代价,足够让年后退役的少将先生冒险了。 借着押送达芙妮去布偶岛的机会,李南方希望能顺利找到岳梓童。 墨西哥封锁卡斯亚湖的军队已经撤走,蓝旗游击队的队员接管防线,这对官方来说是很无奈的,但却为李南方提供了大开杀戒的条件。 按照计划,上岛后李南方会独自去找岳梓童,叶小刀,马刺俩人,则负责营救其他十六名华夏人质,唯有把他们顺利救出,才能证明岳梓童是在逞英雄,还是真心要跟了佐罗。 二愣子三个人,负责为他们断后,相信在地形复杂的环境下,那三个仿似来自冷兵器时代的猛士,会让顾忌误伤同伴的蓝旗将士们,认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杀神。 至于其他人质——李南方没有多想,能跟着走的就走,不能跟着走的,就听天由命吧,他只是李南方,又不是真正的救世主。 只要能冲进卡斯亚湖南边的森林,营救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大半。 森林深处,有苏雅派来的接应人员,相信那些曾经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能用凶猛的火力,挡住随后掩杀而至的蓝旗将士。 会死人,会死很多人,这是肯定的。 李南方依旧不在乎,只要他的人不死,别人的死活,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的。 整盘计划,都是他与叶小刀等人,反复研究过的,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到了,唯独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的贺兰扶苏,很可能是影响计划的意外。 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贺兰扶苏肯定会动手,李南方能想到的,苏雅能做到的,他同样能想到,能安排人去做。 希望他不要给我扯后腿。 李南方又点上一颗烟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还有不到二十公里,就到布偶岛了。 车子飞速驶过一个哨卡后前行,迎面就再也没有任何民用车辆驶来了,这段路已经被官方戒严,只有载着别的蓝旗骨干的装甲车,一道向前行驶。 还能听到有人在放声高歌,那是即将获得自由的蓝旗骨干在欢庆。 达芙妮,也在欢庆,如果在两个男人不间断的猛草下,情不自禁发出的尖叫声,也算欢庆的话。 姐夫与小舅子共同玩一个女人这种事,让李南方觉得很不齿,不过想到那个生性懦弱的女人后,他又觉得人家比他要文明很多倍了。 四个小时内,已经放了三枪的叶小刀,敲了敲窗户:“老李,要不要来一炮,这女人已经被刀爷彻底开发出来了,形成了惯性,不用逼着她,她就主动索要了。” “老子没有喝刷锅水的习惯。” 李南方笑了笑:“我有些担心,你还能直起腰来吗?” 叶小刀吹嘘道:“草,这算个毛啊,老子再征战三百回合,照样能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那好,在允许的条件下,干掉佐罗。” “就为他欣赏你小姨?” “也是你小姨。” “行。” 叶小刀嘿嘿笑了下,转身采住达芙妮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药丸,丢进了她欢唱起来的嘴巴里,替她合上了下巴,迫使她吞咽下去后,抬脚把趴在她后背上低吼着打哆嗦的马刺,踢了出去:“准备一下,到站了。” 蓝色药丸,是苏雅琪儿差人送来的,高度提纯的失忆药,三个小时内,吃药的人会忘记刚才遭遇了什么。 车子停下后,药性就发作了,已经被穿上衣服的达芙妮,全然忘记在这几个小时内,遭遇了多么不堪的性侵犯,依旧像个骄傲的女王那样,高昂着下巴,蔑视面无表情的两个军官。 看到她那骄横样,李南方忽然感到她其实很悲哀的,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爹呢? 两点一刻,卡斯亚湖的小码头上,停了二十多辆军方装甲车,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将随卡福中校,押送十五名蓝旗骨干,乘坐一艘驳船,前往布偶岛,与佐罗交换人质。 除了这十五名蓝旗骨干外,还有几个大箱子,那是多达几个亿的美元现钞。 佐罗只相信现金,拒绝转账。 “哈,哈哈,我又回来了!” 达芙妮一下车,就仰天狂笑起来,嗓子沙哑的厉害,估计她肯定会纳闷,好好的怎么就嗓子哑了,而且下面也火燎火燎疼的厉害? 她嚣张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稍顷后,其他十四名蓝旗骨干,也都哈哈狂笑起来,看押他们的士兵,却沉默不语。 狂笑的人,越来越多,从湖边传来,岛上也有暗红色的火舌在喷窜,清脆的枪声好像是在放鞭炮,经久不息。 这是蓝旗游击队,在欢迎大小姐等人胜利归来。 “一群傻比。” 叶小刀不屑的撇了撇嘴,发现李南方扭头向西边看去。 顺着他的目光,叶小刀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不是那种好像狗熊般的,而是高大帅气的高大。 正在向湖那边远眺的士兵,有所警觉,也向这边看来时,李南方已经及时低下了头,轻声说:“那个人,可能就是贺兰扶苏。等会儿动手后,小心别误伤了他。” 此时也向布偶岛远眺的叶小刀,淡淡问道:“现在趁乱干掉他,不正是解决以后麻烦的好机会吗?” “不行,我们现在是兄弟。”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叶小刀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来了。” 笑声,枪声都停止了,一艘冲锋舟排呼啸着向岸边冲来,溅起的浪花很高。 负责交换人质的卡福中校,快步迎了上去。 第211章:破灭的英雄梦 听到岛上枪声忽然大作后,被绑架的人质们吓坏了,以为歹徒要大开杀戒。尖声大叫着,双手抱住脑袋,好像寒冬里的鹌鹑那样,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人质们被押送到布偶岛上后,依旧被按照所分的大组,被分别看押在十个地方,每一组都有五六个持枪歹徒看守。 发现谁不老实,或者眼珠子乱转了,直接就是一个点射过去——倒是不再乱杀人了,只冲腿上打,当然不小心走火打爆谁的脑袋,那只能怨他命苦了。 聚拢在一起的十六个华夏人,还算镇定,因为在他们前面,有一个不算伟岸,却很坚强的背影。 那是岳梓童,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只要有她在,歹徒就不会伤害他们。 当下很多年轻人说,所谓的英雄,其实就是脑子进水了,所以才会牺牲自己,去救助别人——人都死了,哪怕被后人牢记一万年,那又怎么样? 其实这样说的人,才是真正的有病,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到,如果没有那些逞英雄的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做出榜样,他们也没机会能在灯红酒绿下无病呻吟了。 所有诽谤、质疑、试图摸黑英雄来吸引眼球的现代人,都是傻比。 岳梓童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那晚把逃生的机会让给林春海后,感觉自己特伟大,才在听到有人说她是傻瓜时,转身喊出了我是华夏岳梓童的话。 相信她那句话,会被活下来的人质们牢记一辈子,现场那么多大男人,就没有一个敢像她这样视死如归的,这让她很骄傲。 不过她被押进船舱里单独看押起来后,就后悔了,猛地意识到就算她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可也该坚强的活下去啊,为了母亲。 后悔是晚了,既然已经上了英雄这条贼船,就只能把英雄角色扮演到底,反正佐罗对她很欣赏,杀她的可能性很小,再说只要拿出让他满意的赎金,他还是会放她走的。 岳梓童自我估价,应该不会超过五百万美金,话说开皇集团在所有参会企业中,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更何况对她欣赏的佐罗,说不定还会给个三折的友情价呢? 几百万美金,对岳梓童来说也不是太多,她相信被她委托看家的闵柔,在收到消息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筹集现金,火速赶来墨西哥的。 她还相信,已经脱险的林春海,肯定会痛哭流涕的,向官方诉说,开皇集团的岳总是多么的英勇无畏,牺牲自己把生还的生路让给别人。 当前墨西哥城各国记者云集,人们在得知本次绑架案中,竟然会有这样一位盖世女英雄出现,绝不会吝啬笔墨的,会大书特书的赞扬她,把她捧在高高的神坛上,膜拜。 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她岳梓童的名字,知道她的开皇集团,她的仙媚丝袜品牌——等她脱险时,像个女神那样从容走到众记者面前,面对长枪短炮的轰炸,淡淡然的笑着,回答那些记者她怎么这样勇敢时,再说一句,我是华夏岳梓童。 那该有多风光? 从那一刻起,全世界所有被她的英雄气概所感动的人们,再买袜子时,肯定会率先想到仙媚品牌。 订单,就像雪花片那样急速飞来,让她目不暇接,忙成狗——在最短时间内,仙媚品牌就是成了世界第一袜业品牌,开皇集团,也会成为国际一流的大企业,她的身价,也想当然的跻身世界超级富豪之列。 她所到之处,鲜花掌声镁光灯,络绎不绝。 她笑看风云淡——什么李南方之流的,都统统向本小姨膜拜吧,都懒得理你!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通过幻想,自恋到这种地步后,任何的危险,恐惧啥的,都会变成神马浮云,飘飘然的飞走,只留下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恬静向往。 就是在岳梓童最最恬静的时候,佐罗来了,拿着几分报纸。 佐罗绝对是超一流的江湖老鸟,一眼就从岳梓童眉宇间,看出她是怎么想的了,把报纸递给了她:“岳小姐,你出名了。” 这早就在本小姨的意料之中,还用你来提醒么? 岳梓童拿起了报纸,淡淡地说:“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 当她看到标题后,脸上所有的恬静,立即僵硬,变成见了鬼似的不可思议。 来自华夏的岳梓童,是佐罗安排在会场的内线吗? 这是报纸头条新闻的标题,在问号后面,接连三个触目惊心的惊叹号!!! 新闻报道中说,逃回来华夏春海集团林总,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痛哭流涕之余,说出了一番让岳梓童想拿刀子把他凌迟了的屁话。 林总强烈怀疑,岳梓童与佐罗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本来,林总是决心要登上铁轮,与他十六个手下风雨同舟、同生共死的,可抓到红球的岳梓童,却不由分说的让他上车,不上都不行,要不然就当场弄死他。 军方通过望远镜,确实观察到了岳梓童脚踢林春海的那一幕,当时还认为俩人是争抢逃离的红球,没想到却是她强迫林总离开。 她在抓到红球后,为什么要执意留下来,还在现场喊出了她是华夏岳梓童的口号? 那是因为她与佐罗的关系,见不得光,担心墨西哥官方会查出这些,她再离开逃离佐罗,就无异于自投罗网了—— 浑身都在打哆嗦的岳梓童,用了足足半小时,才看完那篇报导,随后就把所有报纸都撕了个粉碎,尖声叫骂着卑鄙,下流,混蛋! 所有的梦想啊,都随着林春海那番颠倒黑白的话,砰地破灭。 她从舍己为人的英雄,变成了与恐怖分子同流合污的内线。 什么都无法形容岳梓童的感受,哭的像个孩子那样,瘫倒在地上。 她以真心对待别人,别人为什么却要给她一刀? 佐罗给了她想要的解释:“那位林总应该是在返回的路上,想通唯有这样做,才能为他的春海集团,博取更大的利益。” 想想也是,林总本来要决意与十六名下属同生共死的——这样的老总,放眼全世界,有几个啊,肯定会名扬天下,继而带动春海品牌。 报纸上还说,林总在接受完记者采访后,拒绝火速返国看望他的患病的小女儿,执意要留下来,筹集资金赎回被困的员工。 他们是我带来墨西哥的,那么我就有责任把他们安全带回去! 这是林总最后对记者说过的话,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镁光灯狂闪。 “很遗憾,看来岳小姐你是无法洗清冤屈了。” 佐罗趁机展开了追求攻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同寻常,那我们为什么不将错就错呢?你留下来帮我,相信你会在这儿找到你存在的价值。” 瘫坐在地上的岳梓童,抬头看着他,目光呆滞:“你,你应该知道真像的。” “我知道,我有十多个在场下属都知道。” 佐罗点头:“但我不会说出来,因为我希望你能留下。更何况,就算我说了,别人会信吗、你们华夏有句老话,叫越描越黑。” 岳梓童没说话,因为她知道,佐罗说的没错。 “别怪我,我忽然觉得,你是上帝派来我身边的,我不该拒绝。” 佐罗继续说:“为了响应那位林老板,我在向官方送出赎金名单时,并没有写上你的名字。” 岳梓童眉梢猛地抖动了下,明白了,惨笑道:“呵呵,这样,就更能做实我与你关系非同一般了。” “不错。” 佐罗伸出手,语气真挚的说:“岳小姐,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强迫你。你们华夏还有句老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但我会帮你,把姓林的干掉,别看他身处官方的包围中。” “不用。” 岳梓童沉默很久,抓着他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相信佐罗说能干掉卑鄙林春海,就能干掉,可那样一来,就更加做实了什么。 “林春海会遭受该有的惩罚,却不是现在。” 岳梓童深吸了一口气:“佐罗先生,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你是要我别伤害你那十六名同胞吗?” 佐罗笑道:“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说的话,能站出来证明你是清白的。” “是。” 岳梓童也没否认。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你现在就以佐罗夫人的身份,陪我去见谈判专家。” “不行。” 岳梓童很清楚,她以佐罗夫人的身份,出现在谈判专家面前后,那么她就永远失去了辩白的机会。 佐罗没有强求她,回头对藏舱门外的手下说道:“下一个,杀华夏人。” “慢着!” 岳梓童身子剧烈颤抖了下,嘶声喝道。 佐罗没理她,对用目光请示他的下属,再次挥手。 “我说慢着!” 岳梓童很清楚,佐罗是说到做到,她如果再犹豫,就会有同胞被杀,迈前一步,抬手抓住他胳膊,声音沙哑的说:“我、我答应你。” 佐罗立即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下,语气温和的说:“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夫人了。夫人,那些华夏人,就交给你来保护了。我会竭力配合,让他们相信你是个真正的英雄。” 佐罗是个枭雄,说到做到,言出必行,马上就把所有华夏人交给了她。 并派人把林春海颠倒黑白的污蔑她,她为了救助所有同胞,甘心牺牲自己给佐罗当女人的英勇事迹,详细解说了一遍。 “岳总,我们一定会帮你洗清冤屈,让林春海那个卑鄙小人,接受正义的处罚!” 人质们心情激动的向岳梓童说这些话时,旁边的佐罗,眼里浮上了一丝阴狠的奸诈。 第212章:避弹神器 有了岳梓童这尊保护神,十六名华夏人质在这几天内,没受到任何的伤害,佐罗还为他们提供了丰富的一日三餐,派专人来保护他们。 他们亲眼看到,佐罗那帮如狼似虎的手下,是多么的残忍,上岛当晚就把所有五十岁以下的女人都挑了出来,在岛上空地上,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强——奸。 袜业大会,本来就是漂亮女性最关注的,三百多人质中,有一大半是美女,这对当了多年苦行僧的歹徒来说,绝对是超级大餐。 那些人质少有反抗,轻则拳打脚踢,重则一枪毙命。 没有谁敢在反抗,只能逆来顺受——还不行,还得迎合歹徒的恶趣味,当众做出那些能撩拨男人的姿势。 受岛国爱情动作片的影响,歹徒们最喜欢把美女捆绑、吊起来,几个男的对付一个女的了,尤其是来自岛国的女性,更是受到了特别照顾。 在墨西哥官方硬撑时,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被送去的一具尸体,都是女性。 其实她们在被一枪爆头之前,就已经被凌辱致死了,佐罗是个废物利用的高手。 包括岳梓童在内的十七名华夏人中,有九个人是女性,几天内亲眼见证了这惨烈的一幕,更加感谢保护他们的岳总了。 有几个春海集团的骨干,发誓等脱险后,就会跳槽去开皇集团,为岳总效犬马之劳。 岳总唯有强耐要嚎啕大哭的悲痛,笑着点头答应。 岳梓童倒是很想保护所有人质的安全,不过她很清楚,佐罗是绝不会答应的,她一旦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率先不同意的,就是上百游击队员。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这句话,是这几天内,岳梓童每当看到有人被凌辱至死时,都会在心里说的。 所有人质,都不敢对蓝旗好汉有所怨言,唯有对墨西哥官方的痛骂声,不绝于耳。 终于,在几天仿似地狱般的生活后,墨西哥官方终于妥协,撤回了封锁卡斯亚湖的军队,答应释放包括达芙妮在内的十五名蓝旗骨干成员。 当达芙妮的狂笑声响起时,布偶岛上上百得知消息的蓝旗好汉,立即开枪大肆庆祝,佐罗站在最高处,望着缓缓驶来的驳船,笑了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不是傻瓜,绝不会在岛上把所有人质都交出去,那样等人质脱险后,墨西哥军方的空军,立即就会腾空而起,给予他们毁灭性的打击。 他会率先撤退,带着七十多名袜业老总,与所有华夏人。 这也是他与墨西哥官方‘协商’好的,在他撤退期间,军方不得追赶,每撤退几公里,他就会释放一名人质,直到撤离到绝对安全地区后,才会释放所有人。 所有人中,并不包括岳梓童,官方也没提出这个要求——傻子,才会要求佐罗,把他的女人交出来,接受正义的处罚呢。 “为什么不能释放我的同胞们离开?” 站在佐罗身边的岳梓童,听到他这样下达任务,立即意识到了不妙,大声质问。 佐罗的回答很直白,也很合情合理:“因为,我不敢保证在没有他们为要挟时,你还能不能心甘情愿的跟随我一起走。” 岳梓童赌咒发誓——那是白搭的,佐罗一挥手,马上就有一群蓝旗队员扑上来,两个人伺候一个,把所有华夏人质,都押送上了离岛的铁轮上。 人质们彷徨,大声嘶喊着放开我,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没人理睬他们,佐罗安排一个心腹手下,在这儿等候大小姐的胜利归来后,率领数十名手下,押着近百的人质,缓缓离岛,撤到了岛南的森林中。 岳梓童只是有些自以为是,却不傻,当她看到所有华夏人,嘴里都被塞上破布,反捆双臂后,终于明白了,一把采住佐罗的衣领子,尖声叫道:“你、你要把他们灭口,陷我与万劫不复之地!” “夫人,我说过,我很欣赏你的。” 佐罗轻描淡写的说着,抬手推开了岳梓童。 两个好汉立即扑上来,扭住她胳膊,拿枪顶住她脑袋,给她戴上了皮手铐,脑袋上套上了黑布套,推搡着她走下了跳板。 岳梓童彻底的绝望了,她的英雄行为,她所有的牺牲,不但没有保护所有同胞,反而还害了他们——同胞们都被杀光后,就再也没有谁能证明她是好人了。 相信佐罗还会拿同胞的尸体,来大做文章,让全世界人民,都相信她是个道德败坏、丢尽炎黄祖宗的败类,来狠狠地唾骂,践踏她! 岳梓童没有哭,不再反抗,她已经心如死灰。 这可能是她的命,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在她因为逞英雄把逃生机会让给林春海的那一刻,她悲苦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在强大的悲苦命运面前,她放弃了反抗,无所谓的挣扎,只是在心中流着泪的狂笑,问苍天我岳梓童究竟做了什么孽,才会遭到如此毁灭性的沉重打击? 跌跌撞撞的走在森林中,她好像听到扭着她胳膊的歹徒,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闷哼声,双臂被松开了,但却没在意,而是茫然的停下了脚步。 直到有人再次抓住她胳膊,快步向前急奔。 “你是岳梓童,对不对?” 忽然间,扭送她的歹徒,这样低声问她。 “是,我是岳梓童。” 岳梓童麻木的回答,顿了顿,又说:“我是华夏岳梓童。” “那就好!” 问话的人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小声说:“我们是来救你的,别吭声,周遭全是坏人。” 什么都看不到的岳梓童,笑了下,心想,佐罗,你已经把我玩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让我惊喜的新花样,要送给我么? 哒,哒哒! 剧烈的枪声,忽然从背后湖心布偶岛上传来,很快就成了一片。 “怎么回事!?” 岳梓童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佐罗愤怒的吼问声。 李南方知道怎么回事。 那些押送蓝旗骨干的墨西哥军人,上岛后看到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 也确实惨不忍睹,上百名女人质,全部被绳子吊在树上,身无寸缕,两只脚也被绳子拴着,两条腿被分开——大部分人,都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夜空,刚才欢庆的枪声,都无法把她们拉回现实。 现实太残酷了,残酷到她们不愿意回来。 至少有二十个惨遭凌辱的女人质,被割去了乳、房,剖开了肚子——那些疯狂的篮球队员们,用烧红的铁条,在所有女人质身上,都留下了终生都无法抹掉的伤痕。 伤痕的名字,叫耻辱。 一个还戴着手铐的蓝旗骨干,上岛后就狂笑着,扑向了一个女人,大声吆喝着看守同伴帮他解开腰带,他要尝尝女人的滋味。 如果只是尝尝滋味也还罢了,关键是他还要尝尝鲜血的滋味,一口咬住女人质的脖子,野兽般那样,任由女人惨叫着挣扎,逐渐没了声息。 “我草泥马!” 李南方觉得,那个心理素质不咋样的墨西哥军人,在开枪把那名蓝旗骨干脑袋打爆时,用当地方言喊出的那句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枪战,就这样突兀的发生,受开枪士兵的影响,大部分士兵都端起了怀中的微冲,怒吼着扫射留守布偶岛的歹徒。 任由卡福怎么厉喝,都无济于事。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歹徒们,很快就回过味来了,刚要还击,却又猛地想到大小姐达芙妮还在敌人手中,唯有迅速卧倒,呼叫同伴支援。 “杀,杀!” 敌人的投鼠忌器,也让卡福中校失去了理智,拔枪向歹徒射击。 歹徒也急了,凭什么你们能打我们,我们却不能还手啊? 开枪! 哒,哒哒! 枪声四起,子弹乱飞。 训练有素的墨西哥士兵,立即寻找掩体,给予还击。 本来一场满载和平的人质互换活动,就因为某个士兵的心理素质不过硬,从而发展成了乱战,打出真火来的双方,不再顾忌,子弹横飞下不断有女人质、还戴着手铐的蓝旗骨干丧命。 达芙妮傻比了,也不得意的狂笑了,开始扯着嗓子吼叫:“我是达芙妮,不许开枪,不许开枪!” 边喊边挣扎,试图逃到我方阵容中去,率领儿郎们,把区区三十名官方军人歼灭。 负责看押她的马刺,傻了才会让她逃走,多好的挡箭牌,啊,不对,是多好的避弹神器啊,无论姐夫与偶像向歹徒扫射的子弹有多疯狂,都没哪个歹徒,敢对他们这边开枪。 谁误杀大小姐,蓝旗下一代的佐罗,无论什么原因,最终肯定都是全家死光光的下场。 右手一翻,雪亮的军刀搁在了由她脖子,稍稍用力有血丝淌出时,马刺吼道:“别尼玛的乱动,小心老子割掉你脑袋!” 达芙妮从来不把死亡当回事,除了她自己的——立即就不敢挣扎了,却担心会被误伤,一个劲的大吼她是达芙妮! 枪战突然打响,大大出乎了墨西哥官方的意外,什么也顾不上了,早就蓄势待发的武装直升机,立即呼啸着腾空,雪亮的射灯扫下,机载机关炮开始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湖边那些篮球队员,就像被割麦子那样,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走,去找岳梓童!” 李南方一通扫射后,手肘碰了下叶小刀,提醒他别光顾着杀人,忘记来此的真正目的。 “走,走!” 叶小刀打完一个弹夹后,才兴犹未尽的扔掉微冲,与马刺一起,扭着达芙妮向树林中那些人质们跑去。 “虎子,去树林中,快,快!” 李南方他们刚跑出没多远,贺兰扶苏的吼声,从左后方传来。 相比起李南方他们,贺兰扶苏四人小组在枪战后的表现,更加出色。 第213章:求你,救我 无论你有多么发自内心的赞叹,美国海军陆战队是盖世强军,尤其单兵作战的能力,更是横扫宇内无敌手。 可你都不得不承认,论起小范围的作战,华夏陆军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二战初期,华夏陆军在苦心经营时间长达四十多年的岛国军队面前,就是渣的存在,往往一个师团,能被人家一个大队给击溃,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历经长达十数年的战火洗礼,在陪练的岛国陆军逐渐变成渣后,华夏陆军终于恢复了汉唐横扫天下时的雄风。 半岛战争中,在武器装备、空中压制都占据绝对上风的联合国军队,就是让化整为零的志愿军,给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不断后退。 举个让美国人都不得不承认的例子,在美某师团两万多人撤退路上,来到一条河边,工兵用一天时间,架起一条钢结构浮桥,正准备撤退,忽然轰的一声,桥被炸烂了。 华夏志愿军的一支敌后小分队,成功炸掉浮桥后,迅速遁走。 美国人很生气,在派出数支反侦小队渡河搜捕华夏小分队的同时,用飞机从岛国运来了浮桥组合件,费时一整天,才修好浮桥。 结果,又被炸了,华夏敌后小分队,再次从容遁走。 美国人又生气,也很无奈,只好从美国本土,火速运来浮桥组合件,再次修好——来,撤军,我看看华夏人还能炸了不! 那支由数人组成的华夏敌后小分队又出现了,但这次只能站在远处山上干看着。 美国人猜测,他们不是没能力炸桥,而是因为他们没炸药包了。 如果有,他们仍旧能躲开数支美国反侦小分队,第三次把浮桥给炸掉。 也正是那场战争,一举奠定了华夏陆军在世界军界的出色地位。 尤其是随后展开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华夏用从没经历过任何战争的二流军队(当时华夏百万真正的精锐部队,都压在与前苏的边境上,准备随时打响第三次世界大战),把让美国人吃足了苦头的南越人,给打的满地找牙。 所以说,论起小团体的配合作战,在华夏陆军面前,美国人都得甘拜下风,更何况蓝旗游击队这些业余选手? 在以贺兰扶苏为核心的带领下,四人小组所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就连李南方三人都惊讶不已,更让刀爷第一次有了要回国参军的念头。 贺兰扶苏等人,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他们也不是来免费打靶玩的,而是救人,看到李南方三人押着达芙妮跑进树林后,立即喝令三名同伴,迅速撤离战场。 他们不用什么避弹神器,直接把押送的两个蓝旗骨爆头,四人分为两组,交替掩护向树林那边迅速撤去。 十数架武装直升机,瞬间呼啸着抵达布偶岛上方,在机载机关炮强大的火力掩护下,特种兵迅速攀着绳索下降,与地面同伴会合,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 除了上百名可怜的女士外,其他人质都在战斗开始后,趁机躲在了树林中。 忙着与军方会战的大部分歹徒们,这会儿不是跳湖逃走,就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也有数十名脑袋瓜灵活的歹徒,冲进树林企图继续挟持人质,来当逃走的护身符。 李南方、贺兰扶苏七个人冲进来后,立即就展开了精准的点射,几乎每一声枪响过后,都会有篮球队员倒地。 “有没有看到华夏人?” 连滚带爬躲避着乱飞的子弹,李南方问了至少十几个趴在地上的人质,不是被吓傻了说不出话来,就是说不知道。 贺兰扶苏也在四处寻找,虎子三人,与叶小刀俩人临时合作,就取得了相当默契的配合,总是能及时发现举枪试图暗袭的歹徒,给予一枪致命。 “有没有看到华夏人?” 李南方一个测滚,扑到了一个女人身边,急促的问道。 总算是问到了个知情的,女人艰难的说道:“他、他们都被佐罗带走了,在枪响之前就走了,乘坐铁轮去了南边——救,救我,我、我要生孩子了。” 听女人说,所有同胞都被佐罗提前带走后,李南方就知道自己战前所想的,对了,岳梓童是被林春海颠倒黑白了,她是为了保护其他同胞,才当佐罗夫人的。 而佐罗带走所有华夏人,也正是因为欣赏她,要不择手段的把她留下。 幸亏,李南方提前安排了二愣子他们在森林中接应,如果没出现意外,相信他们已经找到了岳梓童。 只是二愣子他们人太少了,要想保护十七个人,几乎是便可完成的任务,所以李南方必须得尽最快的速度赶去,给予有力支援。 可这女人——怎么就生孩子了? 既然要生孩子,你还来大会上凑热闹,这不是傻吗? 不过李南方很快就明白了,不是女人傻,是她来参会期间,预产期还没到,受到惊吓后,产期才提前。 也正是她怀孕了的缘故,那些残忍的歹徒才放过了她。 战前,无论是李南方,还是贺兰扶苏,都曾经说过,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营救华夏同胞,至于别的人质——自求多福吧,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 如果女人只是一般人质,李南方不会多管,他小姨现在还不知死活呢,哪儿有空管你呢,对不起啊,保重,哥们走了! 可她要生孩子了啊,借着空中武装直升机雪亮的探照灯,李南方能看出女人露出套裙的腿中间,有红色血水淌出。 羊水破了,女人脸色煞白,抓着他胳膊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唯独眼里带着浓浓的哀求,艰难的说:“救、救我——的孩子。求您了,带走我的孩子!” “大象,快走,人被佐罗带走了!” 这时候,叶小刀也从别的人质嘴里,问出华夏人的下落了,飞身扑了过来,扯住他肩膀,回头吼道:“黑虎,撤,撤退!” 行动之前,不能暴露身份惹麻烦的叶小刀,建议大家都用代号,分别是像是象狮虎狼豹狗——李南方是大象,叶小刀是雄狮,马刺是黑虎,二愣子三人是狼豹狗。 叶小刀话音未落,贺兰扶苏也腾身跃起,一枪点中一个歹徒,喝令三个手下撤退,去抢冲锋舟,去南边森林中营救岳梓童。 贺兰扶苏千算万算,没算到佐罗会提前把岳梓童等人带走。 除了他们四个人外,其他十二名弟兄,都在岛西侧森林中等候接应,结果佐罗却向南逃,这让他万分担心岳梓童等人的安危。 轰,轰! 几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压过了所有的枪声惨叫声,蓝旗游击队动用了迫击炮,为营救被困布偶岛的兄弟,足足有上千队员,从岛西边山中杀了出来。 蓝旗精锐,在本方受挫时,倾巢而出。 只准备了武装直升机,一个加强连的墨西哥军方,立即手忙脚乱,最高长官在喝令布偶岛士兵迅速撤离后,就开始火速的调兵遣将。 “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叶小刀跑出几步,看到李南方还在那儿犹豫,愤怒的吼道:“再晚,就走不了了!” “对不起,夫人,我爱莫能助!” 李南方咬了下牙,转身就跑。 那个相貌上佳的孕妇,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在李南方被迫撤退后,没有哭叫什么,只是艰难的向他伸出手,泪水哗哗的流。 她只想让他稍等,不用管她,只要能带走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经开始降生了。 “你先走!给我留下一艘船,我随后就来!” 看到女人眼里的哀求,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一个伟大的称呼,母亲。 毫无疑问,这是个不幸的,也是伟大的母亲,她哀求李南方,只是为了她正在出世的孩子! 如果李南方就此跑掉,稍顷后蝗虫般冲上布偶岛的蓝旗游击队,肯定能抢在墨西哥军方出动大部队之前,把她残忍杀害。 李南方不知道母亲是谁,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在意每一个母亲,实在无法抛下女人迅速撤离。 “你特么的犯什么病呀?” 叶小刀怒吼着问道。 “滚!” 李南方看都不看他,低吼一声向回跑。 叶小刀无奈,只好与马刺撤退,在子弹横飞的树林中灵巧闪避着,很快就与贺兰扶苏四人会合,自动形成了梅花队形,随手拣起一把微冲,交替掩护撤退。 噗! 一颗子弹不知道从哪儿激射而至,穿过了李南方的左腿肚子,让他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女人面前。 幸好子弹是贯穿小腿的,没有留在体内。 这就算是皮肉伤了,不用在意。 抓住女人肩膀,把她拖到一个草坑内,李南方单膝跪地,分开她的两条腿,反手拔出了军刀,一刀划开了她黑色的小内。 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了,幸亏是顺生,如果这小崽子是头上脚下,就凭李南方那点在这方面可怜的知识,肯定会傻眼。 “夫人,用力,孩子快出来了,用力!别管周围怎么样,全心生孩子,用力!” 在李南方急促的建议下,女人闭眼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叫声。 她已经全力来催生孩子了,只是连续几天的空腹,让她没有太多的力气,绝望的睁开眼,哑声说:“我、我没力气。” “没力气,你就会死,你的孩子,也会死!” 李南方低吼着,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巧克力。 这是给人质们所准备的,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撕开一块,塞进了女人嘴里,不用李南方嘱咐,女人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几乎是浑沦吞枣的,喘着粗气:“再,再来!” 李南方再次撕开一块巧克力,刚放在她嘴里,暴喝声忽然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的歹徒,高举着军刀,恶狠狠的扑在了他背上。 第214章:英雄的名字 “小心!” 张嘴刚咬住巧克力的女人,猛地看到有歹徒高举着军刀,恶狠狠扑下来后,大吃一惊中尖声大叫。 不用她提醒,在背后暴喝声传来时,李南方就知道有敌人出现了。 一个潇洒的左侧翻滚,让敌人扑了个空,不等他做出第二个反应,李南方右手中的军刀,电掣般一划,敌人脖子左侧大动脉被割断,献血喷溅,就此一命呜呼——这是李南方想到的场景,他也有足够的实力能做到。 只是他当前却不能那样做,如果他侧身滚开,敌人势必会一下子砸在孕妇身上,军刀刺进她身体里时,也把快出生的孩子给砸死了,然后再被李南方一刀干掉。 如果他那样做了,那么他也没必要冒险回来救女人了,唯有咬牙嘶吼一声,拧身歪头,任由歹徒军刀从他右肩滑下,撕开了一道血口子。 在惊马槽下所受的蛇毒,终究还是影响了李南方的反应速度。 他脑子里想的倒是很完美,拧身歪头的动作,能避开这一刀,只是他的身体技能却因有蛇毒残留,反应慢了那么一点,就导致右肩被撕伤。 刀伤可比子弹钻过小腿更疼,从他二十岁后,就从没被人用刀这样伤过的撕裂般疼痛,攸地惊醒了他身躯内这段时间都半死不活的黑龙,促使他狂吼一声,抬手抱住了歹徒肩膀,猛地向怀里一拉的同时,额头狠狠撞了过去。 你能想象到那些气功大师,一头撞碎青石板的场面吧? 现在体内恶龙苏醒的李南方,就是那个气功大师,歹徒就是青石板——砰地一声闷响,花白色的脑浆崩裂,李南方用他自己的前额,把歹徒的脑袋硬生生碰裂了,就像烂西瓜那样。 他本身当然也很疼,却又感觉不到疼,狂吼一声把尸体扔出去时,双眼已经血红。 黑龙彻底惊醒,在他身子了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四处乱窜。 他无法承受黑龙惊醒后造成的闷气,张嘴发出一声长啸。 那长啸声,犹如独狼对月狂嚎,更像百鬼夜哭,尖利,嘶哑,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邪性,化为一条游走尘世间的长龙,在布偶岛上空来回穿梭回荡,竟然压过了整个战场上发出的声音。 叶小刀刚好蹦上岸,听到这声如泣如诉的长啸声后,腮帮子猛地一个哆嗦。 身为李南方最最信任的老八,他很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李南方彻底失去人性,化身恶魔的征兆。 同样,如果他不能及时恢复人性,那么杀戮就会让他坠下邪恶的深渊,再也无法爬上来。 叶小刀必须回去,用尽所有能用出的手段,阻止李南方变成彻底的恶魔。 “你要去做什么!?” 看到叶小刀转身要走,负责殿后的贺兰扶苏,抬手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他也听到了那声怒吼,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只知道必须尽快的速度,去追赶岳梓童,而叶小刀俩人,是在他的援军没赶来之前,最好的帮手。 所以,他绝不能再让叶小刀回去:“回去找死吗?没看到湖面上都是敌人了?” 贺兰扶苏没说错,蓝旗精锐尽出后,湖面上都是他们的冲锋舟,每艘船上,都有一挺机枪,如果这时候叶小刀再强行返回,百分百被被干掉。 咻——嗖! 一声尖锐的信号弹,闪着摇曳的蓝色幽光,从南边森林深处上空腾起。 这是二愣子他们发出的信号弹,表示他们已经找到岳梓童,与其他人质,正在掩护撤退,要求叶小刀三人,苏雅的接应者,迅速赶去接应。 “走,先顾活人!” 马刺当机立断,抬手把叶小刀从地上拉起来,向前飞奔。 是啊,当前必须先照顾‘活人’,如果营救岳梓童失败,那么本次行动就彻底失去了意义,而李南方现在只是魔性大发而已。 被恶魔附体的李南方,是没谁能伤得了他的,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帮他恢复人性。 当机立断下,叶小刀甩开马刺,张嘴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试图与李南方遥相呼应,能给予他一定的帮助。 只是距离太远了,李南方根本听不到叶小刀的啸声——他听到了别的声音。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哇,哇!” 女人看到有人扑向李南方时,曾经大惊尖叫了声。 尤其是看到李南方魔性大发,竟然用前额,活生生把敌人的脑袋撞了个万朵桃花开后,所受的惊吓,那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恐惧,同样是力气的来源,能让人在瞬间徒增出三到五倍,这样一来,本来无力生产的孩子,立即——自个儿跑出来了,小脑袋碰到地上后,疼的大哭起来。 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李南方身子猛地一颤,回头看向孩子时,眼中的血红,迅速消退。 婴儿的啼哭声,绝对是尘世间最最纯洁的声音了,更带着人之初的浩然正气,能打败一切的邪魔鬼祟,更给李南方即将爆发的魔性,致命的打击,把他从悬崖边上,及时拉了回来。 “孩子,我的孩子,别、别伤我的孩子!” 女人被李南方刚才的残暴,以及眼里的邪恶血红给吓坏了,潜意识内担心,他会伤害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李南方知道她被吓坏了,强笑着跪下来,双手捧起了孩子,反手用军刀割断脐带,脱下外套把孩子包了起来,放在女人伸出的双手里。 女人立即把孩子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婴儿,喃喃说宝贝别怕,妈妈在。 李南方不解风情的说:“你在是白搭的,如果不赶紧走,你们母子都会没命。” 女人猛地清醒,举起孩子:“求您,带走孩子——如果能顺利逃出去,请把孩子送到法国巴黎的雅萍集团,说这是史密斯先生的亲孙子,你会受到最大的尊敬!” 法国雅萍集团这个名字,很熟悉哦,貌似黑蝎子就曾经冒充过集团公司,试图暗杀岳梓童的,结果却被李南方干死在了总部大楼天台上。 李南方此时没机会去问这些,接过啼哭的孩子,解开衬衣,放在怀里,用下摆牢牢的系住,期间还右手一甩,军刀刺死一个扑过来的歹徒。 “我不认识路,最好是你自己把孩子送回去。” 李南方抬头看了眼越加乱的四周,反身脱下脑袋碎了的歹徒衣服,披在了女人身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放在了背上。 他要背着女人离开。 他是个弃婴,从小就没有享受到生母的爱,所以最见不得,刚出生的婴孩,也像他这样命苦,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师母那样,疼爱别人的孩子。 女人这才知道,李南方要带她母子一起离开,挣扎着:“我不走,我不走!你带我的宝贝走!你一个人,无法带我们——” “夫人,抱紧我脖子,闭上眼,好吗?”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左手托着女人的腿,右手抓起了一把微冲。 女人用力点头,闭眼趴在了李南方背上时,泪水再次淌了下来。 当她感受到李南方不算太魁梧的身子时,竟然有了强大的安全感,就仿佛她儿时,被父亲抱在怀里安心的睡去那样。 哒,哒,哒哒哒! 闭着眼的女人,听到了微冲的怒吼声,从结实的后背上,感受到了子弹出膛时,产生的强大后座力,也听到了有人发出的惨叫声。 她无比担心,背着她的这个男人,忽然栽倒在了地上,被蜂涌而上的歹徒,把三个人打成马蜂窝。 但是她不怕死。 能够在死前看到她的孩子,遇到个拼命要救她们母子出去的男人,虽死无憾了。 她不知道男人是谁,他满脸的油彩,遮住了他的样子,唯有那双从骇人瞬间恢复正常的双眼,烙铁烙在布片上那样,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又听到了男人的怒吼声,听到了军刀入肉时发出的噗噗声,甚至还能感觉到溅起的热血,能溅在她脸上,顺着脖子淌下去。 她悄悄的睁开了眼,接着就闭上了。 周围全是敌人,因近距离作战无法开枪,他们都高举着军刀,厉声吼叫着扑过来,但没有谁能伤到她。 背着她的男人,总能及时一刀割断扑上来的敌人咽喉! “谁来,谁死!” 李南方炸雷般的吼声,让所有试图围攻他的歹徒,呆愣当场,突然发觉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有至少十五名同伴,被他割断了脖子。 谁来,谁死。 既然是这样,那么谁上来送死? 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内心深处都有崇拜英雄的情节。 毫无疑问,当前疯虎般的李南方,就是绝对的英雄,怀里揣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背上背着个女人,都能这样势不可挡,如果他是单身作战呢? 篮球队员无法想象,唯有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纵身跳上一个冲锋舟。 没有人开枪。 在这一刻,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想再开枪——他们,终究是男人,都有自己的妻子儿女,如果此时开枪击毙那个刚出生的小生命,死后上帝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谢了。” 李南方左手把舵,回头大喊了一嗓子。 嗡! 冲锋舟呼啸向前。 哒,哒哒! 枪声响起,却是朝天而鸣。 这是无恶不作的蓝旗队员,在为他们的英雄送行。 人活这一辈子,能够拥有与真英雄对面厮杀的经历,死后也有吹牛的资本了。 冲锋舟猛地一顿,冲上了南岸,飞出老远,才重重撞在了一棵树上。 “夫人,你安全了。” 李南方回头,对睁开眼看着他的女人,笑了笑。 “我是艾薇儿。你是谁,能告诉我吗?” 艾薇儿柔声问道。 “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顿了顿,李南方又说:“我做好事,从来都不留名的。” 第215章:我可以给她当干爹 “北雁飞南方,好美的境界。李南方,我记住你这个名字了,你是个好人。” 李南方左手托着怀里的婴儿,右手托着背上的艾薇儿,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沿着湖边飞快的向东蹿去时,女人在他耳边这样轻声说道。 虽说那些蓝旗队员摄于李南方的凶猛,放任他驾乘冲锋舟顺利上岸,可他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反悔,继续追杀他,当前唯有先把这对母子交给官方军队,他才能去接应叶小刀等人。 感受到女人在耳边吹气后,李南方觉得耳朵有些痒,笑了下问道:“夫人,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什么?” 艾薇儿的反应,明显不懂得好人卡的意思。 李南方刚要解释,左膝忽然一软,脚下踉跄了下,慌忙用肩膀倚在了一棵树上,侧身顺着树干瘫坐在地上时,黄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就淌了下来。 每次黑龙发威,平息过后他都会浑身乏力的短板,始终都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让他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李南方,你、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李南方脸上本来就涂着油彩,这一路杀来,满头浑身都是鲜血,甚至还有白花花的脑浆子,艾薇儿看不到他的脸色,不过却能从他闭上眼大口大口喘气的动作,看出他应该很难受,慌忙坐在地上,抬手把他抱在了怀中。 李南方很想告诉她,说自己没事,只是嘴唇动了下,说不出话来,就想好好睡一觉。 他的没反应,可把艾薇儿给吓坏了,这个男人,可是她母子能否平安脱险的绝对保障,没看到数十米外的湖面上,森林中,都有大呼小叫的蓝旗队员? 她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男人紧紧搂在怀中,希望他能尽快的清醒过来。 从鬼门关跟前走了几圈的人,不会因为见惯了死亡,就能漠视危险,听天由命,而是更加珍惜生命,尤其刚诞下了小宝宝,艾薇儿死——都不愿意死在这儿。 “水……水。” 她听到了李南方要水喝的喃喃声。 大半夜的长途跋涉,厮杀,这对李南方来说算不了什么,关键是他左腿、右肩都受伤了,失血过多,虽说这点伤还远远危及不到他的生命,不过在陷进深度疲倦中后,还是希望能得到水分的补充。 旁边不远处就是卡斯亚湖,里面的水,足够李南方喝上一万年,可她不敢去给他取啊,刚生产过后的她,身体同样虚弱不堪,如果是换个环境,她早就昏过去了。 “水,水——” 恍恍惚惚中,李南方又喃喃要水喝时,有个软绵绵的东西塞进了他嘴里,带着一滴甘甜的汁水,下意识的用舌头卷住,吸了起来。 汁水甘甜,带着奶香,很好喝啊,就是少了点,勉强能满足他对水的需要吧。 不用照镜子,艾薇儿也知道自己满脸通红,浑身都烫的厉害。 都说欧美人开放,其实那是针对社会大众的,真正的贵族,在性这一方面,是相当严谨的,甚至比华夏人还要保守,背负荡妇之名、其实到现在唯有李南方一个男人的苏雅琪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艾薇儿也是真正的贵族,除了丈夫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男人,碰过她骄人的雪峰了,更何况这次还是主动让李南方去——去与她刚降生的宝贝,争抢甘甜的乳汁? 没办法,为了能够让李南方尽快恢复清醒,把她母子带离险境,别说是喂他乳汁喝了,就是再过分的条件,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这就是母爱。 幸亏刚出生的婴儿,在头两天内,总是特别安静,在香甜的沉睡中,来慢慢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要不然孩子这会儿早就大哭大闹,引起歹徒们的注意了。 不得不承认,欧美女人喂孩子的家伙,比起奶牛来虽说差了些,可要想喂饱李南方,还是没问题的。 “呼!” 喝饱后,李南方才松开嘴,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艾薇儿正飞快的掩上胸怀,不敢与他对视,看向别处,声音发颤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无法替你到湖边取水,只能——这样。” 明明是李南方喝了她的奶,她却有种做贼的心虚,不得不说女人在有时候的思维,总是让男人摸不着头脑。 刚睁开眼时,李南方还不知道他喝是什么,看到她掩怀的动作,听她说对不起后,才知道刚才抢了人家孩子的饭碗。 怪不得那么甘甜,喝完后会有种满血复活的勃勃生机感呢,原来是乳汁啊,真是好东西,抗渴还顶饿,以后老子娶媳妇生孩子后,必须得抢着喝! 莫名其妙的,李南方就这样想了,眼前浮现出岳梓童羞恼成怒的样子,抬手作势要抽他耳光,骂他是与孩子抢乳汁的不要脸人渣。 咦,怎么会想到岳梓童了? 李南方尴尬的笑了下,轻声说:“咳,那个谁,艾薇儿是吧?你别内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嗯。” 艾薇儿低着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了,还——喝吗?” 说实在的,李南方倒是真得很想喝,乳汁绝对是最绿色环抱,有营养的饮品,只是这孩子脸皮太薄了,心里明明想喝的要命,却连连摇头:“啊,不、不,够了,我喝饱了。” 噗嗤轻声一笑,李南方的慌乱,让艾薇儿胆子大了许多,抬头看着他:“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此时,不远处有数名黑影沿着湖边,从东边狂奔而来,李南方担心会被发现,不方便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艾薇儿也看到那几个黑影了,嘴巴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丈夫,已经死在乱枪中了,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没了父亲。我想——你能不能做孩子的爸爸?” 李南方面对无数歹徒,表现出来的凶猛,与誓死保护她母子的豪气,深深折服了艾薇儿,尤其是被他背着突出重围时,那种既惊恐却又心安的复杂感觉,让她清晰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值得托付的。 她丈夫已经死在乱枪中,她这样年轻,肯定不能守寡一辈子,会再找个男人嫁了,问世间,还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李南方? 欧美女人敢爱敢恨,被李南方深深折服的艾薇儿,产生这种想法,当场向他求婚,也是很正常。 她不管李南方是哪国人,是什么出身,长相怎么样——哪怕他洗干净后,是个丑八怪,凭借他今天的表现,也足够配得上雅萍集团董事长史密斯先生的独生爱女。 李南方可没想到,艾薇儿会这样搞笑,不对,应该说是浪漫,就因为他喝了一肚子乳汁,就向他求婚了,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慌忙摇头低声说:“我、我可没有给人做便宜爸爸的习惯。” 这句话一说出口后,李南方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打击人家吗? 果然,艾薇儿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强笑了正要说什么,李南方又抢先说道:“对不起,夫人,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我还很、很爱她。” 特么的,老子很爱岳梓童吗? 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时,艾薇儿释然了:“对不起啊,是我想的太想当然了,提出的要求,有些唐突。嗯,也是,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女人追求呢。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救你未婚妻的吧?” “是。” 李南方看着怀里的孩子:“不过,我可以给这小公主当干爹。” “真的?真的——她,是个女孩吗?” 艾薇儿用力点头,能让英雄来当她女儿的干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要是被谁欺负时,也有猛人来帮忙的。 孩子是李南方替她接生的,在割断脐带时看了眼,是个很乖巧的女孩,艾薇儿却没有机会看到,听他这这样说后,双眸顿时放光芒。 她喜欢女孩,丈夫也喜欢——想到死去的丈夫,悲从中来,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情不自禁的低头,在李南方怀中的孩子脸上,轻吻了下去。 “夫人,我们老家的人说,女人在坐月子时,流泪是不好的。” 李南方抬头,向东边远处看了眼:“我们也该走了。” 他跑这儿来,可不是给人当干爹的,是要救岳梓童的。 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叶小刀与二愣子会合了没有。 李南方觉得,如果只是营救岳梓童,凭着叶小刀他们的本事,应该是很轻松的,更何况还有贺兰扶苏他们呢? 关键问题是,除了岳梓童之外,还有十六个华夏同胞。 不用李南方嘱咐,也不用岳梓童坚持,叶小刀他们也会尽力保护所有人质的。 突然增加十数名累赘,营救难度在无形中就放大若干倍了,所以李南方必须得抓紧安置好艾薇儿母女,去增援叶小刀他们。 话说,乳汁还真是个好东西啊,解渴又抗饿,促生出了使不完的力气。 背负着一个腿模的岳梓童,却已经筋疲力尽,明明看到凸出地面的树根了,就是没迈过去,噗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十六个人质,在二愣子他们出现,趁乱刺杀押送歹徒,调头向东狂奔时——想走,靠,真是笑话,也不看看众好汉是干什么吃的! 枪声响起,子弹横飞,众人质尖声大叫着,没头苍蝇般,连滚带爬的向前狂奔。 幸好森林内光线很暗,到处都是树木,抵挡了绝大多数子弹,但这也造成了两人受伤,一个伤到了肩膀,一个伤到了腿。 伤到肩膀那个,还能忍痛前奔,左腿中弹的腿模,却无法行走,极度恐惧促使她边哭,边向前爬。 “大家别慌!” 二愣子大吼着,对岳梓童说:“背她走,我们断后!” 第216章:唯独你不能死 不用二愣子瞎吼什么,岳梓童也知道她该做什么。 扑过去一把拖起腿模,抗在肩膀上尖声叫道:“大家别慌,跟我来!” 大家别慌这句话,二愣子刚喊过,只是处于极度惶恐中的众人质,却没几个听他的,大家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爪,都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就是当前情况的真实写照。 不过当英雄——的尖叫声响起后,立即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 是谁保护大家,在这几天内没被折磨,还好吃好喝的? 岳梓童! 后面再加上华夏两个字。 跟着岳梓童走,保证吃不了亏,好处是大大地有,这个观念,在短短几天内,就已经深深植入了所有人质的心底,所以听到她的叫声后,慌乱的不慌了,不慌的更镇定了。 岳梓童不愧是干过特工,又是率领广大开皇员工勤劳致富的老总,无论是组织能力,还是在喊话时的号召力,都不是二愣子几个土鳖能比的。 三言两语的,岳梓童就在跑动状态下,明确分工,八个男人照顾剩余的七个女人,紧随她的脚步,大家拧成一股绳,相互扶持,向西狂奔。 凝聚力,在这一刻是最最关键的,受过专向训练的岳梓童,更懂得该怎么做,才能让同胞们忽略危险,那就是喊口号。 边跑,边喊,任谁在后面吆喝,追赶,也不要停下脚步:“风雨同舟,决不放弃!” 这句话的意思通俗易懂,就是我亲爱的同胞们啊,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单独蹦达,要不然铁定会死鸟的。唯有团结起来,共同面对这狂风骤雨,昂首挺胸,阔步向前,绝不放弃一个伙伴,才能抵达胜利的彼岸。 “风雨同舟,决不放弃!” 不得不说,口号的作用,在有时候总能起到无可替代的效果,随着众人喊口号的声音从杂乱汇成一个声音,热血就沸腾起来了,横飞的子弹啊,前途未卜的现实啊,都成了浮云,唯有紧随英雄。 断后的二愣子等人,却急得直骂娘。 按照行动计划,二愣子等人营救岳梓童等人成功后,会向东南方向狂奔,那边有苏雅琪儿安排的强大接应力量,相信在这边枪声大作时,他们也做好了所有接应、顺利撤退的准备。 可岳梓童却在慌不择路下,带着众人向西狂奔,喊——都喊不住啊,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那样,嗷嗷叫着跑得飞快,子弹都追不上啊。 这怎么办? 傻眼的二愣子三人对望一眼。 尽可能阻拦追兵,让他们跑呗,还能怎么办? 二愣子他们也没办法了,唯有放出信号弹后,嘶吼着主动扑向追兵。 李南方说的没错,二愣子他们不会用枪,就算是会用,也不屑用,在他们看来,杀人就得用刀子,才过瘾。 很凑巧,马刺也是个刀控,满是武器的帆布包里,有几把美国产的锰钢开山刀,刀刃上满是雪花纹的那种,特别适应于丛林战,是专门为越战开发研制出来的,位列当世十大名刀之列。 二愣子等人一看到,就深深爱上了——立即据为己有,此时施展起来,绝对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惨呼声中,不断有蓝旗队员的残肢断骸飞起。 贴身格斗后,蓝旗队员的枪械优势,彻底丧失,几十号人,被三个家伙砍得是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正在他们砍的兴高采烈呢,看到信号弹的叶小刀等人,飞身赶到,询问岳梓童有没有被救出来? 三个土鳖这才恍然,说已经救出来了。 人呢? 人啊,向那边跑了。 卧槽! 叶小刀狠狠骂道,既然人质都向那边跑了,你们还在这儿砍杀个鸟啊,还不赶紧去保护他们,不知道西边群山中,有上千歹徒漫山遍野的杀过来了吗? 不知道啊,天太黑了,看不清——二愣子还想再解释什么,叶小刀懒得听,对贺兰扶苏等人打了个手势,转身就跑。 他们向西追赶岳梓童时,佐罗等人也在向西狂奔。 大势已去,绝对的大势已去,区区三个好汉的杀出,就打乱了佐罗的全盘计划,本来束手就死的其他人质,在华夏人一跑,蓝旗好汉一追后,立即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了。 趁着植被森茂,光线黑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哗啦一声,其他七十多名人质,好像受惊的马群那样,四散奔逃。 运气好的在树上碰个鼻青脸肿,跑了也就跑了,运气不好的被乱飞的子弹打中后,只要不死,也咬着牙闷声不吭的往灌木丛里爬—— 关键问题是,墨西哥官方的空中救援部队已经赶到,再次控制了布偶岛的主动权,子弹下雨般的往下倾泻,从西边群山中杀出来的好汉们,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唯有四散逃命。 这种情况下,佐罗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组织力量,与官方抗衡了,当前唯有逃命要紧,人质只能不管了,向南边大本营方向撤吧。 至于已经牺牲,被捕的兄弟们——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只要能逃进大山深处,那就是蓝旗游击队的天下,上百年来,官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他们围剿,超级复杂的地形,随处可见的岩洞,没有三十万军队,是无法展开地毯式搜索的。 佐罗相信,只要他们能撤离葛麻沟,就一条两座大山中的深沟,官方就再也不敢追赶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失败,不代表下次还能失败。 最可恨,也是最让佐罗不甘心的是,华夏人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如果华夏人没有冒充他的人,劫走人质,大开杀戒时造成了‘炸营’效果,让其他人质趁乱逃走,那么手中掌控大批人质的佐罗,就能从容面对任何情况了。 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华夏拜访岳梓童的! 佐罗在数名心腹手下的保护下,抢在官方军队追上之前,成功跃过了葛麻沟,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回头看着火光几乎把天空都映红了的布偶岛方向,悲从心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英雄泪横流。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华夏人。 那晚,岳梓童明明‘提醒’他,华夏陆军是地上猛虎,就没有他们完不成的任务,佐罗也很重视,特意下达了针对命令——但结果,华夏人还是幽魂般的冒了出来,让他大好形势灰飞烟灭,一败涂地。 “司令,看那边!” 就在佐罗默默哭泣时,一个心腹手下忽然大喊了声。 他睁眼顺着手下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能让他很清楚的看到,一群人正在数百米的西方,横渡葛麻沟。 抢过一个望远镜,佐罗看了片刻,就仰天狂笑。 深深迷恋华夏文化的佐罗,喊出了一句经典台词:“哈,哈哈,岳梓童啊岳梓童,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啊!” 当看到前方不时有持枪蓝旗好汉出现后,岳阿姨才知道,她在仓皇逃命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尤其听随后追上来的二愣子说,接应他们的援兵,是在东南方向时,后悔的拿起二愣子的手,请人家狂抽自己的耳光。 二愣子不是李南方,打女人这种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吓得连连后退。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贺兰扶苏的,他在应付意外时的杀伐果敢,就连叶小刀也比不上,当指挥官当出经验来了。 此时再向东南方退,是退不回去了,因为被墨西哥军方追着屁股打的大批游击队员,正从北方乌央乌央的赶来,真要再杀回去,十数名人质肯定要有折损。 唯一能跑路的方向,只能向正南方向,迂回跑向东南了。 情况紧急,来不及细述其他的,早就习惯听从贺兰扶苏安排的岳梓童,立马点头同意。 叶小刀不同意,他还惦记着李南方的安全,有心想带马刺等人杀回去,可看到那些人质,再看看贺兰扶苏几个人,唯有叹气而已。 激战半宿,贺兰扶苏所带的三名手下,已经有一人牺牲,一人重伤,如果叶小刀等人再离开,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幸亏叶小刀没有离开,他们刚爬过一条沟堑,佐罗就带人掩杀了过来。 “雄狮,麻烦你带你的弟兄们,保护他们突围!” 把重伤的兄弟,交给一个男性人质照顾,贺兰扶苏看了眼岳梓童,哑声对叶小刀说了句,对虎子一摆手,这就要展开反冲锋了。 行动过程中,他听到马刺等人之间的相互称呼了,尽管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叶小刀等人的身份来历,却知道他们是可信任的。 他们只有两个人,却要对漫山遍野掩杀过来的敌人开始反冲锋,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的,可也唯有这这样,才能给岳梓童等人,争取更多逃命的机会。 “扶苏,我不走!” 岳梓童把背上受伤的腿模交给别人,冲到他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哑声说道:“我留下来,要死,咱们一起死!” 贺兰扶苏还没说什么呢,叶小刀忽然冷哼一声,抬手就把她拽了过来,淡淡地说:“你不能死。现场所有人,谁死都行,唯独你不能死。” 看到岳阿姨对贺兰扶苏一往情深的样子,叶小刀是很生气,如果不是李南方一再嘱咐,不能暴露身份,他肯定会厉声喝问岳梓童,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为什么?我不走!” 岳梓童来脾气了,还敢对叶小刀瞪眼。 真是不知好歹的岂有此理,李南方怕你,刀爷可不怕,叶小刀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岳梓童抽倒在地上,看着贺兰扶苏冷声说:“我与黑虎留下帮你,灰狼你们三个,护送他们撤离,快!” 第217章:我们帮你做! 混蛋,你敢抽我耳光? 捂着腮帮子趴在地上的岳梓童,猛地抬头,眼神凶狠的瞪着叶小刀。 旁边的贺兰扶苏,也没想到他会动手,大吃一惊下本能的抬手,枪口对准了叶小刀,马刺反应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军刀就电闪般刺出,距离咽喉半寸时,静止不动。 “想内讧吗?” 叶小刀冷笑着,没理睬贺兰扶苏,看着岳梓童:“华夏岳梓童,这名字很威风,很英雄啊。如果不是你的愚蠢行为,刀、老子有必要冒死跟你跑这鬼地方来?早就在布偶岛搞定了。哼哼,怪不得他提起你时,头疼的要命。” “他是谁?” 听人提到英雄这个字眼后,岳梓童感觉脸颊发烫,被抽耳光的怒气,立即烟消云散,却敏锐捕捉到了叶小刀话中的那个他,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在某些时候比头发丝都要细。 “以后你会知道的,快走!” 叶小刀说完,转身带着马刺向追兵迎去。 “梓童,他说的没错,你现在必须要走——拜托了,各位!” 贺兰扶苏最后这句话,却是对二愣子说的,说完后就与虎子一起,端着微冲,从左边掩杀了回去。 二愣子虽说土鳖,却不傻,从岳梓童刚才对贺兰扶苏的态度中,就看出什么了,冷笑道:“呵呵,不用你嘱咐,爷们也知道怎么做的。” 叶小刀等人刚出现时,岳梓童还因为他们是贺兰扶苏的手下。 现在她才发现,人家对她的心上人,根本不感冒,甚至对她也不是很在乎,如果不是那个‘他’,这些人也不会跑来救她,更不会与贺兰扶苏联手。 这让岳梓童很有种挫败感,背着腿模向西狂奔不知多久,筋疲力尽下扑倒在地上时,脑子里还在想这个‘他’是谁? 她想了很多人,甚至都想到了龙在空——但就是没想到李南方。 唉,这说明李南方在岳阿姨心目中的地位,实在渺小的可怜。 “起来,跑!都起来,继续跑!” 断后的二愣子,抢过来把已经昏迷在岳梓童背上的腿模,抗在自己肩膀上,伸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跑,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刚被拽起来,岳梓童又瘫倒在了地上,倚在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森林。 以往提起森林时,她总能想到绿色环保,空气清新等名次,很向往,但现在身处森林深处后,她才知道所有望不到边的环境,都代表着绝望。 从天刚放亮跑到天又黑下来,她凭着一股子牙硬气概,愣是背着腿模,在绝境中奔跑了一整天,不吃不喝。 铁打的人,这时候也受不了。 岳梓童是这样,相互扶持着总算没谁掉队的其他人,也是这样,在她扑倒在地上后,都瘫坐在了地上,有的是平躺着,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就算是歹徒追上来,他们也要放弃了。 相比起被死亡恐惧激发出全部体能的人质们,从小就在深山中野惯了的二愣子三人,最多也就是感觉累一些,如果可以,他们仍能奔跑如飞。 枪声,早就听不到了。 负责阻击追兵的叶小刀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随着光线再次黑暗下来,森林散发出了让人心悸的无声恐惧,不时有蓝幽幽、红殷殷的野兽眼睛,从不远处一闪而过。 二愣子没有再催促,对石头点了下头。 石头会意,立即放下手中的砍刀,跑到一颗大树前,猴子般的爬了上去。 很快,他就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低声说:“这是林海深处,四周除了山就是山,看不到一点灯光,也没有枪声传来。但我能感觉到,敌人并没有放弃搜捕我们。” 深山里长大的孩子,在当前环境下,总有种都市人没有的第六感,石头既然说敌人没有放弃搜捕,那么肯定有人正在逐步逼近他们。 “他们也真跑不动了,再连夜行军,会累死的。” 二愣子看了眼岳梓童,又看向拴住:“你们怎么看?” “休息,找草药,替受伤者包扎伤口。” 拴住话不多,说出自己的意见,转身就走:“我去寻找藏身之处,这一路上,我见到许多山洞。最好是能找到一个藏起来,等待救援。” “我去找草药,你看着他们。” 石头从地上拿起砍刀,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能不能,生火?” 岳梓童沙哑的声音,从二愣子背后传来。 看到红蓝眼睛越来越多后,岳梓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希望能生火,来吓跑那些野兽。 警惕扫视着来路的二愣子,头也不回的说:“不能,那样会引来追兵的。” 岳梓童没有再强求,一来是二愣子说的没错,二来她怕这野蛮人,也会像那什么混蛋雄狮那样,反手再给她一耳光。 从旁边灌木丛中,摘下一片叶子,含在嘴里吸着可怜的水分,嚼了嚼接着吐出来,她又问:“能告诉我,那个‘他’是睡吗?” 二愣子的回答,与叶小刀同出一辙:“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了一声吱吱的怪叫,很瘆人,吓得躺在地上的人质们,都翻身爬起,惊慌的聚成了一团。 “咕,咕咕!” 左边不远处,也传来了鸟叫声。 二愣子笑了:“你喜欢吃烤蛇肉吗?” “什么?” 岳梓童不解的问道。 “都起来,去那边休息。” 二愣子没有再解释什么,弯腰伸手,把昏迷的腿模抱在怀里,迈步向鸟叫声传来的地方,快步走去,大家伙连忙跟上。 石头找到了一个山洞,虽说不是很干爽,不过内里空间却很大,盛几十个人是没问题的。 更妙的是,山洞是弯弯曲曲的,洞口不大,端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对抗拒敌人,有着最大的帮助。 等岳梓童帮两个男人,抬着重伤后始终昏迷不醒的军人,最后走进山洞时,里面已经点燃了篝火,石头正在给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剥皮,旁边还有一大蓬草根树皮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吃不惯烤蛇肉,会觉得恶心。但我要警告你们,要想活下去,坚持到援兵的到来,你最好把蛇肉想象成小鸡炖蘑菇。” 说到这儿时,二愣子还咽了口口水。 那是因为在他心中,小鸡炖蘑菇,就是人世间最美的美味了。 岳梓童很理解,低声与身边人说了句什么,抬头看着二愣子,认真的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感激你。” 蹲下来开始挑草药的二愣子,淡淡地说:“不用感激我们,如果不是他,我们才不会来这鬼地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像我原先想的那样美好。”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腿模,轻声问道。 现在所有人,都能从二愣子他们的说话口音,做事时的方式中,看出他们相当土鳖了——与大家,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逃亡路上,这三个家伙,竟然还有心思,评论哪一个女人的屁股最大。 拴住很高深的回答:“我们是来自火星,是李、那个家伙,总是这样嘲笑我们。” 李? 岳梓童心中一动,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就在他们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吃恶心的烤蛇肉时,华夏驻墨西哥的常山大使,正在对官方拍桌子,强烈要求官方,必须立即派出军队,跃过葛麻沟,搜救下落不明的华夏人质。 “常先生,真的对不起。” 墨西哥的官方代表,是副总统,满脸都是无能为力的样子:“我们不是不想派人去搜救贵国同胞,可您在墨西哥这么久了,也该清楚葛麻沟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葛麻沟南边,就是连绵起伏上千公里的大山,植被茂密,那是蓝旗游击队的地盘,如果不是特殊的地理环境,他们也无法挣扎近百年。 没有三十万以上的军队,是别想在那边展开地毯式搜索的,出动三两千人,就想找到不知道怎么样了的华夏人,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只是,出动三十万以上的军队,很容易吗? 而且在那片大山中,蓝旗游击队才是东道主,他们神出鬼没的,去的人越多,死亡率就越高,有必要为了十数名华夏人,去付出大牺牲吗? 更重要的是,根据墨西哥官方军事专家的判断,那些人质应该已经遇害,或者干脆早就‘变节投敌’了,别忘了岳梓童是佐罗的女人。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常大使的秘书,脚步匆匆的走进来,把手机递给了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常大使点了点头,看向副总统等人:“总统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亲耳听听,我们首长的态度。” 副总统先生淡然一笑,不以为然的样子,耸耸肩,示意听听也行。 常山打开了免提,一个带有磁性的厚重男人声音,自手机内缓缓传出:“常大使,麻烦你转告墨西哥方面。我们的人,必须得一个不少的带回去。如果他们有进军难度的话,这件事可以交给我们华夏军方来做。” 华夏首长的声音,像一道道滚雷,在会议室内响起:“我们的航母,此时正向太平洋方向疾驰,我们已经与沿途所有国家协调过了,会特事特办,准许我们航母,在后天傍晚,顺利出现在加勒比近海。”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常大使啪的一个敬礼,语气铿锵的回答。 嘟的一声,来自华夏的远洋电话,挂掉了,却让满屋子的墨西哥高管,呆若木鸡。 什么,什么? 我没听错吧,华夏已经派遣航母,绕小半个地球,跑来加勒比海上,展开对人质的营救行动? 第218章:你可以留下 在你们自己的领土上,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我们帮你做! 所有墨西哥官员,都被华夏最高方这霸道的决定,给吓坏了。 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扑腾惯了的人,当然很清楚华夏如果绕半个地球跑来加勒比近海,再派出武装军队营救人质的行动规模,得大到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随便串门吗? 除了美国之外,还有哪个国家,敢做出这种近乎于疯狂的行动? 再正常一点的说,就算是美国也做不到吧? 但偏偏华夏就敢做! 这不是威胁,绝不是威胁,而是在玩真的,要让全世界看看,华夏为了营救在国外落难的公民,无论困难有多大,都会迎头而上! 毫无疑问,无论什么原因,沿途诸多国家,总有几个不允许华夏航母驶过领海的国家,就像华夏发生非典时,那个在大肆庆祝的芒果国家,会第一个不愿意。 不过这没什么,谁不愿意,那就打到他愿意! 华夏,什么时候这样强硬了? 这还是那百年前被人成为东亚病夫的国家,这还是被几个南洋小国把海上丝绸之路给封锁半个世纪的国家,这还是被岛国霸占某岛,只会提出抗议的国家吗? 偶也,买嘎达,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副总统先生愣愣地看着常大使,很久都没回过神来,知道一个军方高官,快步走进会议室,低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 副总统先生一惊,失声说道:“华夏航母,真出现在太平洋上,还有宝岛护卫舰随行!?” 历尽五千年来,华夏民族之所以能多次在废墟中站起,始终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成为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实际存在的古国,那就是在最关键时刻,炎黄子孙总能及时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子无法抗衡的强力,打碎所有禁锢。 华夏人质失去行踪三天后,满载特种陆战队的航母舰队,悍然出现在太平洋上,剑指加勒比海,沿途所有试图阻拦的国家,都遭到了严重警告。 南疆边境,十数万大军云集,美俄岛国等国家的军事卫星,也在南疆十万大山深处,捕捉到了洲际导弹竖起的踪影。 为了让世界相信,华夏远程营救落难公民的行动,不是威吓,更不是开玩笑,不惜把国之重器曝光,以彰显无所畏惧的坚定态度。 更让很多国家惊诧不已的,从来都是与华夏打嘴仗的宝岛,此次也派出了最精锐的驱逐舰随行,一国两地,总共两万三千名军人,参与了本次行动、 这股子力量,足够打一场中型战争。 在国内军事力量的配合下,能在数小时内,就会让某个盛产芒果的国家亡国。 不是开玩笑,真得不是开玩笑,历史证明,当华夏儿女团结起来要做某件事时,谁都抵挡不住。 就连海洋霸主英美等国,也没敢与摆出要惹事样子的华夏对着干,最多派遣更多海上力量,远远跟在后面,以防不测。 那些对华不友好的国家,开始时还抗议什么的,找他们的主子诉苦,不过白宫方面含糊其辞的态度,让他们总算意识到,他们其实就是美国人用来制约华夏的走狗而已,说他是个人,就是个人,说他不是人时,连一条狗都不算! 华夏本次超强硬的态度,世界震惊,无数的对华研究专家,必须要重新给华夏定位,说出一大套新的华夏威胁论了。 世界震惊,华夏沸腾,尤其那些年轻人,在新闻中看到华夏航母耀武扬威出现在太平洋上,老美等国家监战的航母,看上去像护卫舰,更是热血上涌,扬眉吐气——一时间,竟然刺激到了华夏消费的明显增长。 华夏憋得时间太久了,窝囊气受的太多了,现在终于亮剑了,国人怎不痛饮一杯,以示庆祝,导致酒水脱销? 与周围大环境不同的是,青山开皇集团总部大楼内,却仿佛是‘世外桃源’,没有一丝欢庆的意思不说,气氛还非常的压抑。 所有员工都垂头丧气,如丧考妣,没有一丝精气神。 无他,盖因开皇老总岳梓童,叛变投敌,竟然委身于墨西哥恐怖组织头子,还帮忙挟持了十六名人质,丢尽了华夏人的脸。 新闻中已经公布被挟持人质的伤亡人数了,本次事件共有一百一十二名人质伤亡,五十七名人质失踪,其中就包括十六名华夏人质,可谓是伤亡惨重。 但唯独岳梓童的名字,不在名单之中,已经被数十名国家列为头号恐怖分子。 打死闵柔,她也不信岳总能叛国投敌,帮着恐怖分子挟持华夏同胞,但包括华夏在内的多个国家,都证明了这一点。 不但有华夏春海集团老总,林春海的采访证据,而且墨西哥官方派出的谈判专家,也带回了视频。 视频中,岳梓童就坐在蓝旗游击队司令佐罗身边,被称为夫人,堂而皇之以蓝旗二号人物自居,这段视频没有丝毫弄虚作假,再次有力证明了此前林春海所言不虚。 帮,帮帮的敲门声,惊醒了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闵柔,连忙擦了下眼角,轻声说:“进来。” 几天前的一幕重现了,齐副总开门走了进来,门外站着董君,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望着闵柔的眼里,却满是嘲讽的阴冷。 几天前,董君拿着岳临城的签名文件,试图接管开皇集团时,遭到了闵柔有力的反击,不但没有拿到财务章,还被王德发等人赶出了公司。 现在,他又来了。 所为何事? 闵柔不用费脑子,就能确定他贼心不死,再次来打公司的主意了。 “齐副总,你先不用说,我知道。” 闵柔站起来,抬手示意刚要开口的齐副总,先给本秘书靠边站,看着董君冷笑道:“董先生,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岳总被污蔑成恐怖分子——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岳总回来之前,任何人,都别想拿走财务章!” 说完,她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安保值班室,语气严厉的训斥道:“王德发,你是怎么搞的,是不是觉得我说过的话,对你没有任何约束力?” 上次派保安把董君赶出公司时,闵柔曾经明确给王德发下令,在没有她的许可下,不许董君再踏足公司半步。 他现在又出现在了闵柔视线内,这摆明了王德发没有坚决执行她的命令,她能不生气么? 王德发在那边陪着笑,解释道:“闵秘书,对不起啊,我不是不想阻拦,是拦不住,警方的人跟着呢。” 不但警方的人跟着,这次随同董君来公司的人员中,还有数名彪悍的保镖,王德发倒是想阻拦来着,结果让人家给抓住肩膀,直接甩了出去。 闵柔愣住:“什么,警方插手此事?他、他们有什么权利,插手我们公司事务?” “呵呵,闵秘书,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但幼稚,还自以为是的愚蠢。” 董君在门口笑了,轻飘飘的说:“你只是岳梓童身边一个秘书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岳梓童都叛国投敌了,已经彻底失去了公司的管辖权,个人资产被冻结,没收。可你,还拿着她给你的鸡毛当令箭。” “如果不是警方仔细调查过你,与岳梓童只是工作关系,你早就被当做同党被捕了。闵柔,醒醒吧。齐副总,麻烦你请闵秘书来会议室。” 董君阴阳怪气的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呆愣当场的闵柔,齐副总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说:“闵秘书,京华来的岳先生,贺兰小姐,青山袁副市长,市局张局等领导,正在会议室等你。” 董君说的明白,确定岳梓童叛国投敌后,她在华夏就再也没有任何权利了,那么开皇集团就只能由岳家接管,无论闵柔能不能让出财务大权,都不算事了。 恍恍惚惚中,闵柔跟随齐副总,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门外走廊中,站了十几个人,有官员,有警员,也有穿黑西装的保镖。 会议室内的椭圆形长桌旁,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中老年男人,端坐在岳梓童平时坐过的椅子上,扳着一张脸,不怒自威的样子。 在他左手边,是一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年轻女子,哪怕闵柔当前精神恍惚,但在看到她第一眼后,还是在心中惊艳一声,好有味的女人! 中老年男人右手边,是主管经济的袁副市长,以前曾经来公司视察过工作,闵柔认识他。 青山市局的张局,上次跟随董君一起来的那个黄秘书,都在桌前正襟危坐。 “你就是岳梓童的秘书,闵柔?” 闵柔刚走进来,中老年人就淡淡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上位者气息,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下意识的点头:“是,我就是闵柔,请问您是哪位?” “这位京华来的岳临城,岳先生。” 张局对闵柔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及时站起来为她介绍:“这位女士呢,是贺兰小新小姐,这是袁市长。这几位,是市公证处的同志——” 岳临城明显没有兴趣与闵柔废什么话,依旧淡淡地说:“叫你来,是希望你能把开皇集团的财务章拿出来。当然了,你也可以不拿,有公证等部门的同志在,公司可以使用新章。至于你,已经被辞退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看到人家摆出这阵势后,闵柔就知道无论她怎么坚持,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沉默片刻,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内,拿出了财务章,放在了桌子上,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等等。” 贺兰小新忽然说话了:“看得出,你对公司很有感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继续担任总裁秘书。” 第219章:你的话太多了 “岳总还能回来吗?” 闵柔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兰小新,问出了一句听起来很傻的话。 事已至此,岳梓童假如真能再回到华夏,也是以叛国投敌罪被押送回来,绝无可能再担任开皇集团的总裁了。 闵柔这样问,就是很‘委婉’的告诉贺兰小新,除了岳总之外,就再也没谁有资格,能让她担任总裁秘书了。 这句看似很平常的话,不但把贺兰小新释放出的善意,给狠狠践踏在地上,还讥讽她算什么东西,也能让闵柔把她当岳总来看。 “放肆!” 董君啪的一拍桌子,噌地站起身,指着闵柔厉声喝道:“来人呀,把她给我抓起来!” 听到会议室内的吼声,门外立即有两个保镖冲了进来,左右架住了闵柔,看向居中而坐的岳临城,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闵柔没有反抗,只是盯着董君冷笑:“呵呵,董先生,你好大的威风。我不明白,我犯什么错了?就算我犯错,有袁市长,张局在场,你又有什么权利,要把我抓起来?” 董君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喝令保镖来拘禁闵柔的冒失表现,只是为了讨好贺兰小新,却忘记他不但没有这个权利,而且还有官方领导在场。 当着青山官方主要领导的面,来自外地的董君,就要滥用私刑,这无异于在打他们的脸,被人打脸的滋味可不怎么样,袁市长与局座相互对望了眼,碍于岳临城在场,没说什么,但脸色却沉了下来。 贺兰小新也很尴尬,她挽留闵柔,只是想表示她具备宽阔的胸怀,这样对于她以后掌控开皇集团,有着莫大的好处。 说白了就是收买人心,只是她却没想到表面温顺的闵柔,竟然是个外柔内刚的,一句看似很平常的话,就让她无法下台了。 不过她当然不会蠢到当着袁副市长等人的面,就对闵柔做什么,轻飘飘的看了董君一眼,面露不悦神色。 拍马屁结果却拍在了马腿上,让董君很尴尬,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岳临城及时出面替他解围,对那两个保镖摇了摇头。 两个保镖立即放掉闵柔,退到了一旁。 “你可以走了。” 岳临城淡淡地说。 闵柔反而不走了,呵呵轻笑了下,看着董君,也不说话。 岳临城是老江湖了,立即知道闵柔是怎么想的了,很生气,觉得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不过碍于颜面,他是不会说什么的,端起水杯开始喝水。 还得贺兰小新出面,淡淡对董君说:“董总监,你有些冒失了。” “是,新、贺总。” 脸色开始发烧的董君,强忍着怒气,语气生硬的说道:“闵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犯。” 闵柔没理他,看向了贺兰小新:“哦,原来你就是公司的新总裁呀。贺总,新姐——难道说,你就岳总平时总对我说,她最好的姐妹?呵呵。” 岳总最好的姐妹,在她落难后,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接管她的公司了,果然是好姐妹! 贺兰小新的修养,可比董君强多了,丝毫没有因为闵柔的暗讽就生气,微笑着解释道:“正因为我是梓童的好姐妹,所以才不想她的一番心血,落在外人手中。再说了,我可没有这么大面子,能让岳叔叔把一个公司,白白送给我。” 小丫头,我来接替你的岳总,来公司当老总,是因为我掏钱把公司,从岳家盘过来的,所以啊,你还是少在这儿对我表达不满了。 贺兰小新要表达的意思清晰明了,就连岳临城都不得不点头示意,她说的很对。 “如果有一天,岳总能洗清冤屈,再回开皇集团呢?” 闵柔忽然又问道:“到时候,贺总您又该怎么做?” “你的话,太多了。” 不等贺兰小新说什么,岳临城就冷冷说道:“那个贱人叛国投敌,残害同胞,怎么可能再回来?” 岳临城是岳梓童的亲大伯,他却当着满屋子很有身份的人,直接称呼她为贱人——他得有多么的憎恶她,才能让他忽略该保持的风度? 怪不得岳总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原来她没有家。 闵柔脸色黯淡了下,盯着岳临城过了片刻,几乎一句一顿的说:“我有种预感,岳总,会回来。所以,还请诸位,现在就做好该怎么下台的准备。” 本来微微眯着眼的岳临城,闻言双眼猛地睁开,刚要厉声呵斥什么,闵柔却转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岳叔叔,您消消气,没必要把一个不成熟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 贺兰小新及时站出来,给岳临城台阶下:“呵呵,说心里话,我是真心盼着梓童能回来的,只要她是冤枉的——到时候,我会把公司还给她。” 岳临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贺兰小新岔开了话题:“岳爷爷身体好多了吧?” 岳梓童前往墨西哥参加袜业大会的当晚,老岳忽发脑血管急病,被送到了医院,虽说抢救的很及时,不过毕竟年龄大了,病情稳定下来后,也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 老岳,是整个岳家唯一关心岳梓童的人。 如果他没有忽然发病,岳临城等人再怎么不待见岳梓童,可也不敢把开皇集团发卖的,一切得老爷子说了算。 岳家刚流露出要收回开皇集团的意思,贺兰小新就亲自登门,明确要求她想接管公司,开出的价格让岳家人很心动。 也很不解。 如果岳梓童在墨西哥只是出事死亡了,不但不会影响到开皇集团的声誉,还能借着仙媚丝袜在袜业大会上的一鸣惊人,大做文章,肯定会财源滚滚来的。 关键是她叛国投敌了,仙媚丝袜就算获得袜业大会铜奖,也没谁会对这个品牌感兴趣,奥娜斯家族也绝不会再投资——到时候,开皇集团在国内,就是人人喊打的处境。 无论从哪方面看,开皇集团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了,贺兰小新怎么要接管呢,而且价格还不低。 贺兰小新的解释很简单,无论岳梓童犯了多么天怒人怨的大错,她们终究是曾经的好姐妹,不想看到她苦心经营的公司,随着她走上错误的道路,就此毁灭。 贺兰小新的重情重义,很让岳家感动,不但一口答应把公司盘给她,还主动把价格下调了三成。 于是,这才有了董君前来青山接管公司,却被闵柔蛮横赶走的事。 岳临城听说后,很生气,今天亲自陪同贺兰小新来到了青山。 他算是见识到了闵柔的‘蛮横’了,要不是顾惜身份——哼哼,岳家要想收拾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丫头,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 终究是大人物,不会把闵柔的冒犯放在心里,尤其听贺兰小新问候老岳后,岳临城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唉,希望父亲能尽早康复起来。” “岳叔叔,您别担心,岳爷爷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 贺兰小新说完,对袁副市长微笑着点头:“袁市长,张局——” 接下来,各位领导的见证下,岳临城代表岳家,在出让合同书上,郑重签上了他的大名,从此刻起,贺兰小新正式接管了开皇集团。 转让开皇集团,对于岳临城来说就是走个程序,完事就走,而袁副市长等人到场,也仅仅是看他的面子,婉拒了贺兰小新请留下小饮一杯的客气,一块走了。 目送岳临城等人的车子缓缓离开后,贺兰小新在众人簇拥下,再次回到总裁办公室,坐在岳梓童坐过的大班椅上,开始行使她总裁的权利:“齐副总,麻烦你下个通知,下午一点,在餐厅食堂召开见面会。” “是,我这就去安排。” 齐副总弯腰点头,转身脚步匆匆的去下通知了。 “董总监,你带他们去公司各科室熟悉下。” 贺兰小新这次来青山,除了有董君跟随之外,还有六七个商场精英,这些人,都是她能顺利掌管开皇集团的基本所在。 “是——你们先去外面等我。” 董君答应了声,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等大家都出去后,董君为新姐添了点水,刚放下杯子,就听她问:“你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要接管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公司?” 董君也没隐瞒,点头说道:“新姐,我到现在都没明白。岳梓童出事后,开皇集团摆明了唯有破产一条路了,您——” “你以后会知道的。” 贺兰小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先去忙吧。记住,没有我的许可,不许擅自开除任何人。相反,还要尽可能的,去安抚所有人,让他们对我们有好感。尤其是跟随岳梓童去墨西哥的张茹、李芳等人的职务,依旧给他们留着。” 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贺兰小新与岳梓童的关系再好,按说她在入主开皇集团后,都该在重要岗位上,换上自己人才对。 董君真不明白,新姐怎么就不这样做呢,有心问,却又不敢问,唯有点头答应,退出了办公室。 他不敢违逆贺兰小新的意思,在公司内大动干戈。 但已经被开除公司了的人呢? 而那个人,又让他在新姐等人面前,让他丢进了脸面。 这口气,董君是无论如果都咽不下去的,来到楼梯拐角处后,拿出了电话。 董君打电话时,贺兰小新也在打电话:“李凉,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岳梓童的任何消息,扶苏公子他们,也没有。不过,墨西哥官方已经开始集合军队了,看来他们承受不住华夏的强压,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唉,希望扶苏不会有事,要不然——”(广告一下,原来的群满了,请加《极品小姨群》,群号是24344621)。 贺兰小新轻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李凉,一定要看住林春海,绝不能让他出半点差错!” 第220章:林总是个牺牲品 贺兰小新相信,林春海当前的最大愿望,就是去拿脑袋撞墙。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在岳梓童把生还的希望让给他后,会颠倒黑白,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出那番话,把自己形容的那样高大上,让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诚然,随后几天的发展,有力证明了林春海‘所言非虚’,官方的谈判专家,确实亲眼所见岳梓童坐在佐罗身边,被众歹徒尊称夫人,俨然是蓝旗游击队的二号人物。 但他也不该说那些话。 他不说那些话,那些人就不会忽然冒出来,给他注射了可怕的慢性毒药,稍有不从,就会毒发身亡而死,而且还会连累到他的家人,全家被杀光。 刚开始时,他还以为那些人是岳梓童的人,看他颠倒黑白后,才要惩罚他。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事实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些人控制住他、他的家人(他曾经与妻子通过电话,得知她们失去了自由)之后,并没有要求他为岳梓童翻案,只是迫使他说出他所了解的真像后,就‘放过’了他。 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玩什么,唯有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呆在墨西哥,等待他那些被绑走的职员。 林春海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会成为牺牲品,所以才无比后悔,惶恐。 头大脖子粗的林总,长的很像个牺牲品吗? 答案是肯定的。 在贺兰小新得知事情真相后,林春海就担负起了为她洗清冤屈的‘任务’,岳梓童死在外面,他会被灭口,岳梓童如果侥幸逃回来,他就会被交出去,接受正义的处罚。 林春海的存在,对于能不能打响仙媚丝袜的品牌效应,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不然,贺兰小新凭什么要接管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 也正是这样,贺兰小新才担心岳梓童会活着回来,严令董君不许在公司搞大清洗。 假如岳梓童真回来了,就会看到正是新姐,在她受冤屈、岳家要发卖公司时,及时挺身而出,为她保住了公司,潜心替她管理——能不感激她吗? 贺兰小新既然决定要回国发展,总是泡在家里或者七星会所,还真是不是个事,搞一家企业玩玩,让生活充实一点,顺便有个正当身份,才是最关键的。 布偶岛绑架案的后续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谁能想到华夏会悍然出动航母,玩出这么大的动作? 贺兰小新傻了,才会让李凉继续执行原先的任务。 她算来算去,竟然发现岳梓童最好是无辜的,能活着回来,才对她最有利。 李南方,贺兰扶苏能想到的那些,贺兰小新同样想到了。 真那样,岳梓童从罪人逆转为英雄后,绝对会身价倍增,带动仙媚丝袜品牌,让开皇集团再最短时间内,就能跻身大公司之列。 等桃子成熟后,再摘下来,不更好吗? 贺兰小新有绝对信心,依着她的智慧,能把她的‘好姐妹’玩残,成为开皇集团最终的大老板,只要有这个身份在,新姐那时候想做什么事,都会方便许多。 她喜欢这样的挑战,越想越觉的自己是个天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却又打了个哈欠,吸了下鼻子,从小包里拿出了那个小瓶。 一小撮白面吸进去后,贺兰小新抬头闭眼,深吸一口气,喃喃地说:“梓童,你千万别辜负姐姐对你的希望,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墨西哥,布偶岛南侧的十万大山深处。 李南方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树枝撕扯成了碎片,一条条的好像带子那样,浑身布满了好像女人指甲挖过的抓痕。 任谁,好像个没头苍蝇那样在荆棘密布的丛林中,几乎是不眠不休的乱窜,也会变成这样子的。 自以为是万物之主的人类,其实在大自然面前,是相当渺小的,李南方觉得自己够牛比了吧,可他安置好艾薇儿母女,一头扎进大山深处的原始森林中后,很快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周围除了山,树之外,就是山,树,没有枪声没有人声,唯有数不清蚊虫、野兽,忠诚的陪伴着他。 一个人,要想在这种环境下,找到想找的人,比大海捞针容易不了多少。 如果把李南方换成普通人,早就在一只美洲豹扑出来时,变成野兽们的美餐了。 现在那只美洲豹,变成了李南方的餐点,幸亏在这儿没谁会控告他,滥捕珍稀动物。 天黑了,天又亮,又黑了下来。 李南方仍然没碰到任何人,不知道那边是东南西北,唯有顺着一条小溪,向前走,希望能走出密林,再作打算。 捧起小溪水喝了几口,李南方顺势坐在了地上,解下背上的豹肉,开始进餐,吃饱喝足后,必须得好好睡一觉了,总这样坚持,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一次性打火机早就丢了,他也没心情钻木取火,这几天始终过着原始人的生活,就是生啃豹肉,还别说,这玩意的肉吃一口就抗饿,怪不得被列为保护动物——就是不如艾薇儿的乳汁好喝。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女人那两个饱满的食品库,又联想到了岳梓童身上,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思想,相当的龌龊,很想给自己来一嘴巴,却又觉得那样是在浪费体力。 哒! 就在李南方用力嚼着豹肉,有两团高耸的雪白,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想入非非时,忽然有清脆的枪声,从小溪上游远处传来,绝对是本能的反应,他马上抱着豹肉,一个翻滚躲在了灌木丛中。 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他傻了才会赶过去探个究竟。 不过一声枪声过后,又没了声音,就仿佛没有响过那样。 这不是幻觉,李南方能肯定,甚至他都能听出那枪声,是大众枪AK-47发出来的,这也基本证明开枪的人,应该是蓝旗游击队的人。 墨西哥军方所用的突击步枪,是FX-05式新型步枪,李南方假扮士兵押运达芙妮时,就曾经配置过这样一把。 他不能再等了,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最好是恰好遇到开枪打猎的蓝旗队员,那样就能走出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用割成条的豹皮,把豹肉扎在背上,李南方顺着灌木丛,好像狸猫那样,飞快的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是蓝旗游击队,刚才开枪并不是在打猎,而是严刑审讯俘虏:“说,你的同伴有多少,都在哪儿,该怎么联络他们!” 李南方贴在一棵大树后,悄悄探头看向那边。 地上燃着火堆,火堆旁总共有七个人,五个站着,两个躺着。 站着的人,都手持大众枪,一看就是蓝旗好汉。 躺着的那两个人,穿着墨西哥军方士兵的军服,火光照耀下,浑身鲜血,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是被爆头而死。 看来,刚才那声枪响,就是打死这个人。 被枪口狠狠押着额头的那个人——李南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活着是在受罪,他的四肢,几乎被砍刀剁烂,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露在外面,身子不时的剧烈抽一下。 李南方很惊讶,这个墨西哥军人,都被折磨成这样了,怎么还没有死去?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一个蓝旗队员抬脚踢了士兵一脚,没看到任何反应后,就拿出一个针管,骂骂咧咧的蹲下来,扎进了士兵的脖子里。 这是在给士兵注射毒品,能激发出他骨子里的求生能量,让他生不如死,继续遭受严刑拷问。 “啊——呃!” 很快,士兵嗓子里就发出瘆人的叫声,身子猛地一挺,触电般的哆嗦了起来。 “说,该怎么联络你的同伴!” 歹徒再次狠狠一脚踢在士兵肋下,清脆的骨裂声响,让他发出的惨叫声,更加的凄厉。 “马卡,别问了。司令说的不错,这些华夏士兵都是硬骨头,宁死也不会招供的,干脆一枪崩掉拉倒。” 这个歹徒不耐烦的话,听在李南方耳中,就像晴天霹雳那样,浑身鲜血一下子凝固,这是华夏士兵!? 是了,这是贺兰扶苏带来的人,也来搜集岳梓童,最终在恶劣环境下孤军奋战,弹尽粮绝下被擒! 猛地明白过来的李南方,心脏忽地狂跳,要把整个世界毁灭的愤怒,让他嘶吼一声,纵身扑了出去。 他没有枪。 就算有枪,他也不会用,甚至没动用军刺。 因为一枪打爆这几个歹徒的脑袋,远远没有用双手把他们撕碎,更加能有效稀释他疯狂的毁灭冲动。 在他刚扑出去后,枪声响起。 那几个蓝旗队员,绝对是蓝旗的精锐,要不然反应不会如此迅速,在李南方扑出来后,除了拿针管的那个,其他四个人都及时端枪,对他扣下了扳机。 子弹从迅速扑倒在地上的李南方上空,咻咻而过。 等四个人试图再压低枪口时,已经晚了,腾身而起的李南方,一把就掐住一个人的脖子,嘶吼声中狠狠撞向旁边那个人的脑袋。 砰! 李南方身躯内的黑龙没有苏醒,只因他的动作太快了,但依旧不妨碍,他在狂怒之下,能把两颗脑袋,活生生的撞碎。 火光照耀下,脑浆四溅。 极度血腥,残忍的杀人方式,彻底把其他三人吓呆了。 他们的上帝可以作证,他们只是呆了几秒钟,就几秒钟而已。 但对死神来说,却已经足够再收割两条生命了。 一拳,把左边那个人的胸膛,轰坍陷,断了的胸骨,直接刺透了皮肤,鲜血箭一般的喷射而出。 李南方看都没看一眼,抬脚把第四个人跺翻在地上,他的后脖子恰好横担在一根枯木桩子上,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右脚再次狠狠跺下! 咔吧一声,那个人的脖子,从中而断,脑袋与后背,呈现出诡异的九十度角。 第221章:年轻的眼睛 最后那个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竟然被吓得惨叫一声,扔掉步枪转身就跑。 李南方怎么可能会让他跑掉,阴森一笑声中如影随形追上,抬拳狠狠砸向他后脑勺,就要把他脑袋打碎时,却又忽然收回几分力气。 一半的力气,也足够把那个人打昏了,好像树桩子那样,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连杀四人后,李南方心中的狂怒减轻了不少,转身快步走到那个士兵身边,蹲下来把他抱在了怀里。 在毒品刺激下的士兵,眼睛瞪的很大,身子剧烈抖动的幅度,小了很多,眼里的痛苦之色,却更加浓了。 借着火光,李南方能看出他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刚冒头,放在国内还是个刚上大学的大孩子,却已经成为华夏特种精锐,追随贺兰扶苏来墨西哥救人了。 毒品起到了强大的刺激功能,让身处剧痛中的士兵清醒了,看向了李南方,嘴唇一动一动的,说着什么。 “兄弟,你现在没事了,我会把你带回去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一定,一定,一定——” 李南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的同胞他的兄弟,能减轻一些痛苦,能坚强的活下去,唯有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两个字 把耳朵贴在了士兵嘴边,终于听到他在说什么了。 士兵在说,妈,妈,我好疼,我好怕,我想你,我想家。 泪水,哗的一下就淌了出来,李南方无法用力咬住嘴唇,有血淌出来时,柔声说:“兄弟,坚持住,我发誓,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没有谁,绝对没有谁,在听到士兵说他好疼,他好怕,他想妈妈他想家时,会耻笑他,不配做个军人。 我们的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在战场上流血牺牲,是他们的天职所在,但请不要忘记,在他是一名军人的前提上,他还是个有家有妈疼爱的孩子。 “我没、我没说,怎么联络我的战友,我没说。” 随着毒品的毒性过去,士兵身子颤抖的频率,逐渐减弱,嘴角有白沫冒了出来。 李南方知道,超量的毒品,已经摧毁了他神经,导致身体各部位器官急速衰竭,如果再坚持让他活下去,那就是对他最最残酷的折磨。 慢慢地拿出军刺,抵在了士兵左肋下第三根肋骨上面,李南方把他抱在怀里,嘴巴贴在他耳朵上,轻声说:“兄弟,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家。” 噗——的一声轻响,军刺精准刺进了心脏。 年轻的士兵,那双年轻的眼睛瞳孔,稍稍停顿后,就骤然扩散。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树梢上,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杈洒下来,落在了士兵的脸上,照映着那双年轻的眼睛,是那样的柔和,就仿佛是母亲的目光。 有一丝腼腆的笑意,永远都停留在了士兵那双年轻的眼睛里。 李南方伸手,替他缓缓的阖上了眼帘,把他平放在了地上,与他的战友一起,为他们系上了扣子,整理了一下军装,仪容。 旁边有的是乱石,大的就像是磨盘那样,足足好几百斤重。 当李南方用数十块大石头,为两个年轻的士兵,搭建了一座临时墓地后,又抓起一把草,从一个烂西瓜那样的头颅里蘸了下,在最大的那块石头上,写下了一行字。 华夏士兵之墓。 士兵已经为国捐躯,李南方无法把他们的遗体带走,又不能让野兽破坏,唯有给他们搭建一座临时墓地,等军方搜到后,再把他们带回祖国。 至于那些蓝旗游击队员的尸体——森林中的野兽,很少有吃饱了不饿的时候,李南方相信它们会感激他的。 扔掉带血的草把,李南方抓起依旧昏迷不醒的幸存者,好像拖死狗那样,拖到了小溪旁,掐住脖子摁在了水里。 冰凉的小溪水,醒脑提神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几秒钟后,那个人就被呛醒了,剧烈挣扎了起来。 “你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痛快说出来,我让你走。不然,他们四个,就是你的榜样。” 李南方把他的脑袋,从水里提出来,反身拿出军刀,对着他左腿就狠狠划了一大道,鲜血在他的惨叫声中冒出来。 李南方不想多费什么口舌,因为有些时候,别人总是曲解他话语中的意思,远远不如用实际行动,表达的够干脆。 把好汉受伤的左腿,搁在一块石头上,李南方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军刀连砍几下,变成了一根木枪,顺着好汉腿上的刀口,就刺了进去。 贴着皮向上刺,这样才能起到活剥皮的效果。 “啊,我说,我说!” 好汉嘶声喊叫中,涕泪横流,丝毫没有刚才折磨士兵时的男人气概。 李南方从他嘴里,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消息,顺着小溪向上游走,大约走两个小时,就能看到司令正在指挥数百兄弟,围剿那些被困在一个山洞中的华夏人质。 司令希望是要活捉他们,要不然他们不可能熬这么久。 为了表示自己的忏悔,请李南方放过他,好汉还拿出了一部军事卫星电话。 蓝旗游击队,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种该被官方严防死守的通讯工具了? 看来,蓝旗能每次躲过大军围剿,总是有人能及时给他们传送消息。 “放过我吧,我都说了,呜,呜呜!” 好汉说完后,嚎啕大哭,像个受惊过度的孩子。 李南方看的很不忍,就掐住他脖子,再次把他的脑袋,摁进了水中。 看着剧烈挣扎的好汉,慢慢停止变成一具尸体后,李南方才喃喃地说:“你不该相信我真会放过你的,我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就是在放屁。” 走回到墓前,李南方想了想抬手敬了个军礼。 他不是军人,可两个年轻的士兵,需要有人,给予他们最最崇高的军礼,来送他们的英灵,一路向东,回家。 回家。 是岳梓童他们最大的奢望。 只是佐罗明显不同意,他发誓要把这群破坏了他完美计划的华夏人,都永远留在墨西哥,让他们生生世世都遭受正义的鞭挞。 为了确保能活捉更多的华夏人,在佐罗的精心安排下,负责断后,又返回来搜寻岳梓童等人的叶小刀、贺兰扶苏四个人,顺利找到了岳梓童他们。 不等他们为胜利会师而欢庆,满身遍野的蓝旗游击队员出现了。 被叶小刀誉为避弹神器的达芙妮,竟然没死在布偶岛上,还回到了佐罗身边。 当然了,这时候她早就发现,她已经被男人狠草过了——不用费太多脑汁,她也能猜出是谁干的。 她哭,她闹,最后是仰天狂笑,要求佐罗,一定要活捉那两个男人,她要把他们当猪养起来,养胖后,再宰了吃肉。 心疼爱女的佐罗,答应了她,还说要给他找个小妈,问她同意不同意。 达芙妮说好,她是一万个同意,毕竟父亲当了那么多年的鳏夫,身边没有个女人照顾可不行,都说东方女人最贤惠了,送上门来的,实在没理由不要。 佐罗要想灭掉死守洞口的二愣子等人,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蓝旗从来都不缺少迫击炮之类的进攻性武器,他们功夫再高,也会被轰炸成碎片的。 他不想让这些华夏人死,最起码暂时不想,所以下达了活捉的命令。 无论是贺兰扶苏,还是叶小刀,早就但弹尽粮绝了,他们唯一依仗的,就是手中的刀子,死守洞口,浴血奋战。 两天过去了,至少有四十个蓝旗队员,横尸当场,佐罗却连腮帮子都不动一下,脸上带着绅士般的笑容,安抚脾气暴躁的女儿,说最多再等半天,就能把这些人累的再也不能动一下。 数十个小时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总是处在高强度的战斗状态下,铁打的人也吃不消,跟随贺兰扶苏的那个手下,小腹中刀后,变成了伤病号。 “看来,我们冲不出去了。” 再次打退蜂涌而上的敌人后,已经变成血人的贺兰扶苏,瘫坐在了洞口,对单膝跪在地上,为手下包扎伤口的岳梓童说。 不怕死,只是很不甘的岳梓童,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也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主意?” 贺兰扶苏一楞,接着明白了,抬手就扳住了岳梓童的肩膀,连连摇头,哑声说:“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去!” 岳梓童的主意,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她甘心做他的女人,只求他放过其他人。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坐在洞口另外一边的叶小刀,冷笑道:“这算什么狗屁主意?你以为,佐罗被我们宰了那么多人,会因为你的投诚,就放过我们?你去,就是羊入虎口,除了让他用来要挟我们,让我们更加缚手缚脚之外,屁的作用起不到。” 叶小刀话糙,理不糙。 佐罗这时候,假如还能保持他原先说话算话的绅士风度,才怪。 “那你的意思呢?” 岳梓童曾经抽过她一巴掌的叶小刀,没有丝毫好感,也冷笑着反驳:“就等着被人活活困死?” “我们不会陪你们被困死的。” 马刺忽然说话了,淡淡地:“我们也没必要陪你们一起死。我们是来救你的,现在已经尽力了,是该走了。他们,还拦不住我们。” 岳梓童一呆,这才醒悟人家几个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来救她的,也确实尽力了,现在趁着尚有一搏之力,杀出重围,也是很正常的。 贺兰扶苏也是这样觉得,没理由留住他们一起殉死,看向了叶小刀。 叶小刀抬脚,把坐在他前面的马刺跺翻,骂了草泥姐后,双眼一翻看着天:“我们是不会走的。他还没有来,我们怎么能走?” 第222章:风,大风! “他是谁?” 岳梓童站起身,走到叶小刀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诚恳的问道:“看在我们并肩浴血战斗过,马上就要玉石俱焚的份上,现在能告诉我,他是谁了吗?” “不行。” 叶小刀摇了摇头,一口拒绝,伸手去掏烟时,才想到香烟早就抽没了,低低骂了句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 岳梓童还不死心,继续追问。 “不知道。” 叶小刀看了眼远处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敌人,犹豫了下,才说:“或许,会在你死之前的那一刻,告诉你。不过我看你天庭饱满,是大富大贵多子多福之相,应该不会死的。” “放屁,你才多子多福。” 岳梓童骂了句,知道再追问,叶小刀也不会告诉她了,悻悻的转身走进洞里,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肯定,他能来?” 叶小刀笑了,声音不高,却很肯定:“我保证,就算是他爬,也能爬着来的。当然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已经死了。” 叶小刀用力咬了下嘴唇,说:“不过他死的可能性很小,老天爷,绝不会在创造一个奇迹后,再把奇迹毁掉。” 岳梓童望着他,怔怔的过了片刻,才回头。 “梓童。” 贺兰扶苏喊住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竟然与她方才问叶小刀的问题,有异曲同工之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我的追求了吗?” “草。” 听他这样说,叶小刀低低骂了,站起身走到旁边撒尿去了。 他看不起这样的男人,这都特么的快死翘翘了,还惦记着追女人,简直是太没出息了,幸亏大家不是朋友,只是临时战友。 岳梓童的回答,也像叶小刀回答她那样,如出一辙:“扶苏,我保证,在我们死之前,我会告诉你的,请相信我,别逼我。” 贺兰扶苏呆愣了下,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岳梓童脚步蹒跚的走进了洞里。 她饿坏了,也累坏了,现在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嚼巴嚼巴咽下去。 她再怎么凶悍,也不是二愣子他们几个——她亲眼看到,二愣子他们在与敌人搏杀时,竟然咬住人家脖子,喝血,撕下老大一块肉来,吞下去。 这要是放在平时,岳梓童肯定会把他们当做恶魔来害怕,厌恶,但现在不会,因为她很清楚二愣子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持体力。 如果没有那样,他们早就被饿的站不起来了。 她想吃自己的舌头,却绝不会去吃别人的肉,所以她现在饿的走路都不稳了。 山洞里,还有一点点蛇肉,那是给几个伤员准备的。 没有受伤的那些人质,都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上方。 好几天了,他们除了能喝点水,就没吃过任何东西,不过却没有谁,去动那点蛇肉,在最最关键时刻,他们的行为,无愧于他们是炎黄子孙的身份。 以往每次进来,岳梓童都变着法的给大家打气,这次,她无话可说了,低低叹了口气,倚在岩壁上,刚要坐下来,就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喊什么风。 是的,就是在喊风。 “风,风,风!” 好像是二愣子的声音,喊风干嘛呢,外面有风又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是风中来了一朵雨做的云? “风,风!” 第二个人,也开始喊这个字。 然后,是第三个:“风,风!” 稍顷,叶小刀的声音,马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还有刀子拍打石头的声音,与数人喊风的声音节拍,浑然一致。 “风,风——” 当贺兰扶苏的声音,也汇进来后,六个男人的喊风声,成为了一体,伴随着军刀拍打石头的砰砰声,蓦然多了一股子明显的萧杀之意。 不明所以的岳梓童,快步走向洞口时,喊风的声音里,多了个字:“风,风——大风,大风!” 听到‘大风’这个字眼后,岳梓童心口就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那样。 她终于明白,二愣子为什么要喊风,喊大风了。 决一死战!! 自古秦兵耐苦战,在对敌冲锋陷阵时,士兵就会一起用长矛击打盾牌,大喊风。 喊风的意思呢,就是要战,战,战! 喊大风,就是要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不过随着火器战争的开启,混战肉搏的机率大大减少,最多也就是在重复时,吹吹冲锋号,端着枪追杀。 可战斗无论怎么惨烈,都无法再现两千多前横扫六合的大秦士兵的霸道,缺少了喊大风时不死不休的气场。 二愣子他们祖籍应该是古代的陇右秦中,也唯有那个地方出来的人,骨子里才会遗留祖先血战时的某些特点。 “兄弟姐妹们,都起来吧,我们要与敌人——决一死战了!” 岳梓童猛回头,看着那些也听到喊风声,看向洞口的人质们,嘶声说道。 除了那几个昏迷不醒的重伤员,大家都已经被饥饿给压垮了,站起来都是个问题,就算能站起来,也是于事无补的。 可大家还是都站了起来,扶着岩壁,无论男女,稍稍沉默片刻,不知道是谁,跟随外面越来越高的喊风声,哑声喊道:“风,风——大风,大风!” “大风!大风!!大风!!!” 叶小刀六个人,横排成一线,军刀刀柄敲打着胸口,缓步迎向逼近的数十名蓝旗队员,眼眸中带着狂热,声音开始嘶哑,瘆人的杀气,直冲斗牛。 “他们喊风,这是傻了吗?” 远处观战的达芙妮,抬头看了眼静悄悄的树头,嗤笑一声说道。 佐罗却是一脸的凝重,喃喃说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达芙妮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佐罗也没打算告诉女儿,这是华夏人要不死不休的决一死战了,他说的这几句,是华夏历史上有名的《大风歌》。 《大风歌》是汉高祖刘邦在击破英布军,回长安时,途经他的故乡,设宴招待家乡的故交父老,酒酣时自己击筑而歌,所作慷慨豪情的高歌。 很崇拜华夏文化的佐罗,所知道的那些,比很多国人都多。 “那又怎么样?” 达芙妮再次冷笑:“难道喊大风,就能让风神来帮助他们,冲出重围——” 她的话音未落,杀声立起! 几秒钟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她发现,区区六个被饿的半死不活的敌人,此时爆发出的战斗力,竟然比此前反击时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狠,绝对是只攻不守。 双方一个照面,就有十几个蓝旗队员,血溅当场。 “他们这是在破釜沉舟了,上,都上,押上!” 佐罗终于无法再忍受部下被杀戮了,抬手鸣枪,喝令数百手下,全部押上。 “杀啊!” 鲜血横飞的肉搏战,绝对是最能煽动人犯罪因子的,数百蓝旗队员高举着军刀,呐喊着,潮水般扑了上去。 “嗷——” 仿佛,有道尖利的长啸声,从左后方不远处传来,就像一条看不见的长龙,在森林中迅速蜿蜒,翻腾。 “什么声音!?” 佐罗猛地回头时,就听战场上的喊风声,忽然大作:“大风,大风,大风!!” “他来了!” 叶小刀一刀劈翻一个蓝旗队员,仰天怒吼:“草泥老婆,你终于来了!” 他来了? 他是谁? 是那个他吗? 已经站在洞口的岳梓童,听到叶小刀的狂吼后,看向了长啸声传来的方向,没来由的,浑身热血再次沸腾了起来。 长啸声中,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从一棵树后飘忽而至,扑向了佐罗父女。 嗡——咻! 三架枭龙战斗机,尖声厉啸着,从航母上起飞,横掠加勒比海,冲向墨西哥的十万大山方向。 无数的官兵,随着指挥官下达的一道道命令,跑向自己的战斗岗位。 整个舰队的所有炮台,导弹发射架,分别对准了既定目标,只要收到开火的命令,就会有数不清的火舌,激射而出。 墨西哥军方作战室内,不时有夹杂着惶恐的愤怒汇报声传来:“报,雷达显示,我军指挥部已经被导弹锁定!导弹型号,尚在鉴别中!” “报,我军军港,正处于敌方火箭炮的覆盖下!” “报,我军沿海机场被导弹锁定!” “初步鉴别,导弹为华夏最新东风21c导弹!摧毁半径为十一千米!” “请求反击,沿海军港请求反击!” “不准反击,绝不能反击!” 墨西哥军方最高司令长官,大吼着抬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拿起电话:“给我接总统办公室,快!我要问问,华夏人究竟要做什么!?” 很快,总统办公室回电,所有军队按兵不动,做好随时大战开始的深红级准备。 另,墨方空军,地面反空特种部队,只可密切注视入侵敌机,但绝不能擅自开火,总统先生,正在急电华夏京华—— 在墨方反导,反空部队的密切注视下,三架枭龙战斗机,顺利入侵墨西哥领空,为首大队长呼叫航母最高指挥官,请求指明遭覆射的确切区域所在。 “西经98°57′~99°22′,北纬19°36′~19°03′!” 最高指挥官给出了明确覆射区域纬度,沉声说道:“雷霆一号请注意,十三分钟后,你们将抵达被覆射区域,随时保持与总部联络,听候最新命令!” “是,雷霆一号明白,雷霆一号明白,通话完毕。” 大队长放下通话器,俯身看向前方,低声说道:“兄弟们,我们来了。希望,你们扔在坚持!” “你来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马刺纵声狂笑,挥舞着砍刀,向佐罗那边奋勇杀去。 能够与偶像并肩作战,从来都是他最大的心愿,虽说偶像单枪匹马的到来,不可能改变整个战局,但无论结果怎么样,无论他是死,还是活,他就都会感到由衷的自豪。 第223章:擒贼先擒王 佐罗把华夏人恨到了骨子里,发誓要把他们活捉后狠狠折磨,为此不惜付出调动数百手下,两天内数十手下丧命的大代价。 二愣子等人在决一死战时,爆发出的凶悍度让人胆寒,佐罗却能看得出,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需挺住这一波的狂攻,很快就能用人潮把他们淹没。 就在这最最关键时刻,李南方杀到了。 他只有一个人,却起到了奇兵的效果,先声夺人,杀出来后直接扑向了佐罗。 擒贼先擒王。 李南方比谁都清楚,这些传说中的大枭雄,无比珍惜自己生命,所以只要能出其不意的挟持佐罗,就能在瞬间改变场上的战局。 他想的是不错,但佐罗毕竟是一代枭雄,反应也不慢,在他攸地扑到面前时,反手就抓住身边一个手下,用力推向李南方。 “啊!” 那个手下惊叫着摆动着双手,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恶,咽喉处就猛地一疼,一截黑色的刺尖,从后脖子突了出来。 李南方反手一甩,尸体直直的飞了出去。 虽说他刺杀这个替死鬼的动作相当快,但扑向佐罗的速度,还是稍稍凝滞了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佐罗已经侧身翻滚了出去,连他女儿都不顾了。 真正的枭雄在危急时刻,只要能保住自己,能付出包括女儿在内的任何代价,就像佐罗在侧身翻滚的同时,右脚踢在了达芙妮的膝弯处。 反应也不慢的达芙妮,正要借着替死鬼阻拦敌人的瞬间,反身就逃呢,膝弯处一疼,尖叫着摔向李南方。 李南方当前眼里只有佐罗,看都没看是谁又扑过来了,抬脚就跺了出去。 达芙妮就像个稻草人那样,惨叫着非常老远,人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替死鬼与达芙妮接连扑向李南方,虽说没有起到杀敌作用,却有效阻挡了他的疾扑速度,为佐罗赢得了逃命的喘息机会。 不用他再吩咐什么,好几个蓝旗队员就已经吼叫着扑向李南方。 “杀,给我杀了他!” 佐罗趁机腾身跃起,厉喝声中拔枪在手,对李南方扣下了扳机。 既然他都能把手下当挡箭牌了,李南方没必要客气什么,一刺贯穿某个好汉胸腔的同时,反手拉过另外一个人,挡在了面前——砰地一声枪响中,那人后心中弹。 随着更多蓝旗队员的扑上,李南方已经彻底丧失了挟持佐罗的机会,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不再犹豫,张嘴发出一声长啸,反身扑向岩洞那边,势如猛虎,所到之处,犹如沸汤泼雪。 “不要阻拦他,让他过去,让他过去!” 看出李南方要与被困同胞会合后,佐罗立即下达了明确指令。 他已经从被突袭的惊惶中回过神来了,敌人只有一个,相当凶悍,不过这没什么,你再厉害那又怎么样,我们可是好几百人呢,困也能把你困死的! 其实不用佐罗下令,瞬间就有两个试图阻拦李南方的蓝旗队员,被干掉的事实,让大家明白唯有犯傻才会阻挡他的道理,呼啦一声闪开了。 “你终于来了!” 马刺也杀开一条血路,来到了李南方面前,眼里全是崇拜的神色。 “走!” 来不及叙旧,李南方抬手砸了他肩膀一拳,拧身冲向岩洞那边。 围攻岩洞的众好汉们,纷纷撤退,留下了数十具尸体。 “草,你怎么才来!饿死老子了,有没有带吃的来?” 李南方刚跑过来,叶小刀就看到了他背着的豹肉,眼睛一亮,军刀一闪,割断了绑着豹肉的布条。 李南方没理他,先点了下人数,看到二愣子等人都竖在那儿后,心中才松了口气,虽说他们都已经挂彩了,不过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是他把他们带出来的,就必须把他们完整的带回去。 抬手,与二愣子三人轻轻碰了下拳头,李南方看向了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站在洞口,左手揽着岳梓童的小蛮腰——刚才激战正酣时,岳梓童也加入了战场,可她起到的作用很一般,毕竟连续几天都没吃饭了,能够站住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得让贺兰扶苏分心照顾她。 幸亏李南方及时赶到了,如果再晚来片刻,岳阿姨肯定是第一个被生擒活捉的。 李南方却没想到这儿,只是在看到她被贺兰扶苏揽在怀里后,心中冷笑一声,拿出那部卫星电话,扔了过去。 贺兰扶苏抬手接住:“这是什么?” “身为特工教官,你不会连军事卫星电话都没见过吧?” 李南方声音森冷,语气刻薄的反问道。 贺兰扶苏当然能认出这是手机,可眼下正处于十万大山深处,没有信号,有这玩意又能怎么样? “军事卫星电话?” 贺兰扶苏一呆。 “还要我告诉你,该怎么使用电话,联系你的人吗?” “啊——不用,不用!” 贺兰扶苏这才清醒,随即狂喜,立即松开岳梓童,飞快拨打了一个加密号码。 现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华夏已经出兵加勒比海,三架枭龙战斗机,已经飞抵墨西哥领空,向十万大山这边疾飞而来。 贺兰扶苏只希望,能用这部军事卫星电话,联系到华夏驻墨西哥大使常大使,让其锁定自己等人的所在位置,火速派人前来救援。 号码拨完,刚传来一声嘟嘟,常大使急迫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我是常山,你是谁?” 贺兰扶苏着急打电话时,松开了岳梓童,她双膝一软差点委顿在地,连忙伸手扶助了岩壁,眸光却没有离开李南方。 越看李南方,她越觉得眼熟,很像她外甥——只是,怎么可能是那个人渣! 慢说他绝不会出现在墨西哥,就算能来,他有这么厉害吗? 李南方鬼魅般出现,几个呼吸间连杀数人的凶猛,岳梓童可是亲眼所见,让她心折不已,看着他的眸光里,都带有马刺看他时的崇拜了。 绝不可能是李南方。 这就是土狼他们嘴里所说的那个他了,只是看身材,为什么会这样眼熟? 就在岳梓童盯着他发呆时,李南方又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岳梓童完全否认他就是李南方了。 如果他就是李南方,那么看她时的眼神,绝不会这样漠然,甚至还带有一丝让她心悸的厌恶,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她很想问问这个人,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呢我又没得罪你,只是不等她张嘴,就听贺兰扶苏狂喜的叫道:“是吗?那、那可太好了!” 贺兰扶苏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都看向了他。 扣掉电话,贺兰扶苏双眼放光,用力挥舞着右手喊道:“我们的战机,已经抵临上空!是我们自己的战机,我们自己的!” 战机? 什么战机是我们自己的? 现场所有人,都茫然不解的看着他,没听明白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贺兰扶苏平息下激动的心情,转身看着洞门的同胞们,几乎是一句一顿的说:“华夏,出兵加勒比海,三架枭龙战机,已经抵临我们上空!” 华夏出兵加勒比海? 三架枭龙战机,已经抵临我们的上空? 这,这怎么可能!? 已经彻底绝望的众人质们,呆呆望着贺兰扶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扶苏,真、真得?” 岳梓童最先反应了过来,哑声问道:“华、祖国,祖国派兵救我们来了?” “是!” 贺兰扶苏重重点头,忽地用全身力气吼道:“祖国派兵救我们来了,我们就要得救了,就要得救了!!” 贺兰扶苏的嘶吼声,惊醒了发呆的人质们,就像一场瓢泼大雨泼洒在即将枯死的庄稼上,让他们在瞬间满血复活,爆发出了强大的生机,欢呼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然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汗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正值西方国家大肆宣传华夏威胁论,从军事、经济上对华夏歇斯底里的围追堵截时,他们的祖国,却为了营救万里之外的他们,不但在第一时间派来了特别小分队,更在他们最最绝望时,悍然出兵加勒比海! 为此,华夏要冒多大的风险,克服多大的困难,做出多大的牺牲,就算是傻瓜,也能明白。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泪流满面,唯有高唱国歌,来歌颂伟大的祖国,他们才能表达对祖国的疯狂热爱。 就在贺兰扶苏很想跪在地上,双手朝天嘶声呐喊什么时,忽然听到李南方厉声喝道的:“进洞,所有人都立即进洞!” 他吼叫的声音虽然大,可群情激动的人质们,却没注意到,依旧在那儿尽情的高歌,浑身热血沸腾的岳梓童,甚至还翩翩起舞了—— “真是个傻比!” 李南方大骂一声,来不及解释什么了,扑过去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 “啊——” 岳阿姨正在陶醉中呢,忽然被人抱起来,登时懵掉,本能的刚要挣扎,李南方抬手就把她甩了出去,好像扔稻草人那样,砸在洞口那些人身上。 就像打保龄球那样,洞口那些人质被横飞过去的岳梓童,给砸的七倒八歪,惊叫声,呼痛声替代了国歌声。 贺兰扶苏最先反应了过来,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他不该过早宣布这个好消息的。 佐罗又不是傻瓜,当然能从华夏人的欢呼声中,判断出什么,继而采取必然行动——比方,抢在华夏战机飞抵上空之前,开枪把所有人都干掉。 他刚想到这一点,数十米外有枪声响了,哒,哒哒! “卧倒,都特么的卧倒!” 正像饿死鬼那样,拿着豹肉撕啃的叶小刀,吼叫着扑向马刺,俩人刚摔倒在地上,咻咻厉啸的子弹,就从上方激射而过。 第224章:得意忘形的苦果 叶小刀他们面对数百蓝旗游击队员,能坚持那么久,主要原因就是佐罗想活捉他们,要不然早就拿枪把他们都突突掉了。 虽说刚才有个很厉害的家伙杀来,片刻间就送数名兄弟去见上帝了,但对佐罗来说这也没什么,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可那帮人质忽然高唱国歌,甚至还有人载歌载舞的,这算什么呢? 具备大智慧,历经枪林弹雨磨练的佐罗,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华夏人的援兵到了,虽说现在还没收到外围警戒手下传来的消息,但直觉告诉他,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把这些人生擒活捉了。 既然活捉他们的希望已经破灭,那就开枪把他们突突掉吧,这可比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救走,要好很多。 佐罗当机立断,下达了开枪的命令,必须抢在华夏人的援兵到来之前,都干掉他们,再迅速遁走。 这几天早就吃够肉搏苦头的队员们,立即抬枪对着那边扣下扳机,嗷嗷的叫着。 事实证明,石头当初选择藏身点的眼光有多高,这个岩洞再次保护了大家,子弹横飞时,洞口内里的人质们,恰好被岳梓童砸的满地乱滚,算是躲过了一劫。 反倒是洞外几个人,卧倒的速度尽管够快,可也当场有人挂彩。 李南方一个翻滚,抱着左肩中弹的拴住,滚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急声问道:“不要紧吧?” 如果不饿了那么久,两天内不眠不休的鏖战不断,依着拴住的本事,是不可能中弹的,这让他有些懊悔,狠狠吐了口吐沫:“么的,死不了!” “贺兰扶苏,你不会没有信号弹吧?” 李南方回头,对藏在洞口右侧一棵树后的贺兰扶苏大吼。 枪声响起后,贺兰扶苏右腿连中两弹,不过这次反应却很快,在李南方吼问他时,已经拿出信号弹,拉开拉环,用力向前面扔了出去。 枪声四起中,呲呲作响的信号弹,放出一股焦黄浓烟,好像个妖怪那样,张牙舞爪的腾空而起。 “快,快,冲上去,把信号弹扑灭,扑灭!” 佐罗终究实战经验丰富,看到有黄烟冒起,立即下令手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信号弹扑灭。 这可是在植被茂密的森林中,如果没有黄烟的指引,上空的武装直升机,要想发现确切位置,很难。 要想依靠枪声? 呵呵,别做梦了,大山是能回音的,在东边开枪,西边也会咣咣的响。 “准备火箭筒,一经发现空中目标,立即打下来!” 佐罗下达了第二个命令,有条不紊,大将风度十足。 与官方作战多年,他早就总结出丰富的战场经验了,一旦有官方武装直升机临空,他手下的‘反空特别小组’,就会集中十数个火箭筒,对一个目标形成覆盖式打击,十拿九稳会上演《黑鹰坠落》的精彩戏份。 哗啦声响中,十数个反空小组队员,把火箭筒抗在了肩膀上,眼神如鹰般,密切注视着上空,脸上带着狂热的兴奋。 话说,各位好汉已经很久没有大显身手了——还得追溯到一年前,一举干掉官方的三架武装直升机,让敌人受损惨重后,就再也没见这玩意来头顶呱噪了。 佐罗在下令时,贺兰扶苏也在与雷霆一号的飞行大队长直接通话。 雷霆大队长很快就锁定了信号源的大体位置,得知人质都在岩洞内藏着,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投弹,俯冲用机载重机枪扫射地面,目标就是黄烟南侧。 “快,都进洞,进洞,战机马上临空了!” 贺兰扶苏扣掉电话,拼起全身力气一个弹跳,扑进了洞口内。 此时,奉命前来扑灭信号弹的游击队员刚冲上来,枪声暂时停止,也算给叶小刀等人赢得了逃命机会,个个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洞里。 “去里面,去最里面,捂住耳朵,张大嘴巴!” 进洞后,贺兰扶苏继续嘶声大叫着。 战机临空后,会立即对黄烟以南展开地毯式的轰炸,运气好的人,或许能躲避横飞的弹片,但炸弹爆炸时产生的强大振动波,才是最致命的。 这时候,捂住耳朵张大嘴巴,才是最有效的保护措施。 “草,信号弹!” 贺兰扶苏的吼声未落,就听叶小刀大骂一声,回头看去,就看到冲过来的蓝旗队员,有人一把抓起信号弹,用力扔向了东边。 那边,是一条小溪。 溪水不深,但足够能把信号弹淹没,让能在水中喷发的黄烟被水流带走。 没有了黄烟,即将飞抵上空的战机,就无法确定精确目标,对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了。 “还有信号弹吗?再扔一个!” 叶小刀吼叫着问道。 贺兰扶苏满嘴的苦涩,前几天再掩护众人质撤退的反冲锋后,包括枪支、弹夹之外的所有东西,都被扔掉用来迷惑追兵了,这个信号弹,还是他犹豫再三,才留下来的。 咻——呜,外面的上空中,有战机横掠长空的厉啸声传来,三架银白色的枭龙战机,呈品字形从南方疾飞而来,搜寻黄色烟雾。 佐罗抬头,只看了一眼,就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以为,前来救援人质的空中力量,撑破天就是几架军用直升机,那玩意飞行速度慢,好像特大号苍蝇那样,只要集中十数个火箭筒,来个乱弹齐发,蒙都能蒙上一发的。 可这种战机呢? 休说高度,速度都是火箭弹无法追及的,就算能追上,也会有诱弹掷出的。 这时候,绝不能发射火箭弹,来暴露自己等人的位置,要不然谁也逃不掉! 他这才明白,华夏人为什么要扔信号弹了,原来是给战机提供打击坐标。 幸亏,他的人及时把信号弹扔在小溪内了,原先散出的黄烟,也已经被风吹散。 不过,这也不代表着没事,万一战机发狠,对地下展开盲目性的覆盖式打击呢? 大家伙还是会死。 但如果就这样撤退,他是真于心不忍——看了眼那些肩膀上扛着火箭筒,满脸懵逼状态的反空小组战士们,佐罗做出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逃! 不管怎么样,先远离这片危险区域再说,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次,他没有放弃女儿,弯腰把被李南方一脚跺昏的达芙妮扛在肩上,转身就向西边狂奔,边跑边吼:“走,快走!” 数百歹徒,都伸长脖子朝天看灰机呢,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父女已经远遁而去,也没几个听到他的吼叫声。 三架飞抵上空的战机,横掠过这片区域上方,没有掷弹。 没看到黄烟,他们无法对地面进行有效打击。 “哦,哦!” 数百提心吊胆的歹徒们,看到飞机消失在远处后,齐声欢呼。 贺兰扶苏却想失声痛哭——军事卫星在岩洞里,也彻底失去了信号。 上空的战机,现在就变成了瞎子,无法确定该在哪儿投弹。 战机携带的武器有数,在盲目性地毯式打击过后,一旦没有摧毁目标,他们就必须得返航到上千里之外的航母上,再次装弹——等他们再回来时,相信下面同胞已经全部遇害了。 “李、大象,你要去干什么?回来,回来!!” 就在这时,叶小刀的吼声惊醒了贺兰扶苏,猛抬头向前看去,站在最外面的李南方,已经纵身扑出了岩洞,用最快的速度,向小溪那边急冲而去。 小溪水是淹灭不了信号弹的,他这是要把信号弹从水中拿出来,为战机提供准确的打击方位! 李南方能想到这点,人家蓝旗游击队员也不是傻瓜,虽说不知道老大已经远遁了,可不用任何人吩咐,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哒,哒,哒哒! 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疯狂扫射着,顺便把岩洞洞口严密封锁,迫使随后要扑出去的叶小刀等人,不得不仓皇后退过拐角。 “草你老婆的,你逞什么狗屁英雄啊,你以为你能躲过子弹,还能躲过战机的覆灭性打击吗!?” 叶小刀狂吼着,挣开死死抱住他腰的马刺,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 马刺被他一肘打在下巴上,惨哼一声松手。 叶小刀刚要扑出拐角,一块石头飞过来,重重击打在了他后脑勺上。 刀爷立即翻着白眼,昏倒在了地上。 及时把他放昏的二愣子,拽住他脚腕把他拖了回去,扭头冲岳梓童等人质,咧嘴笑了下,满是血污的脸上,只看到一口整齐的森白牙齿,就像一头野兽,阴恻恻的说:“你们,最好祈祷他不会出事,要不然,谁也别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头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目光从岳梓童脸上扫过,落在了贺兰扶苏脸上,也笑着说:“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你们确实算杀人凶手。” 他们都在笑着说话,可岳梓童等人,却都觉得有凉气从脚底板升起,散进四肢百骸。 没谁敢与他们的目光对峙,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们狂喜忘形,提醒了佐罗开枪,他们完全可以在战机临空时,再放出信号弹。 只要战机能发现黄烟,敌人再拿走信号源,也无法改变被毁灭的命运了,可就是因为他们忘形了,结果把所有人再次置身于死亡的危险中,迫使李南方不得不冒险去拿信号弹。 冒险,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李南方所面临的危险了,因为就算他能躲过乱枪,从水里捞出信号弹,重新给战机提供精确打击方位,他也没机会再逃回洞里。 黄烟起,战机毁灭性的炸弹就会倾泻而下,除了岩洞内,方圆数十米的所有人,都无法逃过死亡的阴影。 岩洞内,死一般的沉寂。 “啊,黄烟,黄烟!” 蓦然,洞外传来了很多人的惊呼声,充斥着满满地绝望。 第225章:他已经死了 因得意忘形而导致大好局势丧失殆尽后,最后悔的人除了贺兰扶苏之外,就是岳梓童了,方才她可是载歌载舞来着。 要说所有人必须要死,最不甘心的人就是岳梓童了。 她不是怕死,是怕死了后,还要背负着一个‘佐罗夫人’的黑锅,死后也会被人唾骂万年的。 只是这世界上什么药都有,独独没有后悔药,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极度疲倦,在二愣子他们对她笑时,她就会冲出去,哪怕被乱枪打成蜂窝呢,她也要把烟雾弹从小溪里捞出来! 那个大象替她做了她要做的事——洞外传来歹徒们绝望的叫声时,她不知道哪儿升起一股子力气,猛地推开石头俩人,扑到了拐角处,向外看去,就看到有黄烟,从洞口出呲呲的冒起。 咻——呜! 外面的天空上方,再次传来枭龙战机的厉啸声,不得不在上空盘旋的战机,终于发现了精确目标,立即盘旋回来,俯冲扎下。 数百大难临头的歹徒们,这时候才想到了要跑,没有谁再管华夏人,不管同伴的死活,都扔掉手中东西,拼了命的四散而逃。 只是就算他们长了飞毛腿,能比得上战机投掷下来的炸弹快吗? “回来!” 贺兰扶苏狂吼着,一把将岳梓童拽了回去,扑倒在了地上,大吼:“张嘴,捂住耳朵——” 轰! 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从岩洞南侧炸响,乱石飞溅,磨盘大小的石头,被炸的直直飞进洞里,重重砸在拐角外的岩壁上。 就像下雨那样,岩洞上方的乱石,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炸弹爆炸后的方圆数十米内,所有的地面生物,都在瞬间被摧毁。 世界变了颜色,无数生命从此彻底终止,仿佛就连时间,也静止了,唯有不断传来的轰炸声,自岩洞向南延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世纪? 轰炸终于结束,好像死神怒吼的战机呼啸声,也已经消失在了任务完成的返程途中,方圆数百米内的树木,几乎都被摧毁,大火熊熊燃烧。 偶尔有几个人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走了没几步,就再次扑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这是侥幸没有被炸弹弹片击中的歹徒,只是他们已经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的七窍流血,其实人就已经死了,只是身体肌理的最后本能,促使他们在‘死后’,还能站起来走几步。 无法估计的断指残骸,到处都是,血淋淋的肠子,一段一段的扑洒在地上。 轰炸产生的强震,把被打昏的叶小刀给震醒了,猛地抬起头,拨楞了下脑袋上的碎石,爬起来向外面冲去。 马刺,二愣子等人先后冲出,向小溪那边狂奔。 他们希望,能找到李南方——如果,他还没有被炸成碎片的话。 “你们都在这儿等,不要出来,绝不能出来!” 身负多处弹伤的贺兰扶苏,扶着岩壁跑到洞口向外看了一眼,就回身大吼道。 外面的世界,太血腥,太残忍了,他看一眼就忍不住的要呕吐,要抓狂,更何况岳梓童等人? “我要去看看他——” 岳梓童尖声叫道。 “不行!” 贺兰扶苏大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摔在了地上。 岳梓童不吭声,爬起来又向外跑。 贺兰扶苏脸色狰狞,抓住她双肩剧烈摇晃着,哑声问道:“你,想去找死吗?” 无论那个大象是谁,本事再大,这时候也不可能存活下来。 他是怎么死的? 还不是因为大家伙得意忘形,所导致的? 土狼他们刚才,就曾经威胁过所有人,说一旦大象挂掉,他就会怎么着怎么着的——在他们看来,人质们就是杀死大象的凶手,确定大象死亡后,他们绝不会放过他们! 土狼他们为了保护岳梓童等人,与歹徒浴血厮杀两天多,可到头来,却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新的敌人,这是贺兰扶苏不愿意面对,但却必须得面对的。 他不是土狼他们,他带人万里迢迢赶来墨西哥,就是为了营救众人质的,现在强大的祖国空军支援下,总算把佐罗他们消灭掉了,怎么可能再任由人质,遭受‘自己人’的荼毒,杀戮? 岳梓童怎么不明白贺兰扶苏的意思,只是她无法原谅自己已经犯下的愚蠢,或许唯有被土狼他们撕成碎片,心里才能好受些。 可贺兰扶苏呢,众人质们呢? “你,你们,都不能死,一个都不能死。” 贺兰扶苏嘎声说着,转身冲了出去,却很快又回来了,手里多了把突击步枪。 这是被炸飞到洞口的步枪,很完整,弹夹里满满的子弹。 看到他哗啦一声,把弹夹重新撞上,打开保险后,岳梓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要用这把枪,来对付土狼他们。 外面地上有的是枪,贺兰扶苏能捡到完整的,土狼他们也能捡到完整的,人家五个人对付他自己,绝对是稳操胜券的。 贺兰扶苏不想与并肩作战数天的土狼他们,反目成仇,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为确保众人质的安全,他唯有据险而守,希望救援部队,能及时赶来。 岳梓童倚在岩壁上,呆呆望着外面那个修罗世界。 她不打算反抗,如果土狼真要杀她的话,她只希望,能够在临死之前,知道那个大象是谁,是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怎么,准备要击毙我们?” 叶小刀冷冰冰的声音,让岳梓童眼珠转了下,思维被拉回到了现实中。 叶小刀回来了,与马刺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屑,还又愤怒的冷笑,死死盯着把枪口对准他们的贺兰扶苏。 “请你们,请你们不要过来,在援兵没来之前,别——逼我!” 贺兰扶苏嗓音沙哑,异常艰难的说道,唯有握枪的手,依旧那样有力,沉稳。 “没谁逼你,我们也不屑逼你。” 叶小刀晃了晃脖子,转身就走:“我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声,我们要走了。” “走?” 贺兰扶苏愣住:“你们,你们是来告别的?” “现在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死光了,救援部队马上就要赶到,你们都安全了,我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难道,等着吃你的枪子,还是严刑拷问,我们是什么人,又是做什么的?” 叶小刀停步回头,语气淡然的说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让我们来,你们就算全死光了,老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呢?” 岳梓童推开贺兰扶苏阻挡她的手,快步走出洞口,看向小溪那边。 “他死了。” 叶小刀笑了,轻声问:“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活下来吗?他的尸体,已经被土狼他们带走了。土狼他们感觉,虽说他也已经死了,也不愿意见到你。” “他、他、他究竟是——谁?”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有鲜血冒出来,都没感觉到疼痛。 叶小刀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黑幽灵。” “黑幽灵?” 岳梓童嘎声问道:“他、他真是黑幽灵!?” “如假包换,呵呵,这次,还真是变成幽灵了。” 叶小刀邪邪的笑了下,说:“知道吗?我早就告诉过他,你身边有帅哥相陪的,他没机会获取你的芳心。只是,他却不甘心,好像傻比那样的执着,暗中守护着你——结果呢,特么的死翘翘了,这下总算是死心了。” “我、我没见过他。” 岳梓童倚在了岩壁,嘴唇剧烈哆嗦着:“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等你死后,你就会见到他了。” 叶小刀说完这句话后,抬手搂住黑刺的脖子,俩人快步向东走去,很快就趟过小溪,消失在了森林中。 对于黑幽灵这个名字,无论是岳梓童,还是贺兰扶苏,都不是太陌生。 贺兰扶苏特殊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早就知道黑幽灵的存在,而岳梓童,则是因为接连有职杀死在她身边,才知道了黑幽灵。 以前她也想过,黑幽灵为什么要保护她,难道说,是被她当特工时那飒爽的英姿所迷倒? 不过仔细一想,很快就否认了,一个邪道上的大人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怎么能独独被她所倾倒呢? 可现在,雄狮临走前,很笃定的告诉她说,黑幽灵就是为了追她,才保护她,在她被佐罗绑架后,带人来营救她。 如果不是黑幽灵,她早就背着黑锅去地府内哭泣了,还有机会,看到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看到数架墨西哥军方直升机,呼啸着在上空盘旋? 可是他,现在却已经死了,为了救所有人。 他死后,都不想让岳梓童知道他是谁? “走吧,一切先回去再说。” 看到常山大使,从直升机上跳下来,快步向这边走来,贺兰扶苏扔掉手中的步枪,搀住了岳梓童的胳膊。 岳梓童轻轻挣开了他,没有看他,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贺兰扶苏,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李南方却吐出了一口水,剧烈咳嗽起来。 “你总算是醒来了,把我累出了一身汗。” 把他扛在肩膀上向前狂奔的二愣子,憨厚的笑着,把他放了下来。 拴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背上摘下一个帆布背包,拿出一袋熟牛肉:“嘿嘿,喝饱水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吧?” 这厮运气很不错,竟然从战场上,捡到了蓝旗游击队的伙食包,满满一包风干熟牛肉,足够他们四个人吃几天的。 李南方平躺在地上,望着透过树梢的阳光,有气无力的说:“好不好受,你喝一肚子试试。” “没那个兴趣。” 拴住撕开袋子,吃了一口牛肉,含糊不清的说:“你那两个哥们已经走了,临走前,我委托他们把你早就嘱咐过的那些话,都转告给那傻丫头了,她应该相信你已经死了。” 第226章:假冒伪劣产品 如果不与李南方在一起,二愣子他们也相信他已经死了。 本次的外界之行,让他们见识到了现代化武器强大的杀伤力,个人的武勇,在现代化武器面前,脆弱的就像烈阳下的薄冰,一碰就碎。 这让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应,只想帮李南方救出岳梓童后,返回八百。 八百那处没有太多现代化文明的敌方,才是他们的世界,平淡,无聊却又安逸。 在发现李南方之前,二愣子他们是绝望的,茫然的,如果他真死在这儿,他们都没脸回去了,只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流浪。 幸好,李南方很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才让他们发现了他。 他没有死,甚至都没受伤,只是躲在水下时,被炸弹爆炸后产生的强大冲击波,给震昏了过去,喝了半肚子凉水罢了。 战机投掷炸弹时,方圆数百米内的地上生物,没有谁能侥幸存活,不过如果李南方在捞出信号弹,用力扔出去后,再潜伏在水底,就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保护。 一场厮杀,又喝了半肚子水过后,那种该死的疲倦,让李南方醒来后没有坚持多久,就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走吧,死人是不能露面的。” 二愣子抬头看了眼大火腾起的远处,把一块拳头大小的牛肉塞进嘴里,弯腰把李南方横抱在怀里,冲石头俩人点了点头,迈开大步继续向东前行。 西半球的太阳越升越高时,东半球的月亮已经爬上了头顶。 盛夏已经过去,秋老虎摇头摆尾的来临,白天尽情肆虐着人们,到了晚上十点时,才兴犹未尽的散去,习习的凉风,从南边吹来。 穿着一件白色大背心,牛仔短裤,小高跟皮凉鞋的闵柔,站在公园假山面前,仰望着远处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发呆过了很久才双手抱住了膀子,觉得自己是该回家休息了。 她被开皇集团辞退了,这对她,对老闵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李南方帮闵家追回家产后,数百万的小身价,也足够让闵柔过一段安逸小日子了,不用再起早贪黑的上下班,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老闵是全力支持的。 女儿为什么被辞退,受到叛国投敌的岳梓童所牵连等等,老闵并不是太在意,他相信自己的乖宝贝,并没有与岳总同流合污,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所以在青山市局找她来了解某些情况时,都被他扳着脸的轰了出去。 我家小柔,绝不是那样的人! 这些年都苦读律法的老闵,很清楚该怎么说,才能拒绝警方某些不合理的要求。 闵柔很感激父亲,也劝他说不用担心,以后谁再来找她询问什么,就问好了,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 警方几次被闵父轰出去后,就没有再来打搅她,不过闵柔很清楚,这件事还不算完,警方碍于律法,在没有确凿证据下,不敢对她采取强硬措施,那么传说中的国安等部门呢? 那些传说中的部门,是不会在意证据不证据的,只要他们觉得你有问题——你就有可能凭空消失,你家里人报警,警方都不敢管。 其实这些麻烦,闵柔完全能避免的,在她被辞退的第二天,贺兰小新就亲自给她打电话,语气诚恳的请她回公司,继续担任总裁秘书一职。 依着贺兰小新的人脉,就算闵柔真有什么问题,只要没有触犯大的原则,还是能把她保下来的。 不过闵柔再次婉拒了,看在贺兰小新语气诚恳的份上,没有再冷嘲热讽。 无论岳总是不是真叛国投敌了,对她都有知遇提拔之恩,闵柔绝不会再回开皇集团,再给其他人当秘书的,这是她的底线。 哪怕因此招惹无尽的麻烦。 “请问一下,你是闵柔闵小姐吗?” 就在闵柔刚走过一个小凉亭时,里面忽然走出来两个年轻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我就是闵柔。” 闵柔上下打量着那俩人,皱眉问道:“你们是谁?” “对不起,请跟我们走一趟。” 左边那个人拿出一个小红本本,在闵柔面前晃了下,不等她看清楚就收起来,与另外一个人,分左右抬手架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幕,经常会在警匪片里看到,代表正义的某部门,向嫌疑人晃一下证据,立即带走,至于是什么部门的,对不起,不会让你看清楚的。 闵柔挣扎着,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犯什么罪了,你们要带我走?就算带我走,也该让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左边那个人抬手,捂住了闵柔嘴巴,冷冷地说:“闵小姐,我们是不会让你通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个女孩子的厉喝声。从被背后传来:“放开她!” 那俩男人押着闵柔转身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深蓝运动装的短发女孩,快步走了过来。 闵柔趁机挣开那个人的手:“白警官,救我!” 来者,赫然是刚恢复青山市局刑警副队长职务的白灵儿。 “白警官?” 左边男人冷笑:“呵呵,青山市的警察吗?对不起,整个青山市,还没有谁有权利,来阻止我们办案。” 被李南方折腾几次后,白灵儿整个人要比以往沉稳了许多。 过去,她可是非常信奉‘能动手就绝不动口’的信条,现在忍住了,暂时没有理睬闵柔,看着那个人:“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为什么要绕过我们青山警方,擅自带走青山市民?” “对不起,无可奉告!” 右边男人冷冷地说:“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们局座来了,也没权干涉我们的办案。” 这俩人的口气很大,白灵儿更不敢冲动了,因为她比闵柔更清楚,国家某些强力部门,权利要比警局大很多,强压着被蔑视的怒气,语气稍稍缓和:“那,我看看你们的工作证,总可以吧?” 这个要求,可一点都不过分,两个男人无权拒绝。 曾经对闵柔亮过工作证的男人,只好再次掏出小本本,在白灵儿眼前晃了下,就收起来了:“国安十三局,海外间谍八处的。” 国安有没有这个海外间谍八处,凭白灵儿的资格,还真不怎么清楚。 不过,她没看清小本本上写的什么——要求再次查看证件。 “滚开,别多管闲事,小心我找你上司,让他把你撤职查办了!” 那个男人不耐烦了,粗声骂了句,推搡着闵柔就要走。 草,他还真以为白警官是吓大的,没脾气的小警花呢? 如果只是语气严厉些,不爆粗口,不威胁她,白灵儿还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打电话请示一下局座,问问知道这件事不。 现在好了,白警官从男人的低素质表现中,强烈怀疑他们身份的真实性,抬手就抓住敢骂她滚蛋的男人,用力向后一拽,右脚伸出。 哎哟一声,自称来自很牛比部门的男人,猝不及防下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草泥马,臭表杂,你特么的敢打人?” 另外一个国安特工,暴怒,松开闵柔抬手对着白灵儿就是一记冲天炮。 “卧槽尼玛,原来是假的!” 听男人在情急之下爆出的粗口,竟然是临市口音后,白灵儿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哪儿还会再客气,歪头躲开那一拳,抬手锁住他手腕,右肘狠狠撞了过去。 “啊!” 那个人肋下遭到重重一击后,惨叫着委顿在了地上。 “就这,还尼玛的国安特工啊!” 想到竟然被两个假货骂滚蛋,臭表杂,白灵儿不盛怒才怪,抬脚大力踢在了刚要爬起来的那个人下巴上,直接把他放昏了过去。 肋下遭到重创的那个,可没想到白灵儿竟然这样彪悍,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就要跑,却被她纵身跃上,一脚踢在了后脑勺上,木桩子般的扑倒在地上。 这两个傻比,肯定没听说过青山警界小霸王的名头,要不然绝不敢这样嚣张。 站在旁边的闵柔,看着白灵儿从腰间摘下手铐,把这俩来自某特殊部门的人铐在一起,好像在做梦。 平时看电视看多了,她真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地方小女警,敢殴打来自特殊部门的人,还把他们都铐起来了。 “这俩傻比——咳,他们是假冒伪劣产品,你看看呢。” 好像知道闵柔为什么发呆,白灵儿搜出那个人给闵柔看过的小本本,看了眼,扔了过来。 忙不迭的接住,闵柔借着路灯光看去,什么国安十三局,海外间谍八处的,原来是个三、级瓦工证! “他、他们怎么会来带我走?” 闵柔还在茫然中。 “妹子,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别人雇他们来收拾你的。” 白灵儿抬脚,在还清醒着的男人身上踢着,喝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啊,我、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男人惨叫着,嚷道:“别打了,我说!” 这俩人不是国安的特工,却是货真价实的瓦工。 今天早上,他们在劳务市场等活时,有个女人把他们喊到商务车上,先拿出几万块,才说让他们做什么。 俩人都知道,这是违法的,不过女人一再说,只是吓唬下目标,他们只要把她带到郊外,扔在荒坟里就不用管了。 财帛动人心,俩人没顶住红彤彤钞票的诱惑,铤而走险,按照女人所提供的资料(内有闵柔的照片,家庭住址),开始跟踪闵柔。 “女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叫什么名字,说!” 处理这种小案子,白灵儿可谓是相当有经验的,再次一脚踢下去,那个人竟然被踢哭了:“呜,呜呜,她很年轻,很漂亮,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她在给人打电话时,我听到那边的人,好像叫她月月。” 第227章:正义感爆棚的白灵儿 月月这个名字,就像青山市有很多年轻漂亮妹子那样,很多,也很笼统。 这俩外地乡下来青山打工的瓦工,只说月月穿着黑风衣,戴着大墨镜,很年轻,很漂亮——总之,眼睛都被美女与红彤彤的钞票给迷住了,竟然连车牌号也没记住。 这让白警官很生气,再次来了几脚狠的,把刚苏醒过来的那个人,也给揍哭了。 “特么的,就你们这副德行,也敢冒充国安的人,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又踢了两脚后,白警官才感觉神清气爽了些,拿出手机呼叫总部支援,丝毫不理会那俩傻缺的苦苦哀求。 “闵秘、啊,闵妹子,这件事还要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做个笔录。” 白灵儿扣掉电话,对沉默不语的闵柔说:“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撒个慌,就说和朋友在外喝酒,回家要晚一些。” 人家救了闵柔,要求她去局里做个笔录,也是很正常的,她没有任何不配合的理由,不找到幕后主使者,她也不放心。 闵柔走到旁边,给老闵打了个电话,直说是与白灵儿在一起,让父母不用担心。 等她走回来,白灵儿问:“你仔细想想,你都得罪谁了,才让人家这样整你?” 闵柔想了想:“我好像没得罪谁吧?” “真没得罪谁?” “白警官,我有没有得罪谁,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闵柔低声说:“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及时出现。” 白灵儿抿了下嘴角,挪开了与闵柔对望的目光,嘿嘿讪笑了下:“妹子,你别多想,更别误会。青山警方并没有安排任何人来暗中调查你。是我自己——” 闵柔打断了她的话:“是你不放心我的安全,所以才暗中保护我的。” 白灵儿愣了下,垂下眼帘,语气诚恳的说:“对不起,我确实想知道,你在暗中与岳梓童有没有来往的。” “没有,白警官,自从岳总在墨西哥出事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闵柔摇头,说:“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手机给你,你能查出我这段时间与任何人的联系记录。” “不用,不用,你的电话早就被监听——咳,闵柔,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希望你别介意。” 不小心说漏嘴的白灵儿,尴尬的笑了下:“可我本人相信,岳梓童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你,更没理由能与她搀和在一起,做危害国家的事。” 闵柔用力抿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白灵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抬脚又开始教训那俩瓦工,想到刚才他们竟然敢骂她臭表杂,真是岂有此理。 幸好很快就有打着爆闪的警车出现,才算解救了那俩骨头快被踢断了的瓦工。 “韩军,你们两个留下来仔细搜索现场,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把开车的韩军从车上拽下来,白灵儿坐上去,又对闵柔呶嘴示意坐在她旁边,车门刚关上,就拉响了警笛,呼啸着冲出了公园。 晚上警车出动,只打爆闪不拉警笛,算什么事? 不知道警笛一响,伺机做案的犯罪分子,就会两腿打颤,该犯的不敢犯了吗? 道理如此简单却不懂,以后别说是我白灵儿的同事! 红灯亮起也不停车的白灵儿,愣是把桑塔纳开车赛车速度了,前面车辆纷纷贴边让路,再也不为了争抢道路而造成堵车了。 看来,现在堵车就是惯的这些有车一族,随便开个破车上路,就自以为公路是他家修的,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想怎么停,就怎么停,有本事你跟警车挣道试试,保证撞不死你! 搁在以往,闵柔坐这么快的车,肯定会被吓得不行,但今晚她很安静,目光也很平静,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倒是后面坐着的那俩乘客,被吓得不行,一手死死抓着把柄,满脸彷徨的向车窗外乱看。 “啊,就是她,就是她!” 车子刚驶过青山酒店的停车场,右边那个瓦工忽然大喊了起来。 吱嘎一声,时速接近一百的警车,车头猛地往下一顿,停下了。 还真亏闵柔有坐车就系安全带的好习惯,才没有像后面那俩瓦工那样,一脑袋撞在靠背上。 白灵儿却不管这些,回头喝道:“瞎嚷嚷什么呢?” 这俩人真被揍怕了,抬手指着酒店停车场内:“那个女人,就是——啊,不,是很像给我们钱,让我们做坏事的女人!” “现在知道是做坏事了,晚了!” 白灵儿说着,抬头看去,就看到有几个人,正从酒店大厅门口那边走来,边走,边谈笑着什么,其中一个身穿白色套裙的女孩子,身材高挑,很显眼。 “原来是她?” 闵柔也看到了她,失声说道。 白灵儿马上追问:“她是谁?” “她是——” 闵柔说到这儿,回头看着白灵儿:“白警官,我有个请求,能不能别再追究这件事了?这俩瓦工,也放了吧。” “不再追究?放掉他们?” 白灵儿皱眉:“闵柔,你以为这件事是在过家家吗?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而我身为正义的执法者,就该——” 闵柔打断了白灵儿的侃侃而谈:“白灵儿,我们能不能成为好朋友?” 白灵儿一下子闭嘴了,沉默片刻,拿出钥匙为后面那俩瓦工打开手铐,喝道:“滚!以后不许来青山市,要不然看到你们一次,抓一次!” 那俩瓦工狂喜,连声说着再也不敢了,刚要下车,白灵儿又说:“等等!两件事,把钱交出来。第二,去那个女人面前,与她打个招呼。” 俩瓦工对望了眼,嘴皮子哆嗦了下,看到白灵儿又要瞪眼,慌忙各自掏出一叠钱,放在座椅上,跳下了车子。 在白警官正义目光的注视下,两个瓦工快步走到那几个人前,对那个女孩子说了句什么,又回身指向了这边。 “他们是谁?” 白灵儿落下车窗,看着那几个人:“闵柔,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看,那就告诉我,他们是谁。” “那个女的,是开皇集团的前台负责人员,隋月月。” 闵柔稍稍沉默了下,才说:“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男人,是新来的广告总监,董君。岳总在时,曾经把他赶走过,是贺兰小新的心腹手下。” 白灵儿不认识董君俩人,却知道贺兰小新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局座都对她毕恭毕敬的,而她虽说也很客气,不过眉宇间露出的高高在上,却让白灵儿看了很不舒服。 同样,闵柔在被岳临城当众辞退时,董君有多么的恼火这些事,白灵儿也听局座说起过,还说特么的就是在仗势欺人,特看不惯那副嘴脸。 白灵儿是干刑警的,遇到这种事时,脑袋瓜子转的格外快,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嘿嘿冷笑着:“哦,原来是你当众拨了那位贺总的面子,人家要在暗中黑唬你。哼哼,没说的,既然你是我白灵儿的好朋友,就等于是我的事!” 说着,她开门跳下了车子,闵柔连忙问她去做什么。 “别担心,就是给那些人个警告,以后把招子擦亮点,别以为青山市没有正义存在。” 正义感爆棚的白灵儿,砰地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后又问:“那个什么月月,一个前台小妹,怎么与姓董的勾搭在一起了?” 既然白灵儿执意要为朋友出头,而且闵柔也不想以后再遭遇刚才的事,微微叹了口气,说:“唉,当初董君要提拔她前广告部时,我给挡住了。” “哼哼,挡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人家不恨你才怪。” 阴阳怪气的哼哼几声,白灵儿快步走了过去。 在看到两个瓦工从警车上下来后,隋月月的脸色就变了,下意识抱紧了董君胳膊。 找人黑唬闵柔,来教训她的不知好歹,是董君一手策划的,执行者却是隋月月。 贺兰小新入主开皇集团,董君依旧是广告总监,职务上虽说不如齐副总,但傻子也能看出他才是公司二号人物,他要调某个前台小妹去广告部,没谁敢阻拦。 隋月月也趁机抱上了董君的大腿,安排好人去黑唬闵柔后,接到了他共进晚餐的要请后,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她当然知道,董君晚上邀请她吃饭后,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不过,她一没文凭的客服小妹,要想在公司大有作为,说不用付出某些牺牲,那纯粹是在扯淡。 想到当初在自己面前那样盛气凌人的闵柔,现在不但被开除了,还要被扔进荒坟内黑唬下,隋月月就感觉很爽。 这不正准备找地方去更爽一下呢,闵柔忽然与两个瓦工,都出现在了警车上。 “别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感觉到隋月月有些怕,董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她后背,低声安慰着,面带淡然笑容,看向了走过来的白灵儿。 “你叫隋月月?” 白灵儿看了眼董君,问隋月月。 感受到董君的宽厚胸怀,隋月月胆子大了很多,反问道:“你是谁?” “警察。这是我的警官证,请你过目。” 白灵儿拿出警官证,递到了她面前。 坐在车里的闵柔,远远看着白灵儿的背影,心中五味据杂。 毫无疑问,当前是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性格刁蛮,做事霸道的白灵儿,能够成为她的朋友,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 叮叮当,口袋里的手机爆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老爸打电话来催她回家的,本想拒绝,但目光从屏幕上扫后,浑身就猛地打了个激灵,腾地坐直了身子,接通电话,哑声问道:“是、是岳总吗!?” 她并不知道,她在问话时的声音,不但沙哑,还带有了明显的哭腔,就像在外被欺负了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家大人那样。 第228章:可怜的替罪羊 隋月月没有接警官证,因为不用看证件,也认识白灵儿是谁,又是干什么的,现在假装不认识她,只是因为做了坏事后心虚而已。 “不看吗?” 白灵儿微微冷笑了下,收起证件:“隋月月,现在我强烈怀疑你雇凶绑架原开皇集团总裁秘书闵柔,请跟我去市局走一趟吧。” 在下车之前,闵柔曾经请白灵儿,放掉那俩瓦工,别再追究此事了,她也答应了,不过在过来后,还是忍不住要吓唬下隋月月。 “我、我不去!” 隋月月脸上浮上惊慌神色,抱着董君的双手更加用力,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话。 她又不是法盲,当然很清楚拿钱雇两个瓦工,假冒特工要带走闵柔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大了能以绑架未遂案判刑,说小了,大有来头的董君为她说几句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其实,只要她死不认账,神色坦然,一口咬定从没见过那俩瓦工,白灵儿也拿她没办法,只是她现在心虚的要命,急切下竟然忘记该否认了。 隋月月哪儿知道,平时精明无比的董君,在白灵儿找上门来后,比她更心虚——贺兰小新曾经特意嘱咐过他,绝不能私下里对闵柔做什么。 无论他派隋月月黑唬闵柔的行为,是从谁的利益出发,都违背了贺兰小新的命令。 敢于违背新姐的命令,会是什么下场,董君想起来就会双股打颤,这时候傻了,才会为隋月月出头,最正确的办法,就是一推四五六,把自己先摘出来。 虽说让隋月月背黑锅后,再想拥有她这具娇美的躯体,那是不可能的了,但再美的女人,与新姐的可怕相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 心思电转间,董君挣开了隋月月的手臂,和声说道:“月月,既然这位警官找你有事,那你就去忙吧,我还要安排董峰他们的住宿。” 董峰是董君的堂叔兄弟,也是贺兰小新一手培养出来的,前些天就已经来青山,住宿早就安排好了,他这样说,只是要找个离开隋月月的理由了。 不等隋月月反应过来,董君对董峰他们使了个颜色,快步上车,走了。 隋月月望着公路上,呆愣很久才双手捂住脸,慢慢蹲了下来。 她为了抱紧董君的大腿,替他出面找人黑唬闵柔,还决定今晚献出她的清白之躯——结果事发后,人家直接把她当替罪羊踢开了,压根不管她的死活。 她这才知道,她在京华贵客的心里,就是个没任何价值的漂亮玩物而已。 “都滚吧,还站在这儿等着姑奶奶为你们叫车?” 看着双肩剧烈抖动的隋月月,白灵儿觉得她特别可怜,毕竟都是女孩子,能深切感受到被男人玩弄的悲哀,心里堵得难受,把怒气发在了那俩瓦工身上。 又被踹了两脚的俩瓦工,没有丝毫不满,连声道谢中,抱着脑袋飞一般的逃了。 “隋月月,这次要不是闵柔给你讲情,你至少要蹲六个月的大牢。哼,以后做事,最好是把眼睛擦亮点,免得被人卖掉,还傻呵呵的给人点钱。” 白灵儿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了警车那边。 隋月月放下手,茫然的望着白灵儿上车,两道泪痕的脸上,全是茫然之色,实在搞不懂闵柔为什么要为她讲情,警方怎么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她。 “一个被人哄骗了的可怜孩子。特么的,肯定是那个董君在里面捣鬼,以后别让我抓到他的把柄,要不然我才不管他是来自哪儿的贵客!” 白灵儿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嘴里这样嘟囔着,看向闵柔。 闵柔在笑,也在哭,泪水哗哗地止不住。 白灵儿眨了下无知的大眼睛,吃吃问道:“哎,哎,小柔,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我感动的吧?咱们不是朋友嘛,没必要搞这么大阵势的!” 闵柔抬手擦了把泪水,轻声说:“岳总,要回来了。” “什么?” 白灵儿愣住:“岳总?哪个岳总要回——你是说,你老板岳梓童?” 闵柔用力点了下头。 “不会吧?” 白灵儿大张着小嘴满脸惊诧的样子,很可爱:“她、她还敢回来?” “她没有叛国投敌,她对外谎称是恐怖头头的夫人,只是为了要保护被挟持的十六个人质,现在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不日就将回国。” 闵柔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催促道:“快,咱们快回家,电视里肯定在报道这个消息的新闻!” “此事当真?小柔,你没有骗我吧?” “千真万确,我跟你说——” 在闵柔的详细叙述中,白灵儿启动车子,警笛撕心裂肺的狂叫着,呼啸前行。 她不会去看电视,她会先去市局——闵柔说的这个消息,可是第一手资料,她必须尽快告诉局座,再建议把被封掉的花园路37号别墅解封,那样不日‘锦衣还乡’的岳梓童,就不会对市局有意见了。 她相信局座,是特别重视闵柔这个消息,随后做出最快的正确反应,再好好策划一下,青山市局在英雄蒙冤其间,却力排众议大力维护其后方稳定的正义形象,就跃然于纸上了。 到时候,她白灵儿就是为市局形象增光添彩的最大功臣——哪个混蛋说,白警官是胸大无脑来着? 不用任何人解释,当常山大使看到十六个人质,一个都不少的从岩洞中,相互搀扶着走出来,全围在岳梓童身边的这一幕后,就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了。 如果岳梓童真叛国投敌,怎么可能在贺兰扶苏的帮助下,与佐罗生死对峙几天? 别说这是在演戏,要不然现场那么多的残肢断骸,会不愿意的,谁家演戏,把小命都搭上啊? 更何况,墨西哥官方大兵压境后,立即展开地毯式搜索,一举擒获了十数名漏网之鱼,从他们的嘴里,再次确定了岳梓童是舍己为人英雄的现实。 鲜花,掌声,狂闪的镁光灯,成了岳梓童走下飞机后的主旋律,甚至还有一对可爱的小朋友,跑过来为她献上英雄的花环,桂冠,墨西哥总统亲自接机,握着她的手,连声道谢。 荣誉,从没有过的荣誉,铺天盖地般涌来,把她深深的包围。 正所谓做戏就要做全套,面对来来自各国的数百名记者,岳梓童在官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如果不高举着粉拳,高声喊几句她是华夏岳梓童,她是华夏开皇集团老总,希望她的仙媚丝袜品牌,能够被广大爱美女士,男士所喜爱的话,那么这些天所受的委屈,惊吓,可就白受了。 当然了,面对狂闪的镁光灯,岳总该有的道歉,是不能少的,全是发自内心的真挚,还有硝烟痕迹的俏脸上,有晶莹的泪水滑落,声音哽咽的说,当初她答应当佐罗夫人,是想保护所有人质的,结果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造成了那么多无辜人质的死亡。 这都是她的错,所以她衷心的希望,人们能够原谅她,她真得已经尽力了。 人们接受了她的道歉,用更加热烈的掌声。 总统府的大会厅主席台上方,横挂上了仙媚丝袜的广告横幅,相信随着狂闪的镁光灯,所有关注本次事件的人们,都将会知道仙媚丝袜了。 这是墨西哥官方,为感激,补偿岳梓童才做出的决定。 总统府内打广告,那可是连在袜业联盟大会获得金奖,都比不上的。 受官方委托,墨西哥几家大公司,在会后就把岳总团团围住,以‘最优惠’的价格,每家下了十万双丝袜的订单—— 荣誉,金钱,岳梓童本次的墨西哥之行,可谓是名利双收,成了最大的赢家,欢喜的张茹、李芳等人,笑都不是正模样了。 傻瓜也能看出,等他们跟随岳总载誉回国后,就会走上一条光辉大道。 那些污蔑岳总投敌卖国的声音,也将被大风刮散、 至于前些天面对记者采访时,颠倒黑白粉墨自己的林春海——呵呵,他将会遭到正义的处罚。 此时此刻,没有谁关心那个跳梁小丑,正如被无比幸福包围着的岳总,暂时忘记了为拯救大家而牺牲的黑幽灵。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黑幽灵在营救众人质行动中,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在返回墨西哥城的路上,迅速与国内沟通过的常山大使,就以很郑重的语气,告诉岳梓童等人,黑幽灵,从没出现过。 众人质能够安全归来,首功当属岳梓童,其次是率领特别小分队,疾奔万里大营救的雷霆小组,最后才是墨西哥官方。 站在国家利益的大立场上,名声不怎么样的黑幽灵,绝不能与此事有任何的瓜葛,这件事没得商量。 岳梓童等人,也很理解官方的良苦用心,一致保证绝不会在任何场合下,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可是为什么,被幸福包围着的岳梓童,回到装潢奢侈的五星级酒店套房内后,脸色上的笑容就消失,感到了无比的疲倦,顺着门板慢慢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小声的抽噎起来了呢? 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泣,就像她知道她必须该怎么做那样。 帮、帮帮,有人在外面轻轻敲响了房门。 她连忙站起来,擦了擦泪水快步走进洗手间。 敲门的是贺兰扶苏,拄着单拐,却依旧站的标枪般挺直,门开了后笑道:“我们要率先回国了,特意来向你告别。嗯,另外,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个人。” 说着,他向旁边走了一步,让开了门口。 一个方头大耳的胖老板,被人踢了一脚,噗通跪倒在了岳梓童面前,额头触地,浑身发抖,哀声告饶:“岳、岳总,求求您放过我!” 第229章:岳家大儿媳 把生还的希望送给林春海,结果他却在众记者面前颠倒黑白,质疑岳梓童很可能是蓝旗游击队派来的内奸,共同策划了本次震惊世界的绑架案。 得到这个消息后,岳梓童的最先反应就是拿把刀子,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凌迟——都不解恨,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卑鄙的小人? 这种人活着,绝对是对整个人类的污点。 但现在,当林春海涕泪横流,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时,岳梓童对他的恨意,却一下子消散了。 狗咬人一口,咬的再狠,人也不会反过来咬它一口的。 不用岳梓童惩罚他,这个人也已经完了,以后充其量做个富家翁拉倒。 抬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把他踢翻在地上,岳梓童看都没看他,皱眉对贺兰扶苏说:“我不喜欢见到这个人——看在他还有个患病女儿的份上,让他赶紧滚。” 听她这样说后,贺兰扶苏就知道她要放过林春海了,回头对两个手下轻声说了两句什么。 两个手下会意,拖死狗般的,把林春海向电梯那边拖去,电梯门都合上了,老林激动的感谢声,还在走廊中回荡。 “在得知我们被成功营救的消息后,他本来是要逃走的,却被我姐派来早就盯梢他的人给抓住了。” 贺兰扶苏拄着拐杖,走进屋子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倒水的岳梓童,笑道:“呵呵,我发现,我姐对你的信心,比我对你还要大。她,根本不相信你会叛国投敌。在你出事后,就火速派人来到了墨西哥,暗中彻查此事。” 岳梓童叛国投敌的消息传回国内后,她的好姐妹贺兰小新大吃一惊,坚信她是被污蔑了,是清白的,就算面对墨西哥官方谈判专家自认佐罗夫人,也会肯定被迫的。 贺兰小新坚信,岳梓童会有洗清冤屈的那一天,为此火速派人来墨西哥,暗中彻查此事,还在得知岳家要把开皇集团拍卖的消息后,不顾家人的反对,勇当接盘侠。 开皇集团是岳梓童的心血所在,贺兰小新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就这样毁掉,哪怕她真叛国投敌了。 事实证明,岳梓童并没有让贺兰小新失望。 “碍于某些原因,奉命前来墨西哥调查此事的李凉,只能躲在暗中,密切关注林春海。在我们成功被营救的消息传回来后,他立即意识到林春海会畏罪潜逃——果不其然,林春海企图趁乱逃走,被李凉在前往飞机场的半路上截获了。” 贺兰扶苏本说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在来之前,我姐给我打过电话,让我转告你,让你在这边安心配合常大使的善后工作,公司事务不用担心,她会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等你回国后,再仔细聊。” 岳梓童很感动:“能够认识新姐,有她这个朋友,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扶苏,你也替我感谢她,我会按照她的嘱咐来做事的。” “嗯,那我走了。” 贺兰扶苏站起来,伸出了右手说再见。 贺兰扶苏率领特别小分队,疾奔万里赶来墨西哥的主要任务,就是营救被挟持人质,现在所有华夏同胞,都一个不少的安全被救回,那么他的任务也已完成,是时候该走了。 要不然,墨西哥军方会担心的,毕竟这是一支武装小分队,远在千里之外的加勒比海上,还停留着华夏航母。 岳梓童与他用力握了下右手,松开后轻声问道:“本次任务,牺牲了多少兄弟?” 贺兰扶苏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凝固,沉默很久后才说:“我们来了十六个人,返程时却变成了九个人。其中四个人,还是身负重伤的。” 岳梓童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喃喃地说:“七、七个人。” “兄弟们的遗体,将会跟我们一起回去——他们,才是真的英雄。届时,国内将会为他们献上,最崇高的接机仪式。” 贺兰扶苏强笑了下,说:“但这没什么,只因这是我们的使命所在,保重。” “扶苏,你也保重。” 贺兰扶苏走很久了,始终顶盯着门口的岳梓童,才低声说道。 华夏,京华,最著名的那所医院的特护病房对面,是专供陪床家属所居住的,内里的装潢奢华,相比起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毫不逊色。 岳临城坐在沙发上,面前案几上的烟灰缸内,已经堆满了烟头。 坐在他身边的岳夫人,根本不敢劝他,唯有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走到窗前,推开了一扇窗户。 岳临城心中无比郁闷,本以为在得知岳梓童叛国投敌的消息后,他代表岳家做出的一系列反应,在公众场合所说的那些话,能尽可能挽回岳家受损的声誉呢。 谁成想,这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别人看了大笑话的同时,也会质疑他这个岳家第二代接班人的能力,有所欠缺。 不郁闷,都不行。 本来,岳梓童在墨西哥大展英雄本色,是为岳家声誉增砖添瓦的,结果他在刚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代表岳家公开声明,把她逐出了家族,还又收回岳家给她的嫁妆,发卖给了贺兰小新。 好处没沾着,却给人留下处事武断的印象,这对岳临城个人的声誉,也是个沉重的打击。 更郁闷的是,这一切都是趁着老爷子病重昏迷时做出来的。 老爷子如果就此驾鹤西归也倒罢了,可他今早竟然醒了,醒了,醒了——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听从他的生活秘书汇报。 别看岳临城是岳家的第二代掌门人,但老岳的生活秘书,只忠心于老岳,绝不会为他保留颜面就隐瞒什么。 再说也隐瞒不了啊,现在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歌颂岳梓童的英雄事迹。 唯一让岳临城感到欣慰的是,接盘开皇集团的贺兰小新,主动打电话来说,如果他想收回公司的话,可以立即办理转让手续。 现在,岳临城做梦都想收回开皇集团,因为傻瓜也能看出,随着岳梓童的大出风头,仙媚丝袜将会为公司创造天大的利润,能不眼红吗? 可他不能,也不敢,真要收回公司,本来就已经质疑他能力的人们,会更加看不起他,他铁定会被老岳从第一候选家主的宝座上拉下来。 话说二弟岳临川,始终都在寻找把他拉下马的好机会。 岳临城当前唯有打掉牙齿和血吞,回复贺兰小新说,既然她已经接手开皇集团,那就跟岳家没多少关系了,当初收下的转让款,很快就会给她打回去。 都是那个小贱人,才让我陷进万劫不复之地! 岳临城用力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后,心中恨恨地骂道。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乱糟糟的思绪,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 岳夫人已经快步走到门后,开门轻笑道:“小龙来了。唉,快劝劝你爸,他呀,这就愁死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艳少妇,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小龙,全名龙城城,因长相酷似李若彤在《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还在上高中时,就被同学们奉承为小龙女。 龙城城的娘家,是明珠龙家,嫁给了岳临城的大儿子岳清科,有个亲兄弟叫龙在空。 不过龙城城可比她那个草包兄弟,强了百倍不止,也是岳临城能击败岳临川,牢牢把持岳家家主第一继承人的最大助力。 岳家大孙媳是个人物,就连贺兰小新都这样说,每次提到她时,言词也是相当注意的,能不招惹,就绝不去招惹。 岳梓童算是龙城城的小姑子,与龙在空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了。 她却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在十六岁后,就搬出了岳家,对岳家任何事,都不闻不问。 至于在岳家更没多少存在感的岳母,就更不知道这层关系了。 岳临城倒是知道,但当龙在空在为难岳梓童时,却绝不会为了岳母,去得罪大儿媳妇。 甚至,就连唯一还算护着岳梓童的老岳,在这件事上都保持了诡异的沉默,也正是这样,贺兰小新才不敢多说。 “龙儿回来了。” 刚才还满面愁容的岳临城,立即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来,坐,快坐下,一路旅途劳累了吧?清科,给龙儿泡茶,那个黑陶罐里的,是极品大红袍。” 岳清科就是个不爱当官,只醉心于学问的书呆子,这都快四十了,在岳临城面前,依旧像老鼠见了猫那样拘谨约束,连忙点头,放下手里拎着的水果,去泡茶了。 对公公大人的‘恭敬’,龙城城早就习以为常,脱下风衣后随手递给了婆婆,踩着小高跟黑皮鞋,咔咔的走到岳临城对面坐下来后,顺势翘起了二郎腿。 对大儿媳的无礼,岳临城没有任何不满,跟着坐下:“龙老,你爸他们都好吧?” “都好,就是小空总是不让人省心。前几天一个女人跳楼自杀了,非得让我回去摆平。哼,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龙城城冷哼一声,示意丈夫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后,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 “小空那孩子还小,还小,等过两年就会稳重些了。” 岳临城看了眼大儿子,岳清科连忙又拿起火机,吧嗒一声给媳妇点上。 徐徐吐出一口青烟,龙城城直入主题:“爷爷醒了?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路秘书还没有出来。” 岳临城看了眼房门那边,脸上浮上自责神色:“现在,我特别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凡事先等等再做决定——结果,就落到了如此尴尬的境界,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龙城城毫不客气的说:“爸,这件事,你做得确实鲁莽了些。不过,回来的路上,我仔细琢磨过了,你可能被贺兰家那丫头给摆了一道。” 第230章:最美的旋律 “我被她摆了一道?” 岳临城愣住,满脸的狐疑之色。 在岳家,也就是老爷子,与大儿媳刚这样跟他说话,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早就厉声训斥了,他是谁啊,岳家的下一任家主,掌控着一个平民无法想象的庞大家族,怎么可能会被别的女人给摆了一道? 龙城城没理睬岳临城的惊讶语气,又吸了口烟说:“你仔细想想,是最先从哪儿听到岳梓童叛国投敌消息的。” 岳临城开始仔细想——稍顷后,才缓缓说道:“初次听到那个贱人叛国投敌的消息,是在与郝家老大去七星会所打网球时。” 龙城城又问:“郝家与贺兰家是什么关系?” “郝家,与贺兰家是老一辈的儿女亲家。” “那好,七星会所又与贺兰小新什么关系?” “贺兰小新回国后,基本就住在七星会所的。” 岳临城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都有贺兰小新的影子!” 龙城城继续追问:“又是谁,在你刚把岳梓童正式逐出家门,刚流露出要把开皇集团收回来拍卖掉的意思后,就主动找上门,说要接手的?” “还是贺兰小新!” 岳临城彻底明白了,咬牙切齿的骂道:“原来,都是那个贱人在背后推动,迫使我一步步陷进当前的困境!” 龙城城已经习惯了岳临城在她面前,说这种毫无风度的话了,淡然一笑:“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岳梓童在墨西哥城刚洗白冤屈,贺兰小新就会主动给你打电话,说要把开皇集团再出让给岳家吧?” 岳临城这次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唉,龙儿,你说的都正确,我是遭到那个贱人的暗算了。我太糊涂了,竟然——” 龙城城打断了公公的话:“这没什么。她能暗算你,是因为我不在。现在我既然回来了,那么她就别再想讨到一点便宜。” “你回来了就好。” 听儿媳妇这样说后,岳临城心理压力小了很多,精神头又上来了:“龙儿,那么你说,贺兰小新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我印象中,她与小贱人的关系很不错的。” “呵呵,什么关系不错?那只是表面上罢了。” 龙城城不屑的笑了下,正要再说什么,守在门口的岳夫人,忽然轻声说:“路秘书出来了。” 龙城城马上就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正襟危坐。 岳临城也摆出长辈的架子,满脸肃穆的样子,端起茶杯喝水。 他表面镇定,手却在发抖,他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后,会有多么的愤怒,又会不会免掉他岳家家主第一继承人的资格。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早就侯在门后的岳夫人,回头看到儿媳妇微微点头后,才开门:“路秘书,我爸怎么样了?” “老爷子的病情非常稳定,医生建议要多休息,现在已经安睡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路秘书,文绉绉的样子,倒是与岳清科有几分相似,不过城府要深多了,进屋后只给岳临城微微弯腰问好,却只对龙城城点了下头。 龙城城在岳家地位再尊崇,只忠心老岳一个人的路秘书,却不会在意她。 “路秘书,请坐。” 岳临城谦让了下,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我爸,他是怎么说的?” 路秘书没有坐下,站着回答:“老爷子委托我告诉您,一切,都由您来做主,他是不会管任何事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您的。” 路秘书说着,从随身公文包内,拿出一个黑色小木盒,放在了案几上。 看到这个黑色小木盒后,岳临城顿时精神焕发的厉害,激动的眉梢眼角不住地跳,就连龙城城,岳夫人,也都是满脸欣喜,唯有旁边的岳清科,一副凡事与我无关的淡然。 甚至他在送路秘书离开时,从父亲、妻子脸上扫过的目光中,还带有一丝厌恶。 路秘书什么时候走的,岳临城没注意到,眼里唯有这个小木盒。 就像历代开过君王坐了龙庭,都想持有秦始皇留下的传国玉玺那样,黑色小木盒中的黄石印章,就是岳家历代家主,必须拥有的权杖。 拥有了它,岳临城的岳家家主地位,就再也没有谁能撼动了。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 就在岳临城发颤的右手,小心翼翼拿出那枚黄石印章时,龙城城及时恭贺。 岳临城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示意别来打搅他,享受当前正式成为岳家家主的喜悦。 龙城城站起来,对岳夫人微微点头,又看了岳清科一眼,快步走出了屋子。 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岳临城手中的黄石印章,目光森然。 出了住院部,刚上车,岳清科就说:“城城,我学校里还有——” 龙城城打断了他:“工作先放一放,跟我回家。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不能。” 龙城城冷冷地说。 岳清科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示意司机开车,回家。 岳清科夫妻的豪宅,在京华西北郊的牟山脚下,风景优美,占地面积很大,前有草坪,后有私人山坡,露天游泳池,网球场等。 豪宅花墙外,不时有牵着狼狗的护院走过。 这样的豪宅,普通老百姓连想都不敢想,但在岳清科心里,却是一个监狱般的存在,每次他回来,都会感到无比压抑,尤其是甩掉高跟鞋,穿着黑丝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龙城城,双手抱着膀子看着他似笑非笑时。 讪笑了下,岳清科问道:“城城,你不认识我了么?” “还别说,我是真不认识你了。” 龙城城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过小包打开,低头问道:“岳清科,我龙城城长的漂亮吗?” 岳清科实话实说:“你是一等一的美女,小龙女这个名字,很配你。” “那好,我再问你,我嫁给你后,为岳家做的贡献呢?” “你嫁过来,主管爸爸名下的产业后,已经为家里挣了至少十个开皇集团。” “我对你忠心吗?” 龙城城拿出一叠照片,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有没有因为你在床上的表现,让人很失望,而不遵守妇德,在外招蜂引蝶?” 岳清科看着龙城城手里的照片,脸色渐渐发白,颤声说:“没,没有。” “你过来,再走近些。” 啪的一声,龙城城把那叠照片,狠狠砸在了岳清科脸上。 生疼,岳清科却不敢躲,低头看着地上纷乱的照片。 所有的照片上,都有一个气质贤惠的女人,与一对双胞胎男孩。 那是岳清科的外室,与一双儿子。 “认识他们吗?” 龙城城冷冷地问道。 “不、不——认识,认识。” 岳清科额头上的冷汗,下雨般滚落下来。 “他们是谁?” 龙城城又问。 岳清科不敢说话,只是浑身发抖。 “哑巴了?” 龙城城冷笑:“还是不敢说?行,你不说也行。” 说着,她拿出了手机。 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岳清科,立即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别打电话,我说,我说!他们,他们是我的儿子。” “跪下。” 龙城城面无表情的说道。 岳清科愣住。 “没听懂我说的话?” “我——” 岳清科不敢再看她,慢慢跪了下来。 “认识那个女的,多久了?” “六、八年了吧。”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你爱她吗?” “爱。” 岳清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脸上的惶恐不见了。 既然已经摊牌,他反而不怎么怕了。 “哼,你总算是有了点男人该有的雄性激素。” 龙城城嗤笑一声,说:“既然你爱她,当初为什么不娶她?” “家里不许,她只是个来自乡下大学助教。” “现在你每个月要有二十天,是与她在一起吧?” “是。”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一切——” 岳清科用力咽了口吐沫:“一切,由你说了算,只要别伤害他们,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好。” 龙城城起身上了楼梯,走到卧室门口,才摆手说:“你上来。” 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岳清科爬起来慢慢走上了楼梯,来到卧室门口后,再次愣住了。 龙城城斜斜靠在床头上,依旧穿着套裙黑丝,但屈起分开的两条腿里,却是真空的,手里拿着一个某名牌保健厂家生产的振动棒,指着他:“过来,让我感受下高、潮的滋味。” 当着那方面还算正常的丈夫,却要他用棒棒——这无疑时对他最大的羞辱,他当然会有愤怒的反应。 等了片刻,没看到岳清科有所动作,龙城城把棒棒扔在旁边,随手拿过一本杂志放在膝盖上,淡淡地说:“你可以走了。” 岳清科的愤怒,消失了,默默的走了过去,跪趴在床上,伸手去拿棒棒,龙城城却用小脚踩住了他的手:“先用舌头——知道你有洁癖,不答应也行。走你的,我保证不会勉强你。” 在龙城城的威胁下,岳清科很快就克服了该死的洁癖,狗那样钻进了她的套裙下。 足足三分钟后,龙城城才扔掉杂志,一把采住男人的头发,闭眼昂起下巴,轻轻的哼叫了起来。 二愣子说,女人在这时候的哼哼声,是最美的旋律。 李南方却觉得,表面憨厚的二愣子,就特么的是个贱人,为什么他听到这种声音后,只会感到心烦,却没有丁点享受的感觉呢? 难道说,就因为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不是他,而他却在门外听声的缘故? 当包厢里面的女人,忽然杀猪般嚎叫起来后,李南方再也受不了了,只想呕吐,更想追上已经踏上返乡路程的二愣子,狠狠给他一顿大耳光。 赶紧捂住耳朵,飞快的跑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深吸几口气,才感觉好了很多。 第231章:相逢既是有缘 虽说大家都或多或少挂了彩,不过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二愣子等人也算不辱使命,回去后不用担心会被薛家婆娘扭耳朵了。 依着李南方的意思,返回华夏后,他带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好好潇洒一把,来个传说中一条龙服务的大保健,让他们领略下红尘妹子的彪悍。 二愣子等人却接连摇头,不顾男人的颜面,说他们很怕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是快马加鞭赶回八百最好,那儿才有他们所需要的安全感。 怎么劝也劝不了,李南方只好放他们回家。 分手前,二愣子等人还没忘记嘱咐李南方,别忘了曾经答应过老头的条件,更好奇的问他,去夜场当男公关,应该是好事吧,既能玩女人,还有钱赚。 看着那一张张憨厚的脸庞,李南方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把三个鼻子打歪,得意的笑着说当然是好事,这是人世间最伟大的工作,还说那些年轻漂亮又性感的小富婆,最喜欢他们这种不谙世事的乡下孩子了,伺候一个晚上,铁定会赚个盆满钵满。 三个土鳖却一起撇嘴,说如果真像李南方所说的这样好,还算什么狗屁惩罚? 好吧,李南方承认,土鳖也有智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二愣子三人返乡,是不会坐车的,他们只相信唯有让自己的双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才会有安全感,所以无论李南方怎么劝,都不会去坐飞机火车汽车的。 走出老远后,二愣子忽然又跑回来,告诉了李南方一个秘密。 他说,要想小雀雀有反应,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声—— 三年前,铁牛还没得病呢,半夜从山里打猎回来的二愣子,路过他们家窗口,无意中听到铁牛媳妇,就是现在的小寡妇在唱歌,很好听的歌,听着听着,就发现他的小雀雀比铁棒还要硬了。 现在自己兄弟因为身中蛇毒,小雀雀反应迟钝,为了唤醒它能重振雄风,二愣子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要把他最大的秘密拿出来,与自己兄弟分享。 并一再嘱咐,李南方绝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果还不管用,二愣子甘心被他狂抽耳光,都不带还手的! 比这种半职业更职业的风月场所,李南方在国外时,不知道潇洒过多少次了,最荒唐的时候,一个晚上点了四个女人陪——这都怪叶小刀那个孙子,李南方是好孩子,没人请客时,那地方从来不屑踏足半步,更别说躲在门外偷听了。 所以当二愣子说出他最大的秘密后,李南方心思活了,当晚就跑来这家夜场,利用他灵敏的嗅觉,来到了这个包厢前。 希望,总是与现实相差太多。 也可能,李南方在某些方面,还没有抵达二愣子那么高深的境界,不但没有从女人的哼哼声,听出一点心痒难耐的意思,反而有了反胃的趋势。 结果点上一颗烟后,觉得香烟都失去了该有的味道。 没有理睬捧着一叠钞票连声道谢的服务生,李南方快步走出了夜场,站在车流如梭的大街上后,感觉才慢慢好了许多。 这是在京华,站在他这个地方向西瞭望,就能看到一栋被无数轮廓灯精心装扮过的高楼,四面墙都有的‘七星会所’,在黑夜中看起来异常显眼。 李南方很清楚,这栋看起来无比高大上的大楼,其实就是最高级的藏污纳垢所在,他如果是纯粹的找女人,只要能有至尊会员卡,想让国内一流的影星来陪他,也能做得到。 但他现在不是纯粹的找女人啊,而是被女人找——尽管,动作是相同的,但意义却不同,当然了,七星会所内肯定也有很多男公关,不过李南方如果冒然去求职,只会被保安打出来。 忽然间,他想到了蒋默然。 前段日子,蒋默然不是来京华进修了吗? 李南方当前最需要女人来伺候,现在找她不是正好吗? 相信依着俩人的关系,蒋默然铁定会尽心而为的。 拿出手机,刚要找蒋默然的号码,李南方又犹豫了。 他想到了老头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去找女人最大的目的,不是治疗他小雀雀反应迟钝,而是为了自污。 唯有自污,才能让岳梓童在他面前挺起腰板,狂笑着说大家都是贱人,凭什么看不起我呢? 如果不是岳母,为李南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而且师母也同意这样做,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去当男公关,自污的。 想到那个生性懦弱的女人,想到她无声的哭泣,李南方就什么也不在乎了,不就是去夜场当个鸭子,去自污吗? 不就是正在对各方小富婆点头哈腰时,岳梓童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用惊诧不已的眼神看着他吗? 这不算事。 相比起岳母所付出的那些,真不算回事! 正所谓大丈夫说到做到,言出必行,李南方既然答应了师母,那么他就不会偷奸摸滑,做表面文章。 今晚就回青山,好好休息两天后,去当鸭子! 想到即将迎来的鸭子生活,李南方忽然无比的激动,甚至,还有很强烈的迫切感,看来任何人骨子里,都活跃着犯贱因子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 抬手摆住一辆车,李南方关上车门:“去青山市。” “什么,去青山市?” 的哥吓了一跳,说道:“卧槽,哥们,你有没有搞错啊,大晚上的打车去青山市,那么远——” 一叠厚厚的钞票砸了过来,的哥立马闭嘴了。 路途是否遥远,从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钱够不够多。 这笔钱,是二愣子临走时给他的,据说是老头让他转交的。 不用去查看自己的银行卡,李南方也知道里面那十万块钱不见了。 用别人的钱来摆阔,从来都是老头最喜欢做的事。 “岳梓童,我又回来了,你做好开心的准备了吗?” 望着车窗外,李南方喃喃的说了句。 因为要出远门,的哥特意给老婆打了个电话。 刚扣掉电话,就看到前面有人在摆手,的哥忘记翻牌显示载客了。 那是个身穿黑裙的女人,身材高挑,脸上戴着个大口罩,把自己搞得好像明星似的没脸见人。 司机正要翻牌,李南方说话了:“顺路捎带她一程也行,反正我也不是很着急。” “行,哥们,今晚去哪儿,载谁,你说了算。” 看在那叠钞票的份上,的哥很好说话。 车子停下,女人开门刚要上车,看到后座有人后,马上就后退一步,正要说什么呢,的哥抢先说道:“去哪儿?上车吧,这哥们同意免费送你过去。” 女人犹豫了下,摇了摇头,看来对遇到好人做好事很不习惯。 女人就这样,遇到坏事会生气,遇到好人无偿帮她时,就会疑神疑鬼,怀疑人家居心不良了。 司机有些不耐烦了:“嗨,我说妹子,别多心,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学雷锋。上不?不上请关门。” 司机语气不好听了,女人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迈步上车后,轻声对李南方道谢:“多谢了,这位先生。” “不客气,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怕人家误会自己的好心,特意坐在另外车门边的李南方,含笑点头问道:“你要去哪儿,给司机说,先送你,我不着急。” “去东港路那边的凤舞迪厅。” 顿了顿,女人又问:“绕路吗?如果绕道,我可以等车的。” 李南方还没说话呢,司机抢先答道:“很巧啊,我们恰好从凤舞迪厅那边路过。哟,妹子,你在那儿工作,还是去那边耍呢?” “朋友约我去那边放松一下。” 女人静静的说了句,就看向了车窗外,摆出一副我不愿意说话的姿态。 司机也算知趣,嘿嘿笑了下闭嘴了。 李南方更没打算与她交谈,拿出手机随便翻阅起来。 女人虽说戴着口罩,不过司机说的没错,这是个年龄不大的妹子,眼睛特别亮,有神,穿着黑色短裙,过膝马靴,打扮很时髦。 她,还应该是个性安静的,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麝香气息,主治安神——由此可以推断出她的性格温顺,不同与闵柔的那种外柔内刚,绝对的贤妻良母型。 恰好是李南方很喜欢的类型,如果是放在平时,说什么也得趁机搭讪下,相互留下联系方式,使出浑身解数泡上她,有老公也给她搅和黄了才行。 不过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仅仅很享受身边坐个很温顺妹子的平静感。 凤舞迪厅距离李南方打车之地,大约二十公里,半路上又堵了会车,墨迹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看到迪厅那耀眼的广告牌。 其间没有谁说话,李南方始终在玩手机,眼角余光偶尔能发现,女子正在偷偷打量他,这很正常,心好的帅哥,总是会引起女子关注,不用在意。 “妹子,到站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的哥停车,回头笑道。 “谢谢师傅。” 女子可能觉得戴着口罩道谢,未免不心诚,说话间摘了下来。 “妹子,你好漂亮!” 女子在摘下口罩后,的哥就觉得眼前一亮,失声说道。 女子确实很漂亮,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或许漂亮这个词,都无法形容她那种优雅温婉的气质,完全符合李南方根据她身上的香气,所判断出来的大家闺秀形象。 这样的女子,却要去鱼龙混杂的迪厅,李南方觉得有些可惜。 司机看来也有这种感受,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来,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别谢我,要谢,还是谢包我车的这哥们吧。” “正该如此。相逢既是有缘,交个朋友吧。” 没想到外表温婉的女子,性格却很开朗,主动向李南方伸出小手:“叶沈,树叶的叶,小沈阳的沈。” 第232章:疯狂迪厅 叶沈的小手柔弱无骨,微凉滑腻,手感特别好,就像握住了一块温玉。 李南方可是正人君子,稍稍握了下就松开,笑道:“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是时候印一批名片揣身上了——李南方又想到这个时,叶沈稍稍愣了下:“咦,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美女表现出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让李南方暗中有些窃喜,表面却淡淡然:“怎么,叶小姐听说过我的名字?” “好像听说过,让我想想——” 叶沈微微皱起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啊,想起来了,你是青山市人,曾经在展妃的个人巡演演唱会上,与她互动过。” 靠,我说老子的大名怎么能传到京华来,原来是因为那个心机裱的缘故! 对于那个当红歌星展妃,李南方是没有丁点好感,那次如果不是闵柔等人及时站出来,为他讨还了公道,他会让那个戏子带着满腹的‘精华’,离开青山也说不定。 不过这事过去那么久了,从来都是宽宏大量的李先生,又在车站收了她十万块的封口费后,也就忘记了,却没料到偶遇的美女,又把这伤心事给提起来了。 “对不起,李先生,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请别误会。” 看出李南方面色不愉后,叶沈顿时醒悟这是让他没面子了,赶紧道歉。 “嘿嘿,没事。” 李南方讪笑一声,摆了摆手。 “李先生,如果你没什么急事,我想请你去里面小饮一杯,一来是感谢你能让我搭车,二来算是无意中冒犯的抱歉。” 满脸歉意的叶沈,发出了邀请。 做好事之前,李南方就曾经说过,他不怎么着急,所以叶沈才邀请他去迪厅内坐坐。 美女有约,这是好事,相谈甚欢下,说不定今晚就能把她泡到床上去——只是李南方当前对女人的需求,确实不怎么强烈,正要婉拒,眼角余光就瞥见的哥正看着叶沈,满脸你也邀请我喝一杯的期待。 男人的虚荣心立马饱和了,恰好叶沈又诚恳的说还请李先生赏脸,那就赏个脸吧,要不然美女会感觉没面子的。 看到李南方点头答应后,叶沈很高兴,又从小包里拿出两张钞票,递给司机,请他在外面等着。 虽说很遗憾美女没有邀请自己,不过看在今晚收入颇丰的份上,的哥欣然同意了,还主动拿出一张名片给李南方,意思是说他不会趁机跑路的,尽管去玩,带着哥们的诚挚祝福。 所有的迪厅,门票基本都是对女士免费的,尤其是叶沈这样的大美女,至于紧随其后的李南方,对不起,门票一百六,不交就滚蛋,敢闹事就揍你。 已经是深夜,恰是迪厅的黄金时间段,刚进门,在重金属激昂的舞曲催促下,身上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起来,无数的俊男靓女,在狂闪的激光灯下,紧随高台上喊麦女郎,高举着双手,狂甩着脑袋,犹如群魔乱舞。 对这种场景,以前经常涉足迪厅的李南方很熟悉,情不自禁随着舞曲节拍,点起脑袋时,左手又被那只微凉滑腻的小手捉住,拽着他向舞池走去。 不是来喝一杯的吗,怎么又要跳舞了? 李南方真心不怎么想跳舞,可美女既然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来到舞池中后,叶沈松开手转身面对着他,高举起双手舞动她妖娆的身段,松开束发的发夹,秀发立即摇身化为十万黑色精灵,呐喊着飞舞了起来。 颇具贤妻良母气质的叶沈,在蹦迪时的疯狂,远超在场所有人,尤其她身段特别柔软,扭腰摆臀时不但妖娆的要人命,胸前那对半球,也犹如波涛那样上下左右的涌动,唯有用妖精这个词语,才能形容她的一二。 不得不说,当一个淑女忽然化身娇娃时,给男人的视觉冲击力度,那是相当强悍的,受她感染,李南方很快就抛去了烦心事,与她共舞了起来。 李南方的身段不妖娆,柔韧性,身体各部位的协调性,却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再说人家孩子本来就是街舞高手,蹦个迪,那绝对是小意思的。 当数百人一起狂舞时形成的气场,那是相当强大的,让人欲罢不能,很快就让李南方彻底投入了,不时与面对面的叶沈,做出极尽暧昧的某些动作。 忽然有叶沈这个大美女出现,周围群狼的眼睛是雪亮的,嗷嗷叫着贴了上来,借着扭腰摆臀的机会,想吃豆腐。 不用任何人嘱咐,李南方自然主动担负起了护花使者的任务,每当有人要占叶沈便宜时,都被他及时用膀子扛到了一边。 好像也察觉出别人对自己不怀好意,叶沈跨前一步站在了李南方怀中,鼻子几乎碰到了鼻子,她胸前那对伟岸,更是不断在他胸前来回的摩擦。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有细细的汗珠从鼻尖冒出,疯狂飞舞的秀发,不时横扫过他的脸颊,半张着小嘴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小手,要撬开李南方的牙关,钻进去。 两人的个头,几乎一般高,相对的四目处在一个水平面上,像四根绳子那样,紧紧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 只要是个心态正常的男人,此时就会被叶沈的媚惑所吸引,李南方很自然的一歪着脑袋,在她右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叶沈却猛地转身,背对向了他。 李南方清醒了,以为自己的冒昧动作,惹人生气了,讪笑一声放下手,正要退出舞池时,叶沈却忽然后退,整个人都紧紧贴在他身上,腰身摆动的更急。 电动马达臀,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句话,来形容女性的美臀魅力。 眼下的叶沈,就让李南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电动马达臀。 有人说,电动马达臀的最高境界,能让女人也享受到至高点,更别说是男人了,尤其是守着身边数百陌生人,在激昂舞曲要死的催促下,李南方下面的小雀雀,竟然很快就起了反应。 叶沈没有拒绝李南方的无礼,反而身子前倾,更大幅度的撅起翘臀,微微低头越加疯狂摆动着,摩擦着男人那根几乎要戳破裤子,伸到她臀瓣中间的铁棍。 “嗨,嗨,嗨!” 高台上,喊麦的舞女,肯定是吃了摇头丸之类的东西,脑袋都要快晃下来了,嘶声接连大喊了几声,不断闪烁的激光灯忽然灭掉,舞曲声却更激,尤其是架子鼓的鼓点声,每一下都像直接砸在人们的心头上,尖叫声四起。 疯狂,黑暗中,所有人都彻底的疯狂了。 李南方身体内的黑龙,也被惊醒,声声咆哮着,急促的飞舞起来。 黑暗中,叶沈反手抱住了李南方的腰,用力像自己身上贴,仿佛要把他给揉进身体里。 黑龙在黑暗的疯狂中苏醒后,李南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伸手拉开了裤子拉链,掀起了叶沈的裙子——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忘记这是在哪儿,为什么要来这儿,女人是谁,又是为什么要与他大玩暧昧、 他只知道,他要用他的坚挺,去寻找被包围的湿暖。 急促到歇斯底里的舞曲,数百人的疯狂呐喊,空气中充斥着的某种特殊气息,喊麦女郎高、潮似的尖叫,汇合成一体,让李南方顺利刺进了叶沈身体。 正在狂舞的女人,身子猛地一僵,有受疼后的尖叫声传来,但很快就被淹没。 她想挣开,彻底疯狂的李南方却不许,反而把她抱的更紧。 她反手采住了他的头发,狠命的撕扯,高腰马靴用力猛跺李南方的脚面——这些动作,都表示着她不想做这种事! 已经晚了。 她不该邀请李南方来迪厅的,不该拉着他蹦迪,更不该做出那些极具挑逗性的动作——总之,一切都已经晚了,两个人成为了一体,随着碰碰卡卡越加疯狂的劲爆舞曲,男人的冲刺越加霸道。 渐渐地,叶沈松开了采着他头发的手,不再跺脚,伸长修长的脖子,好像天鹅那样牵起李南方的右手,从衣服下摆伸到了胸前。 迪厅内忽然灭灯,可能就是给现场某些男女,提供这种在其他场合找不到的刺激机会,所以黑暗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当喊麦女郎一声异常尖利的嘶哑叫声响起后,急促到让人窒息的舞曲,一下子松缓了下来。 灯光亮起,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缓缓转动,数百高举着摆动的手,也脱力般的放下,彻底疯狂过一次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走出舞池,去卡座,吧台饮酒,休息。 蹦迪,将告一段落,稍事休息后,才会迎来新的一段疯狂。 二十分钟,足够任何趁黑做那种事的男人,女人,尽情的释放压力了。 女人早就香汗淋漓,低着头,任由李南方搂着她的小蛮腰,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角落最僻静的卡座那边。 这时候,没必要说对不起。 任何的抱歉话语,都是苍白的,虚伪的,荒唐过就是荒唐过了。 搀扶着叶沈坐下后,李南方单膝跪地,替她把落在脚踝上的黑色蕾丝提上去时,目光一凝。 他从女人那双白嫩的大腿内侧,看到了红的颜色。 她,竟然是个处子。 第233章:英雄之见略同 假如李南方把今晚这件事告诉叶小刀,刀爷肯定会撇着他那张帅气的嘴,大骂李南方少在这儿流黄倒白,迪厅内的女人如果有处子,母猪都能上树的。 但事实证明叶沈确实是个处子,怪不得她刚才会那样挣扎,如果不是李南方力气大,死死抱住了她的腰,她肯定能挣开的。 “对不起,叶小姐。” 李南方傻楞片刻,从卡座上抽纸盒里扯过几张纸巾,刚要替她清理一下,却被她飞快的夺了过去,低声说:“坐好。” 李南方乖乖的坐在了她对面,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要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家。 如果是以往,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苏醒,促使他做了某件事过后,他就会感到无比的疲倦,慢说搀扶着叶沈走路了,自己能不能站直了,都是个问题。 但现在,他在黑龙得到满足偃旗息鼓的休息后,却没有丝毫的疲倦感,仿似刚才喝了什么琼浆玉液那样,浑身精力充沛的很。 难道说,老子身遭万蛇噬咬过后,体质改变了? 不会啊,如果真是那样,在墨西哥救人过后,怎么还是会昏迷? 李南方很是不解。 他能确定,刚才黑暗中的疯狂时,黑龙确实苏醒过,满足过,相信他死死趴在女人背上时,双眼也曾经发红过,但偏偏没有以往事后那种说不出的疲倦。 就在他低垂着眼帘,感觉有些茫然时,叶沈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啊?嗯,是很奇怪。” 被惊醒的李南方,犹豫片刻,点头如实说道:“在我印象中,大部分来迪厅放松的女孩子,基本都、都不可能再保持完璧之身——哦,对了,你的朋友呢?” 叶沈刚上车时,曾经对司机说,她来凤舞迪厅,是应好友邀请来放松一下的。 都已经趁黑把人家强上完了,李南方才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相信,我来这儿是应朋友邀请的?” 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的叶沈,有些漠然的目光,从李南方脸上扫过,淡淡地问道。 不等他回答什么,她对走过旁边的迪厅黑衣侍者说:“来一杯冰火。你呢,要喝什么?” 最后这句话,则是在问李南方。 “我来一打黑啤吧。” 刚疯狂过后,李南方有些口渴,拿出一叠钞票,放在了侍者的盘子里。 他来迪厅,本来是叶沈邀请他喝一杯的,不过现在他可不好意思,再让人家请客了,办了人家,再让人请喝酒,真那样,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 “我也来黑啤,不要冰火了。” 叶沈也改变了主意。 很快,两打小瓶黑啤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两个啤酒杯。 为俩人满上,侍者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走了。 端起杯子,把古铜色的酒水一饮而尽后,叶沈轻轻吸了下鼻子,问:“有烟吗?” “你以前不吸烟。” 刚才蹦迪时,俩人曾经面对面过,李南方没有从她如兰的呼气中,嗅到香烟的味道,从而判断出她不吸烟。 叶沈淡淡地说:“以前,我也没有与男人那样过。” 李南方立马绝了劝她最好不要沾染香烟的念头,拿出香烟递了过去。 表面淡然的叶沈,手还在微微发抖,看来,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的第一次被陌生男人给夺走了。 李南方替她点燃了香烟,她狠狠吸了一口,接着用力吐了出来,看着手里的香烟,歪着下巴问道:“都说吸烟很呛,我怎么没感觉。” 她又没有把香烟吸进肺里,当然不会感觉呛了。 不过李南方不想让一美女,因此而变成个烟鬼,所以不会告诉她,你是在抽‘跑烟’,笑了下说:“可能是你天赋异禀吧,对尼古丁免疫。” “你在骗我。” 看到李南方是怎么吸烟的后,叶沈马上就明白了,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就剧烈咳嗽了起来,泪水都呛出来了。 等她咳嗽稍缓后,李南方连忙递过纸巾。 用力擦了下鼻子,叶沈把香烟扔到了酒杯内,拿起小酒瓶子,直接对嘴吹完,才说:“吸烟的滋味很一般,远远不如刚才被你欺负的感觉。” “都是烟,一个是旱烟,一个水烟。” 李南方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嘴欠了。 叶沈明显没听出旱烟水烟的区别,但稍楞片刻后,就明白了,盯着他的双眸微微眯起,李南方马上就感到了森冷的寒意,赶紧讪笑了下,低头端起了酒杯。 “说说,你当初怎么得罪展妃的。” 叶沈又拿起了一瓶酒,这次却是小口小口的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性。 李南方最反感别人这样对他说话了,岳梓童就老这样,拽的好像二五八万那样,实际上没多大能耐,说难听了就是在装逼。 不过看在刚请人家第一次品尝到水烟的滋味份上——李南方决定自动过滤掉叶沈问话中的装逼因素,稍稍组织了下语言,才把怎么得罪展妃的过程,基本如实说了一遍。 包括他在火车站遇到展妃,不忿她的恶劣态度,趁机讹诈了她十万块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末了,又不屑的笑了下:“说实话,那件事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错的是她,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是站在维护她是明星的立场上,来预防我会说出她被两个男人骚扰过的破事。” “原来是这样啊。” 叶沈听完后,又问:“那么,当初她如果没那样对你,你会乱说吗?” “我有病才说。” 李南方毫不客气的回答:“这些明星,基本都是自以为是的,总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着她们转,绝不能做有损她们名声的事。其实她们根本不知道,在我这种人眼里,就是个吃青春饭的戏子而已。” 说到这儿后,李南方的愤青劲又发作了,开始卷动毒舌,细述那些被万千粉丝崇拜的各路红星们,什么棒子奶油小生就是靠卖菊花成名的,什么某年近五十的歌后,还特么的老黄瓜刷绿漆,不时搞个婚恋啊,产个卵之类的话题,来提醒大家别忘记她了。 最最可气的,还是万千粉丝,一个个不懂得孝顺爹妈,却特么有脸拿着爹妈挣来的辛苦钱,去给那些高级婊捧场,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智障者。 也正是这群智障患儿,助长了那群高级婊以我为中心的嚣张,真把自己当大爷看了,所以才会在被人从恶棍手里救下后,不图报答还反咬一口。 “如果你是我,会怎么看待那个高级婊?” 吐沫星子横飞半晌后,觉得渴了,李南方才喝了口酒,兴犹未尽的问叶沈。 叶沈眸光闪动了下,轻轻吐出了与她当前形象孑然不符的三个字:“草死她。” 李南方愣了下,接着笑了,拿起酒瓶:“来,为英雄之见略同,干杯!” 叮的一声轻响,叶沈一口喝光瓶中酒后,俏脸上终于有红色浮上,灯光下显得越发娇媚迷人。 光喝不吃,也没啥意思,李南方也有些饿了,去了吧台那边一趟,抱回了一大堆烤鱼片、五香牛肉粒之类的小食品。 价格自然是死贵,不过却能解决饥饿问题,就是物有所值了。 翘着兰花指,叶沈动作优雅的吃了一片鱼片,问道:“那,在你心里,我与展妃那个高级婊,是不是一路人呢?” 李南方摇头:“不一路,绝对不一路。” 叶沈淡淡地说:“刚才蹦迪时,我的样子,与高级婊没什么两样。” 李南方再次摇头:“区别很大。” “怎么个大法?” “你受伤了。” “什么?” “你受情所伤了。” 与自称妇女之友的叶小刀鬼混时间久了,李南方琢磨女人心思的本事,还算很到位的。 依着叶沈的身材相貌气质风度,如果不是为情所伤,她是绝不会来这种场合里,寻找刺激来发泄心中痛苦的。 叶沈轻轻咬着下唇,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沉默很久才说:“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李南方立即响应:“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能听美女讲故事,绝对是鄙人的荣幸。” 郎朗饿狗——三十六年前,一个女婴降生了。 女婴降生在一个官宦世家,据说祖上曾经出过十数名状元,还有几个在某朝当过宰相,大学士,显赫的家族,再加上她又是整个家族的第三代长女,从她刚降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她这一生,有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不平凡。 事实上,迄今为止,女婴的一声确实不平凡,但却不是普通人所想到的不平凡。 她出生后第三天,母亲引产后破伤风而死,三个月后,父亲在去陵园祭奠母亲的路上,车祸人亡,三年后,身体素质从来都不错的祖父母,竟然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共同突发心脏病,驾鹤西归。 女孩出生后的短短三年内,接连有四位至亲身亡,那个家族慌了,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她带来的灾难,于是重金请来了一位风水大师。 “那位风水大师看过女孩家的老宅后,皱眉沉默很久,因为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是勃勃生机的龙脉所在,怎么会先后有人意外身亡呢?” 叶沈说到这儿,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好像剪刀手那样,对李南方咔嚓了几下。 李南方会意,递上了一根香烟。 在讲故事时不吸烟,那也太没品了。 被狠狠呛了一次的叶沈,很快就从中总结出了经验,再吸烟时小心了许多,终于从香烟中,找到了那种让她心静的东西。 仔细品尝了香烟下的真正魅力,叶沈睁开眼,继续说:“直到那位大师,忽然看到被婶娘抱出来的女孩后,才哎呀一声,竟然从椅子上跌落在了地上,好像见了鬼那样。” 第234章:夜色老虎 自古以来,民间总是流传着太多关于新生儿克死亲人的传说。 在玄学中,这种新生儿都是白虎星转世,专以克死亲人为己任,以女孩居多,有的不克娘家,专克夫家,婚后没多久,生龙活虎的男人就一命呜呼,让她变成娇滴滴的小寡妇,来祸害左邻右舍,被人唾骂了。 除非家里有青龙存在,也唯有左青龙,才能克制右白虎,让她乖乖当一个贤妻良母,遵守妇德生儿育女,少特么的给老子惹事! 当然了,唯有像某家重金聘请来看风水的大师,才能看出女孩是个白虎转世,还是那种异常凶残的白虎,如果放任她继续留在家里,十六岁之前不把全家男女老少都克的死光光了,你可以拿板砖去砸我招牌! 本来,在大师还没有来之前,某家就开始怀疑家里连遭噩运,可能与女孩有关了,亲眼看到大师竟然吓得跌落椅子下面,说出这番话后,哪敢不相信? 连忙请问大师,该怎么才能搞定这头要人命的小白虎? 扔掉! 扔在荒山野岭中,任由苍天决定她的死活! 大师毫不犹豫,说出了该怎么处置女孩,更是一再嘱咐,千万不要因家里接连有人丧命,就把怨气报复在她身上,比方给她注射安乐死—— 那样,就算女孩死掉,她的冤魂就会化为更为凶残的无形白虎,把这家人在最短时间内,都咔嚓掉。 唯有把她交给苍天来决定,她是死是活。 她如果死了,就死了,白虎再特么的厉害,敢跟老天爷叫板试试,保证打不残你。 她如果活了呢? 唯有家有青龙镇守的人家,才能有机缘收养她,并把她抚养长大。 女孩如果被某人家抚养长大后,大师告诉某家,必须得在暗中扶持她,还要竭力的去帮,唯有让她嫁到别人家,才能彻底解开悬在脑瓜顶上的那什么达什么摩剑。 大师在临走前,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卦金,说什么如果收了白虎家的钱,会连累他一家老小,也会横死非命。 某家是真害怕了,立即遵从大师的吩咐,把年仅三岁的女孩,送到了某荒山野岭中,为方便以后辨认,她有没有被人抚养,特意在孩子的左手虎口,用混合着鸽子血、朱砂的刺青,刺了一个虎头。 听她说到这儿后,李南方看向了叶沈的左手。 她好似白玉般雕刻而成的左手虎口处,果然有一个相貌狰狞的虎头。 由鸽子血,朱砂混合刺出的刺青,对身体带有一定的危险性,刺好后,一般不怎么显,唯有在喝酒了,生气了,血液循环加快时,才会显现出来。 好像没有注意到李南方在关注自己左手,叶沈淡淡笑了下,继续说:“女孩被扔掉后的当天下午,就被人收养走了,连续十四年都没任何消息。” 这十四年来,那个家里再也没有人意外身亡,生活平静,官场商场场场亨通,逐渐忘记了那个女孩的存在。 就在他们彻底忘记这件事时,左手虎口处带着一个虎头刺青的女孩,在她十七岁时,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出落成了一位绝世佳人。 边说边喝酒的叶沈,这会儿小脸红的不像话了,眼神也已经迷离,咯咯轻笑着问李南方:“你、你说,我配不配得上绝世佳人这个称呼?” 李南方用力点头:“如果你不配是绝世佳人,那么就再也没谁,能配得上这四个字了。” “可惜,我只是个中看不中用,还会让很多人忌惮的佳人。” 叶沈脸色黯然,直接开始用第一人称,来对应故事里的白虎女孩了。 李南方笑了下,没说话,目光扫向她裙摆处,心想刚才光线太黑了,也看不清她是不是个白虎。 别人听了叶沈所说的这些,应该会很害怕,尼玛,白虎转世啊,不但克家人,应该也克夫吧? 李南方不怕,叶沈的身世虽然充满诡异的玄幻色彩,但相比起他这个能逆生长的早衰儿来说,足足被甩下十七八条街也不行。 这就好比一只猫咪,对老虎张牙舞爪说要生撕了你丫的,老虎会害怕吗?肯定说给老子放马过来,我保证不把你草翻。 叶沈眉头皱了下,问:“你不怕我?” 李南方反问:“我干嘛要怕?” “你得到了我,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 李南方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文化水平,回国后有了长足进步,难道是与岳贱人同居一段时间后,沾染了一丝文化气息? 话说,美女在前,干嘛忽然又想起那个自以为是的岳贱人呢? 扫兴。 “呵呵,那你别回青山市,就留在京华吧。” 叶沈笑了,轻声说:“我保证,在你死之前,会让你时时刻刻都处在幸福的风流中。” 李南方一口拒绝。 叶沈有些不悦,语气冷了:“你还是怕。但已经晚了。因为,我不是一般的白虎,而是白虎中的白虎,夜虎。” “夜壶?” 李南方有些惊讶:“夜壶,好像是撒尿用的——哦,扫瑞,知道了,是夜里的老虎的意思。” “对,夜虎,也叫夜神,黑夜之神,专门在黑夜中,收割人的性命。” 叶沈又笑了笑,但这次的笑容很诡异,带着仿似来自地狱里的妖邪:“所以,也有人直接叫我夜神,夜晚的夜,神仙的神。” “夜神这名字,可比叶沈要有个性多了。” 李南方摇头晃脑的赞叹了下,接着自恋的说:“不过,相比起我的北雁飞南方的名字,在空灵的意境上,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叶沈可真没想到,李南方会这样生死不怕,心中一发狠,又问:“如果,在夜神的前面,再加上一个花呢?” “再加上一个花?哦,那就是花夜神了。花间夜神,或者说躲黑夜花丛间,随时准备吃人的老虎——不错,不错,境界有上升了一层,这就快跟上李南方这个名字了。” 李南方击案赞叹,明明看出花夜神都豁出来,把真名告诉他了,却依旧装傻卖呆,不肯承认她的名字,比他名字更朗朗上口,外加高大上。 花夜神真怒了,寒声问道:“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李南方眨着眼睛:“你不是刚告诉我么?现在听到了,以后也不会忘记了。嗯,花夜神,很有诗意啊,差一点就跟上李南方这个名字了。” 李南方的名字,是师母给起的。 只要是师母赐予的,一切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没有之一,什么奥马川普安培小三的,都特么的靠边站,不知道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在此,百鬼要闪避? 花夜神被这土鳖的无知给打败了。 到底是来自小地方的家伙,见识少,如果换开出租车的司机坐在这儿,得知她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七星会所的老板花夜神后,估计得被吓尿了,赶紧跪下求饶,为了舒服几秒钟,就把小命搭上,太不划算了啊。 李南方又问:“怎么,我该听说过你的名字吗?” “不用,反正我就是个夜间老虎,谁碰了我,谁会死。” 花夜神拿起一个酒瓶,正要喝酒,才发现空了,都空了,立即拍着桌子,吆喝小二赶紧滚过来,给花总上酒,上好酒,今儿好不容易碰到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必须要好好痛饮,一醉方休才罢。 李南方有些为难,说就还有一百块钱,刚才一激动,都赏给小二了。 “钱算什么啊?” 花夜神从小包内拿出一张卡,扔在了桌子上:“这里面有三百多万,是我这些年偷着攒下来的私房钱。明天太阳出来后,你若不死,就是你的了。” “花夜神,请注意你的态度,我可是个有自尊心的男人,怎么能花女人的钱?” 李南方皱眉,拿起银行卡看了几眼,问:“密码是多少?” “六个四。” “我就猜到是这六个数。” 后知后觉的李南方,拿着卡去吧台那边买酒去了。 “这小子,还真有意思,我都舍不得你死了。” 花夜神看着李南方的背影,笑着喃喃的趴在桌子上时,却有泪水从眼角滑落,无法控制,唯有喝酒。 “哭什么呀,不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得知你是一只夜色中的老虎秘密后,怕惹祸上身,婉拒了你吗?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上好男人多不胜数,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拎回两打黑啤的李南方,又很体贴的递上了纸巾:“你的年龄虽说大了点,算是阿姨级的了,可你长得嫩相啊,又漂亮性感,不愁找不到甘心为你去死的男人。实在找不到,那就接连不断的找下去好了,反正死的又不是你。” 砰地一声,花夜神把酒瓶子重重蹲在桌子上,森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男人甩了?” “我又不傻。” 李南方嗤笑一声:“就你这种容颜气质的处子,如果不是被所爱的男人给甩掉,又怎么可能来迪厅发泄,主动对陌生男人发骚?” “你——” 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花夜神说话,抬手刚要拍案而起,却又沮丧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受打击后,才来这破地方发泄,对你发骚的。不过,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姨?” “比我大了足足十几岁,我不叫你阿姨,那叫你什么?” “你真该庆幸,这会儿我不想杀人。不过,你不会活到天亮的。” 花夜神双眼直勾勾看着李南方,片刻后拿起酒瓶子,开始喝酒。 “很多人都说我活不过十三岁,我不照样活蹦乱跳的?” 李南方从来都被在意别人说他活不到多久多久的,陪着阿姨喝了两支酒,又问:“给我说说你那个负心汉吧,他是不是很高大帅气?能不能跟上我呢?” 第235章:你还真是有种 明显有了醉意的花夜神,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李南方,很久后才问:“你,你跟他相比?” 虽然她有了些醉意,可在问出这个问题时,脸上的轻蔑神色,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这让李南方有些不愿意,只点了点头。 “你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花夜神说出了心里话,目光温柔了很多,这是明显眼前浮上了那个他的样子,喃喃的声音里,更带着幸福:“他不但高大帅气,具备绅士般的风度,笑容比阳光还要让女人迷恋,而且具备奶油小生没有的男人气概,上了训练场,就像一只豹子——呵呵,李南方,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乡巴佬,能与他相比?” 当面被女人蔑视为乡巴佬,李南方没生气,喝了口酒才淡淡的说:“可我把你草了。” 花夜神脸上的血色,攸地消失,煞白的吓人,就像她忽然起身伸手,一把锁住了李南方脖子的动作,银牙咬得嘎巴嘎巴响,一字一顿的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他再怎么优秀,可我把你草了。” 李南方昂首看着她,笑容温柔:“就是我,把你草了。” 她不是威胁李南方,有种再说一遍吗? 依着李先生被威胁时的反应作风,只说一遍,那才叫没种,最少得说两遍,如果她还不满意,他可以去舞池那边的高台上,喊麦。 就喊这几个字! 在酒精,暴怒的刺激下,花夜神锁住李南方脖子的左手虎口上,那只虎头看上去更加的狰狞,吓人。 老虎遇到龙,只能乖乖当小弟,要不然老祖宗也不会在提到龙虎时,总是先说龙,后说虎了。 “你,还真是有种。” 花夜神死死与李南方对峙片刻后,松开了手。 “那是自然,刚才都洒你身体里了不是?如果运气好,很快就能生根发芽的。” 李南方谦虚的笑着,抬手揉了揉被抓疼的脖子,站起身:“阿姨,时候不早了,我还忙着赶路,恕不奉陪了。你慢慢玩。以后想我了,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会再次让你感受到有种的滋味。” 嘴里说着,李南方拿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不能留下?” 花夜神这次没生气,冷冷地说:“或许,唯有与我在一起,你才有可能活下去。而且,还会活的很精彩。” “平平淡淡才是真。再见,阿姨。” 李南方潇洒的挥挥手,抬脚走出几步后,忽然又转身问道:“你那儿,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寸草不生?刚才灯黑,看不到。” 花夜神没看他,就像没听到他在说话那样,拿起酒瓶子开始喝酒。 遭了个没脸后,李南方也没在意,笑了下回头走了。 快要走出迪厅时,李南方忽然想到了叶小刀说过的一些话,男人在撒种后,最好是及时撒尿,那样能有效避免前列腺炎,影响那方面的功能。 对于对自己身体有益的建议,李南方都会不耻笑纳的,抓了个服务生,问清楚洗手间在哪,吹着口哨走了进去。 李南方现在很开心,上了个漂亮女人不说,还又收到了高达三百多万的小费,关键是女人是个处子! 问世间,哪个男公关有李南方的运气好? 这还是一门大有前途的职业啊,虽说那个女人看上去不简单,还与民间传说中的某些邪魔鬼祟纠缠不清,但这有什么呢,真以为李南方是吓大的? 女人再怎么不简单,也担负着被男人撒种养育后代的天职,既然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怕这怕那的不敢碰她,惹她伤心难过,那就让李先生来代劳好了。 让美女开心又舒服,是每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除非那个人是岳梓童——特么的,怎么好好的,又想到那小贱人了? 为此,李南方非常苦恼,幸好是撒完尿后才想起她的。要不然心情受影响下,搞不好会尿一手,那可就丢人了。 “嘶——哎哟!” 刚扎上腰带,李南方忽然觉得左脚踝处一疼,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那样,本能的一跺脚,低头看去。 卧槽,迪厅厕所内,怎么会有毒蛇? 看到有比筷子还要细的黑色小蛇,被他跺脚蹲在地上后,随即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贴着台阶咻咻爬到暖气片后面,李南方吓了老大一跳。 对这种小蛇,他可谓是记忆犹新,这么多天都过去了,每每想起来,他还会忍不住的打个寒战。 如果这不是八百惊马槽内岩洞中,那种黑色小蛇,无论谁来拿板砖砸李南方的脑袋,他都保证连个屁也不放。 那边的特产,怎么会出现在现代都市中? 李南方不明白,真不明白。 就在他一楞神的工夫,黑色小蛇已经消失在了暖气片后面,不知所踪了。 弯腰挽起裤腿看向脚腕,就看到上面有四个细细的牙印,有淡淡地血丝冒出。 越是样子诡异的蛇,毒性就越大,如果是放在以前,就算身体暂时没感觉,李南方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医院扎血清解毒。 现在倒不用了,在他被万蛇噬咬醒来后,薛星寒就曾经告诉过他说,他既然没有毒发身亡,那么就已经具备了传说中的百毒不侵之体。 如果给天下万种毒物排排坐,评比谁的毒性最大,惊马槽下面的小黑蛇毒性,绝对能排进前十名,而且毒性还温婉香醇,绝不像那些霸道毒那样,中毒后就会死亡。 身遭天下排名前十的万蛇噬咬过后,李南方的肌体,就具备了百毒不侵的免疫功能,所以在被那小东西咬上一口后,实在没必要担心自己会毒发身亡的。 他可以不信薛星寒讥笑他小雀雀长得短小那些话,却不得不承认,那泼妇对毒物的研究,据说她娘家,就是蜀中第一毒门,从小自毒物窝子里长起来的。 挤了点血丝出来,李南方就不把这事放在心里了,却觉得必须得对迪厅保安说一句,免得再有客人,被那小东西给咬伤,可就没有他这样的好运气了。 做好事的下场,一点都不怎么样。 迪厅保安听他说在洗手间发现剧毒小蛇后,不但没有感激他,立即去追杀那条小蛇,反而说他是胡说八道,再敢瞎嚷嚷,就会打碎他满嘴的牙。 做好事反而被威胁,这是何等的卧槽? 李南方犯贱才会再管,说了句你们早晚会后悔的,抬脚走了。 今晚大丰收的出租车司机,为人不错,还在那儿等,就是嘴贱了些,李南方刚上车,就酸溜溜的恭喜他,能成功上了那个漂亮女人。 草,李南方很惊讶,以为的哥会看相。 其实不然,的哥是看到他拉链下面的裤腿上,滴落了很多白色污渍。 人家是有老婆娃的男人,真以为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 受不了司机酸溜溜的恭喜,李南方掏出最后一张钞票砸过去,才算闭上了鸟嘴。 车子后尾灯消失在长街尽头,一条黑色的小蛇,从卡座下爬到了花夜神膝盖上。 “来,花奴,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完成任务。” 花夜神说着,右手小手指一勾蝌蚪般的小蛇头,它就乖乖张大了嘴巴,比麦芒粗不了多少的尖细倒牙,已经变成了昏红的颜色。 花奴不见血时,倒牙呈晶莹的白色。 花夜神满意的笑了下,用手指在花奴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两下,它马上就蜿蜒爬进了过膝马靴中。 “唉,其实,你如果答应留下来陪我,我真不一定舍得杀你的。除了你,我现在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是,你为什么非得自己找死呢?我这么漂亮,又把第一次也给了你,都无法挽留你。” 又喝了半瓶酒,花夜神低低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 该疯狂的,已经疯狂过了,不该疯狂弄没的东西,也就是失去了,就像做了个荒唐的梦——不,就算再荒唐的梦里,花夜神也没想到,她会把她的第一次,送给陌生人。 她的第一次,只该给贺兰扶苏才对! 可是——没有理睬数名帅哥搭讪的花夜神,走出迪厅后,站在台阶下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夜,心又开始疼,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过去了,这才无视我对你的爱意。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苦苦纠缠了你这么久?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那个短命鬼李南方那样,毫不在乎我诡异的过去,带给我从没有过的欢愉,让我宁可去死,也要爱你一辈子呢? 你可知道,我早就发誓,只要你能接受我的爱意,我绝不会让我特殊的身份,连累你的。 扶苏,你为什么,就不敢爱我呢? 叮叮当,手机铃声打断了花夜神的痛苦茫然。 是贺兰小新的手机号,凌晨时分她给人打电话,再也正常不过了,那就是个夜猫子。 “神姐,睡了?” 贺兰小新慵懒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还带有明显的疲倦。 “你觉得,我现在能睡得着吗?” 花夜神走到迪厅停车场角落中,轻声反问。 贺兰小新沉默了许久,才说:“对不起,神姐。”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花夜神摇了摇头,说:“扶苏也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最多,他在知道我的过去后,却表现出不知道,只是把我当姐姐罢了。如果非得说对不起,也是我说。这么多年来,我不该总是纠缠他。尤其他去墨西哥后,我更不该去求见贺兰老爷子。” 正是担心心上人的安全,花夜神才冒昧登门求见贺兰老爷子,希望他能通过他的影响力,加大华夏官方对墨西哥的压力。 花夜神自己有势力,却不敢用,这是规矩,她所掌控的力量,不是用来做私事的,如果触犯,将会遭受无法想象的惩罚。 第236章:有机会共侍一夫 接下来,那边的贺兰小新久久都没说话,只传来喝东西的声音。 不用问,她在喝酒。 大半夜的不睡觉,独自喝酒的人,心情一般不会太好。 花夜神无声的笑了下,轻声说:“小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我,你家的人,都隐瞒了你。但我可以保证,我是真心把你当亲姐妹看的,从没有过害你的心思。” 贺兰家早就知道花夜神的来历,却不对贺兰小新说,那是因为她是女人。 虽说贺兰家不像岳家那样,从不看重会嫁到外人家的女儿,不过有些家族核心机密,她还是无权知道的,而身为第三代接班人的贺兰扶苏,却很清楚这些。 如果贺兰小新早就知道花夜神的‘夜虎’来历,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可劲撮合他们两个走到一起的。 家族的利益,大过天。 直到本次墨西哥布偶岛绑架案发生,花夜神为了心上人安全着想,冒然登门请求老头子,希望他能通过自身影响,来促使华夏向墨西哥施加更大压力后,贺兰小新才从爷爷对她的冷淡态度中,看出不对劲,几番追问,才知道了这个秘密。 得知这个秘密后的那一刻,贺兰小新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她竭力呵护的弟弟,她最好的姐妹,都瞒着她,唯有她像个傻瓜那样,还在那儿为撮合俩人绞尽脑汁。 怪不得贺兰扶苏总是把花夜神当姐姐看,原来是怕被她‘克死’。 贺兰小新还是没说话,只是喝酒。 抬头看向远处的街灯,花夜神的眸光黯然了许多:“小新,请你相信我,我真没有要害扶苏——” 贺兰小新打断了她的话:“神姐,其实你也不知道,扶苏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对不对?” 花夜神用力抿了下嘴角,声音苦涩的说:“是。如果我知道,那我就不会追求他。我爱他,发自内心的爱他。所以,我只希望他能过得好。无论,我在,还是不在他身边。同样,任何时候,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 滴,滴滴! 几个晚上不睡觉跑出来飙车的熊孩子,疯了似的按着喇叭,从迪厅前的公路上呼啸而过,贺兰小新在那边听到了:“神姐,你现在外面?” “是啊,在外面呢。” “在哪儿?” “凤舞迪厅,以前你对我推荐多次,我都没来过的地方。” 花夜神转身,看着迪厅上方闪烁的广告牌,笑道:“还别说,痛痛快快的疯狂过一把后,心里轻松多了。哎,小新,你知道吗?我今晚认识了个男人,很有趣。” 七星会所内也有迪厅,而且档次还很高,不过花夜神绝不会在那儿露面,贺兰小新多次鼓动她,去别家迪厅放松一下,那样对人的精神,身体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不过每当她这样蛊惑时,花夜神总是笑而不答。 就像李南方通过她身上的幽香,就能判断出她是贤妻型那样,谁家的贤妻,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疯狂? 但今晚她来了,那是因为她的爱情,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只想找个地方,彻底疯狂一把,在疯狂过程中,认识男人也很正常。 贺兰小新却听出了什么:“有趣?多有趣?神姐,你、你不会——” “你没猜错。用你的口气来说就是,我被他给草了。” 花夜神淡淡地说:“在迪厅舞池中,当着数百人的面。我很享受,那种无比刺激的感觉,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看到了从没看过的人生风景。” 凤舞迪厅每晚都会有三次的灭灯时间,每次长达二十分钟,专门为那些寻找刺激的男女苟合所服务,多次来这边放松的贺兰小新,很清楚。 只是做梦也没想到,女神般高高在上的花夜神,也会在这地方,向陌生男人付出了她的第一次。 这都是为情所伤,严格说起来,贺兰扶苏要担负全部责任,是他彻底毁掉了骄傲的花夜神! 贺兰小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唯有咬了下银牙,嘎声问道:“那、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他已经死了?” “他没机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花夜神抬头,看向夜空,喃喃地说:“其实,其实我不想他死的,因为他很有趣。如果,我认识他,在认识扶苏之前,说不定会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 贺兰小新知道,依着花夜神在京华的实力,要想悄无声息的让一个人蒸发,轻松的狠,只是她觉得,只让那个玷污神姐的男人,就此轻松的死掉,也太便宜了他。 依着她的意思,男人不但要死,而且他全家都要死!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 花夜神岔开了话题:“你呢,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贺兰小新在那边吸了下鼻子,说:“岳梓童马上就要回来了,我除了乖乖吐出吞下去的东西,别无选择。” “小新,我觉得,你是该全力撮合扶苏与她了。” 花夜神顿了顿,轻声说:“岳梓童在本次绑架案中,表现的很出色,以后势必大有所为。说起来,扶苏的眼光,比我们两个都要出色。” 贺兰小新也轻声问:“真心话?” 花夜神点头:“真心话。” “无论怎么样,我们依旧是好姐妹,对不对?” “永远都是好姐妹。” 花夜神为表示已经看开了,罕见的开了个玩笑:“两女共侍一夫,也行。” “哈,你这样说就行!等我找到心仪的男人,我肯定会把你哄上我们的床,我们一起来蹂躏他,不把他榨成人干,决不罢休!” 贺兰小新哈的一声笑,杀气腾腾的说。 两个人捡着轻松的话题,又扯了片刻,才收线扣掉了电话。 “两女共侍一夫?呵呵,小新,如果你不知道我是克人的白虎星,我相信你真能做出这种荒唐事。现在么,呵呵。” 花夜神轻笑着摇了摇头,缓步走向了路边。 疯狂过后,她还有事要做。 当初岳梓童刚去墨西哥城,贺兰小新就派人去查谁是黑幽灵了。 但这是幌子,花夜神知道,贺兰小新是狠心要干掉岳梓童,来成全她与贺兰扶苏的。 贺兰小新的狠辣,打动了花夜神,让她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了,不能凡事都让自己好姐妹帮着干,于是也打着‘公事’的幌子,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上面,这才有了震惊全世界的布偶岛绑架案。 现在岳梓童要安然回国了,这就证明她,贺兰小新的计划都失败了。 身为本次计划的主要策划人,花夜神势必得给组织一个合理的解释,找出计划失败的重点。 毫无疑问,无论常山大使怎么密切嘱咐十七名人质,为了国家形象,绝不会泄露黑幽灵在本次绑架案中,起到的重要作用,要彻底封闭他的存在,但无论是花夜神,还是贺兰小新,都有得知真像的渠道。 黑幽灵同时破坏了两个人的计划,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勉强能平息花夜神俩人对他的‘不满’了吧。 花夜神没有打车,沿着人行道边走边想这些问题,走的很慢,二十公里的路程,走了足足四个多小时,才来到了七星会所的后门。 她想到了堪称完美的解释方案,能让组织满意,无法发现她是在‘以权谋私’。 这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悄悄从后门进了会所,乘坐专用电梯去了住处,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穿上浴袍来到窗前,向东方看去。 天光大亮,红彤彤的晨阳已经升起,洒出万道耀眼的金芒,到处一片勃勃生机。 “天气这么好的日子里,却有人要死去,真是一个遗憾。” 当太阳又悄悄向上爬了几寸后,花夜神喃喃说了句,转身走到案几前,拿起手机,开始拨打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个号码,是李南方在凤舞迪厅时,用酒水写在桌子上的。 那个家伙,当时在给花夜神留下手机号码时,肯定做着与她‘再续前缘’的美梦,却不知道在他拉开卡座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迈进了鬼门关。 花夜神相信,他不会活过太阳升起,因为她对花奴的毒牙,比相信自己是美女还要更甚。 她给李南方打电话,只是看在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的份上,以这种方式,来寄托一下对他的哀思吧? 嘟,嘟嘟,李南方的手机没关机,但嘟嘟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死人,是不会接电话的。 他现在应该是死在他的床上,等他被家人发现时,他的尸体早就冰凉了。 “唉,其实,我给过你活下去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花夜神呆愣良久,缓缓坐在了沙发上,望着窗外越来越高的太阳,感觉心底缓缓升起的悔意。 她现在忽然发觉,她竟然有些迷恋昨晚的疯狂,或者说,有些在意那个短命鬼了。 李南方占据她身体的同时,不但稀释了她为情所伤的痛苦,还给了她一定的精神寄托,算是填补了某些方面的空白,可惜当时她没察觉到这点,才放出了花奴。 人,为什么总是在做出某件事后,才会后悔呢? 无论做了什么,李南方都很少有后悔的时候,尤其是莫名其妙上了一个大美女这种事,如果这也算是后悔的事,他希望天天后悔。 太累了,在过去这些天内,他就没好好休息过,昨晚更在疯狂一把后,又连夜长途跋涉赶回到青山市,随便找了个酒店,澡都没洗,就趴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西边的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如果肚子不是饿的咕咕叫,他还想不想醒来。 翻身坐起发了会呆,从旁边床头柜上拿过了手机。 第237章:儿大不由娘 熟睡中,李南方恍惚听到手机响过,不愿意醒来,他就想好好睡觉。 总共有三个未接电话,两个熟悉的,一个陌生的。 那两个熟悉的,一个是师母的座机,一个是老谢的手机,陌生的则是来自京华。 不管别人,李南方先给师母回电话。 “南方,回到青山了?” 师母温和的声音,就像宿醉过后的一碗醒酒汤,让李南方精神一振:“嗯,昨晚送走二愣子他们后,就从京华打车回来了。有些累,您打电话没听到。” “知道你需要休息,我就是忍不住才给你打电话了。” 师母稍稍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南方,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师母感谢他,是因为他这次为了救岳梓童,可是连命都差点搭上的。 李南方却有些慌:“师母,您干嘛要谢我啊。无论我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傻孩子,我这是替梓童谢谢你的。” 师母在那边笑了下,压低声音:“南方,她想与你通话,你看——” 那个她,自然是他那个岳母了。 如果岳母没有因为救李南方,而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师母每次提起她时,都会尊称小婶婶的。 现在再喊她小婶婶,师母就会有种怪怪的感觉,所以才会以‘她’来称呼。 师母很清楚,俩人此时通话肯定会尴尬,所以才征求他的意见。 李南方的最先反应就是拒绝,不过话到嘴边,却又改变了主意,笑道:“嘿嘿,不就是打个电话嘛,这又不算多大的事。师母,您放心,我不会惹她伤心的。” “这就好,稍等。” 师母在那边欣慰的说了句,话筒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接着有走远的脚步声传来。 李南方知道,师母是去外面喊女人来接电话了。 很快,又有急促的碎步声传来,由此能推断出女人有些心慌。 她在拿起话筒后,没有说话,唯有清晰的呼吸声,一点都不匀和。 她不说话,李南方也不说话,伸手拿过香烟,点上了一颗。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俩人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不过无论她是用嘴,还是用脚——俩人的关系,永远都无法再恢复到以前的‘纯洁’了。 “李,李南方,你好。我是、是杨甜甜。” 足足半分钟后,岳母那紧张,且又局促的声音,才从那边传来,交谈方式很正式。 受其影响,李南方的回答也客气了起来:“你好。请问,你找到我有什么事吗?” “我要谢谢你。”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刚才,师母也谢过我了。” “李南方,如果你觉得,梓童确实配不上你,就不用故意去作践自己了。” 岳母的语气,开始变得正常起来了:“你这次为了她差点没命,已经偿还了你欠下的债。我不会怪你的,我还会说服你师母,给你想要的自由。” 所谓李南方欠下的债,当然是指在他被万蛇噬咬昏迷后,岳母为帮他恢复某处功能,而做出的牺牲。 确实,李南方本次为救岳梓童差点连命搭上的代价,也足够报答她了。 再说,他是真不愿意去当鸭子,那将是他生命中无法抹掉的污点,所以听她这样说后,眼睛蓦然一亮:“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不、不用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岳母重复李南方刚才说过的这句话时,语气中所带的黯然,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她是真心希望李南方,能成为她的女婿,无论他们两个之间,曾经发生过多么不纯洁的关系,只要女儿能有个强大的男人保护,一切都足够了。 她语气中的变化,也让李南方觉得有些不忍。 可再不忍,也无法与他的终生幸福相比,唯有硬着心肠说:“你送我的轩辕珰,我会转交给岳梓童的。” “轩辕珰,你留着吧。” “那是你家的传家宝。” “杨家,早就没有儿子了。传家宝的意义,早在我出生那天起,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你留着吧,算是一个念想。以后,梓童再遇到什么困难,还请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她一把。” “呵呵,这算是提前预支报酬吗?” “也可以这样说吧,尽管我知道,你不是太在意这东西。好了,李南方,祝你快乐,幸福。早日找到你喜欢的心上人,再见。”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岳母在那边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也放下电话,斜斜靠在床头柜上,闷头吸烟。 曾几何时,他觉得与岳梓童生活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不行,话说岳阿姨虽说太自以为是了些,不过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让他暗中发笑,在她面前有很大的优越感。 不过自从在墨西哥看到她与贺兰扶苏紧紧相拥在一起后,李南方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就算必须得与她在一起,那也是为了报答岳母为他的付出。 离开岳梓童,是李南方这两天想的最多的心事。 现在岳母主动满足他的心愿,又承诺会说服师母,成功性应该很大,这代表着李南方从这一刻起,就自由了,再也不用去自污了。 但是为什么,在扣掉电话后,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有些莫名的不安,就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呢? 李南方左想右想,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撑破天就是老头在八百,正跳着脚的大骂他没良心。 可这也不算事啊,老东西又不是骂过他一次了。 李南方掐灭第三根香烟,想去冲个凉水澡,试着看看能不能感觉好些时,手机响了,依旧是师母的座机。 “师母——” 李南方接通电话,刚说出这两个字,那边就传来老头愤怒的咆哮声:“师尼玛的母!以后,别再喊我媳妇师母!我们两口子,没养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老头喀嚓一声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有些傻眼,搞不懂老头怎么忽然发疯,竟然吼出了这种话。 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十年前李南方偷看岳梓童洗澡,被老东西揍了半死时,他也只是在吼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兔崽子,却没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岳母出事了! 李南方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刚才那么心神不安呢,肯定是那个女人,在看似很大度的放过李南方后,想不开做出了蠢事。 李南方怕了,因为他很清楚,别看老头在师母面前,乖的好像哈巴狗那样,但只要遇到实质性的大事情,还是老头说了算,她会无条件支持。 老头这次发狠,说再也不认他了,就算师母再舍不得李南方,也会与老头坚定不移的站在一起。 如果就此失去了师母,李南方活着,好像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他很怕,更后悔。 后悔在与岳母通电话时,把有些事想的太简单了。 为了撮合他与女儿在一起,岳母甘心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做了那种事,结果稍稍试探了下,发现依旧留不住他,羞愧交加下,死志顿生,这才做出了傻事。 她已经没脸见人了,唯有一死,才能洗刷某些羞辱。 李南方傻楞半晌后,连忙拨打师母的座机,没人接。 再拨打老谢的,薛星寒的,依旧没人接。 他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这就连夜向八百赶,到时候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失去师母——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母亲呢? 腾身下床,冲进洗手间,飞快的刷牙洗脸,刚完事,外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几乎是从洗手间门口,一下就扑到了床前,拿起手机急促的问道:“师母?” 果然是师母,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音:“没、没事了,总算是抢救过来了。” 李南方立即虚脱了,重重坐在了床沿上,汗水从额头滚滚滴落,哑声说:“师母,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这次师母没有安慰他,而是说:“南方,我、我好怕。” 师母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在李南方心头,让他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师母怕什么,这都是因为他的冒失造成的。 岳母在与李南方通话完毕后,就没事人似的,笑着与在外面等着的师母打了个招呼,回到她自己茅草屋里去了。 看她笑眯眯的模样,师母还以为她与李南方交谈甚欢呢,为此也很高兴。 不过,当拎着水壶浇菜的师母,无意中发现岳母房门紧闭后,就觉得不对劲了,当前正值秋老虎横肆之时,屋子里又没空调电扇的,挂着芦苇帘子就行,干嘛要紧闭房门呢? 她连忙走过去敲门,没人回答,推门,门不开,这才慌忙大喊快来人啊。 恰好老头抓鱼回来,听到她的呼救声后,飞速赶来,一脚踹开了房门。 也许再晚几秒钟,悬梁自尽的岳母,就再也救不过来了。 幸亏随后赶来的薛星寒,医术相当高超,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的,才把岳母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岳母醒来后,就哭着让大家不要救她,她实在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唯有用死,才能洗刷她们母女曾经做出的某些伤风败俗事。 问清楚怎么回事后,不但老头立马就炸了,就连薛家婆娘也是愤怒异常,咬牙切齿的吆喝老谢,立即连夜奔赴青山市,清理门户,要不然以后别想爬上她的床! 没有谁帮李南方讲理,无比疼爱他是师母,刚为她说了句好话,从没动过她一指头的老头,一耳光就抽了过来——要不是薛星寒拦着,师母这会儿就要跳河了。 “南方,随便你吧。你薛阿姨说得没错,儿大不由娘啊。唉。” 幽幽一声叹息后,师母扣掉了电话。 不对李南方失望到了一定程度,师母是绝不会说出这句话来的。 第238章:老天爷的宠儿 师母不是李南方的生母,却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辛苦拉扯大的那个女人。 你能想象出,一个女人要伟大到何种地步,才能像疼爱自己亲生儿子那样,把一个早衰患儿拉扯大吗? 李南方能感觉到,却说不出,觉得唯有努力让自己强大了,做所有师母最喜欢见到的事,才能报答她恩情的一二。 他曾经赌咒发誓,绝不会让师母再为他流一滴泪水——但现在,师母却为了给他说好话,被老头抽了一耳光,还要去跳河。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那么师母在扣掉电话之前,表达出对李南方的失望之情,才是让他最感觉惶恐,害怕的。 师母对他的要求,高吗? 只是想把她以为很优秀的小妹,嫁给他的南方而已! 而已!! 诚然,岳梓童堕落了,但李南方又是什么好鸟? 就在昨晚,他还在京华的凤舞迪厅,强上了一个女人。 他有什么资格,去看不起岳梓童? 更何况岳梓童的出轨,是在网络上,为了解开他的心结,老谢两口子不惜查出北方人,杀人灭口,来保证她的清白度。 岳梓童当时与贺兰扶苏相偎相依,那也是并肩作战的本能反应,李南方凭什么在看到后,会那样的厌恶她,觉得她就是个贱人,配不上他呢? 还有岳母,他也没有考虑过那个女人的感受? 直到听说她悬梁自尽,再迟片刻就会香消玉损后,李南方才猛地意识到,他太自私了,在考虑与岳梓童的关系时,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 这对岳梓童母女来说,不公平。 师母借助对他的失望,明确表达了这一点。 幸好,失望不是绝望。 只要李南方乖乖听话,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相信始终关注着他的师母,很快就会原谅他的。 如果他一意孤行,等师母彻底对他绝望了,那么就会永远失去她的。 李南方的生活中,可以没有任何人,但绝不能没有师母。 “师母,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想清楚这些后,李南方心平静了很多,穿好衣服走出了酒店。 天刚擦黑,华灯初上,凉风习习,人行道上人来人往,抬头看去,看不到尽头的街灯,就像两条长龙,蜿蜒消失在尽头。 人在情绪不怎么样时,在外面走走,感受下身处盛世的幸福,精神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李南方当前对此深有感触,边走边看。 经过青山酒店时,他看到有很多员工在忙着拉横幅,挂彩旗,这是要举办什么大型活动的样子。 热烈欢迎英雄归来! 我是华夏岳梓童! 岳梓童,你是青山市的骄傲! 一条条的横幅上,全是欢迎,赞美,崇拜岳梓童的内容,看来,青山酒店承接了欢迎英雄归来的活动,明天上午十点,在众多军方、官方领导的陪同下,青山的优秀儿女,势必会被选为今年感动华夏人物的岳总,将在这儿做报告。 届时,将向全市、全国人民,一显她的巾帼风采。 “你不觉得,这样高调的有些过分,很有被捧杀的嫌疑吗?” 望着张灯结彩的酒店大厅,李南方笑了下,抬脚继续前行。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墨西哥蓝旗老大佐罗吧,现在就把岳梓童恨得不行。 距离华夏青山市万里之遥的墨西哥,真得很远吗? 乘坐飞机才半晌的工夫,在墨西哥官方不遗余力打击下,仍能挣扎存在一个世纪的武装组织,铁了心的跑来华夏报复她,不能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但也不会太难。 当然了,李南方相信依着岳梓童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婉拒官方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她,却没有拒绝,就证明她应该是仔细权衡过,觉得这样做获得的利益,更大一些。 既然她觉得可行,那就这样嚯嚯吧,大不了李南方以后多费点心。 他还不相信了,在墨西哥都能把佐罗搞得不行,在自己地盘上,反而会吃大亏,真以为华夏那些强力部门,都是吃干饭的,能任由国外势力,在国内兴风作浪? 明天,是岳梓童的辉煌时刻,与李南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家夜场,去当个可爱的男公关。 青山市总共有三家夜场——这玩意的存在,就像人渴了就要喝水那样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更不是那些正义者所说的藏污纳垢所在。 满嘴正义的人,应该不会缺少女人,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些三十好几了,晚上还对着电影用手撸的单身狗们,有多么的可怜,只会指责他们道德败坏。 总不能因为他们因各种原因找不上媳妇,却为了正义,就放弃他们的男性权利吧? 同理,成功男士既然有在外包养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爱好,那么成功男士他老婆,就能拿着他赚来的钱,趁着他去私会不知小几时,去夜场找男公关。 花着他的钱,雇别的男人来干他老婆——嗯,想想虽说很邪恶,不过也很现实,更让李南方又升起了那种该死的期待。 恨不得马上就与三五个富婆滚在一起,给老头发个视频过去,让他见识下南哥悔悟之心,有多么的真诚。 不过也不是想当鸭子就能当鸭子的,任何夜场内的鸭子,都得有熟人推荐,要不然人家不敢用你,鬼知道你是不是条子化装的,来砸场子的啊? 在青山市,李南方认识谁啊? 除了岳梓童几个人之外,就没谁了。 王德发那样的土鳖,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岳梓童肯定是不能找,闵柔更不能找,相信小柔儿会马上翻脸。 找白灵儿? 草,脑子还没进水,就不能考虑与警察谈论要去犯错的事。 找吕明亮? 相信吕副院长应该有这方面的人脉,不过还是算了吧,真心不想与这种人同流合污。 找冯公子? 那家伙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岳梓童,说你家那个该死的破司机,去某夜场丢人现眼去了,你也不管管? 总共就认识这几个人,却谁都不能找,想想就犯愁。 蹲在金帝会所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李南方绞尽脑汁,正琢磨着豁出去找吕明亮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呀,我怎么忘记他了? 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小霸王陈大力,才是最佳介绍人啊,简直是为了解决李南方这个难题,才专门存在的。 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混的混子,如果不认识当地各大夜场的负责人,那他干脆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 “唉,看来老天爷早就打算让我去干公关,所以才安排我认识了陈大力。罢了,罢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张开腿的享受吧。” 幽幽叹了口气,李南方拨通了陈大力的手机。 手机刚一接通,陈大力激动的声音就传来:“大侠,你找我有事吗?我现在外地,正帮人准备砍个不长眼的孙子,挣点小外快呢!” 鸭子也能当大侠吗? 李南方第一次觉得,大侠这个名字很让他恼火,语气不友好的问:“怎么还去做那种破事?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得为你妹着想吧?” “大侠教训的是,可就是想挣点小外快,很轻松的,保证不会出事。” 陈大力还以为大侠是在为他们兄妹着想呢,顿时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更加受感动了。 “问你个事,认识金帝会所的负责人吗?就是看场子的头。” 要想去夜场当男公关,不用找老板之类的大人物,看场子的头头,就能搞定的。 正如李南方以为然的那样,陈大力不但认识夜场保安头子,还在一起混过几年。 这就好,接下来,李南方就委婉的告诉陈大力,说有一个关系不错,但很爱赌的外地朋友,来青山找他,让他给找碗饭吃。 那小子倒是长得人模狗样儿的,除了爱赌之外,屁的本事也没有了,李南方就问他,想不想去夜场当男公关,那活轻松,来钱快,还能玩女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朋友一听,立即双眼放光,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催着李南方赶紧给他找关系,他是一天都不愿意闲着了。 “这不,我就想到你了。陈大力,能帮忙办成这件事吗?” “我靠,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小菜一碟。不过,大侠,我觉得,那哥们既然是您的朋友,去做鸭子,是不是会给您丢人啊?” 陈大力想的还周到:“要不这样吧,您要放心我呢,就让那哥们来跟我混——” “不行。” 李南方一口拒绝:“我也这样跟他说起过,他不敢。” “没种的废物,也就配去当个鸭子了。” 陈大力骂了句,问:“大侠,我这就打电话,你告诉我那哥们叫什么名字。到时候,直接过去找他就是了。” “叫,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李南方觉得,叶沈这名字很不错,男女皆宜:“还要给你那哥们看身份证吗?” 如果会所需要身份证,李南方有得去找天桥麻子李办假证了。 “当然得要啊,这可是必须的手续。” 又扯了几句,陈大力答应说今晚就打电话后,才扣掉了手机。 “明天,是岳梓童大放光芒的日子,却也是老子去当鸭子之时。这世界,真特么的不公平。” 遥望着青山酒店那边,感慨了一句,李南方忽觉有些意兴阑珊,很想大醉一场,算是正式告别他的清白生活。 想找人喝酒,王德发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老王别的本事没有,奉承人的功夫却很到家,只要给丫足够的甜头,奉承话能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 李南方觉得,他就是老天爷的宠儿,想找去夜场当鸭子的介绍人,有陈大力,想找人奉承自己,有王德发,想挨骂,有老头—— 第239章:我要当老板 老王来的很快,老板娘刚把烧烤放在桌上。 看到香喷喷的烤串,黄澄澄的扎啤,老王就流口水,搓着一双大手,连说又让李中尉破费,多不好意思,坐下后就抓起一根串,往嘴里一撸,没了。 李南方对所有的吃货,都很欣赏,这才是对食物有感情的人,真正的吃货,是绝不会浪费一点食物的。 只是老王怎么灰头土脸的,也没穿那身很让他自豪的保安制服?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他很喜欢穿着那身皮,在大街上招摇的感觉。 等他端起啤酒杯,咕噔几口喝完,又吃了几根串后,李南方才逮住机会问他:“老王,怎么了,看你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你工资虽说不高,可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吧?” 李南方不问还好,一问,老王流了下英雄泪—— 闵柔在被辞退的第二天,老王就接到了辞退合同,有人举报他,建军节那天,他去后勤仓库里领劳保用品时,顺手牵羊揣了两块洗衣皂出来。 由不得他反驳什么,因为监控录像上看得清清楚楚呢。 不过当时仓库保管员没有说,毕竟他很清楚老王家里生活不怎么样,保安薪水不高,平时也舍不得吃穿,顺手那两块已经过期了,正准备处理掉的洗衣皂,真心算不得什么。 可时隔两个多月了,人事处在辞退他时,却调出了这段监控视频,不顾他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的辞退了他。 “那时候我问过老李,这些肥皂能不能拿的,他还开玩笑说,有本事我就都拿走,也省的他费力气向外打扫垃圾,我是看肥皂真不能用了,才捡着好的拿了两块,没想到这却成了被辞退的理由。” 擦了擦泪水,老王又喝了口酒,强笑道:“可人家不听,老李也不承认说过那些话,我去找贺总——嘿嘿,新来的黄秘书,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把我训了一顿,勒令我滚蛋。” 李南方明白了:“草,你这是得罪人了。” 老王确实得罪了人,得罪了董君。 当时闵柔暂时主管公司时,曾经让老王带人把董君给轰出去过。 后来,贺兰小新强势入主开皇集团,闵柔被辞退,心胸开阔的董君,遵从贺总的命令,不会动那些与他没仇没怨的人,可曾经践踏过他尊严的老王——却不再此列。 要想开除一个保安头子,对董君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很快就找到了开除他的正当理由,把他给绳之以法了。 开皇集团针对‘监守自盗’的规矩很严,明文规定自反是犯错的保安,一经犯错被辞退,就永不再用了。 老王这下彻底毛了爪,老大个男人,被开除后抱着行李箱,在停车场内哭哭啼啼的,很可怜。 更可怜的是,老王媳妇身体不好,不能工作,两个孩子又小,拖家带口的六口人,就指望他每个月的几千块过日子了,他现在丢了工作,都不敢回家。 李南方给他打电话时,他刚从新的工作岗位上下班。 那是一家即将破产的针织厂,主打产品也是开皇集团的拳头产品丝袜,不过因为某个不可抗拒的原因,老板再也坚持不下了,准备把厂子廉价转让。 为能卖个好价钱,老板特意雇佣了十多个农民工,在那儿清理卫生,每天一百五,工资日结。 “卧槽,我算是看透了,越是大地方来的人,心眼越小。” 王德发横手一撸,又吞下个鸡翅,嚼着说:“不过这也没什么,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还不相信了,只要我不惜力气肯干活,就能被饿死!” “这话说的不错。” 李南方端起杯子,忽然问:“你现在打工的针织厂,规模多大?老板有没有说,打包卖多少钱吗?” “规模不大,但场地不小,在北边近郊。肯定是打包卖,要价三千五百万。我琢磨着,那个五百万是个虚头。” 老王也没在意,随口说:“我听老板说,谁若给他介绍买主,真要成功了,就给他1%的抽头。嘿嘿,可惜啊,咱可不认识大老板。不过我听老板说,昨天上午,好像与我们、就是开皇集团的人联系过。毕竟都是针织业,算是同行了。” 李南方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去那边自动提款机里,帮我提两万块钱。取款密码,是六个四。” 老王也没问什么,拿着卡去提钱了。 李南方又想了片刻,才拿起手机,拨通了苏雅琪儿的电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地球那边正是白天九点,这个时间段,没别的事,苏雅都会在公司办公室的。 “亲爱滴,找我毛事?” 苏雅性子越来越活泼了,从她特意压低声音的表现中,李南方猜到她可能正在开会,长话短说,就说自己需要四千万,最好是今晚就能到账,他有急用。 算借呢,还是算送? 如果是送,李南方得奔赴美国,陪她爽六天,每天给他六百万的辛苦费。 如果是借钱,好说,看在大家是奸夫淫妇的份上,就按照华夏银行的贷款利息。 想都没想,李南方就说是借钱。 尽管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去当一只伟大的鸭子了,跑去美国伺候那小婊砸,也算是工作,不过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宁死都不肯在自己人面前丢脸的。 四千万华夏货币,折合美元也就是六百万,这对财大气粗的苏雅来说,绝对是蚊子腿,都懒得问他要钱干什么,要了账户马上转账了。 话说,有个超级小富婆的感觉,确实很爽。 这边手机刚叮当一声来到款短信,老王就从那边走了过来,把两万块钱现金,银行卡都放在了桌子上,拿起啤酒杯又喝了起来。 “把这两万块钱装起来,明天给你老婆打过去,别难为着他们。” 李南方收起银行卡,把现金推到老王面前,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 老王愣住,瞪大眼看着李南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算是我给你的介绍费吧,不是无偿送你的。” 李南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吧,准备盘下你老板那个针织厂。男人嘛,既然活着,就该干一番正儿八经的事业,总这样在别人手底下混,不是个事——” 老王呆望着李南方,连说带比划规划他未来的事业,这会儿不但怀疑耳朵不管事了,就连大脑好像也变成了浆糊。 “别拿出这副无知模样逗我了,我已经很开心了。总之,我要当老板了。走,带我去找你老板,凡事即早不即晚。” 拽着老王坐上一辆出租车后,他还处于懵逼状态。 不过,怀里那叠厚厚的钞票却在告诉他,天上确实掉馅饼了,只要他能帮李南方顺利盘下那个厂子,还有1%的抽成可拿,那可是几十万,他当保安得攒多久? 一路上,王德发都不知道李南方问了他一些什么,车子停下后,才发现已经到了北郊,他干短工的厂房前了。 老王说的没错,针织厂占地面积非常大,不过围墙却很残破,站在外面路上,就能看到最北面,有一排三楼厂房,其中某个窗口有灯亮着。 同样残破的大门左边,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思戈尔袜业,名字很时髦,挂在这地方还真有些明珠蒙尘的意思。 要价三千五百万买这破地方,还真有些不值,里面水分很大。 “老红,开门啊,我是王德发,这两天来打扫卫生的王德发!我给牛总到来一个老板,看看能不能收购厂子。” 总算清醒过来的老王,不用李南方吩咐,上前大力拍打铁门。 铁门吱呀响声中,一个老苍头走了出来,拿手电照了下老王:“哦,原来是你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不用再失业了!我找牛老板,他在不在?” 从王德发大声与老红说话中,李南方判断这老苍头,可能有些耳背。 “李、李总,您里面请。” 老王的角色转变非常快,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改为称呼李总了:“牛总在办公室,正在与几个手下开会呢。” 二楼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负责科研兼管生产的老周,神色激动的说:“牛总,就不能再想想办法了吧?只要再给我一个月、啊,不,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黑丝技术就能定型,批量生产!” “老周,你该知道,当初我把你们从表姐夫那儿挖来,是真想干一番事业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春海集团会摊上事,要债的把们都堵上了?” 牛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刚才我也说了,我手里已经没有流动资金。我也知道,你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我实在没钱了啊。没有钱,更找不到合作伙伴,我拿什么来支持你?” “可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老周失望的喃喃道:“牛总,当初我们为了跟你来青山,可是得罪了——唉,现在厂子卖了,我们这些人去哪儿?” 牛总苦笑:“希望,开皇集团能收购我们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们留下辛苦费的。不多,每人十万块,先凑合着,再找工作,我真能做到这一步了。老周,各位,对不起。” “老板,事已至此,也不要说对不起了。但你想人家,会给开三千万吗?那天来的那个姓董的,满脸都是不屑的样子。” “绝对价值三千万的,厂子看起来破旧,但机器是新的,尤其即将成功的黑丝技术,更是难以估价。如果是以往,就算五千万,我也不会出手的。” 牛老板双手握着茶杯,沉默片刻,猛地咬牙说道:“实在不行,那就两千五百万,不能再少了!” 他的话音未落,门外忽然有人说道:“就三千万吧,今晚转账,签合同。” 第240章:你只负责精彩 大家正在为各自前途犯愁呢,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搭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谁?” 门开了,一个看上去很有贵族风范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背后跟着个灰头土面的家伙,满脸都是卑微而谦恭的笑容,很眼熟。 不过牛总周工等人,只看了这人一眼,目光都落在了年轻人身上:“你是谁,怎么来我们厂子里了?” 李南方走到会议桌前,大马金刀的一坐,淡然一笑没说话,拿出一颗香烟叼在嘴上,站在背后的老王,立即双手捧着打火机,为他点燃。 牛总等人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王德发说话了:“牛总,我是来厂子里打扫卫生的王德发啊,是凡主任把我们招来的。” 凡主任是车间生产主任,就坐在牛总右手边,稍稍一楞:“哦,原来你是老王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老王,这位先生?” 李南方只负责抽烟,相互介绍的事交给老王好了,相信一个把别人敬烟都能形容为贿赂的家伙,那张上下翻飞的嘴唇,肯定能表达出他最想看到的效果。 “各位,现在由我来为大家隆重介绍,这位是李南方,李先生。” 老王无比郑重的模样:“李先生,这位是思戈尔针织的牛总,这位是生产副总周工,这位是凡主任,这位是——” “李先生,您好。” 等老王根据李南方的意思,卖弄完他的口才后,牛总起身伸出右手:“认识您,很荣幸。不知您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李南方欠身,也没站起来,与牛总握了下手,淡淡地说:“三千万,我把思戈尔针织收购了。另外,在座的诸位,如果有留下来的意向,李某双手欢迎,依旧各司其职,薪水暂时照旧,看以后表现再涨。不知牛总,周工诸位意下如何?” 刚才在门外时,他是曾经说过三千万收购思戈尔针织的话,不过当时牛总等人有些受惊,都没听清楚。 现在听清楚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李南方最希望看到的欣喜若狂,这让他很是不满,难道老子装逼的功夫,还不到位? 严格说起来,李先生装逼的本事很到位,牛总等人也都听清楚了,可没有谁敢相信,忽然进来一不知什么来历的家伙,没有对厂子考察过,就出资三千万收购? 大家伙都相信,刚才牛总咬牙发狠,说两千五百万也行的那句话,这位不知道在外面偷听多久的装逼犯,也肯定听到了,那么他怎么还会主动给出三千万呢? 看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三千万就是三五块钱似的,脑子里不是瓢拖鞋了,就是哪家神经病医院的围墙歪了。 正常人,有谁会因为神经说出来的话,就欣喜若狂呢? 牛总皱了下眉头,看了眼老王,满脸不悦的说:“那个谁,老王是吧?麻烦你带这位先生离开,请不要打搅我们开会。” 卧了个槽,怪不得你们不欢呼雀跃呢,搞了半天把老子当神经病来看了。行,那你等着,老子给你上干货! 李南方这才明白,牛总等人为何不欢呼雀跃,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了。 老王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双眼一瞪,正准备说话,李南方抬手,又低头,噗的一声,把烟卷吐在地上,拿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了几下,扔在了桌子上:“自己看。” “看什么呀?” 牛总此时真心没兴趣跟一神经病纠缠什么,不过还是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刷地涨红,拿着手机的手,剧烈哆嗦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李南方的银行卡余额——这余额,也太特么的多了点,前面一个四,后面一长串的零。 为了花钱方便,苏雅琪儿在给李南方拨款时,没有用美元,而是用本国货币,那一长串的零,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相当不一般。 “牛总,麻烦你仔细数数后面的零,免得以为我买不起你这破厂子。” 总算从别人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了,李南方心情又好了起来,尤其当好奇的老王也凑过去,眼珠子一下瞪大,双手攥拳放在嘴上的呆逼样,更让李先生觉得他是个人才。 “李,李,李先生,您,您确定要收购我们的厂子,三千万?” 无法形容的激动之下,牛总话都说不利索了。 “如果你同意,今晚就签合同,转款。” “你、您不实地考察一下厂房车间?” “我这人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把生命浪费在那些无聊的走马观花形式上。” 李南方又叼上一颗烟,瞅了老王好几眼,都没过来给点烟,只好自己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火机。 牛总却抢先拿起火机,双手捧着凑了过来。 在那一长串零的驱使下,原本被哀伤笼罩着的会议室内,立马充满了勃勃生机,在牛总的大声吩咐下,凡主任亲自充当服务生,给李先生,老王泡茶。 你只负责精彩,老天自有安排。 这是一本书的名字,李南方曾经拜读过,觉得这句话用在当前,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因为牛总接下来说,思戈尔针织厂,竟然与春海集团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以说是林春海一手创建的。 这位牛总,表面上喊老林一个表姐夫,其实他那个表姐,是老林的一个情妇,为老林生了个儿子。 为了照顾私生子,老林瞒着家里,在青山注册投资了思戈尔针织厂,算是为那娘儿俩置办一些家产,由老牛全权负责打理。 本来,如果老林没有在墨西哥颠倒黑白,最终获得正义的处罚后,这厂子在牛总的精心打理下,可能会挣大钱。 就因为老林自己作死,导致春海集团的股票,在短短几天内一落千丈,本人更是被国家相关部门看押审查后,情妇一看事情不对,担心这个厂子也会被连累,这才急吼吼的套现。 恰好,被董君开除的老王来这儿打短工,又随口告诉了李南方。 当初如果不是老林自己作死,思戈尔针织厂怎么会被转让? 老林能作死,李南方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不是他危急时刻大显身手,岳阿姨等人谁也别想活下来,就再也没谁能证明老林自己作死了。 李南方的付出,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刚才在门外偷听牛总等人的谈话后,就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这才果断出手。 肯定是老天爷觉得李南方不容易,想让他成就一番事业,才特意安排了这一切。 李南方感谢老天爷,牛总周工凡主任等人,再感谢他。 真金白银的摆在这儿,牛总不相信都不行,马上就拿出早就制订好的转让合同等,恭请李先生过目。 老板嘛,是没时间看这些的,这种小活交给老王去做就好了。 如果这厮连合同都看不懂,李先生就得重新考虑下副总人选了。 幸亏老王是初中毕业生,看一份条款分明的合同,问题还是不大的,但事关重大,用了足足半小时,看了三遍后,才向李总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妖蛾子。 牛总也不敢出什么妖蛾子,本来这份合同,就是准备给开皇集团准备的。 “笔。” 李南方一抬手,老王双手奉上签字笔。 蹭蹭蹭大笔一挥,李南方的大名一挥而就。 等牛总也签上他的名字后,不用他说什么,李南方就要了他的银行账户,叮当一声,把三千万给转了过去。 特么的,老子得为多少小富婆服务,才能把这三千万赚回来? 看到银行卡月上少的那个‘3’,李南方心疼的几乎在流血,开始后悔该省下五百块的,不过想到自己从这一刻起,也正式成为老板一族,又自豪了起来。 “李先生,啊,不,李总,您是我牛某人此生中,遇到的最爽快的人了。在此,提前预祝您以后财源滚滚达三江!” 三千万入库的牛总,当下是满面红光,双手用力摇晃着李南方右手,感慨之情,天地可鉴,话锋一转:“李总,您刚才说,老周他们能留下来,继续各司其职?” 老周等人,今晚总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视金钱如粪土人士,继而清晰意识到,专心跟着李总走,好处肯定大大地有,现在听牛总提起自己后,个个都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仿佛正在接受将军检阅的士兵。 “对。” 李南方点头,看着老周等人:“老周,我现在郑重委任你,为南方集团的生产副总。周副总,凡主任,麻烦你们明天召集所有工人开会,征求他们的意见。有谁愿意走,给人结算清楚,再额外给一个月的薪水。愿意留下来共谋发展的呢,告诉他们,跟着我李南方干,保证亏待不了他。” “李总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老周等人,立即把胸膛拍的啪啪响。 李南方很满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说:“虽说我是老板,可我很忙。以后可那很少在厂里盯着,所以还得麻烦你们,多替我操心劳神。” “李总,您就放心。” “保证出不了任何差错!” “好。我这人吧,读书少,没文化。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欺骗的傻瓜。丑话说在前头,干得好,重金奖励。谁要觉得我是傻瓜想耍滑,对不起,请卷起铺盖滚蛋。” 李南方语气稍缓,问道:“这一点,相信各位没意见吧?” 谁会有意见,谁就是傻瓜。 老王重重点头后,一个劲的向前凑,这是在提醒李南方,该怎么安排他,看在大家交情匪浅的份上,给个保安处长可否? 今天,注定是老王的幸运日,李南方在接下来,就当众宣布,王德发担任更名为南方集团的副总,排名还在老周前面,以后李总不在时,他就是李总的代言人—— 第241章:现在是我说了算 上午十点,青山酒店彩旗飘扬,人来人往,停车场内一小半,是挂着官方车牌的小车,更多的,则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新闻媒体采访车。 甚至还有外媒的影子。 今天,注定是国内新闻界的节日,只因本誉为华夏英雄,为炎黄子孙大露脸的岳梓童,将会在青山酒店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回答各记者问。 问题牵扯到国际数国官方,军方,商场,还有臭名昭著的反官方武装组织。 在这里,岳梓童将神情慷慨的,面对数百镜头,叙说她在墨西哥的所见所闻,亲身感受,着重描述她在惊闻祖国为营救海外落难同胞,悍然剑指加勒比海时,那种无法形容的骄傲,自豪。 华夏敢做,就敢当,除了不能说出黑幽灵之外,其间发生的任何事,都可以如实告诉新闻界,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华夏任何时候都是飞腾在世界东方的巨龙。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这是本次新闻发布会的主题,也是华夏官方,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向全世界喊出如此强硬的声音,没有一点噱头,事实在哪儿摆着呢。 当然了,除了歌颂伟大的祖国母亲,感谢十三亿同胞众志成城之外,顺便再宣扬一下开皇集团的企业文化,提一嘴在十八界袜业联盟大会上喜获铜奖的仙媚丝袜,那是很有必要的。 到目前为止,开皇集团已经接到了不下百万双的丝袜订单,有来自十数个国家的数十针织企业代表,赶来青山市,郑重洽谈业务。 出席本次新闻发布会的,不但有东省,青山的主要领导,还有来自京华的,足足数十人,都坐在主席台上的长桌前。 下面前三排,大部分人则是来自商场,贺兰小新也在其间,面带淡然的微笑,看似发自内心的喜悦,为能够有这样一个英雄的姐妹,而深深的自豪,骄傲。 只是,她身边的黄秘书,却像吃了屎那样,难以下咽,还得强笑着说食指又大动了,不时用眼角余光,扫一眼旁边的闵柔。 黄秘书在见到闵柔的第一眼,就有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她以为,她是心新姐精心培养的心腹手下,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出身小豪门,身材相貌气质,那更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得上的。 但为什么,在闵柔面前,她会有种说不出的遭挫感呢? 闵柔,最多比她年轻了点,漂亮了点,长的卡哇伊了点——还有哪一点,能比得上黄秘书啊,就是个小地方的小村姑而已,凭什么会给黄秘书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而且新姐好像也很看重她,当初竟然极力挽留她,却遭到了不可思议的拒绝。 事实证明,闵柔的不知好歹,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她那句除了岳总能让我当秘书,谁都没资格的话,被齐副总告诉岳梓童后,岳总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更是不顾旅途劳累,昨晚亲自驱车赶去了闵家。 闵柔‘官复原职’,但她一个人的抗争,让全体开皇集团员工都意识到,她在公司的地位,甚至都超过了公司的二号人物,贺兰小新。 至于董君之流——呵呵,不在话下,他今天都没来现场,听取岳总激动人心的报告,这是没脸啊,话说岳总没回来时,他可是很嚣张的。 董君没来参加新闻发布会,当然不是因为没脸,而是因为贺兰小新另有安排。 他要去完成一件秘密任务,收购北郊的思戈尔针织厂。 还没有来青山之前,贺兰小新就仔细分析过了,无论岳梓童能不能活着回来,只要能控制住林春海,让他说出真像,本来默默无闻的仙媚丝袜,就能一跃成为国际知名品牌。 再通过她一系列精心运作之下,订单势必会像雪花片那样飞来——开皇集团现有的生产基地,因库存量大,暂时还能应付,可以后势必会供不应求,所以开辟新的生产车间,就成了重中之重。 建设新的生产厂房,费时又费力,新姐是绝不会考虑的,而是把心思放在了收购上,很凑巧,青山北郊的思戈尔针织,就跃入她的法眼了。 经过暗访,贺兰小新对思戈尔针织很满意,决意要收购下来。 什么,思戈尔针织是春海集团的秘密子公司,老林的情妇财产,立身根本所在,为此早就投入了大笔研发新产品资金,并有所成就,不可能卖掉? 哈,春海集团在新姐面前,算个毛啊,只需动动小手指,就能让它灰飞烟灭,唯有乖乖献出来,才能放尔一马。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贺兰小新准备等墨西哥那边尘埃落定,再大显身手时,岳梓童竟然咸鱼翻身,载誉而归,彻底破坏了她的计划。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岳梓童的咸鱼翻身,不但打乱了新姐的如意算盘,也给予了春海集团致命一击,导致老林情妇着急套现,廉价转让思戈尔针织厂。 正如牛总所说的那样,思戈尔针织厂的厂房,生产线或许不值几千万,关键问题是快要研制成功的黑丝技术,那才是最值钱的。 如果不是迫于当前压力,老周等人辛苦研发出来的黑丝技术专利,也得价值数千万的,谁若收购了它,物有所值这个成语都无法形容受益力度,用抢钱也许更恰当些。 无奈之下,贺兰小新唯有采用B计划,那就是趁机秘密收购思戈尔针织厂,再利用她是公司副总的权利,大用暗渡陈仓、瞒天过海等计策,以开皇集团为跳板,让思戈尔一步步的壮大,最终吃掉开皇集团! 新集团的名字,贺兰小新都想好了,就叫小新集团,形象,却又朝气十足。 新姐坚信,只要给她三两年的时间,就能把开皇集团给掏空,到时候再与岳梓童翻脸——呵呵,让她见识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商战。 百年大计的第一步,贺兰小新交给了董君去运作,就是先收购思戈尔针织厂。 本来,早就搞清楚思戈尔家产后,贺兰小新昨天派董君过去时,就让他尽快收购了,在能省钱,则省钱的前提下。 能省则省,遵照新姐四字真言的董君,昨天与牛总初次交涉后,开出了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还满脸施恩图报的骄傲样子,你爱卖就卖,不卖拉倒。 这在商场上是很正常的,虽说新姐有钱,可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贩毒——错了,差点说漏嘴,是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可不能对方要多少,就给多少。 就算老牛一口咬死少了不卖,新姐又必须拿下针织厂,也得晾凉他。 晾老牛的时间不用太多,二十四小时就够了,不管是董君还是新姐,都能确定今天再去洽谈,两千五百万,甚至两千三百万就能搞定了。 不得不说,贺兰小新与董君,都是真正的商场精英,一眼就看出了老牛的心理底线。 岳英雄的新闻发布会,正在胜利召开时,怀里揣着持票,率领三个心腹手下的董君,乘坐路虎来到了北郊的思戈尔针织厂前。 “两千三百万,一定要拿下来!” 下车前,董君伸出了右手。 三个手下,都用力点头,击掌盟誓,不破楼兰终不还! 昨天他们来时,就看到十多个民工在打扫卫生,为了能让厂子卖个好价钱。 今天打扫卫生的人更多了,足足上百个,还都穿着工作服,是工人们。 看来,老牛为了能把厂子卖个好价钱,也是费大力气了,不惜把已经放假的工人们,再次招回来,做最后一搏。 “你站在这儿干嘛呢?快去干活。小心些,别碰坏了花花草草,要不然今天的薪水就别拿了!” 在三名手下的簇拥下,董君走进了针织厂,一个手下为了讨好老大,黑着脸的训斥正在拿扫帚扫地的王德发。 董君再杀回开皇集团后,就是被奉命的王德发给轰出去的,很没面子,随着新姐强势入主后,董总监当然不允许老王再在公司晃荡了,随便找了个不是,就把他给辞退了。 还真是老天有眼啊,董君昨天来思戈尔时,就看到王德发以短工身份,在这儿打扫卫生了,让他再次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却没理睬这土鳖。 现在可以了啊,肩负新姐重任的董总监,马上就要成为思戈尔新的负责人了,当然有权利管束厂区内所有工人,包括这些打短工的民工。 讨好老大的手下暗中决定,就算老王拿舌头舔——也要把他今天的工钱给扣掉! 谁让你当初得罪了董总监? 活该! 董总监收拾不了被岳梓童看重的闵柔,还搞不定你一个土鳖? 新任南方集团副总的老王,正在以身作则带领大家大干四化,用辛勤汗水让厂区来个旧貌换新颜呢,这是谁家的装逼孩子,跑来装大尾巴狼了? 老王回头,看到了董君,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了,满脸褶子立即堆起,变幻成了菊花般的谄媚笑容:“哟,这不是开皇集团的董总监吗,您怎么来了?” 董君撇了撇嘴,双眼看天,与土鳖说话,掉价。 “董总监来这儿做什么,还有你多嘴问的?” 训斥老王干活别偷懒的那个手下,再次及时站出来,傲慢的说道:“去,喊你们牛总出来。” 老王嘿嘿笑道:“牛总不在。” “他去哪儿了?” “回南方了,今天一早,就回南方了。” “厂里,现在谁说了算?” 听老王这样说后,董君眉头皱了下,不顾自掉身份,亲自开口询问了。 牛总不在,董君就无法完成新姐交给的任务,这让他很不爽。 老王脸上的笑容收起,反手用大拇指点了下自己的酒糟鼻子:“我。” “什么?” 董君一楞。 老王淡淡地说:“现在,厂子里是我说了算。” 第242章:今晚属于岳梓童 “你说什么?” 董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接着笑了。 一个干保安被辞退后,还赖在门口哭哭啼啼的土鳖,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这儿他说了算,开玩笑也没这个开发的吧? 训斥老王的那个手下,可没董总监不屑与一土鳖争论的风度,张嘴就骂:“草,你算老几啊?屎壳郎打喷嚏,怎么张开臭嘴的!” 在你祖母你娘你姐你妹你侄女面前,我算老二! 论起骂人,从小就在乡下历经大小阵仗不下三千场的老王,在与董君等人对骂时,能把他们骂晕了,不过老王刚张嘴,就想到自己今非昔比了,李总说过,当了副总的人,要记得随时保持成功人士的风度。 风度是什么狗屁东西? 无非就是唾面自干罢了,这一点老王很容易就能做到,淡然一笑:“我再说一次,这个厂子我说了算。” “王副总,我们回来了。” 就仿佛是老天爷安排好的那样,王德发的话音未落,一辆皮卡停在了城门口,几个身穿工作服的小伙子,从车上跳下来,七手八脚的搬下来一块大牌子。 白底黑字,一目了然的四个字,南方集团。 “小心点,别蹭破了漆,要不然我扣你们薪水。” 老王说着,扔掉手里的扫帚,不再理睬董君等人,快步走过去扶住大牌子,连声吆喝着拿电钻,搬梯子过来,他要亲自挂牌。 成盘的鞭炮,礼炮,也被从车上搬了下来,摆在了门口。 老王连声吩咐,吉时已到,快去请科研室的周工,车间里的凡主任过来,大家伙一起点鞭,共同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 看着忙碌的老王等人,董君等人彻底懵逼。 如果只是老王几个人,他们还能怀疑这厮在演戏,花钱雇人搞快大牌子,来喊他王总,但昨天就认识了的周工,凡主任他们呢,怎么也口口声声的喊王总,脸上的笑容,就像见了三十年不见的亲爹那样? 啪,啪啪,咚,咚咚! 在郊区放鞭炮,没人会管,一时间鞭炮齐鸣,礼炮乱飞,掌声哗哗地,热闹的很。 看着老王等人,再看看那块大牌子,董君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在他要信心百倍的收购思戈尔针织厂时,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个人,绝不是王德发,一来他没这个实力,二来没听到大家伙喊他为王副总吗? 谁是老总? 董君扯住老周的胳膊,问出这个问题时,眼里闪着阴森的寒芒。 任何破坏新姐完美计划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滴! “啊,董先生,你也来了?” 好像这才看到董君那样,老周脸上也带着讨厌的淡然笑容,居然没主动伸手求握:“你问我们老总是谁啊?呵呵,对不起,暂时保密,这是我们老总亲自吩咐过的。你如果有事,就找王副总吧,他就是主要负责人。” “呵呵,算了。走。” 董君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在上百鼓掌欢迎公司获得新生的掌声中,带着他的三名手下,灰溜溜的出了厂区,上车疾驰而去。 叮叮当,贺兰小新从酒店洗手间内走出来时,手机响了,是董君打来的电话。 岳梓童那满是激情的声音,还在礼堂内回荡着,那么刺耳——新姐径直来到了走廊尽头窗前,才接通了电话:“这么快,就先把合同签完了?呵呵,我就说嘛,只要晾凉姓牛的,他就会自己降价。” “对,对不起,新姐。” “对不起?” 贺兰小新秀眉皱起:“姓牛的,不卖了?还是固执的要死,少了那个价格不行?” 董君不敢吊新姐胃口,连忙说:“厂子,已经被人买走了,就在昨晚。” “昨晚,就被人买走了?” 贺兰小新很惊讶,问道:“买主是谁?” “不知道,我问过了,没人告诉我。” 董君在那边小心地说:“不过,曾经在开皇集团干过保安队长的王德发,现在是厂子的负责人,被人称为王副总。厂子也不叫思戈尔针织厂了,而是叫南方集团。” 南方集团? 呵呵,什么狗屁南方集团,敢跟姑奶奶抢好处,纯粹是自寻死路! 贺兰小新不愧是心机裱中的战斗婊,一代枭、枭雌,很快就从愤怒状态中恢复冷静,无声的冷笑了下,淡淡吩咐董君先回来,以后再说。 至于那个叫王德发的保安队长,新姐更没必要放在眼里,只要能搞定南方集团的老板,还不就树倒猢狲散了么? 长达两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终于结束了。 傍晚,开始的酒会上,岳总一袭黑色露肩晚礼服,光彩照人的不行,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一颦一笑间,就能倾倒男士无数。 不用人吩咐,包括新姐、闵柔在内的所有女士,都清楚自己该怎么穿着装扮,才能尽显绿叶风采,来衬托岳英雄这朵红花,更加娇艳迷人。 今天,整个世界都属于岳梓童。 不属于李南方,因为今晚是他人生中的自污转折点。 穿上一套很板正的黑西装,白衬衣,脖子上系着蓝领带,再喷上点古龙男士香水,搞得一表人才貌似保险推销员那样,确实能唬到一大批人。 这不,李南方刚走进金帝会所,就一对身穿黑红两色制服的青年男女,笑脸相迎,客气询问先生几位啊,初次来是还是会员呢? 拿出麻子李给办好的身份证,李南方说:“我找勇哥。” 勇哥,就是金帝会所的保安头子,五大三粗大光头,脖子上耷拉着的黄链子,比拴狗的都粗,挽起袖子的双臂上,刺龙画虎,满脸横肉的微笑起来,能把三岁幼儿给吓哭。 接过身份证,与李南方真人对比了下,勇哥问:“你就是大力介绍来,要当男公关的叶沈?” “是,勇哥,我就是叶沈。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李南方点头哈腰的说着,一整条的黄鹤楼至尊,放在了勇哥的办公桌上,心里骂道,草,当个鸭子还得送礼,这算什么世道? 其实,陈大力并没有嘱咐李南方,说你那个朋友去找勇哥时,要送礼,他陈无敌的面子,就价值一支十数万的84年拉菲红酒了。 对陈大力的自吹自擂,李南方表示强烈怀疑,为让自己以后在会所混得舒服些,花钱给勇哥买条好烟,还是很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陈无敌的面子,与一条黄鹤楼至尊相比起来,吊毛都不是,勇哥立即发自内心的笑了,露出一口大金牙,原装货很可能是在战斗中,被人打碎了。 “既然你是大力介绍来的,就是我的兄弟。有我在,没谁敢欺负你的。” 勇哥拍了拍李南方的肩膀,说:“按照规矩,新来的兄弟,只能负责会所的三到六楼,月薪也就两万块左右。但你是我兄弟,可以直接负责六楼以上的贵客,最不济,也得月薪达到三五万。” 凭良心来说,看在那条黄鹤楼至尊的面子上,勇哥很照顾李南方了。 就像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随便来会所干公关那样,也不是所有的公关,都有资格陪那些真有钱的富婆。 来会所三到六楼消费的顾客,无论男女,基本都是以都市白领,身价百万的小老板为主,他们主要是来寻开心的,喝喝酒,唱唱歌,吃吃豆腐后,给个三五十的小费,就很不错了。 而六楼以上的,则是会所固定的会员,楼层越高,会员级别越尊贵。 勇哥介绍,本会所最尊贵的会员,是紫金卡,每次来都会被安排在顶层,陪他们的公关、公主,也都是会所中上档次的。 其次是钻石,白金,金卡会员,分别在六到八楼。 这些会员,可不仅仅是来找乐子的了,是干‘真事’,只要能把他们伺候好了,三五千甚至上万的小费,一点都不奇怪。 据说,去年一个高台公主,把某大老板伺候开心了,当场就撕了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塞进了她小罩罩内。 勇哥专门拿出一个小时,来紧急培训他。 干什么工作,哪怕是挖大粪,也得经过培训才行,更何况是公关呢? 会所规定,所有新入门的公关,都得接受最少一个月的培训,有专业老师,来传授该怎么成为一只红鸭子的课程,学费好几千。 培训结束后,才能上岗,先伺候六楼以下的普通消费者,实习期间没工资,就指望小费生活了,三个月后,再根据其综合表现,分配具体的楼层。 好的去六楼以上,一般的在六楼以下,歪瓜裂枣表现不佳的呢,就去干服务生吧。 勇哥这样大方,有三个原因。 一,陈大力的面子。 二,李南方的黄鹤楼至尊。 三——前两个原因,都是狗屁,关键是今晚客人爆满,男公关不够用的了,一心为老板着想的勇哥正为缺少人手而发愁呢,颇具鸭子潜力的李南方,就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了,这才索性赌一把,直接让他去六楼。 唉,如果青山市天天召开如此盛大的新闻发布会,何愁咱这儿客源不足啊,先让这小子火线入党吧,行就行,不行再让他滚蛋就是了。 “好了,差不多了,走,我带你去六楼。” 说的口干舌燥的勇哥,把那条烟划拉到抽屉里,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起身带着李南方出了保安值班室。 李南方就问啊,不用签用工合同吗? 吊毛的用工合同啊,勇哥的话就是合同,我说让你干,你就能干,说不让你干,就算具备超大的家伙——哼哼,还想要钱?去外面抱着电线杆子撸吧。 对这规矩,李南方很满意,跟在勇哥背后,走出了六楼电梯。 刚出来电梯,就听到一个女人在训人:“你们这是什么破会所啊,连个能陪酒的男公关都没有!” 第243章: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以往贺兰小新无论在哪儿,都是绝对的中心人物。 但今晚她却不得不成为岳梓童的陪衬,这让她相当不爽,尤其是董君去收购思戈尔针织厂,却被人捷足先登后,看什么,看谁,都别扭。 幸亏新姐的镇定修养功夫,那是超一流的,而晚会的时间也不长,八点多一点就结束了,大幕落下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相信明天的报纸、网络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岳梓童大出风头的新闻报道,但贺兰小新不怎么在意,一时的风光,不代表一世的风光,走着瞧就是了。 以岳总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为由,新姐婉拒了去她家好好喝一杯的邀请,说等明天把公司事务办妥后,再单独为她接风洗尘。 岳梓童也确实累了,含笑与大家告辞,驱车回家了。 贺兰小新没回下榻的酒店,她心里烦闷,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无论身处何方,人前具备贵族风范的新姐,都会是当地会所最尊贵的客人,这样在心情烦躁时,也可以低调来此放松一番。 青山虽说是东省的省会,不过在娱乐方面相比起京华等超级都市来说,要落后很多,这一点从至尊会员的年费就能看出来了。 青山最有档次的金帝会所,紫金卡年费才一百万,实在不够看的,不过也算聊胜于无了,目送岳梓童驾车远去后,贺兰小新嘱咐贴身秘书黄雯,去金帝会所。 至尊卡一亮,会所方立即殷勤接待,乘坐贵宾专用电梯,绕开乱糟糟的大堂,直接来到了九楼的七号包厢。 落座后,贵宾层经理请问有何吩咐,贺兰小新根本不理睬,一切由黄秘书来安排,要三个最好的男公关来,陪酒陪唱,给按摩。 为什么要三个呢? 一个是黄秘书自己用,两个伺候新姐。 经理立即端出一副万分抱歉我该死的脸,说今晚因大会召开的缘故,来了很多外地客人,生意火爆,本来就有限的男公关,现在都在忙—— 再忙,也得去给我找来! 三个没有,两个行吧? 还没有? 一个也行! 废物,我们是女人,要什么公主伺候? 走,走走,你带我去看看,我就不信没有闲着的男公关! 深知新姐今晚心情不怎么样的黄秘书,不敢再让经理在这儿呱噪,拽着他袖子就拉了出去,抬手就是一叠钞票,要求他立即,迅速,马上,把最好的男公关找来。 经理不敢接,唯有苦笑,带黄秘书来到了六楼,请她自己看看还有没有人。 六楼有两个专门的屋子,供公主,公关休息所用,也是客人自己来这儿挑人的所在,看上哪一个,哪一个跟着走就是了。 好像展台一般的休息室内,空荡荡的,别说是男公关了,就算男人毛都没一根,黄秘书怒了,当场训斥经理这是什么破会所,连个陪酒的都没有。 经理赶紧陪着笑脸的解释,准备实在不行他就亲自上阵呢,就听背后有人叫:“马经理,我给你送了个新人来,你看看我这兄弟中不中!” 马经理回头一看,哟,是勇哥,卧槽,带人来了? 这还有什么行不行的啊,这浅草的婊砸要就要,不要拉倒,反正就这样了。 嘿,新来的这哥们不错啊,小伙子唇红齿白,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贼精神啊,一看就是天生干鸭子的料! “来,来,快过来,让这位女士看看。” 情急之下,马经理也顾不上询问勇哥,这小伙有没有受过培训了,立马把他拉到黄秘书面前,陪着笑脸:“您看——” 黄秘书双手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李南方,那挑剔的眼神,就像在牲口市场上挑牲口那样,足足半分钟后,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嗯,就是你了,跟我走。” 还是那句话,虽说只有一个男公关,可也聊胜于无,更何况这小子,比黄秘书此前享受过的男公关,都要有‘气质’多了。 并不是长得帅气,或者威猛就能被女人喜欢。 男人一旦上架,就算像棒子明星那样奶油,像史泰龙那样威猛,也能被无数女人,给践踏的没有丝毫阳刚之气。 根据黄秘书的慧眼,虽说这家伙不是她见过的最帅男公关,却绝对是最让她心动的,关键是他那种不曾被无数女人污染过的眼神,清澈中,带有玩世不恭的邪气。 如果不是与新姐同来,黄秘书今晚非得把他榨成人干。 当前,唯有希望新姐快点喝醉,去包厢内休息,黄秘书才能尝鲜的。 贺兰小新经常出入会所,点男公关,可黄秘书很清楚,新姐最多也就是玩玩,却绝不接受男公关的特殊服务。 “叫什么名字?” 电梯门刚一关上,黄秘书就抬手,在李南方脸上摸了一把,咯咯浪笑着问。 “叶沈,叶子的叶,沈阳的沈。” 既然这女人都主动了,李南方再傻站着那多不男人,嘴里说着,抬手就在黄秘书胸前狠狠拧了一把。 “哎哟,讨厌,疼死人家了啦。” 黄秘书娇嗔的后退着,抬手扶了下金丝眼镜,倚在电梯门上,右脚从高跟鞋内脱出来,被黑丝包着的脚尖,在李南方胯间擦起来。 对这种档次的撩拨,李南方没反应。 其实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黄秘书,很有种男人比较钟爱的知性美,这种女人才是真正的闷骚,人前正经八百不行,私下里却比谁都开放,大胆。 搁在以往,黄秘书的黑丝小脚伸过来,李南方铁定有反应。 不过现在嘛——对不起,他对主动发骚的女人,都不怎么稀罕,但为了工作,唯有邪邪笑了下,伸手捉住那只脚,左手顺着小腿向裙下爬了过去。 刚爬进裙下,叮当一声,电梯门开了。 “等着,先伺候好我的老板。” 黄秘书连忙缩回脚,穿上鞋子,轻声说着,给李南方飞了个媚眼。 不许打听客人的身份啊,干什么的等等规矩,在来之前,勇哥就已经再三嘱咐过了,这是大忌,客人会生气的。 所有李南方才不会问黄秘书是谁,她老板是谁,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就升起了那种该死的期待,谁,会是最先品尝老子这只鸭的那个女人? “进去后,就称呼新姐,别的不许多问,记住了没有?” 走出电梯后,黄秘书把那叠钞票,塞进了李南方裤子口袋里,顺势在那个部位抓了一把,稍稍一愣:“咦,没反应?” 依着她的经验,凭借她的女人魅力,刚才在电梯内动了那两下手脚,就算李南方是个老头,这会儿也该变成一根铁棍才对,怎么他却软塌塌的没反应呢? 难道说,这是个不举的男公关? “妹子,想多了。” 李南方看出她想什么了,无奈的解释道:“有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没事没非的浪费力气干嘛?” “哟,你的自制力会这样强?” 黄秘书眼睛一亮,咯咯浪笑着低声问:“好钢用在刀刃上后,会是一种什么样子?” “金猴挥起金箍棒,寰宇澄清万丈尘。” 李南方微微冷笑:“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哇靠,我好怕被你戳穿!” 黄秘书满脸的惊骇样子,拍了拍高耸的胸膛,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接着推开了,回头用目光示意李南方跟他走进去时,又恢复了她原本的知性气质。 贺兰小新斜斜躺坐在沙发上,一双被黑丝紧紧包裹着的秀足,搁在案几上,左手托腮看着静音的大屏幕,右手姿势优雅的端着一杯红酒,看都没看门口一眼。 黄秘书走过去,轻声说:“新姐,只有一个,我给带来了。您看还满意吗?” 贺兰小新依旧盯着大屏幕,淡淡地说:“让他唱歌给我听,就唱这首歌吧。”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当红歌星展妃的MTV《听风》,这首歌旋律委婉,歌词清新,送给那些被男人甩了的妹子们。 还没进来时,李南方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那位新姐,应该是个四十多岁,满脸胖肉,腰间缠着几个游泳圈,披金戴银浓妆艳抹的老娘们。 也唯有那些有钱却欲求不满的老娘们,才会来会所找男公关的,像黄秘书这种靓妹仔,还有必要花钱吗,大街上嗨一声,就会吸引无数男人前仆后继的了。 但事实上,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沙发上躺着的新姐,比黄秘书要高档至少十八条街,先不说她长得怎么样,单说她当前摆出的慵懒姿势,那双修长的黑丝美腿,就能让所有正常男人,看一眼心动不已。 老天爷对我太好了! 李南方又激动起来,能够把正式踏上公关路的第一次,有偿奉献给这位新姐,是他十八代祖坟都冒青烟的荣幸啊。 啧,啧啧,尤其是这张吹弹得破的粉脸蛋,哪怕是秀眉微皱,也散着来自骨子里的媚意,绝对的倾国倾城啊。 特么的,原来好女人,都在这张鬼地方啊,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就在李南方盯着贺兰小新,心中幻想好钢用在刀刃上时的超级酸爽感时,她竟然说要让他唱歌给她听。 卧了个草,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老子是来包你舒服的,不是来给你唱歌听的! 面对黄秘书用目光的示意,李南方优雅的笑了下,坦然道:“我不会唱歌。更不会,唱这个女人唱过的歌。” 男公关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呀,无非就是陪客户唱歌、打牌、喝酒聊天外带按摩奉献子孙后代而已,黄秘书还是第一次遇到李南方这样的,竟然说不会唱歌。 真是岂有此理。 顾不得很欣赏李南方了,黄秘书脸色一冷,正要出声训斥,贺兰小新秀眉皱起,抬头冷冷地说:“歌都不会唱,你干得哪门子公关?” 第244章:你这是因祸得福 “我真不会唱歌,怕把狼给引来。” 看到贺兰小新那张貌比花娇的面孔,李南方愣住,觉得很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他在发愣时,贺兰小新也看清了他的样子,明显也楞了下,语气缓和了:“那就来给我捶捶腿吧。” 相比起黄雯来说,贺兰小新看人的目光更毒,一眼就看出李南方与别的鸭子有些不同,这就好比经常找小姐的客人,忽然遇到了个雏儿,很喜欢她的青涩。 我不会,也不习惯给女人捶腿。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刚要说出这句话时,才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公关了,干的就伺候女人的活,连忙笑了下:“去里间?” 包厢套间内,是有按摩床的,客人需要按摩时,都是去里间。 “不用,就在这儿吧。” 贺兰小新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李南方只好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沙发上,身子前倾刚要抬手,却听她又淡淡地说:“跪在地上。” “什么?” 李南方愣住。 贺兰小新还没说什么,旁边黄雯语气很不好的说道:“新姐让你跪在地上,给她捶腿,你耳朵不管用吗?” 李南方抬头看了黄雯一眼,站起来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黄雯连忙问:“你干什么去?” 李南方回头,无声笑了下:“对不起,老、我是不会给女人下跪的,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去吧。” 如果不是一再提醒自己,现在正在扮演鸭子,李南方早就一个耳光抽过去了,什么东西啊,敢让老子给你下跪。 说实在的,贺兰小新的要求,也不是太出格。 慢说专门伺候女人的男公关了,在其它某些服务行业,也早就有跪式服务流行了,说明李南方当鸭子的觉悟,实在不算高,这才断然拒绝。 “就你了,给我站住!” 黄雯怒了,快步走过来,一把扯住李南方的胳膊:“新姐让你跪下,你就要跪下服务。你敢违抗,我就找你经理投诉。” “随便。” 李南方有些烦了,抬手就把她推了个趔趄,掏出被她塞进口袋里的那叠钞票,啪地砸在了她身上:“想让老子跪下伺候你主子也行,但只能是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后入式。” 为了八百那两个尊重的女人,他可以来夜场当鸭子,等待终极大顾客(岳梓童)的到来,在她面前丢尽脸后,再结束这段不光彩的自污史。 但他再怎么自污,也不会跪在地上给女人捶腿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一个花钱来夜场寻乐的臭女人,又算什么呢,无论她有多风骚漂亮。 黄雯可没想到李南方敢这样对新姐说话,本来就有些黑的脸,一下子铁青,作威作福惯了,冲上去抬手就向他脸上抽去。 砰地一声,还没等她手指碰到李南方呢,小肚子就像被木桩子狠撞了下那样,尖叫声中身子向后飞出,重重砸落在了贺兰小新对面沙发上。 一脚把黄雯跺飞后,李南方晒笑着骂道:“草,只是有两个臭钱的婊砸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他一个操持贱业的男公关,竟然敢殴打客人,不但黄雯懵逼,就连见多识广的新姐也有些犯傻,双脚一缩坐直了身子:“你、你敢打人?” “你的眼睛又不瞎,还用我解释吗?” 李南方嘿嘿一笑,说:“看你小嘴圆张,好像要吞棍子似的。是不是很吃惊,怀疑这一切都在做梦?我来告诉你,你没有做梦,这是真实现状。你这狗腿子被我揍了,你大可以去找我们经理去投诉,让他赶我走。不过我不怕,老子是第一天上班。” 在服务行业工作,最怕的就是被投诉,老板会扣罚薪水的。 不过这一条对刚上班的人来说,却没多大威胁力。 当然了,像夜场这种与众不同的服务业,员工得罪客人连累场子,就算你不干了,老板也饶不了你,轻则打断双腿,重则让人就此蒸发。 李南方不在乎,谁敢来打断他双腿试试。 “你别走。” 贺兰小新脸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居然给李南方赔礼道歉了:“对不起,我今晚心情不好,对你的要求有些过了,还请你原谅。” 新姐会向一只鸭子赔礼道歉? 忍痛从沙发上爬起来,拿出手机正要找人来收拾这孙子的黄雯,听贺兰小新这样说后,顿时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李南方为人处事的底线,既然人家已经给赔礼道歉了,他也不好再拿捏什么,语气也松缓了下来:“新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你的要求也不是太出格,只是我不是那些人,无法接受——” 贺兰小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刚上班,看来还没有从以往的角色中,转变过来。可以理解。坐下,先陪我喝两杯。” 坐下喝酒,对李南方倒是没有丁点难度,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贺兰小新主动拿起瓶子,为他满上了一杯酒。 看到新姐这样‘敬重’李南方了,黄雯再怎么痛恨他,这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低声说了句要去洗手间,快步走了出去。 叮的一声,举杯与李南方轻轻碰了下,贺兰小新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某公司开小车。” “小车司机啊,这工作还行,那怎么又来这儿干公关了?” “得罪了人,又欠下了一屁股外债。” 李南方说瞎话时,眼睛都不带眨的:“听说这行来钱快,就来碰碰运气。不过很明显,我对干这行的心理准备不足。” 目光在他脸上扫过,贺兰小新又抿了口酒:“你没有经过培训吧?” 自凡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男公关,绝不会有刚才的反应。 从上班那一刻起,所谓的尊严就被践踏在脚下了,只要钱到位,别说是为客人提供跪式服务了,就是客人想玩皮鞭滴蜡的,他也会竭力配合才行。 “火线上岗。” 李南方说:“你该看到,今晚会所的生意很火爆,我算是临时抓丁吧。” “嗯。” 贺兰小新转动着酒杯,忽然问:“欠了多少外债?” 李南方笑了:“怎么,新姐,你问我这个问题,不会是想替我还债吧?” 贺兰小新也笑了,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双脚一抬,搁在了李南方腿上:“这样让你捶腿,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没经过专门的培训,砸重了,你别嫌疼。” 李南方只好放下放下酒杯,抬手给她捶打了起来,满心的不愿意,坐这儿喝酒聊天不好吗,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去里间,我为你提供跪式服务。 倚在沙发靠背上,右手端着酒杯的贺兰小新,左手抬起,用一根手指勾起了他下巴,脸上带有色色的表情:“捶的很不错嘛,看来你很有伺候女人的天赋——帅哥,先说说你还有什么逆鳞,免得我再碰触到了,让大家都不高兴。” “逆鳞很多。” 李南方歪头,用下巴挣开她的手指,想了想说:“我不会对任何人,提供跪式服务。” “嗯,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继续说。” 贺兰小新又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无声吃吃的笑着。 李南方叹了口气,不好再挣开了,毕竟当鸭子,就得有当鸭子的觉悟,人家在花钱后没有追究他打骂顾客,就已经很不错了,再不让人动手动脚,那也太没职业精神了。 “喝酒聊天——陪你上床都可以,但不能玩皮鞭手铐,吹喇叭那一套。” 李南方说:“还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真要上床的话,你要为我服务。” 贺兰小新哈的一声笑:“哈,为你服务?帅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花钱找你,是来享受服务的,而不是给你服务!” “我那方面反应迟钝,不受到一定的刺激,它是不会苏醒的。” “真得?” 贺兰小新有些惊讶,做起来右手伸向了他的胯间:“哟,还真是这样啊,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帅哥,你不会是个萎哥吧?” 李南方如实回答:“肯定不是萎哥,只是那儿受过伤,反应特迟钝。” “出车祸了,还是打架被人踢了一脚?” “不是,是——被蛇咬过。” “被蛇咬过?哈,哈哈。” 贺兰小新再也忍不住了,娇声大笑起来,手指着他鼻子,笑的胸前波涛汹涌:“你、你小兄弟,被蛇咬过?” 李南方悻悻的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蛇又不知道这玩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来,拿出来让我看看。” 贺兰小新来兴趣了,也不让李南方给捶腿了,放下酒杯做起来,伸手去拉他的拉链。 李南方抬手挡住了她。 “怎么,看都不给看,这也是你的逆鳞?” 贺兰小新眉梢一挑,不悦的问道。 李南方反问道:“这算特殊服务吗?” “哦,原来是要钱啊。” “你可以不看,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男人的,都一个样。” “不行,我非得看看。” 女人就是好奇心强,李南方越不让看,她就越想看,从案几下的小包内拿出一叠钞票,拍在他手里:“加上地上那些,够吗?不够说个数,我给你银行转账。” 挣钱,真容易。 看着手里那叠厚厚的钞票,李南方心中感慨万分,点了点头。 刺啦一声,贺兰小新拉开了他的裤子拉链,好像掏什么好东西似的,把那家伙掏了出来,随即就是一声惊呼。 小兄弟的咬痕早就好了,不过因部位特殊,蛇毒又太强烈的缘故,那些密密麻麻暗红色细齿痕,都向上突起,就像撒上一层米粒,更像戴了带刺的套套。 “帅哥,你知道不,你这是因祸得福啊。”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李南方的眼睛,亮闪闪的:“女人用起来,肯定很舒服。” 第245章:当姑奶奶是什么人 遭到万蛇噬咬上伤好后,李南方始终不想面对这个东西。 其它部位的皮肤,随着蛇毒的消散,都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相信再过上几个月,那些暗红色细齿痕,就会彻底消失了。 唯有这个部位,恢复的最慢不说,还留下了相当大的后遗症,那些密布周遭的细齿痕,都变成了向外突起的肉刺,米粒般大小,最长的足够半厘米。 尤其是起反应时,这些肉刺,也随着变长,变石更,就像刺猬披的那层皮,看来,就算蛇毒彻底散尽,那方面的功能彻底恢复了正常,这些肉刺也不会消失了,这让李南方每每撒尿时,都会有种说不出的自卑。 也正是这种自卑,极大影响了他这方面的敏感度。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早晚都要面对这个现实,毕竟身遭万蛇噬咬没有丧命,还没失去最起码的功能,就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所以当贺兰小新花钱执意要看时,他没有太过勉强,也做好了被耻笑的准备。 谁成想,贺兰小新在惊讶过后,不但没有耻笑他,反而很羡慕的样子,说他是因祸得福。 李南方有些傻眼,眨巴着眼睛搞不懂她怎么会这样说。 贺兰小新没有再解释什么,站起来弯腰伸手,从对面沙发上,拿过黄雯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盒东西,扔给了他。 这是一盒国际知名品牌的安套,高级货,售价不菲,李南方对此不陌生,拿出一个举在眼前,有些狐疑的望着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坐下,说:“撕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撕开包装,当李南方看到套上那层橡胶刺后,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了。 随着人们对某些东西的追求,所用万物都在飞快的进化着,其中就包括套,早在上个世纪末时,就有了带刺的套,这样能在与女人做时,充分让她们通过橡胶刺的摩擦,产生以往得不到的欢愉。 李南方长满了肉刺的小兄弟,就相当于带上了这种套。 不过毫无疑问,男女们在做时,都不怎么喜欢戴套,毕竟这玩意总是隔着一层皮,真实感下降不少。 但李南方的就没这种遗憾了,所以贺兰小新才说,他会被女人喜欢的。 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李南方低头看了眼,长长的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的说:“新姐,谢谢你能开导我,终于让我走出了阴影。” “哈,你谢我做什么呀?就算我不说,你早晚也能发现这个优势的。” 贺兰小新哈的一声笑,又问:“怎么,你在伤好后,还没碰过女人?” “碰过。” 李南方想了想,说:“不过真正碰过的就是一次,还是在黑灯瞎火中——跟你说实话,我为什么来夜场,但你别笑我。” “我干嘛要笑你啊?你干公关,就像我花钱来买乐子,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等我走出会所,我们就会忘记对方是谁了。说说吧,我很感兴趣。” 贺兰小新耸耸肩,端起酒杯时,包着黑丝的右脚抬起,在那东西上蹭了起来。 李南方也没管她,反正这种轻量级的骚扰,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点上一颗烟,刚要张嘴,女人抢先说道:“我知道了,你来这儿干公关,主要是想治愈它的反应迟钝。” “你真聪明。” 李南方发自内心的称赞。 贺兰小新却摇了摇头:“可也不对啊,你该去找公主——哦,忘了,你没钱,又想借助这种场合的刺激,来治愈自己,所以唯有干公关。”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跑这儿来干这种让祖宗蒙羞的工作,主要是为了自污,能够让小贱人在他面前再次趾高气扬。 “嘿,嘿嘿,你倒是一举两得,既想治病,还想挣钱。” 贺兰小新却冷笑一声:“今晚,你也就是遇到我这个脾气好的,不和你一般见识罢了。换个会员,这会儿你早就让会所老板砸断腿,扔阴沟内去了。” “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的。” “那,这算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贺兰小新脚上稍稍用力,问道。 李南方反问:“你不花钱,我会让你玩儿吗?” “卧槽,还有这说法。” 贺兰小新骂了句,缩回了脚。 她这句粗话,倒是很合李南方的口味,笑着拉上拉链:“其实就这么回事,比方我是客人,你是公主,我想这样对你,不给钱,你肯定不愿意。” “可享受的是你。” “我刚才不也给你捶腿了吗?” “你特么的那叫捶腿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是新来的,还是很有自尊的男人——勾手指干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 “打个赌。” 贺兰小新忽然兴奋起来:“以十分钟为限,我如果把你搞石更了,你得乖乖听我的。如果没搞石更呢,那就,就——” 李南方问:“就什么?” “就算我输了,白白给你服务。” “行,貌似我不吃亏。” 李南方想了想,说:“不过,我如果输了,你不提出的要求,不能有损我的自尊。” “知道。一个鸭子,还真尼玛的把自尊当回事了。” 贺兰小新不耐烦的骂了句:“赶紧的,把家伙再掏出来。” “就以你所说,十分钟为限,闹钟一响,我还没动静,就是你输了。” 李南方拿出手机,定好了十分钟的闹钟。 贺兰小新没理他,站起来掀起裙子,坐在了他身上,缓缓摩擦了起来。 看上去很有女王范的少妇,跑来会所花钱,却以这种方式找乐子,李南方觉得很奇妙,不过稍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带有邪恶的刺激。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一个笑话,说某二笔青年总是不开窍,女朋友特着急,某夜,忽然给他打电话说卧室灯泡坏了,就她自己在家,她很怕,让他赶紧去。 二笔青年立马打车跑去女朋友家,干脆利索的换上灯泡,拍了拍手转身走了,还笑话女友笨的像猪,换个灯泡都不会。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个笑话,可能是觉得自己就是笑话里那个二笔青年吧,贺兰小新都这么卖力了,他愣是没反应不说,还拿起手机说:“快点啊,还有七分钟,你就输了。” “草,少尼玛的哔哔,这是干扰姑奶奶发挥呢?” 贺兰小新也怒了,真要玩不石更这家伙,是对新姐女人魅力的沉重打击,索性抬手脱下上衣,屈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对雪白的丰满,就像肉夹馍那样。 大杀器一出,没过一分钟,李南方果然可耻的石更了。 “哈,你输了。” 这会儿脑子肯定进水的贺兰小新,欣喜异常,刚要松手站起来,李南方忽然抬手采住了她头发,把她刚给的那些钞票砸在身上,说:“把它弄吐了,老子给钱。” “滚尼玛的,当姑奶奶是什么人了?” 贺兰小新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李南方抬头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 “我是有病,但我是身体上的,你却是心理上的。” 李南方坦然承认:“你以前,肯定被男人伤害过,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那种心思。” “不错,算你孙子说得对。” 贺兰小新吸了下鼻子,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拿过李南方的香烟点上一根,问:“想不想听我说说?” 李南方一口拒绝:“不想,没兴趣。” “草,想听,姑奶奶还不想说了呢。” “赶紧说你的要求吧,我输了。” “以后再说,现在想不起来。” 贺兰小新又吸了下鼻子,张嘴打了哈欠:“累了,我要走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来这儿,再点你的钟。” “叶沈,叶子的叶,沈阳的沈。” 李南方说:“想来,就趁早,指不定哪天我就不干了。” “就算不干了,你也欠我个要求。走了。” 贺兰小新把黄秘书的包一起拿起,走到门口又转身看着他:“今晚,过的还算愉快。” “神经。” 等她关门出去后,李南方低声骂了句。 他知道,有很多女人,表面上看上去很风光,但来到这种环境内后,就会展现出变态晦暗的心理,变着法的折磨男人,或者被折磨。 很明显,这个新姐的心理就不正常,如果他刚开始时就屈服,为她提供跪式服务,还不知道怎么被她践踏呢。 如果她正常,那么她就不会原谅李南方动手打黄秘书,更不会与他打赌,给他搞石更了,老话说得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可能是在吸毒吧,刚才忽然就打哈欠流泪的了,不过这也很正常。” 李南方拣起钞票,粗粗点了遍,竟然有三万多块,而他貌似啥也没干,这确实是门大有钱途的职业。 帮、帮帮,刚把钱装起来,有人敲响了房门。 是勇哥,满脸的惊喜:“卧槽,兄弟,你行啊,初来乍到,就搞定了一个至尊会员,她临走前,特意对马经理说她很满意。不错,你是干这一行的天才。” 李南方谦虚的说道:“勇哥过奖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 “能不丢身,就能把客人伺候满意了,这就是本事,但也是遗憾,毕竟刚才那俩女的,啧啧——” 进来后就吸留几下鼻子,没有嗅到某种气息的勇哥,相信李南方没撒谎,脸上有些遗憾的啧啧了两声,随后说:“哦,对了,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去七楼九号包厢,那边的几个娘们,都特么玩疯了,先后有两个兄弟弹尽粮绝爬出了战场。就这还不满意,马经理急得嘴上都起泡了。” 第246章:传说中的极品 女人疯起来,比男人还要可怕。 九号包厢这几个女的,都是三十来岁的少妇,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身价数百上千万的小富婆,案几上放着个没怎么吃的大蛋糕,很多酒瓶子,个个衣衫不整,小脸红扑扑的。 沙发上靠背上,还搭着两个黑丝小内,高跟鞋甩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看情况应该是其中一个过生日,姐妹们跑来这寻开心,玩大了。 李南方刚进来,几个少妇就尖叫起来,让他赶紧过去,给姐妹们跪下唱征服。 怪不得勇哥说,已经有两个兄弟弹尽粮绝爬出战场了,她们看人时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好像一群恶狼,恨不得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彻底疯狂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了,尤其是好几个对付一个时,再猛的男人,也能被她们在最短时间内,给榨干吃尽。 “帅哥,墨迹个甚呢?今晚算你运气好,没碰到那些五六十的老娘们。” 看李南方踌躇不前,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妇,急不可耐的冲过来,抓住他胳膊,就要把他推进女人堆里去。 开玩笑,就凭她那点力气,还想推动李先生? 李南方反手把那个少妇拨拉到了一旁,走到案几前,伸手拿起一个酒瓶子,咣当一声砸在了桌沿上,酒香四溢。 酒瓶子爆破时的巨响,让几个少妇都愣住了,直愣愣看着李南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各位,我有几句话要说。” 李南方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上一颗烟,用黄雯曾经看过他的那种眼神,在女人们的脸上扫着:“我们会所的宗旨呢,就是让每一个前来消费的顾客,都玩的开心,玩的满意。对这个宗旨,我是高举双手赞成的。” 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呢,我不是别的男公关,我有我自己的规矩。你们如果不满意我的规矩呢,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话,我拍拍屁股就走。” 被他拨拉到一边的少妇,嗤笑道:“我们花钱是来寻开心的,哪管你那些规矩?你不愿意干,那就滚蛋,我们再找别人就是了。” “大姐,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说完呢?” 李南方也没生气:“我定下规矩,就是为了让大家玩的更开心一些。” 有人说话了:“白姐,你先听他说说,他有什么规矩。” “对,对,规矩好玩就玩,不好玩再让他滚蛋。” “快说,快点说!” “我的规矩呢,其实就是个游戏。” 在众少妇的催促下,李南方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扔在了桌子上:“这是三万块,算是游戏彩头吧。如果我输了,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舍命陪君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会给你们不曾遇到的惊喜。” 几个少妇还是第一次遇到,需要付费的男公关拿出钱来,当游戏彩头,顿时来兴趣了,七嘴八舌的追问玩什么游戏,什么惊喜。 “我就坐在这儿,你们轮流上阵,只要能用嘴给老子搞吐了,就算你们赢了。首先声明,老子不是萎哥,就在刚才,还让一个至尊会员满意而归。” “哟,帅哥,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姐妹呀。” 丰盈少妇冷笑一声,扭着丰臀走过来,弯腰伸手拉开了他的裤子拉链,回头娇笑道:“姐妹们,准备收钱。嘿,还是第一次遇到玩儿不用给钱倒收钱——” 话说到一半,她就说不下去了,身子猛地一颤,转身蹲了下来。 无论这几个女的,平时有多端庄贤淑,但既然能跑来这地方,接连让两个男公关爬出去,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了,可她们却从没有见过,男人会拥有这么变态的武器,怪不得敢跟众姐妹打赌呢。 “玩不玩?” 丰盈少妇满眼都强烈的战意,问其他几个姐妹。 “玩,怎么不玩?” 有人咬牙切齿的说:“我就不信了,我们姐妹会玩不了他自己——咕噔,这,可是男人中的极品带磷青龙,以前只听说过,百年难遇啊。” “算你们识货。想玩,就排队来吧。赢了,你们拿钱走人。输了,随便给。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李南方还是第一次听说极品青龙的说法,难道他真像那个新姐所说的那样,因祸得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没白被万蛇噬咬。 “我先来,你们给我助阵!” 丰盈少妇咬牙,屈膝跪了下来。 “勇子,九号包厢怎么样了?草,那几个娘们,简直是疯了,我看小五他们两个,不修养个三五天,是别想上岗了。么的,一群超级荡妇。” 总算忙个差不多的马经理,擦着汗水走出了楼梯,问倚在走廊窗口吸烟的勇哥。 “马经理,咱们可能捡到宝了。刚才我在门口偷听,那些娘们一个劲的嚷嚷什么极品带磷青龙。” 勇哥拿出手机看了眼,神秘兮兮的说:“这都两个多小时了,叶沈还没有出来——。” “极品带磷青龙?草,我们的运气,不会这样好吧?” 马经理眼睛一亮,打断了勇哥的话。 极品带磷青龙,干夜场的基本都听说过,这还是自南方流传过来的行话,与公主中的极品夜色老虎,有着同工异曲之妙,男女中的绝对超品。 说是百年罕见,一点都不虚。 马经理在会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了,也只是听说过这两类人,却从没遇到过。 如果金帝会所内,忽然有极品青龙现身,那就相当于来了万金难求的摇钱树,不好好包装一下,大发那些小富婆的横财,天理不容啊。 “具体的,我也不敢确定,我已经给吴姐打过电话了,她正从西郊向这边赶。” 吴姐,是青山市三大夜场男公关、公主的培训师,在这一行的地位,那绝对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只要她能确定叶沈就是传说中的带磷青龙,那么百分百就是了。 “好,那你去下面接她,我在这儿守着,先看看客人们的反响怎么样。” 马经理的话音未落,九号包厢的门开了,那几个衣衫已经整齐的女人,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个个都眉梢含春,不住的裹嘴巴。 单看她们的神色表现,马经理也能知道她们获得了大满足,陪着笑脸快步迎上去,对丰盈少妇说:“何姐,玩的还开心?” “行呀,老马,金帝会所什么时候来了个带磷青龙,也不提前给妹妹我说一句,害的姐妹们丢了大人。不过还行,今晚姐妹们玩的相当开心——下次,我还要点那个叶沈,多带几个姐妹来,我就不信搞不定他!” 何姐还想再说,身边同伴接连拽她,小声说时候不早了,得赶紧回家了,这才告辞离去。 靠,果然是这样! 马经理与勇哥对望了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捡到宝的喜色。 九号包厢内,李南方正在点钞票。 根据他定下的游戏规矩,几个女人从第二轮开始,就要收费了,每次一千块,只要能把他兄弟搞吐了,不但退还所有钱,还得免费跟她们真刀实枪的干。 几个女人发狠,每人坚持了三轮,累得腮帮子都酸胀不堪,那青龙也只是铁棍一般的硬,没有丝毫吐珠现象,不得不甘拜下风,扔下两万块钱,悻悻的闪人了。 “哟,马经理。” 看到老马进来后,李南方拍打了下手里的钞票,笑嘻嘻的问:“怎么,来抽头了?” “不,不,就算抽,也只抽别人的。” 马经理连连摆手,目光落在李南方裤子上,犹豫了下问:“叶兄弟,能不能看看你那——呵呵,别误会,马哥可是性取向正常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识下传说中的带磷青龙。” 难道老子这玩意,真是什么带磷青龙? 听老马也提到这个名词后,李南方眉梢挑了下,笑道:“嘿嘿,马哥,还是免了吧,我的取向也很正常。哦,对了,能告诉我什么是带磷青龙吗?说实话,我今晚才听那个何姐说的。” 被婉拒后,马经理也没生气:“叶兄弟,我也是听人说的——哟,吴姐来了,叶兄弟,这是吴姐,青山地区所有夜场的培训师,专家级别的,专门为你连夜赶来的。吴姐可是大美女啊,沈兄弟不会拒绝吧?” 说着话的工夫,勇哥带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 吴姐接到电话时已经睡了,听勇哥这样说后,却马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要鉴定下是不是真有带磷青龙现身青山市了。 不懂古董的人,打死也不会相信一只破瓷罐,怎么就价值几百万,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了,夜场界的带磷青龙,在古玩界就相当于元清瓷花瓶,可遇不可求。 马经理说的没错,吴姐年龄虽然大了点,确实算得上美女,给美女看自己小兄弟,不委屈,再说李南方也想搞清楚什么叫带磷青龙,只是勇哥俩人嘛,呵呵。 马经理会意,立即拽着勇哥出去了。 吴姐也没废话,从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对李南方说:“脱掉裤子,我看看。” 见吴姐拿出放大镜后,李南方心里骂,草,这么专业? “都脱下来,害什么羞啊,真是的。” 吴姐蹲下来,那手托起那玩意,用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问:“今晚,有没有吐过?” “没,没。” 李南方很不习惯,被人拖着拿放大镜看,有些紧张。 吴姐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还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舔。 看人家这样专业,没有丝毫龌龊心思,李南方也就放轻松了下来,专心回答她提出的一系列问题,比方何时才开始长这些肉刺的,最近一次吐珠,又是在什么时候,得需要多久,才能促动青龙昂首等等。 第247章:青龙配夜虎 “兄弟,恭喜你,你虽说不是天生的,可你却是被万蛇噬咬过变成的,这是极品中的极品。这辈子,你都不用再愁吃喝了,就凭你这宝贝,躺着就有人来送钱。” 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吴姐才收起放大镜,鉴定完毕,满脸的激动:“没想到,我竟然能遇到这种极品——如果我能承受得了,今晚,我不会放过你。” “吴姐,能不能仔细说说,为什么后天形成的,要比先天性的好啊?” 李南方穿好裤子,为吴姐倒了杯酒:“而且听你话中的意思,好像一般女人承受不起。” “兄弟,你就是不问,我也要和你说的。” 吴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开始娓娓道来。 很多人都以为,先天性长成的东西,是后天形成的,无法相比的。 但也得看看是什么情况。 李南方这种后天性的变化,就是最特殊的了。 蛇,又称小龙,直接说龙也行。 万蛇噬咬,就是万龙的龙吻,有些玄幻小说中形容某邪神,是被十万神魔祝福过的意思,所以才能长出肉刺般的鳞片,变成一条带磷青龙,功能从此强悍异常,一般女人,根本承受不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般的女人,青龙也看不上,很少起反应,除非受到长时间的刺激,才能被激活。 “世间万物,有至阳就有至阴,带磷青龙是至阳,那么夜色老虎,就是至阴。兄弟,你要想获得普通男人才有的欢愉,除非找到至阴的夜色老虎——” 吴姐说到这儿时,李南方猛地想到了那个花夜神,连忙问道:“吴姐,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称得上夜色老虎?” 花夜神,不就是自称是白虎星转世,还是藏在花间夜下的老虎吗? 怪不得那天在凤舞迪厅,李南方那么快就完事了,而且完事后,也没有以往恶龙苏醒后的万份疲倦,反倒是精神奕奕,当时还以为是受环境所刺激。 “夜色老虎呢,其实就是白虎星转世。白虎,是专克家人的,那方面的需求,也特别旺盛。很多白虎女人结婚后,很快就丧夫,不止是因为她的命硬,关键是她能在不知不觉中,采阳补阴,让男人精尽而亡。” 吴姐解释道:“白虎中的极品,就是夜色老虎了。也是最可怕的一种,普通男人,谁沾谁死。唯有带磷青龙能克制她,让她乖乖臣服,不但不会再被克,还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好处。” “听上去,很玄幻的意思。” 李南方腮帮子鼓了几下,问:“真,真有那种夜色老虎的存在吗?” “既然有带磷青龙,当然就有夜色老虎了。” 吴姐伸手拿酒瓶子倒酒,没注意到李南方的神色变化:“不过,两者却又不同。带磷青龙是外在的,像兄弟你,只要把东西亮出来,别人就能看到,并认出来。但夜色老虎则是内在的,主要是她克人的命。据说,夜色老虎一出生,不把克死几个家人,是长不大的。” 她终于看到李南方脸色阴晴变幻了,心中一动:“兄弟,你遇到个夜色老虎?” 李南方不答反问:“如果真有夜色老虎的存在,我这一辈子,都必须与她在一起吗?” “必须的,就像螺丝与螺母,唯有组合在一起,才能起到效果。若分离,就成废物了,发挥不出该有的作用。” 看出李南方心不在焉后,吴姐就知道他不想提夜色老虎的事,一口干掉杯中酒,拿出了一张名片,笑道:“兄弟,这可是你一辈子吃喝不愁的本钱,要懂得利用啊。青山这点屁大的地方,能给你什么好处?如果你有意去大城市发展,最好是去国外,找吴姐。我保证,你能在一年内,就赚到亿万身价。” “谢了,吴姐。” 李南方接过名片,抱歉的笑笑:“现在,我还没有离开青山的打算。” “唉,真是可惜了。” 吴姐叹了口气,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李南方有些疲倦的躺在沙发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搞不懂自己怎么一言不合,就成了带磷青龙呢? 更奇怪的是,在此之前,他怎么没听说过带磷青龙,而老头等人也没提过,反倒是何姐一个普通少妇,能一眼认出来呢? 思来想去,李南方慢慢明白了,他此前没听说过带磷青龙,那是因为他是男人,就算是去欢场玩,也只关心女人那些事。 李南方不确定老头等人知不知道,但薛家婆娘肯定知道——只要她知道,老头,师母,老谢包括八百的村长等人,都该知道了,却不告诉他,也瞒着岳母,任由她在那儿累个半死。 这些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李南方眼皮子越加沉重,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花夜神,两个人恩爱异常,正在关键时刻,岳梓童出现了,还有闵柔,展妃,那个新姐,更有个眼熟却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他力战众女,正如火如荼的厮杀时,一道雷电当头劈下,大江决堤,洪水喷泻而下。 打了个寒战,那些女的都不见了,他却觉得裤子里热乎乎,粘糊糊的。 草,何姐等人努力俩小时没给他鼓捣出来,做了个春梦,自己吐了。 正有些难为情时,有人敲响了房门,马经理的声音传来:“叶兄弟,醒了没有?现在九点多了,该吃早餐了。” 九点多,该吃早餐了? 眨巴了下眼睛,李南方明白了,他以为只是做了个春梦,其实是从凌晨睡到上午了,脑袋还有些疼,不是喝酒喝的,应该是睡觉前胡思乱想累着脑子了。 门开了,马经理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昨晚吴姐走时,特意嘱咐我们说别打搅你,说你在思考问题,所以也没喊你去客房休息,在这儿凑合了一宿,累吧?” “还行。” 李南方揉了揉脑袋,拿出几张钞票:“马哥,麻烦你派个兄弟,去给我买身内衣,裤子,有些脏。” 就算李南方没做春梦,何姐等女人在给他吹时,口水也流了一裤子,他可没脸穿着走出去。 “嗨,叶兄弟,还要你花什么钱啊,你先洗澡,我马上就派人给你送来。我们老板来了,就在下面包厢等你,想有事和你商量。” 传说中的带磷青龙现身金帝会所,这可是了不起的事,一经吴姐鉴定后,老马立即电告了老板。 老板与吴姐同姓,听说居然有这好事发生,激动的半宿没睡着,天刚擦亮就跑来会所,却没敢打搅李南方休息,还是老马觉得到时候了,才冒昧前来敲门。 必须得留住叶沈,不惜一切代价! 只要他能留下,重点包装,本来就在青山三大会所中占优的金帝会所,就会更上一层楼,把优势拉大,说不定能成为挤垮另外两个会所的导火索。 吴老板年龄不大,长相很斯文,不像从事这行业的,倒像是满腹精华的知识分子,李南方刚一走进包厢,马上就笑着站起来,伸出了右手,把他让在了主位。 李南方隐隐猜到了什么,也没客气,稍稍谦虚两句坐下。 马经理,勇哥俩人作陪,吩咐服务生上早餐。 很丰盛的营养早餐,以海神鲍鱼为主,酒是三鞭酒。 在吴老板的盛情相让下,李南方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大吃起来。 他刚一放下筷子,吴老板就让服务生收拾桌子,泡上了一壶好茶。 不等穿针引线的马经理开口,李南方抢先说道:“吴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在会所永久的干下去。” 吴老板用力点头:“叶兄弟,爽快。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兄弟你能答应留下来,当哥的我亏待不了你。女宾部的一成股份,怎么样?” 虽说会所的大头,主要是男宾部,不过一成女宾部的股份,年分红也得在数百万左右,吴老板为留下李南方,上来就开出了最优惠的条件。 “多谢吴老板,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不想干这行太久。” 李南方也很干脆:“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干,我就会留在金帝。” 吴老板很失望,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李南方不像指望吃软饭的那种人,能说出这番话,就已经算是不小的承诺了,这种事强求不得,只能趁着他在时,尽可能压榨他的‘品牌’价值。 对这一点,李南方倒不反对,反正他就是故意自污的,名声越臭,岳梓童以后在他面前,就更越有优越感。 更重要的是,他想通过这行,来进一步恢复他的性功能。 临走时,吴老板还给他特意配了一辆奥迪,什么时候不干了,再把车留下。 白天,李南方也不去厂子那边,直接去青山酒店睡觉,晚上擦黑后,开车去会所,开始他丰富的夜生活。 他不去厂子那边,是因为他很明白外行指导内行的害处,无论是老周,还是凡主任,那都是行家,有王德发在旁盯着就行,他没必要蹲在那边,给人增加压力。 吴老板的宣传手段还是很高超的,短短两天,金帝会所有带磷青龙的消息,就传遍了青山、甚至临市所有爱玩富婆的耳朵里去了。 女宾部的包厢,是夜夜爆满,几乎所有顾客,都指名道姓的要求叶沈作陪,甚至为了争抢他,还哄抬物价—— 李南方是来者不拒,不过有言在先,每晚最多接待六个客人,还得按照他的规矩来,谁给他弄吐了,才能真刀实枪的干,要不然就会对她身体有害。 这样一来,他变的更抢手了,不服气者大有人在,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他搞吐,结果无一例外的败下阵来。 这天上午,李南方正在酒店客房内睡得香呢,老王忽然打电话来了:“李总,不好了,咱们的厂子,被人砸了!” 第248章:来晚了一步 一听老王的电话,李南方睡意全消,腾地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李南方承认,收购思戈尔针织厂那就是一时冲动,主要是受到老王落魄的刺激,这才想干一番事业,无论赔赚,总归是走正路吧? 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在岳梓童手下混,饱受打压,这才立即给苏雅打电话借钱。 这些天他都没有去厂子那边,但老王每天傍晚都会给他打电话汇报工作,昨晚还说找了个工程队,准备把工厂围墙,门面返修一下呢,怎么今天就有人去踢场子了? “特么的,老子下决心干点正事容易吗,还有人来捣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李南方恨恨的骂了句,立即下楼,上车,向北郊那边疾驰而去。 他不用太费脑子,也知道这事差不多与董君有关。 南方集团挂牌的那天,老王就打电话说,董君怎么趾高气扬的去收购厂子,结果却一脸懵逼灰溜溜走人的事了,当时李南方就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今天就有人去闹事了,除了董君,还能有谁? 董君代表的是谁? 开皇集团啊。 谁是开皇集团的老板? 岳梓童啊。 现在据说仙媚丝袜畅销的不行,原先那些让人犯愁的库存一扫而光,生产线加班加点都供不应求,岳梓童这个眼睛都变成铜钱方孔的奸商,能不抓住这大好机会,以最快速度扩大生产线? 重新修建厂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搞好呢,自然没有直接收购兼并同行业来的快速,所以董君能找到原思戈尔针织厂,也是很正常的了。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就在她准备晾凉老牛,廉价收购思戈尔时,李南方却横空出世,截胡了,风头正劲的岳英雄能不生气吗? 老王前天就说过,南方集团挂牌成立后,董君又去过两次,要见老总,直言说收购厂子,出价高达五千万,那是因为老周研发的黑丝技术,已经基本成功了。 按照李南方的嘱咐,无论董君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就俩字,不卖。 岳梓童这才羞恼成怒——她当前头戴英雄的光环,肯定不会直接出面针对南方集团,但可以暗示董君该怎么做啊。 还真是立着贞节牌坊当婊砸,一方面要名声,一方面又要利益呢。 好,岳梓童,你敢跟我玩阴的,那咱们就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李南方在盛怒之下,脑洞大开,以为自己真实还原了有人闹事的真像,对岳梓童更加不满了,决定好好反击一下,把她搞个灰头土脸,让她知道厉害。 相信师母知道这件事后,也不会怪他的。 因事情紧急,平时需要跑一个小时的车程,李南方四十分钟就到了,看到南方集团的厂房时,他却忽然减速,车子溜边,慢慢停了下来。 单位门口,乱糟糟的好多人,老王带领一些年轻工人,正在与一帮拿着钢管、棒球棍的混混对峙,本来就残破的围墙,倒了十几米。 他没关注这些,只是冷眼看着前方十数米外一辆黑色奔驰。 不用看谁坐在里面,单看车牌号,李南方也知道这是岳梓童的专车。 “果然是你,岳阿姨啊岳阿姨,躲在暗中指挥的感觉很爽吧,就不怕被人发现,影响你英雄的光辉形象?” 李南方冷笑了声,就要开门下车走过去,当众揭穿她卑鄙的嘴脸,但想了想又缩回手,此时与岳梓童发生正面冲突,殊为不智。 你不是跟我玩阴的吗,那就对着玩好了。 李南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大力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陈大力就开心的嚷嚷道:“大侠,我正琢磨着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嘿嘿,看来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陈大力向金帝会所介绍了一个男公关,结果据说是男人中的极品,备受各小富婆的争抢,勇哥为此包了个老大的红包送给他,算是发了一笔意外小财。 这让大力哥得意之余,开始考虑是不是下一步的鬼混重心,向这方面发展,毕竟李大侠说的没错,总是在江湖上混,不是长久之计。 “滚蛋,谁和你心有灵犀呢?” 李南方骂了句,问道:“从外地回来了没有?嗯,回来了就好。问你个事,你能召集多少兄弟?” 听他这样说后,陈大力立即敏锐的嗅到来生意了,连忙拍着胸脯开始吹嘘,说只要大侠吩咐,想要多少人,就能找多少人,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知道他是在吹,李南方也没揭穿他:“把你的银行账户给我,等会儿我给你打过十万块钱去,你给我召集二三十人,去个地方——” 开皇集团总部在市区,所有生产线都在郊区,其中仙媚丝袜的生产场地,则在东郊开发区,李南方在公司那些天,也不是白混的,知道这些也算是关心他小姨了吧? “记住几点,别闹出大事来,别被警方逮住,别告诉你手下兄弟,说我是幕后指使人,完事后立即走人,然后给我打电话。我还有别的事找你,别忘了。” 就在李南方吩咐陈大力该注意的事项时,厂门口那边又闹了起来,甚至还发生了肢体冲突,在带头混混的指使下,几十个混混高举着手里家伙,试图冲进去。 王德发走投无路下,幸遇李南方提携,不但赚了几十万的介绍费,还被李总委任为南方集团的副总——从一小保安队长,摇身变成受人尊敬的副总,这对老王来说,绝对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天,他都处于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做梦都感激李总的。 现在,却有一批受人指使的混混前来闹事,周工、凡主任几个领导都是外地人,不敢招惹,王德发敢! 如果他这个副总抗不住,真要让混混们冲进厂子里,那他就愧对李总的提携与栽培,哪儿还有脸再呆下去? 所以今天哪怕被混混们给揍个腿断,胳膊折,他也得咬牙拼命抗住。 “都干什么,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啊,别乱来,我已经打电话报警——哎哟!” 刚喊到这儿,一根棍子当头飞来,连忙歪头急闪,棒球棒重重砸在他肩膀上,疼的他惨叫一声,血勇之气也被激发,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根架子管,回头冲厂里那些青年工人吼道:“都跟我抄家伙上!自凡是动手的,每人一千块钱!” 那些一心要有个安定工作来养家糊口的青年工人,本来就不忿这些混混来闹事,只是犯不着为了老总招惹这些垃圾罢了。 现在王副总情急之下,端出真金白银来了,立即心动,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揍这些狗草的,十数个青年工人,都抄起了架子管,扑向了那些混混。 相比起工人们,打架经验丰富的混混们,很懂得避其缨锋的道理,见对方吼叫着扑上来,迅速后退到路对面排水沟后,占据了有利地形,敲打着棍子,让他们过去受死。 马上就有几个青年工人要冲过去,却被老王给拦住了。 老王终究干过多年的保安,孙子兵法还是反复研究过的——知道这时候冲上去,没什么好处,还是死守单位门口,等待警方的到来。 坐在奔驰车里的岳梓童,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正如李南方在来时路上所推断的那样,一炮走红的仙媚丝袜,现在是供不应求,几条生产线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歇人不歇马,但还是库存紧张。 必须得扩大生产,就成了当前的重中之重。 正所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重新修建厂房购置生产线是必须的,但却解不了当前的燃眉之急,那么收购兼并同行业,就成了唯一解决目前问题的办法。 新闻发布会召开后的第二天,岳梓童去了临市,那边有家规模不小的袜业生产线,因经营不善有意出售,不过要价颇高不说,关键是机器老旧,不符合她的要求。 昨天晚上,她接到了张洪忠的电话,话说局座前几天与朋友小坐时,无意中听说北郊的思戈尔针织厂要转让,也是专营袜业的,估摸着岳总对此应该感兴趣。 岳总对此当然感兴趣了,今天上班没多久,就带着闵柔亲自开车,跑来这儿实地考察了,还没到厂门口呢,就看到一帮混子模样的人,聚集在门口闹事。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不但看到了被辞退的原公司保安队长王德发,还看到了单位门口那块崭新的大牌子,上书南方集团四个大字。 被辞退的王德发忽然跑这儿来工作,很正常,可这个南方集团又是怎么回事? 闵柔很快就从围观吃瓜群众那边打探来了消息,思戈尔针织厂,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收购了,老总是谁不知道。 岳总,晚来了一步。 她在叹息之余,远远盯着那块大牌子看了很久,为什么要叫南方集团呢? 看到这四个字,她就想到了至今杳无音信的某人渣——随即心中苦笑,人家叫南方集团又能怎么样啊,难道名字里有这两个字,就非得与他有关啊,企业名字带这俩字的多不胜数,像南方电缆,南方家具等等。 只是,那个人渣现在哪儿,又怎么样了? “岳总,我们回吧。” 岳梓童并不知道,她在盯着那块牌子出神时,闵柔也是心神激荡,心中难受的很,不想在这儿多呆了,反正她又不能帮王德发什么忙。 “好,走吧。” 岳梓童也没心思再滞留了,在闵柔掉转车头回返时,落下车窗,眼神茫然的看向左侧田野中。 车子逐步加速时,岳梓童目光从路边那辆黑色奥迪车上随意扫过,却看不到里面正有一双冷森森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第249章:是谁这么大胆! “来呀,来呀,有本事上爷们这边来,保证打不死你们,草!” 看到王德发拦住那些青年工人,不许冲过来后,混混们又嚣张了起来,纷纷跨过排水沟,再次向厂门口围拢。 王德发横起架子管,回头喊道:“大家别冲动,都听我指挥!周工,你再去给派出所打电话,怎么还没有来人呢?” 老周刚答应了一声,刚要拿电话报警,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狂按着喇叭,好像疯牛那样,呼啸着从南边冲向了占据大半边路面的众混混。 “卧槽,是谁啊!” “特么的,找死!” “给他把车子砸烂了!” 众混混都吓一跳,慌忙纷纷闪避,车子刚一停下,叫骂着哗啦一声围了上来。 李南方开门下车,抬脚就把车头前的一个混混跺飞了出去。 岳梓童的卑鄙行为,让他无比愤怒,他是不打算给这些混混留情了,只想把事情闹大,撕下小贱人那虚伪的英雄面具。 “住手,都住手!退后,都给老子后退!” 就在李南方正待虎入羊群般的冲上去,准备大杀四方时,混混堆里有人嘶声大喊住手,是个留着鸡冠头的年轻人,应该是这群混混的头子。 头子发话后,那些不知深浅的混混,只能骂骂咧咧的暂时后退。 “你、您是李南方,李先生吧?” 鸡冠头跃众而出,看着李南方的眼里,全是小心翼翼的神色。 这时候,王德发也看到李南方了,生怕他吃亏,高举着架子管大吼一声,带人冲了上来。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李南方抬手,示意老王等人稍安勿躁,冷冷地问鸡冠头。 鸡冠头陪着笑脸的说:“李先生,我们是跟着东区孙哥混的——那晚,我曾经追随孙哥,在贸易大厦附近见过您。” “哪个孙哥?” 李南方话刚出口,想起来了:“哈,不会是孙老二那个傻比吧?” 贺兰扶苏去开皇集团追求岳梓童那天晚上,受刺激的李南方,请王德发去了某夜场找找乐子,偶遇陈大力小妹陈晓被同学欺负,果断出手救了她。 陈晓那个同学,在他们回来路上,重金聘请了一群混子,当街拦住了他们。 为首者,就是曾经被李南方打断腿的孙老二,也就是伙同外省人,坑害老闵家产的那位,那晚被吓的从轮椅上出溜下来,跪地求饶来着。 鸡冠头那晚也在场,亲眼目睹了凶残老大,在李南方面前的孙子样。 混社会的,眼珠子都亮着呢,孙老大都惹不起的猛人,鸡冠头哪敢招惹,这才在认出李南方后,及时出面喊停,算是躲过了一场劫难吧。 “是,是,就是孙,孙哥。” 鸡冠头可不敢符合李南方,称呼自己老大是傻比,唯有腆着笑脸的连连点头。 “行啊,孙老二双腿好了吗,连我、我朋友的厂子都敢砸。” 李南方冷笑:“我不难为你当小弟的,赶紧给孙老二打电话,让他速速滚过来,要不我就主动上门拜访他。” “李先生,您请息怒,孙哥昨晚就去外地会友了,不在青山。我、我替他向您赔罪,还请您能原谅兄弟们的一时糊涂。” 不愧是孙老二看重的心腹手下,知道该怎么给老大顶缸抗灾,说完抬手就给了自己两记耳光,嘴角都有血丝淌出来了。 众混混看到大哥如此忌惮李南方,为赔罪竟然当众自抽耳光后,都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起家伙,悄无声息的后退。 “李先生,这是两万块钱,我就只带了这些,算是赔偿给您朋友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够的话,还请您说个数,我回去再给您凑。” 看到鸡冠头自抽耳光赔罪后,还又奉上现金来赔偿损失,李南方气消了一大半,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知道在社会上混的,就要有混得方式,他们与南方集团无冤无仇的,只是为钱来闹事,没必要迁怒于他们。 “知道雇主是谁吗?” “是一个姓陈的男人,没说名字,也没说他是做什么的,只让我们今天来找麻烦。” 鸡冠头为争取李南方的原谅,这时候不敢撒谎,如实说道。 李南方也很清楚,岳梓童是绝不会亲自出面的,随便指派个心腹,化名拿钱去找混混来闹事,这样就算出事了,也不会被连累的。 只要有钱,混混们才不会追问雇主是谁,这也是混的规矩。 “算了,都滚吧,回去告诉孙老二,再敢不开眼,我饶不了他。” 两万块钱,还放不了李南方眼里,话说现在每晚得到的小费,就远远超过这个数,鸡冠头他们是出来混的,挣钱也不容易。 “谢谢,谢谢李先生,我这就滚。” 鸡冠头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转身要走时,却又讨好的提醒李南方,就算他们不敢来惹事,但不能保证别人也不来,毕竟在青山混黑的,可不只有孙老二一伙人。 这个不用鸡冠头提醒,李南方也知道。 “李总,幸亏你来了。” 王德发扔掉架子管,揉着生疼的肩膀,呲牙咧嘴的发狠:“草,别让我知道是谁在给我们吃暗亏,要不然我弄死他。” “是谁想捣乱我知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李南方开门,从车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老王。 老王刚才许诺,兄弟们跟他一起保家卫国时,每人一千块钱的,这笔钱没法走账,李南方索性直接掏现金了。 那些青年工人还不好意思的手下,在李南方的暗示下,老王把钱硬派了下去。 别对员工失信,这样对以后的管理不利,再说现在三两万的,对于李南方来说不算钱。 见到李南方后,周工几个单位领导也很高兴,接着就气愤的说:“李总,派出所简直是太过分了,我们早就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来闹事,可现在还没有人来!” “不用问,这是人家提前打过招呼的。” 李南方笑了笑,转身看向东郊方面,喃喃地说:“你不让我安生,那你也别安生。” 岳梓童可不知道,局座给她提供的消息,算是把她给害了。 既然思戈尔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那么她就只能另想门路,自北郊回来后,下午刚上班,就再次召开了中高层会议,重点讨论扩大生产一事。 相比起以往来,除了新来的贺兰副总、董总监之外,张茹、李芳等所有跟随她去过墨西哥的,现在都被她视为了心腹,得到了重用。 公司形式一片大好,夸大生产迫在眉睫,不愁没重要职务安排人,只愁没有合适的扩大生产基地。 “岳总,我倒是有个建议。” 看了眼贺兰副总,董君举手发言。 因闵柔被他威胁一事,岳梓童对董君好感不多,但碍于贺兰小新的面子,还是承认了他在公司的地位,现在他要举手提建议,微微点头,示意他有话请讲。 “前两天时,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在北郊有家思戈尔针织厂,因某种原因要转让。据我朋友说,思戈尔厂房虽说破旧,不过生产线却是新安装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在自主研发一种黑丝技术。我想,如果我们能——” 董君说到这儿时,岳梓童摆了摆手:“董总监,你说的这家厂子我知道。上午时,我已经去实地考察过了。但很遗憾,我去晚了一步,人家已经转让了,现在是南方集团。” “哦,是吗?” 董君满脸的诧异,接着就是失望:“唉,还真是不巧了。如果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在黄河岸边,加班加点的重建厂房了。” “也只能这样。” 岳梓童也有些沮丧:“只是,时不我待啊。” “岳总。” 始终没发话的贺兰小新说话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边开工建新厂,一边去周边城市,寻找合适企业,来收购兼并。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好了。” 私下里,俩人以姐妹相称,工作场合,却是上下级关系。 这就是贺兰小新的聪明之处,懂得该怎么做,才能博取岳梓童的最大好感,与敬重。 “新、贺兰副总,这可就辛苦你了。你一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的。” 岳梓童大喜,因为她很清楚贺兰小新的做事方式,如果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是绝不会在众人面前这样说的。 贺兰小新微微一笑,站起身说:“岳总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而努力,谈不上辛苦不辛苦的。事不宜迟,我看现在我就动身好了,最多三五天,应该就能有结果的。” 岳梓童跟着站起,伸出右手:“好,那我预祝你马到成功。” “董总监,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各位,希望我能凯旋。” 掌声中,贺兰小新带着她的几个心腹,昂首挺胸走出了会议室。 贺兰副总为公司发展,都心急火燎的外跑了,齐副总等人当然也不能怠慢,散会后也马上打电话找关系,看看能不能遇到好事。 “岳总,我觉得贺兰副总有些想搞山头的趋势。” 跟随岳梓童回到办公室后,闵柔为她满了杯水,小声提醒道:“尤其是董总监,对每个公司领导热情的过分,看上去好像在收买人心。” “小柔,你多想了,新姐也是想尽可能的帮我。也幸亏有她给我顶着,要不然,呵呵。” 岳梓童欲言又止的冷笑一声时,桌角的电话忽然爆响起来。 闵柔一把抄起,放在耳边;“我是闵柔——什么!?” 正要去拿水杯的岳梓童,看到闵柔脸色大变后,立即意识到有坏事发生了。 “岳总,主管仙媚丝袜生产的梁厂长说,忽然有一批社会混子冲进了车间,大肆搞破坏,已经被迫停止生产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真是岂有此理!” 岳梓童一听,柳眉倒竖,拍案而起。 第250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仙媚丝袜生产车间,那可是开皇集团能否腾飞的翅膀,岳梓童的重中之重,大批的订单压在总部,车间设备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都供不应求,哪怕电闸保险丝断了,都算是贻误生产的事故了,更何况有人大肆搞破坏? 得知这个消息后,岳梓童杀人的心都有,立即带着闵柔,急吼吼的奔赴东郊。 车子刚启动,她就给市局张局打去了电话,语气相当生硬,质问警方工作也太不到位了吧,朗朗乾坤下,竟然会出现大批‘武装分子’破坏生产的恶劣事件,纳税人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 虽说京华岳家早就登报声明,与岳梓童断绝了亲属关系,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需要让张局小心伺候的大小姐了,可人家现在脑瓜上,又戴上了一个英雄的光环。 这可是被千万同胞承认了的,比她岳家大小姐身份还要耀眼万分,尤其这光环才戴了没几天,就是打死局座,他也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满,满口答应立即亲赴现场,一定要把破坏四化的恶势力一网打尽,决不手软。 岳梓童心急火燎的赶到生产车间时,尘埃早就落定了。 主管这边生产的梁厂长,正满脸沮丧的侯在门口,等待岳总的大驾光临。 岳梓童也没理他,示意闵柔直接开车进厂,停在了车间门口。 梁厂长喘着粗气的追了上来:“岳、岳总——” 还是没有理他,岳梓童快步走进了车间,目光匆忙的扫视了一遭,稍稍松了口气,现场被破坏的不是太严重,看来那些搞破坏的出手,很有分寸,没有放火,只是拉下了主电闸,把里面的分离器给砸坏了。 当然了,还有很多小破坏,砸碎窗户玻璃啊,把整理好的丝袜原料,弄了一团糟啊,电瓶运货车的车胎给扎了啊等等。 破坏度虽然不大,可要想重新恢复正常时间,至少也得耽误几个小时。 关键是正在上班的众女工们,一个个心有余悸的受惊样子。 梁厂长的反应也不慢,电工、修理工等工人,正在用最快速度整理现场。 当地警方也赶到了,正在拿着相机拍摄现场,询问在场女工。 别看车间造成的损坏程度不大,但这件事的性质相当恶劣,由不得警方不重视。 “是谁干的,那些人呢,一个都没捉住?” 岳梓童回头,语气严厉的质问老梁:“你这个厂长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的保安,起到了作用没有?” “岳总,当时我正在库房那边——” “先别着急为自己开脱责任,回答问题!” “是,是。” 老梁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叙述了起来。 原来,就在老梁亲自蹲守库房,安排发货时,几辆面包车忽然不顾保安阻拦,冲进了厂区,二十多个脸上蒙着黑巾,戴着手套的混子,手持木棍,一窝蜂扑进了生产车间。 等老梁惊闻消息,从库房那边赶来,恰逢那伙人狂笑着后撤,钻进面包车,一溜烟的去了。 “那伙人上车时,我听到有人喊,让姓、姓——” 小心看了眼岳总脸色,老梁才说:“让姓岳的小心点,这次只是开胃菜,大餐还在后面呢,下次再来时,可不会这样客气了,他们会放火烧库房。还说,姓岳的能做初一,就别怪他们做十五。” “这是报复行为!” 旁边的闵柔,低声说道。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这句话,稍有点智商的人,就能明白其间的意思,曾经身为华夏‘顶级’特工的岳梓童,没理由听不懂。 只是她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以这种手段,来对付别人了? 现在忙的她四爪朝天,连李人渣都顾不上去恨了,每天下班回家后,累得饭都不愿吃,后脑挨着枕头就能睡着,哪有空去算计谁啊? 特么的,这事怎么说! 就在岳梓童秀眉紧皱,暗中骂了句时,闵柔又说话了:“岳总,我们上午去思戈尔,就是南方集团时,他们那边就有混子闹事——” “难道是王德发?” 经闵柔提醒后,岳梓童猛地明白了。 上午时,她亲眼目睹有混子在南方集团闹事,下午她这边后院就着火了,同样是混子所为,又叫嚣初一十五的,不怀疑王德发,那去怀疑谁? 就算不是他干得,这件事也跟他有关系。 “走,我们去南方集团。我倒要问问那个王德发,现在翅膀硬了后,还敢跟我做对。哼,老梁,你在这儿守着,市局马上就要来人了。记住,以后要加大保安力度,尽快恢复正常生产。如果再出现类似事件,你就直接递交辞职报告吧。” 干脆麻利的下达命令后,岳梓童也没等待市局的人到来,带着闵柔又火速赶往北郊,她要亲口问问王德发,有什么胆子敢招惹她! 北郊南方集团办公室内,王德发正在像老梁那样,抬手擦汗水。 在李南方的注视下,他满脸都是不自然的笑容:“李总,您说岳、岳梓童,可能要来厂里找我,兴师问罪?” “根据我对小贱,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怀疑是你派人,去她那边搞破坏了。” 李南方神色淡然,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这很正常,因为我让人在现场警告过她。依着她自以为是的脾气,不来找你,才怪。不过你也别怕,只要你一口咬定不知道,她能把你怎么样?” “我、我知道她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可以前——” 王德发讪笑着说到这儿,被李南方打断了:“以前,她是你老总,高高在上的,你只配给她看家护院,开车门,敬畏她也很正常。但你现在不是她手下员工了,你是南方集团的副总,比她矮不了多少。” “老王,别怕,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她拿你没任何办法的。那会儿,你抄着架子管要打架时,也很男人的,怎么现在面对一个女人,就认怂了呢?” 李南方这番话,激起了老王的昂扬斗志,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李总,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这就去厂门口,恭迎她的大驾,请看我的表现!” 这才是男人嘛。 对老王的表现,李南方很满意,等他出去后,双脚放在桌角上,拿出了手机。 陈大力兴奋的声音,震的李南方耳朵疼,连说太不过瘾了,最好是一把火烧了那个鸟车间,才对得起大侠十万块钱的佣金。 “你懂个屁,真要放火,事情就闹大了,真以为警方是吃素的,查不出你们来啊?” 李南方骂道:“小打小闹,警方不会太认真的。只要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他们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就彻查到底的。陈大力,我问问你,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混下去吗?” “当然不想。” 那边的陈大力沮丧了:“大侠,你也知道,像我这种混久了的人,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本事了。我倒是想去单位上班啊,可谁肯要我呢?就算要我,三两千的工资,还不够我给陈晓的零花钱。” 李南方最欣赏陈大力这一点,做什么事,都站在他妹的角度上,算是领悟了父母亡,长兄如父的真谛,不过陈晓能变成一小太妹,也证明他的教育是失败的。 “给你个改过作新的机会,来北郊南方集团上班吧。安保处长,月薪暂时定为八千,以后再说。八千块,估计也够你抚养你妹的了。” “啊?” 陈大力在那边愣了下,叫道:“南方集团?握了个槽,大侠,那是你的公司?” “低调点,老子不想让人知道,我原来是千万富翁,免得遭贼惦记。哈哈。” 得意的笑了下,李南方问:“想不想来?不想来就直说,老子不会勉强你的。” 保安处长这个角色,是李南方专为陈大力订制的,他傻了才拒绝,立即急吼吼的追问,什么时候来上班,还问能不能带几个兄弟一起来,月薪三几千就好,都是跟着他混的,没道理撇下不管。 “明天早上来就行了,来了后直接找王副总,他会给你安排好的。就这样,我还忙着,挂了。” 李南方扣掉电话,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嘿嘿,好戏要开场了。老王,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好好杀杀那个小贱人的威风。” 肩负重任的王德发,看到昔日老板脸色带冰的迈步下车,习惯性的刚要点头哈腰,快步迎上去,却又猛地想到哥们也是副总了,李总就在办公室窗口看着呢,可不能奴颜婢膝的,坠了李总的威风。 “王德发,行啊你,几天不见,这就成副总了。” 岳梓童急步走到老王面前,面带讥讽的冷笑,双手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他。 真心话,老王在开皇集团供职时,岳梓童对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的,虽说老奸巨猾了些,但这些年从没出过大的纰漏。 英雄凯旋后,她才从闵柔那儿得知,老王被董君开除了。 对此,岳梓童是对董君相当不满,可看在贺兰小新的面子上,她不好说什么,毕竟老王勉强违反了公司规定,只想等这事压服一段时间,她再找机会把他招回来就是。 谁成想,老王被辞退才数天工夫,人家就乌鸦变凤凰,成了南方集团的实权副总了,据说还是他为某老板牵线搭桥,收购了思戈尔集团,从中赢利数十万好处费。 老王能够乌鸦变凤凰,岳梓童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可他竟然协助某总,去仙媚丝袜生产车间搞破坏,这算什么事? 真以为变成凤凰后,就能不把岳总放在眼里了? 嚓,开卵的玩笑! 挪开被岳梓童锁定的目光,老王干咳着挺了下腰板,神色从容的笑道:“岳总说笑了。我一个大老粗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董总监所赐。” 番外:愿我中华盛世万年!!! 首先要感谢所有支持兄弟的朋友们,正是你们的支持,才是兄弟能否有好的发挥的重点,感谢所有支持正版订阅的,毕竟兄弟当前是全职干这行,指望码字来养家糊口,所以支持正版的各位,就是兄弟的衣食父母,不是客气,发自内心的。 再次感谢所有打赏兄弟的,比方风中飞的那位,有人呼叫的哥们,用两个点串成一线的妹子,抽烟的君子,以g字为开头的等等。 其次,兄弟要告诉大家,阳光书友群已经满了,加不进了,现在请加《极品小姨铁粉群》,群号是24344621,为拒绝很多朋友去那个群而抱歉。 第三,小姨群每天都有好多兄弟姐妹在活跃,谈论书的故事情节——你们的每一句,兄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很卑鄙的剽窃你们的创意,建议为己有,来化为文字挣你们的钱——感谢! 最后,说点很万幸的私事,昨天老婆骑着电动车,带着一双小儿女外出兜风,结果特么的,特么的!大街上的横幅垂下,缠在了她脖子上,让她当街上演了精彩的上吊狗血剧情,幸亏老刘祖宗保佑,才让她在关键时刻挣断,脸朝下的摔在了地上。 不幸中的万幸,特别爱美的老婆,只是擦破了脸,小女儿,小儿子毫发无伤,老婆当时懵逼了很久很久,万幸有三个中学生帮助了她。 谁说世间没有爱? 谁说看到老太太摔倒不能扶? 兄弟并不知道那三个中学生是谁,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及时帮助,就凭我家四岁的少爷,八岁的小公主,我那脑震荡到忘记今昔是何年的老婆,绝对是凶多吉少。 等兄弟看到老婆时,三个中学生已经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让兄弟都无从感谢,唯有以后打听下,再登门说一声谢。 这世间,还是好人多。 兄弟为生在这盛世中国,而感到幸福,自豪更加骄傲! 兄弟姐妹们,我们都是幸福的,盖因我们的祖国是伟大的。我们的同胞,都是善良的! 愿,所有弟兄姐妹的明天,更加美好!!! 阳光,在此拜谢! 2017年,一月7号。 第251章:给我翻脸试试! “当初,如果不是董君记恨我,我曾经奉闵秘书命令,把他轰出开皇集团,他怎么可能会买通后勤老李,给我扣个大帽子,把我辞退?” 想到自己被辞退时的落魄,老王心中就凄凄的很,怒火让他敢于面对岳梓童的犀利目光了:“岳总,说实话,在开皇集团这些年,我虽然没做出过大贡献,可我也是谨守本分,努力工作的。” “我的薪水不高,三千出头,在岳总您的眼里,几千块算不了什么,但却是我一家六口人的唯一生活来源。” 王德发重重吸了下鼻子:“您在国外不知道,闵秘书那时候被辞退了,也没看到我被辞退时——我是多么的可怜,我一个大男人,抱着箱子在门口,哭的是唏哩哗啦,却没有谁来安慰我,同情我。” “这一切,都因为当初忠心执行了闵秘书的命令。但我在被打击报复时,谁会管我?呵呵。” 王德发惨笑一声:“幸好,在我最无助时,遇到了我现在的老总。是他,把我从绝望中拉了出来,让我重新看到了光明的希望。” “岳总,所以我才说,我王德发有今天,全都是拜董总监所赐。我感谢他,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岳总,我没做过对不起开皇集团的任何事。我帮我们老总拿下思戈尔针织厂,也只是为了介绍费,所以请您不要怪我。” “我没有怪你。其实,我本来打算——”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老王,心中有所愧疚的岳梓童,脸色缓和了许多,轻声说:“你能有今天,我也很高兴。可我又不明白,你为什么帮你老板,去开皇集团捣乱?” “捣乱?” 熟读三国的老王,登时愣住:“岳总,您这是从何说起?” “老王。首先请允许我,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被辞退。” 站在旁边始终没说话的闵柔,微微弯腰给老王行礼道歉。 对闵柔,老王从来都是很尊敬的,慌忙摇手,说使不得。 闵柔笑了下,直起腰板说:“老王,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我只告诉你,岳总是为什么来找你。你可能不知道,上午那些混子来这边闹事时,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闵柔口齿清晰,站在客观立场上,把有人去仙媚丝袜那边搞破坏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重点当然落在‘初一十五’这句话上。 “王副总,我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就怀疑那伙混混,与贵集团有关。” 岳梓童马上说道:“但我想见见你那位恩人老总,还请王副总帮忙引荐。” 她算看出来了,如果真是南方集团在背后捣乱,再给王德发三个胆子,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唯有找他的幕后老板。 “很对不起啊,岳总。” 王德发满脸的歉意:“我们老总不在厂里。” “他现在哪儿?” 岳梓童马上追问:“王副总,你总该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吧?” “我们老总是南方人,当初在紧急收购思戈尔的第二天,就因家中有事赶回去了。承蒙他的看重,现在是我负责这个厂子。” 王德发的回答,滴水不漏:“至于他的联系方式,我当然有。但很抱歉,我们老总不希望我们泄露他的一切资料,包括名字。” “王副总,看在我们以前同事一场的份上,你也不说?” 岳梓童耐心丧失了,向前一步逼问道。 她终究是王德发两年多的衣食父母,在他面前早就养成了逼人的气势,这一跨步向前,老王就心慌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回头看向办公室那边。 岳梓童立即捕捉到了他这个本能动作,跟着抬头看去,就看到远处二楼最东边的窗口前,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那个见不得人的某总,就在那间屋子里! 岳梓童马上就判断了出来,抬手推开王德发,快步向那边跑去,跑的那样快,也不怕穿着高跟鞋,会崴了脚。 “哎,岳总,岳总,你要去干什么!?” 老王急了,刚要追,闵柔却一把抓住了他后衣襟,笑道:“老王,别走嘛。岳总说得对,咱们同事一场,你现在发达了,是不是该请我吃一顿呀?” 有闵柔缠住老王,岳梓童趁机冲到办公楼前,刚跑进门,戴着眼睛的周工就拦住了她:“你是谁——” “闪开!” 岳阿姨可是特工出身,娇喝声中,右手在周工眼前一晃,屈膝撞在了他左腿上。 人的大腿外侧有个穴位,用力一顶后,会酥麻老半天,周工哎哟一声踉跄后退,靠在了门后,还没忘记吆喝来人,给我拦住她! 两个从旁边化验室内窜出来的大小伙子,看出这是便宜了,大喊一声来将何人,速速下马授首——话才喊到一半,就被岳梓童连踢带推的,变成了滚地葫芦,从楼梯上滚下来,绝尘而去了。 跑到二楼最东边的办公室门前,岳梓童抬脚就踢,砰地一声中,门板后飞,鞋跟也断了,屋子里却是空荡荡,只弥漫着淡淡地烟草气息。 飞快的扫了几眼,确定屋子里没人,岳梓童干脆左脚一跺,把另外一只高跟鞋的鞋跟也跺下来,转身踢开了对面的房门。 “你干什么你,再这样乱来,小心我们要报警了!” 周工一瘸一拐的跑到二楼,就看到二楼所有的房间,都被岳梓童踹了个遍,那些科室工作人员,都望着她,满脸的不明所以。 我就不信你能跑了! 岳梓童心中发狠,根本不理睬周工等人,再次抬脚,把男洗手间给踹开了,把里面那个正对着便池撒尿的某哥们,吓得浑身一哆嗦,尿了一手。 她才不理,挨个打开蹲坑门,也不嫌臭——可没卵用,依旧没有她找的那个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岳梓童不敢确定,但到目前为止,她见到的所有人,都没长出一张老总的脸,除了周工、王德发之外,还没谁敢对她的蛮横吭一声。 “你们老总是谁?” 岳梓童霍然转身,看着那位尿了一手的哥们,厉声喝问。 “不、不知道。” 那哥们傻了般的,连连摇头。 “废物。” 岳梓童骂了句,踩着平底鞋,咔咔的走了出去。 怪不得老总不愿意见她,漂亮是够漂亮,可也太野蛮了,换谁,谁不怕擅闯男厕所的女人啊——这哥们长长松了口气,看向了厕所北面的窗口。 “岳总,够了!” 王德发总算摆脱了非要拉着他去请客的闵柔,喘着粗气的跑上二楼:“你、你别逼我翻脸!” 岳梓童冷笑着,走到他面前,丰满的胸膛向前一挺,斜着眼的说:“你给我翻一个试试!” 老王立即软了,赶紧后退三大步。 “喊你一声王副总,那是客气,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人物了。” 岳梓童嗤笑一声,得意的扭着翘臀,咔咔的走进了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依旧没有人,烟灰缸内的烟头,也已经灭了,不过茶杯里的茶水还是热的,这就说明在岳梓童冲上来之前,确实有人站在窗前,看她与老王交涉来着。 如果有银粉,岳梓童真想提取茶杯上的指痕,来追查某总是谁。 可谁那样也太大惊小怪了,显得多重视他似的。 端起茶杯,凑到小鼻子下轻轻嗅了下,放下,她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很常见的中华烟,看不出哪儿有什么不同。 可岳梓童能从茶杯,香烟火机等物品上,清晰感受出某种熟悉的气息,尤其门口那块大牌子上的字。 老王等人也走进了办公室,却没谁敢阻拦她开抽屉,乱翻腾。 话说,岳英雄当前巾帼不让须眉,孤身勇斗数百恐怖分子的传奇满天飞,风头正劲呢,老王等人吃饱了撑的,才敢跟她玩硬的。 这可是个杀过人,喝过人血的猛女啊,谁敢惹? 随手叼上一根中华,点燃后啪哒一声把火机扔在桌子上,岳梓童坐在李南方刚才坐过的大班椅上,脚尖轻点,来回的晃悠着,看着眼前这些人,淡淡地问:“你们老总,是不是叫李南方?” 这个女人,是我的债主,追杀我已经很多年了,如果你们还想在这儿干下去,那就千万别让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谁——李南方的千叮咛,万嘱咐,尚在周工等人耳边回荡,他们哪敢不当回事? 至于老王,更清楚这件事关系到自己的幸福,在岳梓童问出这句话后,愕然一楞;“李南方?岳总,你说的李南方,是不是开皇集团小车班里的那个司机?” 没看到想看到的面部反应,岳梓童有些扫兴,哼哼冷笑:“老王,你没有去当演员,还真是影视界的一大损失。你该明白,我说的那个李南方是谁。” “我除了那个李南方,就再也不认识第二个李南方了。” 顿了顿,老王又说:“我记得很清楚,李南方在离开贵集团时,曾经对我说过,他为公司争取来了墨西哥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结果岳总你却没给予他任何奖励,他才愤而辞职——岳总,我觉得他肯定是在吹大气,就凭他一个小司机,怎么能帮你办成那么大事?” 岳梓童不淡定了,掐灭香烟站起来:“老王,麻烦你告诉那个人,这次我就放过他。如果以后再敢捣乱,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我一定会把岳总的话,如实转告我们老总。” 王德发针尖对麦芒:“另外,还请岳总以后也别派那些混子来,给我们添堵了。报复来,报复去的,最终还是岳总吃亏。” 啪的一声,岳梓童在桌子上拍了下:“王德发,我再次警告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派人来捣乱!” “可能是我们误会了,或者是赶巧了。” 老王不慌不忙的说:“岳总上午来时,那些混子恰好在捣乱。” 第252章:老总的悲惨往事 面对油盐不进的老王,岳梓童彻底没辙了,唯有愤愤的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看向了老王等人。 正在庆幸她总算走了的老王,正在与周工等人相互对视,脸上露出讨厌的奸笑呢,看到她忽然转身后,慌忙收敛,却已经来不及了。 岳梓童没说话,白生生的右手食指点了点老王,意思是你给我等着,接着猛抬脚,跺在了房门上,咔嚓一声大响,三合板的房门,竟然被她一脚踹出个大窟窿来,把侯在外面走廊中的闵柔,都吓了老大一跳。 “岳总,你这是在故意破坏我们公司财物,要担负法律——” 愕然片刻的老王,刚怒冲冲的说到这儿,就被岳梓童冷笑着打断:“哼哼,我就是破坏你们公司财物了。那你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抓我,我等着。” 老王还真想报警,可听她这样说,再看看她满脸有持无恐的样子,就知道报警也白搭,警方会因为这点小事,敢把脑袋上还闪着英雄光环的岳梓童怎么地吗? “不敢报警啊。” 岳梓童再次抬脚,把破门踹的更破了:“你们也可以用武力来阻止我,我保证不会还手。” 她这样一说,老王等人不但不敢上前,反而后退了两步,盯着她的右脚,生怕她会母豹般的跃起,给自己下巴上来一脚,父母赐予的满嘴牙,铁定会被踢碎。 泼妇。 没想到,开皇集团的美女总裁,竟然会是个泼妇! 大家伙想到这儿时,岳梓童转身就走,还得意的骂道:“哼,一群窝囊废,白白糟蹋了男人这个名字。” 紧随其后的闵柔,也觉得老板这样做有些过了,抬手对老王抱了下双拳,以表示万分的抱歉。 站在窗前,目送岳梓童昂首挺胸上车,一溜烟的走人后,老王才虚脱了似的,坐在了椅子上,觉得刚才对付她,比上午面对数十个手持棍棒的小混混,都特么的累。 刚坐下,老王又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李南方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总。” 周工等人,纷纷低声问候,满脸愧疚的样子,低下了头。 老王的老脸,也胀红了:“李总,我——” “没事,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小看了这个小贱、小泼妇的素质品位。” 李南方摆了摆手,看着被踢烂了的房门,苦笑了下说:“各位,现在你们总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她了吧?” “换谁,谁也得躲,惹不起啊。” 凡主任有感而发,周工等人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们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吗?” 李南方忽然问道。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老王之外,别人都不知道李总曾经在岳总手下混过,听他这样说后,都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就算是老王,也仅仅知道李总是国安特工,打着闵秘书远亲的幌子,去开皇集团工作,目的是为了查案,可从没考虑他与岳总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岳梓童,是我的未婚妻。” 看着窗外,李南方沉默片刻,才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啊——什、什么?” 听他这样说后,不但周工等人愣住,就连王德发也瞬间懵逼。 小贱人是自己未婚妻的事,本来打死李南方,他都不愿意说出来的,丢人啊,明明有个如此出色的未婚夫,却不知足,还在网络上自甘堕落。 但现在必须要说出来了。 如果不说明这层关系,岳梓童今天的嚣张,他的躲藏行为,都会成为老王等人心中的阴影,继而胡思乱想,影响了工作。 再说了,这件事早晚都得曝光,让大家伙知道,所以倒不如现在说出来,让大家再也不用担心什么。 “唉,她是我未婚妻,我们从十四岁就被双方家里大人给定下来的,只是我很不喜欢她的脾气性格,一直不同意,这才想法设法的要躲避她,希望能解除这宗苦比的婚姻。但她——唉!” 接连两声叹息中,神情落魄的李总,点上一颗香烟,倚在破烂的房门上,用带有磁性的深沉语气,讲述了一个悲催的狗血故事。 故事中,从小就很有小白脸潜质的李南方,十几岁那年偶尔去岳家做客,就被比他还要小两岁,却情窦初开的美少女给喜欢上了,死皮赖脸的缠着家里大人,说这辈子非他不嫁。 岳家大人也很希望,李南方能成为岳家的女婿,就厚着老脸,提亲。 李南方当时可是纯情少年一枚,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做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栋梁之材,哪儿懂得这些龌龊的男女之情,所以在大人问他,给他找个漂亮媳妇时,就懵懵懂懂的点头答应了。 结果,他的噩运来到了,本来大有前途的人生不再美好,从天上直接坠进暗无天日的地狱。 “你们能想象到,一个满心要好好学习报效祖国的纯情少年,被一个表面温顺美丽,实在泼辣嚣张外加不要脸的女人,跗骨之蛆那样缠着后,内心有多么的痛苦吗?” 李总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里,竟然带有了一丝让人心疼的哽咽。 老王等人,刚才可是亲眼看到岳梓童有多么泼辣嚣张的了,表面冷傲高高在上的她,一脚把房门跺烂不说,还异常不要脸的冲进男厕所,把正在撒尿的某员工,给吓的尿了一手—— 真正冷傲的好女人,会做这种事吗? 人人,都攥紧了拳头,用含有愤怒,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伟大的李总。 李总幽幽的声音,再次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内响起。 那个本来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的纯情少年哦,自从被岳梓童给缠上后,学习成绩就直线下降,在她那时候就很老道的调教下,远离了科学知识,开始醉心于喝酒吸烟,打架赌博。 终于有一天,已经年满十八岁的李总,猛地醒悟了过来,意识到再这样玩下去,他的人生就会被彻底毁掉,而因岳家来头大,家里人不敢毁约的缘故,他只能被迫瞒着家里人,报名参军,经过血与泪的磨练,最终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国安特工。 “李总确实是国安特工,我见过他的工作证!” 老王站出来,重重点头:“那时候,我还很惊讶,传说中的国安特工,怎么去开皇集团当一名小车司机,原来是——” “是被迫的,家里人逼我。我如果不回到她身边,遭受她的践踏,那么我师、我妈就会喝药上吊。为了我妈,我亲爱的家人,我唯有选择来到她身边,遭受无尽无休的痛苦。” 满脸痛心疾首的李总,很想喝杯酒,来增加一下编故事的真实性,只是办公室内哪有酒啊,唯有舔了舔嘴唇,继续沉痛的叙说。 李总被迫来到岳梓童身边后,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在没有他的许可下,她不许对任何人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堂堂七尺男儿,却要迎娶个刁蛮女友,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刚开始时,岳梓童还是满口答应的,李总怎么说,就怎么做。 但后来,随着肉骨头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却捞不着吃,岳梓童就烦了,开始以各种借口,施展手段,像一条贪吃蛇那样,可劲儿的压榨他。 身体素质再好的男人,能受的了夜夜笙歌,不做完七次不许下床的酷刑吗? 更关键的是,岳梓童为了刺激李总与她成婚,还故意与别的男人乱来——老王曾经见过的贺兰扶苏,就是她其中的一个男人。 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受的了头上帽子发绿? 李总当然会生气,怒火万丈要把整个世界烧为灰烬的愤怒。 可他的愤怒,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武力有武力,还特不要脸的岳梓童面前,根本不算事,人家压根不在意,照样在下班后过着纸醉金迷的小生活。 无奈之下,李总只好再次祭起‘遁’字决,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趁她满足后沉沉睡去时,拖着几乎要虚脱的身体,狗一样逃离了。 但!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李总的容身之所! 无论他逃到哪儿,岳家都会利用强大的家族影响力,向李南方家施压,逼着他再次回到岳梓童身边,理由居然是他们已经睡过了,要不然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我见过岳家来的人,相当傲气,冷酷,目中无人!” 曾经见过岳临城的老王,又及时跳出来,为李总作证:“周工,凡主任,你们知道吗?我们青山市的袁副市长、市局领导,在岳家人面前,都得恭敬有加的——李总家,又怎么敢与岳家对抗?” 感激的抬手,拍了拍老王肩膀,李南方继续说:“不过,我的反抗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最终被允许可以暂时离开她,但必须得留在青山市。也可以自己创业,为此,岳家还给了四千万。呵呵,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收购这厂子了。” “原来如此,我说那晚李总您怎么忽然就有钱了呢。” 老王今天的表现,绝对能获得相声界的最佳捧哏奖。 李南方用力吸了下鼻子,吸进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化为浓痰,噗的一口吐了出去——抱歉,吐偏了,老周不该此时恰好要走过去倒水喝的。 李总瞒着岳梓童收购思戈尔后,只想用事业,来稀释他以往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生活,不过他也知道,岳梓童早晚都会找到他,并不择手段的迫使他,再次回到她身边,被她可劲儿践踏,直至死亡那一天。 双眼无神的李总,呆望着窗外:“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委托各位,我却躲在幕后的主要原因。唉,可岳梓童的狡猾,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并开始怀疑这是我的产业了。” 第253章:工作没有贵贱之分 看到李总轻叹一声,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很久都没动一下后,本来无比同情他的老王周工他们,都意识到了不妙。 李总,这是萌生退意了。 他是怕岳梓童再来捣乱,毕竟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可他真要撤资,或者把厂子干脆转让给开皇集团——刚才齐心协力对抗岳梓童的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铁定会被辞退,就算留下,也会饱受打击的。 不行,绝不能让李总撤资,要不然我们跟谁去挣钱养家啊? 老王等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浓浓的担忧,默默点了点头时,李总转身看着他们,脸上又浮上了和蔼的微笑:“各位,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说实话,我也确实有撤资跑路的想法。但那不是男人所为,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老王等人的眼睛,湿润了—— “我不会走的。” 李南方淡淡地说:“曾经有人告诉我说,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唯有勇敢的去面对,努力的去克服——所以,请大家给我一点掌声,借我一点敢于反抗恶势力的信心,与勇气。” 哗! 李总的话音未落,老王区区四五个人,用力鼓掌时,居然起到了雷鸣般的效果。 由此可以看出,他们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激动,感动。 李总能把这段不堪回首的屈辱史坦言说出来,能向他们要掌声,要信心与勇气,这就代表着已经把他们当做了自己人,更是他勇于反抗的基座!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大家伙除了以身相、以死报效之外,还能拿出什么,来报答伟大的李总? 这正是李总费了半天口舌,最想看到的效果。 虽说颠倒黑白搞欺骗的手段,很为人不齿,但这有什么呀,李总不也是为了让大家不再害怕岳梓童的挑衅,能意识到随时都会失业滚蛋,唯有拧成一股绳的努力工作,才能获取丰富的劳动报酬,过上幸福的新生活吗? 善意的谎言,从来都是站在为别人利益考虑的立场上,不用因此而内疚。 “李总,请您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 车子都到金帝会所的停车场内了,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老王等人那铿锵的保证声,看到那一双双闪着泪花的眼睛,李总很有种飘飘然的成就感。 事实证明,男人不要脸起来,女人是远远比不上的。 “沈哥,您可算来了。” 李南方刚把车子熄火,会所门童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为他拉开了车门。 这孩子已经连续几天,都抢着为沈哥开门了,每次看他的目光中,全是真诚的崇拜,李南方很受感动,如果不拿出几张钞票拍在他手里,嘱咐他好好干,争取早日成为会所一流公关,就无法原谅自己的。 得到小费的门童,更加激动,甚至还搀着李南方胳膊,扶着他走上了台阶:“沈哥,您今天比以往来的晚了半小时啊,好多客人都在六楼牌房内等候您呢,急得不行。” 六楼的牌房,就是公关,公主们等待客人点钟的休息室。 “盈盈,艳艳她们几个,也都找过我几次了,托我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了,能不能与她们外出游玩一天,所有消费,都由她们来承担,绝对会包您满意的。” 门童所说的盈盈艳艳几个公主,是那种只陪酒陪唱却不出台的平台公主,也是金帝会所最红的姑娘,以往不知拒绝了多少公关的追求,现在却合起伙来,主动向李南方抛出了橄榄枝。 几个美女陪伴,外出一日游,这没啥稀奇的,关键是在这个一日游的‘日’字上,很让人向往啊。 李南方很高兴,走进大厅前,拍了拍门童的肩膀:“是吗?兄弟,那你代我回复她们,我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有空,随时等候她们的盛情相邀。” 门童更高兴,替那些平台公主带话,他可是得到一定好处的,连连点头答应。 “沈哥,您来了。” “沈哥,晚上好。” 在众多大厅服务生的客气问好下,李南方含笑频频举手,很有明星范的走向电梯时,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草,不就是一只仗着几把变态的鸭子吗?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我呸!” 带磷青龙的出现,在火爆了金帝会所女宾部的同时,也大大冲击到了其他公关的地位,关键是收入,几乎所有有钱的顾客,都是奔着他来的。 阴阳怪气说话的这位,也算是会所女宾部的红牌一枚了,有着自己固定的客源,但现在被李南方冲击的不成样,早就心有不满了,此时见他如此装逼后,忍不住的出言讽刺了。 李南方是有尊严的——转身看向了他,笑道:“东哥,你敢再说一遍吗?” 其实东哥在说出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现保安头子勇哥,正在人群中目光凶狠的瞪着他。 只是李南方的挑衅,让他必须得硬着头皮,再说一遍,还真以为鸭子没尊严呢? 他也不信就因为嫉妒,勇哥就敢把他怎么着,毕竟他也算是会所老人了,为会所贡献了不菲的利润,于是就把下巴一昂:“切,再说一遍,有什么不敢的?充其量,你就是一只几把变态的鸭子,有什么了不起——哎!” 东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勇哥就扑上来,一脚狠狠把他跺了出去。 “草泥马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叶兄弟这样说话?来人呀,把这傻比给我拖到后面,砸断左腿,让他反省一下!” 虽说李南方指不定哪天就会走,但会所为了包装他,已经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也收到了无法估算的回报,说他现在是会所的摇钱树,一点都不为过。 连吴老板见了李南方,都会客气的叫一声叶兄弟,你东哥算什么东西,也敢当众对叶兄弟无礼? 要不是看你是老人,也算给会所做出过贡献了,今晚铁定会弄死你! 在勇哥的咆哮声中,几个保安虎狼般扑上来,不顾东哥的嚎叫,哀求,拽起他就像后面拖,好像拖死狗似的。 李南方没管,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他被拖走。 他不是心狠,也没愤怒,而是觉得东哥身为一只职业鸭子,却看不起这个职业,那么就该遭受惩罚。 工作,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在李南方心中,倚门卖笑的公主,与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地位都是平等的,都是在付出,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努力的工作。 就像那些红透半边天的戏子,哪一个不是高级婊? 真正该受到尊重的,唯有那些手持钢枪,在外敌入侵时,浴血厮杀的军人,那些敢于面对凶恶犯罪分子的警察,那些一辈子都扑在黄土地上,汗滴禾下土的农民。 其他人,既然选择了做什么,就该尊重自己的选择,好比学生就该刻苦学习,孩子就该尽情玩耍,鸭子就该嘎嘎地叫——本身就是一只鸭子,并从中获取了普通人想不到的好处,那么凭什么却看不起本职工作呢? 这种人,相当虚伪,被打断一根腿,算轻的。 对望过来点头示意的勇哥笑了下,李南方走进了电梯内。 东哥的傻比行为,丝毫没有影响李南方的好心情,电梯叮当一声停在会所六楼后,脸上就浮上了绅士般的笑容。 绅士般的笑容,才是最适合男公关的,李南方这样觉得。 “哟,小沈沈,你可总算是来了!” 他刚走出电梯门,一群女人就呼啦一声涌了上来,把他吓了一跳,卧槽,这么多小富婆抢着给老子吹? 环境,绝对能影响人。 像现场数十个穿着很有品位的小富婆们,在外面应该是个个受人尊敬的,但来到会所这个谁都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后,唯有玩的开心才是王道。 谁还特么还管那些该死的尊严? 老娘既然踏进了这个门,就不再是以往的老娘了! “小沈,今晚你是我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娘们,仗着身材肥胖力气大,三两下就从人群中杀了出来,高举着一个大信封:“这里面是十万块,小沈,拿着!” “靠,你出十万块了不起啊,老娘我出十五万!” 马上有人就地反击,一个白色包包砸进了李南方怀里,鼓囊囊的里面全是钱。 现金,能给人造成有效的视觉冲进力,这就是很多聪明老板,在给员工发年终奖时,烧包的摆一桌子现金的主要原因,用在找男公关上,照样管用。 “都抢什么呢,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 有年轻的女人,冷笑道:“一个个跟坦克似的,腮帮子肉嘟嘟的,能有多少力道?” “小婊砸,你特么的骂谁呢?” “就骂你了,怎么地?昨晚就看你不顺眼了!” “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别伤了和气。” 在旁边乐的眉开眼笑的马经理,及时出面打圆场:“老规矩,竞拍,价高者得!” 李南方很想一脚把马经理跺翻,他是真心希望能找个年轻的来伺候,弄个坦克般的老娘们,给再多的钱,也没感觉。 不过,李总是个很尊重自己职业的男人,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该把会所利益放在最高点,唯有微笑着高举双手,请大家让一下,他要去休息室换衣服。 挤出人群走进休息室内,转身刚要关门,一个苗条的身影,却像游鱼那样,从他腋下抢先钻了进去。 这么迫不及待? 李南方皱眉回头,正要让她去外面等,先吃上几粒口香糖,给腮帮子热热身再说时,那人却咯咯笑道:“大叔,还真是你呀!” 草,你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浓妆艳抹,满脑袋红色爆炸头的女孩子,李南方开始觉得,他或许不用太尊敬自己的职业了。 第254章:熊孩子! 穿着打扮像妖精多过像人的女孩子,如果不开口说话,李南方还真认不出,她就是陈大力失败教育的产物,陈晓。 干李南方这一行的,最怕在工作期间遇到熟人,虽说总是给自己打气,找借口,说什么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可遇到左邻右舍的大妈大婶了,还是会觉得很没面子,怕她们出去后乱叨叨,谁家孩子原来是只鸭啊。 幸好李南方在青山市,并没有多少熟人。 而能够有条件来这儿寻欢作乐的熟人,貌似也就是岳梓童了。 嗯,现在身价数百万的小柔儿,也勉强算一个,可那么乖的好孩子,打死她,也不会来这地方的。 白灵儿倒是有可能会来,那就是个小泼妇——关键是,就凭她三几千的月薪,能舍得来六楼以上消费吗? 所以李南方算来算去,除了那个表面正经,实则闷骚的小贱人之外,还真没谁会来这儿,而被她发现,不正是师母等人力主让他来当一只幸福鸭的目的吗? 可李南方万万没想到,本该没任何经济实力跑来的陈晓,竟然出现了。 曾几何时,李南方还为人家的不学好,而痛心疾首,大骂陈大力不懂得教育孩子,结果现在——他实在没脸见人了,只想捂着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或者干脆,灭口拉倒! “大叔,你不会为顾忌颜面,要杀我灭口吧?” 陈晓还是很聪明的,看到李南方反手关门,面露凶光后,立即意识到了不妙,接连后退,高举起手机,做出一副你敢杀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更没忘记威胁他:“你可别乱来啊,刚才我同学可是亲眼看到,我钻进来的了。哼哼,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哥肯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杀人灭口的想法,只是一转瞬间而已,李南方还没有那么凶残,冷笑道:“哼哼,死丫头,老子真要想杀你,你同学,你哥算个毛。” “不许侮辱陈大力。嘻嘻,只要不杀我,一切好说。” 陈晓放下手机,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哎,大叔,咱们算熟人了是吧?” “赶紧滚蛋,要不然我给陈大力打电话。” 李南方知道她为什么要套近乎,没好气的说了句,走向了内间更衣室。 “打呀,有本事你就打。” 陈晓倚在更衣室门框上,双手抱着膀子,笑嘻嘻的说:“真以为本姑娘是吓大的呢。如果你敢给陈大力打电话,当初你请他介绍你来会所时,怎么用叶沈这个假名呢?” 陈大力介绍个人来金帝会所,竟然是传说中的带磷青龙,勇哥为感谢他,给他包了个大红包这件事,被他视为生平得意之作,能不到处炫耀,说他才是发现千里马的伯乐吗? 陈晓就知道了。 更感兴趣,很想看看传说中的带磷青龙有多么神奇,不过她可不敢让陈大力知道她的心思,就找到了最好的朋友李静,鼓动人家偷出母亲的会员卡,今晚跑来会所六楼开眼界了。 无论是她,还是李静,在看到现场那么多等待小沈沈的富婆后,都没敢生起要竞争的意思,毕竟她们没多少钱,打算看看那个男人,就去下面蹦迪喝酒。 当王者一般的小沈沈出现后,陈晓是又惊又喜,乖乖,传说中的猛人,居然是他,今晚发达了,发达了—— 陈晓是个聪明的孩子,联想到李南方化名请陈大力帮忙,就知道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干这行了。 李南方为什么要干这一行,陈晓觉得,如果不是陈大力死脑筋,想不开,她早就利用业余时间跑来欢场,出台挣外快了。 在她眼里,穿着性感,踩着小高跟,手拎名牌小包,出入最次是宝马奔驰,住别墅洋房,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至于旁边睡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恶心的老头,这很重要吗? 趁着年轻,尽可能的潇洒,等何时玩够了再去当个贤妻良母,那样才算没有白白来世间走一遭。 所以,当认出炙手可热的红男,原来是李南方后,陈晓当机立断,跟着钻进了屋子里,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下,要不然就满世界的给他宣扬,让人都看不起他! 死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李南方稍稍一琢磨就猜出来了。 还别说,他是真顾忌,除非把她灭口,要不然就得乖乖任由他的摆布。 “大叔,其实你也不吃亏的。虽说我们没钱,可我还是个处呢。李静不是了,但也是个粉红小木耳呀,我们两个伺候你,不收你费用,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必这样纠结,自己为难,也让我们为难呢?” 啪哒一声,陈晓叼上了一颗香烟,慢悠悠的说:“大叔,仔细想想,我不勉强你。想好了呢,就来614包厢找我。我很有耐心的,能等你到天亮。但如果天亮后,你还不来,嘿嘿,后果自负哦。”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陈晓转身哼着小曲走了。 熊孩子。 李南方心里恨恨骂了句,一时半会的还真拿她没办法,更不能让勇哥直接把她们赶出去,她是真会去告诉陈大力的。 陈大力知道了,就等于王德发知道了. 老王知道了,就等于周工,凡主任,南方集团上百员工都知道了。 那样一来,李南方今晚在上班之前,讲的那个悲惨故事,就特么的成笑柄了,再也别想受到尊敬,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满腔热血,也就白费了。 难道说,真答应她? 握了个草,既然你自己不自重,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反正你说的没错,我又不吃亏,就是亏了陈大力,可这事也不能怪我啊,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小沈沈,接连几个深呼吸后,才平息了心中怒气,仰天长叹一声:“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句诗词,源自宋朝诗人苏东坡,相当有意境,让人遐想,继而瞎想。 手捧一杯红酒,看着窗外明月的李静,就在瞎想。 “哎,晓晓,都这时候了,那个叶沈,真会来吗?” 能够与陈晓成为好朋友的孩子,铁定也是个问题孩子,李静对此毫不在意,反正她能变成这样,而是受家庭影响,要不然她老娘也不会有会所的会员卡了。 当然,她家相比起那些为争小沈沈,就一掷千金的超级富婆来说,还是差了老大档次,前昨天晚上无意中听母亲给要好姐妹打电话,说金帝会所来了个猛人时,还惋惜的大叹没钱,真可惜这百年罕见的大好机会—— 这样一来,李静对小沈沈就更感兴趣了,当陈晓的蛊惑她时,立即偷出了母亲的会员卡,跑来开眼界了,却压根没敢想,要点小沈沈的钟。 女人最大的特点,除了好奇之外,就是热衷于哄抢某个东西了,越多人抢的,她会以为很好,就会奋起加入争抢大军,才不管抢回来的东西,对自己有没有太大用处。 这一点,可以参照超市搞活动。 所以呢,亲眼目睹小沈沈被那么多人抢,一包包的钞票不要钱似的猛砸,再加上李南方长相颇具小白脸,李静也是心动不已,更是遗憾的不行,默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些成功富婆那样。 就在她黯然神伤时,陈晓却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不由分说把她拽进了包厢,告诉了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已经搞定小沈沈,不用花一毛钱,到时候只管享受就是了。 李静大吃一惊,当然不信,连连追问,陈晓却卖起了关子,开始喝酒唱歌。 其实陈晓心里也没底。 如果李南方就是不来,她是不是真敢四处宣扬,可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不过大话已经吹出去了,唯有打肿脸充胖子,放下话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笑道:“呵呵,急什么呢,现在还不到四点呢。咱们是免费的,总得为他考虑下,先挣钱吧?” “据说,他每晚只接待六个人呀,每个人不能超过四十分钟。客人要想与他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唯有先给他裹吐了才行,要不然会被收拾死的。” 这些消息,都是李静来到会所后,听那些富婆们聊的:“他肯定会先挣钱的,去伺候别人。我可是还听说,前些天没谁能让他吐了,她们都在发誓今晚一定要搞定他——” “哎呀,你放心,就算他被搞定了,也得来!” 陈晓打断她的话,从案几上拿起口香糖瓶子,倒了几粒扔在嘴里,又把瓶子扔给李静:“别啰嗦了,赶紧吃糖。你没听说那家伙规矩很大嘛,嘴里有味的,给钱再多,也不接待。草了,我现在严重怀疑,到底是他在伺候女人,还是女人在伺候他。” “这是个聪明的,深谙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道理。越这样,就越抢手。” 李静也吃了几粒口香糖,嚼了片刻,又小声问:“等会儿,如果他真来了,咱们谁先,先上?” 陈晓翻了个白眼,说道:“自然是你了。今晚你是请客的东道主,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李静开心的笑了,刚要说什么,包厢房门被人推开,满脸倦意的李南方,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纸袋子。 “哈,我就说大叔会来的!” 陈晓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过去关上房门,回头对李静伸出了胜利的剪刀手。 李静也站起来了,紧张的看着李南方,眼睛很亮。 “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李南方坐在沙发上,吩咐陈晓倒水。 “喝酒不行吗?” “不行。就喝水。” “大叔,你不会被人撸吐了吧?” 陈晓拿起一瓶矿泉水,倒在了酒杯里,递给了他。 “放屁,老子会有这么不堪?” 李南方骂了句,心里却在打鼓,幸亏在关键时刻,那个娘们败下阵去,要不然他真会吐了。 第255章:要钱还是不要脸 薛家娘们说的没错,要想让李南方恢复如初,来夜场干男公关,与各式各样的女人相接触,起着相当有效的作用。 他能敏锐的感觉到,就算不是新姐那样的绝色美女,一般的庸脂俗粉,只要能给他足够的感觉,他同样能缴械投降。 这对他来说,是好的现象,兄弟正在逐步的复苏嘛。 不好的是,他真心不想与这些娘们,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幸好在最关键时刻,他坚持了下来,这才得以全身而退,来找陈晓了。 这都多亏了他有先见之明,每晚最多被六个人伺候——没错,就是被人伺候,而不是像别的男公关那样,去伺候别人。 如果再多一个,哪怕他能休息会,也熬不过半小时的。 满满一杯子凉水下肚后,李南方感觉更好了些,拿起旁边那个纸袋,扔在了陈晓面前的桌子上:“这里面是十万块,你们每人五万,赶紧拿走滚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破财免灾,是很多人遇到棘手问题时,最先想到的手段,李南方也不能免俗,更何况他也知道陈晓兄妹俩相依为命,家庭条件很一般,五万块钱绝对不小的数目。 来会所寻乐,还能拿到五万块钱的好处,这种好事去哪儿找? 果不其然,陈晓眼睛立即放亮,伸手抢过纸袋,掏出几捆钞票,直勾勾看着李南方问:“真、真给我?” “拿了赶紧滚,以后少来这地方,要不然我会让陈大力收拾你。”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记住啊,不许告诉包括陈大力在内的任何人,要不然我不但会把钱收回来,还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我肯定不会说,我向圣母玛丽亚发誓!” 陈晓用力点着小脑袋,赌咒发誓后点出五捆钞票,递向了李静:“拿着,咱们走。” 李静却没有接钞票,只是小脸通红的看着李南方:“我不要。” “不要?” 陈晓一楞:“嗨,知道你有钱,不在乎这三五万的,可这钱不要白不要啊。你也看到他挣钱多容易了,被人伺候着还有钱收,咱们这算是劫富济贫了。” 李静低头,再次小声说:“我不要钱。” 陈晓再次楞了下:“你不要钱,那你要——你想,跟他,做,那种,事?” 她总算明白好朋友想要什么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 李静家庭条件优越,自身又长的漂亮,上学后架不住某男生的甜言蜜语,偷吃了禁果,比原装货陈晓,更懂得男人是个好东西,尤其偷听她母亲跟人打电话时所说的那些后,别说李南方是给五万了,就是十万,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缺钱的她,在有机会得到有钱人也得不到的好东西时,傻了才会放弃。 “草,这事怎么说?” 陈晓有些傻眼,刚要再劝说好姐妹时,李静一咬牙:“我不要钱,我只要他!” 李南方本来就因被陈晓威胁,而烦躁,此时见李静这样执迷不悟,更烦了,伸手就把那五万块拿了过来,语气生硬的问陈晓:“你呢,要钱还是不要脸?” “要钱!” 陈晓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把纸袋里的五万块,抱在了怀里。 其实她也想见识下传说中的极品青龙,不过想到李南方既然是哥哥的好朋友,想要见识,还不是早晚的事呀,何必放弃有钱不捞的大好机会呢? 虽说李静也是个高中生,可只要她不是陈晓,又是不要脸的,李南方就没任何心理负担了,再说她长得也不错,他恰好又想彻底舒服下了,正好。 没理由的,李南方想起了职业奶牛。 现在供广大人民喝奶的奶牛,不就是每天被撸,却尝不到舒服的滋味吗? 与现在的他,又何其相似。 “你可以出去了。” 李南方对陈晓摆摆手,又对李静说:“把衣服脱光了,跪着爬过来。” 既然李静决定不要脸了,李南方也决定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让她以后想到这种场合,就会害怕,或许从此后能变成一个好孩子呢。 “我、我不走。” 陈晓却摇头,接着解释:“我怕你伤害她,我要等她。” 李静再怎么开放,可也没开放到守着好朋友,就给男人做那种事的地步,刚要说什么,陈晓就抢先说:“我不会旁观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我去里间总可以了吧?” 不等李南方俩人说什么,陈晓抱着纸袋,快步走进里间,重重关上房门,反锁。 今晚真特么的发达了,谁想到一晚上就挣了五万块。 唉,姑奶奶要是能有个这样抢手的老公,那该多好? 只要有钱——哼哼,姑奶奶我点两碗拉面,吃一碗倒一碗,咯咯! 想到这个老掉牙的段子后,陈晓吃吃的笑着,顺着门板出溜到了地上:“陈大力呀陈大力,你个小气鬼,平时你妹多要几百零花钱,你都舍不得,现在本姑娘我有钱了,足足五万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当然了,先给你买块上档次的手表戴着,那是必须的。” 幻想陈大力戴上上档次的手表后,那人模狗样儿的样子,陈晓更加开心,又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再给他置办一身上档次的西装,到了要找老婆的年龄了,却连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有,特没面子。 “死了,都要爱——” 忽然有激昂的歌声,从背后包厢内传来,把睁着眼做梦的陈晓吓了一跳,噌地翻身爬起来,拧把开门就要冲出去,准备问问是哪个该死的,把姑奶奶吓了一大跳! 刚把门开了一线,陈晓立即愣住,猛地醒悟她是身在何方了。 她在金帝会所的614包厢里间,外面一对男女,正在做那种让她只看一眼,心脏就砰砰大跳起来的破事。 确切的来说,是李静在一个人做,李南方只是在享受。 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拿着手机看电影。 李静果然按照他的要求,全身脱光,跪趴在地上,嘴里满登登的,正在卖力的吐吞着,双手还在自己胸前用力揉捏着—— “卧槽,这个贱人满脸享受的样子,那玩意真有这么好吃吗?” 陈晓连忙低头,后退几步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低低的骂道。 她早就羡慕李静了,特想答应那些围着她转的坏孩子,去酒店告别她的女孩子时代,但碍于陈大力的严令,每次在最关键时刻都会悬崖勒马,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盼着,快点年满十八周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陈大力,就是个大独裁者,自己在外与形形色色的女人鬼混,却不许陈晓乱来,要不然就会打断她的腿,让她在家呆一辈子。 不过陈大力也答应她了,年满十八周岁后,陈晓就能像比她大十个月的李静那样,可以交男朋友了。 年后,她才过十八周岁的生日,这日子怎么就过的那么慢呢? 如果她现在就满了十八岁,或许就不要这五万块钱,像李静那样伺候男人了。 “这个贱人,真不要脸。”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陈晓心跳的越发厉害,脸烫的难受,比上次与李南方在旅馆下决心要告别处子年代那次,还要更甚。 无论她怎么拍打脑袋,都无法忘记李静好像小白狗那样,跪伏在李南方两条腿之间,努力吐吞无比享受的样子。 这让她也有些茫然。 所有科普片中,女人不都是与男人发生实质性关系后,才会这样酸爽吗? 难道说,这就是带磷青龙的魅力所在,仅仅通过这种动作,就能让女人品尝到不一样的滋味? “咳,咳——” 两声剧烈的咳嗽声,把再次胡思乱想的陈晓惊醒,慌忙走到门后向外看去,就看到李静的头发,被李南方死死抓着按在那儿。 半晌后,才松开她,长长松了口气,身子后仰靠在了沙发上,李静则趴在了他左膝盖上,脸对着里间方向,闭着眼,白色的,浓浓的东西,随着不断的轻咳声,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这贱人,居然真给他弄爆了。 陈晓傻楞许久,才明白怎么回事,接下来,是不是该真刀实枪的干了? 李南方也在问这个问题,虽说李静不会给他钱,可他还是想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 李静睁开眼,犹豫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陈晓隐隐听她说道:“不了,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贪婪,会被你弄死的。” 李南方没说什么,指示李静给他打扫完卫生后,站起身拿起那些钱,也没看里间那边一眼,径直走出包厢,扬长而去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等李静爬起来,开始穿衣服后,陈晓才从里间走出来,假装茫然的问道:“咦,他的人呢?” “走了。” 李静低头,迅速抬手擦了擦嘴。 “你们,你们做过了?” 陈晓继续装傻卖呆。 李静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拿起一瓶矿泉水,仰首喝了大半瓶,才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这才是陈晓最关心的问题,挨着她坐下,嘿嘿笑问:“直捣黄龙了没,有没有你常说的那种窒息感?” “从没有过的爽。” 李静看着她,认真的说:“现在,我总明白那些小富婆,为什么抢爹死的抢他了,原来那种感觉——别说是五万块了,就是五十万,也值了。” 陈晓不信的摇头:“夸张了吧?你只是用嘴、咳,咳!” 李静却微微一笑,轻声说:“这已经足够了。陈晓,我没用骗你,你这次亏大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今年不会再乱花钱了,我要攒起来,来点他的钟。” 陈晓这才相信,李静没有撒谎,望着她呆愣很久后,笑了。 他是陈大力的哥们,以后,我有大把不花钱得到他的机会。 第256章:为伊消得人憔悴 脑袋上戴着英雄的光环,成了名人,走到哪儿都备受尊敬,这是好事。 也是麻烦。 早上七点半,岳总只是遵守一名普通公民该遵守的交通法规,路口红灯亮了,停车等候时,就被执勤的交警给认出来了。 认出岳总的座驾后,那交警哥们连工作都不顾了,跑过来立正抬手,啪的一个敬礼,声音发颤的问好。 如果他是来查酒驾的,喝酒后开车从没被逮住过的岳总,铁定会大爷般的坐在车上,待理不理的问有毛事。 但人家是跑过来问好的,并满脸激动的不好意思,拿出了一个——岳梓童都有些不好意思,是一个白色蕾丝小罩. 年轻的交警说,他女朋友是岳总的粉丝,特别崇拜她,想请她在衣服上签名,时刻感受到英雄那傲视天下,说我是华夏岳梓童的霸气,希望能改变她很无聊,很平淡的生活。 交警说,这是女朋友下的严令,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就得分手,没有任何余地! 为此,他今天特意申请调来了这边执勤,从早上七点到现在,眼睛始终盯着所有奔驰车的车牌,总算是遇到英雄了,就等于总算挽留住了任性的女朋友。 遇到这种事,岳梓童还能大爷般的坐在车上吗? 英雄是被人民捧上神坛的,如果再对人民待理不理的摆那副骄傲嘴脸,绝对会被万人唾骂的,正确的方式就是赶紧下车,满脸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接过交警递过来的小罩,早就准备好的签字笔,在上面大笔一挥写就了我是华夏岳梓童的字样。 完成任务的交警,马上再次给岳总挥手敬礼,祝她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就在交警‘以权谋私’的当口,一起等帽子变绿,哦,是等红灯变绿的行人们,也都认出了英雄,个个神色激动的围拢了上来,纷纷请英雄在衣服上签名,合影。 现场乱成一团,交通堵塞,堵在后面的人们,本来是跳着脚的骂娘,谁家女司机又逆行出事故了? 但在听说是英雄当街与众粉丝签名,拍照留念后,所有怨气都灰飞烟灭,立即蜂拥向那边跑去,要一睹英雄的尊严,挤不进去的,就站在车顶上,高举着右手大喊岳英雄的名字。 谁说当今经济开道的华夏,眼里只有利益而忽略了身为炎黄子孙,就该相亲相助的光荣传统,那绝对是扯淡,不是国民的道德素质下降了,而是被少数几个不要脸的傻逼,给搞怕了。 但当有人挺身而出,振臂高呼时,华夏这条巨龙就会摇头摆尾,冲天而起,让全世界再次为亿万同胞的万众一心,而颤抖,膜拜。 不是我们的国民素质下降了,是太多太多的好人好事,惹不起那些唯利是图的新闻工作者们的兴趣,他们只想找些让人气愤的逼事,来出风头,吸引大众眼球罢了。 为女朋友所逼而完成任务的年轻交警,与岳梓童一样,都小看了正能量的影响力,要远远大过某歌后三婚、某影棒子小鲜肉有多酷逼、某影星老婆自辨不是潘金莲等无聊逼事,造成了这条路的交通瘫痪。 交通就是网络,一路瘫,是路路瘫,以此路口为辐射点,小半个区域的交通,都陷进了从没有过的堵塞,可让交警部门毛了脚丫子,立即出动所有人手,赶赴各个路口,指挥交通,疏散人民群众。 局座都被惊动了,决定要亲临现场指挥,但座驾刚驶出市局没多远,就遭遇堵车等候了,无奈之下只好跑步前进,费时足足四十分钟,才赶到了交通堵塞的中枢点。 这时候,长达一个小时都在忙着签名,拍照的岳梓童,几乎都累虚脱了,还不能喊哭喊累,必须要面带笑脸,哪怕香汗淋漓,尽可能满足粉丝们的要求。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精骑四出的记者们,也早就闻风赶来,长枪短炮围成了一个圈子,现场采访岳梓童。 幸亏局座赶来及时,拉下一张老脸,连踢带踹那是不敢的,唯有喝令十数个手下,为岳总组建了临时保镖队伍,护送她的座驾,在掌声中缓缓前行,总算是摆脱了人们的热情。 岳总座驾停在公司大厅门口时,已经是九点半了,后面还有大批记者尾随而来,被局座带人拦在了停车场外,好言相劝,都特么的散了吧,别给老子添麻烦,欧克? 当接替王德发成为公司新任保安头子的李全才,看到岳总衣衫不整的下车后,顿时大吃一惊,还以为她在路上遭遇了非礼,为彰显他是多么的称职,立即摘下腰间橡胶棍,回头高呼一声兄弟们跟我来—— 有病吧你,搞得和真事似的! 见此,岳梓童是哭笑不得,唯有如他所愿,夸了他几句工作态度端正,有他在公司安全肯定会稳如泰山,最后又嘱咐他要用委婉的语气,婉拒那些记者去办公室找她,才逃也似的跑进了大厅。 早就恭候多时的闵柔,看到岳总如此狼狈样的走进来,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没想到人们对我的好感这样狂热,让我很是受宠若惊。” 简单解释了下自己为何满身都是黑手印后,岳梓童苦笑着去了套间。 满身臭汗,难闻死了,必须洗个澡刷洗一下,再换身衣服才行。 十几分钟后,衣衫整齐,精神奕奕的岳总,端坐在了大班椅上,看到那叠厚厚的订单后,脑袋瓜又开始疼,问闵柔:“梁厂长那边,今早有没有打电话来?” “打过了,他们正在全力生产,忙的都脚不沾地了。” “这两天,没人再去捣乱了吧?” “没有。” 闵柔摇头:“梁厂长说,他紧急从市保安公司,征调了二十名保安,绝不允许那天的意外事件重演。” “嗯,这就好。” 岳梓童拿过那叠订单看了几眼,又问:“贺兰副总有消息了没?” 闵柔摇了摇头,说:“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相信她很清楚公司当前的大好局势,不会懈怠的。” 岳梓童叹了口气:“唉,还是要走兼并,收购的路子才行。如若不然,等齐副总那边创建起新的生产车间,黄瓜菜都凉了。” 端起杯子刚要喝水,岳梓童且又放下了,秀眉微微皱了下,被闵柔发现了:“岳总,怎么了?这是最好的雀巢咖啡——” 岳梓童淡淡地说:“换成茶叶吧。以后,都喝茶好了。” 岳总正式入主开皇集团后,就始终喝茶,很少喝咖啡的,办公室内的咖啡,都是待客用的,但自从前段时间,就是岳总打扮的分外妖娆时,她就再也不喝茶,改喝咖啡了。 现在却又改回喝茶,这可不是简单的口味问题,应该与心境有关。 闵柔答应了声,重新替她泡了杯茶,放在桌子上后正要悄悄退出去时,岳梓童说话了:“小柔,你等一下,我想与你聊聊天。” 现在公司千头万绪,好多工作都等着她去处理,催命似的订单,让她这些天忙的脚后跟踢打后脑勺,恨不得会分身术呢,此时怎么就要找人聊天了? 闵柔不好问,唯有轻轻嗯了声,坐在了沙发上。 岳梓童却没有马上说话,拿起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老大会,才小声说:“小柔,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闵柔一愣,连忙说:“岳总,您怎么这样说呀?” “他已经走这么多天了,我们各自历经了这么多事,却从没谈论过起他。” 岳梓童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秘书,认真的说:“我是逃避,你,也是在逃避。” 闵柔脸色马上就不自然了,慌忙挪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看着别处喃喃地说:“岳总,您,我——” “小柔,我知道,我欺骗了你,还试图利用你,来解决我的个人问题。” 岳梓童深吸一口气,勇敢的自我批评:“今天,我要正式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岳总。” 闵柔连连摆手,站起来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用力咬了下嘴唇,眼圈慢慢地红了。 岳梓童说的没错,是她利用了对她无比尊敬,忠心的闵柔。 李南方明明是她的未婚夫,而且还是不容她有所反抗的那种,她不告诉闵柔,这也有情可原,毕竟某人渣拍马跑上半年,也配不上岳总的。 可她不该把闵柔当挡箭牌推出来,数次或明示,或暗示的撮合他们两个,妄想以李代桃僵之计,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 这对忠心耿耿的闵柔来说,相当不公平。 更不公平的是,当闵柔发现了李南方的闪光点,已经全然接受他的存在时,岳总却又爆出了微信门,从而伤心的肝肠寸断,决然选择了远离李南方。 闵柔的话,也刺激到了李南方,让他像条丧家之犬那样,连夜逃出了青山,至今杳无音信。 在墨西哥历经生死后的岳梓童,能用她的勇敢,从不堪回首的痛苦中挣扎出来,可闵柔呢? 岳梓童回来这么多天了,俩人都保持着某种默契,从来都不提起李南方,好像他只是她们生命中的过客,存在时还算个人物,既然走了,就没必要再放在心里了。 但闵柔有了明显的憔悴,很多时候都在盯着某一个地方发呆。 为伊消得人憔悴。 失去初恋的女孩子,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是无法慢慢复原的。 更何况闵柔初恋的失败,不是她与李南方出现了感情裂痕,是为了成全岳梓童,而退让。 碍于某种原因,却要把相爱的男人狠心推出去,无疑是最痛苦的。 “我保证,我会找到他,并让他回到你身边。” 岳梓童轻轻吸了下鼻子,缓声说道:“小柔,请相信我。” 第257章:她喜欢他的 “岳总,我不要……” 闵柔慌忙摇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已经不再、不再爱他了。” 她这是在撒谎,睁着大眼撒谎。 如果真的不再爱那个人了,为什么在她摇头时,却又泪水飞溅了出来? 这让岳梓童很心疼,站起身走过来,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岳总那温暖的怀抱后,闵柔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委屈,嘤嘤低声哭泣了起来。 如果不是岳梓童在高烧中,哀求闵柔不要离开,她是绝不会呆在开皇集团,并在岳总蒙难时,以区区小秘书的身份,力拒董君等人,迫使岳临城亲自出面,才不得不离开公司的。 诚然,岳梓童知道当初贺兰小新接管开皇集团,也是全心为她着想,但她还是无法忽略她不在时,闵柔的顽强抗争。 女人来世上走一遭,能够交上闵柔这样的小姐妹,可谓是不虚此行,所以岳梓童发誓,一定要找回李南方,让他乖乖呆在小柔儿身边。 “别哭了,小柔。” 岳梓童轻拍着她肩膀,柔声说:“如果是以前,碍于家族压力,我不敢做这样的保证。但现在我已经被岳家逐出了家门,拥有了自己广阔的自由天地,再也没谁能迫使我必须嫁给谁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他,并让他回到你身边的。” “他、我已经伤透了他的心,就算您找到他,他也不会再回来的。” 闵柔抬手擦了擦泪水时,看到泪水把岳总刚换上的白衬衣,都给弄湿了,连忙挣出她怀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从抽纸盒里拿出一张纸巾,替她擦。 “不碍事的。” 岳梓童摇了摇头,想了想才问:“你知道吗,他可能没有走,就在青山市。” “什么?” 闵柔愣了下,随即急急的问道:“他还在青山市?他、他在哪儿?” 话刚出口,就意识到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小脸一红,低下了头。 “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去过的南方集团吗?” “岳总,您是说——” “我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南方集团的幕后老宗,就是李南方。” 岳梓童脸色冷峻了下来,轻哼一声:“哼,要不然,就凭王德发一个干保安的料,怎么能成为副总?公司的名字,又怎么会带有他的名字?更重要的是,那天王德发拦住我时,我发现他躲在办公室内偷看我们了。只是,那小子相当狡猾,我竟然没捉住他。” 那天岳梓童大闹南方集团时,闵柔是全程陪同的,不过当她最后跑上二楼时,已经是尾声了,没有听到岳总对老王所说的那些话,只以为这是岳总的单纯报复行为。 现在听岳梓童这样说后,闵柔依旧半张着小嘴,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哼,他怀疑是我派人去那边捣乱,立即给我还以颜色,雇人去仙媚生产车间,简直特么的疯狗,乱咬。” 提到这件事,岳梓童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南方集团的幕后老总真是李南方,抢先收购思戈尔,斩断急需迅速发展的开皇集团捷径还倒罢了,干嘛还要以为是她派人去捣乱,立即还以颜色呢? 还真以为花几千万搞了破厂子,就能与商业天骄岳总一争长短了? 好吧,那就让岳总给这厮免费上几堂生动的商战课,让他知道什么才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吧,到时候肯定会把他玩残了,让他跪在地上大喊我的妈啊,磕头求饶。 想到这儿后,岳总眼前浮现出李南方跪地求饶的一幕,心中酸爽的不行,脸上也浮上了阴森狡诈的奸笑,让闵柔见了心中打颤,鬼使神差般的问道:“岳总,你喜欢他吗?” “还行吧。” 正在歪歪的岳梓童,脱口说道:“虽说李人渣卑鄙无耻了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有一手好厨艺。这些天,不吃他做的饭,我都有些——” 说呀,您继续说呀,我听着呢,专心致志的,您怎么不说了呀? 闵柔望着岳总的目光中,就是这意思。 我这嘴,真欠抽,怎么能对小柔说出这些话? 岳梓童很想给自己来一嘴巴,但抽嘴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唯有讪笑了下:“呵,呵呵。他刚来青山市时,穷的身无分文,我可怜他,才让他住在我家——小柔,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与他同居一室,就是把他当奴才用的。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无聊时听他吹嘘过去的往事。咳,渴死了,水在哪儿?” 看到岳总去套间找放在她眼皮子下面的水杯后,闵柔就知道自己该退出去了。 她已经知道岳总对李南方是什么态度了。 怪不得,岳总那天会去失去理智,大闹南方集团,原来她已经嗅到了躲在暗中的李南方的气息。 她口口声声说那就是个人渣,可又有哪个人渣,能有幸与骄傲的岳总,同居一起,为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真以为是个男人,就能给岳总洗衣服的吗? 更何况,岳总与李南方在微信上那些破事,闵柔想想就脸红,如果她是岳总,除了嫁给李人渣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闵柔能肯定,自己爱上了李南方,就像从岳总脱口说出的话中,也听出她很在意他那样。 她不是没有胆子,与岳总去抢同一个男人,毕竟爱情是自私的,据说母女俩爱上某男后,还会因此而打的头破血流呢,何况是她们俩? 闵柔却不想去与岳总争抢,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忘记岳总在高烧时的无助。 表面冷傲嚣张的岳总,其实比很多普通女孩子,更可怜。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闵柔呆坐半晌,打开了笔记本,搜到了同城的鹊桥婚姻介绍所——是该找个男朋友的时候了,如果没有与岳总抢同一个男人的狠心。 注册很顺利,闵柔按照网站的要求,填写了自己的详细资料,上传了照片,锁定了征友的细致范围后,点击搜索。 哇,怪不得现实中找不到好男人啊,原来都跑网上去征友了,各种类型各种工作各种年龄各种长相的,唯有你想不到的,绝没有不符合你的。 女孩子在初恋失败后的再择偶条件,就会以初恋情人为蓝本,这也是很正常的,不知不觉间,闵柔就找到了十多个长相,身材与李南方相似的。 就是他们的职业,也太高大上了些,一水的成功人士,不是公务员,就是白领,连个搬砖工都没有,更别提有刑满释放人员了。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小柔妹妹当前征友的首要条件,就是蹲过监狱的? 好歹的,你在身上刺几只海绵宝宝的刺青也行啊,一个个油光水滑的好像女人屁股那样奶油,让人总会想到那些恶心的棒子明星。 不过先凑合点吧,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李南方。 关掉同城鹊桥征婚网站后,闵柔暂时收敛心神,迫使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开始浏览最新的商业新闻,尤其是关于时尚界的,最好是能有转让的。 当闵柔看到‘西省春海集团资产重组’的新闻后,开始后悔,怎么就忘记祈祷世界上,有两个李南方呢? 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赶紧把这个重大新闻,去告诉岳总吧。 春海集团,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几家专做丝袜的企业,如果不是林春海自己作死,相信这么大的企业,也不会在轰然间倒塌。 如果把春海集团比喻成一头大象,那么开皇集团就是一条蛇,要想吞并市值数百亿的春海集团,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一个人如果连梦都不敢做,那还是别谈任何的雄心壮志了。 闵柔刚要起身去岳总办公室,电话响了,是人事处打来的。 “你好,陈处长。” “你好,闵秘书,是这样的,今天要招聘几名前台客服人员,你是不是过来看看?” 陈处长很客气的问道。 人事处要招聘几名前台小妹这种事,按说没必要告诉闵柔的。 不过遭到隋月月暗算过的闵柔,却对这件事很上心,在前天岳梓童召开因公司扩展,急需招聘若干精英人士的会议过后,就特意给陈处长打电话,委婉的敲打了下,请招收那些高素质的,免得再招来一个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的隋月月。 所以陈处长才打来电话,询问她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不用了,麻烦陈处长把关吧。” 闵柔稍稍沉吟了下,扯起了岳总的大旗:“岳总对前些天被开除的隋月月,感到很不满,所以才特意让我关注这件事。” 说实话,前几天在听闵柔提到这件事时,陈处长心里还是很不以为然的,觉得她有些持宠而骄的意思,怎么连这种小事也干涉,干脆你来干这个处长吧。 现在听闵柔这样说后,才知道是岳总的意思,哪敢有半点懈怠,连声说请闵秘书放心,她一定会把好质量关,绝不会再让隋月月那样的,蒙混到革命阵营中。 放下电话后,陈处长还不解的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懂隋月月究竟做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结果导致岳总亲自出手,把她踢出了公司。 而隋月月竭力巴结的恩主董君,却没有丝毫意见。 陈处长想不通的事,隋月月本人当然知道。 她从没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只是无比痛恨岳梓童,胜过利用她的董君,你一堂堂大老板,至于亲自在会议上把我开除吗? 你可知道,这件事已经在整个青山商场都传遍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再招收我,你这是要把赶出青山啊,可我偏偏不走! 离开你们,我还不能活了,非得回老家种地? 哈,我隋月月年轻漂亮,这就是最大的本钱。 望着金帝会所的金字招牌,双拳紧攥着的隋月月,轻轻笑了下,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第258章:你敢杀我儿子! 连续半个月的黑白颠倒生活,打乱了李南方的生物钟,天刚擦黑就来精神,白天则打哈欠流泪,每次回酒店睡觉时,都能从客服小妹的目光中,看出鄙夷的神色、 这些本来很清纯无知的小妹们,自从干上前台客服这个没前途的职业后,腰包不见鼓,察言观色的眼神却毒辣了许多,从李南方脖子里的口红,浑身的胭脂气息中,看出他是混夜场的职业人士了。 其实李南方也不想这样,想在会所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穿的人模狗样再来酒店。 可现在他不敢在那边洗澡了,每次洗澡,那些总是爱占便宜的公主们,就会特不要脸的破门而入,美名其曰给他搓背。 搓背就搓背吧,干嘛不经许可不拿钱,就吃那玩意? 赶紧滚粗,沈哥现在身价高的连他自己都想吃——怎么能便宜这些欢场高手? 而且这些公主,相比起那些肯花大钱的上帝来说,口活更是不要太好,连续三天都被搞的颜面尽失,真怕了她们,唯有收工后,立即开车闪人。 李南方很清楚,他现在已经开始迷恋这种荒淫无度的生活了,这很危险。 再这样下去,等不到岳梓童来,他就会彻底堕落其中的。 这不是他想要的,尽管他那方面的功能,正在迅速恢复,包括那个部位的变化,与没有被万蛇噬咬之前,至少大了一倍。 他想做一番事业,成为成功人士,那样师母才会欣慰。 南方集团,就是他事业起步的起点,而且很成功,昨晚周工打电话来时,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几乎耗尽他心血的黑丝技术,终于成功了! 黑丝技术的成功,就代表着接下来可以批量生产,与众不同的丝袜,让全世界的爱美女士,都感受到仿似情人大手般温柔抚摸的幸福感。 专业的,才是最精的。 在南方集团成立时,李南方就为公司定下了战略发展方案,专攻女性丝袜,男的统统靠边站。 李南方也是很高兴,差一点就放纵自己,与几个会所公主胡天胡地一整天,算是庆祝了。 没有理睬那些客服小妹鄙视的目光,她们假装个毛的正经啊,真以为沈哥没有听到她们在小声谈论极品青龙,发誓等攒够了钱,一定会去会所开开眼的悄悄话? 李南方决定,充分休息过后,下午去南方集团,晚上就暂时不去会所上班了,他要带老王他们去找家好酒店,畅饮一番,再适当的给点奖金,让他们更加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跟着李总混。 去哪儿,也不来青山市,谁让那些客服小妹看不起老子了? 带着这个很有报复快感的念头,裹着一条浴巾的李南方,扑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清晨时东方还有红光的天,不知怎么地就阴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随着越来越大的西北风,飞快的扑向了青山市。 民间俗语说,从西北来的雨,没好雨。 因为大雨倾盆还在其次,关键是还会有大风,而这个季节,恰好是玉米茁壮成长的时候,一场狂风过去后,就会‘伏尸遍野’,造成收割困难,还会减产。 天越来越黑,狂风大作,在西北方向的天际中,不时有金蛇乱窜的闪电,从云层里劈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 狂窜的闪电越来越进,乌云也越来越浓,当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从青山上空轰响时,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了下来。 咣! 一道耀眼的闪电过后,几乎要把全世界都炸碎的雷声,让窗户玻璃都发出了颤栗的突突声,熟睡中的李南方,也被惊醒,看向了窗外。 他看到了一条龙。 黑色的龙,张牙舞爪的,从云层内钻了出来,接着就翻转了回去,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豆腐上乱割那样,把云层搅了个乱七八糟。 让李南方看到了一个人,身穿绣金的黑色龙袍,腰缠玉带,头戴通天冠,在数名宫装丽人的搀扶下,傲然站立在云层中,对着李南方无声的冷笑着。 李南方与他的目光相碰后,就感觉好像被电焊弧光给刺了下那样,慌忙挪开,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见过这个人,在八百惊马槽下被万蛇噬咬昏迷后的梦中,这是个君王。 那个诡异的梦,李南方记的很清楚,在梦里他就是个纸人,与老黄牛一起,摆在一口简陋的棺材前,等待送丧的人们焚烧,护送亡者生天。 按照民间习俗,他吸收了六个女人的魂魄,身体虽然被烧毁,却留下了完整的魂魄,与老黄牛一起升天后,看到了君王。 君王恼怒他与老黄牛说话,化身为一条黑龙,咆哮着钻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他就醒来,回到了现实中。 可是,现实中,怎么又看到了君王? 李南方趴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唯有眼珠缓缓转动。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竟然看到了自己! 趴在床上的他,已经不再是他了,而是一个白色的纸人。 他已经不再是用竹篾为骨扎成的纸人了,而是由一具身遭万蛇噬咬干净的白骨,蒙上白纸,又刷上清漆的纸人。 脸色依旧是诡异的苍白,樱桃口,两个黑点就是他的鼻子,一双空洞的眼睛,显得格外大,黑的深邃的瞳孔,在缓缓转动,看到有身穿带血盔甲的猛士,手持斧钺从君王面前列队走过,手里牵着一头老黄牛。 老黄牛在流泪,哞哞的叫着,浑身都是鞭痕,露出竹篾扎成的身骨。 在它的背上,则是一个纸人,脖子拴着一根黑色铁链。 李南方搞不懂,轻飘飘的纸人,怎么能承受那么沉重的铁链? 纸人,怎么也在像老黄牛那样的流泪,向君王求情? “滚开!” 君王动作粗暴的,推开搀扶着他的那些嫔妃,一个箭步扑到了老黄牛面前,伸手掐住了纸人的脖子,怒吼道:“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李南方看到,唯有樱桃小口一点点的纸人,竟然被君王掐的张开了嘴巴,伸出了舌头——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自己也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他脖子。 他无法呼吸,只能像纸人那样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双手竭力去掰那只手,却无法撼动分毫,眼前金星直冒时,也看到趴在床上的纸人,正在双手掐住它自己脖子,张开嘴。 梦境中的东西,怎么与现实重叠? 李南方很想搞清楚这一点,可没谁会告诉他,旁观的嫔妃,带甲的武士,全都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高举着拳头,为君王助威,掐死他,掐死他! 有一个嫔妃,还解下了绕身的丝带,扔了过来。 君王抬手接住,缠在了纸人脖子上,死命的搅,厉喝连连,让纸人吐出来。 吐出什么东西给你? 觉得自己已经窒息,随时会死的李南方,脑海中茫然升起这个念头时,藏在他气海丹田中的黑龙,忽然咆哮着腾身飞起,化为一口黑色鲜血,直直飞向他咽喉。 “给我吐出来!” 君王雷霆般再次大喝一声,李南方张嘴要把那口黑血猛吐出去时,一道白影猛地扑来,重重砸在了君王身上。 那是个身穿白色的女人,披头散发,形如厉鬼,一双眼睛莹白,浑身脏兮兮的,好像自腐烂的淤泥中打过滚,亮出尖利的牙齿,嘶声尖叫着,咬向君王的咽喉:“你敢杀我儿子!?” 李南方认识那个女人。 应该是那个用哭声,把他引到八百惊马槽下,结果差点导致他葬身蛇吻的疯女人。 只是,她怎么会忽然出现,扑倒了君王,又喊出那句话? 谁,是她的儿子? 李南方茫然中,也感到了轻松,随着君王被疯女人扑倒,他立即可以顺畅的呼吸了,那口即将喷射而出的黑血,也攸地落了回去,重新化成黑龙的模样,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一头扎进了气海中。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被女人扑倒的君王,边一拳拳重重击打在她脸上,边怒吼。 看傻了的带甲猛士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厉喝着举起手中的斧钺,狠狠刺向疯女人。 一股大火,忽然从天而降,把君王、女人,嫔妃武士还有李南方,统统笼罩了起来。 “救命,救命!” 感觉自己在飞速燃烧的李南方,凄声狂吼中,那头老黄牛忽然冲了过来——哞! 腾地一声,李南方从床上翻身坐起,眼前大火瞬间消失,可老黄牛的叫声,却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窗外艳阳高照,没有乌云没有大雨更没有君王,疯女人。 依旧是一场梦。 梦中梦。 倒是白色的床单,被他自己不知怎么地,就拧成了一股,缠在他自己脖子上。 比豆粒还要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呼吸粗重的好像在濒死老牛在喘气,心跳的更像从嗓子里蹦出来。 手机在响,王德发的名字,在上面不断闪烁着。 “怎么李总不接电话啊?” 老王急得抬手擦了擦汗,开门冲出了传达室。 南方集团的门外,新来的保安狗子几个,手持棍棒正在与十数名混混对峙,个个嘴上,额头都带伤了,这是刚才那轮厮杀留下的。 门口左侧那个大牌子,也被对方用铁钎砸了个稀巴烂。 狗子几个,是陈大力带来的小兄弟,只因是在街上混得,南方集团没几个人能瞧得起他们,但谁也没想到,当混混前来闹事时,就是他们几个拼死挡住了对方。 嗡,嗡嗡! 随着轰鸣声,一辆黑色的大摩托,从北边疾驰而来,就像那天李南方驾车冲向孙老二手下那样,带着要撞烂一切的凶狠。 只是那天李南方没有伤到人,这辆摩托车却在混混们的惊叫声中,狠狠撞在了人群里。 第259章:你是最幸福·的女人 今天中午,陈大力接到陈晓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到校门口一趟,说是她正被七八个坏孩子欺负,如果不想当便宜大舅子,那就赶紧给死过去! 谁特么的敢招惹陈晓那好孩子? 简直是不想活了,陈大力一听就炸了,跨上他那辆大功率的二手摩托车,就像某高中风驰电掣而去。 他倒是想带着狗子等人,可又想到几个兄弟都是公司保安了,如果在上班期间跟随他去办私事,本来就看不起他们的老周等人,肯定会在大侠面前瞎哔哔。 再说几个坏孩子而已,号称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小霸王,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等陈大力急吼吼跑过去后——什么坏孩子呀,风和日丽的不行,身穿校服,小脸白净净留着蘑菇头的小妹,就俏生生站在校门口,到背着双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原来这丫头使诈,骗陈大力的。 “陈晓,你搞什么鬼?不给老哥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非得把你那双麻杆腿打——” 陈大力单脚支地,双目圆睁的瞪着陈晓,狮子般的咆哮到这儿时,慢慢变成了狮子狗的模样,傻逼兮兮望着陈晓递过来的包装盒,问这是什么鬼东西,盒子这样精美。 这是一块男人都喜欢的机械表,春节前陈大力带着陈晓逛街时,曾经在某名表专柜里看过这块表,售价三万整。 陈大力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还对小妹感慨,等有钱了,就买这样一块表,戴上,和那些装逼的成功人士站在一起,装逼。 前些天,陈大力曾借展妃的演唱会,成功大捞了一笔,可还没等他来得及买这块表呢,狗子就给人砸断了腰,挣的那些钱全搭进去了。 小妹啊小妹,他那个不学好的小妹,今儿竟然把那块表买来了。 “买表的钱,哪儿来的?” “看电影,抽奖得到的。” “放屁。” “愿要就要,不要拉倒,反正你妹现在还是个处,也没去偷去抢。” 陈晓把盒子放在油箱上,不等陈大力再说什么,蹦蹦跳跳的回学校了。 陈大力正拿着那块表,满脸反胃的神情样子,心中默念晓晓长大了,总算懂得疼哥哥时,王德发打电话来了,说有外敌入侵,总部需要支援! 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我无敌小霸王负责的厂子里捣乱? 陈大力一听就炸了——立即调转车头,火速回返。 狗子等人付出鼻青脸肿的代价,才挡住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就在恶势力要组织第二次进攻时,陈大力拍马杀到了。 时速高达一百迈的摩托车,撞在人身上后,很有可能会直接撞死人。 可陈大力不在乎,就像一颗高空炸弹那样,呼啸着冲进人群,惨叫声一片。 至少有七八个小混混,被摩托车撞得变成滚地葫芦,腿断筋折,陈大力自己也摔的不轻,幸好还保持着清醒,爬起来时顺手抄起一根铁管,狠狠抽了出去,嘶声吼道:“打死这些小逼养的!” 看到老大杀到后,狗子等人精神大震,齐齐发一声喊,跟着扑了上来。 愣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陈大力不要命时,连他自己都怕,更何况这些为了几个钱就敢来闹事的小混混? 眨眼间,场上形式逆转,陈大力四个人,愣是把十数个人,给揍得满地找牙,狼狈乱窜。 跑了的就跑了,跑不了的就留下吧。 陈大力可没李南方那么仁慈,一脚踩住个被撞断腿的小混混脖子,逼问他是谁的势力,是谁派他们来砸场子的。 看他眼珠子都红了,无比痛苦的小混混,哪敢再逞英雄,自然是赶紧求饶,说他们是城南蛤蟆老八的小弟,来砸场子,是收了开皇集团的好处。 至于是开皇集团的哪个人,小弟说老八哥也不知道,业务是从网上交涉的。 “又是开皇集团的?草!” 陈大力一听——今天第三次炸了,我就说大侠太仁慈了,上次搞出那么多排场,只造成那么点小损失,结果人家不在乎,马上就回头咬了一口。 瞧瞧狗子他们几个鼻青脸肿的呆逼样,多惨啊? 不行,这笔账得算回来,现在就去算! 陈大力抬脚把那混混踹出去后,转身吼道:“狗子,给老子打电话叫人,有多少就叫多少,今儿老子一定要把开皇集团给放火烧了!” 如果前来捣乱的是别人,王德发最多只会假模假样的劝劝,一边说不要冲动,一边又说简直是太欺负人了,如果我再年轻十岁,肯定会单挑开皇集团—— 但现在不行啊,开皇集团的岳老板,不但是英雄,更是李总的未婚妻,真要去总部闹腾,无论结果怎么样,为难的最终还是李总。 “大力,大力,你听我说!” 王德发慌忙抱住陈大力,劝他冷静。 怒火上涌的陈大力,这会儿怎么可能保持冷静,甩膀子抗开老王,再次喝令狗子打电话。 滴滴! 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响,从旁边传来,烦的陈大力回头就骂:“草,嚎丧呢?” “大力,那是老板的车子,老板来了!” 老王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车牌,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开车门。 李南方也没下车,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脸色阴沉的问道:“怎么回事?” 老王刚要说,李南方又说:“算了,去办公室内说。” 李南方来了后,陈大力立即没脾气了,有脾气也是踹那几个受伤的,给蛤蟆老八打电话,点名道姓的大骂了句,最后警告他再敢派人来这边闹事,别怪他纠集大批人马,把蛤蟆窝给抄了。 经此一战,陈大力等人的地位,在南方集团直线上升,尤其看到李总拍着他肩膀,夸赞他勇猛,做事果断后,才意识他是李总亲自请来的保安队长,是不次于老王的心腹,周工等人实在没理由看不起人家。 等王德发把事件经过详细叙述一遍后,陈大力建议:“大,李总,要我说,现在就杀奔开皇集团总部,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要不然以后还会来捣乱。” 李南方可以肯定,刚才那些混子就是岳梓童派来的捣乱的,这次铩羽而归后,以后还会继续骚扰,反正现在她脑袋上顶着个英雄光环,只要不是做的太过火,警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闹腾了。 他也很想采纳陈大力的意见,直接杀到开皇集团总部去,一次性把问题处理掉。 可问题是,现在还不能露面,在没被她发现自己是职业鸭之前。 “这件事,我自有解决办法,你们先出去下,我打个电话。” 李南方沉吟片刻,对老王等人摆摆手:“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投入生产,先生产出一定的产品,我才好找关系,向外销售。” 老王等人答应一声,鱼贯走了出去。 李南方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又想了很久,才抄起了桌子上的固话,拨通了开皇集团总裁办公室的外线电话。 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时,岳梓童正与闵柔在网上搜寻春海集团重组的资料。 正如闵柔所料的那样,岳总获悉这个消息后,立即放下手头工作,给予了高度关注。 诚然,市值数百亿的春海集团,还不是岳梓童能吃得下的,哪怕她是风云人物也不行,毕竟英雄的名头,在多达数百亿的财产面前,就会黯然失色了。 但吃不了肥肉,可以喝点汤啊。 春海集团摊子那么大,子公司遍布所有发达省份,东省临市就有一家数百员工的分厂,三条先进生产线,估值约在三个亿左右。 三个亿,算是不大不小一块肥肉了,岳梓童完全可也把这块肉吃下去。 岳总拿不出三个亿的现金,但她可以去银行贷款啊,相信行长只要脑子没瓢拖鞋,肯定会一口答应她的。 “这件事事不宜迟——” 岳梓童刚说到这儿,电话就响了。 闵柔一把拿起话筒,放在耳边:“您好,这是开皇集团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哪位?” 话筒里没人说话,闵柔有些奇怪,看了眼来电显示,又问:“您是哪位?” 还是没人说话,不过却有明显的呼吸声,自花筒内传来,这说明那边有人。 “谁?” 岳梓童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恶作剧的吧?号码是本地的。” 闵柔笑了下,正要扣掉电话时,心儿却砰地跳了下,脸色发白。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岳梓童也从她的神色变化中,猜到了什么,伸手抢过话筒,咔嚓按下免提键,咬了下嘴唇沉声问道:“李南方?” “呵呵。” 闵柔那个昼思夜想的男人笑声,在办公室内回荡了起来:“岳总,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是我了。” “你、你搞什么鬼?” 又看了眼发呆的闵柔,岳梓童冷冷地问道。 李南方阴阳怪气的回答:“我搞什么鬼了?我又没有在微信上与人鬼混——” 喀嚓一声,岳梓童抬手切断了电话,脸色瞬间涨红,有些吓人。 在微信上与人鬼混,是岳梓童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只是李南方倒也罢了,关键问题是,还有一个北方人。 北方人就像一块肮脏的牛皮糖,死死贴在她脸上,这辈子都别想揭下来了。 闵柔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岳梓童说话了:“小柔,你别走。” 闵柔停步转身,看了过去。 “一起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话。” 岳梓童没看她,只是顶着座机。 “不了。” 闵柔摇了摇头,岳梓童又说话了:“我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叮铃铃,铃声再次响起。 岳梓童马上就按下了免提,李南方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我高高在上的岳总,你还知道要脸啊?啧啧,网络上有男人,现实中也有帅哥追求,你绝对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第260章:这下你满意了吧? 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岳梓童也想,前天晚上还曾经有过荒唐的想法,嫁给贺兰扶苏,李南方来当厨子,黑幽灵当保镖,佐罗当打手,北方人是谈论悄悄话的知己,贺兰小新是闺蜜,闵柔的贴身小秘书,雇佣苏雅琪儿为公司首席执行官—— 所到之处,万众欢迎,镁光灯狂闪,联合国秘书长亲自接见,握手言欢,挪威议会的诺贝尔委员会给她颁发和平奖,曾经嚣张的岳家人,在她蔑视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岳总也希望,别人在提起她时,说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现在李南方说出了这句话,可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别扭呢? 闵柔望着岳总的目光中,全是担心的神色,她那娇俏的小脸已经开始扭曲,小白牙咬得嘎巴嘎巴作响,胸膛剧烈起伏着,掰着桌角的右手手背上,有淡青色的经络崩起。 岳总就像一座浓烟滚滚的火山,再受到一点点的刺激,就会轰地爆发,烧毁整个世界! 李南方的毒舌,翻卷出了更加刺耳的话:“岳总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是我说错了,你其实很要脸,才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小贱——人?” “李南方,你这个混蛋!” 随着一声有些嘶哑的怒吼,火山终于爆发了,岳梓童抓起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大响中,茶水,杯子碎屑四溅开来。 吓得闵柔缩了下脖子,慌忙向后退去,真怕岳总会抱起任何东西乱砸,砸伤了她,怎么办? “哈,哈哈。” 李南方嚣张的狂笑声,听起来是那样让人讨厌:“岳总,请暂息雷霆之怒嘛,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要不然你的扶苏哥哥会心疼的。” “我还以为,你最多也就是表面生气,实则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说你什么,没想到你的反应还很强烈嘛。嗯,这是戳中伤疤的反应。砸东西了?茶杯?” 李南方冷笑:“切,你的怒火也太不值钱了吧?你该放火把总部大楼烧掉,那才符合岳总你伟大的英雄身份嘛。” 看到岳梓童小脸已经变成铁青,大张着小嘴艰难的呼吸着,好像心脏病随时都要发作,忽然双眼翻白一命呜呼的样子,闵柔担心死了,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扑到办公桌前,尖声叫道:“李南方,你太过分了啊!” 李南方不吭声了。 他只想把岳梓童气死,却不想招惹善良的闵柔。 李南方明明是在用毒舌侮辱岳梓童,闵柔心里却难受的要死,不知道怎么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你凭什么这样说岳总啊你?你个混蛋,你可知道岳总是很喜欢你的——” “小柔,别说!” 岳梓童一听,抬手就去捂闵柔的嘴:“我才不喜欢这个人渣!” “我要说,岳总,我不说出来,我心里会更难受。” 闵柔挣开岳梓童的手,重重吸了下鼻子,抢过座机抱在怀里,背对着岳总:“李南方,你可知道你离开那晚,岳总高烧不退,人都烧糊涂了,整个晚上都在哭着喊你的名字,骂你不懂她的心,让你不要走吗?” “我没说,我才没有这样说,我就是被烧死,也绝不会这样说!” 闵柔这番话,让岳梓童觉得比李南方的毒舌更加刺耳,哭喊着人渣的名字,骂他不懂她的心,还让他不要走? 扯吧,这绝对是在扯淡,岳总什么时候说过这番话了? 肯定是闵柔为了不让李人渣胡说八道,才故意这样说的,尽管这是好心,但也不能这样说,这会让岳总颜面尽失的。 “你说过的,岳总,你说过的,只是当时你在发高烧,神志不清记不住了!” “我没说,我死也不会说这些恶心的话!闵柔,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和你翻脸!” 岳梓童尖叫着,砰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双眸发红,死死盯着闵柔,就像一头受伤的母豹,闵柔再敢胡扯一句有损她尊严的话,她就会毫不客气的亮出尖牙,利爪。 闵柔被岳总当前狰狞的样子吓坏了,清晰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逼人杀意,想后退,双膝却开始打软,唯有双手撑着桌子,呆愣愣的望着她。 “小柔,我没有说过那些话,死也不会说,别污蔑我。” 震住闵柔后,岳梓童也稍稍冷静了下,语气放缓,声音稍稍有些沙哑的说道。 闵柔用力咬了下嘴唇,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岳梓童躺在她家别墅卧室的床上,额头上盖着白色毛巾,双眼紧闭着,嘴唇不住喃喃说着什么。 随着镜头拉近,手机贴在了她嘴边:“李、李南方,你这个该死的人渣,你、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人渣,别走,你走了,我想你了怎么办?李南方,别走,我好孤独,我好怕。小柔,小柔,别辞职,别辞——” 砰地一声,岳梓童抬手,就将闵柔手里的手机打掉,随即掐住了她的脖子,尖叫着:“弄虚作假,这视频是假的,你在骗我,你和那人渣合起火来欺负我!闵柔,我对你这样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没有弄虚作假,我没有骗你,这段视频,就是那晚你高烧说胡话时,我特意拍下来——闵柔很想把这些话喊出来,但明显已经疯魔了的岳梓童,双手却死死锁住她的脖子,剧烈前后摇晃着,让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座机那边的李南方,察觉出了不妙,大声吼道:“岳梓童,你别伤害闵柔,别伤害她!” 岳梓童根本听不到,只是用力摇晃着闵柔,让她承认在弄虚作假。 那么骄傲的岳阿姨,就算是在高烧状态下说胡话,也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你和李南方合伙来骗我。为什么,小柔,我待你这样好,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岳梓童看不到闵柔已经被掐的脸色发紫,舌头伸出老长,双眼已经翻白,甚至已经开始模糊了,只是歇斯底里的叫着,泪水却横流而下。 这时候没谁来敲门,李南方也远在电话那头,眼看闵柔就要丧生在岳梓童手中,事后无法承受的灾难即将造成,自救本能已经启动的闵柔,胡乱抓的右手,终于抓到了什么东西,抬手就砸在了她头上。 被闵柔抓住的个黄铜镇纸,用来压文件的,也就是几百克的样子,但砸在岳梓童脑袋上后,已经足够把她砸的暂时昏厥了。 岳梓童双眼翻白,松开闵柔的脖子,靠着办公桌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啊——呼!” 闵柔这才深吸一口气,双手捂着脖子蹲在地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边咳嗽,边哭,这是什么事啊? 当初我录下这段视频,本来是打算给李南方看,让他明白你是多在乎他的,可怎么就要掐死我呢,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闵柔,闵柔,你没事吧?” 座机里,传来李南方急切的叫声。 “你、你给我滚,滚,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呜,呜呜!” 闵柔声音嘶哑的尖叫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幸亏这时候也没谁进来,要不然看到岳总小死狗那样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闵秘书则嚎啕大哭的样子,肯定会吓得要死。 闵柔的哭声,倒是把岳梓童给幽幽唤醒了。 脑袋瓜遭受一记重击后,不但让她出现了短暂的昏迷,也把她从疯魔中解救了出来,恢复了理智,缓缓睁开眼,看着大哭的闵柔,不知道怎么了。 就是头很疼。 岳梓童抬手在头上摸了下,有粘糊糊的感觉,看来是已经被砸破了。 谁砸我脑袋了? 哦,是闵柔。 她为什么要砸我? 哦,刚才我好像邪神附体,要把她掐死。 我为什么要把她掐死? 哦,那是因为她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她为什么要给我看视频? 哦——难道说,我心里真有那个人渣了? 我不该只死心塌地在乎扶苏一个人吗? 岳梓童茫然的看着闵柔,鲜血顺着光滑的额头缓缓淌下,她却不在意,只是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 闵柔没有弄虚作假,那段视频是真实的,她确实在高烧半昏迷时,说出了那些话。 酒后吐真言,被烧糊涂了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说出自己心里话的。 岳梓童用力咬住嘴唇,眼眸缓缓转动,看到被她打掉的手机,就在右手边。 手机质量真不错,被打在地上后,屏幕一点问题都没有,点开播放键后,视频再次播放了起来。 闵柔的哭声,忽地嘎然而止,这是看到岳总清醒了,生怕再次被掐住脖子,吓得连忙站起来,退到了桌子后面,颤声问道:“岳,岳总,您没事吧?” 岳总那颗漂亮的小脑袋瓜,都被你差点开瓢了,能没事吗? 不过这能怪谁呀,谁让她发疯要杀人来着? 看完整段视频后,岳梓童苦笑了下,删除。 她不想问闵柔,为什么要录下这段视频,就像再怎么不承认,也无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我没事的,别担心。” 岳梓童抬手掰着桌子,慢慢爬了起来。看着闵柔低声说:“小柔,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请原谅我。” 看到岳总目光清明后,闵柔这才相信她已经清醒过来了,后怕,委屈,让她慢慢坐在老板的座椅上,双手捂住脸,无声哽咽了起来。 “李南方,这下你满意了吧?” 岳梓童低头,看着座机,轻声问道:“如果不满意,我从楼上跳下去,死给你看?还是,以后每次见到你,都要自称是小贱人?” 那边的李南方没说话,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虽说他看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却能从岳梓童疯了似的尖叫,闵柔的嚎啕大哭中,听出了危险。 第261章:我就是疯了 “你怎么不说话?” 岳梓童看着座机,温柔的问道:“心虚,还是依旧不满意?” 李南方依旧不说话,有用力吸烟的声音,从座机中传出。 “说吧,你打电话找我做什么?” 抬手擦了擦额头,顺手把鲜血擦在了衣服上,岳梓童又问道:“如果只是为了骂我一声小贱人——恭喜你,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称呼。你还想怎么样?” 回答她这个问题,李南方倒是没有任何的困难,闷闷地说:“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总派人来我公司闹事。我又没招惹你,我就想做点实事,你就这样百般的刁难,有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又去闹事了?” “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一群小混子刚被我公司保安打走,是南城蛤蟆老八的手下。” 提到这件事,李南方多少有些底气了:“哼,换做是你,你能不生气吗?” 岳梓童没生气,语气平静的问:“你以为,这是我指使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蛤蟆老八的手下都说了,他们是受开皇集团的指使。你是开皇集团的老总,除了你之外,谁还会吃饱了撑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推断出来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就是我派人去闹事的!” 岳梓童的态度,又开始生硬了起来。 李南方也不甘示弱:“你为什么要和我过意不去?” “第一,我看你不顺眼。第二,本来我要收购思戈尔的,却被你抢先了,心中不忿。第三,我们两个是同行,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你该听说过吧?” 岳梓童轻轻吸了下鼻子,继续说:“这三个理由,如果还不能让你满意,那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从现在开始,我要全力以赴的打压你那小破厂子,直到把你打垮为止。你,最好是做好充分的抗压准备。” “岳梓童,你特么的是不是疯了?” 李南方愤怒的骂道。 “我就是疯了。或者说,自从认识你后,我就没有正常过。” 岳梓童又开始咬牙,阴森的笑道:“李南方,你给我牢牢的记住,我这个小贱人此生非你不嫁。除非你杀了我。真的,如果你没有这个胆子,那就准备戴绿帽子吧!我发誓,我会找至少两百个男人睡觉。恭喜你,绿帽王阁下。” 说完这番话,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岳梓童喀嚓一声扣下了话筒。 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脑袋瓜子一热,就没有她不敢说的话,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她明明没有指使人去南方集团惹事,可李南方既然赖定了她,当着闵柔的面,辱骂她是小贱人,那么就算是她指使的好了。 她不是在高烧昏迷中,说出她其实很在乎李南方的话吗? 既然在乎,那就去给他戴绿帽子吧,至少两百个。 唯有这样做,才对得起男人给她的称呼。 小贱人嘛,如果不去犯贱,那算什么小贱人? “我是小贱人,我自豪,呵呵。” 岳梓童呵呵傻笑了几声后,竟然觉得浑身无比的轻松,就是头疼的厉害,浑身粘糊糊的不舒服,再去洗个热水澡好了。 “原来,当个小贱人,要远远比当个英雄,要轻松愉快的多。纸醉金迷,为所欲为,以活的潇洒为宗旨,这才是人生真谛嘛。唉,可惜啊,小柔,你这辈子是别想抵达我的境界了。” 冲被目瞪口呆望着她早就忘记哭泣了的闵柔,甜甜的笑了下后,岳梓童转身走向套间那边,走到门口时,却有转身说:“小柔,如果你还想把我当姐妹的话,以后都不要再给我未婚夫打电话,要不然,我会吃醋的哦。” 岳总脑子有问题了,不会是被我用镇纸砸的吧? 不行,我得走,我要辞职,我再也不想留在她身边了! 闵柔呆望着敞开着的套间房门,听到里面有流水声传来后,觉得自己最好是赶紧走,要不然早晚会惹出大事来,说不定还会被莫名其妙的掐死。 闵柔生怕岳梓童会扑出来,好像丧尸那样——蹑手蹑脚走向门口时,目光死死盯着门口,做好随时都要夺门而出的准备。 叮铃铃! 座机忽然又爆响起来,把她吓得一哆嗦,伸手拉开了房门,刚要跑出去,却又停住了脚步,心中茫然,我就真这样走了? “小柔,电话,帮忙接一下。” 岳梓童脆生生的声音,从套间内传了出来,很轻松正常的样子。 好吧,我再帮她接次电话,最后一次,真要有什么要紧事呢? 闵柔心里这样想着,犹豫了下,快步走了回去。 她没敢关门,这样发现事情不对劲,也能及时逃走的。 看了眼套间里面,闵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正常后,按下了免提键:“您好,这是开皇集团总裁办公室,我是闵柔,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有些疲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岳总在吗?请她接电话。” “哦,原来是贺兰副总。” 闵柔摇头:“岳总有点小事去忙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她没有拿手机,如果您有什么要紧事,方便的话可以先告诉我,我会替您转达的。” “和你说,也行。” 贺兰小新在那边稍稍沉吟了片刻,说:“我现在西省飞机场,正准备向回赶。” 前两天贺兰小新去临市考察的项目,就是春海集团在东省的子公司,也正是李南方打电话来之前,闵柔与岳总正在商量吞并的那家企业。 贺兰小新亲自出马,要想搞定这个子公司,绝对很有把握,但就在双方谈判过程中,子公司所属的西省大本营,却忽然爆出了重组的消息。 贺兰小新的反应速度相当快,马上就把临市的谈判交给了董君,自己带人火速赶往了西省——岳梓童没有蛇吞象的胆子,贺兰小新有。 春海集团身为华夏数得着的著名袜业,本次轰然倒塌不是因为质量,管理等出现了问题,而是因为林春海自己作死,导致公司股票一落千丈,几乎连还魂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嗝屁了。 所以,只要再为集团注入新的生机,本来就正常生产的机器,销售渠道等方面,就会再次运转起来。 开皇集团,恰恰拥有春海集团急需的生机,趁着英雄的光环,还在宇内闪闪发光,只需把产品标签改为仙媚品牌,那就立即起死回生了。 虽说这样解释有些简单,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子,畅销全世界的戴尔电脑,不就是由数十家不同公司生产的元零件,组合在一起贴牌外卖的吗? 贺兰小新没有估高岳梓童的‘品牌效应’,但却低估了利润给人造成的诱惑力,当她杀到西省后,那边早已经是大佬云集了。 自凡是国内排上号的针织企业,几乎都蜂拥而至,其中就有明珠的龙大针织。 面对那些身价动不动就数百亿的大企业来说,岳梓童的品牌效应就不怎么够看了,就算贺兰家的大小姐亲自出面都不行,毕竟龙家等几大势力,也不是吃素的。 不仅仅如此,贺兰小新还在西省遇到了龙城城。 龙城城,那是华夏商场上有数的商业天才,能把岳梓童这种自封的商业天骄,甩出十八条街,嫁到岳家几年内,就创造出了天大的利润。 人家最先得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打通了所有该打通的环节,更抢先递交了详细的策划书——据贺兰小新判断,明珠龙家能兼并春海集团的概率,在60%以上。 到了龙大针织这个层次的企业,60%的取胜概率,基本就代表着确定了。 贺兰小新很聪明的放弃了争夺,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临市这边却又传出坏消息,帮助龙家精心策划兼并春海集团的龙城城,又把目光对准了临市,要横插一脚,收购这家子公司。 这次,龙城城却是代表着岳家出战,动用了岳家商场上的全部人脉。 “唉,前些天,我还听说龙城城在商场玩腻了,准备进军官场的,没想到她还要来一次收山之作。” 贺兰小新轻叹一声,有些苦恼的说:“本来,我们收购春海集团在临市的子公司,那是铁板钉钉的。可龙城城的横插一脚,彻底破坏了我的计划。” 如果贺兰小新不是打着开皇集团的牌子,而是以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去收购那家子公司,已经在西省是大赢家的龙城城,碍于某些关系,她是不敢搅和这件事的。 可谁让是岳梓童要收购呢? 代表着京华岳家的龙城城,有必要为一个逐出家族的外人客气吗? 非但不客气,还得全力以赴,唯有这样,才能平息岳临城的羞怒之火。 有岳家的全力支持,贺兰小新本事再大,除了乖乖把到嘴的肥肉吐出去,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对新姐的打击非常大,都没脸回来见岳梓童了。 “那个龙城城,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知不觉间,闵柔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气愤的问道:“岳家,为什么要全力支持她,来与岳总做对呢?” “傻丫头,龙城城是岳家长房的长儿媳。如果岳总没有被逐出岳家,按照辈分,见到她后也得乖乖叫一声嫂子的。” 贺兰小新苦笑了声,说:“好了,先这样吧,等我回去后,与岳总面谈。” “龙城城,是岳总的嫂子?” 闵柔喃喃自语着抬起头,才看到岳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桌前,面色平静。 “啊,岳、岳总!” 看到岳梓童后,闵柔猛地想起鬼门关的风景了,身子打了个冷颤,向后退去。 “小柔,你是不是要辞职?” 不等闵柔回答,头上包着一块浴巾的岳梓童,坐在大班椅上,拿起一份文件,轻声说:“如果你舍得我,我不会阻拦你的。” 第262章: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当一个人,很想狠狠抽自己嘴巴时,就证明他确实欠揍了。 李南方现在就觉得自己欠抽,最好是用鞋底狠抽,那样以后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看了看脚下的鞋,他又改变了主意,本来心里就已经很难受的了,再抽自己一顿,那岂不是没法活了? 他还要干一番大事业,为更多老王这样的苦逼来解决就业问题,真要死了,老王等人怎么办? 这个人啊,可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着。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李南方,决定改变对自己的惩罚方式,比方三天不吃肉——等等,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呢? 他好像并没对闵柔说什么过为的话吧,只是深深刺激到了岳梓童,搞得她发疯,差点伤害可怜的小柔儿而已。 责任,全在岳梓童,为什么要惩罚李先生呢? 这样一想,李南方心里更加好受了,最多也就是有些后悔,不该刺激岳梓童。 打电话骂她小贱人,对她冷嘲热讽外带辱骂,貌似不是男人的作风。 是男人,就该找上门去,二话不说先给她三十二个耳光,再谈论是谁来南方集团捣乱的问题,干嘛要对女人耍嘴呢? 耍嘴,貌似是女人的专利,李南方什么时候变成娘们了? 这是个缺点,得改。 不过有一点必须得值得重视,那就是先后两拨前来捣乱的人,可能真不是岳梓童指使的,幕后真凶另有其人,就是要给他们挑拨离间,让两个贱人狗咬狗一嘴毛,自己躲在暗中看热闹。 李南方能这样想,是因为岳梓童直言不讳的说,就是她雇人来闹事的。 如果她百般抵赖,赌咒发誓,李南方也会认定就是她做的。 但她满口承认,还给出了数个这样做的理由,这件事80%的,与她无关了,这就好比她自认是个小贱人,以后要狗皮膏药那样紧缠着他,非他不嫁,还要再去睡至少两百个男人,让他成为绿帽王那样,都是气急之下的扯淡,不用在意。 聪明人,总是会懂得该怎么运用逆向思维。 很聪明的李南方,开始琢磨,那个挑拨离间的幕后真凶是谁。 短时间内,要想找出那个人来很难,再说事情也不是很大,李南方可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这上面,当前要重点考虑公司的发展。 黑丝技术已经研发成功,很快就能批量生产。 眼下,生产出新产品,原材料的供应等问题,都算不上是事,关键是销售。 唯有把产品卖出去,换回钞票,才算是真正的成功,他可不想学岳梓童,投入巨资研发出新产品后,在仓库里放了大半年,如果没有墨西哥之行,应该就是廉价处理的命运。 没新产品犯愁,有了后该怎么卖出去,更犯愁。 商业运作这些事,指望满脑子精虫的李先生去想,就算是累死他,也想不出个屁的主意,这是还得听取众多员工的意见。 坐在宽阔明亮,还散发着淡淡甲醇味的会议室内,意气风发的李总,居中而坐,左边是老王,陈大力等人,右边是周工凡主任等人。 “李总,开会是不是讨论该怎么报复开皇集团?要我说啊,这点小事不算事。您就交给我办理好了,妥妥的包您满意!” 不过,陈大力的一句话,让顾盼自雄的李南方,好感觉丧失殆尽,沮丧感油然而生,草,这就是被老子倚为重臣的肱骨啊,整天就特么的知道打打杀杀,怎么和老子一个德性? 指望草莽英雄陈大力,保安出身的老王,还是指望书呆子周工,就知道维修机器的凡主任? 人才,我要精通企业管理,做市场调研的外跑人才! 在心里绝望的呐喊一声后,李南方瞪了陈大力一眼:“陈大力,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混社会的了,而是南方集团的保安处长,请牢记这个光辉的职务,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喊打喊杀,能解决生产问题吗?能解决销售问题吗?” 把陈大力训了一顿,李南方开门见山的说:“今天请大家来开会,就是要与大家探讨下,该怎么把我们的产品,卖出去。” 大家都面面相觑,没谁说话,很快就看向了李南方,包含着真诚的信任,这些事,就交给您了! 牛总在时,周工等人只负责研发、生产就行,至于该怎么把产品换成真金白银,有老牛这个百科全能在,谁还会费那心思? 现在牛总换成李总了,大家伙不看他,看谁? 握了个草,我要是能懂这些,还要你们干鸟啊? 李南方真想抬手把桌子掀翻,大喊一声老子不玩了,树倒猢孙散了吧! 不行,这是李总有生以来第一次干正事,如果因为这点小困难,就特么的不知所谓了,那岂不是会让小贱人笑下大牙来? 有道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不就是卖东西吗,不算事!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稍稍酝酿了下大老板的风度,才缓缓开口:“古人云,好酒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讲究的是品牌效应。诸位,何所谓品牌效应?” 陈大力抢先举手,踊跃回答:“就好比一提起金帝会所,大家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所在!” 你妹,用什么大比喻不好,偏偏用金帝会所! 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却赞许的点了点头:“陈处长说的很不错,所谓的品牌效应,就是众所周知的意思。我们所生产的丝袜,既要有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更需要一个满世界宣扬的平台,也就是广告。” 牛总在时,产品的注册商标就是思戈尔。 不过李南方却觉得这名字特俗,还不如叫傻鸟丝袜来的顺嘴,傻鸟丝袜,傻到酸爽——这名字必须得改,特朗朗上口的,最好是带有华夏的传统色彩,少搞什么雅戈娜、福楼姆这种狗屁不通的名字,来恶心人。 依着在座的诸位智商,给产品起个很牛比的名字,应该有一定的难度,但也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立即,大家就开动了脑筋,群贤群策,什么光明啊,青大啊,蒙牛——陈大力这个呆逼,甚至还说要三鹿。 卧槽,我看你长的就像三鹿! 李南方听的脑子都晕了,抬手摆了摆,示意大家暂闭鸟嘴,他还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实在不行,问问那个小贱人? 猛然间,李南方想到了岳梓童。 刚才是吵过,骂过,甚至还差点闹出人命,但这有什么呀,打打闹闹才热闹,反正她也说过非老子不嫁的,请她给想个好点的名字,这不算不要脸吧? 主意打定,李南方站起身走向门外:“稍等,我打个电话先。” 既然已经打过一次电话,李南方也不再藏头露尾,直接用手机拨打岳梓童的手机,座机对座机,手机对手机,男人对女人,凸的对凹的,这样才合理。 闵柔舍不得离开岳梓童,与给多少薪水没关系,关键是姐妹情深啊。 小柔儿早就觉得贺兰小新不对劲,要在公司搞小山头了,曾经提醒过岳总,却没有被重视,如果她走了,还有谁来盯着京华贵客? 大打感情牌的岳梓童,再次成功挽留住了闵柔,并再三承诺,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宁肯自废武功,也绝不会再碰她一指头。 和好如初的姐妹俩人,正在为贺兰小新传回的消息,而苦恼时,岳总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李人渣的名字,在上面欢快的跳跃着。 闵柔眉梢局促的挑了下,原来,他又办了新卡。 “他给我打电话了。” 岳总神色平静的说道。 闵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 岳总又问:“我接,还是不接?” 闵柔点了点头,示意您自己看着办。 “点头,就是同意我接了。” 岳总葱白般的食指,在屏幕上一划拉,顺便点开了免提,笑问:“亲爱滴,找小贱人有什么事?” 闵柔低下了头,心中叹了口气。 “岳梓童,我有正事请你帮忙。” 李南方骂她小贱人时,觉得很顺嘴,可听她这样自称后,却觉得异常别扭:“咱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岳梓童脸上笑容一收,冷冷地说:“有话可说,有屁快放。” 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岳总(岳梓童),闵柔与李南方,心中同时升起了这种感慨。 李南方三言两语的,说明了打电话的来意。 岳梓童笑了:“哟,堂堂的李大老板,要给产品起个名字,也来问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想受惊,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南方大大咧咧的说:“愿帮就帮,不能帮就拉倒。” “我怕,起不好啊,你也知道,我这人特笨。” “随便你起,只要是你起的,我都采用。” “哟,还真是再次受宠若惊了啊,李老板简直是抬爱了。” 岳梓童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笑道:“那我可就献丑了。我看,就叫南方吧,南方丝袜,叫起来朗朗上口不说,也合你的公司名称啊。” “知道你为什么要以我名字命名丝袜,无非是恶心我,让我看到穿黑丝的女人,就能想到我的名字,套在女人腿上——行,就叫南方丝袜了!” 李南方的智商,还真没的说,一语道破了岳梓童的险恶用心,不过他不在乎,他的名字被万千女人穿在腿上,时刻陪伴着那一双双的粉嫩大腿,想想也很浪漫不是? 还真叫这名字了? 岳梓童一愣时,李南方又说话了:“哈,我还得多谢你了,不但给我产品起了名字,更让我灵机一动,有了广告词。” “什么广告词?” 岳梓童下意识的追问。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李南方的声音里,带有了明显的邪恶:“这句广告语好吧?也是受你那性感的黑丝美腿所启发哦,哈,哈哈。” 第263章:会所来了位贵人 搞定产品品牌,广告语后,李南方非常高兴。 最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然后找腿模做广告,在各媒体上狂轰滥炸,这就不是事了,只要有钱就能办到。 找腿模——说实话,别说是国内了,甚至是国际上的著名腿模,李南方都不怎么满意,他最中意苏雅琪儿了。 墨西哥袜业联盟大会上,苏雅与岳梓童相配合表演的那场腿模秀,绝对是艳惊四座的,如果由她来给南方丝袜来当腿模,嘿嘿,肯定是省钱又能出大效果的。 不过李南方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尽管他也很清楚,只要他提出这个要求,苏雅肯定会一口答应的,但他不想那样做,仙媚丝袜已经动用过她了,再请她来,就有拾人牙慧的嫌疑,还会让岳梓童那个‘微信狂人’所不齿。 看来,唯有先请腿模来打广告了,这件事交给老王他们办理,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 当李总抛出这个任务后,刚才还为南方丝袜,黑了想家而鼓掌的老王,立即就苦下脸来,期期艾艾的说,他不认识那些腿模啊,找谁,还请李总给个目标。 握了个草,这点事你都办不了,真搞不懂老子当初怎么就让你当副总的! 看着目光又重新飘忽起来的众手下,李南方有了深深的失败感,更多的则是无奈,这也不能怪老王等人无能,实在是因为他们的档次在这儿摆着呢。 让他们打打杀杀,狐假虎威,下个苦力,研究个女人穿什么样的袜子最性感还行,但让他们去与时装界接触,也确实是在为难他们。 招人。 必须得引进专业的营销,广告等人才,在市区设立公司总部,作为公司对外门面,像开皇集团等企业那样,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不是草头班子。 一系列急需解决的问题摆在眼前后,李南方才知道创业原来是这么难,仅仅有钱有产品有忠心的走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处长,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去市区的黄金地区转转,搜寻所有适合当公司的门头房资料,大家仔细考察后,再确定具体位置。这件事,你应该能办到吧?” 李南方沉吟半晌,看向了陈大力。 正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暗自愧疚的陈大力,立即抬头把胸膛拍的啪啪响,说如果他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必将提头来见李总! 李南方就喜欢这孩子的这股爽快劲,总算有了点笑脸,也让老王等人心中松了口气,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七嘴八舌的提建议。 老王也主动请缨,说他要当招聘主管,一定会为李总把好应聘人员的质量关,只要是能招收进公司的女孩子,个头绝对不会低于一米六五,体重不会超过六十五公斤,从后面看像貂蝉,从前面看像西施—— 没点破老王想趁此机会正面猥琐美女的险恶用心,美色从来都是男人最大的动力,当年吴三桂不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活生生断送了汉人江山的? 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后,大家的脑细胞反应也格外敏捷了,还真提出了几个很不错的点子,由临时担任会场记录员的凡主任记了下来,事后再整理出来,作为公司正式走向市场的行动计划书。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李总用太祖这句诗,作为南方集团第一次会议的结束语,结束本次会议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了,大家讨论的兴高采烈,晚饭都忘记吃了。 李南方假装不饿,自然也忘记了要请大家去酒店撮一顿的初衷,这群没文化的呆逼,能挣碗泡面吃就很不错了,还去五星级酒店,真是做梦。 会议期间,李总那调成静音的手机,几乎每隔十分钟就会嗡嗡振动下,这是金帝会所马经理在给他打电话,想询问他怎么还没有来上班啊,天刚擦黑就已经云集六楼的各路小富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对这些有老公却热衷于吃职业鸭的小富婆,李南方很无语,也更看不起她们。 临走时,李总留下了十万块钱的现金,作为黑丝技术研发成功的奖励,奖给了在座各位心腹,科研组成员。 看到红彤彤的现金后,老王等人顿时双眼冒光。 在一众呆逼高呼李总万岁的声浪中,李南方跨上他的宝马,绝尘而去。 李南方的座驾刚一停下,侯在会所门口好像热锅蚂蚁在团团转的马经理,就快步走过来,拨拉开献殷勤的门童,亲自为他开门:“叶兄弟,你怎么才来啊,可急死老哥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声不响的就要辞职不干了呢。” “我哪能那样做?”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不过最近确实累的要死,夜夜笙歌,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马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比虎狼都厉害。” “那是,那是,叶兄弟辛苦了。” 马经理连连点头如,跟班似的跟在李南方身后,双手虚扶着他胳膊,迈步走上台阶时,小声说:“兄弟,恭喜你啊,今晚来了个贵客。” “贵客?有多贵,那玩意是镶金边的?” “有没有镶金边,哥哥还真不知道,也不敢问。不过,人家来时,可是带了四名保镖的。听说不是会员,就不能有幸结交叶兄弟你后,当场就认购了至尊会员卡。百多万甩出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草,带着保镖来找鸭,还真够嚣张的,就不怕会遭雷劈。” 李南方一边说着,一边与那些与他打招呼问好的服务生点头回礼:“人长得怎么样?是五十岁的水桶大妈,还是四十岁的效颦东施?” “具体长什么样子,马哥没看到,人家带着垂纱礼帽呢。不过根据马哥我这双如炬慧眼观察,那该是个美女。最起码,身材相当棒,年龄也不大,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马经理说着,抢先伸手,按了下贵宾层的专用电梯。 “嗯,我相信马哥你的眼光——” 李南方走进电梯,转身说到这儿时,无意中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影,刚要仔细看,却又找不到了。 他已经在金帝会所工作大半月多了,虽说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认识,但认识个七七八八的,还是差不多的,所以看到眼熟的人影,也是很正常。 又不正常,因为李南方能从瞬间确定,这个眼熟的人影,不是会所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也穿着会所为公主特定的工装。 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子早就认出李南方了,不过却是在躲着他,不敢见他。 是谁呢? 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绞尽脑汁的去想,也没想到会有哪个认识的女孩子,跑来会所干公主,毕竟整个青山,他认识的年轻女孩子就那几个。 “怎么了,叶兄弟?” 看到李南方满脸沉思的模样,马经理关心的问道。 “没事,好像看到个熟人,也可能是看错了。” 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句,就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青山市的女孩子中,他只关心闵柔,勉勉强强的再加上岳梓童,市局那小老虎,但这三人,是不可能跑来干公主的。 马经理也没在意,笑着说了句闹话,电梯到了六楼,叮当一声响,门开了。 “小沈沈来了,小沈沈!” 李南方刚一走出电梯,小富婆们的尖叫声就传了过来。 相比起往昔,李南方今晚晚来了至少两个小时,很多等待他的小富婆,有不耐烦提前撤退的,还有索性点了别的男公关潇洒去了,现场只剩下六七个铁粉,很固执的等在这儿,不见面不罢休的样子。 给各位姐姐阿姨殷勤问好时,李南方扫了眼那些小富婆,没看到那位所谓的贵客,心中正纳闷时,马经理在身边轻声说:“叶兄弟,贵客在九楼等候。你先应付这些人,最后上去就好了。” 看来是个通情达理的,或者不屑与这些庸俗脂粉争抢,贵客自甘排到最后。 每晚最多六个人,这是李南方定下的规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改变,既然有贵客在九楼等候,那么下面等待的这些小富婆,再找五个人就可以了。 经过这些天的‘磨练’,李南方也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在享受服务时,他都会在手机上阅读鬼故事——这样,能有效打压来自下面的刺激感。 零点左右,李南方把五个客人愉快的打发走了,去浴室洗了个澡后,才在马经理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九楼最东边的919包厢门口。 果然,包厢门口有四个身穿白衬衣,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特装逼,好像木桩子似的竖在那儿。 马经理屁颠屁颠的快步走过去,低声对为首保镖说了句什么。 那个人摘下墨镜,眼神冷冽的看向李南方,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刚走过去,就有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个纸袋,另外一个冷冰冰的说:“脱衣服,都脱下,什么也不许穿。”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很清楚,人家让他脱衣服,是担心他身上会暗藏伤人的凶器,要换上他们提供的衣服,确保屋内贵客的安全。 贵人安全意识强,这也无可厚非,如果李南方要想求人办事时,会乖乖配合的。 现在不用。 他只觉得很可笑,来召个鸭还特么的讲排场,简直就是傻逼中的战斗逼。 绝不能与这种战斗逼混,要不然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你干什么去?” 为首保镖,可没想到李南方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稍楞下才低声喝问。 懒得理你。 李南方头也不回,刚走出没多远,两只手就从背后抓来,抓向了他双肩。 第264章:按照我的规矩 李南方以为工作无贵贱之分,贵人的保镖们却不这样认为。 搞清楚他转身就走,是不满让他换衣服的行为后,保镖头子好气又好笑,特么的,什么时候当鸭子的,也敢这样拽了,真把自己当了不起的人物了? 不用保镖头子吩咐什么,就有两个保镖噌地追上去,伸手抓向李南方肩膀。 他们手指刚碰到肩头衣服,李南方猛地矮身,弯臂曲肘向后狠狠捣了出去,砰地闷响声中,那两个保镖齐齐闷哼一声,手捂着胸口踉跄向后退,蹲坐在了地上。 “你敢打人?” 第三个保镖见了鬼似的失声惊叫着,纵身扑了过来。 这人智商肯定有问题,哪条规定不许男公关打人了? 他扑过来的速度很快,倒飞回去的速度却更快,咣当一声撞在了包厢门上,把门砸开,直直飞进了919号包厢内。 “叶兄弟,你——” 李南方在眨眼间就把三个职业保镖给放倒的现实,让马经理大吃一惊,张嘴刚说出这几个字,却见保镖头子右手一甩,手里多了把乌黑铮亮的手枪,哗啦一声拉开了保险,顿时惊呆。 开夜场的,最不怕有人来闹事了,尤其金帝会所的吴老板,也有着深厚的背景,刚开业那会儿,马经理什么样的各路好汉没见过啊,不都是被砸断腿扔出去了? 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见过有谁敢带枪来会所。 那可不是玩具枪,而是真枪,真枪啊,扳机一扣,子弹就会呼啸出膛,任你功夫再高,脑袋也会被一枪打爆。 还真是大有来头的贵人,保镖都有资格随身携带枪支。 李南方半转身,冷眼望着保镖头子的右手手背,只要手背上稍稍有青筋鼓起,他就会立即腾身而起,脚尖点在走廊墙壁上,施展燕子三抄水的绝世武功——有时候,不装逼真有可能会送死的。 “张翰,住手。” 就在保镖头子嘴角用力抿了下时,一个冷傲还又非常好听的女人声音,从包厢内传了出来。 叫张翰的保镖头子,立即答应一声,收起了枪。 “误、误会啊,尊敬的女士,这绝对是误会。” 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来的马经理,颤声说着走向包厢门口,想解释一下,张翰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去路,沉声说:“退后。” “是,是。” 马经理屁都不敢放一个,慌忙后退,陪着笑脸的解释道:“张、张先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解释一下,请别误会。” “不用解释了。” 冷傲的淡淡女人声音,再次从包厢内传出来:“张翰,让那个叶沈进来吧。” “是,夫人。” 张翰点头答应了声,看向李南方:“你,进去。” “你特么算老几?对我吆五喝六的。” 既然对方连手枪这种大杀器都祭出来了,李南方就没必要遵守上帝是顾客的信条了,笑了下问道:“老子不做你家生意了,行不行?” “不行。” 张翰说着,再次亮出手枪,却是对准了马经理的脑袋。 这次,包厢内的女人没有再出言阻止。 摆明了李南方不听话也可以,但张翰会一枪打爆马经理的脑袋。 老马彻底吓傻了,脸色灰白,额头冷汗淌的更急,全身打摆子似的哆嗦,这是清晰感受出张翰杀他,不会有太多难度的决心了。 这段时间内,老马对李南方还是很照顾的,无论是不是把他当摇钱树看待,他都不能不顾老马的死活,唯有暗自叹了口气,抬手整理了下脖子上的领带,缓步走进了包厢。 既然他乖乖听话,张翰当然不会再难为马经理,放下了右手。 老马再也不敢久留了,转身刚要跑步前进,却听张翰冷冷地说:“我家主人,不希望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我、我明白,我不会乱说的,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老马本来还想跑回办公室,立即给吴老板打电话,汇报这件事的,听张翰这样说后,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三保证后,才快步离去。 李南方走进包厢时,被他一脚跺飞进来的那个保镖,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头向主人看去。 身穿黑色风衣,依旧戴着垂纱礼帽的女人,姿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因为手下被一脚踹飞,就受惊什么的,懒洋洋的抬手摆了摆,示意保镖出去。 那名保镖这才走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李南方在打量女人时,女人那双被黑纱遮掩的双眸,也在打量他,片刻后微微颔首:“体型不错,细腰乍背,小模样长得还算周正,不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奶油小白脸。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貌似很能打的样子。” “更正一下,不是貌似很能打,就是很能打。” 李南方微笑着走过来,端坐在了女人斜对面的沙发上,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红酒,给自己满了半杯,稍稍一晃,轻轻嗅了下味道,惊咦:“咦,竟然是康帝?看来是你自己带来的,会所内可没有这种酒。” 罗曼尼·康帝,被誉为天下第一酒庄,最昂贵的康帝葡萄酒,在市场上是找不到的,没有零售,某著名品酒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康帝是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的到。 “呵呵,小伙子,你倒是很识货嘛。” 女人的轻笑声中,也带有一丝惊讶之意。 虽说会所内最常见的,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红酒,替人开门的门童,也能说出不下十个知名品牌,男公关更该熟悉这些,但还是没料到,李南方只是嗅了下酒的味道,就能辨别出是会所没有的康帝极品了。 “干这行嘛,以前也喝过几次的。” 李南方谦虚了下,又问道:“按照会所规矩,是不能自带酒水的。” “我格外另付了酒水费,开瓶等费用。” “原来是这样啊。嗯,会所肯定特欢迎你这样的顾客,就是谱摆的稍稍大了点。别的女人来这地方找乐子,基本都是非常低调的,你却随身跟着四名职业保镖。” 李南方轻轻抿了口酒水,问道:“你这几个保镖不是退役特种兵,应该是来自国外的野路子。” 女人这次真受惊了,端正了坐姿:“你竟然能看出他们的出身?了不起。是的,他们几个,都曾经在法国干过外籍佣兵。被你一脚踹进房的那个,是南越人。” 李南方耸耸肩,表示很抱歉:“原来是国际友人,失礼失礼。” “叶沈,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女人举起酒杯,与李南方轻轻碰了下,素手掀起轻纱,露出圆润雪白的下巴。 李南方反问道:“为什么不以为,我以前就是干鸭的呢?” “如果你以前就是干鸭的,你会在这小地方?” 女人呵呵轻笑道:“连手上沾满鲜血的外籍佣兵,都被你当袜子玩儿,真要干鸭,你也该在拉斯维加斯那种国际娱乐都市。” 李南方没说话,端起酒杯品酒。 “你需要很多钱,却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女人没喝酒,盯着李南方过了片刻,才说:“而且,你不会在这地方干很久。更重要的是,你这个人很讲原则。” 李南方竖起右手拇指,赞道:“夫人,你是看相的吧?” “凭借你带磷青龙的资本,来会所干鸭,是来钱最快的一个‘正当’途经,每晚收入不会低于六位数。你不去国内那些大会所,却窝在青山这小地方,不是怕人知道,又是什么?” 女人分析道:“等你攒够了想要的钱,你很快就会抽身而退的。说你讲原则,则是因为你明明拥有非凡的身手,不去做诸如抢银行之类的犯罪行为,却宁愿做这种没有尊严的工作。” “我的工作很有尊严,都是客人伺候我,相信夫人在来之前,就该打听清楚了。” 李南方淡淡地回答,不再夸赞她慧眼如炬了,一来是女人说错了,二来他不喜欢与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打交道。 “跟我干吧,你代替张翰的位置,年薪我给你开千万以上。” 女人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好好考虑下。请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不用考虑了,谢谢夫人的好意。” 李南方摇头:“夫人刚才也说了,我不会在这地方干很久,就说明我有自己的事要做,等攒够了钱就会离开。我刚才说的也很清楚了,就算我干这行,也只是顾客伺候我,不是我伺候顾客。保镖虽说不是公关,但也是伺候人的,我不喜欢。如果不能接受我的规矩,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女人可没想到李南方的拒绝,会说的这样直白,语气也冷了下来:“不巧,我也从不伺候任何人。” “抱歉。” 李南方放下酒杯,站起来,转身刚走出几步,女人又说:“只要你走出这个包厢,最迟明天晚上,这家会所就会被封掉。”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回头问道:“那关我什么事?” “我会让人告诉会所老板,他的会所被封掉,都是因为你的原因。” 女人懒懒的解释道:“我不是在恐吓你,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其实早就该被封掉了。” “你这是威胁我动粗吗?” 李南方看着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女人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说道:“你不敢的,因为你还要攒钱。” 沉默了片刻,李南方才问:“就因为,我拒绝给你当保镖?” “不是。愿不愿意给我当保镖,那是你的自由,我不能用强来胁迫你。那样,就算你暂时顺从了,可我以后就危险了。” 女人轻笑了声,继续说:“我今晚来此,花了上百万,理应享受到物有所值的服务。所以,你那些规矩,最好是改掉,按照我的规矩。” 第265章:孺子可教也 “说说你的规矩。” 李南方走回来,坐在沙发上,满脸的讥笑:“让我像岛国那些职业男演员那样,跪在你脚下,卖力的表现?” 女人不答反问:“你相不相信,我是第一次涉足这地方?” 李南方稍稍沉吟片刻,说道:“我信——夫人,你来这地方,应该是对现实失望了。所以,才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的丈夫。” 不许打探客人的任何消息,这是会所的严格规定。 李南方是个守规矩的人,也从来不问哪位客人与身份有关的任何问题,但今晚这个女人,主动提起这些事,就不算他违规了。 “你很聪明。” 女人淡淡地说:“我虽然对我的婚姻不怎么满意,不过自从我嫁给他后的这些年来,也是遵守妇德本分,为他家族发展兢兢业业的工作,取得了很大成就。可我没想到,他会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很爱他们,他对我——呵呵,只存在于形式上。就这些,我不想再说了。” “好,那请夫人说说你的规矩,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你应该能接受的。” 女人说:“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希望你今晚,能把我当你的妻子对待。” “把你当做我妻子,来对待?” 李南方有些不明所以。 “夫妻俩人,在正常的夫妻生活时,都会做些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女人说着,抬手摘下了头上的轻纱礼帽,露出了一张冷艳的脸。 马经理曾告诉李南方,从这个女人的身材来看,她就该是个美女,也果然是个超级美女,不但美,眉梢眼角间,还散发出一股子逼人的尊贵气息,与前段时间来过一次的新姐,差不多。 而且,两个女人的眼眸深处,都隐藏着浓浓的疲倦之意。 超美,还有尊崇地位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幸福的。 “我如果有你这样的老婆,是绝不会做让你能来这种地方自暴自弃的事。” 李南方盯着女人过了片刻,由衷的说道:“为什么,你丈夫不懂得珍惜你呢?” “命运如此吧。” 女人站起来,走向套间门口时,反手脱下了身上的黑色风衣。 随着黑色风衣,乌云般的洒落在地上,李南方的眼瞳中,多了一具好像白玉雕刻成的完美娇躯,蜂腰肥臀,双腿修长玲珑,单看背影,就是当世超一品的美少妇。 “我曾经向人打听过,知道带磷青龙的厉害,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得了的。所以,我才甘心排在最后。你现在,应该是感到很疲倦了。对我来说,却是正好的。” 女人走到套间门口,回头看着李南方:“还愣着干嘛?” “想对你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心机裱。” “幸亏你是在这个房间里说的,如果是在外面,你会死。” “咱们现在是夫妻,你刚才说过的。两口子过私生活时,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不错,我是这样说过。希望,你今晚别让我失望。” 女人说完,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微微踮起雪白的足尖,走进了套间。 “幸亏小贱人胸大无脑,不是心机裱。”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李南方身为男人,如果再装软弱,那也太丢人了,干脆利索的脱掉衣服,快步走了进去。 套间宽大舒适的床上没人,门后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李南方没有理睬她,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盒超爽安全套。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随着猫儿走路般的细碎脚步声,混有薄荷味道的体香传来,一双莲藕做成的胳膊,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女人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不要用那玩意,感觉会差很多的。” 既然这是个良家妇女,又有事后避孕药预备着,不用就不用吧,李南方恰好也不愿意用这玩意,刚点头说了句好,肩膀上却猛地剧痛。 刚才还像女王那样冷傲的女人,竟然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直接咬出了鲜血! 这还不算,她尖利的手指甲,也刀子般的从他胸前滑下,好像被猫狠狠抓过那样。 “草,心机裱,这就是你所谓的夫妻正常生活?” 李南方大怒,猛地转身,跳起来重重砸向了大床。 女人被他砸的惨呼一声,被迫松开嘴时,李南方一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邪邪的笑道:“玩家庭暴力吗?我喜欢!” 绝大部分的家庭暴力中,都是男人占据绝对上风的,尤其遇到李南方这种超级猛人,无论女人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唯有脸色涨红的张开了嘴。 “先仔细品品青龙的味道吧。” 李南方狞笑着,跪在了她脖子旁边。 “六、六九式,不偏不倚!” 女人挣扎着,讨价还价。 六九式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当然很清楚,但刚来会所没几天的小安子却不知道。 这孩子来自偏僻的大山深处,差两年才满十八周岁,家里能够有个黑白电视机看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别想膜拜岛国英雄们那些精彩的表演了,不知道六九式是什么意思,也很正常。 “拿着。” 把手里的抽水塞交给小安子,老宋从他脖子上摘下了铁哨子。 老宋,小安子俩人,都是会所的外围正当保安,归勇哥管,却不会像看场子的那些保安一样,可以在会所内点上一杯酒,没事蹦个迪,撩个妹——说白了,他们更像勤杂工,马桶堵了这种事,就交给他们来做。 内场保安,都配备蓝牙耳机,有什么事直接捂住耳朵说就是了,老宋等外围保安,没这待遇,每人脖子上挂着个铁哨子,遇事后锥锥的吹几下。 老宋举起哨子,循循善诱:“这像个数字几?” “像个六。” “这个呢,又像几?” 老宋把自己脖子上的哨子也摘下来,举起小安子眼前问。 “像个九。” 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东西,小安子没理由不知道。 “对了,那你再看。” 老宋说着,把两个哨子对了起来:“你把这俩哨子,看做是一对男女,就知道六九式是个什么意思了。” “男女?男——啊,我知道了!六九式,就是互相吃!” 小安子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也。” 老宋把哨子还给小安子,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很为自己能够把博大精深的某个经验,传授给晚辈而自豪:“好好干,以后你就会知道更多的事。看你小子长的眉清目秀的,说不定那些高台公主,会亲身示范,来传授给你这些知识呢。” “嘿嘿,我只喜欢三个三号。” 小安子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 “三个三?草,你小子狗屁不懂,看女人的眼光却不赖。三个三,就是新来的那个小妹啊?不但你想,勇哥也想呢,可人家是平台公主,陪酒陪唱陪聊天还是可以的,是不会陪睡的。” 老宋吧嗒了下嘴巴,眼前浮现上了三个三号的样子,接着叹了口气:“唉,不过,就算她做平台,只要来到这儿,早晚都别想逃过勇哥的魔爪。” 小安子有些不解:“公司不是有规定,任何人都不能对平台公主不愿意做的事吗?” “切,你懂个毛。规定是死的,是人定的,我在会所干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有没被勇哥上过的平台——咳,不说了,说多了就是祸。记住,干这行,必须得像我这样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知道了。” 看到老宋很严肃的样子,小安子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来到女厕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板,大声问:“里面有人吗?我们是来疏通下水道的!” 没人答应,就证明里面没有人。 老宋走进去,从门后墙上摘下个牌子,挂在了门把上。 晃荡的牌子上,写了一行字,正在施工,请等候。 疏通马桶下水道,又算什么狗屁施工了? 望着那盆浓黄颜色的水,老宋吐了口浓痰,戴上口罩,很威严的命令小安子:“开工!” 小安子立即把塑料抽水塞伸进马桶里,按照老宋的指点,噗嗤噗嗤的做起了活塞运动,水立即活了过来,发出啪呀啪的声音,不时溢出马桶,顺着白瓷淌下来。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上了,总之小安子吭哧的胳膊都酸了,也没疏松开。 “我来!” 老将必须出马了,老宋一挽袖子,接过抽水塞,狠狠抽了起来。 到底是而立之年的男人,这速度,力道,可比小安子大,快多了,噗嗤噗嗤的水声更响,很像男人与女人做那种事时,发出的声音。 这种事,老宋以前没少做,不过以往也就是噗嗤几分钟,基本就能搞定了,这次他与小安子俩人,相互交替着,噗嗤了足足半小时,马桶下水道才发出哗啦一声响,里面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通了。 “卧槽,累死老子了。” 老宋长长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吩咐小安子打水冲洗干净,自个儿倚在外面门框上,也没洗手,叼上了一颗事后烟。 光把马桶疏松开还不行,还得把溢出来的那些臭水,打扫干净。 这种小活儿,就交给小安子做好了。 足足二十分钟,小安子刚打扫完毕,就听到厕所门外有人喊:“老宋,在里面吗?四楼东边男厕,五楼西边女厕,都特么的堵了。草,今晚有你们忙活的了,赶紧点!” 两个小时后,累得双膀都酸麻的老宋,才走出五楼西边女厕,抬头看着走廊天花板,喃喃地骂道:“真是累死老子了。今晚马桶怎么老堵,难道说与老子传授给小安子宝贵的六九式经验有关?” 他的话音未落呢,一个内场保安又跑了过来:“老宋,去二楼。哈,我看你今晚,就别想闲着了!” 第266章:龙城城的邪恶用心 “我忽然特别感激,我丈夫能在外面私养外室,生孩子了。” 好像白色波斯猫那样,蜷伏在李南方怀中的女人,早就醒来了,却一直没说话,只拿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偶尔还会用她的小嘴,去亲吻一道道带血的指痕。 “女人都爱在男人身上画圈圈吗?在得到极大的满足后。” 李南方不想讨论她的家庭问题,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抬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太阳已经偏西,现在大约在下午四点左右。 从今天凌晨到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呆了十五六个小时,一半时间用来睡觉,另一半时间内,大都在抵死缠绵。 女人蜷缩着身子时的样子,很像波斯猫,动作更像,每次在云端中飞翔时,就会又挠又咬,幸亏李南方当前是百毒不侵的,这才不用去打狂犬疫苗,不过却是火辣辣的疼。 怪不得,她这么有女王范,又性感漂亮,她丈夫还要在外私养外室呢,换谁与这种女人长时间呆在一起,也受不了的。 他不愿意提,女人却偏偏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如果他没有那样做,我也不会来会所找鸭报复他,那么这辈子都会错过,品尝到真正男人的绝美滋味了。叶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混吧,我会像妻子那样,对待你。” 看来女人是下决心,想把李南方挖走了,不等他回答,又说:“你如果有兴趣当公务员,也可以去官场。高的,重要的职务我暂时不敢给你,但实权正科是没问题的。比方工商税务等部门,对办事能力,并没太高要求的。” “你这话,要是让工商税务的人听到,肯定会恨死你。” “实话实说而已。怎么样,考虑下?” “给你当手下,还要随时去伺候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步入官场?” “要不然你就不会给我这好处了。” “也不是每天都要你陪我,我当官是要干一番事业的。每周,一两次就好了。” 女人说着,抬起上半身来,居高临下望着李南方:“像我这样在床上野蛮的女人,不都是真正男人所喜欢征服的吗?就像昨晚,你让我心甘情愿的,对自己喊了多少次心机裱,贱货?” “你本来就是心机裱,是贱货,只是你平时没机会喊出来罢了。” 李南方淡淡地说:“对不起,我对官场没兴趣。因为我不能保证,能抗拒所有的糖衣炮弹。我发现,你的自私心很重。我如果真跟你混,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别的女人了。为了一朵带刺玫瑰,就放弃整个草原这种蠢事,我还不屑做。” 李南方抬手,在她身上最软的地方,随意拧着:“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人告诉我说,像你这种越野蛮,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喜新厌旧。指不定哪一天,你会腻歪了我。为保护你的名声,让我从世界上蒸发。” 女人笑了,低头在他嘴上轻轻吻了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 “没兴趣去当个风流鬼。” 李南方翻身坐起:“我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做。” “经商?” “是啊。无论买卖大小,自己当老板,总比给人当马仔要好许多吧?” “在青山经商?” “对头。” “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你曾经干过鸭子?” “我还怕天上掉下块大石头来砸死我呢,结果我现在不也活得很好?”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会所同事不会说,因为说我就是说他们自己。伺候我过的上帝们,更不会说,因为她们很清楚最好别得罪我。说不定,为了捂住我的嘴,还会给我意想不到的好处。” “就像你,以后咱们在大街上见了面,你会告诉别人,说我就是一晚上草了你七次的男人吗?” “你最好不要让我在大街上看到你,要不然我真会杀了你灭口。” 女人抬脚下地,身子晃了晃走向浴室:“我去洗澡,这段时间内,你要想清楚,想要多少小费,可以狮子大张口,如果你能吞下去的话。” 走进浴室,刺啦一声拉上窗帘后,龙城城扶着墙,慢慢站在了花洒下面,拧开开关,温热的水好像细雨般从空洒落,顺着她浑身都是淤青的光滑皮肤淌下。 外面那个男人,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几乎她每挠他一把,咬他一口,他就会狠狠掐她一下,力道恰到好处,不会把油皮掐破,但很疼,疼地她必须大喊我是贱货,我是心机裱,快弄死我,疼痛才会轻松一些。 果不其然,传说中的带磷青龙,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得了的,就算他答应跟着我混,我也必须要给他找两个以上的女人,先灭灭他的火气后,再享用。 这样也好,省的我垂涎男色,而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步入官场。 抬手在脸上擦了一把,龙城城看着脚尖,任由温水滴落,一动不动的想,这次是在危险期,一个晚上来了七次,应该能中弹吧? 呵呵,岳清科,你能在外面私养外室,生儿育女,让我龙城城丢尽了脸,那我不让你们岳家,抚养别人的种,好好培养成为岳家的新一代领军人,我怎么能算对得起你呢? 想到岳清科明明知道孩子不是岳家的种,却有苦难言的样子,龙城城就想纵声高歌,疯狂的大笑。 她坚信,岳清科是绝对没有胆子,敢说出这个秘密的,一来是他对权势没有任何兴趣,二来他要担心他那对双胞胎的死活。 越想,龙城城越得意,最后终于小声哼唱了起来,脑汁飞快翻腾着,等确定怀孕后,她就要把叶沈灭口,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唯有把最后的危险也消灭后,她才算是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 叶沈诚然很能打,可在和平年代死在拳脚下的人,与死在阴谋中的人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为了安抚叶沈,龙城城决定无论他要多少钱,都会满足他。 不知不觉中,半小时过去了,已经想整盘计划的龙城城,裹着一块浴巾开门走了出来:“叶沈,你想好要多少——” 叶沈的人,已经不见了,不在套间,也不在外面包厢内。 满眼红丝的张翰,在龙城城问出这个问题时,回答说他早就走了。 龙城城有些愕然,我明明已经把话说的这样透彻了,他一分钱的赏赐都没要,就这样走了? 只要不伺候女人,李南方从来都不在乎女人给不给钱的。 昨晚过的很充实,与那个野蛮骄傲的心机裱,过了一晚上的夫妻生活。 既然是夫妻,那就没必要要钱了。 有哪个老婆,从丈夫那儿得到无尽的酸爽后,还会给小费的? 真那样,男人会抽死她,我让你这贱货,去会所找鸭玩! 夫妻平等,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需要贯彻执行。 开车离开停车场时,李南方还在打哈欠流泪,睡眠倒是充足,就是累的要死,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句古语,古人诚我不欺。 为了南方集团未来的辉煌发展,李总都这样玩命工作了,陈大力如果还想混日子的话,李南方就该认真考虑下,是不是与他解除劳动合同了。 陈大力没让李总失望,车子快要抵达青山酒店时,来电话了:“李总,我找到了一个位置绝佳的好地方。哈,这简直是为我们公司特意存在的!就是租金贵了些,您现在过来看看?” “行啊你,陈处长。快说,你现在什么地方?” 李南方一听,很高兴,不吝夸奖了一个。 “荷花路123号,很好找的,就是原先的东区农业银行。” 东区农业银行分行在那地方已经十数年了,上个月时,因房租等原因,迁移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现在正挂牌向外招租,陈大力转悠到这儿后,一眼就相中这个地方了,甚至还提前为自己‘规划’好了保安办公室。 “荷花路的农业银行?” 李南方愣了下,问:“斜对面,是不是开皇集团总部大楼?” “对头,就是这儿!” 陈大力杀气腾腾的说:“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说,这是绝佳所在的原因。咱们就是要鼓足干劲,与开皇集团对着干,早晚都要把它击垮,收购兼并它!让某位女英雄,为李总您来打工,想想就酸爽的要死啊。” 特么的,我看你是自己找死吧? 就凭你这群歪瓜裂枣,还想与小贱人唱对台戏,保管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却又不好打击陈处长的积极性,只好告诉他在原地等候,很快就会过去的。 正如陈大力所吹嘘的那样,农业银行还真是开公司的最佳地所在,无论是地段,建筑格局,面积大小都合适,就是房租太贵了些。 不过这不算问题,反正南方丝袜很快就要畅销全世界,财源滚滚如水来了——这点房租,李总不在乎。 “李总,您是不是怕与开皇集团对着干?” 看到李南方站在窗前,脸色阴晴不定,望着斜对面的开皇集团总部大楼,超喜欢这地方的陈大力,开始用激将法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正所谓退一步风平浪——” “浪你妹。” 李南方抬手,在陈大力后脑勺上抽了下,骂道:“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激我了?去,把房东给我叫来,问问今天能搞定合同不。” “得令!” 陈大力大喜,也不计较李南方明知道他有个妹妹,还骂浪你妹的话了,双脚一磕,转身烟尘滚滚跑上了楼梯。 刚骂完他妹,陈晓仿佛有顺风耳那样听到了,给李总打来了电话:“大叔,你现在哪儿呢?明天中午,我想请你吃个饭,能不能赏脸啊?” 李南方想都没想,一口拒绝:“老子没空。” 第267章:业内的泰山北斗 对陈晓,李南方没多少好感。 本来家庭状况就很惨淡了,为了供她上学,陈大力都到了要去刺杀冯云亭的地步,可她还不学好,整天打扮的好像个女阿飞似的,正事不干一点。 这都是惯的,李南方要有这样的妹妹,早就每天揍十顿了。 “我爸早就死了。” 被李南方一口拒绝后,陈晓再说话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 “什么你爸早就死了?” 李南方稍稍愣了下,搞不懂陈晓为什么忽然会说这句话。 陈晓在那边重重吸了下鼻子,笑道:“你不是总是对我自称老子老子的吗?我老子,就是我爸呀——大叔,如果你是我爸,那该多好?我就再也不会被人欺负,笑话是没爹妈没教养的孩子,好好学习了啦。” 李南方没说话,他知道这死丫头是这样说的目的,就是引起对她的同情。 “好啦,大叔,既然你没空,那就算了,不打搅了。唉,如果你真是我老子,那该多好哦,我肯定会变成一个好女孩。陈大力再怎么疼爱我,终究都只是我哥,又没文化。无论遇到任何事,最先反应就是砍了丫的,嘿嘿。” 听陈晓故作轻松的笑了下后,李南方叹了口气:“唉,明天几点,去哪儿?” 陈晓惊喜的问道:“大叔,你答应了?” 李南方不答应能行吗? 无论陈晓是不是在打悲情牌,有一点她说的没错,陈大力处理事情的方式,就知道打打杀杀,就这号鸟人,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来? 既然已经认可了陈大力,那么李南方也得接受陈晓的存在,希望能帮她学好吧。 “明天中午十二点,三中门口见!” “要不要我告诉你哥一声?” “不许!” 陈晓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如果让他知道我又逃课,会打死我的。” 李南方冷笑:“哼哼,你以为我不会揍你?” “你当然会,上次在宾馆时,揍得人家小屁屁到现在还疼呢。不过我不在乎啊,疼在身上,甜在心里,知道你这是看在陈大力的面子上,对我好——”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就这样吧,我还忙着,挂了。” 不耐烦听一个无知少女,那没多少技术含量的大拍马屁,李南方刚扣掉电话,楼梯上就传来腾腾的脚步声响,陈大力火烧屁股般的跑了下来,后面跟着长相刻薄的房东大嫂。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天还没擦黑,把这地方租用一年的合同就签好了,陈大力双手捧着租房合同书,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李南方却在犯愁。 当初从苏雅琪儿那边借了四千万时,觉得这笔钱也不少了,三千万用来收购厂子,剩余一千万用来修缮厂房,给工人发工资等,应该能应付一段时间的。 事实证明李南方就是个商场菜鸟,当初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暂且不说聘请腿模,拍广告上媒体等花销,单单租用公司总部的租金,就花掉了老大一笔,还没说南方丝袜在批量生产后,需要大笔资金来购买原材料呢。 再有个四千万,还差不多。 老子刚创业,是不是步子迈的太大了? 别人创业基本几十万就能搞定,放在我这儿,却连房租都不够。 李南方越想越犯愁,看到陈大力还在那儿捧着租房合同傻笑,顿时怒了,抬脚踹了过去:“草,没心没肺的东西,傻笑个几把呢?赶紧的给老王他们打电话,今晚加班,先把卫生打扫出来,再策划装修的事!” 接连踹了陈大力几脚后,李南方心情愉快了很多,骂骂咧咧的出门上车,准备找地方去吃晚饭,晚饭后还得去会所上班呢。 晚上八点半过后,金帝会所的停车场内,车辆明显多了起来,穿着打扮很有品位的男女们,三三两两步入会所,开始享受他们丰富的夜生活。 要不给老马说一声,今晚先不上班,好好休息三两天? 车子刚驶进停车场,李南方踩住了刹车,反手按了下腰间,有些酸痛,这是与某贵客荒淫无度大半夜的后遗症,就是铁打的男人,一晚上来七次,也受不了啊。 这个念头刚升起,马经理就来电话了:“叶兄弟,你现在哪儿呢?” “怎么,又有什么贵客临门了?” 李南方稍稍有些不悦,说道:“我说马经理,你这是要把我累死的节奏啊。凡事都讲究个张弛有度,总不能为了挣钱,就要让我赔上老命吧?” “叶兄弟,你误会了。” 马经理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吴总知道你这段时间很累,想好好犒劳你。我已经对你那些铁粉说了,今晚你休班,别再等你了。” “这还差不多。等着,我很快就到了。” 老马的话,让李南方感受到了来自领导的温暖,停好车子,从侧门进了会所。 “叶兄弟,快来,就等你了。” 他刚走出点头,早就侯在门口的马经理,就快步迎上来,满脸殷勤的笑容,把他让进了吴总的办公室。 办公室待客区的案几上,摆了六个精致的菜肴,还有两瓶飞天茅台,这让李南方有些后悔,早知道吴总今晚请客,干嘛还要自己花钱去吃烧烤,足足花了七八十块。 除了吴总,马经理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二大爷那样,看着走进来的李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来,叶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万成良,万先生。” 吴总站起来,热情的为双方介绍:“万先生,这位就是叶沈。” “你好,叶先生,久闻大名了。” 万成良站起身,主动伸出了右手。 “你好,万先生。” 李南方与万成良握了下手,吴老板招呼大家坐下。 看到只有这几个人后,李南方就知道马经理所说的犒劳他,纯粹是在放屁了。 吴老板真要犒劳他,就该在包厢内,山珍海味的摆上一桌,再喊上几个平台公主满茶倒水,最后拿出一张银行卡,态度诚恳的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叶兄弟收下。 不在包厢而在办公室,没有平台公主,却坐了个陌生的万先生,李南方再傻,也猜到吴老板为什么要请他吃饭了。 “叶兄弟,吸烟。” 亲手敬上一颗香烟,吴总正要再说什么时,李南方却没看他,对万成良笑了下,问:“万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干会所这一行的吧?” 吴老板有些尴尬,不过也没在意,毕竟他有些欺骗人的嫌疑。 “叶先生,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啊,呵呵。” 万成良呵呵一笑:“是的,我来自京华七星会所。相信叶先生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区区不才,目前担任会所女宾部经理一职。” “七星会所?” 李南方想到送二愣子他们走的那晚,好像在街头某栋大楼上,看到过这四个字,却摇了摇头:“对不起,还真没听说过。” 万成良脸上的笑容,立即呆滞了下,接着哈哈笑道:“哈,叶先生,你太会开玩笑了——” 李南方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开玩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七星会所。” 半张着嘴巴的万成良,双眼微微眯了下,低头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自凡是干夜场的,都该听说过京华七星会所的大名,那可是本行业中最顶级的存在,就像写网文的,有几个不知道风中的阳光…… 尤其像李南方这种‘艳名远扬’的当红人士,实在没理由不知道七星会所,可他偏偏一再声明没听说过,这就相当于在故意打万成良的脸了。 任何人被打脸,都不会太舒服。 也就是在青山吧,当着吴总的面,万成良不好发脾气,如果是在京华,早就拍桌子让人把李南方拖出去,让他深刻认识下七星会所了。 “叶兄弟,京华七星会所,是我们行业的泰山北斗。” 看到气氛有些僵,吴总连忙站起来打圆场,给马经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陪万成良说说好话,拉着李南方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李南方晒笑一声:“泰山北斗?切,泰山北斗,我就该听说过吗?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有什么不高兴的?真是莫名其妙。” “马经理会向万先生解释的,叶兄弟并没有故意小看七星会所,你委实不知道罢了。呵呵,叶兄弟,说起来我也是很无奈的,还请你原谅。” 吴总苦笑了下,开始解释这位万先生的来意。 原来,在吴总的大力包装下,叶沈的美名,以最快的速度,在行内迅速流传,引起了各大会所的注意。 近些天内,李南方接触的小富婆中,一大半倒是来自外地的,那就是别处会所派来的‘探子’,来验证金帝会所广告的真假。 这里面,就有七星会所派来的人。 事实证明,金帝会所并没有弄虚作假,确实拥有了让业界老板垂涎的摇钱树。 李南方并不知道,这几天内,吴总每天都要接纳来自各地的同行老板,婉拒他们开出的丰厚条件——他傻了,才会把李南方让出去。 只是七星会所的万成良,他婉拒不了,也不敢婉拒。 别看吴总也很有背景,可只要惹恼了七星会所,真要办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叶兄弟,我已经对他一再说明,你在我们会所工作,只是临时性的。可他就是不信,所以我才——” 吴总摊开双手,满脸抱歉的苦笑:“别怪我,我惹不起人家。” “我没怪你,这件事我自己去给他说。” 看出吴总确实很为难,李南方稍稍沉吟了下,开门走进了办公室内。 “叶沈,你现在应该知道七星会所了吧?” 万成良的脸上,又有了笑模样,看来马经理已经为他解释清楚了。 李南方点头:“知道了,但我不会去。” 第268章:揍女人的好处多 其实,吴总早就给万成良讲清楚了,叶沈来会所干男公关,只是权宜之计,说不定哪天就会走人,为此还拿出用工合同给他看。 万成良不信,他比吴总更清楚带磷青龙的商业价值,以为这份合同,只是为了婉拒前来挖墙脚的同行。 他更不相信,叶沈在尝到挣钱特容易的甜头后,会放弃挣大钱的机会,所以才坚决要求要见李南方。 倒是在马经理的解释下,万成良相信了李南方是初涉欢场,没听说过七星会所,不知道七星会所的厉害了。 所以当李南方再进来时,万成良就以为他的态度,会有大的转变,一来是七星会所能为他提供挣钱更多的平台,二来也该明白,他最好不要拒绝。 但李南方偏偏拒绝了,万成良的脸,再次拉了下来,端起茶杯淡淡地说:“叶沈,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考虑清楚,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不去就是不去。” 李南方嗤笑着,看了眼吴总,说:“我知道,我的不配合,会导致你仗势来欺压吴总。不过就算你能把金帝会所一把火烧了,我也不会在意。毕竟当初我与会所签订的合同里,清清楚楚写着我随时都可以走的,会所对我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我不会动金帝会所的。吴总的态度,我很满意。” 万成良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暗示李南方,我不会动金帝会所,却会动你! 李南方来兴趣了:“怎么,你要逼良为娼?” “你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何谈逼良为娼之说?” 万成良失笑出声,语气轻蔑的说道:“怪,就只能怪你身怀宝物,却在街头闹事招摇。别人想不动心,都不行。” “哦,看来万先生要用强把我掳走了?” “用强的滋味,应该不怎么样。” “我倒是很想尝尝被人用强的滋味。” 李南方坐下来,端起酒杯一口闷后,说:“万先生,相信你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了吧?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来召集你的人,够用了吗?” “叶沈,万先生,咱、咱们能不能用和平手段,来解决问题?” 看到双方越来越僵,吴总怕了,连忙相劝。 “我已经很和平了,吴老板没看到么?” 万成良淡淡说了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低声说道:“都上来吧。” “我、我去拿酒。” 马经理一看事情不对劲,起身刚要走,万成良又说话了:“马经理,劝你最好别找保安来,闹大了,对你们会所没好处的。” 正拿筷子夹菜的李南方也说道:“对,马哥,这件事是我与万先生之间的私事,还是别把会所牵扯进来了。” 马经理与吴总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只是从李南方的镇定中,意识到小看了他。 很快,外面走廊中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是高跟鞋特有的咔咔声,急促,而有力。 马经理开门,就看到三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细高跟红色皮鞋的年轻女郎,快步走了过来,端地是烈焰红唇,性感的不行,就是脸色冷峻,带着母豹般的戾气。 “几位,先等——” 马经理刚要说什么,最先走过来的女郎抬手,采住他衣领子,把他甩倒在了走廊中,疼地他哎哟一声大叫。 “干什么呢这是?” 吴总虽说惧怕七星会所的大名头,但在别人打上门来时,还是很愤怒,转身对万成良喝道:“万先生,你做的也太过分了!” “事后,我会向吴总摆酒宴赔罪的。” 万成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慢悠悠的说:“小敏,别伤了吴总。咱们只是要把这位叶先生带走而已。” 叫小敏的答应了一声,擦着吴总进门时,左肩稍稍一碰他,他就踉跄着退到了门后,气得不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你就是叶沈?” 小敏带着两个手下,走到李南方背后,慢慢弯腰看向他侧脸,冷冷地问道。 刚咽下一口菜的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忽然抬手一把揪住她头发,身材高挑且丰满,应该有60公斤左右的小敏,就像被大风吹起的稻草人那样,悠忽一个前空翻,重重砸在了摆着菜肴的案几上。 喀嚓大响声中,大理石案几愣是被小敏砸成了两半,汤汁,酒水飞溅,溅了端着茶杯看好戏的万成良满脸。 李南方不反对女人学男人的样子装逼,可你在装逼时,好歹也装出点水平来呀,就算不能像岳阿姨那样,面对数百歹徒高声吆喝她是啥啥啥,但你也别废话啊。 没听到万成良刚才就下令,让你带叶先生带走吗? 办公室内,总共三个人,除了吴总与万成良外,第三个人不就是叶沈了嘛,怎么还弯腰低头露出皮衣领口下那深邃的事业线,特装逼的样子,问李南方是谁? 装个逼都装不好,还有脸当女打手,真以为穿的性感了,再像岳阿姨那样拿捏出一副骄傲的嘴脸,就能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了。 具备装逼高水准的人,最讨厌这种劣等装逼人士了,不好好给她上一课,心里就会特不舒服的。 李南方忽然动手,一下就把小敏狠狠砸在案几上,把她直接放昏过去的一幕,让现场所有人都立即懵逼。 小敏那两个手下,反应速度最快,懵了最多两秒钟,就同时发出一声娇叱,两根修长的长腿,刮起一股劲风,尖细的高跟鞋鞋跟,就像两把铁刺那样,恶狠狠刺向李南方左右太阳穴。 这就下死手了,真要被她们踢中,李南方绝对会立即殒命当场。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李南方还是很遵守这个信条的,现在既然这两位女士要干掉他了,那么他再不回馈同样的态度,就算是非礼了。 颇具几分君子风度的李南方,在两把尖刺即将碰到他左右太阳穴时,及时低头避开,从地上抄起一个碎了的酒瓶子,反手斜斜上刺。 “啊!” 右边的女打手,立即惨叫一声,半截犬牙交错的酒瓶子,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了她右膝内弯处,当场就把腿筋给刺断了。 不等她的惨叫声落下,李南方腾身站起,左手捉住另外一个女打手踢空后,企图迅速回缩的左脚脚踝,按在沙发靠背上的同时,右臂屈肘,大锤那样砸向了胫骨。 人小腿的胫骨,既是最有力的,也是最脆弱的,根本承受不起李南方这记凶狠的肘击,咔嚓一声脆响声中,女打手的左小腿,就呈现出了诡异的上翻四十五度角模样,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直接双眼翻白,仰面重重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说起来啰嗦,其实就是在眨眼间的工夫,三个表面看上去无比拉风的女打手,还没有来得及向人展示她们的犀利武力值,就死狗般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鲜血特有的血腥气息,在办公室内迅速弥漫开来。 屈指弹了下衣袖上的菜叶子,李南方没事人那样,笑着问万成良:“万先生,你下面还有这样的女打手吗?有人曾经告诉我说,男人在狠扁女人时,比狠草她们还要酸爽。只是,我一直没机会。多谢万先生今天实现了我的夙愿,就是有些不过瘾。” 咔,咔咔,上下剧烈打颤的声音,从脸色灰白的万成良嘴里,传了出来。 他做梦都不敢相信,李南方竟然这样凶残,一点都不在乎小敏三个人,都是需要让男人好好呵护的野蛮性感美女,就这样辣手摧花了。 更不相信,一个当鸭子的家伙,会是一个超级格斗好手。 小敏三人的武力值有多强悍,万成良可是亲眼见识过多次了,说她们比老虎还厉害也不虚,但在李南方面前,却是被人蹂躏的沙袋。 “没有了?唉,有些遗憾。” 李南方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看在我很少欺负男同胞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滚吧。不过你要记住,别迁怒吴老板。如果你不服气,非得要打击报复金帝会所,别看你躲在京华,我杀你,照样易如反掌。” 再给万成良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滞留片刻了,慌忙站起来跑向门口,却被断了的案几绊倒在地上,一块碎了的酒瓶子,刺进了他左肩,鲜血呼地冒了出来。 从没有过是恐惧,让他感觉不到疼痛,爬起来刚要再跑,李南方说话了:“站住。” 万成良嘴角猛地一哆嗦,不敢跑了,更不敢看李南方。 李南方问:“你的人,把吴老板的桌子都砸断了,是不是该留下点钱补偿呢?损坏他人财物,要赔偿这么简单的道理,万先生竟然不懂,我很惊讶。” 万成良还没说话,这会儿也清醒过来的吴总,颤声说话了:“不、不用赔偿的!” “吴总你大人大量的,原谅了这些野蛮人,我很佩服。” 李南方砸吧了下嘴:“可万先生耽误了我今晚做生意,也要赔偿我的损失。” 吴总想哭,嚎啕大哭,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啊,老子哪根筋抽了,才招来这么一祸害大爷? “我、我赔钱!” 万成良总算有些理智了,慌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来。 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是万成良特意为挖走叶沈,给金帝会所的安慰补助,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啪的一声,李南方手指弹了下支票,感慨的说道:“原来揍女人所获得的报酬,要远远超过伺候她们的所得。早知道这样,老子就该满世界的揍女人去——这支票,不是假的吧?” “不、不是。叶、叶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随便你啊。” 李南方举着支票,对着灯光验证着真伪:“这又不是我家,你爱走就走,没人管你的。” 第269章:他居然没有死 万成良来时,有三个美女打手相随,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顾盼左右的感觉确实很酸爽,可他在离开时,却是脸色灰白,犹如丧家之犬,低着头贴着墙根,丝毫不理睬会所服务生的客气相送。 关上车门,喀嚓把电锁落下后,万成良才长长松了口气,感觉到左肩很疼了。 他没管,眼前依旧翻腾着叶沈三两下就废掉小敏的凶残一幕,牙齿还在打颤,仿佛从鬼门关前刚逃回来那样。 不是仿佛,应该就是。 万成良坚信,那会儿如果他做出某些不理智的反应,他的下场不会比小敏三人好多少,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感受到过的邪祟杀意。 他这次只身逃出来,倒不是不顾小敏三人的死活,一来是他自己无法弄走三个女人,二来是吴总绝不会见死不救,肯定会马上呼叫救护车,把她们送医院治疗的。 至于被李南方讹走的三百万,就更不在话下了——如果,能用钱买到他没有来此的机会,他宁肯再拿出三百万,也不想被吓的裤子都尿了。 当前他最先要做的事,不是担心小敏三人,不是那三百万,更不是尿了裤子,而是要立即打电话,给花总的秘书丁慧。 丁慧,是个二十七八岁的花信少妇,是花总从服务生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时代替花总打理会所的日常工作,工作能力很强,颇受花总的信任,这次万成良来青山,就是受她委派。 丁慧发现,自从新姐去了青山后,花总变得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眉梢眼角好像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丁慧追随花总,在七星会所干了这么久,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花总的某种变化,是因为她——不再是处子之身了。 花总有喜欢的男人了? 会是谁? 我怎么没有丝毫的察觉呢? 那个男人,会比贺兰扶苏还要优秀么? 花总痴爱贺兰扶苏,对经常陪她与新姐说话的丁慧来说,一点都不是秘密。 同样,丁慧也知道花总曾经拜访过贺兰家,请老头子利用自身影响,对墨西哥官方施压,力保扶苏公子能安全归来,而被冷落的事。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新姐走了,扶苏公子也没再来过,所以花总委身的男人,绝不是他,这一点丁慧敢肯定。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丁慧的分析,惊醒了对着远处发呆的花夜神,也打破了笼罩在天台上空的压抑。 “对、对不起,花总,我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在花夜神看过来后,丁慧连忙道歉,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就要扣掉。 花夜神却淡然一笑:“没事的,接吧,可能有什么要紧事找你呢。” “哦,是女宾部的经理万成良打来的。” 听花总这样说后,丁慧这才放下心来,点开通话,却捂住话筒解释道:“今天上午,我派万经理去了青山——” 花夜神打断了她的话:“让他去青山干嘛?” 丁慧低声解释道:“青山的金帝会所,出现了百年难见的带磷青龙,绝对是奇货可居。不该在那小地方被埋没了,我就派他去那边,把那个男公关挖到咱们这儿来。” “带磷,青龙?” 花夜神双眸猛地一眯,随即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传说中的东西,真会存在?” 如果说还有人比青山吴姐,更了解什么是带磷青龙,以及他存在的意义,那么这个人肯定是花夜神。 带磷青龙百年不遇,夜色老虎又岂是随处可见的? 唯有许配给带磷青龙,夜色老虎才能享受到完美的人生,此类近乎于传说中的话,花夜神在十几岁时,就已经听说过了,渴望有那么一天,她会遇到那个男人。 眨眼间二十年过去了,她都没要遇到,甚至听说过带磷青龙的消息,这份心思也就慢慢淡了,更因为痴爱上了贺兰扶苏,而把这件事彻底忘掉了。 现在,丁慧却忽然告诉她,青山那边出现了带磷青龙,花夜神的心儿,能不猛地大跳一下,瞬间有了你难受的窒息感? 只是她的镇定功夫相当不错,忽然眯起双眸的那个动作,也被丁慧以为是惊讶,就像自己当初听到这个消息那样,连忙说:“是的,确实真有其人。我在派万经理去青山之前,就已经派女宾部的几个专家去过,一致确定这个消息属实。” “嗯,那你接电话吧。” 花夜神看似随意的嗯了声,摆手示意丁慧可以接电话了。 工作上的事,丁慧当然没必要避开花总,站在白色藤椅边,松开手:“万经理,事情办妥了吗?青山那边——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花夜神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京。我会重新派人赶往青山,处理此事的,就这样。” 简单嘱咐了万成良几句,丁慧扣掉了电话,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花夜神看着露天游泳池的水面,轻声说:“出意外了?” “是,出意外了,很大的意外,那个叶沈,竟然是个高手。” 丁慧说到这儿后,连忙特意解释道:“万经理说了,那个叶沈是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花总名讳为夜神,青山那边的鸭子,叫叶沈,同声不同字,她如果不解释清楚,会被花总误会的。 “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花夜神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愣住了,盖因这个名字,她曾经用过,也是她灵机一动下为应付李南方,而独家创造出来的。 而李南方又是青山市人,怎么那边忽然有个职业鸭,也叫叶沈呢? 总算发现花总神色不对劲了,丁慧忍不住地脱口问道:“花总,您认识这个叶沈?” 话音未落,丁慧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像花总这般女王般高高在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职业鸭,刚要道歉,花夜神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你继续说工作。” 看到花总确实没有责怪自己的失言,丁慧偷偷在暗中松了口气,收敛心神,就把万经理所说的那些,详细重复了一遍。 “一个男公关,会在眨眼间,把我们会所三个女保安给打伤了?有意思。” 花夜神听完后,脸上浮上古怪的笑意,喃喃说了句,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暂且不要追究了。” 小地方的人,打伤了会所三个保安,花总却不许追究,丁慧感觉有些奇怪,却不敢多嘴问,唯有低低答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转身快步走了。 花夜神望着远处,沉默半晌,从白色圆桌上的果盘中,拿起一枚草莓,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又看向了桌子上的手机。 手机中,还储存着李南方的手机号,虽说他已经丧生在花奴的蛇吻下,不过他终究是花夜神第一个男人,为了纪念他,并没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 “难道说,他并没有死?” 花夜神拿起手机,翻到李南方的手机号码,轻轻点了下拨通键。 嘟,嘟嘟,手机内传来了清晰的等待通话状态。 花夜神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古怪:“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一个早该死去的人,手机怎么还在通话状态中?” 手机响起来时,李南方已经回到了青山酒店的客房内。 今晚他休班,总算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至于打伤三个装逼女人那件事,他才不会放心里去,真以为他人善良,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欺负他了? 看到是个来自京华的陌生号码,他也没在意,从案几上拿起手机接通,问道:“谁啊,打错电话了吧?” 没人回答,李南方却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吸声,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烦:“你谁啊,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那我挂了啊。” “你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李南方正要扣掉电话时,手机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了,是个女人,声音低沉,有些耳熟。 李南方更奇怪了:“是啊,我就是李南方,你是哪个?” 手机那边的女人,不答反问:“你,竟然还没有死?” 李南方生气了,张嘴就骂:“草,你特么的到底是谁啊,这是怎么说话呢?老子活的好好的,为甚会去死?” 女人继续问:“你现在叫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对吧?” “咦,你怎么知道?” 李南方楞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哈,叶美女,原来是你啊。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在京华凤舞迪厅,无端上了个叫叶沈的极品美女这件事,是李南方有生以来最出色的两大艳遇之一。 另外一段艳遇,自然是在泡澡时,岳阿姨忽然跑进来,拿枪对着他脑袋,把他逆推了的那一次。 他之所以牢记这两段艳遇,不仅仅是这俩女人都漂亮的不行,关键都是云英未嫁之身,把第一次奉献给了他。 “是,就是我。” 叶沈沉默了片刻,好像在自言自语:“奇怪,你怎么会没有死呢?” “美女,你这样说就太绝情了吧?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虽说相处没有一整天,可也是真刀实枪的较量过了。没有感情,也该有肉情吧?” 李南方笑嘻嘻的问:“我想起来了,那晚你曾经诅咒我活不到天亮,就天真的以为,我会真死了。啧啧,小沈沈,看你冰清玉洁很现代的样子,怎么就这样迷信呢?这可不好——” 叶沈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青山金帝会所,做男公关?” “对。” 李南方倚在桌子上,信口胡说:“干上这一行后,我才知道以前是白活了。这绝对是男人挣钱、享福两不误的好工作,前途远大,让人向往。” 第270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花夜神没有理睬李南方的胡说八道,甚至都没在意他是不是个带磷青龙,只是震惊于他怎么会没死。 对于花奴的蛇吻之毒,花夜神是相当信任的,自凡是被它咬上一口的活物,除了同类之外,就算是响尾蛇那种毒物,都是非死不可。 那晚花奴回来后,她明明检查过它的毒牙,看到毒牙变成了暗红,那是咬人见血后留下的痕迹——那么,李南方为什么没死,他又凭什么不死呢? 花夜神从不怀疑花奴会咬错了目标,因为蛇儿就是靠嗅觉来捕杀猎物的,替代鼻子的那条信子,能分辨出三十米开外的猎物是什么,更何况那晚李南方的身上,还残留着她的体味? 花奴不会咬错目标,但李南方偏偏没死,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在青山干鸭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对蛇毒免疫? “怎么了,美女,你怎么不说话呢?” 长时间没有听到花夜神吭声,那边的李南方又嘴欠起来:“是不是在回味,当初我给你留下的那种酸爽感?” “不错。” 花夜神收敛心神,淡淡地说:“这些天来,每天晚上,我都在细细品味,你给我带来的那种欢愉感。从没有过,到死都不会忘记的。” 她没有撒谎,确实每晚躺在床上后,都会情不自禁回味那种说不出的欢愉,有时候忍不住了,就会偷偷翻出收藏的某个棍形物体,闭上眼想象着李南方的样子,一个人发出压抑的轻哼。 食髓知味这个成语,就是古人用丰富经验总结出来,留给后人来表达某种难以忘怀的味道。 “哈,是吗?那你来青山吧,我可以对你免费,让你舒服个够。” 花夜神的坦然承认,让李南方很是得意,自动脑补了她是怎么知道他干职业鸭了,肯定是听人说起过青山除了个叫叶沈的带磷青龙,这才联想到了他,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好,我会去的。” 花夜神一口答应。 “什么时候来?” “不一定。” “行,那我随时恭候大驾。记住啊,在来之前,最好先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提前做好安排。”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花夜神说完,扣掉了电话。 其实不用李南方的‘盛情相邀’,她也会去趟青山的。 她要搞清楚,李南方在被花奴咬了后,为什么不死。 她还要在享受过那种滋味后,送他去死。 除了贺兰扶苏,没有谁能在得到花夜神后,还能愉快的活下去。 可是,他是带磷青龙,是唯一能与夜色老虎相匹配的男人,花夜神如果杀了他,那么这辈子都有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一时间,花夜神陷进了重重矛盾中,喃喃自语:“我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帮、帮帮的敲门声,从她背后的天台门口传来,回头看去,秘书丁慧快步走了过来,轻声说:“花总,扶苏公子来了,正在下面的三号室内网球场。” 除了会所的正常工作外,丁慧还担负着一个任务,那就是每当贺兰扶苏来会所后,都要在第一时间向花总汇报,无论是与谁一起来的,又是几个人来的。 花夜神的眼眸一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苏来了——他的伤,好像还没好利索吧,怎么可以打网球呢?” “扶苏公子只是旁观,陪同他一起来的,总共有五个人,三个年轻女孩子。” 顿了顿,丁慧又小声说:“其中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子,是林家的二小姐。看上去,她与扶苏公子的关系很、很亲密。” 林家二小姐,芳名林依婷,京华大学的大四学生,绝对的校花级别,现年才二十三岁,以前曾经与朋友来过几次七星会所,就是打网球的。 林家,与贺兰家一样,同样是京华有数的豪门贵族,与贺兰扶苏是门当户对的。 只是,花夜神可从没听说过,林依婷会与贺兰扶苏有什么牵扯,那么今晚怎么会关系亲密的出现在会所中呢? 他不是一直都在苦苦追求岳梓童么? 难道说,贺兰家要让他与林家二小姐联姻? 心思电转间,花夜神就想到了这么多,看了眼白秘书,轻声说:“我去看看。” 丁慧说的没错,三号室内网球场内,有两对男女在混合双打,亭亭玉立的林家二小姐,就站在贺兰扶苏身边,双手轻挽着他的左臂,脸上带着幸福的甜蜜笑容,与他一起观看同伴打球。 来到门前时,花夜神曾经犹豫了下。 上次去过贺兰家后,人家对她与贺兰扶苏的交往,是种什么态度,花夜神已经很清楚了,按说她不该再来见他了。 可她忍不住。 为爱痴狂的女子,眼里,心里只有这个男人,这些天只要是发呆,就会想起他,现在他终于来了,她怎么能忍得住? “扶苏,带你朋友来玩,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花夜神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长姐般的温柔笑意,目光从林依婷身上轻飘飘扫过后,落在了贺兰扶苏脸上,再也无法掩饰对他的相思之苦,声音开始发颤了。 忽然有个极品大美女走进来,用这种眼神看贺兰扶苏,林依婷立即感受到了某种危险,抱着男人胳膊的双手,下意识的紧了下,娇笑着问道:“扶苏哥哥,这位是谁呀?” 近年来,除了贺兰家兄妹,以及白秘书等亲近心腹之外,几乎没人见过七星会所花总的真容,所以林依婷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贺兰扶苏神色不变,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笑意,轻声说:“这是神姐,我很好的朋友。” 他没有为林依婷介绍花夜神的全名,也没介绍她是做什么的,只说这是神姐,是他很好的朋友,虽说在一定程度上,帮她掩饰了真实身份,但无形中也再次拉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们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这就是贺兰扶苏要向花夜神传递的信号,让女人心中猛地剧痛,眼神黯然,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抬起素白小手半掩小嘴,轻笑一声:“是呀,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扶苏,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神姐,你好,我是林依婷。” 贺兰扶苏还没说话,林依婷就抢先说:“是呀,我们刚开始交往。神姐,你既然是扶苏哥哥的好朋友,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呢?” “林妹妹,你长得这样清纯漂亮,其实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陪在扶苏身边,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了啊。” 花夜神优雅的笑着,与林依婷寒暄几句,提出了告辞:“扶苏,今晚开销都记在我账上,祝大家玩的开心些,我还有些工作要去忙。” 婉拒了林依婷让她留下来一起玩的邀请,花夜神华丽的转身,长裙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姐姐样子,离开了网球室。 林依婷,是故意要贺兰扶苏带她来七星会所玩的。 林依婷肯定听人说起过,花夜神痴爱贺兰扶苏的事,这次与他一起来会所,就是向她示威,警告她以后别多想,扶苏哥哥已经名草有主了。 这与她认不认识花夜神本人,并没有关系,在贺兰扶苏介绍说这是神姐时,她就知道这位大美女,就是她的情敌了。 小丫头自以为玩的这手很漂亮,但怎么能瞒得过花夜神? 只是,就算瞒不过她,那又怎么样? 她都没有机会,与相爱的人在一起了。 花夜神来时的脚步急不可待,回去时的双腿里,却像灌满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的艰难。 “花总,您没事吧?” 陪同花总来到天台上,丁慧很是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 花夜神慢慢瘫坐在了藤椅上,苦笑了下,拿起了酒杯。 看到花总一口喝干杯中酒,紧紧闭上眼很久都没动一下,丁慧小声建议:“花总,我个人觉得吧,您这个时候,去外地走走。看看沙漠,草原,高山,大河,心胸就会开阔许多。” “外出走走,看看不同眼前的风景?” 花夜神睁开眼,笑了:“嗯,世界那么大,是该去看看。” 看花总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小秘书很高兴。 等丁慧轻轻退去后,花夜神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的过了很久,才说:“青山的风景,应该不错吧?” 背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花夜神秀眉微微皱起,坐直身子回头看去。 在没有她的许可下,就算是丁慧,都不能不敲门就走上天台的,但这个人可以。 因为这个人,是贺兰扶苏。 “扶、扶苏,你、你怎么来了?” 黯淡的眼神,再次像晨星那样璀璨起来,花夜神缓缓从藤椅上站起,望着心爱男人那张坚毅的脸庞,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纵身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她只想被心爱的男人,用力搂在怀中,把她揉碎,揉进身体里,成为一个人,这辈子到死都不分离。 贺兰扶苏却迅速后退了一步,花夜神立即像雕塑那样,呆愣当场,双手张开着。 “神姐,对不起。” 贺兰扶苏挪开与花夜神相对的目光,看着泳池:“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解释一下,家里为什么要让我与林依婷——” “不、不用解释了,这是你的家事呢。” 花夜神笑的比哭还难看,打断了贺兰扶苏的话。 你为什么要与林依婷在一起,却不去追求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岳梓童,与我关系很大么? 从花夜神的笑容中,贺兰扶苏读懂了这层意思,抱歉的笑了下,转身走了。 从懂事后,就从来没有哭过的花夜神,双手捂住脸,慢慢蹲了下来,肩膀剧烈抖动着,泣不成声的问道:“花、花夜神,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第271章:谁稀罕当你妹子 三中,是青山的重点高中,每年升本的升学率高达70%,按说这样的好学校,校风应该会特别严谨,不该出现陈晓这样的问题少女。 事实上,校风再严谨的学校,也会有害群之马,还是那种校方惹不起的。 就像被李南方揍过的王天域,他老爸是主管教育工作的领导,来这儿上学很正常,学习再差,在学校再怎么闹腾,你给我开除一个试试。 还有李静,她老妈与校长是表兄妹关系,还很有钱的说,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误,一般都能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 至于陈晓呢,一没有当官的老子,二来家里穷的叮当响,三来学习成绩唯有用差劲这个词来形容,她能来三中上学,都是陈大力一手搞定的。 大力哥别的本事没有,在校长大人下班路上,拿刀子拦住他,二话不说先在自己大腿上刺一刀,鲜血直流间却笑的如沐春风,提出让他小妹去三中接受最好的教育——校长大人敢不答应吗? 陈大力这种人,其实比当官的更难惹,某些以权谋私的官员,在做事时还会讲究一个底线,这种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事的混混,却不知道底线为何物,特别崇拜太祖他老人家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名言。 就这样,陈晓成了这所重点高中的学生,也成了为数不多的害群之马中的一匹,抽烟喝酒,打架闹事,拉帮结派,向好孩子收保护费等等恶劣行为中,几乎都能看到她活跃的身影。 这些问题孩子的存在,让校方很头疼,却又实在惹不起,唯有把他们安排到一个班,由学校的韩副校长,担任他们的班主任,希望能把他们改造好。 最不济,能改造一个,算一个吧,能有一个听话的,就是赚了。 在副校长的辛勤教导下,还真有几个变成好孩子了,这里面却不包括陈晓,她只要拿起课本,就会头大脑袋晕,好像看天书似的。 草,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干嘛要出两根管子进水,一根管子出水,问多久池子里才能满了的这种脑残问题,来折磨陈二小姐? 上学有毛用啊,就算名牌大学毕业后,找到人人羡慕的工作,结果还不也是为了挣钱养家,这与拿刀子在街上挣钱的陈大力,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还是唯有上班挣来的钱才能花,用刀子混来的钞票,是废纸? 大多数上班的好同志,能一个晚上就能挣五万块吗? 能像李大叔那样,拿着手机端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美女的服务,每天所挣的钱,就能抵打工狗一年的薪水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那么,好好学习,又有毛用? 陈晓觉得,自己算是看透了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如果不是陈大力这个暴君的强压,她早就去夜场干公主了,每天都过那种纸醉金迷的小生活,那才是人生啊。 更让陈晓愤怒的是,陈大力本身就是个大混子,每天在外面过那种潇洒日子,把她扔进这破学校来受罪,也还罢了,关键是他还给班主任——那个四十来岁的风骚女副校长下礼。 哈巴狗那样的乞求人家,要好好管教她,像管教自己孩子那样,该揍就揍,该骂就骂,只要是能让她好好学习,就算打断腿,他都不带放个屁的。 老妖婆这下来劲了,就像拿到了尚方宝剑,一天不用书本敲打着陈晓的脑袋,骂她是个废物,估计晚上就会失眠。 陈晓实在受不了了,某天又被老妖婆拧着耳朵拎出教室后,决定要给她点厉害颜色看看,听说她与校长有一腿——当晚下了晚自习,就偷偷跟踪老妖婆了。 可能老天爷也看不惯老妖婆总是欺负陈晓了,真让她发现了老妖婆的秘密,草了,都特么的四十岁的老娘们了,竟然与五十多岁的校长大人,在办公室内搞直播,黑丝长腿小短裙,扶着桌子瞎叫唤。 自以为拿到证据的陈晓,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回来后就把偷拍的照片,发到了老妖婆的邮箱内,警告她以后对本姑娘客气点,要不然要她好看! 她全然忘记了校长对学校的主宰能力有多大,凌晨时防火警报的凄厉叫声,把陈晓惊醒了,与同宿舍的姐妹都鸭子般惊惶的叫着,慌忙裹着毯子跑出了宿舍。 等她在操场听说这是一场演习后,才意识不好,跑回宿舍一看,手机没了。 第二天,老妖婆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强压着对她的刻骨仇恨,淡淡地告诉她说,你被开除了,这次谁来求情也不行,突击检查时,在你被窝里发现了白粉。 栽赃啊,红果果的栽赃啊,学生妹还玩白粉,这是要蹲大牢的前奏啊,警方一旦介入,就凭陈大力,敢对警方动刀子? 陈大力肯定不会,只会把她带回家后,往死里揍! 想到陈大力期盼陈家能出个大学生的美梦,就此破灭后的绝望,想到他为了小妹来三中读书,所付出的那些代价,陈晓就不寒而栗,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怕,什么是后悔了。 绝不能被开除,必须要把这件事压服下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陈晓最好的朋友是李静,遇到这种大事了,她除了找李静,别无他法。 李静的智商,要比陈晓——强不了多少,不过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姐妹俩人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后,还真被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老妖婆早就离婚了,没孩子,是传说中的单身贵族,据说她经常去夜场找乐子,只是她在学校与在外面的妆扮完全不一样,别人看到她后,也不敢相认。 如果她真去夜场找男人,那么她就该知道带磷青龙的存在,眼馋的不行,但依着她那小气劲儿,肯定不会花那么多银子,跑去会所与那些小富婆争风吃醋。 如果陈晓能把叶沈给拉来,让她好好爽一爽,那么,她是不是能高抬贵手呢? 陈晓不敢确定,只知道情势万分紧急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立即找到老妖婆,提出了交换条件。 想到本来满脸不屑的老妖婆听完后,眼睛大亮满脸激动,连声说凡事好商量的恶心样子,陈晓到现在都不想吃饭。 希望大叔能原谅我吧,唉。 陈晓心中重重叹了口气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落下,李南方那张可爱的脸,映入了陈二小姐的眼帘:“啧,啧啧,这才像个学生妹嘛,清纯秀气,比你以往小妖精的形象,强了不知多少倍。我还就真纳闷了,好好的人不做,干嘛要去做鬼呢?” 为了获取李南方的好感,陈晓今天是素面朝天,穿着三中的蓝色校裙,小白袜,黑面白底的板鞋,尽显她豆蔻少女的清纯本色。 “大叔,你喜欢我这样啊,那我以后都这样好了。” 收获了意料中的收获后,陈晓很得意,嘻嘻笑着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看到仪表盘上放着盒中华,本能的拿过来,叼在嘴上一颗。 刚要问火机在哪儿呢,后脑勺就被李南方抽了一巴掌,嘴上的香烟被夺走,叼在他嘴上了,还训斥道:“小屁孩子抽什么烟?” “大叔,人家马上就年满十八岁了呢,抽袋逼烟又算毛?” 陈晓有些委屈的刚说完,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这次李南方用了力气,直接把她抽的额头磕在了仪表盘上,很疼。 “你特么的搞毛——” 陈晓一句话还没骂完,额头第二次磕在了仪表盘上,更疼。 “滚下去。” 陈晓抬头,正要翻脸,李南方先拉长脸,让她滚下去了。 疼的陈晓泪花都迸出来了,满心的愤怒与委屈,如果是放在平时,就算李南方跪下来求她在车上,她也不会给面子的。 这次,她忍了,小白牙用力咬着嘴唇,任由泪水哗哗地流,眼角余光却观察李南方的神色表情,没发现有一丝丝的不忍样子后,心中哀叹一声,颤声说:“大,大叔,我错了,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李南方还是很欣赏这句话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我看都是陈大力惯的你,你要是我妹子,我保证每天揍你三遍,才不信你不学好。” 谁特么的稀罕当你妹子? 当你妹子,能尝到你那玩意的酸爽滋味吗,李静小婊砸伺候你过后的贱模样,姑奶奶现在想起来都心动不已的。 陈晓心里骂着,表面却不敢流露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擦眼泪,轻轻抽泣装可怜。 “再哭,给我下车,我这人最烦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多大事啊?” 李南方嘴上说的刻薄,却从纸盒里拿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大叔。” “咱能不能别学那些棒子货,就不能叫大哥,叫我名字也行,听着别扭。” “好啊,那我叫你南方。” “算了,你还是喊大叔吧。” 李南方被陈晓的这声南方,给叫的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打了个激灵启动了车子:“请我去哪儿吃饭?” “燕子山,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这个名字,放在古代,那是唯有皇帝的避暑行宫才能叫的地方,但现在只要是个藏在山里的农家小院,也敢叫这名字。 所以李南方也没介意:“走哪条路,距离这儿多远?” “从前面走燕山路就行了啊,也不是太远,三十公里左右吧。” “三十公里左右,还不算远?” 刚要挂挡的李南方闻言,皱眉看着陈晓:“说吧,你又惹什么祸事了?” 陈晓强笑:“大叔,你说什么呢?我每天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少扯这些没用的。”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不给说清楚,我是不会去的。” 第272章:死亡的滋味 昨天李南方接到陈晓的电话后,就知道好端端的,她绝不会请自己,更不会瞒着陈大力。 肯定惹祸了,不敢对陈大力说,唯有找她自以为关系很熟的李南方。 这种小屁孩子,能惹什么大事儿? 天大的事,在李南方看来也不算事,但他还是不想管、 不过,最终李南方还是来了,算是看在陈大力的面子上,唯有帮他搞好后方工作,才能全心全意的为老板服务的。 当看到陈晓一副学生妹的打扮后,李南方更加确定所想没错了,这才问她惹什么祸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敢否认,立马就有些不耐烦了。 “难以,启齿。” 陈晓能说出这四个字,也不枉陈大力对她的一番殷勤期待了。 李南方笑了:“哈,还会说成语了,不错。” “我在学校里也不是光玩,怎么着也得学点东西,来报效祖国——” “别自个儿贴金,说正事。” “好吧,那大叔你先答应我,听我说完后,不许生气。” 陈晓擦了擦鼻子,抬头看着李南方,很认真的说:“但你可以揍我,晚上去酒店陪你也行,我叫上李静——就是不能生气,不能不管我。” 李南方没吭声,启动了车子,向燕山路方向疾驰而去。 虽说陈晓并不知道,就她这小模样,李南方根本不稀罕,可她能这样说,就说明真摊上大事了,李南方不能不管。 陈晓双手拧着衣角,一边小心翼翼瞅着李南方的脸色,一边把为什么要请他吃饭的理由,详细说了一遍。 她说完后,李南方脸色都相当平静,没有丝毫生气的征兆。 这让陈晓心中窃喜,以为大叔其实很喜欢这种主动送货上门的艳福,精神一振,声音提高,开始夸大某校长的魅力:“我们虽说总是在暗中骂她老妖婆,其实她一点都不老的,四十多岁的人了,没生个孩子,那身材就像二十七八的少妇。” “韩校长平时穿着很古板,可只要换上黑丝短裙小高跟,啧啧,熟、女风范十足,我见了都心动不已啊。戴着近视眼镜,特别像岛国电影里的美女老师。” 陈晓口水乱飞:“为了确保大叔你能玩的愉快,她还邀请了几个知己姐妹。哦,对了,还有李静,就是上次给你吹的那个。这么多人,都摩拳擦掌等待你的到来呢。啧啧,我真没想到,那老妖婆原来是真骚——” 说到这儿,陈晓不敢再说了,因为李南方始终没说话,好像聋子那样。 这让她心虚不已,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低头小声说:“大叔,我是被迫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如果还有别的办法,哪怕是让陈大力砸断我的腿呢,只要我不被开除,我也认了。” 李南方又叼上了一颗烟,陈晓连忙抢先拿起火机,双手捧着,为他点燃。 车子很快驶出了市区,向燕子山避暑山庄方向疾驰。 李南方始终没说话,陈晓也不敢再说了,说不上来的压抑,让她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大事那样。 她想逃走。 宁愿因贩毒而去蹲大狱,她也不想再与李南方呆在一起了。 只是她不敢开口说话,让李南方停车,右手慢慢抓住了车把,准备等车子停下后,就立即开门下车,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至于被开除啊,坐牢啊——去特么的吧,大牢里的气氛,也没这么折磨人的吧? 车子终于停下了,前面就是避暑山庄,一个规模不大,位置偏僻,风景却很优美,名字高大上的小院落。 陈晓立即开门,抬腿就要下车,右脚刚探出车外呢,就觉得后脑头发一紧,被人抓住向后拽去,立即慌了,大喊道:“放开我!你特么的放开姑奶奶,我不要你管我了!” 李南方才不管她的嘶声叫唤,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腿上,用擦车的破抹布捂住了她的口鼻,左手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任由她徒劳的挣扎。 这熊孩子,居然敢把老子当面首使用,来送礼讨好别的女人了。 道德败坏到没法说,仅仅是像上次打她屁股,她是不会改的,唯有真给她点厉害尝尝,让她意识到人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没有任何的资格,来浪费陈大力那番望妹成凤的殷切期盼。 所有的磨难中,唯有死亡能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唔,唔唔!” 陈晓剧烈挣扎着,发出模糊不清的鼻音,一双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无法形容的恐惧,后悔,只是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挣开。 李南方低头,与她四目相对,目光木呐的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个活死人,直勾勾的看着她。 陈晓的双眼开始翻白,瞳孔有慢慢扩散的迹象,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就在她好像溺水之人,慢慢沉向无底深渊时,仿佛有人一下子把她托出水面,张嘴深吸一口气:“呼——哈!” 因极度缺氧而即将衰竭的脑细胞,随着清新空气的迅速充入,年轻的生命力,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生机,把她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她从没有过这种活着真好的感觉,什么抽烟喝酒钓凯子,香车宝马大别墅,与能简单的活着相比起来,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刚才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一口浓烟,吹在了发呆的陈晓脸上,让她在猝不及防下剧烈咳嗽了起来,泪水再次哗哗的往下淌,呜咽着骂道:“草尼玛的李南方,我特么的——” 那块破布,再次捂在了她嘴上,让她触电般的尖叫一声,抬手打开,随即翻身坐起,双手抱着膀子蜷缩在座椅上,涕泪纵横的哀求:“别,别杀我。我、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还有呢?” 李南方淡淡地问道。 “还有,还有——” 擦了擦鼻子,陈晓哭道:“还有,我以后要做个好孩子,好好学习,绝不辜负你教训我的一番苦心。” “你还是很聪明的,能看出我教训你的一番苦心。” 李南方有些欣慰,把抽纸盒放在她怀里,又从后座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不过你说错了,我才不在乎你学好不学好。陈晓,你给我记住,在这个世界上能在乎你的人,除了你过世的父母之外,唯有你哥陈大力了。” “你以为,陈大力愿意在外面混吗?你以为,他不想找份正当职业,像很多顾家的男人那样吗?可他没文化,没门路,除了打打杀杀别的什么都不会。我不用问,也知道你能去三中上学,陈大力要付出一般人想不到的代价。” 抽了口烟,李南方继续说:“你知道陈大力在没钱时,为了供你上学,让你像别的正常女孩子那样,能够健康成长,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他会去当杀手吗?” “他、他会去当杀手?” 陈晓半张着小嘴,满脸惊愕的样子。 别看她不把自己的前途,身子当回事,整天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可她混的档次不高,杀手对于她来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 她那个没多大出息的哥,为了挣钱供她上学,会去当杀手? 她不信,打破她脑袋也不信。 “我会骗你这个小孩子?如果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他感激我,会在展妃演唱会时,把价值十多万的门票,白白送给我?” 看出陈晓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李南方皱了下眉头,觉得还是把怎么认识陈大力的过程说出来,那样她才会相信。 李南方说完后,陈晓依旧保持着满脸不信的样子。 “不信就算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了。滚蛋,我要回去了。” 这让他有些烦,伸手要把她推下车,陈晓忽然一把抱住他胳膊,扑在他怀里,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起来。 同样是哭,可泪水所代表的意思,却大不相同,用句文艺范的话说就是,这次她流下的,是悔恨的泪水,无比的自责,更多的则是兄妹相依为命的感动。 总算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一番苦心,李南方抬手轻抚着她的蘑菇汤,满脸反胃的欣慰样子,轻声安慰她。 “我要上学。” 被安慰好久,陈晓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抬起一张小花猫般的脸,问道:“你说,我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吗?” “你很聪明呀,比我都聪明,刻苦学一分钟,就能抵我一个月的,当然能来得及。以后只要是学习方面的问题,你就找我,缺钱给钱,谁敢找茬,我把谁满嘴牙打掉!等你大学毕业了,来我公司给我当狗腿子,我会让你备受员工们尊敬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去给你当受员工尊敬的狗腿子。” 陈晓破涕为笑,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可是今天——” “搞定淫虫上脑的老妖婆,小事一桩,你就看本大叔的手段!” 李南方阴森的笑着,啪的打了个响指:“走,下车。” 避暑山庄的老板,是个殷勤笑起来时,满脸褶子就会堆成一朵菊花样的老头子,差不多得六十五往上了,身材干瘦没多少斤两,穿着白色唐装,仿佛一阵大风吹来,就能把他刮山谷里去那样。 不过他那双嵌进褶子里的老眼,却是精光闪闪的,在李南方脸上扫了下后,耳朵居然转动了下,随即笑着欢迎这位先生的大驾光临。 陈晓已经用矿泉水洗过脸了,除了眼睛红肿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精气神也特别好,双手抱着李南方的胳膊,脆生生的叫道:“嗨,曲老板,我的客人们都到了吗?” 陈晓认识老板,那是因为她昨晚就来这儿订桌了。 “到了,早就到了,正在那边等你呢。” 曲老板连连点头,随即轻咦一声:“咦,姑娘,你突破迷障了啊。” 第273章:迷雾遮住的命 “突破谜障?” 陈晓很不解:“我突破什么谜障呀,听不懂你在哔哔——你在说什么。” 曲老板问道:“我能看看你的右手吗?” “看我右手?” 陈晓低头,伸出了右手:“我右手有什么好看的?” “曲老板,你还会看相啊?” 李南方明白了,笑着问道。 “从书上学的,业余水平而已,博人哈哈一笑而已,说错了也别当真。” 曲老板谄媚的笑了下,接住陈晓的右手,低头看了片刻,又看着她的脸,眉头皱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奇怪啊,昨天你来找我时,还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这才过了短短一天,怎么就突破谜障,成为一块璞玉了呢?” 如果是放在被李南方没教训之前,曲老板敢这样说,陈晓肯定会张嘴就骂,你特么的说谁是朽木呢?我看你才是朽木,连棺材瓤子都做不了,草! 但现在,陈晓却瞪大一双无知的眼睛,嘴唇不住的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人的思想,有没有改变,她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又听李南方说陈大力为了自己,竟然去当杀手,陈晓立即深刻认识到,她以前鬼混的日子,有多么的不齿,猪狗不如—— 一个男人无论遭遇任何重大挫折,要想改变自己,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女人却不用那样啰嗦,只因她们本来就生性善变,所以陈晓能在瞬间醒悟过来,也很正常。 只是她可没想到,曲老板竟然能从她的面相、手相上,看出她的质的改变。 不但她惊讶,就连李南方也来兴趣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曲老板闭上了眼睛,右手牵着陈晓的右手,左手五指飞快掐算着,十足的神棍模样,嘴里嘟囔了些什么,唯有他自己清楚。 这老神棍是不是要糊弄我们给钱啊? 陈晓看向李南方,用目光问道。 不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咱们都不给钱就是了。 李南方摇了摇头,张嘴无声的回答,觉得很好玩。 足足三分钟,有细汗从曲老板额头冒出来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陈晓缓缓说道:“姑娘,就在一炷香前,你曾经摸过酆都城的门环,差一点就进去了。” “酆都城?” 陈晓茫然问道:“什么酆都城,我怎么没看到?” 李南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酆都城,就是阴曹地府,也就是老百姓经常说的鬼门关。” 双膝一软,陈晓向地上瘫去,幸亏李南方及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现代年轻人,有几个相信那些玄门学说的? 所谓的看相算命等,都是因为那些神棍擅于察言观色,能读懂人在想什么罢了。 陈晓就不信,哪怕曲老板看出她忽然突破了谜障,还不是因为她在浪子回头后,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 瞎子,也能感觉到她这种变化的。 可是,曲老板怎么知道,就在一炷香前,她曾经去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一炷香前,她就差点被李南方憋死,能清晰感觉出自己即将死亡了,那片现在想起来还心悸不已的黑暗,就是传说中的酆都城吗? 曲老板还在说话:“姑娘,我必须祝福你,能有机会去酆都城前走一遭,才能突破谜障,找到了你自己。更要提前恭喜你,以后你将贵不可言,寿限高达九十八岁,有两个儿子,四个孙子孙女陪伴,无疾而终——” 陈晓笑了,傻呵呵的娇憨样子。 谁不喜欢听人这样奉承自己啊,多子多寿,贵不可言,尤其这个人能看出陈晓,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 “那,曲老板,你再说说,等我长大后,我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想嫁给谁,你就能嫁给谁。” 曲老板的这句结束语,说的陈晓十万八千根汗毛孔,都霍地张开了,幸福嗷嗷叫着向外窜,伸手就从李南方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往他手里塞。 就算是骗钱的,姑娘也认了! 李南方很郁闷,你认了就认了吧,干嘛要掏我的钱,来感谢人家? “多谢姑娘,我说我不会收钱的,给人看相,只是业余爱好。” 曲老板说着,把钱还了回去:“如果姑娘你听的还受用,那么以后想宴请高朋时,来我这小店照顾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姑娘挣分钱也不怎么容易,既然曲老板推辞,再强求他收下,那就有些有些矫情婊的嫌疑了,顺手把那叠钞票装进自己口袋,拉过李南方:“曲老板,麻烦你给我大叔看看。如果这次还能看准了,回去后我自费给你印刷小广告,满世界的撒。” “我没兴趣——陈晓,那是我的钱。” 李南方摆了摆手,提醒陈晓。 “什么钱呀?” 陈晓茫然道:“人家曲老板不收钱的。看看嘛,反正时间也不晚,就让那群婊砸等着呗——对不起,罪过罪过,我又说脏话了。” “我不看相的,从来都不看,也不信。” 瞪了陈晓一眼,对曲老板笑了下,拉起她的手就走。 李南方没撒谎,他确实不信看相,也从来没看过相。 这辈子,都不许找人看相,更不许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任何人! 这是老头拧着李南方的耳朵,千叮咛万嘱咐的,却不告诉他是为什么。 一般来说,老头越不许李南方做的事,他做的越是兴致勃勃——但唯有这件事,他是绝不会越雷池一步的,只因在老头说这番话时,双眼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就是恐惧,李南方不但看到了,还能感觉得到,就仿佛只要他违背了老头的严令,地球就能轰的一声爆炸了那样。 “这位先生,你前段时间,遭受过万龙毒吻!” 李南方拖着陈晓,都走出七八米了,曲老板的话从背后传来。 身子猛地一僵,李南方停步,慢慢转身,看着曲老板笑道:“厉害,你还真有几把刷子。是,我是曾经被群蛇咬过。曲老板,你还能看出什么?” 曲老板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还能看出,你、我、我——” “怎么了?” 陈晓抢先问道:“你看出我大叔什么来了?” “不对,不对,怎么又变了呢?” 曲老板神魂不舍的走过来,一双老眼死死盯着李南方的脸,喃喃地说:“迷雾,迷雾——你的脸上,包围着一层迷雾。迷雾,迷雾在不断的变幻,一会儿是你,一会儿是别人。” “什么迷雾呀?” 陈晓抬手,在李南方脸上摸了一把:“多干爽啊,哪有什么迷雾。” “红光,火光,惨叫声,龙吟声——都在、都在迷雾中,黑色的迷雾。看不清,我看不清!” 曲老板的身子,忽然哆嗦起来,一步向前,来抓李南方的左手,嘴里急切的吼道:“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看手相时,是要男左女右的,曲老板看陈晓时是看右手,现在非要给李南方看,那么自然是要看他左手了。 李南方抬手就把他甩到了一旁,神智有些不清的曲老板,脸朝下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上,当场就吐出几颗牙齿来,鼻血直流。 吓得陈晓哎呀一声尖叫,慌忙松开李南方,抢上前去把他搀扶起来,回头埋怨道:“大叔,你干嘛要动粗啊,好端端的,不给看就不看呗,有必要这样啊?” 李南方还没说什么呢,满脸血的曲老板,就替他辩护了:“姑娘,我不要紧的,别怪这位先生,是我刚才冒昧了——遇到了相书上记载过的奇人异相,不自量力要给他看,幸亏他及时摔醒了我,要不然我会就此疯魔掉的。” 陈晓抬手,捂住小嘴:“啊,有这样严重?” 曲老板没有理睬他,爬起来走到李南方面前,恭恭敬敬给他深施一礼,嘴里漏风的请求道:“先生,还请您告诉我,您的生辰八字。请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太沉迷于此了——如果您说出来,这座价值上百万的避暑山庄,就是您的了。” “卧槽,你也太沉迷其间了吧?为了给人看相,把家产都舍得送人!” 被吓到的陈晓,脱口说出了一句脏话。 “我今年二十七岁,冬月初八早上六点,那天大雾弥漫。” 李南方冷冷盯着曲老板,片刻后才说出这番话,转身就走:“我的名字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你现在可以去写转让合同了,走时我要带着。” “大叔,你、你也太酷了吧?” 陈晓顾不得曲老板了,连忙追了上去,带着他走进了月亮门。 “冬月初八早上六点,十二时辰中的卯时,大雾弥漫,现在是辛丑年——” 曲老板没有再追上去,嘴里急切的嘟念着,跑到磕下牙齿的石头前,蹲下来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地上飞快演算起来,什么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之类的。 越演算,他的手指越来越慢,连连摇头:“不对,不对,这是小富即安之命,一目了然,怎么会有黑雾藏身,龙腾啸渊,数副面孔遮掩——他在骗我,肯定是在骗我。” 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曲老板踉踉跄跄的走向他的住处,一个女服务生恰好从那边走来,看到他这样子后,大吃一惊,连忙询问怎么了。 “不要紧的,我只是不小心磕了下。很快就会好的,你去招待客人吧。” 曲老板强笑了下时,忽然抬手捂住了心口,眉梢剧烈抖动着,低声说道:“小翠,你先等等,在我门外等。等会儿,我有东西交给你,你替我交给皓月院的李先生。” 看老板脸色难看,小翠不敢多问,唯有点头,跟着来到他住所门前。 房门关上时,她好像隐隐听到曲老板在说:“我不该自不量力——大限已到了。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 第274章:你够狠 “大叔,你好像很反感别人给你看相哦。” 转过月亮门后,陈晓追上李南方,又挽住了他的胳膊。 虽说他刚才把曲老板甩了个跟头,让人磕掉了几颗牙齿,陈晓当时心里不舒服,但很快就从李南方阴森的脸色上,察觉出了什么。 “陈晓,记住,以后如果再有人主动看相时,千万别把生辰八字告诉他。不要问为什么,只需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就行。” 李南方停步看着她,很认真的嘱咐道。 他是不怎么相信算命这一套,不过这个观念却是老头在他小时候,就不住在给他灌输的,让他形成了固有的条件反射,在别人问起他的生日时辰时,就会满嘴胡柴。 尤其前段时间在八百惊马槽下历经大凶险后,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与众不同了,不仅仅是让他骄傲的逆生长,还有两次黑龙之梦,万蛇毒吻后导致他成为带磷青龙,这些异状,都让他心生警惕。 李南方并不知道,老头也从没有告诉过他,在古时候的富贵人家,皇室宗亲,如果哪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不好,看会请有大本事的高人,来替小孩改爻换命,这在玄学中被称为漫天过海之局。 所谓好的风水,要与人的生辰配合,风水能影响人,人只能顺从与风水,所以风水是很难改掉的,但只要能改掉人,来改爻换命,你的命成了他的命,他的命成了你的命,他的灾难,就会由你来承担。 “好,我知道了,大叔。以后再有人问我生辰八字,我就告诉他说,今年二十七岁,冬日初八早上六点生,当时天地之间一片白雾,有龙吟声自天边传来——哈。” 陈晓哈的一声笑,李南方也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这就是皓月院吗?里面怎么没有听到人的说话声?” “我去看看。” 陈晓快步跑上台阶,推开木板门向里看了眼,接着回头冲李南方吐了下舌头,无声的说道:“都在里面呢,老妖婆盼你盼的眼珠子都红了。” 其实韩校长的长相,与老妖婆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沾边,看上去三十四五岁的模样,乌黑水滑的秀发盘在脑后,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浅灰色OL套裙,黑丝袜,黑色小高跟,很时尚的样子,有种所谓的知性美,掩盖了她颧骨稍高,嘴唇偏薄的缺陷。 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与她年龄、穿着妆扮不相上下的女人,个个故作矜持镇定的,在小声谈论着各自的工作,偶尔轻笑一声,贤妻良母气质十足。 反倒是比她们小很多岁的李静,浓妆艳抹穿着性感暴露,不时紧抿着嘴角向门口看一眼,眼神里全是期待,看到李南方跟随陈晓进来后,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站起来,低声叫道:“陈晓。” 她嘴里叫着陈晓,目光却落在李南方脸上,四目相对后脸就红了,赶紧低头。 她是真怕李南方不来了。 自从上次后,就再也无法忘记李南方赐予她超酸爽的感受了,如果不是陈晓这出事,给了她机会,她可能会偷走家里的钱,去金帝会所与那些小富婆火拼一把了。 李静不吸毒,不过她却能肯定,任何女人在品尝到李南方的味道后,都要比戒毒还要难以让人戒掉。 “韩校长,这位就是——” 既然大家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李南方答应要替她摆平韩校长,陈晓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刚要介绍呢,被李南方打断了:“各位,我是陈晓的叔叔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很高兴在这儿能见到大家。” “李南方?” 韩校长左手边的女人,稍稍愣了下:“不是叫叶沈吗,怎么会叫这名字?” “呵呵,叶沈是我的艺名,就像那些写小说的都用笔名。”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先生,请坐,菜都凉了,要不要再让厨房去热一热?” “不用,就这样吃吧。” 李南方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从桌子上扫过。 酒席的水平还很高,山珍海味的,这一桌至少也要两千块钱,看来陈晓为了不被开除,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陈晓请客的钱,可是从李南方给她的那五万块里出的,这相当于是他自己花钱的,如果不尽可能的吃回来,岂不是亏了? 看到李南方坐下后,就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的模样,韩校长等人相互对视了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屑的神色,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酒菜很好吗? “大家吃啊,怎么不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不是?” 李南方含糊不清的说着,对李静摆摆手:“来,你给我满酒。” 李静马上就站起来,拿着酒瓶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下,坐在了他的腿上。 陈晓有些不愿意,白了李静一眼,没说什么。 李南方倒是毫不客气,左手一把搂住李静,右手夹起一只大虾,塞进了她嘴里。 俩人模样如此轻浮,韩校长等人却像没看到那样,依旧低声谈笑着她们的话题,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实则心里都长草了,暗骂小妮子着实不要脸。 吃饱喝足一抹嘴,李南方把李静从腿上抱下来,对陈晓说:“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在没有我的许可下,不许进来。” “我不走,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李静一愣,急忙说道。 李南方站起身,看也没看她摆了摆手,绕过桌子走到韩校长椅子后面,右手顺着她的衬衣领子伸了下去,笑道:“韩校长,我家陈晓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我这个当叔叔的替她赔罪,还请韩校长能笑纳。” 守着学生,与几名闺蜜,李南方就如此的大动作,让韩校长有些尴尬,本能的刚要挣扎,一股子酸麻麻的感觉,就随着那只手腾起,鬼使神差般的反手抓了下去,咯咯浪笑:“好说,好说。” “走吧,别愣着了。再不走,大叔会生气的。” 韩校长的反应,让陈晓看了想吐,拽起李静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拉了出去。 “陈晓,搞毛呢,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啊?” 被拽到月亮门前,李静打开了陈晓的手,一跺脚:“有好处你不要罢了,怎么可以忽略我的感受,只让给老妖婆她们?” “嗨,你懂个毛、懂个什么,我大叔说要替我好好教训下老妖婆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晓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啪的一声大响,还有女人惊叫声,从屋子里传来。 李静愣住:“怎么,怎么听起来好像耳光声?” 啪,又是接连几声响,女人嘎然而止的骂声,盘子碟子碎裂的哗啦声,响成一片。 陈晓也懵了,瞪大眼睛喃喃地说:“大叔,你不会只对她们动粗,却不给甜头吃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韩校长的一个闺蜜,伸出披头散发的脑袋,张嘴刚要喊什么,一根黑色的丝带就缠在了她脖子里,把她拽了回去,房门又关上了。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女人叫声,哭声,还有抽耳光的啪声,李静一点那样的意思也没有了,抱住陈晓的胳膊,声音哆嗦着说:“你、你大叔不会惹出事来吧?” “放心,大叔是什么人呀,那可是来自黑雾中的神龙。办理这点小事都能出岔子了,他以后还有脸来见我吗?” 陈晓嘴里吹嘘着,其实双腿也在打软。 李南方有多狠,她是刚见识过,还有大力哥罩着呢,他就差点掐死她,更何况收拾淫虫上脑的老妖婆等人呢? “咱们,咱们去外面走走吧,别担心,没事的。” 屋子里女人的哭叫声,越来越小,陈晓有些后悔了,如果能用蛮力来解决问题,她何必劳驾李南方啊,手里还有几千块,找街上那些混子来做不就行了? 避暑山庄总共有四小院,每个小院都有个非常雅致的名字,分别坐落在院落的四个角,里面有全套的餐厅,卧室,甚至还有健身房。 心里发毛的陈晓,在小院门前来回走动着,不时的向里面看一眼,李静小声问:“要不,咱们先走吧,别惹出事来,连累到咱们。” 陈晓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李静,你先走吧。大叔是我叫来,为我处理问题的。如果我走了,太不仗义了。你不同,先走吧。” 李静是真害怕,见陈晓说的这样笃定,也没再坚持什么,抬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急匆匆的走了。 她走后,陈晓一个人更紧张,几次想走进小院,站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却没敢过去。 幸亏,李南方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几分钟后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衣服整齐,神色淡然,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大叔,她们——” 陈晓刚要询问那些女人,李南方把手机递给了她,淡淡地说:“看一眼就行,我给你保存着。” 陈晓打开图库,只看了一眼,就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哥,你够狠。你怎么让她们笑,还笑的这样开心?” 包括韩副校长在内的四个女人,都光着身子躺在大圆桌上,八爪鱼似的缠成了一团,个个仰着脑袋,脸上带着轻佻的媚笑。 “就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她们几句,都是知书达理的,很好说话。好了,别多问了,反正她们不敢找你麻烦的。” 李南方当然没必要向陈晓显摆,厚达十厘米的桌面,被他一拳砸了个洞,那些女人才愿意配合他,拍下了这些照片。 这一招,对付有头有脸的人特管用,对陈晓这样的问题孩子,却没什么效果。 “请问,您是李先生吗?” 俩人勾肩搭背的刚走到山庄门口,一个穿旗袍的女服务生,从旁边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这是我们老板,让我转交给您的。” 第275章:日后贵不可言 “是,这就是李先生。什么东西啊?” 正处于兴奋中的陈晓,不等李南方说什么,伸手就把大信封抢了过来。 这孩子平时在学校为非作歹抢学生时抢惯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别人主动送东西,能不感到好奇嘛,李南方苦笑了下,也没说什么。 “这是什么呀?” 陈晓说着,从大信封内拿出了一叠文件,当看清上面的标题后,立马呆了:“哇靠,避暑山庄的转让合同书?” 她猛地想到刚来时,曲老板非得给李南方算卦,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了。 当时曲老板哀求李南方,说只要能说出他的生辰八字,就会把避暑山庄送给他——当时陈晓以为他是鬼迷心窍下说的胡话,却没料到他竟然真把合同书送来了,呆愣片刻后,抱着合同书原地跳起来,嚷道:“发了,发了,这下发达了!” 陈晓以为,是她带李南方来避暑山庄的,那么他们就是一伙的,曲老板送他的东西,自然得有她的一半,那就是数十万啊。 想到自己竟然能拥有数十万,激动的陈晓都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狂喜之情了,甚至都开始幻想,以后每周周末,都会领着她那群小姐妹来这儿潇洒,接受她们如潮的阿谀奉承—— 陈晓正高兴着呢,就觉得手里一松,那份合同被李南方拽了过去,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在了服务生的怀里:“告诉曲老板,就说我不要他的东西。” “什、什么?不要?李南方,你居然说不要!” 陈晓猛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神情愤怒的大叔都不叫了,瞪大眼睛看着李南方,好像见了鬼那样满脸都是不相信。 “对,我不要。” 李南方拉起她的手,向车子那边走去。 “你不要,我要啊。松开,松开我!” 陈晓奋力挣扎着,真急了,要不是惧怕李南方会对她动暴力,肯定会张嘴骂人。 李南方懒得给她解释什么,抓着她的右手用力向怀里一拉,接着把她拦腰抱起,就像强抢民女的恶少,开门就把她塞进了车里。 “李南方,你傻了啊,到嘴的肉不吃!” 横躺在座椅上的陈晓,抬脚跺向李南方,尖声叫道。 啪的一声,李南方在她腿上用力抽了一巴掌,厉声呵斥道:“再给我闹一个,试试!” 一巴掌,把陈晓打醒了,让她猛地想到差点被他憋死的事了,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乖乖坐好,自己关上了车门。 “麻烦你告诉你们曲老板,就说我对这山庄没兴趣。” 对呆愣在旁边的服务生说了句,李南方开门上车,调头下山去了。 “原来,老板让我交给这位李先生的东西,是山庄的转让合同啊,他竟然不要。” 目送车子驶远后,服务生才清醒过来,连忙抱着大信封,快步走向曲老板的住所,来到门前敲了两下:“老板,是我,小翠。” 没人回答,小翠又敲了两次,还是没人回答。 她有些奇怪,稍稍用力一推门,门开了。 曲老板坐在靠窗的那张书桌上,手里拿着笔,看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口鼻上的血也不擦,都已经凝固成黑色的了,看上去有些吓人。 “老板,我可以进去吗?” 小翠生怕会打搅出神的曲老板,轻声问道。 曲老板仍旧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保持着望着窗外的样子。 小翠忽然察觉出了不对劲,快步走到曲老板背后,颤声问:“老、老板,你怎么了?” 曲老板动也不动,就像老僧入定。 小翠右手颤抖着,慢慢伸到了曲老板的鼻子下面,片刻后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曲老板已经没有了声息,却保持着端坐提笔要写什么的样子。 小翠吓坏了,慌忙缩手时,碰到了曲老板的右肩,他的身子一歪,咣当一声摔倒了在地上。 尸体在歪倒时,胳膊肘把书桌上的一张信纸扫落下来,飘到了转身就跑的小翠脚下。 如果小翠还能保持镇定的话,那么她就会看到上面画了一条黑龙,写了几个让人难懂的词语,迷雾,黑渊,鬼脸,不住变幻。 在这些字的旁边,还有一摊凝固了的黑色鲜血,小翠转身跑时,右脚刚好踏在信纸上,具有粘稠性的鲜血,粘在她的鞋底上。 曲老板好好地忽然死亡,可把小翠吓坏了,她哪儿还来得及注意这些,怀里抱着的那个大信封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冲出屋子,尖声叫道:“来人呀,老板死了!” 因为是中午,又不是周末,除了皓月院里那一桌客人之外,就没别的客人了,几个服务生忙完后,都凑在厨房内厨师们打情骂俏去了。 厨房在北边,曲老板的住所却是在山庄最南边,相隔数十米,中间还有一个袖珍小湖,小翠凄声尖叫着跑向厨房时,失足踏进了湖中。 幸亏水深刚过膝,而且她的尖叫声,也引起了厨师们的注意,纷纷跑了出来。 “怎么了,小翠!” 一个胖胖的厨师最先跑过来,跳下去把跪在水里挣扎的小翠抱了起来。 “胖子,老板,他、他死了!” 被胖子抱上穿过小湖的石板路后,小翠才哑声说了句,双眼一翻,竟然因受惊过度昏过去了。 “啊,老板死了?” 大家伙闻言都大吃一惊,慌忙向曲老板住所那边跑去。 没有谁注意到小湖水底有张纸,已经随着小翠失足落湖时,践踏的不成样子了,唯有那个龙头还算完好,瞪大的眼睛里,仿似有邪恶的笑意。 如果李南方知道曲老板在临死之前做过什么,他肯定会惊讶,甚至会害怕——不过他不知道,正在训斥陈晓:“你脑子进水了啊,别人会把上百万的山庄,白白送给你?你是他妹子啊,还是他女儿?” “我是他老娘。” 陈晓低着头,不服气的小声反驳:“反正是他送我们的,又不是我们抢的。” 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个暴栗,李南方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臭丫头,这么快就忘记我说的那些话了。” 陈晓嚷嚷道:“你给我说什么话了呀?” “套用你的生辰八字,来给你改命!” “可他没有问我的生辰八字啊。” “他问我了!” “问你,你也撒谎了不是?” “如果收了他的山庄,拿人手短,我还好意思再撒谎骗他吗?” “你这么强大,这么变态,就算告诉他实话,他能改得了么?” 陈晓心虚了很多,不过仍然嘴硬:“再说了,改命换名只是传说——据本姑娘观察,曲老板道行不深。” “狗屁。” 李南方骂了句,说:“他不行,难道不会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去找能改命的人吗?老子现在强烈怀疑,这个有几分道行的老神棍,既然能看出你曾经在鬼门关前打过一个转,就能多少看出我的命,有着、有着帝王之相。这才不计代价的,想换我的命。” “哈,大叔,你可别闹了。” 陈晓哈的一声笑:“就你,还帝王之相呢。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特像一只鸭子呢?” “找揍了不是?” 李南方一瞪眼,脸又拉长了。 陈晓撇撇嘴,低声嘟囔:“切,不就是仗着会几手三脚猫的招式吗,揍这揍那的。有本事,给本姑娘上床练练,保证累不死你——哎哟,你又抽我后脑勺,把我抽傻了,你养我啊你?” 如果曲老板没有真把转让合同拿出来,李南方可能对老头当初警告他不许泄露生辰八字的严令,还抱有一定的怀疑,其实他始终像陈晓所说的这样,不是太信改命,换名的说法。 不过,曲老板的‘遵守承诺’,却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意识到他的生辰八字,可能真不怎么简单了。 尤其曲老板在给他看相时,说看到了迷雾,还看到了几幅变幻不定的面孔,这与他已经做过两次的怪梦,有着让他不敢多想的牵扯。 再联想到自己是个早衰患儿,本来是活不过十三岁的,可正因为身体里藏了条无法控制的恶龙——他能活这么大,身遭万蛇毒吻却不死,这不是命,又是什么? “啊,要追尾了!” 陈晓的一声惊叫,惊醒了精神有些恍惚的李南方,本能的一脚跺下刹车,车子吱嘎一声停下,车头距离前面等红灯的车子后尾,最多还有七八厘米。 “大叔,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不知道开车时不能走神呀,真要发生交通事故怎么办,我才十七岁好不好?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陈大力还不得哭死。” 小丫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就像个小泼妇那样,小嘴叭叭的训斥道。 李南方笑了下,没吭声,人家说的不错,开车时走神很危险的。 “好了啦,别总是拉着个逼、拉着个脸啦,我刚才就是给你闹玩呢。曲老板也说了,本姑娘日后贵不可言,还会在乎一区区小破山庄?” 陈晓女阿飞毛病又犯了,咯咯一笑轻声说:“大叔,我要贵不可言,必须在日后,日——后啊!” 看了眼这个身体没多少本钱的小丫头,李南方淡淡地说:“想死就提前吭一声,老子会免费为你提供至少十八种以上的无痛死亡法。” 这句话,是岳阿姨经常对李南方说的,现在被他借鉴送给了陈晓,所起到的效果,可比岳梓童威胁他时大多了,小丫头立即吐了下舌头,转移了话题:“唉,肚子饿了啊,找地方请我撮一顿?你自己是吃饱了,却不管我的死活。” 在避暑山庄时,陈晓还没落座,就被李南方赶出了门外,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说饿倒不是在骗人。 “想吃什么?” 李南方随口问了句,抬头向前看去,就看到红绿灯对过的路边,围了好多人。(今天外出一趟,这两天更新会不正常,请大家谅解。) 第276章:你打架怎么样? 陈晓也发现那边有事发生了,她可是最见不得这种事,顾不上吃饭了,连声嚷着李南方快点开车过去看看,好像有人在打架啊,不知道有没有打出脑子来? 等车子驶过路口,趴在车窗上向外看的陈晓,失望的吐了口吐沫,骂道:“草,原来是几个傻逼娘们吵架,没动手啊。” 李南方皱眉,警告道:“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嘴里不干不净的,小心我让你再去鬼门关门前走一圈。” “安啦,大叔,走吧,走吧,娘们打架没看头不是?” 陈晓悻悻的耸耸肩,催促李南方快去找家好的酒店,请她大吃一顿,算是弥补她失去的半个避暑山庄。 李南方却把车子缓缓贴边,停下回头看去。 陈晓好奇的问:“怎么,大叔,你认识吵架的那些女人?” 三个女人在吵架,二对一,两个是穿着很有品位的少妇,放对一个身穿短裙黑丝的年轻女孩子,指头都点到她脑门上了,骂出来的话,一点也不符合她们的身份。 是一口流利的卫津话,叭叭的好像开机关枪:“看你这小逼样,出来卖的吧?做错事还有理了,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送到局子里去,好好反省下?” “你、你们怎么这样说话?” 年轻女孩子面红耳赤,眼里含着泪花,羞愤的反驳:“哪有这么做事的,我帮你们保存好了东西,你们却给我要——” “少啰嗦,给钱!” 其中一个少妇,不由分说抬手抽了过去,女孩子猝不及防下被抽了耳光,脚下一个踉跄,慌忙扶住了街灯杆子,才没有摔倒。 “嗨,干嘛呢,朗朗乾坤下动手打人,真以为我们青山人好欺负啊?” 打人少妇迈步向前,正要再给女孩子来一下时,围观者中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个男人挡在女孩子面前,瞪眼厉声喝道。 “管你鸟事,走开!” 少妇嘴里说的虽然凶,却不敢动手了,拿出手机威胁道:“信不信我的打个电话,把你也关进局子里去?” “特么的,这个外地逼好嚣张啊。咳,大叔,我这是义愤填膺下,才口出粗话的,别介意,下不为例。” 脏话骂出口后,陈晓才想起刚才李南方的警告,连忙腆着笑脸的解释。 李南方却没理她,只是说:“你去探听一下围观者,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咦?” 陈晓一楞,忽然明白了:“哦,那个本地、本地妞,你认识。” “去不去?” 李南方没好气的呵斥:“这么多废话。” “去,去,我去!大叔,大爷,您别生气,我这就去还不行吗?” 陈晓耍着贫嘴,开门跳下车,快步走了过去。 她没猜错,李南方认识被人打耳光的女孩子,那是隋月月。 他对隋月月,没什么好感,也从没关心过,尤其前几天与老王闲聊时,听说她被岳梓童亲自开除,可能是因为伙同董君冒犯了闵秘书后。 至于隋月月被开除后,又去哪儿工作,李南方更是懒得管。 如果是放在平时,俩人在大街上走个迎碰面,他保准不带搭理她的,敢帮着董君来冒犯小柔儿,没有找她算后账,李南方就已经是很仁慈了。 不过现在看她当街被两个外地逼、哦,是外地女人抽耳光后,李南方多少有些不舒服了,再怎么说,俩人也曾经是同事一场,这才派陈晓去探问究竟。 假如是隋月月的错,李南方会开车走人,管她被谁欺负。 但如果她被人欺负——好吧,李南方承认,他的妇人之仁的毛病又犯了。 清纯高中小妹形象的陈晓,还是很受人待见的,一个甜甜的大哥哥叫出去,某个长相猥琐的小伙子,就腆着笑脸的给她说清楚了。 这件事,还真不怪隋月月。 她做了好事,却没得到好报。 隋月月中午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在京华住院的父亲忽然病危,让她火速赶过去,免得留下终身遗憾。 下夜班正在休息的隋月月,接到电话就慌了,立即打车去了火车站,购票准备乘坐下午两点的动车前往京华。 就在她在候车大厅等车时,发现旁边座椅上放着个名牌包包,也没人要。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捆现金,还有一些银行卡,手机之类的东西。 隋月月虽说缺钱,人品好像也不怎么样,可也知道丢包的人肯定很着急,说不定这些现金是急用的,她如果闷声不吭的拿走,也可能会害死人的。 能够有这想法,就证明隋月月还不是无可救药,马上拿起包,去车站失物招领处——不巧,当时工作人员有急事外出了。 就在她要把包送到车站派出所时,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经过抢救,父亲转危为安了,母亲嘱咐她先别过去了,浪费车票钱。 隋月月长长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的保佑,带着捡到的包包出了候车大厅,乘坐公交车往回赶。 坐车来到这儿需要转车后,下车的隋月月,才发现获悉父亲转危为安后因心情激动,忘记把包上交车站派出所了,又担心失主着急,就拿出里面的手机,随便找了个号拨出去,请人告诉失主,说包被她捡到了。 目前,她正在青山移动大厅门前等候失主。 失主很快打车赶来了,就是这俩外地女人。 隋月月本以为,她们肯定会感激她拾金不昧的行为,对她千恩万谢后,说不定还会给她一笔感谢金,失主很有钱的样子嘛。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失主找到她,拿回包包仔细检查里面的东西没少后,竟然提出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要求,要求她支付五十八块钱的出租车费。 理由很简单,如果隋月月当初在捡到包后,把它交给车站派出所,那么她们就没必要打车跑这么远的路,来拿包了。 隋月月见过不讲理的,却从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立即怒了,说话时的口气当然不好听——于是,双方就此争执了起来,很快引发了群众围观。 听完陈晓打探来的消息后,李南方笑了,那俩外地娘们还真是极品,实在搞不懂她们是怎么活这么大,却没有被人打死的。 “大叔,你认识那个本地妞?” 陈晓倚在车门上,看着被不平群众护在身后的隋月月,问:“要不要去帮她?” “帮。就算不认识她,遇到这种事,老子也得去帮。” 李南方忽然问道:“陈晓,你打架怎么样?” “我打架怎么样?” 陈晓楞了下,很快就明白了,小胸脯一挺,傲然说道:“本姑娘能揍外地逼那样的三五个,还是不在话下的。” 陈晓还真没有吹牛,从小学时代就是个问题孩子,从初中打到高中,历经大小仗不下百余次,绝对算得上女人中的豪杰之辈,上次在夜场与王天域等人对掐时,吃亏就吃在对方人多上了。 看着擦拳磨掌的陈晓,李南方第一次觉得她很顺眼:“行,那你去吧,我给你观敌瞭阵,好好教训教训那俩不知所谓的外地人,别恋战,完事后赶紧跑回来——哦,对了,你最好是把脸蒙住,免得被人认出来。” “嘿嘿,本姑娘晓得。” 陈晓奸笑一声,反手脱下校服外套,从里面拿出个火红色的头套,戴在了脑袋上,看来这是她逃课外出鬼混时的必备之物,随身携带。 把假发往下扒拉了两下,遮住小半个脸庞,就恢复了她女阿飞的本色。 “陈晓!” 陈晓快步走出几步时,李南方忽然说:“不能白白让你行侠仗义的,收点好处费回来,咱俩五五分成。” 陈晓乐了,嗷的叫了一嗓子,好像霹雳小旋风那样,冲向了人群:“闪开,闪开,都特么的给我闪开!” 抽了隋月月一耳光的外地女人,刚打完电话,冲护着她的男人轻蔑的笑笑:“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实相的赶紧滚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你惹不起的——” 话音未落呢,忽然有人扑上来,伸手对她昂起的骄傲的脸,狠狠一记九阴白骨爪,疼地她啊的一声惨叫,伸手去捂脸时,胳膊上的包包被人抢走。 有李南方在旁边接应,陈晓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把她女阿飞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一爪给女人破相抢过包包后,反身抡起包包狠狠砸向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脸。 那女人尖叫一声,身子后仰刚躲开,小腹剧痛,却是被陈晓一脚躲在了肚子上,噗通一声蹲坐在地上,刚要大骂呢,下巴上被踢了重重一脚。 “草泥马的臭婊砸,敢来青山欺负人,你丫活的不耐烦了啊!” 陈晓嘴里骂着,没有丝毫惜香怜玉之心,再次一脚踢在女人左腮上,竟然有两颗牙齿飞了出来。 哇哦,这谁呀,如此猛? 围观众人也都懵了,害怕被殃及,下意识的纷纷后退。 其实就算不害怕,也没谁来管那俩女人,都被她们的跋扈态度给气坏了,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早就有人来教训她们了。 现在有侠女从天而降,下手歹毒,出脚阴狠,把两个外地女人给揍得满地找牙,大家伙都觉得畅快无比,心说活该。 殴,殴,警笛声从远处响起,有人高喊着提醒陈晓:“警察来了!” 陈晓又踢出一脚后,才抱着包包转身冲出了人群,所到之处围观群众纷纷闪避,给她让开了道路,毫不理睬一个外地女人嘶声喊叫拦住她。 “得手,走人!” 陈晓跳上车子,砰地刚关上车门,李南方已经启动车子,向前疾驰而去。 “哈,哈哈,痛快,真特么的痛快!” 陈晓回头看了眼,仰天狂笑,豪情万丈的拍了拍李南方肩膀:“大叔,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可别忘了通知我。” 第277章:打人者是谁? 青山酒店,两个服务生推着餐车,来到了十六层某包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开了门,微笑道:“小姐,您点的菜来了。” “先放一边吧。” 不等开门的黄秘书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的贺兰小新,淡淡吩咐道。 服务生答应了声,把餐车推到门后,低声说她们就在外面走廊中等候,才转身退了出去,门刚关上,个头稍高的那个低声对同伴说:“杏儿,坐在东边沙发上的,是开皇集团的岳梓童吧?” 岳梓童从墨西哥回到青山第二天,就在青山酒店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所以服务生能够认出她来,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她刚来时,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杏儿说:“本来我想请她给我签名的,可她今天好像心事重重,就不好打扰她了。” “唉,再大的英雄,也有烦心事啊。其实我倒是觉得,别看咱们挣钱少,但不用担负太多责任。这就是能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的道理吧?” 如果岳梓童能听到她们的谈话,肯定会引为知己,牵起她们的手,星眸中有泪花点点,两位姐姐,你们说的简直是太对了,我心里苦哇—— 贺兰小新前些天亲自赶去临市,主持收购春海集团在那边的子公司,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如果没有这种把握,她也绝不会亲自出马的,那样会有损她的威信。 可结果呢,龙城城的横插一脚,让她颜面尽失,不但没从西省春海集团总部分到一杯羹,反而被迫把临市那块到嘴的肥肉给吐出去了。 这让她相当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现在代表的是开皇集团,人家龙城城就是抓住她犯不上动用贺兰家势力的机会,狠狠耍了她一下。 贺兰小新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几经周折托人给龙城城带信,请她来青山市面谈,希望能说服她,不要破坏开皇集团发展的百年大计。 龙城城倒是很给贺兰家的面子,答应今天下午四点半,来青山酒店与她会晤。 贺兰小新把这事告诉了岳梓童,让她一起来青山酒店,与龙城城见个面。 如果不是订单压力超级大,开皇集团急需借助她头上的英雄光环顺势发展,岳梓童绝不会与岳家任何一个人见面的,自从岳家公开声明,把她逐出岳家后,双方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更清楚,龙城城之所以在临市横插一脚,就是要硬踩她。 这次见面,龙城城肯定会对她摆出高傲的嘴脸,来践踏她的尊严。 没有谁喜欢这种感觉,岳梓童尤甚,只是为了开皇集团的大好前途,唯有忍了,希望龙城城能看在大家同属岳家血脉的份上,能成全她。 更何况新姐都这样上心了,她再这事那事的不来,那会影响姐妹感情的。 看了下时间,马上就要四点四十了,龙城城还没来,贺兰小新低低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唉,梓童,你这个大嫂,还真想把事做绝了啊。” 岳梓童淡淡地说:“岳家这样做的人,又不止她一个,我早就习惯了。” 看出她不想谈论这方面的事,贺兰小新转移了话题:“本来,咱们不用去临市的,如果能够把原思戈尔针织厂收购的话。我听董君说过,那边厂房虽说破旧了些,两条生产线却是新的。尤其是地方够大,足够扩建六条以上的生产线。” 说起这件事,贺兰小新就心疼不已。 能不能收购临市那家厂子,她其实并不是很关心,邀请龙城城来谈判,也只是因为争一口气。 而青山北郊的思戈尔针织厂,才是她最想拿到手的,厂子占地面积够大,还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他们研发出的黑丝技术,只要运作好了,所产生的效益,那可是无法估量的。 她不但心疼,还后悔,当初怎么就为了个三五百万的,就打压牛总,结果却被什么狗屁南方集团给抢先截胡,彻底破坏了她的发展大计? 第一次,新姐觉得自己目光有些短浅了。 不过她也不是太在意,她有十足的信心,能让那什么南方集团的狗屁老板,乖乖把厂子吐出来,现在运作中,只是要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免得被岳梓童察觉出什么。 听她提到南方集团,岳总心情更加不好了,冷哼一声,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她实在没脸告诉贺兰小新,说那个抢先收购思戈尔的家伙,会是她那个特不要脸的未婚夫,她会施展一切能施展的手段,给那个小子一个好看。 叮叮当,贺兰小新放在案几上的手机,爆响了起来,站在沙发旁的黄秘书,马上伸手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轻声说道:“新姐,是连姐的。” 贺兰小新伸手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懒洋洋的笑道:“连姐,事情处理的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内就传来连姐悲愤的叫声:“小新,你快来,我们被人打了!” “什么?” 贺兰小新一惊,坐直了身子:“谁敢打你们?是那个捡到你包的女孩子吗?” 能够邀请龙城城来青山面谈,贺兰小新就是通过卫津的连姐出面的,今天中午她们几个,还在酒店共进午餐的。 午饭过后,已经在青山玩了两天的连姐俩人,谢绝贺兰小新的派车相送,打车去了车站,青山距离卫津也就几百公里,坐动车比坐飞机更方便些。 她们走后不久,贺兰小新又接到了连姐的电话,得知她们的包包丢了,里面有五万块钱,还有一些银行卡。 依着贺兰小新的脾气,一个包,几万块钱丢了就丢了,实在没必要为此耽误返程的列车,反正大家都是有钱人,何必为了这点小钱,就劳师动众搜寻包包下落呢? 只是连姐却不会这样想,别说是五万块还有个名牌包包了,就是五十块丢了,也得找回来——这也是贺兰小新打心眼里看不起她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她与龙城城是同学关系,需要她在其间穿针引线,才懒得搭理她。 没办法,贺兰小新只好给市局的张局打了电话,请他们给车站那边打招呼,帮忙查监控,搜寻丢了的包包。 一个小时前,连姐又打来电话,说包包有下落了,被人捡走了,正打车去那边赶。 贺兰小新也没在意——但二十分钟前,连姐第三次打来电话,说与捡走包包的人,发生了争执,让她再给当地警方打个招呼,要收拾那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 人家捡到你的包,能主动联系你,还你,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好意思在让人家赔你出租车费呢? 对连姐的如此行为,贺兰小新相当反感,但碍于情面,还是不好说什么,随了她的意思,再次给局座打了个电话。 这不,放下电话没多久,连姐第四次来电话了,说她竟然被打了。 再怎么看不起这一分钱都拴在肋条上的女人,贺兰小新听她说被打后,还是大吃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我的脸被一个小贱人给抓花了,雅芳也受伤了,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小贱人,还抢走了我的包包,跳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现在警方已经到场了。小新,你要帮我抓到那个小贱人,我要弄死她,杀她全家!” 连姐情绪相当激动,说话语无伦次,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震得贺兰小新耳朵生疼,连忙把手机往旁边挪了下,说别生气,有没有看清打人凶手的模样,或者记住车牌号。 打人的小贱人带着乱糟糟的发套,遮住半张脸,看不清。 她在逃走时跳上的那辆车子,距离也稍远,车牌号也看不清。 不过路边肯定有监控,就在移动大厅门口不是? 如果警方要查出来,那是很简单的。 但那些可恶的警察,在了解事情经过后,明显要护着当地人,推诿,拖延,让她们先去医院治疗,他们会彻查的,绝不会放过行凶者。 “连姐,你们先去医院,我这就让黄秘书去一趟。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好了。” 贺兰小新稍稍沉吟片刻,扣掉电话对黄秘书轻声吩咐了几句。 黄秘书点头,快步走了。 贺兰小新很清楚青山警方为何推诿拖延,人家在了解事情经过后,实在看不顺眼连姐的做法。 她也看不惯,却不能不管。 “新姐,还是我来打电话吧。” 岳梓童说话了:“你总是给张局打电话,显得不好。” 为了这点小事,就三番两次的给张局打电话,贺兰小新还真丢不起这人,也知道岳梓童是好意,点了点头时,手机又响了。 两个人都在房间里打电话,有些不方便,岳梓童站起来走出包厢,左拐推门走到了楼梯拐角窗前,才拨通了局座电话。 她刚说明打电话的来意,局座就苦笑着告诉她:“岳总,其实我们的人到了事发地点,很快就查出那辆车的车主是谁了,只是那两个卫津女人——唉,她们的态度很恶劣,连我们前去办案的警员,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们是拿钱不办事的草包。” 新姐的朋友,也太嚣张了。换我,我也会这样做。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了下,好生说道:“张局,看在我与新姐的面子上,你请大家伙别往心里去,等有空我请大家吃个饭,算是给大家赔礼道歉。” “呵呵,赔礼道歉倒不用,反正我们干得就是这一行。” 局座笑了下,说:“不过我先告诉岳总,涉嫌打人的人,你可能认识。” “我认识?” 岳梓童一愣,问道:“是谁?” “李南方。” “什么?李、李南方?” 岳梓童失声问道。 “对,就是他。” 张局用笃定的语气说:“最起码,那辆车是他的。” 第278章:后会有期! 为了留住李南方这颗摇钱树,金帝会所的吴总,可谓是下了血本,为他专门配置了一辆新车,说是等他不干时把车留下,但谁都知道那就是送给他了。 既然是自己的车子,李南方再去挂牌时,就不能用叶沈的假身份证了。 所以今晚警方通过监控,很快就查出他是谁了。 李人渣会打连姐她们? 嗯,差不多,那就是个愤青,遇到这种事应该会出手的。 岳梓童紧紧抿了下嘴角,提出了疑问:“张局,不是说打人者,是个戴着发套的女孩子么,怎么会是李南方了呢?” “女孩子打人,抢走包后,就跳他车上跑了,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哦,原来是这样。” 岳梓童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那个混蛋又与谁勾搭上了?特么的,本身就是一屁股屎,还好意思说我作风有问题! “岳总,是不是要彻查那辆车?” 彻查打人者逃逸时所乘坐的车子,本身就是警方的责任,无论嫌疑人与岳梓童什么关系,局座都没必要征询她的意见,只需依法办事就是了。 他询问,是在提醒岳梓童,嫌疑人可是你的人,你确定要查? “当然要——” 岳梓童脱口说到这儿,又闭上了嘴,回头看了眼楼梯口,压低声音说:“张局,这件事能瞒得过去吗?” “监控器,有可能会坏掉。” 局座在那边嘿嘿轻笑,这个理由,就是警方搪塞受害人的理由。 “好,谢谢张局。等年底了,我们开皇集团会为市局捐献两辆警车,以感谢广大干警为守护我们的生命财产,所付出的牺牲与努力。” 口头感谢别人,远远不如那东西来的实惠,这个道理如此简单,岳梓童没理由不明白。 局座自然是欣喜不已,连声感谢,就差没说岳总你说吧,想整谁,我保证不会皱一下眉头了。 做了好事却不留名,岳梓童可没李南方那么高的觉悟,为了保他白白捐赠出两辆车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让他知道才行。 扣掉局座的电话后,岳总马上就拨通了李人渣的电话。 “岳阿姨,找我有毛事?” 听到李人渣满不在乎的声音,岳梓童就恨得牙痒,嘴上却像喝多了蜜那样,甜腻的让她自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哎哟,南方,人家是你未婚妻了啦,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啦呀?” 李南方肯定也起鸡皮疙瘩了:“卧槽,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不知道的听你这口气,还以为你是个出来卖的呢。” “讨厌了啦,人家就算是出去卖,也得经过你的同意呀啦。” “少啦呀的,有话赶紧说,有屁抓紧放,再恶心我,我挂电话了。” “好,那就好好说。” 岳梓童冷笑一声:“李南方,就在半小时前,你是不是在移动大厅门前,与人合伙抢走了两个女人的包包,并把人家的面相破了?” “靠,我还以为青山警方,会有保护本市人民的自私心呢,没想到他们真要公事公办了。” “你敢违法,就有人逮你!” 岳梓童语气阴森的说:“李南方,我可是冒着违反原则的精神,私下打电话通知你的。赶紧带着你的小情人跑路吧,省的我以后想老公了,还得去大牢里去探望你。” “扯几把淡,你会这样好心?” 李南方在那边嗤笑一声:“岳梓童,你以为这点小事就能难倒我,让你把我的厂子收购吗?” “哼哼,你就是白送我,也得双膝跪地给磕头,我才会考虑的。” 岳梓童冷哼两声,懒得再与他斗嘴,坦言刚才她与局座打过电话,请人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了,为此,她可是付出了两辆警车的代价,这账,该怎么算呢? 李南方振振有词的回答:“你刚才都喊我老公了,咱们既然是两口子,还分什么你我的?有必要,为了两辆破车,就破坏我们夫妻俩之间那情比海深的爱情?” “滚,谁特么的和你是两口子?” 与李南方在一起,岳总总是忍不住爆粗口:“被你们抢走的包里,大约是五万块钱左右。实相的,给我打一半过来,就威信转账吧,我等着。”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岳梓童扣掉了电话,对着窗外展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感觉忽然好多了。 不过这种好感觉并没有保持多久,等她回到走廊中,看到包厢门口站了四个戴墨镜的黑西装后,就知道岳家少奶奶来了。 除了龙城城,还有谁来吃饭时,也排出这么大阵势,拽的好像二五八万似的? “呵呵,城城,这才几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浑身洋溢着说不出的神采?不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吧?” 岳梓童进门时,贺兰小新正握着龙城城的手,寒暄。 说是寒暄,也不完全是寒暄,新姐脸上确实带着惊讶,还有羡慕的神色。 就在不久前,俩人还曾经在西省见过面,那时候的龙城城,虽说也是美不胜收,不过气色却没有现在好,就好比同款车子,一辆在外面泥水中跑了一天,一辆却放在展台上的区别。 “新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可言?” 龙城城淡然一笑,缩回手看向了进门的岳梓童,目光没有丝毫的波动:“这,就是开皇集团的岳总吧?” 如果是放在以前,龙城城就算再怎么不屑岳梓童,也得喊一声小妹。 现在不用了,她已经被岳家逐出门户,俩人之间那层关系,也就随之断裂,没必要玩那些虚的了。 本来,依着贺兰小新的意思,岳梓童在见到龙城城后,最好是毕恭毕敬的喊声大嫂,这样可以有效拉近双方的关系,熟人才好办事嘛。 为了开皇集团的前途,岳梓童也就默认了这个提议。 可龙城城的一句岳总,却抢先斩断了她要拉关系的路,岳梓童唯有淡然的笑着,快步走过来,伸出右手:“你好,我就是岳梓童。” 龙城城却看都没看她的手,转身走向旁边的餐桌:“新姐,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做。时间原因,咱们有什么话,还是开诚布公的谈吧。” 岳梓童被凉在那儿,脸色忽青忽白,咬住了嘴唇。 忍了吧,唉。 贺兰小新给她使了个眼色,娇笑着走过去:“知道城城你是个大忙人,恰好新姐我也是爽快的,那咱们就开诚布公吧。梓童,让服务生上菜吧。” “不用了,现在天色还早,吃不下,喝杯茶就好的。” 龙城城说着,大刺刺的坐在了上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女王气场十足。 现在这场合,她不用再给贺兰小新什么面子,因为她能来此,就已经是给新姐面子了。 “好,我恰好也不怎么饿,那就喝杯茶吧。” 贺兰小新的反应也很快,坐在她右手边时,又给岳梓童使了个眼色。 岳梓童缓缓吸了一口气,转身默默走向了酒柜那边。 外面就有伺候客人的服务生,贺兰小新却示意岳梓童亲自给龙城城泡茶,这是一种求人办事的态度,这会儿什么尊严之类的,先放一边吧。 “龙姐,请喝茶。” 岳梓童泡上一杯茉莉花,双手端着盖杯,走到桌前递向龙城城。 龙城城依旧看都没看一眼,只与贺兰小新说话:“新姐,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什么意思。不过很遗憾,正所谓在商言商,商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我觉得,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贺兰小新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 是,如果没有她的牵线,龙城城是绝不会来见被逐出家门的岳梓童。 同样,如果不是听她的安排,岳梓童也不会在握手被拒绝后,再忍辱负重的敬茶——却再次被无视掉,龙城城还直截了当说让她失望,这就是也在打她的脸了。 “城城,真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贺兰小新淡淡说着,接过了岳梓童手里的盖杯,翘起兰花指的右手拇、食两指捏住杯盖,在水面上轻轻刮了下茶叶,低头徐徐吹了口气,浅浅抿了一口。 “利益,从来都是商家追逐的根本所在。” 好像也觉得不能太让贺兰小新下不来台,龙城城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新姐你是开皇集团的老总,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我公公,逢年过节都会去拜访贺兰老爷子的。” 听她这样说后,贺兰小新心里舒服了好多,抬头看着她:“我听说,你要步入官场了?” “是啊。” 龙城城笑了笑:“有些厌倦商场了,想换个环境,给生活增加不一样的色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会来青山市东区任职。” “你要来青山?” 贺兰小新稍稍一楞。 “青山虽说不是京华那样的国际都市,但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嘛,我喜欢。” “呵呵,那到时候,给你接风洗尘。” “新姐客气了。” 龙城城站了起来,抱歉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等我上任后,咱们姐妹再详聊吧。” 贺兰小新也没挽留,跟着站起身:“好,我送你。” “不用,新姐请留步。” 龙城城走到门口时,才回头看向岳梓童:“岳总,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岳梓童冷冷地回答。 龙城城桀然一笑,开门走人。 贺兰小新几经周折,才请来龙城城,不但没达到预期的结果,反而得知她很快就来青山任职的了。 还是青山东区,开皇集团总部的所驻地。 她临走前,为什么要对岳梓童说后会有期? 摆明了是告诉她,你呀,以后给我小心着点吧。 岳梓童当前还头戴英雄的光环,初来乍到的龙城城不能把她怎么样,但以后呢? 等龙城城坐稳了,岳梓童的英雄光环也变弱了,她的苦日子就来了。 第279章:我早就有未婚夫啦 龙城城走很久了,岳梓童还站在远处,望着房门一言不发。 前些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她还曾经有很大的快意,岳家把她逐出家门正好,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下她无论做什么,都不用顾忌这,顾忌那了,她要做出一番成绩,让那些人好好看看。 最好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狠狠打岳家的脸——但现在她才知道,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没有官场上的人脉,就算她能混成马云那样,也无法与岳家这种庞然大物相抗衡的。 而且,岳家好像知道她的梦想了,这才提前掐断了她腾飞的翅膀,让她从一开始,就品尝到了什么叫无奈的痛苦。 这还是有贺兰小新的帮忙,要不然龙城城今天绝不会来见她。 再大的英雄,都无法与真正的权势相抗衡,就像民族英雄岳飞,那可是华夏历史上数得着的英雄了吧,结果还不是蒙冤风波亭? 面对龙城城的威胁,岳梓童除了表面上的强硬之外,其实没有丁点的反抗余力。 难道她再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告诉全世界,岳家要不遗余力的打压她了? 真那样做,只会让人看热闹,让岳家愈发羞恼成怒,给予她更加残酷的打击。 “唉,梓童,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贺兰小新轻轻叹了口气,挽着岳梓童的胳膊,坐在了沙发上,轻轻拍着她后背。 感受到来自新姐的关怀后,岳梓童不但没有丝毫的欣慰,反而觉得更加孤独,可怜了,强笑了下刚要张嘴,鼻子却开始发酸,要有泪水淌下,慌忙抬手借着拢了下鬓角发丝的动作,擦了擦眼角。 “其实,只要我们能遵纪守法的做生意,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们的。” 贺兰小新的安慰,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遵纪守法的做生意? 呵呵,岳梓童忽然又很想笑,她从来都是遵纪守法的做生意好不好,从来不偷税漏税,每年都会帮国家解决一些特殊人员的就业问题,做一些真正的慈善,这还不算遵纪守法吗? 仿佛也知道自己这么安慰岳梓童,也没任何效果,贺兰小新也闭嘴了,拿起酒瓶给俩人满上酒,陪着她沉默片刻才说:“梓童,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岳梓童看向了她:“新姐,你无论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那我就说了。” 与岳梓童对视了眼,贺兰小新好像有些心虚,挪开了目光:“据我所知,岳家老爷子已经把家族大权,下放给你大伯岳临城了。而龙城城,就是你大伯在外的代言人,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依着你当前的能力,要想对抗她——无论做什么,貌似都无济于事。” “不是貌似,就是。” 岳梓童也端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 贺兰小新继续说:“刚才我想过了,你要想彻底摆脱岳家的打压,实现自己的梦想,也不是不行,至少有两个解决办法。” “哪两个?” 她知道贺兰小新的智商很高,论起玩心眼,能甩她不知多少条街,现在她愁的都想哭了,人家却能在短时间内,就想到两个能摆脱被打压的办法,这让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追问。 啪的一声,点上一颗烟,贺兰小新徐徐说道:“第一个,重归岳家。只要你觉得可行,我会全力以赴的为你奔波。我相信,我能做到。” 如果岳梓童重归岳家,那么就是岳家一份子了,龙城城也就没有了再打压她的必要,反而会全力支持她。 岳梓童想都没想:“说第二个。” 慢说只是被龙城城打压,开皇集团丧失腾飞的翅膀,就算她拖着棍子去要犯,她也不会重归岳家的。 这些年来,她们母女在岳家的遭遇,让她无比厌恶那个庞大的家族,好不容易才挣出来,又怎么可能再回去? 更何况,这也是求饶了,骄傲如岳梓童,怎么可能会像岳家求饶? 当初在墨西哥时,面临生命危险,她不也是没有对佐罗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贺兰小新好像早就知道岳梓童会这样回答,所以也没问什么,开始说第二个办法:“嫁给一个能与岳家抗衡的男人。” “嫁给一个能与岳家相抗衡的男人?” 岳梓童喃喃重复了一遍,看着手里的酒杯,若有所思。 在华夏,岳家诚然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但却不是无敌的,再怎么强悍的势力,都要有制约它的存在,这是社会稳定的必须存在。 像京华贺兰家,林家,像明珠龙家等家族,就是与岳家并驾齐驱的存在,如果岳梓童能成为这些豪门大族的媳妇,龙城城再想打压她,那么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不说龙家,林家等,贺兰家就行啊,嫁给贺兰扶苏就好啊,那可是岳梓童的心上人,以前如果不是碍于岳老爷子的严令,她可能早就成为贺兰家的媳妇了。 贺兰小新没有明说,让她嫁给贺兰扶苏,但就是这个意思! 她也相信,除了贺兰扶苏之外,岳梓童也不会考虑任何人。 看她很久都没说话,贺兰小新小声道:“扶苏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说实话,我能来开皇集团给你当副手,也是为了能撮合你们两个来的。再说句不中听的,你遭遇龙城城的打压,走投无路,这也是我所希望能看到的。” “我、新姐,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岳梓童轻轻咬了下嘴唇,低声说道。 贺兰小新本以为,在龙城城摆明态度后,岳梓童就该最先想到贺兰扶苏的,毕竟两个人早就‘郎情妾意’了,现在遭遇危机后,不该找个强大的心上人来做靠山吗? 岳梓童没说,贺兰小新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说,所以主动说了出来,给她个台阶下。 只要她能答应,新姐今晚就会给贺兰扶苏打电话,让他速速来青山护花——那样,龙城城再想打压岳梓童,就得好好考虑下了。 等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贺兰小新马上就会跳出来,以贺兰家的名义,与龙城城重争临市的利益,相信岳家没必要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就会撕破脸与贺兰家火并的。 那时候的开皇集团,就是贺兰家的产业了,凭借贺兰小新的高智商,绝对能完整碾轧岳梓童,让她逐步退出商场,乖乖在贺兰家当一个贤妻良母,抱着孩子坐在家里,看新姐是怎么在商场叱咤风云的。 但岳梓童的回答,却让贺兰小新心中暗吃一惊,你竟然说要考虑考虑! 难道,你看透了我的心思,还是除了扶苏之外,还有别的势力可以依靠? 就在贺兰小新心思电转时,岳梓童又说话了,声音很低,还带着些许的羞涩:“新姐,我知道你早就想撮合我们俩。我、我也很感激,很希望能与扶苏走到一起。但是、但是我还有一个无法启齿的难言之隐。” 原来她没有看透我的真实目的,这就好。 贺兰小新暗中松了口气,左手抱住她的腰,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丝上轻轻摩擦着,笑问:“什么难言之隐啊,能不能与新姐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我已经有未婚夫啦。” 依偎在新姐那温暖的怀抱中,岳梓童心中无比的平静,闭上眼沉默良久,才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十二岁那年,被许配给李人渣这件事,是岳梓童最最无法正视的——羞耻,她宁愿去死,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未婚夫,小时候是个怪物。 她是岳家的女儿,可在岳家,除了老岳、岳临城、岳临川兄弟俩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当初她答应要嫁给李人渣时,提出的几个要求中的一个。 十年过去了,除了老岳之外,岳临川兄弟俩,可能早就忘记这件事,忘记她还有个未婚夫了,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李南方还有个师母,也是岳家的女儿。 这也是岳梓童所希望的,她可不想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要嫁给一个怪物。 如果不是今天遭受龙城城红果果的打压,她也不会说给贺兰小新听,不会解释贺兰扶苏追了她这么多年,她为什么始终没答应。 “你、你竟然早就有未婚夫了?” 贺兰小新的镇定功夫那么高,也被她这句话给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他是谁?” 岳梓童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看着贺兰小新的眼睛:“新姐,你能答应我,绝不能告诉包括扶苏在内的任何人吗?” 贺兰小新没说话,又点上了一颗烟。 “我不会总是瞒着扶苏的,我会亲口告诉他,在我搞定那个人后。” “好,我答应你。” 贺兰小新把刚吸了一口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认真的说道。 “他、他叫李南方。” “李南方?李南方是谁?” “他是我大姐在二十四年轻,收养的一个弃婴。” 既然已经开说了,岳梓童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从她十二岁那年洗澡被李南方偷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现在就是他抢先收购了思戈尔针织厂。 其中就包括她在干特工时,在美国‘逆推’了李人渣,以及在网络上给他跳艳舞等事,毫无保留,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贺兰小新自以为的没错,岳总的智商在她面前,绝对是被完整碾轧的,被她卖了还得帮人输钱。 可她却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憋在心中好久的秘密,总算是倾吐出来了。 在贺兰小新惊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岳梓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咣当一声蹲放在案几上,故作轻松的呵呵笑道:“新姐,我就这样一个人,身体不干净,思想也很龌龊。你说,我还能配得上扶苏吗?”(午后还有更新)。 第280章:答应我,别伤他 贺兰小新对女人的贞洁,看的并不是太重,这与她曾经经历过一段糟糕的婚姻,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很有关系。 现在社会,像岳梓童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有几个是处的? 至于在网上瞎胡闹,那就更不算事了。 她只在意,两个人之间是不是真心相爱。 如果她是贺兰扶苏,才不会在意岳梓童这些糟糕的经历——就算在意,也要把她娶回家,唯有这样,新姐才有机会接手开皇集团,利用它来遮掩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来洗钱,来为自己创造更大的利益。 但她不是贺兰扶苏啊,就算明知道扶苏不会在意岳梓童的瑕疵,这件事她也无法做主,必须要征求他的意见才行。 偏偏,岳梓童又不许她告诉贺兰扶苏,最起码现在不能,要等到摆平李南方之后。 李南方是谁? 贺兰小新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就证明那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依着新姐的本事,与智商,暗中帮岳梓童摆平一个小人物,很困难吗? 摆平李南方的方式有很多种,通过恐吓威胁让他知难而退,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动滚蛋,给他讲道理说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啊等等。 根据岳梓童所说的这些,贺兰小新马上就判断出,恐吓威胁这一招的效果不会太大,人渣如果还怕人威胁恐吓,那么他就不是人渣了。 给钱? 给多少? 李人渣能出三千万,全款收购思戈尔针织厂,这摆明他应该不缺钱,此路不通。 对他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别开玩笑了,人渣有几个是讲道理的? 看来,唯有让他在不知不觉从地球上消失,这才是最最没有后遗症的。 他死了,岳梓童就干净了,扶苏也就不会再有心理阴影了。 对,就是这样办! 贺兰小新想到这儿后,忽然很是有些迫不及待,今晚就找到那个李南方,让他到天堂去吧。 “新姐。” 就在贺兰小新刚要找个理由,提出要离开酒店时,岳梓童说话了:“我也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哈,咱们是姐妹,你都把这些事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贺兰小新哈的一声笑,很豪气的挥了挥手,翘起黑丝美腿:“说,无论你说什么,都能理解。” 岳梓童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答应我,别伤他。” 岳总的智商,并没有贺兰小新所想的那样低下。 刚才她端着酒杯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时,岳梓童就看出她要做什么了。 被拆穿心事后,贺兰小新没有丝毫的惊诧,徐徐问道:“梓童,你爱他?” “我怎么会爱那个人渣?” 岳梓童晒笑一声:“我现在恨不得把他生撕活啃了,敢躲在暗中与我做对,真以为我看在大姐的面上,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看在大姐的面上,我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刚才我也说了,我妈对他印象特好。如果让大姐,让我妈知道我为了与扶苏走到一起,就让他出意外死亡——呵呵。” 岳总的一声轻笑中,全是你懂的意思。 重重吐出一口气,她又说:“而且他有个很有本事的朋友,自称什么叫刀爷,典型的亡命徒,孟常新的胳膊,就是他打断的。” “亡命徒?” 贺兰小新不屑的笑了笑。 亡命徒能吓住一般人,可要想吓唬新姐,特么的,你谁呀,活的不耐烦了吧,不知道新姐就是大批亡命徒的头子? “新姐,能答应我吗?” 岳梓童牵起贺兰小新的手,诚恳的说:“请相信我,我自己会圆满摆平他的,在保证不害我大姐、我妈伤心的前提下。” “好,我答应你。” 贺兰小新重重叹了口气:“唉,一个人渣而已,有必要这般郑重吗?哦,对了,等哪天有空,帮我引荐一下这个李南方,我对他很感兴趣。” 对李南方感兴趣的人,不止是新姐一个人,还有龙城城。 零点过五分时,李南方从七楼某包厢内刚走出来,马经理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叶兄弟,上次来过的至尊贵客,又来了。” 李南方痛扁七星会所的万经理,事后吴总立即委托关系,探听那边的反应,结果是让他狂喜不已,人家不会因此责怪金帝会所,甚至还主动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吴总狂喜之余,对李南方更加看重了,不但被女人疯抢,特别的能打,关键是很仗义,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老板都这态度了,亲眼见证过他有多凶残的马经理,能不对他更加客气有加? “至尊贵客?” 李南方皱眉:“谁呀?你没告诉她,我今晚的客人已经满员了吗?” 每晚最多六个客人,这是李南方订下的规矩,除了给陈晓破过例之外,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理睬的。 “就是那位身边有四个保镖的女士。” 马经理笑呵呵的说:“今天她来的有些晚,点明要你。我告诉她说你今晚工作满员了,她二话不说就拿出十万块,给了你的第六位客人,请人行个方便。” 其实就算她不拿钱,排名第六的客人,也不敢跟她争抢的,与泡男人还带着四个保镖的女人争风吃醋,那是找死的节奏。 “哦,原来是她啊。行,你去告诉她,我先洗个澡,等会就上去。” 李南方眼前立即浮现出龙城城那张美的不像话的脸蛋,堪称完美的娇躯,以及正常的‘夫妻生活’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马经理是没资格看到龙城城的,他最多只能与张翰说几句话。 张翰依旧对他待理不理的,好像他这个恶奴也是多大身份似的,不过当看到李南方从电梯里走出来后,却立即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去走廊尽头窗口吸烟去了。 李南方当然也不会理他们,来到门前也没敲门,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包厢内,只亮着暗红色的壁灯,一瓦的灯泡,看什么东西都是影影绰绰的,空气中飘荡着女人特有的体香气息,让他轻吸一下就醉了。 外面包厢内没人,套间的房门虚掩着,李南方刚走进去,一个滑腻的白色身体,野猫那样扑在了他背上,搂住他脖子,两根长腿缠住了他的腰,张嘴咬住了他肩膀。 这女人,很喜欢玩这个调调啊,上次李南方来时就这样搞,弄了他一身的伤痕。 “草,你特么有病啊,总是又抓又咬的。” 李南方骂声中,抢在她牙齿刺进自己皮肤里之前,右肩急速下沉,拧腰用力把她甩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了床上。 女人默不作声,豹子般的反身跳起,黑暗中白影一晃,有鞭子破空的声音,咻咻叫着抽了过来。 看来是早就准备好,放在床上的。 对于这种重口味的玩法,李南方不怎么喜欢,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抬手一招,抓住了鞭梢,手腕猛地一振,就把鞭子夺了过来。 根据手感,李南方能判断出这鞭子是鹿皮制成的,比某宝上卖的那些,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抽在身上很疼,也会留下鞭痕,但却不会伤到皮肤组织,确实为夫妻生活增添趣味的首选。 仿佛早就预料到鞭子会被夺走,站在床上的女人弯腰伸手——又特么的拿出了两条,真搞不懂她在床上,到底藏了多少,看来今晚不让鞭子抽人,她是绝不罢休的了。 好吧,李南方成全她,在她好像双鞭呼延赞那样抡起鞭子时,右手一抖,夺来的鞭子就像一条毒龙那样,呼啸着席卷而去,鞭花一挽,发出啪的爆响声,重重抽在女人的翘臀上,疼地她惨叫一声。 有些女人,骨子里的犯贱因子格外多,别看在人前高高在上凛然不敢侵犯的样子,在闺房中却是个正道贱妇,越是被男人折磨,她就越兴奋。 龙城城明明在惨叫,但聋子都能从她的叫声中,听出不一样的兴奋,欢愉。 李南方又不是傻子,既然顾客喜欢这口,他一卑微的打工仔,有什么理由不尽可能满足上帝的需求? 于是乎,黑暗中鞭声呼啸,每一下都精准抽在女人的娇躯上,让她惨叫练练,扔掉鞭子在床上乱翻乱滚,最后竟然跪伏在了上面,两轮雪白的明月高高拱起,浑身颤抖着,却嘶喊李南方再用力些。 当啷一声,就在李南方觉得总抽鞭子也不怎么好玩时,一副镣铐被女人扔在了桌子上,是那种能铐住双手,双脚,还戴项圈的。 这种全方位的镣铐,在欧美中世纪时很流行,就是用来锁拿奴隶的,把他们当牲口使唤,不过现在却被岛国人发扬光大,用在了闺房生活中,能为男人带来无尽的乐趣。 李南方还真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顿感热血澎湃——依着他的身手,足足用了五分钟,才把女人全副武装好。 没办法,女人在扮演奴隶时,可不会像奴隶那样温顺,又嘶又咬的,还不许他的鞭子停下。 既想当奴隶,还又故作反抗强权的样子,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 受她另类重口味的影响,李南方也迅速进入了奴隶主的角色,一手挥舞着鞭子,一手拽着勒在女人嘴里的缰绳,跨在她背上,吆喝着她在地上爬着转圈—— 从没有过的疯狂,享受,让两个人在下午一点时,才从幸福的美梦中,被张翰轻轻的敲门惊醒,提醒龙城城下午还有要事要做,不能贪恋闺蜜房之乐。 她身上的鞭痕已经退去,双手双脚却依旧戴着镣铐,无度疯狂过后,俩人就一起沉沉睡去,累得连取下这些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 “玩的,开心吗?” 龙城城的眼睫毛忽闪了下,声音有些嘶哑。 “从没有过的开心。” 李南方实话实说。 第281章:欺人太甚 “想不想,以后总过这种生活?” “不想。” “为什么不想?” “我会累死的。” 李南方想了想,又说:“这就好比山珍海味,偶尔吃个一两次,会感觉特好吃,能把美味铭记一辈子。可如果天天吃,就会觉得腻歪,想吃点蔬菜,啃个窝窝头了。” “唉,你说的很有道理。” 龙城城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新厌旧的根本所在。” “男人喜新厌旧,那是因为没感情。” 李南方看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了师母,薛阿姨的样子:“有的女人,却能让她爱的男人,小心疼爱,呵护,甚至宠溺一辈子的。” “有那样的男人?” “有。而且应该很多,只是你可能没机会见到过。” 李南方想了想,又说:“都说岁月是把杀人的刀,不但绿了芭蕉,红了樱桃,更能让青春少女,慢慢变成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不过,在她爱的男人眼里,她却始终像俩人刚相爱的样子。有句诗是怎么说的,我忘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诗句,出自清代著名词人纳兰容若说的,意思简单明了,就是说与意中人相处,如果后来产生了怨恨、埋怨,没有了刚刚相识的时候的美好、淡然。那么,一切还是停留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为好。 “最好是把那个‘若’字去掉。” 李南方更正道:“人生,只如初见,这就是他们的爱情。” “哪有那样的爱情。” 龙城城晒笑了声,解开了脖子上的项圈,提起修长秀美的左腿,开始摘镣铐:“最后再说一句,跟了我吧,我或许能让你品尝到这种感觉。” “我们只是在身体上有感觉。” “不愿意算了,早晚你会后悔的,因为从这一刻起,以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我从不跪下来求人的。” 顿了顿,李南方又说:“除了我真心尊敬的那个女人。” “她是谁?” 龙城城随手把镣铐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当啷一声响;“是你的妈妈吗?” “我没有妈。” 李南方吸了下鼻子:“不过,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妈。” “哦,能不能说说她的事?” “不能。” “那就算了。” 龙城城也没强求,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食指在李南方唇上来回画着圈:“告诉你,这个晚上,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最充实的晚上。我很满足。所以,你可以对我提个条件,无论是要钱,还是要权,只要能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我都会满足你。” “随便给点小费就好了。” “你必须提个条件。”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品尝到,我得到真正满足后的滋味。” “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南方淡淡地说:“如果你非得再给我,那就是砸给你一叠钞票,然后在你的谢声中,提上裤子走人。” 他这样说,就是把龙城城当做了卖的,则是他是客人。 龙城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以后,你最好别说这样的话。” 李南方笑了:“看,我说不提条件吧,你非得让我提。我提了吧,你又不高兴。女人啊,还真是难伺候。”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尊严。” “你有尊严吗?” 李南方反问:“是谁像个狗——”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龙城城伸手掐住了脖子,眼神阴森的盯着他,缓缓说道:“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提出一个要求。要不然,你今天就会从世界上消失。我知道,你貌似很能打,不过我要想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还有两秒钟。” “半个月内,我会提出我的要求。” 李南方说:“有这样无法逃避的好事,我可要用心想想。给个电话号码吧,等我想起来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龙城城松开了他,伸手从床柜上拿过小包,从里面取出便筏,签字笔,蹭蹭写下一行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私密手机号,能打通这个手机的,不到五个人,就连我丈夫也不知道。你最好是记下来,放在脑子里,别存在手机上。” 李南方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盯着手机号看了两遍,点了点头。 龙城城拿起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烧了便筏。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李南方问:“总不能给你打电话时,说个哎吧?” “叫我小城好了。” 龙城城犹豫了下,说:“只能在电话里叫。” “知道。” 李南方点头:“以后在大街上不期而遇了,我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不是装作,就是不认识。出了这个门,你一个当鸭子的,有什么资格认识我?” 龙城城淡淡地说着,翻身下地,拿起小包走进了洗手间内。 蹲坐在马桶上,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测孕纸。 其实她不用再测,也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上次离开李南方后,她就试过了。 现在还试,只为享受她真怀孕了的惊喜,与报复岳清科的快感。 像她这么高高在上的尊贵女人,所怀的孩子不但不是岳家的,还是一个鸭子的——还有哪种方式,比这个更能打击岳清科? 付出惨重代价的,不仅仅是岳清科,还有整个岳家。 想到在未来数十年后,庞大的岳家却被一个鸭子的后代给继承,龙城城就想狂笑,她知道,她有这种心态很不正常,但这又能怪谁呢,她只是被逼的。 叶沈虽说是个鸭子,可他的先天条件,要比岳清科强了不知多少倍。 也正是李南方‘帮’她完成了这个心愿,她才执意要他提出要求。 无论多难的要求,她都会尽可能的去满足他。 唯有这样,她在杀死她孩子的父亲时,才会觉得心安。 瞧,这种心态,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所具备的,普通人——你就站一边呵呵去吧。 半个多小时候,龙城城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李南方用枕头盖着眼,胸膛均匀的起伏着,看来已经睡着了。 你不该睡觉的,应该爬起来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因为等我满足你的心愿后,你就要彻底长眠了。 生前何必久睡? 死后必定长眠。 龙城城想到了萧红说过的这句话,柔柔的笑了下,好像不想惊扰丈夫睡眠的贤妻,垫着秀美的脚尖,走到挂衣柜前,开始穿衣服。 很快穿戴整齐,龙城城瞧瞧拉开了房门,李南方说话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收回对我的承诺。” “我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绝不会收回的。” 龙城城转身,脸上带着温怒,这是因为她能明显感受到,李南方竭力试图与她‘平起平坐’,真尼玛的开玩笑,一个靠卖几把为生的鸭子,也有资格与岳家儿媳妇,龙家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李南方脸上依旧蒙着枕头,说:“那好吧,到时候,你别推诿就行。” “只要你别让我送你去月球。” 龙城城扔下这句话,开门潇洒的走人。 “唉,你就非得要杀我不可吗?这又何必呢,我只是一个没有尊严的职业鸭而已,残喘苟活都不行。这世界,真特么的奇怪了,怎么人人都看我不顺眼呢?” 李南方幽幽叹了口气,反手扯过毛毯盖在身上。 他不准备回青山酒店休息了,倒不如在这儿美美的睡一觉,晚上直接上班,也免了在路上的来回奔波之苦。 嗡,嗡嗡! 手机的振动声,打搅了刚要睡着的李先生,这让他有些心烦:“草,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李总,这可不能怪我麻烦你,是别人非得麻烦我啊。” 陈大力委屈的声音,自手机那边传来。 大力哥是真委屈,他就一保安,不但要防备岳梓童再去闹事,找人重新装修刚阻下的房子,还要帮老王跑手续。 老王这个土鳖,绝对是商场上最无能的副总,去相关部门注册个产品品牌,为黑丝技术申请个专利都玩不转,还得让陈大力帮忙。 大力哥因此高度怀疑,老王活着的任务,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植物增加点养分。 结果等他火速赶往某相关部门后,才知道冤枉了老王。 不是老王不努力,而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太欺人,很简单的工作,愣是说的比登月还要困难,要老王副总回家等信。 老王就问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回复,得到的回答很干脆,不知道。 再傻的人,这时候也能看出人家是故意为难南方集团了。 依着陈大力的脾气,就是撸袖子开干,麻痹的,老子现在改邪归正了,你们这是执意要逼良为娼啊。 幸亏老王好说歹说,才拦住了陈大力,说最好是先给李总汇报下,听听老板的意见再说。 不仅仅是这事,负责搞生产的老周,这时候也忙的焦头烂额。 好端端的,地方消防安全部门,忽然进驻南方集团,彻查火灾隐患,并在短短半小时内,就找到了七十三处隐患。 比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都多一处。 这么多安全隐患,如果再任由厂子继续生产,那就是对所有员工生命安全的不负责,瞧瞧啊瞧瞧,棉纱竟然乱摆乱放,这要是有明火出现,那还了得? 什么,你说你是无烟车间? 那我问你,知道钻木取火的典故吗? 还有啊,你这电线确实是新的,可不是名牌呀,谁能保证杂牌电线,不会在忽然间短路起火,这可是危机到上百员工生命安全的大事,绝不能马虎,必须得换信得过产品! “李总,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草!” 陈大力愤怒的骂道。 “知道了。告诉周工他们,尽可能配合检查小组,我来解决问题。” 李南方冷笑了下,反身坐起,开始翻阅岳梓童的手机号。 第282章:我在地方就是风景 李人渣的名字,在岳梓童手机上小丑般闪烁时,她正在开会。 开皇集团急需收购别家的计划,随着龙城城的到来彻底搁浅,也绝了岳梓童继续考察别家企业的心思。 因为她能肯定,只要她前脚想收购哪家去企业,龙城城后脚就能来破坏,让她付出的心血付之东流,既然这样,那还有必要再忙活吗? 倒不如静下心来,关注黄河岸边的新车间工程,这只是其一。 本次会议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岳总以从没有过的严厉态度,要求各科室,各子公司,必须按照相关部门的严格规定,来工作,尤其是针对税务部门的科室,绝不能有丝毫的偷税漏税行为。 要不然一经查处,立即开除。 只要是在商场混得都知道,这些工作其实就皮上面上的,没几个人会当回事,反正大家都抱着能偷则偷,能漏则漏的念头,不偷不漏才是傻瓜呢,没看到娱乐界那些明星啊,谁没爆出个这种丑闻? 所以当岳总把这种‘老生常谈’的话,当做本次会议的重点后,参会者都很惊讶,觉得她也太大惊小怪了,慢说岳总现在是英雄,就算不是,只要面子工程做好了,也就一切都好了。 再说开皇集团从岳总入主那一天起,也没做过这种事,还用如此郑重的吩咐吗? 这也不怪大家伙惊讶,毕竟现场除了贺兰小新之外,谁也不知道龙城城曾经对岳总说过的那些话。 正在召开如此重要的会议,岳梓童当然不会接李南方的来电,直接扣掉就好。 可那家伙,却像吃错药了那样,不断的给她打电话,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打下去的趋势,这让她无比烦躁,干脆关机。 叮铃铃——座机响了。 闵柔快步走过去,看了眼接着回来,贴在岳总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靠,你还有完没完啊! 听说又是李南方打的,岳梓童差点拍案而起,真想吩咐闵柔,把电话线也拔掉——想想而已,是万万不能拔的,要不现场众人就会乱猜忌,咦,是谁总给岳总打电话,她却不敢接啊,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贺兰副总,你先替我主持下会议,我出去一趟。” 忍无可忍也得忍之下,岳梓童只好起身,委托贺兰小新继续贯彻本次会议的重点,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岳梓童开机,直接给人渣拨了回去。 恰好,她在给人渣打电话时,是他要按重拨键之前,要不然也打不通。 “李南方,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等电话接通后,岳梓童用手捂着话筒,小声呵斥。 李南方针锋相对:“你才有病!” “我怎么有病了?” “你自己哪儿有病,你自己最清楚!比方月经不调啊,脚底下流脓头上长疮——” “你混蛋!” “你才混蛋。” “你、你说,给我打电话干嘛?” 如果这是在吼破喉咙也没人管的田野中,岳梓童肯定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体无完肤,可这是在公司总部,如果她再那样撒泼,会有损她老总的尊严。 “哼哼,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李南方在那边冷笑:“你会不知道?装,装什么呢,我伟大的岳总,耍这种没水平的小花样,有意思吗?再怎么说,咱们现在都是未婚夫妻吧?我还曾经被你拿枪点着脑袋,不知廉耻的逆推过一次。正所谓一次夫妻——” 真怕了这厮的胡说八道,岳梓童连忙说:“打住。来直接的,我又玩什么小花样了。” 她的继续装傻卖呆,让李南方彻底暴怒,吼叫的声音,几乎把手机都震碎了。 天地良心,岳总确实没有给官方打招呼,请他们对南方集团‘多多照顾’,但李南方就一口咬定,是她干的。 理由相当霸道,充分:“整个青山、啊,不,是整个东省,整个华夏整个世界,都不会关注我会收购那个破厂子。唯独你会!哼哼,得不到,就用这卑鄙手段。岳梓童,我警告你,别把老子惹恼了,要不然我——” “是,就是我做的。可你把我怎么样啊?” 李南方大发雷霆后,岳梓童反而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李南方生气,她就特心安,懒得解释她才没这样做过。 好吧,既然你冤枉我,那就冤枉我好喽,本小姨不在乎。 本小姨只在乎,你是不是有麻烦了,哈,哈哈。 李南方在那边狠吱吱的骂了一句,岳总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从理论上来说呢,你草我是合法的,谁让我是你未婚妻呢?从实践上来分析,你已经草过我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下,换成李人渣傻眼了。 女人一旦不要脸了,就会无敌于世界的。 “说呀,怎么不说话了呢?” 岳梓童慢悠悠的说:“老公,你快点说嘛。我听你骂我的声音,好好性感唷,骂的我呀,都有感觉了呢。嗯——哦,好舒服哦。老公,继续嘛,继续。” 嘟的一声,电话扣断。 “跟我斗?哼哼,玩不死你!” 望着慢慢黑下去的屏幕,岳梓童得意的轻哼一声,抬手猛地拢了下发丝,自感这动作无比潇洒,转身踩着小高跟,迈着一双黑丝美腿,咔咔的走向了会议室。 遇到这种特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无解,在没有狠心把她干掉之前。 “她怎么就变得这样不要脸了呢?唉。” 李南方拿着手机呆愣半晌,仰天长叹一声,重重躺在了床上。 唯有先给陈大力打电话,先从老王那儿支钱,利用他在社会上学得到不正之风,以糖衣炮弹来腐蚀,拉拢那些公务员。 最起码,也得先把厂子注册,为黑丝技术申请专利,至于别的事,先放放再说吧。 无论花多少,都别心疼,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转,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特么的不是问题。 对于派陈大力出马做这种事,李南方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一个混子在有钱的情况下,连怎么腐蚀一批人都不会,那么他还有什么脸混啊? 至于那些被腐蚀的人,下场肯定不会太妙,等南方集团走上正轨,他们还敢这事那事的净毛事,他们接受贿赂的证据,就会出现在反腐部门的案头上。 吃了喝了玩了拿了还想没完没了的——对不起,你真以为你是棒子国那种喂不饱的白眼狼啊,就等着丢饭碗,接受正义的处罚吧。 这叫你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 搞定破财免灾的战略方案后,李南方顿觉轻松了很多,起身洗了个澡,打电话到前台,请客服小妹给厨房说一声,随便弄点海参鲍鱼的来,给沈哥补补身子。 马经理正在前台呢,听闻后立即去了后厨,亲自安排叶兄弟的餐饮,并打电话给他说,今晚可以休息下,别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垮了。 对领导春风般的关怀,李南方自然是感激不尽,连声道谢等服务生送来膳食后,也又不满怎么没有大闸蟹呢,不知道现在季节的大闸蟹,是最好吃的时候吗? 吃饱喝足,李南方才把龙城城留下的那些鞭子,手铐的扔到垃圾篓内,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吹走了淫靡,只留下勃勃生机。 望着西斜的太阳,李南方诗兴大发,正准备为后人留一首千古绝句时,案几上的手机又响了,霍然转身恨恨地骂道:“草,陈大力你特么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是个废物。” 他这次骂错人了,来电不是陈大力,是——花夜神。 尽管这段时间辛苦积攒的精华,都毫不保留的奉献给龙城城了,不过看到花夜神的来电后,李南方眼前还是攸地浮上美女的、的滋味。 咕噔咽了口淫靡——的口水,李南方接通了电话,爽朗的笑道:“哈喽,美女,侬好啊。” “你好。” 美女的声音,就是好听,带有让男人陶醉的独特韵味:“现在做什么呢?” “凭栏远眺,反思人生。” “呵呵,反思出什么来了?” “生命,就是宇内最大的奇迹。” 李南方感慨的说:“仔细想想吧,就一颗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蝌蚪,遇到一朵向日葵后,就能慢慢改变成一个人。这,是何等的伟大?绝对不可思议啊。” “青山那边的风景,很美吗?” 很明显,美女没兴趣与李南方讨论这么深奥的话题,这让他有些扫兴,干笑了声:“据野史记载,当年孙悟空手持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一路杀往蓬莱东路时,经过青山,吃了一顿五花肉炖白菜,感慨道每天三顿大白菜,他愿长做青山人啊。” “我问的是风景。” “我在的地方,就是风景。” 李南方脱口说出这句话后,自觉忽然儒雅了很多,文化气息浑身嗖嗖地向外冒,影响了宇宙的变化,产生了黑洞造成离子爆炸,孕育出了新的生命。 “我在的地方,就是风景。” 花夜神被李南方这句神来之话,给震得不轻,喃喃重复了句,说:“好的,我准备要去青山看风景了。” “真的?” 李南方有些惊喜:“什么时候来?” “不一定,还没订下具体的行程日期,就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花夜神轻笑:“欢迎吗?” “热烈欢迎。” “你说过,我如果去青山,你要免费招待我的。” “陪吃陪喝陪睡陪玩,四陪工作,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李南方,你对我真好。” “一般一般,我就是个实诚人。” “下辈子,你肯定会是最幸福的人。” 花夜神柔柔说了句,扣掉了电话。 “还用下辈子?切,这辈子我也是啊。” 李先生满脸淫贱的笑容,远眺着窗外。(午后还有两章) 第283章:为了爱情的傻瓜 今晚休班,李南方本意是占着这个至尊套房,不回青山酒店了,话说这边的伙食很不错啊,几乎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过当数名会所公主,以送饭啊,请教问题等各种理由来打搅李先生后,他觉得最好还是回酒店,免得被那些不要脸的女人给占了便宜。 走出会所时,天还没黑,街头上的路灯就已经亮了。 他没开车,在没事时沿街随意溜达,也是一种放松,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吹着口哨信步前行,走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李南方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左边墙上的广告栏。 这是一块专门开辟出来,让那些蒙古大夫老中医之流的,专门张贴广告的地方,什么吃一粒就能硬撑四十分钟,喝一口就能增大增粗一倍的宣传页,一张挨着一张。 李南方才不关心这个,他停住脚步是因为看到了一张租房信息。 依着他现在的收入,总是住在青山酒店也能住得起,但酒店的条件再好,也没家的感觉,而且那些服务生的事儿特多,李先生拿窗帘擦了擦皮鞋,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负责清扫卫生的大嫂,就指桑骂槐的说某些人一点素质也没有。 什么叫素质? 你素质一个给我看看。 幸亏李先生宽宏大量,从来不在这种小事上与人计较,却萌生了要租房外住的心思。 现在忽然在广告栏内看到租房广告,今天又休班没事干,为什么不找个中意的房子住呢? 别的年轻男人租房,应该会特别留意那些合租房,前提是与美女合租的——有这想法,纯粹是受当前那些胡说八道的网络小说影响,像什么与空姐合租啊,与美女老师合租啊等等。 靠了,这些都是宅在家里的那些家伙,闭门造车歪歪出来的罢了,现实中那些空姐,美女老师傻了,才会喜欢与一屌丝合租。 别的男人会,李南方不愿意,如果他想,那就没必要在几个公主的纠缠中,连车钥匙都忘记拿了,就逃出会所了。 好吧,恭喜你,你总算看出李先生之所以安步当车,就是忘记拿车钥匙了。 与美女合租——李南方现在最烦的就是美女了,他要租房,就是租一套自己住。 小广告上那些租房信息,李南方才不信,都是经过艺术加工了的,写的天花乱坠,给人一种此房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住的错觉。 要租房,还是在网上搜,那样最起码能看清住宅周边的环境,小区的基本信息。 像李南方这种成功人士,自然要住高档小区,月租下来五千的,绝不考虑,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 很快,李南方就从某网站上找到了自己中意的房子,位于燕山脚下,距离市区不到五公里,环境优雅还倒在其次,关键那地方是成功人士的首选之地的。 一般来说,成功人士的素质都比较高,看到地上有张五十的钞票都懒得拣,恰好便宜李南方——想想,想想而已, 实际上,所有的成功人士,都特别抠门,别说是五十的了,就是看到五毛钱,也会立即用脚踩住,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后,才会假装系住鞋带去拿钱,结果一个没注意,有车从后面来,咣当一声撞上了。 所以面额小于五块钱的钞票,李南方从来都不屑驻足的,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 根据房东留在网上的联系方式,李南方拨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声并没有响多久,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就从那边传来:“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邬先生吗?” “是的,我就是邬玉洁,请问你是谁?” “邬玉洁?” 李南方愣了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说话时的声音,听起来像女的吗?” “不像。” 李南方笑道:“不过你的名字,倒是很娘、哦,很高雅。” “你是第三百七十四个这样说的人。” 邬玉洁问道:“找我有事?” “租房的。” “哦,那好啊,你现在要过来看房子吗?” 邬玉洁说:“现在外面,赶回去需要半小时,如果你今晚要看房,我就回去。” “我赶过去,大约也得需要半小时。” 李南方抬头看了看天色:“要不,今晚看看?” “行,那你过来吧。” “半小时后见。” 扣掉电话,李南方很欧式化的耸耸肩:“一个男人叫邬玉洁,靠了,不会是如花那样的人吧?” 邬玉洁的长相,与如花没有丁点相似的地方,就一戴着近视眼镜,满脸好多青春痘,看上去有些书呆子气息的小年轻。 倒是与他挽着手的那个女孩子,颇为清秀,比他更适合叫这名字。 “你好,邬先生。” 确定这小书呆就是邬玉洁后,李南方学着那些成功人士的样子,左手掩着衬衣衣角,主动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绍下,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你好,李先生,这是我女朋友,苏欣悦。” 邬玉洁与李南方握了下手,马上就缩了回去,小模样有些紧张,看来性格有些内向,在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的李先生面前,稍稍有些自卑? 一看就是个书呆子,我是来租房子的,把你女朋友介绍给我干甚,害的我还得与她打招呼。 “苏小姐,你好。” “你好。” 相比起邬玉洁来说,苏欣悦倒是一副坦然模样,没有被李先生的成功风采所倾倒。 燕山小区的规模不大,都是十六层的小高层,总共四栋楼,楼距相当宽敞,还有篮球场、小桥流水等景观,这一点让李南方很满意。 邬玉洁要向外租的房子,在三号楼,第十层西户,两室一厅,建筑面积不到七十,装饰的不是很豪华,不过颇有情调,很适合小两口居住,沙发上还放着个白色布狗熊,落地窗前悬挂着一串风铃,夜风吹来,发出叮当的脆响。 “我很满意。” 简单看了下房子,李南方坐在了沙发上,笑问:“这房子,是不是你们两个正住着的?” 邬玉洁点了点头,与女朋友对望了眼,说:“是的,这是我们正居住的房子。李先生,如果你今晚要搬过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搬走。” “那倒不必,明天吧,明天我过来。” 李南方摇了摇头:“今晚签合同,就从今天开始算起吧。” “谢谢李先生。” 邬玉洁犹豫了下,轻声问:“你,不讲价了?” 这句话,再次暴露邬玉洁的书呆子本质了,李南方都说要签合同了,压根没提房租的事,就说明人家不在意月租六千的价格,他反而主动提醒。 “只要房子住着舒服,万八千的我不在乎。” 李南方微微一笑:“租房合同,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 邬玉洁马上就从包里拿出两份打印好的租房合同,还有签字笔,摆放在了案几上。 也没细看其间的条款,李南方拿笔蹭蹭蹭,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手机转账,押一付三,办理这些事更简单,没几分钟就完事了。 李南方收起合同,目光从女孩子脸上扫过,笑着问:“邬先生,问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们其实是不想向外租房的吧?” “不——是的。” 邬玉洁犹豫了下,强笑着回答。 “能说说,外租的原因吗?别多想,我没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就是好奇。” 李南方拿出香烟,刚要点燃又放下了。 成功人士,守着不认识的女孩子,很少有吸烟的。 “那个,那个——” 邬玉洁吱吱唔唔的,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方便,就别说了。” 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时,苏欣悦忽然说话了:“缺钱。” 因为缺钱,才向外租房,这理由是最充分的了,要不然这么好的房子,又是正住着的,谁舍得向外租啊? 邬玉洁的家庭条件很好,这栋房子是他父母早就为他买下,用来当婚房的。 小伙子是名牌大学毕业,学习成绩优秀,就是性格内向了些,大学几年笨的愣是连个女朋友都没骗到,回青山后才在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来青山打工的乡下女孩苏欣悦,俩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坠入爱河了。 邬玉洁老爸却不愿意了,儿子你的条件这么好,怎么能娶个没文化的乡下妹子呢,赶紧给我散了,想找个美女做老婆,赶明儿带你去金帝会所—— 性格内向的人,一般脾气都特别倔,邬玉洁就这样,宁死不从。 老王,哦,不,是老邬一气之下发了狠话,要老婆还是要爹妈,自己选! 这不孝顺的孩子,愣是选择了前者。 老邬伤心暴怒之下,把他扫地出门,断绝了一切经济来源。 没办法啃老了,小邬也不在乎,古人云,有情喝凉水也能饱了——那就是狗屁,没了经济来源的小邬,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惯了,指望小苏在超市那点银子,连塞牙缝的也不够,自然得去找工作了。 很不幸,大学四年都在闷头苦修广告策划的小邬,运气真不怎么,足足三个月了,愣是没找到工作,这段日子就靠女朋友那点微薄的薪水来填饱肚子了。 他又格外倔强,宁饿肚子也不肯向家里服软,撇下相爱的人——最终,唯有撇下他们的爱巢了。 为了爱情连爹妈都不要了,这就是个傻瓜蛋。 李南方暗中为小邬下了定义,也没兴趣听他的罗曼史了,随口敷衍了几句,提出了告辞。 谢绝了小邬俩人的殷勤相送,李南方走出燕山小区,站在路边四处看着,正准备找辆出租车时,一辆红色两厢大众,从他身边驶过,停在了小区门口。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黑丝美腿,从车内缓缓探出,灯光下看过去,分外诱人。 第284章:财帛动人心 饿狗看到肉骨头后是什么样子,男人看到让他怦然心动的黑丝美腿,就是什么反应。 这个比喻,没有任何打击男人尊严的意思,纯粹就是以事论事。 当然了,还是稍稍有些区别的,饿狗看到肉骨头后,第一反应就是扑过去,一口叼住,谁敢与老子争抢,咬死丫的。 男人看到黑丝美腿后,不管想法再怎么龌龊,也会强咽吐沫忍住冲动,话说现在的法律很不合法,凭什么怀着纯粹的审美观念,抱着那根美腿欣赏,就有可能去坐牢呢? 李南方在会所干了那么久,睁眼闭眼的全是丰胸美腿,就像让人一日三餐的总是吃排骨,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吃腻了,想吐,所以按说他对黑丝美腿的免疫力,应该相当高才对。 可他在看到这根腿后,却立即被吸引了,难道是丝袜的缘故,才让他瞪大眼准备看看那根腿的主人,又是怎样的一个美女? 美女停车,是要向站岗保安问路的。 执勤保安肯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不等美女下车,就一步迈下岗台,点头哈腰的问人家,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草,就不能等她下车后再问吗,那样老子也能看看她长什么样。 看到那根黑丝美腿又缩回车里后,李南方相当不爽,暗中问候了下保安家的某个女性后,那辆车缓缓启动,驶进了小区内。 好,我记住你的样子了,以后有机会肯定会好好整你。 瞪了保安一眼,李先生这才遗憾的转身,沿着路边边走,边等出租车的出现。 出租车这玩意很奇怪啊,你不需要坐车时,它是一辆接着一辆,从你身边经过,热情的的哥还会主动询问,帅哥坐车不,今天搞活动啊,可以免费提供车震环境。 可等你着急打车去哪儿时,等半小时,都不一定碰到一辆空的。 今晚,李南方就陷进了这个怪圈,沿着路边走出老远,好不容易才摆住一辆车。 其实这边有公交可以去金帝会所那边,但李先生现在什么身份啊,数千万的身价,手下上百员工的大老板,如果出门坐公交,会被人笑话的。 等出租车驶进会所停车场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会所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开始不久,荷尔蒙四射的红男绿女们,三三两两的走进大厅。 李南方不想进去。 不想进去又不行,他的车钥匙遗落在九楼那个至尊套房内了,希望那套房子今晚别被人占用,要不然他可不方便进去。 李南方从侧门进了会所,担心遇到相熟的回头客再被纠缠,索性不乘坐电梯了,从楼梯上步行,一口气到九楼,腰不疼,气不喘的,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提前给马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车钥匙落在某套间内了,询问有客人没。 很巧,今晚没几个至尊会员,那间房子还闲着,马经理安排服务生给他开门,又热情邀请他去经理办公室小饮几杯。 跟一大老爷们儿单独喝酒,李南方没那兴趣,婉拒了马经理的盛情相邀,拿出钥匙,依旧走楼梯,准备回青山酒店休息。 明天,李南方准备去厂子里去看看,当老板的总不去,有些不称职。 顺着楼梯,刚走到七楼拐角处,楼梯隔间的门板,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穿着银黄旗袍的女孩子,冲进了楼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 李南方停住了脚步,皱眉居高临下的看去。 会所有大批的年轻女孩子在工作,有身穿银黄旗袍的平台,有身穿艳红旗袍的高台,也有身穿蓝色旗袍的女服务生。 都是旗袍,那种开叉几乎要开到腰间的工装,不同的颜色,代表着她们不同的服务性质,像银黄旗袍的平台,只会陪客人喝酒唱歌,不出台。 客人要想花钱享乐,唯有找穿艳红旗袍的高台。 穿蓝色旗袍的服务生,一不陪酒陪唱,二不出台,就是单纯的服务生——当然了,如果她非得愿意出台,也没人管。 所以从女孩子身穿的银黄旗袍上,李南方一眼就断定这是个平台。 她为什么会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呢? 这个问题在当前环境下,很好解释,有客人看上了她,她却不同意,客人怒,开始暴力对她动手动脚,她这是极力挣扎后才冲出包厢来的。 这种事在会所发生的概率很高,算得是很正常,李南方来这儿干了这些天,就遇到了几出这种事,不过他不会管。 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干平台,遇到这种事,就与孤身去深山老林游玩,有可能会遇到恶狼那样,实在没任何稀奇之处,在来之前,就该想到这一点。 再说了,会所有保安,也轮不到李南方去管。 会所的内保,都是些不怕惹事的主,才不怕谁来闹腾。 女孩子冲进楼梯后,顺着楼梯向下跑,没跑几步,两个内保跑了进来,嘴里大骂着什么,追上她一把就采住了她头发,猛地向后一拽。 噗通一声,女孩子仰面摔倒在了楼梯上,疼地惨叫一声,披散在脸上的发丝散开,露出一张满是惶恐的脸,左脸还有几道指印,嘴角有血丝,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抽过嘴巴。 看到女孩子的脸后,李南方楞了下,咦,是她,她什么时候来会所干服务生了? 这个被内保拽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居然是隋月月。 前面已经说过了,李南方对隋月月没有任何的好印象,受恩却不图报不说,还是个心机裱,借着岳梓童在海外落难的机会,巴结董君来暗算报复闵柔。 不过那天隋月月捡到一个名牌包的处理方式,多少改变了李南方对她的看法,她还算是有点原则底线的,要不然也不会让陈晓出面帮她了。 只是李南方没想到,隋月月居然来金帝会所干服务生了。 猛地,他想到前些天与马经理一起乘坐电梯时,无意中看到的那个熟悉人影了,原来那时候她就来会所了,只是一直躲着他。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偷,我没——” 隋月月嘶声喊叫着,拼命挣扎了起来,两个内保几乎抓不住她。 又有人冲了上来,抬脚冲着她小肚子,咣的就是一脚,骂道:“草,你说你没偷,那你跑什么呢?” 这个把隋月月踢得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的人,是会所保安头子,勇哥。 这些天来,勇哥每次看到李南方,都是满脸尊敬的笑模样,让人忽略了他的某些本质,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现在收拾隋月月时,尽显他恶人本质,一脚把她跺成佝偻起身子的大虾米后,勇哥右手掐住她脖子,好像老鹰捉小鸡那样,把她拖着走出了楼梯口。 无论是勇哥几个,还是隋月月,都没注意到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李南方。 李南方也没打算管。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即便是跪着,也要走下去这个道理,早就深入人心了。 更何况,从勇哥刚才的话里分析,隋月月好像偷了什么东西。 可是,为什么在他走到五楼时,却又停住脚步,抬头看着上面骂了句什么,随即快步跑了上去呢? 无论隋月月犯了什么错,看在她还算是有点底线的份上,李南方都无法袖手旁观。 七楼某个包厢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长相很英俊,穿着很有品位,浑身也散发着一股子高贵的气质,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眉梢眼角中隐含邪意,一看就是那种不懂节制女色的主。 角落里,是几个衣衫碎裂了的平台,像鹌鹑那样的挤成一团,看着年轻人的眼里,全是恐惧,有一个还在小声的哭泣,捧着右手。 她的手背上,有几个烟头烙的伤疤,很新鲜,屋子里还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包厢门口,还站着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向外看着,有人回头看向了沙发这边,脸上迅速浮上谄媚的笑:“林少,您放心,那个小婊砸跑不了的。” 林少淡然一笑,抬脚翘起了二郎腿,刚叼上一颗香烟,就有人快步走过来,双手捧着火机为他点燃。 等林少徐徐吐出一口青烟,那个人才说:“那个小婊砸还真是胆大妄为,连您的东西都敢顺,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也没什么,财帛动人心嘛。” 林少淡淡地说着,抬手对角落那边挥了挥手:“都滚出去吧,别再这儿碍眼。” 几个平台如蒙大赦,贴着墙根快步走出了包厢,在出门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却是被一个年轻人在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哈哈大笑着。 她们刚出去,右手拎着隋月月的勇哥走了进来,把她扔在了林少脚下。 她刚要爬起来,一只皮鞋却及时踩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再也无法挣扎。 勇哥现在就像哈巴狗,几乎把腰弯到了裤裆间:“林少,人,我给您带来了。小地方的人不懂规矩,还请您玩的开心些。” 一只脚踩住隋月月的林少,看都没看他,只像轰走那几个平台那样,挥了挥手。 “有事您叫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勇哥点头哈腰的说着,倒退着走出了包厢,关上了房门。 “放、放开我,我没有偷——” 隋月月双手紧抓着地毯,低低的哭泣道。 “特么的,你还说你没有偷东西!难道林少的金表,自己好端端的飞走了?” 在点烟年轻人的叫嚣声中,林少笑容优雅的笑了下,弯腰伸手,暗红色的烟头,慢慢放在了隋月月后肩上。 “啊!” 只穿着一层旗袍的隋月月,凄声惨叫,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林少松开了脚,俯首看着她,淡淡地问:“把衣服都脱了吧。是你自己脱光,还是我让人帮你脱?” “我、我不脱!” 隋月月翻身爬起,双手抱住胸膛,全身发抖。 第285章:欺负老子不认字? 能够来金帝会所这种小地方找乐子,就已经是林少很给青山人民面子了。 谁成想,趁着他被几个平台簇拥着唱歌,所有人的手都不老实时,有人居然把他手腕上的金表给撸走了。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哪怕林少真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主,不在乎一块百八十万的手表,可这种行为简直是太恶劣了。 必须要帮某个手脚不干净的平台,改掉这手贱毛病! 林少发狠,关门打狗——让人询问是谁拿走了他的手表。 没人承认? 好啊,林少有办法让你们承认,一个个装出很可怜的样子,来蒙谁呢,来,来来,排好队,一个个的搜身,在没找到手表之前,谁也不许出去。 负责内保工作的勇哥,听说这边有人闹事后,立即带着两个兄弟冲了进来,屁还没放一个呢,一个红色小本本就砸在了脸上。 捡起来看了一眼,勇哥腿就开始发抖了,乖乖,居然是最高警卫局的人! 他就算傻了,也不敢惹这些人,尤其在听闻有平台偷了客人东西后,立即勃然大怒,要为林少代劳,搜寻那块表的下落。 林少不稀罕他的代劳,收拾年轻貌美的姑娘这种事,自凡是男人,很少有喜欢假手他人的。 于是,勇哥站在旁边,看林少几个同伴搜那几个平台公主。 很凑巧,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身上,装着一块劳力士,不过她说是假的,是从某宝网上买的,送给外地男朋友的。 谁信呀,哪有这么多凑巧哦,给我揍! 大家是文明人,别动手动脚的,她不是喜欢手表吗,那就用烟头在她身上烫出手表的模样来,让她戴一辈子吧,烫个三五十个,一次管够。 于是,那个确实给男朋友买了个块表的平台可就惨了,被人按住,用烟头在手背上烫,疼的她惨叫连连,林少却不为所动。 这才烫手上一个呢,身上还没烫不是? 但就在准备让那个平台身上也‘戴’表时,林少忽然发现这块搜出来的劳力士,还真是个西贝货,外形,甚至重量都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辨认不出来。 林少这才知道烫错人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干会所的女人,在他眼里压根不是人,抬手把那块表扔了过去,说了声假的。 那就继续找真的。 就在林少几个同伴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块假表上时,隋月月趁机夺门而出,勇哥愣了下,不等人吩咐,立即带人拍马追了出去。 再然后,就是李南方看到的那一幕了。 既然你没有偷表,那你跑什么? 现在被抓回来了,还尼玛的嘴硬——林少喜欢嘴硬的女人,身子斜斜倚在沙发上,抬手打了个响指。 马上,他那几个同伴就扑上来,七手八脚的抓住隋月月,齐齐发一声喊,刺啦大响声中,竟然把她身上的银黄旗袍,给撕成了几片。 啪的一声,一块尊贵的劳力士金表,从哪片碎衣服里跌落在了地毯上。 尖叫声中,变成大白鱼的隋月月,双手抱着肩膀,蜷缩成了一团,嘶声喊道:“我没偷——不是、不是我偷的,不是!” 一个年轻人弯腰伸手拣起手表,递给了林少。 林少接过去,放在耳边听了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那块被偷走的表,阴阴的笑了下,起身抬脚,一脚踢在了她隋月月下巴上。 隋月月除了惨叫,就只能惨叫了。 “慢着。” 就在两个人按住隋月月的四肢,另外一个人狞笑着把烟头按向她胸膛时,林少说话了,语气轻飘飘的:“这么娇嫩的身子,要被烟卷烫伤多可惜?” 隋月月一听,还以为林少善心大发,要放过她呢,心中一松,连忙嘶声道谢。 林少那几个同伴,却都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邪恶。 隋月月终于意识到不妙了,再次挣扎了起来,让人放开他。 那些人怎么看能会放开她,在林少使了个眼色后,把她拖到了案几边,坐在地上,有人按住她额头,迫使她仰面朝天。 又有人用手捏住了她嘴巴,让她张大嘴。 这是要灌我喝酒吗? 看到有人拿起一支红酒后,隋月月这样天真的想到。 紧接着,她就看到那个人从口袋里拿出几个药丸,放在了红酒内,用力摇晃了几下,等待药丸慢慢融化时,看着她淫笑道:“妹子,有没有听说过西班牙斗牛?” 西班牙斗牛,那可是闻名世界的残忍文化,一帮傻逼拿着长矛利剑来杀牛取乐,隋月月当然听说过,只是她不明白这个残忍文化,与当前事有什么干系。 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年轻人告诉她说,那几粒药丸的名字,就叫西班牙斗牛——女人在被喂食后,就会变的像疯牛那样渴望男人。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药性极为强烈的春、药,药性比传说中的我爱一根柴更加猛烈,没有六个以上的男人,解不了药性。 可就算被六个以上的男人上完后,女人还会难受的,要把自己浑身皮肤抓烂,这可是比男人们轮了,还要让她们难以接受的。 听完那个人的解释后,隋月月眼里全是绝望,很想告诉他们,你们不要给我喝这个,我也随便你们折腾不好吗? 只是她的下巴被人捏着,无论怎么努力,唯有发出呜呜的叫声,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洒落。 就这,林少还不解恨,忽然开始解腰带:“有些尿急。” “哈,哈哈。林少,您真是好品位,要把这婊砸的嘴当尿壶。” 林少几个同伴一楞,随即哈哈狂笑起来:“不过,也很遗憾啊,等会儿我还想让她给我吹的。” “草,你敢让她给你吹?她在服药后,会把你那玩意直接咬掉的。” “啊,我差点忘记这事。看来还是林少想的长远啊,知道她的小嘴没用处了,索性拿来当尿壶。哈,算我一个!” 看着林少解开腰带,拿出他那个丑陋的东西后,隋月月不挣扎了。 挣扎有什么用? 没谁会管她的死活,她的挣扎,只会让这些人玩的更加来劲。 忽然间,她无比的痛恨这个世界,痛恨所有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 如果不是他们把她带来这个世界上,她怎么又能遭受这种死都比不上的耻辱? “把她脑袋抬高,这样会呛死她的,那就不好玩了。” 林少走过去,吩咐按住隋月月的几个同伴。 采住她头发的年轻人,马上就让她抬起了头。 “开始倒计时,三,二——” 林少微笑着,家伙对准隋月月的嘴,正要喊出最后的一字时,包厢房门忽然砰地一声大响,有人从外面飞了进来,重重摔落在了他脚下。 靠,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林少浑身一哆嗦,尿意没了。 “叶沈,你、你特么的疯了!” 飞身扑倒在林少脚下的人翻身爬起,却是侯在外面的勇哥,已经扭曲的胖脸上,全是无法相信的愤怒。 李南方当然没有疯,相反还很冷静。 如果他不冷静,那么他就不会在门外偷听这么久,直到林少要给隋月月喝尿时,才一脚把还要阻拦他的勇哥,踹进来了。 从勇哥的嘴里,李南方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搞清楚后,他不再责怪勇哥那样野蛮对待隋月月了。 前来潇洒的客人不是什么好鸟,哪怕是大有来头的,可偷客人贵重东西的人,就更不是什么好鸟了,被人痛扁也是应该的,不值得同情。 无论做哪个行业,都要遵守本行业的规矩。 如果林少等人为了惩罚隋月月,四个人一起把她轮了——李南方也不会管。 但喂她那种药性猛烈的药,还要往她嘴里撒尿,这就有违天和了。 人在投胎转世到这个世界上后,有当好人的,比方李南方,有当坏人的,比方岳梓童——有短命鬼,比方贺兰扶苏,有寿星,比方李南方——无论这些人受什么罪,怎么死,都不该遭受这种羞辱。 林少等人的行为,就是对生命尊严本身的亵渎,是李南方绝对无法容忍的,而勇哥还唧唧歪歪的挡住门,不许他进去,甚至还拉下脸来,威胁他别多管闲事。 真以为你是李南方的介绍人,他就不敢揍你? 李南方三拳两脚,就把小敏等几个装逼女打残那事,才过去多久啊,勇哥就先忘记了,是该让他长点记性了。 “滚。” 李南方缓步走进来,看都没看勇哥,只是望着林少那边,淡淡地说:“都滚。” “卧槽,这傻逼是谁?” 林少等人对望了眼,齐声问勇哥。 勇哥回头,强笑了声:“几位,对、对不住啊,这是我们会所的公关。” “草,原来是个鸭子。” 拿着酒瓶子的那个人,轻蔑的笑了,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咣当一声爆响,他手里的酒瓶子,被李南方一脚踢爆,酒水溅了他满脸不说,一块碎玻璃,扎在了他腮上。 “我再说最后一次,都滚。” 李南方保持着抬脚的动作,慢慢侧脸看向了勇哥:“包括你。” “李南方,你特么——” 勇哥羞恼成怒,气沉丹田刚吼到这儿,李南方抬起的右脚,就像一根木桩子那样,狠狠鞭打在了他脖子左侧,让他转着花的摔出了门外,脑袋撞在对面包厢房门上,竟然砸了个大窟窿。 当然了,他在施展铁头功砸坏房门时,也把自己撞昏过去了。 林少等人,可没想到李南方会这样猛,都吓呆了。 直等他屈指潇洒的弹了弹裤脚,放下右脚后,才如梦初醒,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小本本,在他眼前剧烈摇晃着:“你、你睁大眼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欺负老子不认字?” 李南方伸手夺过小本本,手腕一抖,反手抽在了那个人的嘴上。 啪的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第286章:真的,假的? “靠,你敢打我?” 那个人被抽楞了,足足三秒钟后才回过神来,暴跳如雷。 啪的一声,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确实敢打你。 这人可能从小就没被人抽过耳光,一旦被抽后,他感觉天塌下来了。 为了让他清晰认识到天并没有塌下来,他只是被抽嘴巴了,李南方只好勉为其难的,用小本本接连抽了他几个嘴巴,一下比一下更狠,最后又张嘴吐出了几颗后槽牙,才翻着白眼的瘫倒在了地上。 “卧槽,原来是最好警卫?” 李南方这才打开小本本,很是吓一跳的样子,举着小本本,满脸都是惧色的吃吃问道:“你、你们真是最高警卫的领导?” “是——” 那个人点头,刚说出这个字,李南方抬手就把小本本抽在了他嘴上,只一下,就把他嘴角抽的流血了。 “特么的,糊弄谁呢?警卫都是保护老百姓的,哪有几个人合伙欺负良家妇女的?” 李南方举着带血的小本本,问第三个人:“你说,这个证件是不是假的?” “不是。” 那个人呆呆的摇了摇头,话音未落,李南方抬脚就把他跺了出去:“草泥马,老子最看不起睁着大眼说瞎话的人了。” “你呢,你说这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南方又把小本本举在了林少脸前,目光却盯着他腰带下面,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仿佛拿本子抽那玩意,才是他最喜欢的。 前车之鉴,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宗旨的林少,这会儿再说是真的,那他可就是个傻逼了,慌忙摇头:“假的,假的——” 砰地一声,李南方抬脚就踢在了他胯下。 说真的要挨揍,我都说这是假的了,你怎么还打我? 疼的张大嘴只发出嘶嘶声音的林少,双手捂着裤裆慢慢跪倒在地上时,死死盯着李南方的双眼里,除了刻骨的怨毒外,就是这种不解了。 “麻了隔壁的,既然是假的,还敢拿出来招摇撞骗欺负人,不揍你们,老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李南方嘴里骂着,把小本本摔在了林少脸上。 又急又怒之下,林少竟然昏过去了。 李南方才不会去管。 如果不是隋月月手贱偷人东西再先,就凭他刚才要撒尿的行为,李南方不把他变成太监,都不足平息心中的怒火。 至于这些人的来头有多大——草,能大的过天王老子吗? 李先生发狠时,连天王老子都不怕,会怕几个夜郎自大的土鳖纨绔? 脚尖一挑,把沙发罩挑在了隋月月身上,李南方冷冷地说:“把身子包上,别拿这副丑样子来恶心我。” 李南方忽然神兵天将般的出现,嬉笑怒骂间就把林少等人给办挺的现实,让隋月月怀疑是在做梦,一时间竟然忘记早就没人抓着她了,依旧坐倚在案几上,呆呆望着他。 直到沙发罩盖在身上,李南方对她刻薄的说出这句话后,才猛然清醒,啊的尖叫着,伸手拽住沙发罩紧紧裹住了身子,委屈的哭声随即响起。 李南方皱眉,呵斥道:“不许哭!” 隋月月马上闭上嘴,紧咬着嘴唇,低着头,全身发抖。 李南方这样对她,除了本来对她印象就不怎么样之外,主要是她手贱偷人东西,如果不是林少等人玩的太过火,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你死定了。 林少那几个同伴,死死盯着李南方的眼神里,都带着这个意思。 其实他们更想喊出来,你死定了,你知道林少是谁吗!? 可他们不敢,在他们看李南方时,后者也在盯着他们的嘴巴看,大有敢说一个字,就会抽掉他们满嘴牙的意思。 没人不珍惜自己的牙齿,所以在李南方看过去后,几个人都低下了头。 “都滚。” 李南方坐在沙发上,拿起一瓶啤酒喝了半瓶,淡淡地说。 没人说话,几个还算清醒的人,立即架起林少,给他穿上裤子,灰溜溜的跑出了包厢内。 隋月月也站了起来,却没走,就低着头站在那儿。 “你怎么不滚?” 李南方有些不悦的问道:“需要我送你?” “我、我不敢走。” 隋月月身子哆嗦了下,艰难的回答。 李南方明白了,隋月月不敢走,是怕走出会所后,今晚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毕竟那个特殊警卫证不是假的,这就证明林少的来头很大,现在遭到从没有过的打击后,能放过她才怪。 当前,隋月月唯有跟在李南方身边,才有可能躲过本次劫难。 “呵呵,你倒是很聪明,要让我给你当挡箭牌。” 李南方着,抬起双脚搁在了案几上,又喝了口酒,斜着眼的看着她:“过来,给老子捶捶腿。” 隋月月马上就走过来,迟疑了下,慢慢跪在了地上,轻轻给他捶起了腿。 李南方让她给自己捶腿,就是看她不顺眼要难为她,但也不会让她跪在地上,像丫鬟伺候地主老财那样,于是就说:“起来,坐沙发上就好。” 隋月月没说话,也没起来,就像没听到他在说话。 既然她执意要这样,也没再理她,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赶走林少等人,李南方没有着急走,那是在等吴总,马经理他们。 这俩人对他还算不错的,他不能在给会所惹了大事后,就溜之大吉,那样太不地道了。 他得想个办法,不能连累会所。 如果再用对付万经理的手段,来对付林少等人,肯定不行。 万经理的来头再大,也只是个会所的经理而已,可林少却不同,能够让最高警卫当小弟的年轻人,又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傻瓜也能因此判断出,他是来自京华的纨绔。 还是顶级的,最次,也是岳梓童那个档次的。 可惜岳梓童已经被岳家逐出家门,脑袋上的纨绔光环已经消失,现在发出的声音,比屁响不了多少,要不然——李南方也不会找她。 她现在恨李南方都恨到骨子里去了,巴不得他倒霉,她在旁边看热闹呢,又怎么可能会帮他解决问题? 找老谢? 李南方能肯定,只要老谢出马,应该能摆平这件事,但得付出很大的人情。 为这点屁事,就去麻烦老谢,貌似太不划算了。 梁云清? 算了,自从上次在西餐厅遇到他一次后,就再没联系了,鬼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李南方这个侄子,再说他不一定有摆平此事的能力。 陈大力——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吧。 唉,泱泱十数亿人,竟然没人能帮我对抗豪强,看来非得逼老子放大招,以江湖手段来解决问题了。 暗中叹了口气,李南方睁开了眼。 脑袋把对门门板撞了个窟窿的勇哥,早就被人抬走了,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也不知道马经理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 “好了,站一边去吧。” 李南方对隋月月摆了摆手。 隋月月依旧跪在哪儿,不住的给他捶腿,因双手不住上下挥动,裹在身上的沙发罩早就耷拉下半截,露出小半个雪白的身子,尤其胸前那对倒扣的玉杯,随着她捶腿的动作,不住地颤,无比诱人。 李南方却很讨厌,语气不悦的问;“你聋了?” 隋月月捶腿的动作僵硬了下,却没有停止。 “滚开。” 李南方抬脚,把她蹬倒在了地上。 隋月月用力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的爬起来,裹了下沙发罩,跪着爬过来,继续给他捶腿。 “咱不捶了行不行?” 李南方可没想到她这样倔强,不好再骂她了,语气稍稍放缓:“你放心,你不给我捶腿,我也会管你的。” 隋月月可能真哑巴了,依旧默不作声,不紧不慢的给他捶腿。 李南方有些头疼,又想骂了,却又忍住了。 他当然知道隋月月为什么这样固执,无非是让快要赶来的人都看到,她是他的‘人’了,别人如果再动她,就得考虑考虑李南方了。 对于这种心机裱,李南方是真心不喜欢。 不过站在她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貌似唯有这个办法,才有可能保住她自己。 表面看上去挺清纯的一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深的心计? 李南方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管她了,反正他悍然出手也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维护生命的尊严不受践踏。 他开始想正事,该怎么才能把金帝会所摘出来,看在老吴对他不错的面子上。 不连累金帝会所,也是李南方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动用江湖手段的主要原因,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隋月月,就害好多人丢了饭碗,来头很大的林少——来头很大? 林少的来头,能大到何种地步? 李南方这才想起,刚才该礼貌的问问人家仙乡何处,尊姓大名等问题的。 要找个人打听下这个林少。 找谁呢?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花夜神。 花夜神就是京华人,上次俩人交往时,她还曾经为李南方没听说过她的名字,而感到惊讶,由此可以推断出,她在京华也可能是个名人。 对,就找她了。 李南方在给花夜神打电话时,并没有注意到隋月月曾经飞快的扫了他一眼,阴冷的目光中全是蛇蝎神色。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传来花夜神的声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股子端庄,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找你打听个人。” 李南方也没啰嗦什么,直接说明了来意:“你在京华,有没有听说过林少这个人?” “林少?” “对,年龄在二十七八岁,长相很奶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脸色苍白,好像瘾君子——对了,他左边眉梢尾端,有颗不大的红痣。” “你说的,是林夜白?” “林夜白?” 李南方赞了一个:“啧啧,这名字很飘逸嘛。”(下午还有一章) 第287章:他,是我的男人 林夜白,是京华林家第三代中最小的男丁,他有个亲妹妹叫林依婷。 李南方很少关心国家的时事政治,不过却也知道京华林家在华夏版图中的地位,林家上溯两代已经仙逝的老爷子,曾经为华夏人民从此站起来,立下过汗马功劳,备受后人的敬仰。 听花夜神这样介绍后,李南方才知道自己这次真惹上大人物了。 怪不得林夜白身边有最高警卫局的人陪同,尽管只是文职,不是传说中的顶级保镖。 不过这有什么呢,他尊敬已经仙逝的林家老爷子,可却不代表着在看到林老后人在践踏生命的尊严时,能像勇哥等人那样袖手旁观。 如果老天爷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 “你怎么会打听林家那小子?” 等李南方慢慢消化完这些信息后,花夜神在那边轻声问道:“李南方,你不会是得罪他了吧?” “嘿嘿,你猜的真准。” 李南方干笑了声,实话实说:“不但得罪他了,得罪的还挺狠。差一点,我就让他变成太监。” 花夜神有些惊讶:“啊?你这么猛?” 李南方得意的说:“那是。我猛不猛的,你应该最清楚了。” 花夜神好像轻笑了下,问:“具体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你想听,那就告诉你好了。” 李南方看了眼跪着给他捶腿的隋月月,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简单叙说了一遍。 “李南方,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听他说完后,花夜神低低叹了口气:“唉,只要认识,甚至听说过林夜白名字的人,基本都知道那小子就是个混账东西。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不为过,从来都没吃过亏。这次,却被你差点打成太监——呵呵,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 李南方问:“是不是要我趁早溜之大吉,最好是逃到国外去,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花夜神淡淡地说:“就算你逃到国外去,林家也能找到你,最多费点工夫罢了。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个最高警卫局的人跟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老黄家的小子,与他从来都是狼狈为奸的。老黄家的黄老二,现在就在那边干副局。” 民间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就是出自最高警卫局,负责贴身保护重要人物,成立数十年来,几乎从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由此可见其实力有多强大。 警卫局的日常工作,以保护重要人物安全为重点,但也管辖一支神秘的海外力量,有些类似于国安部门的海外影子力量,擅长追踪,暗杀等。 所以花夜神说,如果黄老二真想为林夜白,黄家小子出气的话,就算李南方逃到国外,也会面临不死不休的追踪,暗杀。 “握了个草。” 李南方骂了句:“这样说起来,世界之大,却没有老子的容身之处了?” “应该就是这样。” “那你还给我个建议——等等,你给我什么建议?” 李南方揉了揉耳朵,用不确定的语气问:“要我主动自首,接受林家的惩罚?” 花夜神说:“你自首,就等于死。林夜白,是绝不会放任你活在这个世上的。” 李南方眼里有寒芒闪过,不屑的笑了下,声音里却带有了恐惧的颤音:“那、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当然是躲起来。” “可你刚才还说,就算我躲到国外,早晚也会被找到,那我能躲在哪儿啊?总不能变成一只老鼠,藏在地下面吧?我可没有那本事。” “藏到我这儿来。”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 花夜神轻声重复道:“藏到我这儿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人动的了你,林家,也不行。”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声音里满是不信的样子:“大姐,你好像是在暗示我,你比林家更牛啊。” 花夜神淡淡地说:“我没这样说,我只是告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林家的人看到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还不就是那个意思?” 李南方咧了咧嘴角,问:“可我不信,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要来,现在就来。晚了,你就来不及了。” “我想想——” 李南方装模装样的想了想,笑道:“不去。” 那边的花夜神,明显的愣了下:“什么?” “我说不去。” 李南方晃了下脖子:“我如果就此走了,会连累金帝会所的。为了自己的安危,却要连累很多人跟着倒霉。嘿嘿,这种事我从来都不屑做的。好了,就这样吧,多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资料。再见。” 不等花夜神说什么,李南方嘟的一声挂断了手机。 门外,也传来了急促的纷沓脚步声,吴总他们终于赶来了。 花夜神当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望着慢慢黑下来的手机屏幕,秀眉微皱着过了片刻,喃喃自语:“这小子,有什么本事,能解决这个麻烦?” 其实,她刚才很想告诉李南方,林夜白不但是林家最宠爱的老幺,而且他妹妹林依婷,也已经与贺兰扶苏交往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南方一下子得罪了林家,贺兰家两大家族。 但她没有说出来,因为一想到贺兰扶苏与林依婷交往,她的心就很疼,很疼。 放眼整个华夏,没有谁能与联姻的两大的家族抗衡,能帮李南方化险为夷,除了她。 这也是她为什么让李南方速速跑来京华,躲在她身边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李南方还远远不够两大家族联手来对付他的资格,甚至用不着林家出面,仅仅是黄家就能让他在悄无声息中,在这个世界上蒸发。 可这个家伙,明明已经他招惹什么人了,却像没事人似的,就这样扣掉了电话,就仿佛痛扁林夜白,就像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真搞不懂,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 花夜神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时霍然惊醒,咦,我怎么会这样关心他,让他躲在我身边,保护他了? 她刚才建议李南方速速跑来京华时,可没想到她为什么要对他提供保护,就是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 现在她才意识到,她貌似没必要这样关心李南方的安危,因为她已经决定,等她去过青山,再品尝一下那种蚀骨的滋味后,就会让他永远安息的。 “难道,我舍不得他死——已经迷恋与他在一起的感觉了?” 花夜神抬头,眸光茫然的望着星空,片刻后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呵呵,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他死在林家手中,是因为,他必须死在我手里。对,就是这样。我花夜神要杀的人,别人凭什么要横插一脚?” 找到自己为什么不希望李南方被林家收拾的‘充足’理由后,花夜神不再犹豫,立即点开手机,拨打了一个只藏在心中,此前从没有过拨打过的座机号码。 多少年了,这个座机号码从没变过,只要那个庞大的家族还存在一天,这个号码就会在一天。 嘟嘟的声音响了七八声,就在花夜神盯着屏幕的眸光,开始变冷时,电话通了,一个苍老的,好像千年古井水那样毫无波澜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终于肯拨打这个电话了。” “我要保一个人。” 花夜神没有任何的寒暄,开门见山的说到,语气生硬。 “谁?” “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没听说过这名字。” “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惹出什么滔天大祸,还要你拨打这个电话?” “他是——” 花夜神犹豫下,才轻声说:“他是我的男人。” 电话那边的老人,很久都没说话。 花夜神也没说话,她很清楚她这句话,给老人带去了多大的冲击力度。 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老人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花夜神这辈子,只能拨打这个座机号码三次,这是老人定下的规矩。 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老人必须无条件的帮她去完成。 没有谁能想象到,老人手里攥有多么大的权势,花夜神就算提出她要成为封疆大吏,华夏首富,也会被满足的。 这个座机号码,对于她来说,就好比是阿拉丁的神灯。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为保护自己男人的安危,休说使用一次拨打这个座机的机会了,就算三次都费掉,她也会这样做的。 “他得罪了谁?” 老人说话了,没有问花夜神,是怎么认识李南方,并接受他的,就仿佛压根不关心这些问题,只在意当初给她的承诺。 “林家的小子。” 同样,花夜神没有讲述,李南方是怎么得罪林夜白的,又是谁对谁错。 “好,我知道了。” 老人刚说完这句话,花夜神就扣掉了电话,闭眼瘫坐在藤椅上,拿着手机的右手垂下,竟然连手机都拿不住了,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明明只是打了个电话,为什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就仿佛她全身的力气,都被刚才的通话抽走了那样。 这又间接证明,老人的电话,对任何人来说都能形成无法承受的压力,包括林家现在的家主。 得知最宠爱的小儿子,居然是青山某个小会所内,被人差点踢爆子孙袋的消息后,表面淡然的林家家主,内心实则愤怒无比。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他很清楚,他当前所站的位置有多高,哪怕一句看似很随意的话,都能让下面很多人,必须反复琢磨其中的含意。 如果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就大发雷霆,亲自下令严惩不贷,不但会影响他的威严,还有可能被人耻笑。 第288章:这都是咎由自取 他没必要亲自表态的,相信包括黄家在内的下面那些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当前要做的,就是保持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像往常那样看会儿电视,洗澡休息,等明天早上睁开眼后,生活秘书已经告诉他,事情都处理好了。 “都散了吧。” 林家家主放下白瓷杯,对得知林夜白被人痛扁后,又惊又怒赶来询问的家人,挥了挥手。 “爸,您怎么不打个电话给东省的张叔叔,让他直接派人把凶手抓起来呢?” 别人都从座椅上站起来,准备向外走了,林依婷却不管这些,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这还等什么呀?谁敢打我哥,谁就要死!” 林家家主这辈子娶了两个妻子,前妻在三十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给他留下了两个儿子,两年后,他又迎娶了现在的妻子。 现在的妻子,是个大学教师,小门小户的,能够嫁到林家,并为林家生下林夜白、林依婷兄妹俩,也算是她前生修来的福分。 有过一次丧妻之痛的林家家主,特别呵护现在的妻子,近三十年来,夫妻感情始终很好,也特别宠爱林夜白兄妹俩。 如果不是这样,林夜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蛮横跋扈,林依婷也不会在明知事情经过后,没觉得她哥做错了什么,只想把打人凶手抓起来,弄死了。 在某些人的眼里,法律的存在,只是约束普通大众乖乖听话的工具而已,对他们却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小婷,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爸爸会处理好的。” 如果是别人这样与林家家主说话,他早就眯起威严的双眼,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他了——可对这个小女儿,他总是把她当做才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来宠爱。 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无论说错什么,做错什么,都不会被大人责怪的。 “我不嘛,我就要你给张叔叔打电话嘛!” 林依婷走过来,抱住父亲的胳膊,娇嗔着晃着腰肢,丝毫没意识到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随着她的撒娇动作,胸前波涛汹涌。 “好,好,爸爸给你张叔叔打电话还不行吗?松手,松手,多大个孩子了,还这样任性。” 林家家主苦笑着,连连点头,伸手去拿座机的话筒。 已经走到门口的林家老二,与妻子对望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愤怒的嫉妒。 林家家主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可是被他严格管教的,从没得到过林依婷兄妹俩的待遇,心里当然会觉得别扭。 只是他们很无奈。 唉,谁让他们的母亲死得早呢? 林家家主的手指,刚碰到话筒,座机忽然爆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后,林家家主脸色大变,立即抬手,把食指竖在唇边,对林依婷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站起身抄起话筒,微微弯腰,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温声问好:“您好——啊,老爷子,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林依婷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懂,在看到父亲用这态度接电话后,就知道她暂时不能撒娇了,站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电话。 林家家主的脸色,再次变幻,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恭敬:“好,好,您老放心,我一定会照办。呵呵,老爷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哪儿的老爷子啊,还让爸这样恭敬? 林依婷眉梢微微挑了几下,身子前倾刚要再仔细听时,她爸放下了电话。 “谁呀,爸?” 林依婷又抱住了父亲的胳膊,问道。 林家家主没有回答,浓眉紧皱着盯着地面,片刻后抬头,对站在门口的二儿子说:“给你黄叔叔打个电话,这件事就此了解。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 “什么?” 不等二哥说什么,林依婷就跳了起来:“爸,你说什么呢?就此了结?哈,别人打了我哥,你却就此了结!” “就此了结。” 林家家主站起身,挣开女儿的搂抱,又对二儿子说道:“怎么还不去?” “是,爸,我马上就去给黄叔叔打电话。” 二儿子连忙点头,给妻子使了个眼色,俩人快步走出了房门。 林依婷很想知道,那个老爷子究竟是谁,竟然能让无所不能的父亲如此忌惮,仅仅一个轻飘飘的电话,就把这事就此了结了。 只是林家家主却不告诉她,还对她罕见的发了脾气,不许她再打探一个字。 林依婷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很委屈——几分钟后,却又腾地翻身坐起,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贺兰扶苏的电话。 她爸可以就此了结此事,她却不会。 怎么着,也得让那个差点把她哥给踢成太监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只是一个来自小地方的小会所的工作人员而已,凭什么打了林家三少后,却屁事也没有呢? 不用林家! 林大小姐相信,她的扶苏哥哥,就能把这事给办的妥妥的。 贺兰扶苏的声音,总是那样儒雅好听:“小婷,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扶苏哥哥,你要帮我一个忙。” 林依婷重重吸了下鼻子,好像打机关枪那样,把林夜白在被青山被人打,父亲却在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后,就此了结的全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扶苏哥哥,我不知道是谁打伤了我哥,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强大背景,我只想他——去死。也必须死。” 贺兰扶苏没说话。 林依婷等的不耐烦了,嚷道:“扶苏哥哥,你不会也要劝我,别再追究这件事了吧?” “小婷。” 沉默半晌的贺兰扶苏,终于说话了:“这件事,你最好还是按照林伯伯所说的去做。你先别生气,我给你分析一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单纯,且又刁蛮任性的林依婷,听贺兰扶苏给她详细分析过后,总算明白了一些,但依旧不甘心的说:“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林家大小姐正在咬牙发狠,李南方却不知道。 甚至连喷嚏都没有打,看来被人诅咒就会打喷嚏这句老话,调侃意思,大过了使用价值。 他只是依旧坐在沙发上,没事人那样的玩手机。 隋月月依旧跪在那儿,好像个不知疲倦的木偶那样,给他轻轻的捶腿。 老吴,马经理他们来过,又走了。 他们来得晚,是因为在得知有大人物被叶沈兄弟痛扁后,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找关系,询问林夜白的背景,看看能不能摆平这件事。 林夜白的背景,让他们双腿打软,只想连夜逃离青山,躲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旮旯里,就此窝窝囊囊的虚度一生拉倒。 可他们舍不得青山这边的荣华富贵,是真舍不得啊! 老吴在得到高人的提醒,又与马经理仔细谋划过后,最终决定‘舍车保帅’,那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李南方与隋月月身上。 这也是事实,老吴请叶兄弟来会所干职业鸭,是为了挣钱,可不是给惹祸的。 但他非得惹祸,为了一个平台,不把他们推出去,难道让哥们顶起来? 开特么的什么国际玩笑呢! 幸好,不等急匆匆赶来的吴总说什么,叶兄弟就很光棍的主动说,老吴你放心,哥们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们任何人的。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人来抓我。 叶兄弟如此上道,老吴还能说什么,唯有暗中惭愧,吩咐人给叶兄弟送上丰盛的夜宵,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他后,这才急匆匆的走了。 当然了,他会派人盯着叶兄弟,以免这厮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偷偷溜掉。 至于跪在地上给叶兄弟捶腿的隋月月,老吴看都没看她一眼。 如果非得让老吴看,他会一巴掌抽过去,臭表杂,让你偷客人的大金表,给老子惹麻烦! 老吴走后,李南方就开始吃饭,还招呼隋月月一起吃。 隋月月摇头不语。 李南方也没再管她,吃饱喝足后又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候外面走廊中随时都会再响起的纷沓脚步声,做好了他被警方抓捕的准备。 只要在众目睽睽下,他被警方从金帝会所内带走,那么这件事就与会所关系不大了,林夜白忽然遭遇不测,也与会所无关了。 他等啊,等啊,等的花儿都谢了,去厕所放水七八次,肚子又饿了,也没谁来打搅他们。 这让他很惊讶,也很无聊,放下手机对隋月月说:“别捶了,再捶,就断了。” 隋月月可能也真累了,总算停下了手,缓缓倚在了沙发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包厢门口,丢了魂那样。 “说会儿话吧,你怎么会来这地方干公主了?” 李南方说着,伸手从案几上拿过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隋月月犹豫了下,接过去拧开盖子,接连喝了几口,才声音沙哑的说:“我不干这行,还能干什么?还有哪个行业,能比干这行挣钱更多,更快?” “这话怎么说?” 李南方知道隋月月为什么被开除,可却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难道,开皇集团开除了你,你就不能去别的企业工作了?” “我以前鬼迷心窍,得罪了闵柔,被岳总开除后,消息传遍了青山所有企业。呵呵,我知道,这是那个希望我能离开青山的人,特意散播的消息。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青山所有正规企业,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隋月月自嘲的笑了下,脸上浮上了恨意:“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不会怨恨岳总,闵柔。我只恨他一个人。” 李南方有些奇怪:“那个人是谁?” “董君。” 隋月月咬了咬牙,说:“除了他之外,还有谁管我在不在青山市?”(等会儿停电,先上传两章) 第289章: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当初董君为了维护新姐的威严,暗中策划指使隋月月去黑唬闵柔,却被白灵儿给破坏,导致他不得不把隋月月退推出来当替罪羊。 闵柔的大度,让董君避免了被贺兰小新知道这件事后,喝斥他的下场,可他却担心隋月月以后会泄露此事,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杀人灭口来确保此事不被新姐得知的想法,他是——不敢有的,却会想法设法让隋月月滚出青山市,那样就保险了。 为了赶走隋月月,董君故意散播她被开除的原因,让青山各大正规企业,都知道了她是个多么没品的女人,从而拒绝了她的应聘。 现在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急需一份稳定工作来挣钱的隋月月,当然不肯就此离开,无奈之下才走上了这条红尘路。 “你怎么知道董君在背后暗算你?” “推断。” “推断?” 李南方歪着下巴,望着她:“隋月月,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很不顺眼吗?” “因为我是个心机裱。” 隋月月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坦然回答。 “不错。” 李南方的回答,也很干脆:“男人最喜欢的女人,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漂亮,而是希望她的思想能单纯一些,远离男人才该有的勾心斗角。” “你就干脆说,你喜欢傻女人就是了。” 隋月月眉头微微皱起,再说话时的语气,有些不好听了:“凭什么呀?女人凭什么要比男人傻,被你们男人玩了,还笑呵呵的——” 说到这儿后,她闭上了嘴,低头。 等了片刻,李南方才冷冷地问:“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隋月月不说话。 李南方抬起除掉鞋子的右脚,用脚尖挑起了她的下巴:“说,继续说。我不说停,你就给我一直说下去。” 本来,他还在隋月月偷人东西被折磨时,觉得她有些可怜呢。 现在看来,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可怜,是个心机裱还在其次,关键是她内心藏着一股子戾气。 用一句话来形容她,可能最恰当不过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绝对是小人,还是女人中的小人,属于特别危险的那种人。 漂亮的女孩子,却被男人用脚尖挑起下巴,这种感受当然不咋样,隋月月微微闭着眼不吭声,却用力咬住了嘴唇。 李南方的脚尖上移,放在了她被咬得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别看我为了救你,惹下了天大的祸事。可有一天假如我落在你手里,你就会让我后悔,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是。” 隋月月竟然这样回答,猛地睁开眼,颤声说:“所以,你不该救我,更不该用这个动作,来刻意侮辱我。我、我就是个小人。小人,只记得别人对她的伤害,却从不去考虑别人对她的好。” “你这是在逼着我,让你滚蛋。” “呵呵。” “呵呵?呵呵是什么意思?” “呵呵的意思,就是说,就算我现在被你赶走了,那些人在没有动你之前,也不会动我的。因为大家伙都看到,我刚才为你做什么了。”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出乎隋月月的意料,她在说出真心话后,李南方竟然没发怒,一脚把她踹个跟头,狠狠收拾她,而是放下脚,和颜悦色的让她走。 隋月月楞了,看着又开始玩手机的李南方,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这样大度。 李南方,还是第一个让她猜不透的男人。 “我不走。” 几分钟后,隋月月轻声说道。 “爱走不走,无所谓。” 李南方眼皮子都没抬起。 “我跟着你。” “我对你,没兴趣。” “你,你也许会对我感兴趣的。” 隋月月深吸一口气,说:“最起码,我很漂亮。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个处——” “处就了不起吗?” 李南方真有些烦了,看着她:“漂亮就了不起吗?你能比闵柔更漂亮,更纯洁,更让男人喜欢?隋月月,就算你比闵柔漂亮一万倍,从没有被男人上过,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婊砸。最不值钱的那种,看你一眼,我的胃里就会难受。” 隋月月被骂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用力咬着嘴唇,有血渍从嘴角淌下。 “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好吧,你不走,我走。” 李南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站起身抬脚走向门口,准备换个房间等人来。 隋月月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右腿,整个人贴在了他腿上。 李南方低头,张嘴吐了口口水,落在了隋月月嘴边。 她眉梢剧烈抖动了下,接着张开嘴,伸出舌头把口水舔干净了。 “你忍得越辛苦,对我的仇恨就越大,结果就会越糟糕。” 李南方轻声说:“别逼我。你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对,最起码你很漂亮,我不想让一个漂亮女人,变成需要人伺候的傻瓜。这,你得多多感谢需要你去赡养的父亲。” “我、我——我没有偷表!我没有偷他的手表!” 隋月月忽然嘶声大喊起来,泪水哗哗淌下:“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起我!为什么呀,就因为我不甘人下?就因为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往上爬?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凭什么,我就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更好的生活环境?凭什么,让我生在一个贫困家庭?凭什么,在我十几岁时,就要把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我肩膀上?”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所有所有所有比我幸福的人!” “闵柔凭什么能获得岳总的青睐,刚大学毕业就是秘书,而我却只能当个前台小姐?我与她,一样的漂亮!如果给我上学的机会,我也能从那种大学毕业的!” “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心机裱。” “如果换做是你们,从小生活在那种特贫困的家庭,被人欺负,能不变成心机裱吗?要不然,早就被人连骨头都吞下去了!” “我巴结有钱人,又怎么了?我只想来换取更多的东西,来改变当前的困境!” “李南方,你以为心机裱,就该来会所当公主吗?哈,哈哈,谁愿意来这鬼地方,伺候那些恶心的大老板啊!” “可我不来不行啊,真的不行。我不挣钱,谁来给我爸看病?谁啊,你——还是董君,岳总,还是老天爷?” “我来当公主怎么了?就因为我妈把我生的漂亮了些,来当个恶心的公主,都会被别人嫉妒,排挤,趁着客人不注意时,偷了人家的金表,却藏在我身上吗?” “呜,呜呜,李南方,你给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隋月月嚎啕大哭中,声音越发的嘶哑,却依旧清晰可辨:“你可知道,在那个林少让人用烟头,烙一个姐妹时,我心里有多怕,又有多侥幸吗?因为,我也喜欢那块手表,我也想据为己有啊,在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那样,我就可以卖掉,换钱。” “哈,哈哈。” 隋月月又狂笑起来:“可在下一刻,我却忽然在口袋里,摸到了那块表!是谁,是谁趁着我不注意,把表放进我口袋里的?李南方,我不是你,你是大名鼎鼎的带磷青龙,你曾经拳打脚踢京华贵客却屁事没有。我,只是个下贱的心机裱。” “我吓坏了,在摸到那块手表时。” 隋月月在李南方裤子上,狠狠擦了把泪水,昂起下巴看着他,全身发抖:“真、真的,我真被吓坏了。不敢想象被他们搜出金表,在我身上烫上好多伤疤的样子——那时候,我只想逃走,逃走。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鬼地方,这个魔窟。” “你说的不错,没谁喜欢我这样的心机裱,就连那些卖笑的,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是来会所卖的,你却备受老总厚爱,而我却每天都要遭受别人的白眼呢?” 隋月月的眼神,茫然了下来,缓缓问道:“李南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平平静静的活下去,不用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隋月月就像一座酝酿了很久的火山,也积蓄了太多怨气,只是始终没机会爆发出来,现在忽然毫无征兆的爆发。 过后,她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那样,软软瘫倒在李南方脚下,茫然盯着他的脚,一动不动。 为保护客人的隐私,包厢内是不许安装监控的,所以别想通过监控,来彻查是谁偷走了林少的大金表。 可李南方却相信,隋月月不是在撒谎,她说的全是真的。 一个人在歇斯底里时,所吼出来的话,才是真心话。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过了会走出了包厢。 隋月月闭上了眼,她以为她被最后一根稻草抛弃了。 一抹惨笑,从她嘴角勾起时,却听到李南方在门口喊道:“谁帮我个忙,去更衣室把隋月月的衣服拿来?” 空荡荡的走廊某处,响起了声音:“沈哥,我这就是帮你拿。” 很快,公主领班就出走出了电梯,双手捧着隋月月下班时才穿的衣服。 “谢了,红姐。” 对领班道谢后,李南方回到了包厢内,看向隋月月。 隋月月闭着眼,就像睡着了那样,脸色恬静。 她当然没有睡着,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来,横抱在怀中,走进了包厢浴室内。 为了方便客人,浴室内的浴缸内,总是会保持满满一缸清水,上面还撒着喷香的玫瑰花瓣。 李南方在抱起隋月月之前,她身上的沙发罩就掉了,露出雪白的光溜溜的娇躯。 把她放在浴缸内,李南方问道:“还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需要。” 隋月月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睁开眼。 “那就快点,我估计那些人快来了。” 李南方挽起袖子,抬起一条修长的美腿,搁在了缸沿上。 第290章:这个吻,不脏 “这是我懂事之后,别人第一次给我洗澡。” 洗浴完毕的隋月月,站在浴缸前,望着壁镜内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缓缓抬起了双臂:“能不能,再给我穿衣服?” 澡都替她洗过了,再给她穿衣服,也不算个事。 再说李南方其实还是很喜欢给美女穿衣服的,伸手拿过一个黑色小蕾丝:“抬脚。” 隋月月身子后倾,倚在了李南方怀中,目光始终盯着壁镜,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起了右脚。 “我现在忽然觉得,我是个女王。” 当李南方为她套上最后一件白色针织小披肩时,隋月月说道:“我好像,不该仇视这个世界。” “你没资格仇视这个世界的,因为有些人在刚出生时的命运,要比你苦很多倍。” 李南方替她整理了下后衣襟,后退两步淡淡地说:“最起码,你在出生时是正常的,没有那些先天性的病患,就不用为健康的活下来,每时每刻,都再与病魔斗争。” 隋月月回头,问;“你小时候有病?”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说:“我是个弃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但我比你要幸福太多了,因为我有比亲生父母都疼爱我的人。是他们告诉我,这个世界很美丽,我必须努力活下来,来欣赏这些美丽。” 笑了笑,李南方转身走出了浴室:“有很多我这样的孩子,活不过十三岁。但我活过来了,而且还很强大。那是因为,除了特爱我的女人,还有个老头也总是骗我,说我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相信了,于是就努力的活。” 李南方回头看着隋月月,张开双手笑道:“看,我现在活的多愉快,多阳光?你,本身条件比我好太多,为什么不学我这样,放弃那些让人讨厌的阴暗,开开心心的活着呢?又何必在意,别人是用什么眼光看你。” “心存怨气的人,无论看什么都不会顺眼,还总会把别人很正常的一个表情动作,误以为是在厌恶她,算计她。但当她像我这样心怀坦荡时,就算别人确实厌恶她,也会被她真诚的笑容所感化,继而自责,对她好的。” “你用什么样的心态看世界,世界就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你。”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问始终望着她的隋月月:“听懂我说的这些话了没有?” “听懂了。” 隋月月点头。 李南方又问:“受感动了没有?” “被感动了。” “那你怎么不鼓掌呢?” 李南方的话音未落,隋月月就用力排起了巴掌。 李先生满脸陶醉的样子,闭上眼:“装逼的感觉,如此美妙,怎能轻易放弃——隋月月,你最好是再请我给你签名,那样我会有更大的成就感。” 隋月月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下:“这个吻,不脏。” 李南方睁开眼,笑道:“没事。脏也不要紧,我这个人天生自带洗涤功能。” “如果我能躲过这次劫难,我还会算计你。” 隋月月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片刻,轻声说:“别怪我,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欺骗你。算计别人,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已经成了我的本能。” “那你最好做好受惩罚的充分准备。” 李南方动作轻佻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时,门外走廊中终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眼蒙蒙亮的外面,李南方叹了口气:“唉,这些人的反应,也着实慢了些,愣是让老子等了一个晚上。” 隋月月快步走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抱,他们也会把你带走的。” “我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抓紧时间多抱会儿。” 隋月月用力点头,看向了门口:“以后,就没机会了。” 门开了,不是李南方意料中的警察,是老吴。 老吴满脸都是兴奋的样子,说话都不利索了:“叶、叶兄弟,没、没事了!” 相比起李南方来说,老吴的这个晚上更加难熬。 会所是他的,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结果却因为一个鸭子,一个公主,就有可能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想想就心痛啊。 幸好李南方的表现,让他稍稍有些欣慰,希望大有来头的林少,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无法形容的煎熬中,老吴接到了靠山的电话。 靠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找了什么人,居然能把这件事给压服下去了,京华林家家主放出话来,说这件事责任全在林少,要把他带回去好好管教,绝不会籍此来打压,报复任何人。 像林家家主那个身份的大人物,掩口唾沫一个钉的,说不追究,就绝不会追究,无论是在明处,还是在暗中。 听到这个消息后,老吴当场懵逼,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好长时间后,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在心中唱道,是谁这么牛比,能把京华林家也能搞定? 叶沈! 唯有叶沈! 老吴想到了马经理三个装逼女保镖被打伤那件事了,那可是七星会所来的人,结果被叶沈打伤后,那边竟然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 这次也是。 怪不得叶兄弟那么淡定呢,原来人家心中有底气啊。 乖乖,叶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就连林家都得退避三舍! 发了,这下我可发了,能够认识这么牛的猛人——握着李南方右手接连用力摇晃的老吴,看重他的双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老吴的眼神,让李南方心中恶寒,连忙挣出手,表面淡然的说:“昨晚我就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拖累会所的。就是勇哥,对我可能有些误会。” “他误会个屁!他敢误会!叶兄弟昨晚你能亲手教训他,那是他的福气!” 老吴了立即义愤填膺的说:“我早就看不惯他现在的一些行为了,只是碍于他追随我多年,不忍心给他点厉害颜色瞧瞧罢了!唉,这都怪我啊,一味的纵容他,才让他敢对叶兄弟你不恭。叶兄弟,你大人大量,别与他个混子一般见识。” 老吴表面上在痛斥勇哥,实则在给他讲情。 李南方与勇哥在老吴的心中地位,孰轻孰重,这是问都没必要问的问题。 李南方当然明白,也没把老吴的这些漂亮话当真。 “叶兄弟,你能告诉吴哥,你是——” 老吴笑嘻嘻的问道,还搓着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是想打探李南方的真实来历了。 他可不知道,李先生自己都纳闷,林家怎么就收手不追究这件事了呢? 就算没有花夜神说那些,李南方仅凭林少折磨隋月月时的肆无忌惮,随身有最高警卫局的人追随,也能确定林少有多牛比,绝不是那种把吃亏当福的主。 难道说,是花夜神出手帮忙? 她的能量,会这样大? 这些话,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吴总,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下,问:“吴总,你真想知道我的来历?” “是啊——啊,不是,不想!” 吴总猛地醒悟了过来,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李南方真要告诉他,说我是个来头比林少还要大的牛比人士,却在你这儿当鸭子,给你挣钱,这要传出去,肯定会有损本牛比的英名。那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杀了灭口啊? 对老吴的上道反应,李南方很满意,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吴总,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继续当你的老总,我继续干我的公关,好吧?” “好,好,是真正好!” 吴总连声答应着,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叶兄弟,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点早餐。呵呵,别客气,请留步,留步。” 老吴进来后,自始至终都没与隋月月说一句话。 傻子,才会得知李南方是牛比人士后,再指责她手贱,偷客人东西。 隋月月却主动找他说话了:“吴总,请留步。” “小、隋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吗?” 吴总刚要叫隋月月的艺名,话到嘴边又改了。 隋月月抱着李南方的胳膊,淡淡地说:“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偷了客人的东西,却塞在我口袋里,嫁祸于我。” “什么?” 老吴愣住,吃吃的问:“东西不是你——”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偷东西,有人在栽赃嫁祸我。” 隋月月说:“还请吴总,能给我个交代。如果吴总问不清楚,那么我自己去问好了。” “啊,不用,不用隋小姐亲自去问,我一定会找出那个栽赃者!” 老吴可不敢让隋月月自己去问,那样李南方就会去,会所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实在不能再折腾了。 只是他没想到,隋月月好像是被冤枉的。 不是好像,应该就是!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般理直气壮。 真是岂有此理,哪个婊砸给老子惹了这么大麻烦?看我不弄死你! 老吴满眼冒着凶光,快步出门,吩咐侯在外面的人:“马经理,把昨晚来这包厢的几个平台,都给我找来!” 要想逼迫那些平台说实话,对老吴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手段要比林少等人凶残很多,还有可能会连累她的家人。 虽说栽赃嫁祸隋月月的人,手段卑鄙了些,是诚心要害人,但想到会所那些残酷手段后,李南方还是于心不忍,皱眉看着隋月月:“有必要吗?” “有。” 隋月月脸色平静的回答:“我找回我的清白,这有什么不对的?” “你会害死她的。” “她在做那件事时,就该想到这一点。” 隋月月笑了:“李南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要宽宏大量。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被别人的宽容而感动。” “你也是这样的人。以后离我远一点。” 李南方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快步走出了包厢。 第291章:岳总失恋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睡觉,李南方也真困了,只想赶紧回到酒店,扑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他出了电梯经过大厅时,会所所有工作人员,都毕恭毕敬的主动打招呼。 以前这些人也会主动与他打招呼,看上去很恭敬的样子,其实只是看在他是会所第一红人的份上而已,恭敬是装出来的。 现在不然,是真正的恭敬,带着明显的噤若寒蝉。 昨晚林少大金表被偷,要严惩隋月月,李南方破门而入痛扁他们的事发生后,大家可是亲眼看到吴老板是什么反应,那就是天塌下来的样子,都做好准备要连夜逃离青山了。 结果呢? 现在没事了。 为什么会没事了呢? 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位据说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会所死去活来的林少,现在已经灰溜溜的离开青山,某大人物发话,这件事就此了结,就当没发生那样。 甚至连当地警方都没介入。 究竟是谁,让林少在差点被踢成太监后,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含恨走人呢? 不是吴老板,也不是他背后的靠山,是叶沈。 对大家看自己眼神时的变化,李南方毫不介意,依旧像往常那样微笑着,连连点头回礼,快步走出了大厅。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时,李南方拨通了花夜神的电话。 他可以在老吴面前装神秘,其实神秘不神秘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这件事如果没有别人帮忙,绝不会这样轻易了解的。 “这么早就打电话,一个晚上都没睡吧?” 花夜神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很明显,她昨晚休息的也不好。 李南方嗯了声,直截了当的问道:“是你帮我摆平这件事的吧?” “哪件事?” 花夜神装傻卖呆。 李南方没吭声,女人在装傻时,男人最好闭嘴。 花夜神呵呵轻笑了声,问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等我去了青山后,再说这个问题吧。” 花夜神在那边打了个哈欠,幽幽的说:“困了,我要休息了,再见。”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通话结束了。 她根本不给李南方询问,她是怎么做到让林少含恨滚蛋,自己又是什么来头,甚至说声谢谢的机会。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很清楚唯有对男人保持足够的神秘,才能让男人总是想着她,试图去了解她。 花夜神这个小手段,用来对付一般男人,是很有效果的,在她扣掉电话后,就会马上拨打,贱兮兮的再次询问,让她从中得到某种满足。 可李南方不是一般人,花夜神既然已经扣掉电话,那么他就不会再次拨打,只是笑了下就把手机扔在座椅上,吹着口哨回酒店睡觉去了。 他是欠美女的情分,又不是美女欠他的,腆着脸的再三给债主打电话,追着感谢人家,那就是犯贱。 李南方才不是贱人,尽管有时候他犯起贱来,要比一百个纯粹贱人加起来,还要更贱。 中午饭都没吃,李南方一觉睡到太阳偏西,打着哈欠爬起来,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了两个未接电话,是陈大力,老王他们打来的。 看到这两个电话,再想想他们那张满是无知的脸,李南方就头疼的想上吊,开始怀疑自己重用他们帮自己创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人才啊,我要人才,唉。 心里叹了口气,点上一颗烟,李南方倚在床头上给陈大力拨了回去:“又你妹的遇到什么事了,非得给老子打电话?” “李总,我、我现在真特么的想拿刀子砍人啊!” 陈大力的声音里,满是愤怒的委屈。 他按照李总的交代,从老王那儿预支了十万块钱后,立即展开他混子最擅长的社交手段,找人托关系,请到了相关部门的几个领导,昨晚把他们拉到南区某会所内,好酒好菜小美女的好好伺候着。 送人家走时,还又每人车上搬了两厢飞天茅台,一个三千块的大红包。 既然给人送礼,那就一次性把他们砸昏,这比零打碎敲强多了。 陈大力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对这种事绝对是门儿清,昨晚那些领导在临走时,也都与他勾肩搭背,把胸膛拍的砰砰响,说什么陈兄弟的事,就是他们的事,如果连这点忙都帮不上,那他们也没脸活着了。 “那些孙子,昨晚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可今天上午我再去办理手续时,他们却又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说什么事关重大,得慎重研究研究再说。” 陈大力骂道:“卧槽,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玩的也玩了,拿的也拿了,但就是不办事,这算什么呀!关键是,我下午约他们再出去坐坐时,他们都一口答应,还建议今晚要去金帝会所,听说那边的环境更好一些。” “那你觉得,他们在金帝会所玩过后,会帮咱们办事吗?” 李南方沉吟片刻,问道。 “不会。” 陈大力干脆的回答:“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孙子早就被人委托过,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当冤大头来宰,收礼不办事。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也不怕被上面知道——说白了,就是奉旨吃喝玩乐!” “你说的不错。”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了下,吩咐道:“今晚再请他们,就去金帝会所。他们想怎么玩,统统满足他们。明天你再去他们单位办事,如果还是推诿,呵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总,您打算怎么做?”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陈大力来精神了。 “天机不可泄露,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 李南方卖了个关子,扣掉电话后,又给老王打了过去。 老王那边的麻烦更气人,明明早在思戈尔针织厂存在时就圈好的厂子,当地土管部门,愣是说厂房车间是违章建筑——这纯粹是欺负人了。 与这些拿钱不多,破事不少的机关人员生气,犯不着,他们就是一群执行者罢了,要找还得找他们的幕后主使人,只要搞定幕后大老板,他们就会变乖的。 与老王打完电话后,李南方又拨通了吴总的电话:“吴总,我想请你帮个忙,给预留个大包厢——在包厢内呢,安装窃听器,监控头。放心,就是几个贪得无厌的小公务员,最高级别也就是正科。如果吴总觉得不方便,那我也不勉强。” “方便,方便,怎么就不方便了?” 吴总在那边连声答应:“哥哥我惹不起大人物,可几个正科还是没放在眼里的。好,我这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谢了,吴哥。” 李南方在扣掉电话前,又说他想休息几天,有点私事要忙,吴总自然是一口应允。 相信经过林少、万经理这两件事后,吴总心里也盼着叶兄弟最好是滚粗——他确实给会所带来了滚滚财源,可同时又是个扫把星,带来了会所从没有遇到过的麻烦。 搞定吴总那边后,李南方最后拨通了岳梓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南方就听到有开枪的声音传来,还有美国大兵够够够的嘶吼声,看来她正在家里看电影。 “哟,老公,找妾身有什么吩咐呀?” 岳梓童现在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故作娇滴滴的声音了,充斥着满满的贱意。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冷冷地说:“给你说个事,最好别在我审批手续时捣鬼,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什么?” 岳梓童在那边问了句,随即也冷笑:“好,那我等着。不然,现在就来咬我啊,我就在家呢。忘记该怎么来,我去接你。” “那你洗白了等着吧。” 李南方警告完毕后,懒得给她废话,直接扣掉电话。 “等着就等着!特么的,姓李的,你不敢来就是孙子。” 岳梓童恨恨地骂了句,把手机用力摔在了沙发上,抓起案几上的酒杯,把半杯酒一口闷掉。 她喝的不是红酒,也不是啤酒,是高度白酒。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要借酒消愁时,还是喝白酒。 到现在为止,岳总都搞不懂李人渣怎么就总说她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她也不想去搞懂,只盼着给他使绊子的人,放出大招,把这孙子给整的死去活来,她会更开心。 至于为别人背黑锅,本小姨不在乎。 尤其在喝酒前刚接了贺兰小新的电话,她就盼着麻烦越多,越好,最好是地球爆炸了,好人坏人男人女人,统统特么的玩完! 苦苦追求她数年之久的贺兰扶苏,有女朋友了,京华林家的大小姐,林依婷。 这就是贺兰小新给她打电话的主题,还委婉的劝她想开些,能原谅扶苏。 岳梓童凭什么不能原谅扶苏哥哥? 人家追求她这么多年了,而她却总是各种推诿,不拒绝也不同意,只是吊着人家——现在,扶苏哥哥终于失去了耐心,与林家大小姐交往了。 岳梓童一点都不怪贺兰扶苏,没有像以往那样坚持非她不娶,只恨自己没有勇气,来与命运反抗,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扑进别的女人的怀抱中。 岳总失恋了。 失恋了的女人,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李人渣又打来电话,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这不故意找骂吗? “我就是个没人稀罕的臭女人。特么的,怎么会这样?” 拿起酒瓶子晃了晃,一瓶白酒喝光了,又懒得去拿,随手就把酒瓶子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大响中,岳总醉眼迷离的躺在了沙发上,压到了电视遥控。 电视自动换台,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新闻中,一个女人正对着镜头,激动的说着什么。 不远处,有好多人摇晃着岛国国旗,其中一个拿着扩音喇叭,叽里咕噜的嘶吼着鸟语。 “一群傻逼。” 岳总喃喃骂了句,闭上了眼睛。 第292章:等着你来割我舌头 以后总算不用再住酒店,遭受前台客服小妹的白眼了,这让李南方心情很愉快,恨不得一步跑到燕山小区去。 虽说是租来的,但那对李南方来说,却是除八百之外的第二个家。 相比起女人来说,男人其实更留恋家的感觉,在自家看小电影,无所顾忌啊。 先去超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水果蔬菜肉食,以及换洗的衣服,足足花了几千大洋,装了四个大袋子,放在车后座,吹着口哨向燕山小区那边疾驰而去。 车子驶进燕山小区,天刚擦黑。 按照与邬玉洁约定好的,这时候他该搬走了,从现在起,他与女朋友的小爱巢,就属于李南方了——嘿嘿,雀占鸠巢的感觉,还不是一般般的好啊。 拿出昨晚就拿到的钥匙,李南方刚开了房门,就听里面传来邬玉洁愤怒的喊口号声:“打倒小岛国,我要纵马踏平东京,让这些倭寇永不翻身!” 草,怎么个情况,他们还没有搬出去?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推门向里面看去,就看到邬玉洁站在沙发前,本来很斯文的脸有些扭曲,双手高举着对着电视乱舞,脑袋上还系着一根黑带。 哦,不是黑带,是一条黑丝袜。 他女朋友苏欣悦跪坐在沙发上,也盯着电视,一条腿黑,一条腿白。 俩人都没注意到李南方开门进来,还在那儿怒吼,邬玉洁甚至还抬脚踢走了一个锦墩,他女朋友倒是理智些,可也挥舞着小拳头,给男朋友喊口号助威。 帮,帮帮,有些无语的李南方,抬手敲了敲房门。 俩人这才回头看向门口,邬玉洁这书呆子还问:“你谁啊,怎么来我们家了?” 幸亏他女朋友反应比较快,连忙拉住他胳膊,小声说:“租客,这是租客呀!” “你是租客?” 书呆子眨巴了下眼睛,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连忙讪笑了声,却又接着说:“李先生,你先等会儿,我看完新闻再说。” “好,你尽管看。” 李南方笑着点了点头,把门外四个大袋子拎进来,放在门后关上门。 “我要纵马踏平东京,灭了这帮龟孙子!” 与李南方打了个招呼,书呆子又对着电视喊上了。 苏欣悦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踩着小拖鞋走到李南方面前,抱歉的说:“李先生,对不起啊。我们这时候还没有搬出去。其实,我们都收拾好了。喏,行礼都在那边放着呢。就是我男朋友看到新闻后,生气——咳,他这人,有点愤青,你别怪他。”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太着急。” 李南方扫了眼卧室门口的两个行李箱,看向了电视,问:“什么新闻呢,让他这样激动。” 最新消息,今天傍晚的事,华夏一个旅游团去岛国游玩时,下榻岛国北海道北郡酒店,这家酒店是国内旅行社的定点酒店,双方已经愉快合作十数年,都没出现过任何纰漏。 今天发生了,盖因北郡酒店的每个客房内,都摆放了岛国官方出版的一本书,全书内容都是倭军入侵华夏时,在金陵犯下的滔天罪行有关。 金陵大屠杀中,有三十万华夏同胞遇难,这已经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了,可岛国却始终不承认,为此还特意出版了这本书,在书中狡辩华夏夸大其词。 说什么当时金陵最多也就是死了几万人,还都是被倭军给击毙的军人,至于误伤的平民百姓也有,数量却是寥寥无几。 战争吗,再怎么仁慈,也会误伤平民百姓的,这是不可避免的遗憾。 为了反驳华夏的‘夸大其词’,本书作者腾秀归田,费时十数年,埋头图书馆内昼夜查阅资料,并十数次亲临金陵,最终总结出了一百零八条证据,来证明当时倭军并没有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什么当时正值华夏国内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整个金陵地区的总人口,也只有区区十几万啊。 什么特派记者河村在金陵拍摄了大批照片,第一幅照片题为《接受治疗的华夏伤兵》,内容是在一家医院里,倭军的军医和护士正在为华夏伤兵诊断和治疗。第三幅照片题为《炮声停止后金陵城内的亲善情景》,内容是正在和华夏小摊贩打趣的倭兵,一派与战前没有什么区别的热闹景象。 在提名为《倭军亲切关怀难民,金陵充满和睦气氛》的照片中,倭国宣称,街道依然沉寂,慈和的阳光照耀着城市西北角的难民区。从死里逃生的难民们,现在已经受到皇军的抚慰。他们跪拜道旁,感激涕零。在皇军入城以前,他们备受华夏军队的压迫,生病的人没有医药上的帮助,饥饿的人不能够取得一米一粟,良民的痛苦,无以复加。幸而皇军现已入城,伸出慈悲之手,散播恩惠之露…… 更可笑的是,倭国当时的新闻传媒记者,还发出了“金陵获得新生”、“金陵一片祥和”、“金陵人民喜迎解放、感激皇军恩德”的消息。 看到这本书的内容后,前往岛国旅游的华夏人集体愤怒,立即向酒店反应,让他们撤销这些荒唐书,并给个说法。 酒店负责人却闪烁其词,说这只是还原度很高的历史文献,与右翼不右翼的战争贩子无关,客人们完全可以把它当有趣读物来欣赏就好了,没必要较真。 老娘只对你妈的有趣读物感兴趣! 当时就有一大姐暴走,拿书摔在了负责人的脸上。 还没等这件事处理完呢,北郡酒店路对,忽然聚集了大批岛国青年,高挥着膏药旗,疯狗那样的接连爆出有损华夏国威的话,直言不讳地的说华夏人,就是东亚病夫,是支那人,就知道颠倒黑白,夸大其词,是一个劣等民族等等。 那位大姐更怒,冲下酒店要与那些畜生理论,结果却被警察拦住。 大姐被警察拦住后,示威的岛国青年更加猖獗,用扩音喇叭大喊,都来看啊,那个华夏女人要来打人了,很符合没素质民族的个性啊等等。 那大姐也是个暴脾气,在被数名岛国警察阻拦下,跳着脚的大骂,尼玛以后小心点,我弄死你这孙子! 哎呀呀,这是在对我的人身威胁吗? 我好怕啊,到底是低素质民族的正常表现啊! 好,好,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来弄死我啊! 怎么不过来呢,你怎么就不过来呢? 被警察拦着啊,警察能拦住野蛮的低素质人吗? 支那女人别生气,今天只是开胃菜,明天才是岛国料理大餐,届时将会有上千人来游行——您有本事啊,就弄死我,割掉我舌头也行。 戴着棒球帽的岛国青年,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还故意伸出舌头来挑衅,证明他这舌头可不是一般的舌头,是吹过好多名女友黑木耳的,现在价值千金呢,有本事割走,割不走,你就是个支那人! 事件发生后,当地旅游部门为确保前来送钱的华夏游客数量不减,特意封锁了消息,但却挡不住现场华夏公民,用手机拍下了这极其恶心的一幕,传回了国内。 国内立即炸了,上亿网民发帖反击,痛骂倭国狗,国内新闻频道,也播放了这个视频,主持人厉声谴责岛国某些人的无耻行径—— 李南方白天时睡觉,醒来后看打电话给陈大力他们,完事后又兴冲冲的跑来,没时间上网,当然也不知道发生这件事了。 邬玉洁俩人收拾完行礼后,就等着与李南方最后交接呢,趁休息时打开电视,看到了这则新闻。 书呆子平时话不多,人如其名的有些娘,与陌生人说话时甚至都会脸红,可他却有一颗愤青的心——狂怒之下,居然扯下女朋友的黑丝缠头上,赌咒发誓要踏平东京了。 要不是苏欣悦拦着,邬玉洁还有可能会咬断一根手指明志。 李南方听完后,没什么哭笑不得的想法,只觉得书呆子很可爱,就是脑袋上缠着黑丝袜干嘛呢,这好像是岛国人才喜欢干的事吧? “不是。” 苏欣悦摇了摇头,看着男朋友的目光,温柔的要死:“刚开始,我也是这样问的,他却骂我说懂个屁。脑袋上系上带子的做法,早在大唐时代就已经存在了,那是军人在表明要与敌血战,不死不休的决心,与喊大风是一个意思。只是后来被倭国遣唐使学了去,就变成他们的文化了。” “是吗?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李南方讪笑了声,走到沙发后面,看向了电视。 电视里,拿着扩音喇叭的岛国青年,依旧在歇斯底里的吼叫,那位大姐已经被酒店保安拉进了酒店内。 岛国青年更加得意,狂奋,叽哩哇啦的吼叫声,更刺耳。 “我草泥马,我草泥马!怎么没有翻译字幕?” 邬玉洁这会儿脸都红了,好像喝了酒那样,伸着手吼叫:“酒呢,来酒!” 苏欣悦从案几上拿起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书呆子立即仰首,咣咣的痛饮,半瓶矿泉水下去后,还很有范的高呼:“好酒,好酒!待我痛饮三百杯,手持青峰斩倭寇——不对,不怎么押韵啊。” 邬玉洁听不懂岛国青年在哔哔些什么,李南方能听懂。 岛国青年嚣张的有些没边了,指着他那条不断翻卷的舌头说,他叫柳村俊男,欢迎支那人来割走他的口条下酒,就怕没人敢。 没人敢吗? 李南方笑了,觉得俊男弟弟简直是太可爱了,很喜欢他。 电视画面一切,结束了柳村俊男的挑衅镜头,视频结束了。 “唉,我草特么的,可惜我空有满腔热血,却无法报效国家,可恨,委实可恨。” 望着电视上的插播广告,脑袋上系着黑丝的邬玉洁,瘫坐在沙发上,痛心疾首的样子,让人心酸。 第293章:英雄寂寞如雪 “你大学是学文科的吧?” 看到书呆子的这样表现,李南方就以为他是学文的。 邬玉洁却摇头:“不是,大学念得是经济学。文科没用。当初二战倭寇兵败时,国内都把学文的全推上战场,只留下了理科生,指望他们重建家园的。” “学文有个鸟用?学的再好,又有鸟用,能在倭寇挑衅我大中华时,飞越千山万水,让犯我中华者伏尸倒地吗?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书呆子说到这儿后,才猛地意识到李南方来了,赶紧站起来,讪笑着双手来回搓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坐下,兄弟,你倒是很对我的脾气。” 李南方拍了拍邬玉洁的肩膀,坐在沙发上问:“想不想喝酒?我那儿有,高度二锅头。保你喝上半瓶,今晚就能坐飞机杀到北海道,把那傻逼倭人给干掉。” “开,开玩笑呢,李先生,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邬玉洁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接着站起身,神色有些黯然:“如果我有——呵呵,李先生,让你见笑了。我们该走了,不打搅你休息了。” 解下脑袋上的黑丝,不顾李南方的盛情挽留,邬玉洁拉着行李箱,与女朋友出门走了。 门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背影显得是那样单薄——好吧,李南方承认这样说有些装逼嫌疑,书呆子就是瘦了些,穿上秋衣秋裤也不会超过一百一十斤,很想知道他女朋友会不会嫌隔的慌。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在打开一瓶二锅头,就着牛肉干喝酒时,忽然想到了这几句诗。 这是海子代表诗里的一段,相当有名,备受广大文艺青年的喜爱。 李南方也很喜欢,但却不喜欢真去海边搞个房子,劈柴喂马,他更喜欢被众多美女簇拥着,天天纸醉金迷——喜欢某些诗词里的超俗意境是一回事,但现实中该怎么享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却不喜欢这些诗了,可能是受愤青邬玉洁的影响吧,觉得面朝大海什么的有些矫情,他更喜欢那句仗义每多屠狗辈。 “从现在起,做一个屠狗的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从现在起,关心去岛国最早的航班是几点,多久能到达;那有一条舌头,在等着我去割,沾上酱料,点起篝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喝了几口二锅头的李南方,诗兴大发,摇头晃脑的吟了几句诗词,把酒瓶子重重蹲放在案几上,拿出手机开始订票。 “北海道可是世界旅游胜地,人活一辈子,怎么能不去那个地方浏览一番呢?” 扔下手机,李南方走到窗前,解开衬衣扣子,看着外面,片刻后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情的低低呼唤:“北海道,我来了。柳村俊男,你做好准备了吗?” 人若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同样,人若走运,美女就会主动给你打电话啊——凌晨一点,李南方走进青山机场的候机大厅内时,接到了岳梓童的来电。 喝了一整瓶高度白酒的岳阿姨,睡到半夜后又醒了,是被酒精给烧的,翻江倒海的那种烧,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又从地板上滚到客厅门口。 唉,没办法,她一直都在吐啊,难受的几乎要死。 喝酒前,她还盼着地球爆炸,让男人女人好人贱人的都一块玩完呢,结果现在却不想就此英年早逝。 我正像含苞欲放、哦,不对,我已经绽放过一次了。 我正像一朵绽放的花儿那样,美艳异常,人见人爱呢,凭什么要去死啊? 不就是扶苏有了女朋友了吗? 不就是龙城城要打压我吗? 不就是——这些挫折加起来,又能算个毛啊,有什么资格与我的大好青春划上等号啊,傻瓜才愿意。 本小姨还没活够,才不能就此死去,酒精中毒的人死后,脸是青紫色的,老吓人了,会影响我美若天仙的形象。 “救命啊,李南方,你赶紧来救我,我要死了,快点来!” 岳梓童趴在门槛上,涕泪横流的喊道。 此时此刻,除了给他打电话外,岳梓童不会再向别人求救的,无论是贺兰小新,还是闵柔,骄傲的岳总,可不想让她们,看到她现在的狼狈模样。 李南方就不同了,反正她在他眼里,早就是个身体肮脏,思想堕落的贱人了,浑身呕吐物的形象被他看到,也很正常。 只是那个该死一万次的人渣,竟然说:“听你中气十足,不像是要嗝屁的样子啊。喝酒,喝多了吧?” “是,是,喝了一整瓶五十二度的牛栏山——呕!我、我特么的也没想到,便宜酒会这么折腾人啊。李南方,快来救我,我难受死了。” “没事,牛栏山二锅头,是部优省优,全国免检信得过产品。只听说喝醉酒后开车时有出车祸死的,可没听说有难受死的,您就先忍着点吧,难受过后就好了。” “你、你不来!?” 岳梓童怒了,抬头对手机吼道。 “不去。” 李南方很干脆的说:“老子从来不伺候酒鬼,尤其是女酒鬼。” “你特么——” “你特么的!”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岳梓童,你有病啊,喝那么多马尿。” “我是有病,哈,嘿,嘻嘻。我是有病。” 岳梓童怪笑了几声,忽然大放悲声:“李南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喝酒吗?是因为,贺兰扶苏,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他,不要我了!” “恭喜。” 李南方在那边沉默片刻,淡淡地说。 “恭喜什么?” 岳梓童猛地吸了下鼻子,哈哈狂笑起来:“恭喜我终于被人彻底甩了吗?” “不是恭喜你,我是在恭喜你的扶苏哥哥,总算看出你是个不正常的神经病,摆脱你的纠缠了。好了,你继续在那儿悲春伤秋吧,老子还有事要忙,拜拜了您呢。” “别扣电话,要不然我和你没完!特么的,都说不让你扣电话了,你怎么还扣呢?混蛋,混蛋。全世界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没一个真正在乎我的呢?为什么啊,呕——” 岳阿姨喃喃地骂着,又吐出一口黄水后,趴在了门前台阶上,张大嘴剧烈喘着粗气,慢慢地没了动静。 喝大了的人,只要吐个唏哩哗啦,再大哭大笑会后,就会感到无比的困倦,哪怕是趴在粪坑内,也会睡得舒服无比,一觉到天亮。 天光大亮,艳阳高照,秋风徐徐,带着丰收的喜悦。 当然了,在这个秋风送爽的季节里,是不会缺少蚊子的。 而且这时候的蚊子,嘴巴比夏天里的蚊子更毒,民俗说得好,七月半,八月半,蚊子嘴巴快过钻。 岳总深夜酒醉爬出客厅时,只穿了件小睡袍,两根白花花的大腿,脸上,脖子上上,小半个肩头,全是蚊子叮咬过的小红包,甚至还有几只死蚊子,在地上。 是撑死的。 岳总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幽幽叹了口气,抬脚迈进了浴缸内,拿起手机给贺兰小新打了个电话,说她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一天。 她的记性很不错,昨晚夜半醒来后,给谁打过电话,说了些什么,人家是在怎么说她的,甚至有多少蚊子趴在她身上饱餐——她都记得很清楚。 如果是换成别的女孩子,肯定会觉得很丢人。 岳总不会,就算做的比这个再过十倍,她也不会觉得丢人。 所谓的丢人,是那些要面子的人的专利。 现在岳总在李南方面前,很有面子吗? 如果谁跑来问她这个问题,她肯定一耳光抽过去,说人家眼瞎了。 不就是被贺兰扶苏给踹了吗,不就是失恋后打电话给李人渣求安慰时,却被人家讽刺一顿吗? 这都不是事。 只要岳总还能在李人渣之外的所有人面前,保持着她以往的尊严,依旧是众员工心中的冰山雪莲,全国人民眼里的大——大大大地英雄。 英雄寂寞,如雪。 真正的英雄,本身就要耐得住寂寞,才能从白雪中感悟,绚烂如夏花般的美丽。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泡在温暖的浴缸中,清清的水儿漫过,我娇嫩诱人的酮体——唉,大好娇躯,谁人享用?英雄,寂寞如雪。英雄,怎么可能不喝酒呢?” 岳英雄唱了几句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又发了几句感慨,跑到外面端来一杯红酒,胳膊搭在缸沿上,轻轻摇晃着,右手却拿着手机,随意浏览着网上的新闻。 这样的潇洒,才符合她英雄的身份。 现在网上最吸引眼球的新闻,非柳村俊男那段视频莫属。 尤其昨天他吐着舌头叫嚣,大好口条谁敢来割的镜头,更是刺激到了所有华夏人,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骂声。 有人建议华夏该派出传说中的影子特工,立即赶赴北海道,割掉倭寇的口条,这个建议,被数百万人顶了起来,呼声最高。 岳梓童却不以为然,轻蔑的笑了下:“傻子,你以为就你想到这一点了?你不哔哔的话,华夏可能还会真这样做。但现在不会了,那个什么狗屁俊男出点事,就会赖华夏头上的。而且,倭寇那边也会派遣大批特工,着重保护可爱的男男。” “唉,可惜本小姨现在红尘俗事未了,不能漂洋过海,单枪匹马斩那狗贼于马下,甚憾。” 岳梓童忽然发现,原来自恋才是调整状态的最佳方式,几番不要脸的话说出来后,心里轻松了太多,酒也不喝了,索性双手齐动,也加入了讨伐倭寇的水军中。 “有视频了,是现场直播!” 有网友在论坛上高叫:“特么的,看那倭寇俊男太嚣张了!” 第294章:我得意的笑 今天的北海道,天色阴沉,罡风鼓荡,山雨欲来。 相比起昨天,柳村俊男穿着的更加招摇,帽子也不戴了,露出可爱的地中海发型,脑袋上系着一根红丝带,穿着黑红格子衬衣,牛仔裤,白色旅游鞋,手拿小喇叭,对着北郡酒店大厅门口,又开始了他振奋人心的激情演讲。 今天亲临现场的人,比昨天多了十数倍不止,道路两侧,酒店停车场内,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有岛国良民,白人黑人,还有数十名挥舞着红旗的华夏人。 昨天那个要吐柳村君的大姐,因言词过激,有损岛国热爱和平的国际形象,已经被当局强制性的遣送回华夏了。 所以她今天不在场。 不过本次旅行团的其他人却在,与一些闻讯赶来的留学生一起,与柳村君所率的强大军团对峙,其他白人黑人,则是本次对峙的裁判。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许多全副武装的岛国警察,个个头戴防爆头盔,身穿防弹衣,左手防爆盾牌,右手催泪瓦斯枪,正面对着华夏国民,温婉的劝着他们要冷静。 岳梓童猜的没错,为了确保柳村君在本次街头演讲,向世人阐述华夏篡改历史的安全,岛国海上特工三处,派出了以大岛茂为首的精兵强将,足足三十七个人,穿着便衣假扮成追随者的样子。 实则个个鹰目如锥,神光闪闪的盯着每一个,试图接近柳村君的陌生人。 不这样如临大敌不行啊,盖因华夏人怎么就长的与大岛国人一个样呢,看来岛国人发明了女友,华夏人却发明了岛国人那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身边有重兵护卫,柳村君底气更加十足,点名道姓的让昨天那位大姐出面迎战。双方本着友好、友爱的宗旨,来辩论某段历史是否被篡改。 大姐已经被强制性遣送出境,当然无法应战。 剩余同伴,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领军人物,虽说在不住的反驳,谴责,但却被扩音喇叭声给压了下去:“那位支那大姐怎么没出来啊?难道她昨天意识到她是错误的,再也没脸敢与我辩论,只好灰溜溜的躲起来了?” “滚尼玛——” 一个华夏青年刚吼出这句话,就被一个警察用防爆盾牌扛了下,厉声喝道:“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词!否则,我们将以诽谤罪来控告您!” 这批维护治安的警察,都是精挑细选的,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看啊,看啊,走过的,路过的都来看一看啊,华夏人羞恼成怒,爆粗口了,果然是没素质的民族啊。” 柳村俊男的每一句话,都有翻译及时翻译成英语,向白人黑人那边宣传。 柳村君这口才,当真是好的没法说,呼呼刮起的大风,都闪不到他的舌头,反倒是吹起了他的束发红带,随风飘舞,显得更加威风凛凛,每一句话借助扩音喇叭,都是那样的中气十足:“你们别不服气,有本事就与我辩论!我昨天就说过,你们要想掩盖事实真相,除非割掉我的舌头!” 呼! 大风忽然加速,刮来了一阵沙尘,击打在人脸上,生疼,睁不开眼。 柳村君却是背着风的,突做的狂风不但没有影响他喊话,反而把声音送的更远,就像岛国战国时期的猛士,一步步的走向酒店那边,舌绽春雷般的大喝:“柳村俊男大好口舌就在此,有谁来割,哪个敢来!?” “你们为什么要退?” 看着迎着大风被风吹的抬手挡着脸,一步步后退的华夏人,柳村君双膀一晃,再次大喝:“是心虚了吗,还是没脸见人了!” 一个信佛的老太太,推开挡在面前的防爆盾,指着柳村俊男喊道:“畜生,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被在金陵惨死数十年,却始终不甘心的厉鬼抓走,下拔舌地狱的!” “看,这就是可怜的华夏人,在无法抗拒的命运前,总是把希望寄托在飘渺的鬼神身上。哈,哈哈,真是可笑!” 柳村俊男哈哈狂笑着,猛地左回头,喝问一个人:“这世界上,有冤死的厉鬼吗?” “有!” “鬼在哪儿?告诉我!” “鬼在华夏!它不敢来!” “哈,哈哈,鬼在华夏,它不敢来,好,好!” 意气风发的柳村君,仰天狂笑声中,再也不顾越来越猛烈的西南风了,猛地——右回头,明明风刮的睁不开眼,却非得睁大眼,厉声喝问走过来的一个人:“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冤死的厉鬼吗?” “有的。” 那个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抄在口袋里,在回答柳村君的问题时,凑在递过来的扩音喇叭上。 “鬼在哪儿?告诉我!” 柳村君再次喝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个人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尖利,阴恻恻了起来:“就在你面前。” “什么?” 柳村君一愣,心说这回答不对啊,这人不上道。 这个念头刚升起,忽然觉得下巴一疼,被迫张开了嘴巴。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呢,舌头剧痛——有鲜血,从他嘴脸喷溅而出。 我的舌头,好疼! 他想痛喊,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的舌头,被人割走了。 “你如果还能活下去,那请你记住,这个世界上真有厉鬼存在的。” 那个人在他举着的扩音喇叭内,阴森森的说出这句话后,天上忽然有炸雷响起,咔嚓一声巨响,震得现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酣战。 黄豆大的雨点,立即砸落了下来。 柳村俊男的身子,也直直的向后摔去。 “抓住那个人!” 距离柳村俊男最近的大岛茂,这时候总算发现了不对劲,嘶吼一声扑了过来。 抓谁? 听到他的吼声后,数十名围着柳村君形成水泼不进包围圈的特工们,都茫然的看向了他,实则搞不清要抓的那个人,在哪儿。 “抓——” 大岛茂再次狂吼,却只吼出了一个字。 刚才,好多人明明看到有一个人接近了柳村君,更在扩音喇叭内说了几句话,然后柳村君就仰面栽倒,让大岛茂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要抓住那个人——可就一个炸雷劈下的工夫,那个人却不见了。 就仿佛,他随着那道悠忽劈下的闪电,飞回了云层中。 可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却不知道从哪儿传来:“这个世界上,真有厉鬼存在的,你的舌头,就是明证——” “啊,柳村君的舌头,柳村君的舌头不见了,被人割走了!” 最先扑倒在地上,企图把柳村君扶起来的人,看到他大张着嘴巴里,血糊糊的什么都没有,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松手把他扔在地上,凄声惊叫。 他的惊叫声,可比扩音喇叭高多了,一听就是发自丹田的,压过了风,压过了雨,压过了全世界所有的声音,像一条黑色毒龙那样,在风雨里回荡。 什么,那孩子的舌头被人割走了? 现场数百上千的围观者,在听到这个人的凄厉惊叫声后,齐刷刷的打了个酣战。 “有鬼,有鬼,真有鬼啊!数十年前金陵冤死的华夏厉鬼,割走了柳村君的舌头,啊,啊!” 那个人被吓崩溃了,疯了似的嘶声喊叫着,扑到一个正在现场直播的摄影机前,抱住那个人的双肩,冲着镜头诡异的笑了下,随即双眼紧闭,身子后仰,直挺挺的摔倒在了雨水中。 现场,大乱! 无数双正在关注这场辩论直播的眼睛里,也攸地浮上了惊惧的神色。 没有谁怀疑柳村君在演戏,因为他没昏过去,疯了似的跳起来,推开试图搀扶他的人,大张着血糊糊空荡荡的嘴巴,满世界搜寻他被割走的舌头。 一个人的舌头,被整条割走后,怎么没有昏过去? 又是谁,割走了他的舌头? 刚才回答他说世上有鬼的人,怎么随着闪电的劈下,悠忽不见了呢? 无数的人,不管是现场,还是在看直播的,都亲眼看到有个人接近了柳村君,闪电过后忽然消失,只有阴恻恻的声音在回荡。 现场数百上千个摄影机、手机的镜头,也无法捕捉这个人消失的踪迹,因为当时有巨亮的闪电刺下,让所有镜头都被白光映照,什么都看不到。 等镜头,人们的眼睛终于从瞬间盲视中恢复时,那个人就不见了。 也许,那根本不是个人,就像他阴恻恻声音里所说的那样,是个鬼。 至于趴在镜头上诡异一笑后,又仰面摔倒的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很可能被厉鬼附身了。 唉,那个人应该是个帅小伙,面孔却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笑容都那样诡异了。 没有谁在意这个人能不能活多久,没谁关心他是谁,所有人都盯着满世界寻找舌头的柳村俊男身上,心头一阵阵的冒寒气,他怎么还没有昏过去呢? 全世界的观众,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个帅小伙。 岳梓童。 正用手机观看本次辩论现场的岳梓童,在帅小伙诡异的笑着,扑倒在镜头上时,吓得哎呀一声轻叫,左手里的高脚杯跌落,砰地一声摔碎了。 她没有管,哗啦一声从浴缸内坐了起来,满脸都是受精、哦,不,是受惊过度的样子,不是被柳村君舌头忽然被割走,而是她忽然发现帅小伙,居然是李南方。 当你爱死了一个人,或者恨死了一个人时,就算他化成灰,你也会认出他来。 岳梓童当然不是爱死了李南方,才把他牢记在心。 是——是什么,自己去想。 更何况李南方,仅仅是满脸扭曲的,诡异的笑着呢? 脸色扭曲时,人的脸可以变,可他的眼神却不会变! 很多人都看到了李南方的那双眼睛,都会以为他是受惊过度后的正常反应。 岳梓童确能看出,绝不是受惊过度,而是在——我得意的笑。 第295章:我有李南方! 会是李南方! 怎么可能是李南方! 他怎么会去了岛国,出现在了这种集会上,眼里带着得意的笑? 是——是他割走了柳村俊男的舌头? 怎么可能,他一个狗屁都不算的人渣,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件事! 盯着手机屏幕的岳梓童,完全石化,脑子里却仿佛有上万只小蜜蜂在嗡嗡地叫,形成了这一个个的问题。 她敢以她的节操——算了,这玩意已经没有了,那就以她的生命来保证,刚才对着镜头,对全世界所有关注本次集会的那个人,就是李南方。 她就算是死了再挫骨扬灰,也能通过那双眼里得意的笑,确定那就是李南方。 他为什么得意的笑? 那是因为,就是他割走了柳村俊男的舌头! 等她终于从懵懵懂懂中清醒过来时,来自岛国的现场直播视频早就结束了,相信国内各大论谈现在已经疯了,绝大多数人都在震惊过后,欢呼雀跃。 当然也有一小撮人,会痛心疾首的大骂是谁,如此的残忍、残酷,没有人性,竟然以这种卑鄙的方式,来报复一个优秀民族的呐喊者。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未来,华夏国内总是会有一些崇洋媚外的傻逼存在,忘记自己老祖宗是谁,强烈谴责国民素质低下,鼓吹外国好,甚至还会翻动那个逼嘴,质问那些厌恶岛国的人,战争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就不能忘记那些不愉快,接受人家就是比我们强的现实呢? 这种极力鼓吹外国好,狠踩自己祖国的人,以前统称为为汉奸,现在统称为公知,未来统称——滚尼玛逼。 不管是欢呼的,还是痛心疾首的,岳梓童现在都不关心,她只想搞清楚,李人渣怎么去岛国,割下了俊男哥哥的口条,又在那边装傻卖呆。 澡也不洗了,哗啦一声从浴缸内站起来,也没擦身子,抬脚迈出来,快步走出浴室时,竟然没有踩到碎了的酒杯,扎破脚,也算岳阿姨运气很好了。 坐在沙发上,随手扯过一个沙发靠垫抱在怀里,岳梓童开始拨打李南方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 机械女声告诉岳梓童,李南方关机了。 这更加让她确凿自己的判断了,现在光天化日下的,李人渣如果没有去岛国,为什么要关机呢? 为了进一步确定李南方去了岛国,岳梓童拨通了市局张洪忠的电话:“张局,麻烦您一件事,请您帮我查一下机场那边——只查凌晨一点后到早上七点的航班,是去岛国的——查李南方乘坐的哪一次航班。” “张局,麻烦了,昨晚我们公司总部财务处失窃,有高级商业机密文件被盗走,我初步怀疑是李南方窃走的,现在我们正四出寻找他的下落,刚得到消息,他可能去了岛国。” 岳总以前在干特工时,可是受过说瞎话不用打草稿,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严格训练,懂得该怎么撒谎,撒谎时用什么样的语气,才能让人相信。 要想彻查凌晨一点后去岛国的航班乘客资料,唯有警方能做到,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指使警方去做这件事的。 可岳梓童脑袋上的英雄光环还没有褪去,又与京华岳家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事情又不是太大,局座当然会欣然同意。 十几分钟后,岳梓童的邮箱内就多了十数张乘客资料照片。 局座为了省事,干脆把凌晨一点到早上七点,所有飞往岛国的航班乘客资料,拍摄下来了,这样看上去一目了然。 没有李南方的名字。 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呢? 难道说,他早就去了岛国? 不对。 岳总忽然想到,凌晨一点在她难受的要死,给李南方打电话时,手机内还传来过广播声,是汉语,在提醒各位旅客,青山前往南韩釜山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去几号登机口云云。 凌晨一点时,他去了机场。 他去机场做什么? 当然是乘坐飞机去岛国北海道,伺机割掉柳村俊男的舌头! 可是,数次前往岛国的航班乘客中,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 他,用的是假护照。 自诩为华夏顶级特工的本小姨,能想到这一点,简直是太简单了。 既然李南方用了假护照,当然查不出他的名字,可假护照上的照片,却一定会是他的本人照片。 岳梓童很想再给局座打个电话,请他把所有凌晨前往岛国的乘客护照,也都给她搞来——还是算了吧,她能想到的,李南方也能想到,为了确保他的假护照真实性,他会乔装打扮,改头换面的。 简单的来说,就算局座能再次为岳总搞来乘客的护照资料,她依旧看不出哪个人,才是真正的李南方。 到底哪个乘客才是李南方,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岳梓童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以前太小看李南方了。 十年前那件不堪回首的遭遇,总是让岳梓童戴着有色眼镜去看李南方,去审视他,却忽略了他那些不寻常处。 一个因作风问题蹲大牢的人渣,会恰到好处的在监狱内,遇到苏雅琪儿的心上人,成为好基友—— 苏雅琪儿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全世界都有名的问题女王,小魔女,她的心上人就算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去坐牢,依着她的能量,也会让他被区别对待,受到特殊照顾,怎么可能会与李南方一个小人物,同居一室? 可苏雅琪儿为什么要撒谎,欺骗岳梓童?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认识李南方,她这样做,都是与李南方商量好的,要不然她没必要为开皇集团争取袜业联盟大会的贵宾邀请函,更不会亲自登台,与岳梓童献艺! “原来,她与李南方之间,有着这么非凡的关系。呵,呵呵。” 仿似醍醐灌顶的岳梓童,呵呵傻笑两声,微微眯起双眼,喃喃说道:“岳梓童啊,岳梓童,真亏你平时自诩聪明过人,其实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知尚且沾沾自喜。” 怪不得李人渣面对风情万种堪称绝世佳人的本小姨,从没表现出一个人渣遇到美女时,该有的正常表现,比方竭尽全力的要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等等,反而动不动就翻脸,说走就走呢,原来人家有了苏雅琪儿那样的,当然不会太稀罕别的女人了。 怪不得他能帮闵柔打断孟常新的胳膊。 怪不得他能斥资三千万,抢先收购思戈尔针织厂。 怪不得——这个人渣在本小姨面前,始终是扮猪吃老虎而已! 猛然间想通这些问题后,岳梓童只想对天大喊一声,李南方,我草泥马! 不能这样喊,本小姨是淑女,怎么能爆粗口呢? 连连冷笑很长时间,岳梓童啪哒点上一颗香烟,闭上眼惬意的叹了口气,缓缓躺在了沙发上,秀气白嫩的小脚,搁在了案几上,丝毫不介意白花花的美腿,就这样红果果暴露在空气中。 因失恋产生的怨气等负面情绪,此时已经烟消云散,满世界都鼓荡着清新的气息,让岳总只想慢慢的呼吸,低低的吟唱,才能抒发她此时的欢乐之情。 我捡到宝了。 岳总一支香烟吸完后,总结出了这五个字。 而且,据岳总的直觉来判断,她当前所发现的这些,很可能只是宝贝的冰山一角,李南方隐藏着的真正实力,要比她所想到的还要更多,更强大! 怪不得爷爷早在十年前,就执意要把我许配给他,不容我有丝毫的反抗。 怪不得大姐严令他,必须来到我身边,哈巴狗那样的围着我转。 怪不得妈妈愿意把祖传三十七代的轩辕珰送给他——原来,他们都看出李南方是个宝啊,竭力要帮我把他留下。 特么的,这么多的怪不得,为什么本小姨以前都没发觉,还要一心把他踹走呢,真是笨啊,笨死了。 幸好现在本小姨不怎么要脸了,不顾廉耻的喊人家老公,原来这都是老祖宗的在天之灵帮忙啊。 既然是宝贝,让苏雅琪儿那种人物都迷恋的宝贝,我傻了才会放出去呢。 “李南方,我要留住你,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留住你,一辈子把你牢牢攥在手心里。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岳梓童忽然纵声娇笑起来,翻身跃起。 根本不在乎全身一丝不挂,在银铃般的娇笑声中,本小姨扭着迷人的小蛮腰,脚步轻快的踏上了楼梯,她要更衣,她要用膳,她要走出别墅,去满是丰收景象的旷野中,享受收割的喜悦。 失恋了,那又能怎么样? 我有李南方 这辈子想到扶苏哥哥就会心痛,那又怎么样? 我有李南方。 公司发展遭遇无法突破的瓶颈,那又怎么样? 我有李南方。 龙城城打压我,那又怎么样? 我有李南方! 只要亲亲的南方在,这些都特么的不算事啊,不算事! 问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嫁给她最爱的男人啊,不也是生活的很幸福? 从现在起,岳总要朝气蓬勃,神采飞扬,开始不一样的人生。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当岳梓童那空灵悦耳的歌声,自一派丰收景象的旷野中唱响时,岛国这边已经是夕照遍地,为这片充斥着和平的土地,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让人忘记就在上午,还曾经电闪雷鸣,暴风骤雨过。 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健忘,只要自己的利益没有受损,别人舌头被割走,又关我的毛事儿? 柳村俊男被割走舌头后,会不会疼,以后怎么说话——已经没几个人关心了。 大家更关心,他的舌头,是被人,还是真被厉鬼割走的。 第296章:我是个罪人 肯定是厉鬼。 如果不是厉鬼,怎么可能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割走了俊男哥哥的舌头,就悠忽消失了呢? 虽说那个厉鬼在悠忽消失的瞬间,恰好有闪电劈下,让现场难么多摄影机、手机镜头都变成耀眼的白色,事后无论用什么技术,都无法捕捉它失去的踪迹,但又有能谁不相信,那道恰到好处的闪电,就是配合厉鬼消失而出现的道具呢? 世上有鬼。 铁定有鬼,除了俊男哥哥的口条被割走这个证据外,还有那个被吓疯了的人。 就是扑在镜头上,脸色扭曲狰狞,还带有诡异笑容的人。 他在现场直挺挺的昏过去后,马上就被抬上了早就待命良久的救护车,火速赶往最近的医院,结果在途中,却翻车了。 在交通部门工作的热心网友,在事故发生后,就把救护车出事的那段视频,也传到了网上,让大家亲眼看到,正常行驶的救护车,在驶上一座桥时,车子忽然直直撞破桥栏杆,超级飞侠般一头撞进了河水中。 据当地网友发帖说,那条河不宽,水也不是很深,刚没过救护车的轮胎罢了。 车上包括司机在内的四个医护人员,事发后都及时爬出了侧翻的救护车,接着就抢救那个昏迷了的患者——患者却不见了。 就像凭空蒸发了那样。 那么浅的河水,河水流速那样慢,怎么可能会把他冲走? 但他就是不见了。 就仿佛在河水下的水草中,藏了一个水鬼,在车翻的瞬间,就把他带走了。 那个患者,比被割走口条的俊男哥哥,下场更惨,被厉鬼附身后带走了。 他是谁? 又被带去了哪儿? 时至现在,网上始终在热议,北海道警方重案组,已经接管此事,据说东京方面的某特殊部门,也有专家抵达了现场。 这个特殊部门,主要研究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雨过天晴后的金色夕阳,都没冲散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空的诡异疑云,大街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北郡酒店已经暂时停止营业。 所有人经过上千人聚集的地方时,都会不约而同的打个冷颤,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一个飘忽的影子,在盯着你看。 目光惊悚,诡异。 腾秀归田也有这种感觉,尽管他目前正坐在自己卧室内的榻榻米上,却总觉得有双看不到的影子,正藏在他无法发现的角落里,邪恶的盯着他。 榻榻米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本书,正是他耗时十数年之久,才著成的心血,名为《还原那些我们不得不说的真像》。 任何一个作家,用十数年的工夫,才著作一本书,无论书的内容,会不会被所有人认可,但无疑会获得所有人的尊敬。 正是靠着这本书,腾秀归田才获得了国内最高文学奖,白樱花。 名利,人气,社会地位,都有了质的飞跃,成为了那些右翼人士的座上宾。 可腾秀归田比绝大多数人都清楚,他能取得当前这个成就,是因为他撒谎了。 他只是投某些实权人物的所好,这些年来所查阅的资料,大部分都是二战时期的倭军随军记者提供,保留下来的资料。 至于站在中立立场的英美等国,提供的那段历史的真实文献,则被忽略了——这是右翼人士的意思,也是他本人写书的宗旨。 岛国是个有着多种信仰的国家,腾秀归田信奉的就是一个无色教,教规第一条,就是不能撒谎,要不然会遭受到极其可怕的诅咒。 腾秀归田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在入教时,曾经对教主真挚的发誓,如果撒谎,将会被命运的绞索吊死。 昔年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就为了说不清的利益,接下了谱写这本书的任务。 十数年的寒窗苦读——成就了腾秀归田今天的特殊地位,他无比感谢命运之神的馈赠,但在夜深人静时,也会思考一个问题。 会不会因违反誓言而被诅咒,被命运的绞索吊死? 不会的。 绝不会。 现实世界中,怎么会有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在今天之前,腾秀归田只要想到这个问题,都会晒笑一声,抱着他温柔漂亮贤惠的妻子,继续睡觉。 腾秀归田的妻子,今年芳龄三十四岁,绝对是岛国最传统的贤妻良母,性格温柔,相貌漂亮,雪白的皮肤好像没有骨头那样软,在遭到男人猛烈的撞击后,不会像那些讨厌的女友那样,发出虚伪的高叫。 她只会哭,低低的哭泣着吟唱,来赞美她的男人是个猛士。 这样的女人,才是绝对的极品,仿佛就是水做的。 妻子的名字很简单,就俩字,樱花。 每当抱着白樱花般的妻子时,腾秀归田都会有种不真实的做梦感,他有何德何能,能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妻子? 娶了樱花后,腾秀归田就再也没有涉足过那些场合,能不出去,就绝不出去。 每天天一擦黑,把樱花般的妻子拥入怀中,用手指轻轻刮着她的小鼻子,看着她好像星辰般那样璀璨的眼眸,再喝上一口清酒,腾秀归田就醉了。 今晚他没有,没有把白樱花般的妻子拥入怀中,轻刮她的小鼻子,沉陷在她的星眸中,因为他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恐惧。 很奇怪的恐惧,有人陪着,他就越害怕。 樱花在被请出丈夫的卧室时,也看出他是心神不定了,很不放心,只想像往昔那样,猫儿般的伏在他怀里,在他变得很男人时,轻轻哭泣着赞美他的勇猛。 只是她不敢。 不敢违逆丈夫的意愿,唯有去别的房间休息。 半夜时,她醒了,是被一个恶梦给惊醒的。 她梦到她所挚爱的丈夫,忽然吊死在了卧室内,舌头伸出老长,胸膛上用墨水写了一行字,我是个罪人。 她怕极了,再也顾不上违逆丈夫了,踩上木屐,裹着一条被单,哒哒的穿过走廊,来到了卧室前。 卧室内还亮着灯,昏黄的灯光映在窗户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影子。 那是个竖着的影子,很高,或者说是很长,头顶着卧室天花板——樱花的心里咯噔一声,抬手拉开了房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在梦中的那一切,她挚爱的丈夫啊,被吊在了天花板的吸顶灯上,双眼已经瞪出了眼眶,舌头伸出老长,敞开着的胸膛上,写了一行字。 我是个罪人。 樱花呆呆望着丈夫,怀疑自己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下意识抬手用力去揉眼睛,裹着她娇躯的被单,流水般的滑落。 樱花再睁开眼后,丈夫依旧在那儿吊着,姿势那样风骚迷人没有丝毫改变,却有一双满是邪恶的眼睛,自尸体挡住光明的阴暗角落中,忽然出现了。 樱花慢慢地看向了那双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竟然读懂了那双眼睛里的邪恶意思,过来,过来。 她想逃,她想嘶声尖叫,有鬼呀! 人是不可能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因为它在慢慢地变红,变得更加邪恶,让人无法抗拒,唯有傻了般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跪下。 那双眼睛又下达了新的指令,樱花依旧无法抗拒,缓缓跪了下来。 她不敢看那双眼睛,她更想看着丈夫,希望下一刻他能自己落下来,活了。 于是,她在跪下时,半转身,背对着那双邪恶的眼睛,看着她的丈夫。 一只无比冰凉的手,慢慢放在了娇嫩丰满的臀上,立即有一层鸡皮疙瘩冒出,让她再也不敢抬头看丈夫,唯有额头触地,轻轻的哭泣。 当—— 当有老式落地钟的钟摆,敲响午夜的钟声,从别的房间传来时,樱花的哭声,变成了呢喃的吟唱,伴随着本该很突兀,却又很和谐的咣咣声。 从没有过的感觉,让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向了丈夫的尸体。 她在进来时,没有关上门,西南风吹进来,吹动了丈夫的尸体,让它慢慢地转身,看向了它生前挚爱的新婚妻子。 看到她被一个魔鬼,疯狂的撞击着。 你要死了。 尸体那双瞪出眼眶的眼睛里,忽然间浮上了诡异的笑容,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是的,我要死了。 轻声吟唱的樱花这样想着,再次低下了头,泪水洒落在地板上。 女性特有的某种感觉,清晰告诉她,她无法承受背后那个邪恶的撞击——她,会在从没有过的感觉中,死去。 樱花没有死。 她再次睁开眼后,看到了阳光,看到了一个人,听到很多人在外说话。 她依旧躺在她昨晚做梦的那间卧室内,身上还盖着毯子,她的娘家嫂子,跪在她身边的榻榻米上,满脸担心的看着她。 看到她睁开眼后,嫂子满脸的欣喜:“樱花,你总算是醒来了!可吓死我们了,你在睡梦中总是胡言乱语,哭着喊藤秀的名字——” 说到这儿后,嫂子又低声问:“只是,你喊得那个可怕的心肝,又是谁?别告诉我,那是藤秀。” “我做梦了?” 樱花翻身坐起时,下面生疼,疼的她秀眉一皱。 “是啊,你一直在做梦。怎么叫,都叫不醒。幸好你及时醒来了,已经叫了救护车——” “藤秀呢?” 樱花打断了嫂子的话,焦急的问道。 “他死了。” 嫂子脸色黯然,轻声说:“上吊自杀而死。现在警察在那屋子里,勘察现场。” “啊,他、他真死了?” 樱花愕然,很久后才说:“嫂子,我想单独静静。” 嫂子犹豫了下,点头起身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樱花愕然时,忽然有个轻飘飘的声音,从她记忆深处传来——忽然舍不得你死了。想我了,来华夏,青山市。不要告诉别人。 “你,是谁?” 樱花呆愣良久,慢慢回头掀起被单,发现雪白的臀瓣上,赫然多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第297章:真有厉鬼的存在 福源刚号称东京第一破案高手,这些年来侦破的大案要案,可以编纂成一本教科书,像福尔摩斯那样。 就没有我破不了的案! 这是福源刚的座右铭,当然前提是要给他足够的时间。 俊男哥哥在上千人关注下,被厉鬼割走口条的消息传到东京,福源刚的第一反应就是嗤笑,不语。 高人嘛,总是会高深莫测的笑笑,却不说话,让人去猜测了。 他很反感东京这边的做法,就因为凶手隐藏着好,借用天时地利来装神弄鬼,就能真变成鬼了啊,还派出研究灵异的专家去那边。 出于对工作的尊重,福源刚特意打电话提醒局长,暂且先别管柳村俊男是被谁割走了舌头,先去保护腾秀归田吧。 根据福源刚的判断,厉鬼事件很可能是华夏人不满柳村俊男的挑衅,派遣绝顶高手来教训他了。 被割口条事件的起源,就是因为腾秀归田那部著作所引起,依着华夏人崇尚的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信条,他才是最该被杀的。 柳村俊男撑破天是个大嘴巴,割走舌头算是教训,让他下半生在痛苦中反省胡说八道的益处,哦,错了,是害处。 但腾秀归田却写了一部书,影响了万千人,那么如果华夏人要搞他,只会干掉他,不会再有别的惩罚方式了。 局长对福源刚还是很钦佩的,马上就给北海道那边打电话,要求分居立即对腾秀归田提供最完美的保护,但要注意方式,要躲在暗中,唯有这样才不会惊走凶手。 对局长的郑重指示,北海道警方肯定高度重视,立即派遣大岛茂为首的十数名特警,在夜色降临时,沉夜潜伏在了藤秀家四周暗中,瞪大眼睛密切关注周边动静。 为确保藤秀的安全,他家别墅前的小花园里里,也在悄无声息间,潜藏了足足六个特警,来喂蚊子—— 这么多人,布下天罗地网,就算真有厉鬼前来,也唯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负责本次行动指挥的大岛茂,坐在街上的一辆车里,他负责监视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监控头。 每隔半小时,他都会接到隐藏在各个角落中的手下汇报,尤其是在院内关注腾秀归田的暗哨。 正常。 正常。 依旧正常。 午夜来临之前,一切正常的汇报,不但没让大岛茂精神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岛国的民间传说中,邪魔鬼祟的出现,都是在午夜时分。 果然,情况有了变化,潜伏在藤秀家的暗哨说,他用夜视望远镜观察到,藤秀夫人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卧室。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很多女人半夜醒来后,都会忽然产生浓厚的性趣,找丈夫嘿咻一番——就像特意验证大岛茂的想法,院子里的手下很快就请示了,说他们听到了皮肉撞击时才会发出的咣咣声,请问领导怎么办? 草,这点毛事还问怎么办,简直是愚蠢透顶,难道你让我派你们,去打搅人家两口子的和美性生活吗? 被训斥了一顿的手下,很是有些无地自容。 足足半小时后,这个手下又汇报了,说藤秀夫人回到了她的卧室,走路好像很不对劲啊。 麻了隔壁的,这混蛋简直是没救了,如果你是女人,被男人咣咣半小时后走路,也会不得劲的,这么多年的祖国文化,白白熏陶你个傻逼了。 傻逼不敢再说什么了,唯有继续潜伏,喂蚊子——直到天光亮了,才在低声咒骂中,收队回家补觉。 大岛茂正睡的香呢,被电话铃声惊醒了。 噩耗传来,腾秀归田死了,是上吊自杀。 上吊自杀就上吊自杀吧,偏偏胸前还写了一行字,说他自己是个罪人。 报案者,是藤秀夫人的娘家嫂子,约好今天去看大海的,没想到却看到了死尸,真特么的晦气。 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岛茂激灵一个冷颤,火速赶往藤秀家。 他跑过去时,当地警局的验尸官,已经‘确诊’了腾秀归田的死亡时间,昨晚深夜十一点四十三分左右。 不可能! 大岛茂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字,只因验尸官确诊出的时间,是藤秀夫人被嘿咻之前一个小时。 死人会与女人嘿咻吗? 扯淡啊扯淡。 但随后,大岛茂就无话可说了,死人身上很干净,包括他那个玩意儿,没有任何酸爽过的残留物,倒是在角落的地板上,发现了大摊的这玩意。 这玩意很好化验,没多久就确定是藤秀夫人的产物了。 这说明,昨晚她确实与男人酸爽过,时间长达足足半小时。 立即找藤秀夫人来问话,你昨晚和谁酸爽过啊? 藤秀夫人站在尸体前,沉默许久才回答说,鬼,一个会说汉语的厉鬼,酸爽之前,她亲眼看到丈夫上吊自杀了,她想逃走,厉鬼却用它那双可怕的眼睛,勾住了她的魂魄,让她乖乖走过去,跪在了地上。 至于完事后,她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已经记不清了。 真有厉鬼的存在? 现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大岛茂问藤秀夫人,厉鬼还和你说什么了? 藤秀夫人摇头,回答说没说什么。 厉鬼当然说了,可她不敢说,厉鬼嘱咐过她的。 现场,只有藤秀夫妻的痕迹,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包括那个咣咣她的——厉鬼,地上应该混合了它某些东西的污渍中,却提不到,唯有藤秀夫人的。 就在大家伙脖子发凉时,东京第一破案高手福源刚,亲自赶来。 高手就高手,赶来后一眼就看上了尸体胸前那行字。 不是厉鬼写的字多好,而是要研究,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墨水,写上去的,怎么可能渗入肌肤,永不褪色,就像胎记那样。 “阴、阴符!” 大岛茂忽然又想到了民间传说的那些东西,颤声说道。 在本地民间传说中的阴符,不是大家所熟悉——熟悉吗? 不是那种黄纸,上面画着曲里拐弯的东西,而是一种笔。 这种笔写在活人身上,永不褪色到死,又深仇大恨的厉鬼,才能向阴君讨得这种阴符,写在仇人身上。 然后,仇人就会在午夜来临时,自杀。 被誉为东京第一破案高手的福源刚,听大岛茂说完后,也懵逼了,沉默半晌拿出小刀,在尸体胸膛上轻轻剥下一块皮来。 皮下组织,依旧有这种浓黑的颜色,深入骨髓的样子。 “真、真有厉鬼的存在?” 在化验过这种颜色,对人体没有丝毫害处,只起到永不磨灭的效果的结果后,自信的福源刚,终于相信有些传说,貌似不是空穴来风了。 我能肯定,真有厉鬼的存在。 只是那个厉鬼,来自华夏青山——我如果想他了,可以去找他。 想到昨晚那种无法舍弃的奇特窒息感,藤秀夫人轻轻咽了口口水,侧脸看向了西方,右手贴着后背,缓缓滑落在了臀瓣上。 那上面,有一个可怕的黑色骷髅头。 难道说,这是厉鬼每占据阳世间的一个女人,就会给她留下的独特印记吗? 藤秀夫人想多了。 李南方这个逼,就是看人屁股又大又白,本打算在上面题诗一首,像什么昨夜小楼又春雨之类的,可笔落下去后,却习惯性的画了他的独门标记,黑骷髅。 好吧,他承认在女人屁股上画这玩意,要比在墙上、树上等地方画,更有手感,还特有成就感,就是思想龌龊了些。 可那有什么呀? 他本想把藤秀夫人也干掉的,只是看她太漂亮了,舍不得。 虽说女人守着丈夫的尸体被他咣咣,是一种最大的羞辱,但总比被干掉要好很多。 李南方有些自责,他怎么总是会产生妇人之仁呢? 非但如此,还在酸爽透顶时,告诉人家想他了,就来华夏青山。 这不是故意告诉人家,他是在装神弄鬼,引导岛国警方跑来青山彻查此事吗? 那他精心策划搞得一切,都会曝光,引来无休止的麻烦。 好几次,他都想重返藤秀家,把那女人干掉,彻底的灭口。 可一想到女人那迷人的肥臀,想到她夺魄般的吟唱——就舍不得了,唯有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岛国,这样就能为丑陋的人世间,多保留一个美女来养眼了。 做了才后悔,不做不得劲,这个特点,应该是李南方最大的致命缺陷了。 他有种预感,早晚会因此吃大亏。 算了,那都是以后才费脑子的事,当前最好给老谢说一声,委托他转告二愣子,再给搞一些纯天然的黑色颜料来。 这玩意,简直是太好用了,尤其是在女人白屁股上画画时,手感好的不行。 这种颜料,其实是一种草汁,是从八百帝王谷内一种特产小草里,挤榨出来。 因小草的汁水,有这种无法解释的特效,所以八百那些土鳖,为它取名为附魂草。 榨取这种草汁时,必须得加倍小心,一旦粘在皮肤上,这辈子就是这个颜色了。 除了这个作用,附魂草没有别的屁用处,也就是二愣子这种土鳖,才会搞一些来当宝贝,送给最好的朋友,来感谢李南方没有与他争取傻妞。 李南方才没有看上傻妞。 如果他必须在八百生活,他希望那个女人是岳母? 草,怎可能会是她呢? 不能想,绝不能想,那是长辈啊。 可如果在长辈的屁股上,也画上个黑色骷髅头呢,那会是——草,都说不能想了,怎么还想啊,欠抽! 李南方想到做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把正向他汇报工作的陈大力,给吓了一跳:“啊,李总,您这是——” “我在拍蚊子,有问题吗?” 李南方放下右手,眼皮子抬起,瞭了陈大力一眼,淡淡地问。 “没,没问题!” 陈大力慌忙摇头,心中却奇怪,李总拍蚊子的力气,也太大了点吧,把他自己的腮帮子都拍肿了。 第298章:黑丝新技术 用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神,扫了最心腹的哼哈二将,李南方又在心中哀嚎,我要人才啊,我要人才! 李总现在不但需要工作能力强的人才,还想专门招聘一个拍马屁的人才。 嗯,这个人才的薪水,肯定要比其他人才要高,因为他的任务非常艰巨,唯有用高水平的马屁,把李总拍舒服了,他才会龙颜大悦,精神饱满的,面对苦逼的人生。 如果李总手下有这样一号人物,在他来回万里奔波归来,倍感疲倦时,就不会拿工作上这些破事来烦他,而是会舌灿莲花,劝他为了祖国人民的光辉明天,最好是先休息三两天,在几个美女的陪伴下。 本来老王还是很有这个潜质的,尤其是他笑得像菊花的那张老脸,每见一次,就会让李总生出极大的优越感,继而心情高兴的。 可现在,就因为委任了他副总的职务,他就丢弃了他的长处,满心满脑子的要把工作做好,你这不是舍本求末嘛? 草,很让李总失望啊。 “李总,这两天的具体情况,就是我与老王说的这样了。那些孙子,不管我们多么殷勤招待他们,都是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该拿就拿,就是不办事。” 感受到李总眼眸中深藏的厌恶了,陈大力缩了下脖子,低声说:“为这事,前前后后花了十多万了。” “资料拿到手了没?” 李南方把烟卷掐灭在烟灰缸内,问:“我说的,是第一手的影视资料,就是有声有影,那种无限制级的。” “拿到手了!” 提到这个,陈大力,老王俩人就来精神了,笑的无比猥琐:“还是很精彩的。草,我没想到王局会喜欢皮鞭——李总,您要不要观摩一下?” “滚,老子这么勇猛,会观摩那些变态逼虫子的丑陋模样?” 陈大力俩人脸上,总算浮上自己欣赏的笑容后,李南方心情好了许多,大手一挥:“就按我说的去做,让这些吃拿卡要的孙子,就此落马。特么的,吃了老子的却不办事,哪有这么好的事?” “是,我马上去办!” 陈大力杀气腾腾的噌地站起身,给老王使了个眼色,俩人快步走向门口时,李南方又说话了:“等等。” “李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王可能感受到李总的心里想法了,转身回头点头哈腰时,老脸又变成了菊花。 李总心情更加喜悦,表面却淡淡地问:“知道把材料送到哪个部门,又是该怎么送吗?” “知道!这两天,我们兄弟俩别的事没做了,就是深入了解这些了。” 陈大力抢先邀功:“送纪检,不管事。他们这样做,本来就是奉旨吃喝玩乐的。所以,我们会把资料送到倡廉局。” 倡廉局,是国家刚成立不久的一个部门简称,青山市的架构,为副处级别. 别看倡廉局的架构级别低,但人家是直属京华总部管辖的,青山本地官场只有配合工作的义务,却没有领导,干涉的权利。 倡廉局的出现,就相当于在那些贪官污吏的脑袋上空,悬挂了一把什么达摩剑,让人胆战心惊的,现在开着公车办事时,多绕了个圈子,都怕被安上浪费汽油的罪名啊。 据陈大力说,倡廉局的局长,是个新来的女官员,姓龙,从京华那边空投来的,好像是昨天刚上任。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相信龙局长正寻找打开局面的契机,竖立她在青山的威望呢,接到这些举报资料后,千万不要太高兴哦。 “那就行,还算你们兢兢业业,没枉费我对你们的一番辛勤栽培。拿着,犒赏你们的。” 李南方从怀里拿出两条香烟,扔了过去。 要让陈大力,老王俩人与小猎狗比试接盘,他们肯定会是胜利者,这接东西的手法,简直是太沉稳,老道了,绝对是万无一失啊。 “谢谢,谢谢李总赏。哟,还是外烟啊,岛国货?” 老王眼睛一亮,看着那些曲里拐弯的字体,满脸让人反胃,让李总欣慰的谄媚笑容。 “岛国最高级的货色了,一条烟好几千呢,给你们拿两条来尝尝。特么的,我这个当老总的,怎么总往外扔东西,也没见你们来给老子送礼呢?” “我家里有个黄脸婆,李总您要看上的话,那我这就打电话,让她洗白白——” 抬手接住李总砸过来的烟灰缸,老王哪敢再‘自荐枕席’啊,赶紧放在案几上,转身与陈大力速速灰溜溜的走了。 “特么的,老子像是对黄脸婆感兴趣的那种人吗?” 李总恨恨骂了句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的是周工,手里拿着一沓图纸。 看到图纸,李南方就头疼,这玩意也太枯燥无味了,哪怕是画的是丝袜。 只是在对工作兢兢业业的周工面前,李总再怎么厌烦这些东西,也得装出一副体恤下属的模样,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和蔼笑容,站起身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茶。 本来,厂子刚被收购时,李南方委任老周是副总的。 但老周却主动辞掉了这个职务,说他更喜欢钻在科研室,研究他心中最完美的黑丝技术,力争给广大爱美女士们,发明更多的美丝。 李南方是发自真心的,尊重这种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的人,每次周工来时,都会亲手为他泡上一杯满是爱心的茶,让他感受到来自领导的深切关怀。 “李总,您能看出这两幅图的不同之处吗?” 周工悠哉悠哉的端着茶杯,等李南方装模装样的看了半天后,才缓缓问道。 难道又有新技术研发出来了? 听老周如此装逼的口气,李南方心中一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也不装能看懂图纸了,又从怀里拿出一条烟,放在了桌子上:“老周,这是朋友从岛国带来的,特意给你留了一条,看看能不能从中抽出奇特的味道。” 老周也是个每天没有两盒烟就没法活的超级大烟鬼,立即像老王那样,眼睛发亮,抄起香烟拆开点上一颗,闭眼慢慢品了片刻,才悠悠的说道:“有股子骚味儿,不错。” “哈,哈哈。” 李南方开心的哈哈大笑,心想要不把老周调到身边,当秘书? “李总,这两款丝袜,表面看上去是一模一样,也都是最新型的黑丝技术,但它们又在本质上不一样。” 老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黑丝,递给李南方:“麻烦李总一块块的,把它们绷紧。” 李南方拿起其中一条,用两只手绷紧,看上去很平常的黑丝,立即泛起一层性感的光泽,稍稍活动下,竟然能看到有黑色光芒在飞快流动,会根据光线的强弱,来调整自身所携带的性感。 想象一下长腿美眉,穿着黑丝走在大街上,那每迈一步都是那样性感无比的样子——李南方都有些想流口水了,什么仙媚丝袜啊,春海丝袜,在南方丝袜面前,唯有统统被秒杀的份儿。 这就是为什么叫它黑丝技术的原因,老周这个老闷骚,这辈子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耗费时间金钱无数,却在即将成功时,被李南方检漏了。 按照老周的要求,李南方又拿起另外一块,用同样的姿势,力度,绷紧,翻来覆去的看了片刻,说:“老周,这两块黑丝的材质,看上去完全相同啊。” “嘿嘿,看上去完全相同,就是黑丝技术的最神奇所在。” 老周得意的笑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在绷紧的面料上扎了下去。 别的黑丝,在绷紧时被笔尖扎一下,肯定会出现抽丝现象。 但黑丝技术却不会,只会出现有个小孔。 甚至,在绷紧力道不足时,还会自动‘修补’小孔,这也避免了黑丝不小心被勾破时,会出现抽丝的尴尬。 “您再绷紧那块呢。” 在老周得意的笑声中,李南方又把另外一块黑丝绷紧。 老周又拿签字笔的笔尖,轻轻一碰——啪的一声脆响,那块黑丝居然像气球那样,从笔尖小孔处齐刷刷的断裂,卷成了两个纸卷样式。 “靠,怎么会这样?” 李南方有些惊讶,问道:“这就是你刚研发出来的新产品?” “然也。” 拽了下后,看李总研究满脸不明所以的无知模样,老周压低声音解释道:“李总,您想象一下。您夫人在购买这款黑丝后,在卧室内穿上,您拿东西轻轻一扎,啪的一声,黑丝断裂,会露出什么?” “大白腿!” 李南方猛地明白了,从椅子上腾地跳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兴奋的骂道:“卧槽,卧槽!老周,你这是故意增加女人的魅力,引诱男人去犯罪啊!” 随着世界人民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人们现在是越来越追求闺房中的趣味,这方面岛国总是先驱者,他们发明了太多的皮鞭手铐之类的。 黑丝美女,则是占据了其中最大份额。 但从没有那一款黑丝,能像李南方现在见识到的这款,稍稍用笔尖一碰,就会迅速收卷,显露出大白腿的真颜,给男人造成太大的视觉冲击力度。 就算是傻瓜,也能想象出,一旦这款黑丝上市,将会吸引多少男人女人的关注,继而疯狂购买,回家尝试那种与众不同的视觉效果。 “我想过了,这两款黑丝产品,要分出白昼,黑夜。” 等李总的狂喜稍稍减弱后,老周才提出了他的建议:“白昼呢,则是代表着可以在外面穿的。黑夜,当然是在卧室里穿的了。白昼坚不可破,黑夜脆弱无比,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点,能更大程度表现出咱们产品的与众不同。” “好,好!” 李总在屋子里转着圈圈:“老周,新技术,一定要保密。那样等产品广告时,才会起到惊艳的效果。” 第299章:我会没脸见你? 老周带来的惊喜,让李南方的万里奔波之苦,立马下降了几个档次。 其实李先生本次万里奔袭杀人的过程,并不是太累,左右不过是装神弄鬼,割掉俊男哥哥的口条,请藤秀先生上吊自杀而已,这种级别的任务,相比起以往他做的那些大案来说,绝对是毛毛雨啦。 他感到累,主要是策划整个行动计划时,要浪费大量的脑细胞,看似很随意的行动,实则每一步计划,都要反复琢磨好久,制定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后路,来应付转瞬可能发生的意外。 比方该怎么接近柳村俊男,在大庭广众之下割掉他口条后,又该怎么悄无声息的撤走,不被岛国警方发现,追杀。 比方该怎么才能避过藤秀老师别墅周围,那十数名岛国特警,送他老人家快快乐乐的上吊,现场却不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这种装神弄鬼的任务,要比正面狙杀目标难数十倍,尤为浪费脑细胞。 心累,才是真的累,尤其在任务即将完美收工时。 大部分出意外的任务,都是在即将收工时,这已经成了一条可恶的定律。 幸好李南方总是能及时规避这条定律,能够在藤秀夫人这个意外角色,忽然不请自来后,立即采用了最正确的方式,催动了身躯内的恶龙,发挥出了它的邪恶能量。 他现在才发现,只要他有邪恶的想法,恶龙随时都能配合,还是很愉快的。 藤秀夫人裹着一条被单,很突兀的出现后,李南方看她的第一眼,就是看她那双白嫩的双腿,询问恶龙,要不要草了她? 当然! 恶龙的立即苏醒,用实际行动恢复了他,导致他的眼睛瞬间发红,邪恶因子嘶嘶外溅,一下子就笼罩住了小羔羊般的藤秀夫人,就像中了邪那样,乖乖走了过去。 岛国女人之所以被称为全世界上最最贤惠的,这与她们所处的环境,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文化有关,尤其在女友盛行的现代社会。 你站着,她就会跪下来;你躺下,她就会坐上来;你跪下,她就会撅起来——这段话,就很形象形容了岛国女人的贤惠,让男人从中得到华夏女人再奋斗一百年都追不上的满足感。 藤秀夫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尤其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在高兴时会压埋跌压埋跌的乱叫唤,而是低低哭泣着吟唱。 就好像,在斜风细雨中到背着双手,无比装逼的走在西湖边,内心深切呼唤白娘子那样——这就是藤秀夫人给李南方,留下的最真切感受。 让他情不自禁的迷失其间,继而舍不得让她去死,信手留下了黑幽灵的独门标记。 这样的女人,如果李南方还能狠心辣手摧花,那么他就不算个人了。 不得不说,本次岛国之行,藤秀夫人绝对是李南方的最大收获,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在杀人后才有的暴戾,从而避免了那种做案后的疲倦感,拍拍屁股快快乐乐的踏上了返程之旅。 老周又送上的惊喜,让打算轰走陈大力俩人后,准备在办公室好好睡一觉的李总,兴奋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睿智的大脑快速转动着,思索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原来,干事业要比谋划做案,要快乐很多啊,尽管太特么的费脑子了,不过这种成就感,却不是杀人能比得上的。 叮叮当,手机铃声,打乱了李总创业的思路,这让他有些烦。 尤其在看到来电显示后,这种感觉尤甚,想都没想直接点了拒接:“老子现在这么忙,哪有闲心与你打情骂俏?” 片刻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李南方又拒接。 再响。 再拒。 再响——好吧,李南方承认,岳阿姨现在比他还不要脸,被拒绝多次后,仍旧保持着一颗纯洁的童心,来恶心他。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恶心,唯有接通,张嘴就骂:“岳梓童,你丫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一大老板,没事总来骚扰我干嘛?” “宝贝儿,我还以为你要关机呢。” 岳梓童贱兮兮的声音,轻佻的让人不敢相信是她在打电话:“你怎么不关机呀,关机嘛,关机嘛,你不关机,就是希望我一直撩你嘛。” 李南方一手抚额,很头疼的问:“咱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呀,宝贝儿。” “说吧,找我毛事?” 李南方端起茶杯喝了口:“想让我把公司转让给你,免谈;想见我,免谈;想向我夸耀你在背后怎么对我使绊子,免谈。老子现在忙地很,没空听你扯淡。” “你把柳村俊男的口条扔哪儿了?” 岳梓童很突兀的问道。 “什么?” 李南方双眼微微眯起:“什么柳村俊男,口条的?” 岳梓童冷笑道:“呵呵,装什么呢?李南方,你以为你万里奔袭割走柳村俊男的口条行动,唯有天知地知你知道吗?” 草,她是怎么知道的? 李南方暗中骂了句时,脑子再次飞快的转动起来,开始检测本次任务中的纰漏,嘴上却没有丝毫停顿:“岳梓童,你扯什么淡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电光火石间,李南方就把整套任务的全过程,迅速检测了一遍,确定并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岳梓童纯粹是在乍问他,在脑子灌水了的情况下。 没有谁知道他去过岛国,这一点他敢以脑袋来保证。 就像岳梓童所推断的那样,李南方有着多达三十多个国家的正版护照,每个护照都有不同的名字不说,关键是外形。 就像这次去岛国,他护照上的照片,就与他本人真像有三分之一的区别,就算用再高科技的手段,也无法甄变出他不是某个岛国公民。 “那天凌晨,我喝醉了很难受给你打电话,让你滚过来陪我时,你正在青山机场,乘坐的是凌晨两点十六分,直通东京的航班。” 岳梓童继续冷笑:“哼哼,我知道,那天你去机场时,你的相貌就已经改变了,与你的护照照片完全一致,国籍也许是华夏,也许是岛国也许是南韩。就算警方严查,也不会找到你出国的痕迹。” 顿了顿,她继续说:“不过我要想找你,却很简单,只需彻查那趟航班所有东亚乘客,是谁在四十八小时内往返华夏,岛国——那个人,百分之八十就是你了。” “放屁,真搞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李南方低低骂了句,心里无比的郁闷。 这是因为他很清楚,岳梓童这个办法看上去很愚蠢,却是最管用的。 “宝贝儿,你否认不了的,休想瞒得过本小姨这双如炬慧眼,哈,哈哈。” 嚣张的娇笑几声,本小姨笑声顿敛:“李南方,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也可能你太大意,或者说对我不设防。所以那晚你才在机场接我电话,让我听到机场工作人员的广播声,确定你就是在机场了。” “我已经仔细查过了,你乘坐凌晨两点十六分的航班,抵达岛国东京后,清晨六点二十三分,可以从机场直达北海道,在地铁内用时大约三十五分种,赶到北郡酒店——” 岳梓童此时充分体现出了,她还是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优秀特工潜质的,李南方本次做案的行动路线,她凭借一个电话来推断,竟然还原了百分之九十。 李南方越听越心惊,终于意识到他以往小看了岳梓童。 但这也不能怪他。 行动那天凌晨,如果是换做别人给他打电话,他就不会接听了。 “宝贝儿,你怎么不说话呀?” 岳梓童就像喝了大力蜂王浆那样,浑身蓬勃的朝气,与得意:“还需要我再给你推断下,你与苏雅琪儿之间的关系吗?呵呵,我可做梦也没想到,在我眼里就是个人渣的未婚夫,居然早在咱们见面之前,就已经成为问题女王的裙下不贰之臣了。” “这件事,我大姐知道吗?” 岳梓童在那边悠悠的问道:“要不要,我给大姐打个电话,通知她一声,告诉她,在她心目中堪称完美无缺的南方,其实早就违背了她对你的期望,暗中泡上了外国妞?唉,我记得早在你来找我之前,大姐给我打电话时,还信誓旦旦的说,你在外面没有女人啊,没有女人,没有女人——” 岳梓童忽然摊牌,李南方彻底懵逼,唯有故作冷静的冷笑:“嘿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不知道呀?行,我现在就给大姐电话——” “等等。” “呀,小乖乖,你不会是害怕吧?” “你想我怎么样?” 李南方没有废话,很干脆的说:“提出你的条件。不过,休想打我公司的主意。” “切,就你那个小破厂子,白白送给本小姨,都不带稀罕的。” 彻底掌握大局的岳梓童,嗤笑一声:“无论你现在哪儿,给你半小时的时间,立即滚来蓝天酒吧,觐见本小姨。让我看看我的小乖乖,现在瘦了还是胖了。” “不去。” 李南方很干脆的拒接:“我是不会见你的。” 岳梓童的声音,阴森了起来:“你就不怕,我给大姐打电话?” “随便你。” 李南方无所谓的说:“反正我现在是不愿意见你的。” 岳梓童问:“为什么?你没脸见我?” “我会没脸见你?岳阿姨,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李南方的声音里,全是嘲笑:“在网络上与陌生男人淫声浪语,大肆发送你的身体福利。在现实中你的扶苏哥哥,好像甩破鞋那样甩开后,还要死要活的——就你这样在现实、虚拟两个世界都无比下贱的女人,还有脸说我没脸见你?” 岳梓童没有说话。 但李南方能听到她在咬牙,急促的呼吸声,不用问,脸色也应该铁青了,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第300章:邻居是个美女 李南方从没这样很直接的打击过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是相当骄傲的岳梓童。 你骄傲个屁啊? 你除了长得漂亮,腿长些,胸大点,在商场上有点小能力外,你还有什么资格,值得骄傲? 在公众前人模狗样儿的,暗中却是满肚子的淫贱肮脏。 哦,当然了,还有几分可爱的愤青,要不然在墨西哥时也不会有那表现了,可你却没有太多脑水,绝对是脑袋瓜子一热就成英雄了。 关键是,如果不是李南方及时捉刀不漏,她就是个人人唾骂的卖国贼。 好嘛,与人在网络上鬼混这才多久啊,刚被人家扶苏哥哥像甩破鞋似的甩开,这就腆着脸的,敢对李南方说没脸见她了。 如果不用铁一般的事实,狠抽那张小脸蛋,李南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说话呀,小乖乖,你倒是给我说话呀?” 李南方学着她刚才的轻佻语气,慢悠悠地问:“要不要哥哥我出钱,在开皇集团大厅门口,竖一个牌坊,上书古今中外,五百年来第一真贞洁烈妇——” 嘟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李南方的侃侃而谈。 岳梓童收线了。 李南方刚骂上瘾呢,听众跑了算怎么回事? 必须得赶紧打电话,再把她喊回来啊。 岳梓童竟然接了他的电话,嘎巴嘎巴的咬牙声,清晰可闻。 “岳阿姨,我如果是你的话啊,我现在就从窗户里跳下去。脸朝下,先把这张臭脸摔成肉饼,免得被人看到原样,会觉得恶心。” 李南方冷酷且邪恶的笑着,声音里充满了蛊惑:“跳楼吧,只要跳下去,一切都会解脱了。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去收敛你的,把你埋在大路口下面,死后也要整天遭受万人践踏,永世不得超生。那样,你才会——” “岳总,你要干什么!?” 一声惊叫,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浓浓的惊惶。 是闵柔。 闵柔刚才就敲门了,要想岳总汇报工作,敲了几下门,都没得到回应。 岳总明明在办公室内的,怎么会不接电话呢,现在早过了休息时间了。 闵柔不放心,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抬手推门——然后就看到岳总竟然打开了落地窗,正向外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冲了过去。 一把抱住岳总那双大长腿,闵柔声音都变了:“岳总,岳总!您有什么想不开的啊,要走极端?” “小柔,你放开我,放开我。” 岳梓童挣扎着,泪水横流:“我再也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让我去死,我就死给他看好了。” 她举起右手里的手机,嘶声尖叫道:“李南方,你不是让我去死吗,那我现在就如了你的意!可你给我记住,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变鬼,也会吃你的肉,喝你的雪,嚼你的筋——小柔,给我手机,你抢我手机干嘛?” “李南方,你给我去死吧!” 闵柔急哭了,抢过手机后大喊一声后,举起来狠狠砸了出去。 哎哟,我的手机啊! 幸好,幸好是落在沙发上,万幸啊,好几千块呢。 看到手机被摔在手机上后,岳梓童接着又挣扎了起来,哭叫着:“松开我,我没脸活了啊——” “岳总,岳总,来人呀,来人!” 眼看抱不住岳总了,闵柔急得大叫。 很奇怪啊,房门明明敞开着,外面竟然没有丝毫动静,真不知道平时走马灯般前来岳总办公室汇报工作的高层们,都特么的死哪儿去了。 “那就一块去死吧,我也真活够了!” 看到岳总脑袋快要钻出窗户外了,闵柔热血上头,松开她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就要向外爬。 人家是真爬,才不像岳总那样装腔作势呢。 依着岳阿姨的武力值,要想挣开小秘书阻拦,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只需曲肘一记亢龙有悔——闵柔就会翻着白眼的昏过去。 一个决意要跳楼自杀的人,会心疼手机要被摔坏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岳梓童就是要李南方看看,啊,不,是听听,她被无限制的辱骂过后,实在没脸活了,不死都对不起皇天后土,贩夫走卒,唯有以死谢天下尔。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可是由数不清的女前辈总结出来,对付男人的制胜法宝,任何时候都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这个大招,岳总以前是从来不屑使用的,但现在为了她更加快乐幸福的明天,就毫不犹豫的放出来了。 她还不信了,有闵柔的精确配合,李人渣会不害怕!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心里盼着闵柔多抱她会儿,她就借坡下驴时,这傻丫头竟然要陪着她一起去死,而且死志相当坚决,没有半分虚假。 这才是赖以托付终身的好姐妹啊,以后有机会共侍一夫也未尝不可的。 “小柔,不要!” 眼看闵秘书好像毛毛虫那样要爬出窗外了,岳总凄惨的尖叫着,一把抱住了她,用力往回一拉,脚下没收住,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岳总后脑勺重重碰在了办公桌桌腿上,疼地眼前金星直冒,心中狂喊,李南方,这笔账就算你头上了! 嗯,以后要不要把窗户锁死? 这样玩,也太危险了,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此飞出去啊。 岳梓童疼地泪水飞溅时,闵柔反手抱住了她,趴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小柔,我们女人,还真是命苦啊,怎么总是被人欺负呢?”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飞快扫了眼还在通话状态下的手机,岳总也大放悲声。 总算是有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走廊中传来,是贺兰小新赶来了。 看到紧紧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的岳总俩人,再看看敞开着的落地窗,贺兰小新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了一声可惜—— 这时候,是不能询问岳总为什么要想不开,新姐唯有用她大姐的温柔,来温暖岳总那颗伤透了的心,话里话外都是委婉的自责,表示她很为扶苏甩开岳总而自责,衷心的祝愿岳总,能让死了要比活着好很多的思想,继续升华。 听到那边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后,李南方马上扣掉了电话。 好像有些虚脱了似的,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窗外,开始反省自己,刚才那番话是不是太残忍了? 有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了手背上后,李南方才蓦然发现,他竟然是如此在乎岳梓童的死活,要不然也不会听到她要跳楼后,会吓得出冷汗。 刚才那番话,确实太残忍了。 李南方能确定,他在冷静理智的情况下,是说不出那些话的。 这都是被岳梓童那句‘你没脸来见我’给激的,脑子一热,捡着什么话最能伤人,就怎么说了。 其实只要静下心来一琢磨,岳梓童还是不错的——咳,是还算不错。 最起码她长得漂亮啊,腿长胸大啊,还有几分傻乎乎的英雄气概。 更关键的是,李南方每当与她在一起时,总是在智商上有压倒性的优越感,并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 如果不是她在网络上鬼混,满心又是她的扶苏哥哥,她是勉强能配得上南方哥哥的,假如就此跳窗自由的飞翔,那将是李南方心中永远的痛。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刺激她了。 李南方在心口拍了拍,在额前随便画了几个十字,又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后,心中才稍稍镇定了点。 等点上一颗烟,没多久,满腔的心悸,就随着青烟慢慢消散在空气中了。 一切,雨过天晴,就当没发生过。 接下来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就是了,刚才那不算事。 差点死了,不等于真的死了。 洗了个舒服的小澡后,李南方情绪更加放松了,看了看天色不早,与老周他们打了个招呼,驾车离开了。 这几天,金帝会所的吴总从没给他打电话,这就表示人家不怎么欢迎他再去惹祸了——再红的鸭子,如果能给会所带来无法承受的灭顶之灾,还是不要了为好。 不要可不行,岳阿姨还没有亲眼看到,李南方当鸭子的绝世风姿呢。 唉,要想个办法,让她去那边潇洒才行,总这样干等着鱼儿上钩,不是个事啊。 李南方心里幽幽叹了口气时,车子停在了燕山小区的三号楼前。 到家了。 想到家这个字眼后,李南方感觉到了满满的温馨,也没乘坐电梯,沿着楼梯向上溜达。 他在回国后,基本就不再像国外那样,有系统的体能训练了,短短几个月里,居然胖了四五斤,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尽管大部分的成功老板,都是头大脖子粗腆着个草包肚子的模样,李南方却不想成为那样子,有一个好身体,要比有好多钱更重要。 而每天步行楼梯,就是最基本的锻炼方式。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搞不懂,那些花钱办理健身卡的人们,脑子里装的是究竟是脑汁,还是屎——开车去健身房,乘坐电梯去十几楼,却在跑步机上大汗白流,假装很辛苦的样子。 心中嗤笑着那些健身达人,李南方步行来到了十楼,开门走进了走廊中。 这栋小区内的住宅楼,都是十六层的小高层,一梯两户,南北通透,分东户与西户,李南方租的房子是西户,至于东户住的是谁,他不关心。 但这不代表着他在看到有人,站在东户门前开门时,就假装看不到。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职业套裙,黑丝细高跟,盘着的秀发乌黑铮亮,低头开门时,露出的脖颈修长很白。 女人是背对着李南方的,看不到她的样子,不过仅仅从她细腰丰臀的背影来看,他也能确定这是个美女。 应该还是那种盯着她背影想入非非后,不用太久就能自己射了的。 邻居是个美女啊,不错。 第301章:夜色下来的女神 有个只看背影就能想入非非的美女做邻居,总是比与络腮胡大汉当邻居要好很多。 从她所穿的套裙严谨款式,发型,以及左手拎着的黑色公文包等细节上,李南方能确定这是个公务员,而且还应该是个级别很高的。 这么漂亮到背影都能散发着迷人成熟气息的女官员,没理由是基层小科员啊,如果真是基层小科员,只能证明她的领导有男风倾向。 要不要与美女打个招呼,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南方犹豫了下时,美女已经推门走进了家门,就在她迈步扭动腰肢的瞬间,忽然觉得这动作有些眼熟的错觉。 “难道是藤秀夫人的重叠者?” 想到跪伏在地上,轻轻哭泣着吟唱摆动腰肢的样子,李南方顿时就觉得内心有邪火,忽地窜了上来,连忙抬手在胸前画了几个十字,又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才算制止了身躯内那条恶龙的苏醒。 要不然,他还真怕下一刻就破门而入,把美女邻居给就地推倒了。 可不能那样做,哥们是有素质的成功人士了。 深吸一口气,李南方走到西户开门,拿脚尖推开门,闪身进去后,随手关门。 这房门的转动性也太好了些,李南方还没怎么用力呢,房门就发出一声重重的咣当声,吓了对面正在门后换鞋的龙城城一跳,这才发现房门还没有关,敞着一道缝。 “谁呀,这么没素质。” 龙城城开门向对面看了眼,秀眉皱着低声说了句,轻轻关上了房门。 声音是从西户传来的,可能房主想外出,却在开门后又不出来了,大力关上了房门。 也只能是外出的,因为龙城城在乘坐电梯上来时,就她一个人在电梯里的。 趿拉上舒服的水晶小拖鞋,走到吧台前倒了杯红酒,坐在高脚椅上,黑丝小脚一踢,小拖鞋沿着光滑的木地板,刷的滑出老远。 脚尖一点地板,高脚椅轻盈的转了几个圈,最后停下时,恰好面对吧台。 对自己的转圈技术,龙城城很满意,就像她很满意这个房子的装修那样。 这是一个婚房,原房主婚后不久,因工作调动要去外地,唯有忍痛向外发卖,价格不高,但也绝对不算低,而且要求最好是全款支付,懒得等银行贷款下来。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个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要想全款购买——还是算了,但对龙城城来说,却实在算不上什么。 按说依着小龙女的身份,这种小资房是远远没资格让她居住的,她就该住那种风景区的别墅才对,不带后花园、游泳池的都不要。 不过因为她已经正式步入官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花天酒地,出门都需要三两个保镖贴身保护了,那么所住居所的档次,自然也得拉下来,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 更何况,她这次来青山走马上任,是孤身一人的,干嘛要住那么大的别墅啊,还是这种装修很有品位的小资房,更适合她。 其实,龙城城的工作单位,肯定会为她提供住宅,别看只是处级干部,可她如果住在市委大院、甚至省委大院内,也没谁敢跳出来胡哔哔的。 谁敢对倡廉局的局座叫嚣个看看,保证查不死你! 可她没去那些地方住,理由很简单,特殊的工作性质是一个,更不想与一帮官僚混在一起,以免以后拿谁开刀时,会念旧。 当初在买房子时,龙城城一看这个吧台,就喜欢上了,二话不说,直接转账,过户,她才不会租,哪怕在这儿住不了太久。 龙局对个人所住环境的要求,相当高。 靠在吧台上,半眯着眼睛品完一杯红酒后,龙城城欠身走下来,也没穿小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过了黑色公文包。 啪哒点上一颗细细的女士香烟,龙城城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里装了十数张照片,全是东区一些实权正科、副科级基层官员的影视资料,很特么的无限制啊,有的还喜欢皮鞭手铐的——长成那副恶心样子,有什么资格,与龙局具备相同的审美观念? 这些举报资料,在单位时,龙城城粗粗看过一遍后,就交给白秘书送去技术鉴定科,鉴定其真伪程度。 别是PS的,以免误导龙局,犯下低级错误。 很有趣啊,龙局前脚刚上任,屁股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呢,就有人送来了这些举报资料,帮她在最短时间内,杀鸡骇猴——这,很可能是某个派系,为打压另外一个派系,才使出的小手段,拿龙局当枪用。 龙局不在意被谁拿枪用,她只在意这些资料的真假度。 鉴定结果很清晰明了,是真的。 看完鉴定报告后,龙城城森然的笑了下,把照片抛在案几上,缓步走到了阳台上,坐在白色藤椅上,遥望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苍穹,左手慢慢放在了小腹上,眼神柔和了许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一片夜空下,南部山区的避暑山庄。 曲老板已经暴卒好些天了,尸体也火化入土为安了,但他神奇的死亡方式,却像一片阴云那样,始终笼罩在小翠头顶。 如果不是合同牵制着,违约金是一年的工薪,曲老板死亡当天,小翠等人就会辞职,远离这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曲老板是外地人,来自南方某个小城市。 他暴卒后,得到报警的当地警方,立即呼啸而来,彻查现场。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从曲老板的唾液中,也没提取到任何的毒素。 经过验尸官的仔细检查,警方排除了曲老板是他杀,而是死于心脏病引发的脑血管破裂,造成了猝死。 一个外地人跑来青山做生意,结果却一命呜呼了,又没老婆孩子追随,警方唯有先通过他的手机,来联系他的熟人,先确定他的具体身份再说。 曲老板的私人手机里,只有一个叫神姐的联系人,是京华地区的。 办案警员拨通了这个神姐的电话,先询问她与曲老板是什么关系后,才告诉她,老曲已经驾鹤西归了,让她赶紧来收拾这边的烂摊子。 那位神姐,自称是曲老板的远方堂姐,也是老曲唯一的亲人,老曲是个独身主义者,没有妻儿,父母早就入土为安了——所以这个堂姐,就成了他财产的继承人。 接到电话的当晚,那个神姐派人赶来了避暑山庄,还拿来了一份老曲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立好的遗嘱。 遗嘱内写的明明白白,他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在没有另立遗嘱的情况下,避暑山庄将会由神姐来接管。 验证过遗嘱不是虚假的后,警方就撤了,至于接管人会怎么安排小翠等服务生,避暑山庄以后还营不营业等事——警察挣钱很多吗? 负责接管山庄的人,是个胳膊上还打着绷带的女人,姓陈,暂时代替神姐打理这边的工作,大家伙都喊她陈总。 陈总接管山庄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公墓给长眠在那边的老曲献花,而是拿出小翠等人的用工合同,说山庄会正常营业,谁也不许擅自辞职,要不然会追究违约金的。 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常有的事,死个老曲与拍死个苍蝇,貌似并没有太大区别,至于有人会哭泣着哀求,请陈总放她走吗? 其实陈总也想放小翠走,这孩子亲眼目睹老曲死时的恐怖样子后,确实吓坏了,晚上总是做恶梦,不过神姐说的很清楚,在她没有赶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白天还好些,小翠最多会觉得后脖子发凉。 可一到了晚上,哪怕同屋还有两个舍友,她也总是夜半时分被恶梦惊醒。 她从没觉得,以往在她看来很浪漫的夜色,原来是这样的可怕。 小翠都快要崩溃了,要不是想到家里无法承受十万的违约金,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逃离这个鬼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天又黑下来了,今晚没有任何的客人。 实际上,老曲暴卒后,就很少有客人前来了,十数个服务生们,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看电视,玩牌,小日子倒是过的很逍遥。 “莉莉,你要去干嘛?” 窝在炕头玩手机的小翠,看到莉莉要出门后,慌忙问道。 “唉,大姐,我要去洗手间啊。” 莉莉叹了口气,走过来牵起小翠的手,柔声问道:“一起去啊?” “好,好,一起去。” 就是十几分钟前,小翠刚与另外一个舍友去过,现在那个舍友有事没回来,她可不敢自己呆在房间里。 “小翠,人死了就死了,就算真变成鬼,你也没做任何对不起老板的事,干嘛要怕他呢?” 出了洗手间后,莉莉没有马上回房,陪着小翠在小湖边绕圈,劝她。 小翠强笑了下时,陈总的房门忽然开了,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出来一下,来贵客了!” 天黑后才来到避暑山庄的贵客,也是个女人。 小翠这辈子都无法想象,天底下会有这么出尘的女人。 高挑丰满的身材,贤惠漂亮的相貌,颇有品位的穿着等等,这些都不是让小翠看到她第一眼后,就瞬间惊艳的原因,关键是女人的气质。 气质这东西,看不见,更摸不着,却能让人清晰感觉到。 接管山庄的陈总,在小翠等人眼里,那已经是不可高攀的贵人了,但陈总站在贵客前面后,却立即变成村妇了。 女神。 小翠想到了这个字眼。 也唯有这个字眼,才能形容她凡脱俗的仙子气质。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甚至比天上最美的星辰,还要深邃,仿佛一眨眼,她就会带着身后十数个黑西装大汉,御风飞走。 “你就是小翠吗?” 就在小翠盯着贵客想到她可能是下凡仙子时,她忽然抬头看了过来,微笑着柔声问道。 第302章:重温死亡时刻 “是,是——我、我就是小翠!” 站在众员工中间的小翠,可没想到女神般的女人,会对她说话,呆愣片刻后,才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弯腰很紧张的回答。 贵客不但外貌像端庄出尘的女神,嗓音也带着女人都心动的柔和磁性,让小翠在如沐春风之余,竟然奇迹般的感受到某种关怀,以往那种对这地方的惧怕,瞬间消散了。 就仿佛她是耶稣她是主,她是圣母玛丽亚她是如来佛祖,只需往这儿一站,金口一开,神马邪魔鬼祟等浮云,都赶紧滚粗,只留阳光在人间。 “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贵客微笑着点头,抬头看向了陈总。 陈总立即弯腰,用绑着绷带的右手,虚虚抬了下,头前带路,走向她的居所。 跟随贵客来的十余名黑西装大汉,则在陈总助理小孟的招呼下,去听风院那边歇脚去了,莉莉等服务生,也立即各就各位,准备大餐伺候。 小翠犹豫了下,跟在陈总后面,垂首前行。 小翠不知道贵客是什么来头,但从陈总在她面前诚惶诚恐的样子,以及那十余名黑西装保镖,也能看出她是大有来头的人。 至于贵客为什么要单独与她问话,自然是因为小翠是曲老板暴卒现场的见证人。 女神般的贵客,姓花吗? 听带路的陈总,来到门前恭请花总请进后,小翠心里这样想到。 以往她听说某人姓花,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个姓氏很俗,就像自己小翠的名字。 可这位花总,却彻底颠覆了小翠对花姓的认识,竟然觉得,唯有花枝招展的花姓,才有资格配得上女神的出尘。 “陈总,你的伤势好些了吧?” 等胳膊受伤的陈总,拒绝小翠亲自为花总泡上一杯茶后,她才笑着轻声问。 陈总以往那张高傲的脸上,立即浮上感激涕零的神色,躬身道谢:“多谢花总的关怀,已经好多了。” “唉,在你主动要求来这边主持工作时,我还是有些不忍的。虽说你前段时间的工作作风有些糜烂,让多人对你不满,我本人也很——但不管怎么说,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只要改正工作态度,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多谢花总的信任,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改变工作态度,重新、重新做人!” 听陈总居然说出重新做人这个词后,小翠心中更加吃惊,瞪大眼睛看向了花总。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与小翠随便聊聊。” 对陈总的痛表决心,花总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淡淡笑着摆了摆手。 陈总低低答应了声,快步退了出去。 亲眼看到陈总,竟然比伺候小姐的丫鬟还要尊敬花总后,小翠立即紧张起来,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你一点有关老曲的事,坐。” 花总微笑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小翠没敢拒绝,乖乖坐了下来,垂首盯着自己脚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小翠,你把那天的事,仔细给我说一遍。” 花总稍稍沉吟了下,温声说道:“最好是从前一天说起,我听陈总说,老曲暴卒前一天,有人在山庄订了宴席。” “好,好——就从曲老板去世前一天,说吧。” 小翠受花总的鼓励后,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想了片刻才说:“那天中午,曲老板告诉我们说,明天会有一桌客人过来,订桌的是个高中生——” 用了足足一个小时,小翠才把陈晓她们先来订桌,隔天与李南方一起来,曲老板忽然把她喊到住所,吩咐她做什么的事,前前后后的详细说了一遍。 其间,花总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会插嘴问一句,话不多,但每次都会问到点上,尤其在小翠提到那位李南方李先生时,看到她的右脚好像不自然的抬了下。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讲完所有经过后,小翠不再那样紧张了,敢抬头,飞快的看花总一眼了。 花总没说话,手托着香腮,秀眉微微皱起,目光平静的盯着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翠也不敢说话了,又低头沉默,气氛很压抑。 “你曲老板暴卒之前,曾经看到他满脸鲜血,嘴里喃喃说他不该自不量力,大限已到了。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 花总终于说话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小翠。 小翠慌忙点头:“是的,应该说的就是这几句话。我、我是站在门外听到的,听的不是很清楚,也可能会听错。” “呵呵,你没听错的,他应该就是这样说的。” 花总轻笑了一声:“小翠,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在送东西给李、给那位李先生被拒绝后,去老曲房间,发现他端坐在书桌前死去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比方,他右手拿着笔时,把字写在哪儿了?写的又是什么东西?” 小翠翻起双眼,仔细想了很久,才猛地想到什么:“啊,对了,我走过去时,曲老板是在写东西,是写在纸上的。只是我当时太紧张,发现他死亡后,更加怕的要命,转身就跑了。” 花总立即追问:“那张纸呢?” “不、不知道。” 小翠茫然:“在我印象中,应该有一张纸的。我转身就跑时,好像趟倒了曲老板,他在歪倒时,那张纸也飘了下来——您今天不提醒我,我都忘记了,我当时应该看到那张纸了。” 那时候小翠吓坏了,警方给她做笔录后这么久,她都没想起曲老板好像在纸上写了什么,现在经花总提醒后,才想到了这一点。 可她也仅仅是想到这一点罢了,并没有看到纸上写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张纸去了哪儿。 “你带我去老曲的住所。” 花总站了起来,她能看出小翠没有丝毫的撒谎,知道再问下去也白搭了。 曲老板死后,除了警方来勘察过现场后,就再也没有谁敢来他生前的住所了,所以还保持着原样,包括临死前摆放在桌子上的笔墨,信纸等。 曲老板只是暴卒,又没牵扯到谋杀,警方勘察现场时,是没必要带走什么当证物的。 时隔好多天了,小翠再来到曲老板生前的居所时,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幸亏花总的随行人员,看到她们走过来后,立即有两个人跟了过来,默不作声往门口一站,浑身都散发出凛然的杀意,冲散了那股子让小翠感到压抑的气氛。 花总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先进屋后,开灯,站在门口仔细审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房间分外间,与里间。 花总在里间门口站了片刻,走到了书桌前,想了想缓缓坐在了椅子上,铺上一张信纸,拿起一支笔,左肘压在书桌上,头也不回的对小翠说:“你就把我当做是曲老板,我正在望着外面出神,你过来试探我的鼻息——那天你怎么做的,今天就怎么做。包括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表情。” 小翠立即明白,花总这是让她还原那天的骇人一幕了,回头看了眼门口那俩保镖,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后,轻轻敲了敲:“老板,是我,小翠。” 没人回答,小翠又敲了两次,还是没人回答。 她稍稍用力一推门,门开了。 看到花总窈窕的背影后,小翠有了片刻的失神,就仿佛又看到了老板。 “老板,我可以进去吗?” 小翠轻声问道。 花总仍旧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保持着望着窗外的样子。 又向门外看了眼,小翠快步走到花总背后,颤声问:“老、老板,你怎么了?” 花总动也不动,就像老僧入定。 小翠右手颤抖着,慢慢伸到了花总的鼻子下面,片刻后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小翠瞬间,陷进了那天的无比惶恐中,尖叫着缩手时,碰到了花总的右肩。 花总居然好像没了生命力那样,随着她这个轻微的动作,身子一歪,咣当一声摔倒了在地上。 她在歪倒时,胳膊肘把书桌上的一张信纸扫落下来,飘到了转身就跑的小翠脚下。 已经彻底‘重温旧梦’的小翠,哪儿还来得及注意这些,连滚带爬的冲出屋子,尖声叫道:“来人呀,老板死了!” 她的凄声惨叫,惊动了陈总她们,以及山庄的员工,纷纷跑了出来,但在看到门口那俩保镖,飞快的打了个都别乱动的手势后,立即停住了脚步。 大家伙搞不懂这是怎么了,唯有茫然的看着小翠凄声尖叫着,顺着小湖中间的青石板路跑向厨房。 可能是老曲的在天之灵,在观察着这一切,居然让小翠在跑到中间时,再次从上次失足落水的地方,跌落了进去。 冷水一泡,小翠从旧梦中醒来,猛地打了个冷颤,自己站了起来。 花总已经跟了过来,看着她没在水下的双足,片刻后才轻声说:“上来吧——王志,你下水,搜寻这样的一张纸。要小心些,不要踩坏了。” 花总后面这句话,却是对背后一个保镖说的,举起的右手中,拿着一张信纸。 叫王志的保镖立即答应一声,接过信纸看了看,鞋子也没除下,轻轻下水,左手一招,同伴立即递给他一个强光手电。 手电是防水的,在水下依旧铮亮,他沿着青石板,按照花总的吩咐,一点点的往前搜索,很小心,就仿佛是在排雷那样。 来到小翠落水的地方后,他忽然用嘴咬住手电,蹲身双手动作很慢很慢的,从水下托起了一捧带着水草的泥。 泥上,有一张泡的不成样子的信纸,用手拿是拿不起来了,稍稍一碰就会烂。 立即有人把手电照在了上面,花总弯腰低头看去。 她,看到了信纸上那个几乎看不清的黑龙头。 第303章:李南方的苦恼 第二天醒来后,李南方一天都没出门。 现在金帝会所老吴也不怎么希望他去上班,恰好把精力用在正事上,男人嘛,就该以事业为主,就算不能流芳百世,最起码也得给自己后代留下一份败家的家产吧? 南方丝袜就是李南方事业的起点,李总目光是远大的,绝不会只满足把南方丝袜做成世界第一品牌,这只是起点,是跳板,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而已。 等手下人才济济了,拥有大批资金后,他要发展房地产,发展银行业,发展航空业,到时候把华夏国旗插在火星上——好吧,他承认这是痴人说梦,相当于住在月租三百的潮湿地下室内的穷逼,啃着八毛钱一个的烧饼,却在操心世界和平那样。 不过没有梦想的男人,都是可耻的。 为了梦想,李南方一大早就起来,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不错,就是午餐,一大早的意思就是还差五分钟,才中午十二点。 吃过午餐,点上一颗烟,再效仿成功人士泡上一杯铁观音,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捧着手机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浏览岛国最新出的每一部小电影,并评出比较权威的狂撸指数—— 说笑了,拥有远大志向的李总,怎么可能会把有限的生命,都投在这种无聊的破事上,撑破天也就是看完三部小电影后,就开始提笔做计划了。 南方集团未来十年发展计划! 看着写在纸上的这行字,李南方越看越觉得自己的书法越出色,绝对是大姑娘的月经,一笔好写(血)啊,让他陶醉其中,足足欣赏了半个小时。 第一点—— 半个小时后,在第一点的后面,多了是个‘是’字。 抬头看了眼已经西斜的太阳,李南方轻轻叹了口气。 他终于无奈的承认,就凭他那点可怜的商业知识,比被他骂成只懂打打杀杀、别无它用的陈大力强不了多少,要想闭门造车,写出一份还算可以的公司发展计划,比亲自与岛国女友拍电影还要难啊。 再看部小电影,寻找点灵感?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李南方否决了,生命是有限的啊。 为了让满是黑丝美腿细腰肥臀的脑子清净下来,他毅然决然的放下笔,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这种醒脑方式果然有效,再看小电影时,居然觉得七八部小电影,全特么的是套路,就像现在的网络小说,放眼望去,都是美女总裁啊,兵王神医透视流,万变不离其宗,实在是没劲透了。 太阳落山后,李总用一声幽幽的叹息,为这个白天送行。 其实李南方要想找人写套公司发展计划书,还是很简单的,只要给苏雅琪儿打个电话,相信那小婊砸马上就会派最专业的商业精英,为他策划出一套细致到让人发指的计划书。 但他不会给苏雅打电话,伟人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为这点小事还要去请教女人,男人的尊严往哪儿放? 其实——他也不是没给苏雅琪儿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李总还没说话,苏雅就在那边哭着告诉他,最最疼爱她的爷爷,终于在今天凌晨时分,离开这个苦逼的世界,冉冉升上让人向往的天堂了。 人家痛失爱、爱爷时,李南方如果再说这件事,那他就不是个人了,唯有倾听着苏雅的凄哀哭声,沉默很久后,才说了声节哀顺变,扣掉了电话。 看着那张写了十几个字的计划书,李南方慢慢闭上眼,在心中搜索谁能帮他的人选,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闵柔。 他坚信,小柔儿在商场上扑腾那么久了,就算比不上那些专业的策划大神,但帮他搞定当前的小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她会不会帮忙啊?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蓦然睁开双眼,一道精光嗖地射出,直冲斗牛——如果,把闵柔挖到南方集团来,委任为公司第一副总,来与李总共襄创业大举,岂不妙哉? 说到做到,反正闵柔欠李总一个好大的情分了。 当初如果不是李南方出手,老闵一家子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这个情分,小柔儿一直都没还。 现在是时候了,她应该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施恩从来都不图报的李总,立即抓起手机,开始拨打闵柔的手机。 嘟,嘟嘟的嘟嘟声,是那样的漫长,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是那样刺耳,让李总忽然有了种黯然的孤独感。 连续拨打了七遍,足足七遍啊,闵柔竟然始终没有接听李南方的电话! 真是岂有之此理! 李南方相信,闵柔不是没有带电话,现在铁定是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来电名字,满脸都是无言的冷笑。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难道忘记李总当初,是怎么连夜奔波千里,为她追回数百万家产的? 身为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个社会的小资代表者,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就因为李总昨天惹岳梓童发疯? 这不是理由啊。 话说两口子哪有不打架的?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热闹,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会不懂,还坚定不移的站在岳梓童那边,无视李总求助的电话? 简直是太让人失望了。 唉,到底是不成熟啊。 李南方重重叹了口气,低头翻阅着电话本,用刻薄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名字,叶小刀——不行,这个逼满脑子除了女人,杀人之外,就是屎了。 陈晓、白灵儿? 呵呵。 隋月月——能有什么本事啊,就是个心机裱罢了。 梁云清? 还是算了,老狐狸一只,不值得托付重任啊。 老谢两口子? 得了吧,李南方坚信,一旦给他们打电话,无论他说的有多委婉,老谢保证只呵呵,薛婆娘却会把大批量的讽刺,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师母——李南方脸上终于浮上温柔的笑意,轻轻摇头继续下翻。 在金帝会所认识的小城? 那个女人肯定能做到,去找个鸭子都有几个保镖贴身保护呢,但李南方没打算动她,没有任何的理由。 花夜神? 不行,那个女人来头太神秘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还有谁?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岳梓童的名字上,久久的没动。 难道说,李总已经落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仅仅为了一份详细点、专业点的公司发展计划书,就要对小贱人低下高傲的头颅? 李南方才不会去找她。 不就是一份公司发展计划书吗,李南方完全可以花钱,找专业人士来做的,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绞尽脑汁的痛苦呢?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明天,就在明天,我一定要办理好这件事,绝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浪费脑细胞了。有这个时间,好不如多看几部小电影呢。” 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工作劳累了一整天的李总,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打了个滚后卷走了那些弥漫的烟雾。 摸了摸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李南方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真心不想再亲手做饭了,还是到小区外面的小饭馆内凑合一顿吧。 打定主意后,李总换上一身成功人士最爱穿的行头,整理了下领口时,才觉得忘记买条领带来扎上了,放下手时,又想到是该买块大金表戴上了,迈步时,旅游鞋好像很不符合老板的身份—— 特么的,越想越别扭,算了,还是换上最舒服的黑背心吧。 穿上轻松的衣服,李南方吹着口哨走出了屋子,照样还是走楼梯,生命在于运动不是? 可能是今天在思考问题时,抽烟抽的太多了,李南方觉得嗓子有些痒,咳嗽声中脑袋一偏,噗的一口浓痰激射而出,相当有准头的吐在了电梯两扇门的门缝上。 叮当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靠,这个巧啊。 看到有人要出来后,李南方心里骂了句,双脚一错,身子行云流水般地向前滑出,抢在电梯内的乘客看到他之前,闪身走下了楼梯。 能乘坐电梯来这层楼的人,东户那个美女邻居的可能性,要大过80%。 李南方可不想因为一口浓痰,就给美女留下恶劣的印象,自然是立即溜之大吉为好,刚走到楼梯拐角,就有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脚步声,从上面传来。 “果然是我的美女邻居。唉,如果不是我这嘴巴欠抽,老子肯定会趁此机会,正面认识她一下,最好是再握个小手,盛情邀请她一起去饭馆内吃个拉面,增进一下邻居感情。” 李先生好像猫儿般那样,悄无声息的快速走下楼梯时,龙城城从电梯内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黑色公文包,扭着她迷人的美臀,走向她家门口。 龙城城今天的形象,又有所改变,俏脸上多了一副金丝眼镜,为她的美艳平添了几分知性美,也显得沉稳严肃了很多,更符合她的高官形象了。 刚走了两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左腿膝盖处怎么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呢? 龙局低头一看——看,看,立即弯腰抬手,捂住了嘴巴。 黑丝美腿膝盖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摊浓痰,还是丝拉的好长的那种,在灯光下闪着绚烂的色彩。 是谁这样缺德,把浓痰吐在我腿上的啊,我没记得有谁接近我三米之内啊,怎么会有这恶心东西呢? 龙城城回头看向了电梯,终于在已经合上的电梯门上,看到了浓痰的另外一部分残留,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人吐痰时吐在了电梯门上,她在走出电梯时,左腿不小心碰上,沾上了。 看这浓痰的新鲜度,黏稠度,应该是刚吐上的——龙城城分析到这儿时,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翻腾。 第304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强忍着蹲下要大吐特吐的冲动,龙城城一手捂着嘴,快步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门,小脚连踢两下,把高跟鞋踢出去,拖鞋都没换,跑进了洗手间内。 丝袜是不能要了,脱下来直接扔在垃圾篓内,抬起长腿用水冲了下,打上香皂,用力搓洗了几遍,皮肤都已经开始发红了,胃部才好受了些。 是谁把浓痰吐在电梯门上的? 得到这个答案并不难,因为龙城城回来乘坐电梯时,电梯门上还没有这恶心东西,结果等她来到十楼后再出门时,就有了,还很新鲜—— 是西户那个没素质的邻居! 龙城城实在不能容忍这样的邻居存在,昨晚下班时,对方的大力关门声就把她吓了一大跳,今晚又在电梯门上吐浓痰,说不是故意的,鬼才信。 对门肯定住着个猥琐男人,无意中看到他的邻居居然是个美女,就动了肮脏的心思,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来骚扰她了。 龙城城这样推断,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盖因十个男人中,有八个在看到极品美女后,都会有这种龌龊行为的。 以往三十多年来,龙城城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无论走到哪儿,身边都有两个保镖的跟随,别说男人故意骚扰她了,就算多看她一眼,都有可能被保镖掐住脖子,按在墙上,威胁要抠掉他的贼眼啊。 什么时候,被男人以这么恶心的方式骚扰过? 当然了,现在龙城城已经正式步入官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招摇了,影响不好,所以也没谁保镖跟随,可这并不妨碍她教训对门那个猥琐男。 敢用这恶心方式骚扰小龙女,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把另外一只黑色脱下来后,怒冲冲的龙城城转身快步出了浴室,趿拉上小拖鞋走出家门,随手咣地一声关上房门,咔咔的走到西户门前。 明明有门铃,她却没有按,直接抬脚,砰地一声踢在了房门上。 龙局是怎么保持如此好的身材? 那是因为她这些年来,始终坚持练习跆拳道,上个月刚突破到绿带级别。 尽管很多厌恶棒子文化的国民,总说跆拳道与中华武术相比较起来,那就挨揍不住下的花拳绣腿,只能配被女人当健身舞蹈来练,但龙城城自付对付一个棒小伙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她才不屑打电话叫人,直接来西户兴师问罪了。 片刻后,龙城城再次抬脚,砰砰的两下。 还是没人。 看来,西户那个混蛋,肯定是从猫眼内,看到龙局怒火万丈的样子,吓得不敢出来了,唯有假装不在家。 “噗,噗噗!”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那龌龊男不敢出来,龙局又要出气,那么冲他家的门把上,狠狠吐上几口口水,还是很有必要的。 美女吐浓痰那种事,龙城城还是做不出来的。 “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出来!” 龙城城用白生生的食指,对着猫眼点了几点,愤愤的转身走到了自己家门口,习惯性的伸手去拿钥匙——我的个乖乖,钥匙被锁在家里面了! 刚才龙城城狂怒之下,开门出来时随手关上了房门,却忘记了带钥匙。 不但房门钥匙,还有车钥匙,手机,钱包啊等等,都在家里面呢。 低头看了眼小拖鞋内白生生的小脚丫,龙城城痛苦的低吟一声:“唉,随手关门的习惯,要不得啊。” 燕山小区在市郊,龙城城又身无分文,没有电话,要想联系她的人过来,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可总不能跑回市区吧? 就我这样一俏生生的大美女,晚上独身溜达,肯定会招来恶狼啊。 打车走? 鬼知道那些出租车司机,会不会对我心生非礼之念啊。 难道说,今晚我要在门前蹲一宿,等天亮后再做打算? 绝不能啊,那样会死人的。 唉,我这脑子,怎么就记不起任何人的联系方式了呢,手机上干嘛要有电话本啊,害我从来都没记住电话号码的习惯。 倚在门上,龙城城发了会楞,忽然想起来了,小区还有物业啊,物业应该会有应对这种事的紧急办法。 这也不怪龙城城反应迟钝,毕竟她此前从没住过这种低档次的大众房,都是豪宅别墅的,被人前呼后拥的,哪儿会操心这种小事? 想到物业后,沮丧的龙城城精神一振,连忙快步走进了电梯。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随意一口痰吐出去,会给龙局带来这么大麻烦,出了小区,随便找了家小饭馆,要了一碗牛肉面,外加两个烧饼,多放点辣椒油,再来点醋,碎香菜捏上几撮,连吃带喝,唏哩呼噜吃的相当舒服。 其实这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吃个烧烤,喝个小啤酒。 李南方没那么俗——他更喜欢在一个人时吃面条,在他十四岁之前,师母的手擀面,是他健康成长的主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筋道的美味。 辣椒油放多了,幸好现在入秋了,天气比较凉爽,要不然会大汗白流了。 吃饱喝足,李总没着急回家休息,叼上一颗烟顺着人行道,信步走进了不远处的小公园,溜达着消化食,一边考虑公司的事。 陈大力昨天递上那些举报材料后,相信倡廉局的龙局会很感兴趣,立即调动精兵强将,来彻查这些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蛀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陈大力他们明天再去跑手续,就不会遇到那些破事了。 嘿嘿,想跟老子斗法,你们还嫩了点,哥们只需翘起兰花指的轻弹几下,这些幺魔小丑就灰飞烟灭,去地狱内哀嚎了。 这件事摆平后,公司注册、产品专利申请都不是问题了,那么接下来自然要把工作重点,放在南方总部的装修上了。 这个事好办,只要有钱,别说是陈大力,就算是一条狗也能玩得转,三五天绝对能搞定,等公司更名手续办完后。立即挂牌,对外招聘。 人才,才是李总当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重点,唯有具备精明强干的团队,才能在接下来的策划,广告,销售等方面,如鱼得水,大展宏图。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啧啧,这广告词,是谁想出来的啊?想出如此亮的广告词的人,绝对是个天才啊。天才,你在哪儿,为何不快快献身,让本总看看你那迷人的面孔?” 就在李总自我陶醉的不行时,手机响了。 他还以为是陈大力打来的,向他汇报最新工作进展,要不就是小柔儿回心转意了,决定要哭着喊着的,跳槽来南方集团干副总,不干副总,依旧当秘书也行啊。 事实证明李总想多了,给他来电的竟然是岳梓童。 李南方很惊讶,昨天她还要死要活的,怎么今天就主动给他电话了? 难道说,她要在电话里扮演小泼妇,大骂李总一通? 这种事,岳梓童不是干不出来。 看在自己刚吃饱了,需要与人对骂一场来消化食的份上,李总并没有犹豫太久,就接通了电话。 意料中的泼天狂骂,并没有发生,岳梓童那柔柔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怒气,唯有清凉夜风般的温柔:“南方,干嘛呢,吃过晚饭了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迎来意料中的狂骂后,李南方英雄的眉毛,猛地抖动了下,随即淡淡地说:“多谢岳总关心,我刚吃过,正在公园里踏月欣赏这盛世美景。” 抬头看了眼,天上黑漆漆的,别说是月亮了,连星星都没一颗。 但这有什么呀,普通人看不到月亮,并不代表李总也看不到。 李总的心中,永存一轮皎洁皓月。 “哪个公园?距离我、距离咱们家远不远啊?半小时能不能赶到?” 还别说,李南方租住的燕山小区,距离岳梓童的花园别墅区,并没有多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了。 不过李南方傻了,才会说出自己的确切位置,淡然笑道:“别咱家咱家的,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至于远不远,我实话告诉你,不远。可在我心里,咱俩之间的距离,却是生与死的距离,远到无法形容。” “南方,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有品——” “打住,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忙着赏月呢。” “我想你了。” 岳梓童在那边沉默片刻后,轻声说:“是真想你了。” 当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哦,不,是一个曾经的女孩子,晚上给男人打电话,语气幽幽的说我想你了时,男人都会有种顿时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李南方没有。 可他的心尖,确实猛地颤了下,就像过电那样。 那是因为他能感受到,岳梓童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她很孤独,很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去陪伴,陪她看天上不在的皓月。 “你怎么不说话?” 岳梓童等了会,又轻声说:“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只要你能回来,我保证会当一个贤妻良母,好好的对你,与你恩爱到白头。” “唉。你如果不说这些,我可能还真的信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岳梓童,失恋的阴影,还笼罩在你头上吧?让你倍感空虚寂寞冷,想找个能信得过的男人陪伴你,倾听你曾经浪漫的爱情。” 岳梓童居然没有否认:“是的。你越来越聪明了。” 李南方笑了,也轻声问:“岳梓童,咱还能要点脸吗?” “在你面前,我还有脸吗?” 岳梓童反问道:“昨天经历过差点纵身跳楼的生死后,我忽然明白了很多。” “都哪些?” “或许,你对我才是最好的。” “就因为我骂过你贱人?” “南方,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在意。我在意的是,我能否像以前那样拥有你。好了,我给你微信传送个文件,相信你现在很需要。” 岳梓童的声音,轻松了起来。 第305章:谁敢砸我房门? 好像终于解脱那样,说完那番话后,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岳梓童扣掉了电话。 如果是别人,这会儿说不定会被感动,继而原谅她。 以正常思维来分析岳梓童这些话,应该能得出她已经幡然悔悟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坦言,想李南方是因为失恋,需要他来陪伴。 女孩子把这种事都挑明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东西? 李南方也有这种感觉——可无论感觉再怎么强烈,他都不会相信,岳梓童都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要做一个贤妻良母,与他白头到老。 肯定有阴谋。 更大的阴谋,唯有这样解释,才能合理推断出她为什么低声下气,主动示好。 她想要的是什么? 李南方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天,没用多久,就想通了。 从十四岁就在人渣窝子里,接受坑蒙拐骗洗礼的人,对于阴谋都有种无法解释的敏锐性,通过顺推、反推、侧推等一系列推算方式,要想撕开迷雾发现真像,并不是太难。 “原来是这样啊。岳梓童,你还真行。推断出是我割了柳村俊男的口条,与苏雅的关系后,你终于意识到哥们不是一般人了,想让我为你所用,对我使用美人计,要榨取我的利用价值。呵呵,你为什么不笨点呢?笨女人才会幸福。” 冷笑了几声,李南方打开了微信。 岳梓童的微信号,现在已经不再叫我就值一块钱了,而是像闵柔那样,用的真名,头像也是李南方的照片,表示她现在多么在乎他。 打开她传来的文件,李南方第一眼就看到了‘公司发展策划书’的字样。 岳梓童不愧是商场精英,这份发展计划书做的相当严谨,专业,从南方集团所处的区域地位、交通状况开始,到总部成立,招聘人员,广告、营销等等,洋洋洒洒足有上万字,看得李南方有些眼花。 这是岳梓童专门为李南方,设计的公司发展策划书,细致且简洁,每一条都清晰有力度,让李南方看了后,有种醍醐灌顶的感受。 看得出,她在做这些时,着实费了一番心血。 更难得的是,她居然很清楚李南方现在急需这玩意。 “难道说,她与我心有灵犀?”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接着骂道:“屁的心有灵犀,这只是她阴谋的第一步,为取得我信任。老子脑子进水了,才会用——不用,白不用。” “岳梓童,既然你愿意玩,那咱们就好好玩玩吧,恰好我也孤家寡人的感到寂寞。” 很有深度的笑了下,李南方快步走出了公园。 他决定好好研究下这份策划书,泡上一杯香茗,播放着岛国小电影—— 依旧是走楼梯,李南方脚步轻快的来到了十楼,经过电梯门口时驻足看了下,他咳嗽时吐出来的东西,还有些残留,其它的可能是被风吹走了。 也没在意,李总从来都不关心已经丢弃了的东西,浓痰是这样,女人,同样如此. 李南方心情愉悦的吹着口哨,拿出钥匙开门。 咦,门把上怎么粘糊糊的? 丁点的手感不对,都迅速引起李南方的警觉,继而迅速松手,后退一步霍然转了个圈子,没看到任何疑点,才慢慢抬手举在脸前,拇指与食指慢慢搓动了下。 通过液体的粘度,他立即断定这是唾液了。 草,谁特么的敢往老子门把上吐口水! 李南方大怒,回头看向了对面。 相当自然的,他就锁定了怀疑对象,除了东户里的人,谁特么的能这样无聊,跑来他家门把山上吐口水啊。 你凭什么往我门把上吐口水? 就因为你生的性感,长得漂亮还是个公务员? 靠了,就算你这样也不行啊,非得和你理论下,凭什么这样没素质。 李南方怒冲冲的走到东户,有门铃不用,抬脚就踢门。 接连踢了几下,都没人应声,看来美女邻居心虚,躲在猫眼后面向外看,不敢出来应战。 “噗——咳,噗!” 你不敢出来,就以为李总会放过你? 真是开玩笑,不在你门把上狠狠吐上两口浓痰,还真以为男人是好欺负的呢! “我知道你在里面藏着呢,给我等着!” 李南方抬手,冲猫眼竖起中指,狠狠戳了几下,怒火才小了些,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家了。 摊上这么个没素质的缺德邻居,真是倒霉。 自以为长得美,就能随便在人门把上吐痰啊? 简直是不可理喻。 回屋后,拿餐纸蘸水把门把擦干净后,李南方觉得很有必要洗个澡,万一美女邻居的唾液中,含有狂犬病毒呢,死不了人也会拉肚子的。 细雨般的温水,从花洒内洒下时,龙城城走出了电梯。 物业确实有小区每一家的备用钥匙,但绝不是你是户主,就能随便拿出来的,得经过繁琐的程序认证,经过领导拍板后,才会从保险柜内,拿出备用钥匙。 为了把钥匙,龙城城居然被‘刁难’了两个小时,这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的缘故,偏偏还光着小脚丫穿拖鞋,两条白花花的美腿,晃的人眼疼。 好几次,龙城城都差点亮出自己的局座的身份,来吓死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土鳖,总是没完没了的,盯着她下面看算什么? 幸亏龙局的修养功夫很不错,看在他们都不容易的份上,也就咽下这口恶气了,拿到钥匙后,谢都懒得说一句,华丽丽的转身走了。 唉,总算不用露宿门外了。 走出电梯时,龙城城暗中幸福的叹了口气,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电梯门边,接着抬手捂着嘴快步走到自己家门前,伸手抓住了门把。 我、我——我要杀人了! 龙城城看在白嫩掌心里的浓痰,恶心的死的心都有了。 “好,好你个变态,你敢三番两次的这样做。” 龙城城银牙紧咬,再次强忍着要呕吐的剧烈反应,先开门,回家清洗干净,穿上鞋子,从门后抄起一根棒球棍,这次没敢关门。 来到西户门前,举起棍子狠狠砸在了门板上。 咣的一声巨响,整栋楼都仿佛在颤抖,吓得正在冲澡的李南方,一哆嗦差点射了。 这谁啊? 不想活了啊,敢砸我家门。 李南方低低的骂着,飞速的洗掉身上的肥皂泡,胡乱擦了两把,开始穿裤衩。 “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龙城城接连砸了几下,娇声大骂着,背后传来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 铃声是从她家客厅案几上上传来的,通过电话铃声,她可以确定这是工作电话在响,很可能出现需要她这个局座来拍板的急事了,要不然手下不会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 倡廉局的工作重要性,要远远打过拿棍子砸人,尤其在龙局刚走马上任时。 暂且放过这厮吧! 龙城城最后一次砸了下西户房门,才恨恨地转身,回家了。 “谁特么的发疯呢?” 李南方穿着一条裤衩,来到门后,一把拉开了房门。 他只来得及看到东户美女邻居进屋时的背影,右手里还拎着一根棒球棍。 哈,哈哈,果然是这小婊砸。 不但往我家门把上吐口水,还特么的敢拿棍子给我砸门。 这是看到我要出来发怒了,吓得赶紧回缩了。 握了个草,我这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竟然三番两次的挑衅我,欠草的节奏呢。 怒火天鹰的李南方,趿拉着拖鞋来到东户门前,抬脚就大力跺在了上面,嚣张的骂道:“臭女人,你给老子滚出来,我保证弄不死你!” 哈,我刚回屋,你就追杀过来了,行,你特么的有种! 等我打完电话,我保证不把你的狗腿打断! 龙城城咬牙冷笑了几声,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了阳台上,关上了房门。 确实很紧急的工作电话,手下汇报说,被请到局里喝茶的东区某局王局长,竟然在被审讯其间,忽然心脏病发作,现场一命呜呼了。 那个王局,就是龙城城接到的举报照片中,喜欢皮鞭的那位,也是本次被举报人员中,分量最重的一个正科级干部。 龙城城要想借助别人把她当枪使的机会,尽快打开工作局面,当然需要一只还算重要的鸡来宰,王局很荣幸的入选了。 今晚天刚擦黑,正在某酒店喝酒的王局,被倡廉局的人当场带走了。 在别人眼里,王局可是大人物了,不过在龙城城眼里,他连小虾米都算不上,远远没有资格,能劳驾她的亲审,交给手下办就好了。 不过龙城城还真没想到,王局会在被审讯过程中,被吓得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 出人命后,倡廉局那些人也毛了爪,立即给龙局打电话,请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有什么好怕的?” 听完手下的汇报后,龙局稍稍沉吟片刻:”我们又没有对他动粗,是他被自己的心中鬼给吓死的,这种辜负人民信任,以权谋私的败类,死有余辜。今晚不要通知他家人了,让院方开出权威的死亡证明,用来对付会来闹腾的人——“ 龙城城相当杀伐果敢,这都出人命了,她却毫不在意,反而想到王局的家人,得知他的死亡消息后,会去单位闹腾。 手下对龙局的指示,自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立即照办去了。”蝼蚁般的卑微小人,死了就死了,这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真是没见过世面。唉,手下缺敢作敢为的干将啊。“ 龙局幽幽叹了口气,刚挂掉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龙局秀眉微微皱起,接通了电话:”新姐,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王世刚死了?“ 贺兰小新直截了当的问道。 王世刚,就是那位心脏病突发谢世的局座。 龙城城依旧笑着:“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新姐,你怎么会关心这种小事?” 第306章:撞死你个王八蛋 明知故问,表面笑哈哈,背后捅刀子等行为,可是官场诸生的最大特色。 龙城城就是此中高手,别看她才走马上任没几天。 刚把王局请到倡廉局后,还没有等审讯他的工作人员威胁利诱呢,看到那些照片的王局,立即变成了大嘴巴,有什么就说什么,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他那些丑态,只是他解放天性后的本色演出而已。 是有人通过王局的直属上级领导,要求他在南方集团的手续问题上,充分发挥吃拿卡要的特长,来让某总见识到敢跟某人对抗的苦头。 某人是谁,龙城城一个电话,王局那位直属上级领导,就乖乖说出了名字,董君。 并委婉的告诉龙局,说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董君是京华贺兰大小姐的心腹手下,他得罪不起啊,唯有这样做。 搞清楚什么情况后,龙城城没有责怪那位领导。 只是有些好奇,区区一个破南方集团,怎么会让贺兰家的大小姐感兴趣呢? 龙城城被人称为小龙女,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主要是她的智商相当高,要不然也不会在嫁到岳家短短几年内,成为了岳临川都倚重的人物。 贺兰小新现在是开皇集团的第一副总,前段时间帮岳梓童收购临市某企业时,被龙城城横插一脚破坏了,无奈下唯有把目光放在别处。 青山市的南方集团,就纳入了新姐的视线中。 看来,南方集团的老板,很不解风情啊,竟然拒绝新姐抛出的橄榄枝,执意要自己做生意。 于是新姐怒了,决定要给他点厉害尝尝,利用她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给东区相关官员打了招呼,帮她打压南方集团。 这件事,不管是对龙城城,还是对贺兰小新来说,都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龙城城更犯不着,为此得罪贺兰小新,相信王局等人敢那样趾高气昂的打压南方集团,也是因为新姐给了他们底气。 只是王局他们太天真了,在得意下犯了三个致命错误。 首先,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龙局刚走马上任后,需要烧三把火来打开局面,属于自己往枪口上撞。 其次,王局他们小看了南方集团的人,被人下套犹自不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凡对开皇集团有利的事,龙局都会给它搅和黄了! 尤其龙局站在工作的高度上,完全不用买任何人的账,神犯杀神,佛犯杀佛,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不然那天在见岳梓童时,她也不会放‘后会有期’的狠话了。 王局等人被请去倡廉局后,秦城城就算定贺兰小新会来电话,委婉的请她高抬贵手,也早就想好了对策,这才假装不知道。 打压南方集团,结果却打压出人命来了,这出乎了贺兰小新的意料,苦笑道:“城城,看在咱们姐妹之间没什么恩怨的面上,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王局他们这样违规,是我暗中指示的。你就高抬贵手,放那些小喽啰一马好吧?” “这——” 龙局故作为难的沉默片刻,说:“新姐,我不是不想卖你个面子,只是这件事出了人命,想就此轻飘飘的揭过去,很难。” “城城,就因为我帮岳梓童?” 贺兰小新的声音,开始有些冷了。 她才不相信龙城城这些话,什么没法向上面交代啊,就是在婉拒她而已。 龙城城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淡淡地说:“新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关心你在帮谁,也不关心谁是岳梓童。我仅仅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做我该做的事。” 贺兰小新好像笑了下:“城城,我必须要收购南方集团。” 新姐终于忍不住,向龙城城发出了正面挑战。 龙局凛然不惧,也笑了声,缓缓地说到:“只要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任何人,都别想以非法手段,来刁难,威胁一家新企业的蓬勃发展。” “你决心要力保南方集团了?” “扶持中小企业的健康发展,是写在我国未来五年计划中的重点。” 龙城城说:“我虽然不主管经济发展工作,却能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铲平那些不正当的障碍。而且——” 话锋一转,龙城城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我研究过南方集团的资料,觉得他们新研发出的黑丝技术,值得去向全世界推广。不过,这个厂子的规模小了些。所以我打算把临市那边的厂子,推荐给他们来收购经营。没有资金,这不是问题,我可以无条件的帮忙。” “龙城城!” “贺兰小新!” “好。既然你做的这样决绝,那就别怪我记住你了。” “随时奉陪。” 龙城城始终针锋相对。 嘟的一声轻响,贺兰小新在那边扣掉了电话。 “哼哼,明知道我在大力打压岳梓童,你却一再试图挑战我,真以为我怕你贺兰家了么?你们家与林家联姻那又怎么样?” 龙城城冷笑着,抬头看着窗外:“我龙城城,代表的又岂止是岳家?” 她告诉贺兰小新,说有意要帮南方集团,与临市那家针织业牵线,并不是在撒谎。 岳家对临市那家针织厂的性趣,本来就没有一点兴趣,龙城城横插一脚,只是单纯的为打击岳梓童而已。 但这种手段,只能给岳梓童添堵,远远达不到把她彻底打垮的火力。 要想把岳梓童彻底打垮,首先就要把开皇集团给狠狠踩下去。 没有了开皇集团的岳梓童,就什么也不是了。 可要想狠踩开皇集团,总不能使用‘以权谋私’的手段吧? 那样倒是有效,可别人会因此反感岳家欺人太甚,最起码贺兰家会直接跳出来,打擂台,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开皇集团的仙媚丝袜,还是在袜业联盟大会上拿过铜奖的,国际品牌,龙城城真要那样蛮干,国家也不会同意。 所以要想搅黄了开皇集团,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正当的商业竞争。 确切的来说,是残酷的同行竞争。 在商业战场上,开皇集团被打的丢盔弃甲,谁都不会管的,老多国际名牌,不就是被后来者给吞并了吗? 这样,就要求青山地区,再有一家袜业公司,还要有能与仙媚丝袜比美的品牌——拥有黑丝技术的南方集团,就是在龙城城满世界寻找打手时,进入了她的视线。 龙城城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就会全力以赴,尤其站在正义的角度上时。 得罪贺兰小新算什么呢? 她都不在乎得罪龙局,死活要与岳梓童狼狈为奸了,那就变成了龙局竭力打击的对象!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上谁怕谁? 一瞬间,龙局豪气干云,哼哼冷笑几声走回到客厅内,准备小饮一杯时,却猛然想到,对面那个肮脏男,曾经大力跺过她的房门。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怎么打击岳梓童的事,今晚先放放,痛扁那个恶心人的混蛋,才是正事。 一把抄起门后的棒球棍,龙局从猫眼里向外面看去,走廊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龙局打电话打了那么久,对面的混蛋唯有灰溜溜滚粗了。 但好戏,还没上演啊,现在龙局已经忙完了,有的是时间,与那孙子玩儿。 滚回你自己的老窝,就行了呀? 你还是给我出来吧,我保证不把你满嘴牙打掉! 龙局悄悄地开门,拎着棍子走出了家门,反手要稍稍掩上门,愣住了。 她家的房门上,被人用白粉笔画了两个东西,一个长的,一个圆的,长的伸进了圆的里面半截——更让她几乎被气昏过去的是,这两个东西下面都有注明,长的是西户,圆的是东户。、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龙城城暴怒,高举着棍子就冲了过去,狠命砸门。 刚睡下的李南方听到动静后,翻身坐起,抬脚刚要下床,却又躺下了,扯过枕头盖在了脸上,心中默念‘狗咬人可以,但人不可以咬狗’真诀,在如雷般的砸门声中,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次日上午九点,他才打着哈欠爬起来,半眯着眼睛走进了洗手间。 今天李总不会在家宅着了,要赶去厂子里,把他彻夜不眠做出的公司发展策略计划书,拿给老王他们看,以后公司就照这样子来发展了。 炒了个蒜薹炒肉,下了斤半面条,粗粗吃了一顿后,锅碗也没洗,穿好衣服施施然的出门,走下楼梯台阶后,却又忽然返回,看向了自家房门。 本来很有艺术感的防盗门,被砸的坑坑洼洼,小邬看到后,肯定会很心疼,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李总出钱给他换个更好的。 西户房门上画的那些东西,自然也被擦干净了。 “疯狗,还是一只女疯狗。” 想到一个女人大半夜的拿着棍子,在人家房门前猛砸的样子,李总就有种成就感,不屑的笑了下,快步下楼。 下楼时,李总还有些后悔,刚才真该在她门前撒泡尿的——但,冤冤相报何时了? 堂堂一伟男儿,与一蹲着撒尿的斗狠,实在没多少意思,退一步吧,也享受下海阔天空的愉悦感。 只是当李总来到他的爱车前后,这种想法立即就烟消云散了,小白脸子气得铁青,是哪个王八蛋,把老子的车给刮花了? 不仅仅是刮花,还在上面画了四只王八,每个车门上一只,一看就直到是用刀子划的。 车后盖上,还划了一行字,出门,撞死你个王八蛋! “我草了,肯定是东户那个臭娘们!” 李南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自己胸前接连划了几个十字,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才忍住要暴走的怒气:“老子现在没空理你,但你给我等着!” 第307章:今天,你必须死 燕山小区的住户,基本都是小资群体,房价很可以,物业很尽力,每个业主都有自己的固定车位,像那些来访的车辆,每次进来需要登记,晚上不许在小区停车。 这是硬规定,为维护小区业主的利益,要不然怎么会备受小资群体的青睐呢? 李南方是这栋楼的住户,早在与邬玉洁结交房子时,就已经在物业那边登记了,包括这个车位,白漆刷的车位内,明明白白写着他家的单元号,所以要想知道哪辆车是他的,很简单。 他才来小区住几天啊,谁都不认识,谁会拿刀子在他车上乱划呢? 当然是他那位美女邻居。 李南方可没想到,美女邻居会这样过分,拿棒球棍把他房门给砸的坑坑洼洼也倒罢了,居然又对他的坐骑下黑手。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区物业的保安,都特么是吓唬鸟儿的稻草人吗? 李南方忙着去公司开会,暂时没空理美女邻居,却不代表着他不会问问物业怎么回事,开车来到物业门口,抬脚就把房门踹开了。 里面几个人正在喝水聊天呢,都被吓了一跳,刚回头李南方就冷声问你们是吃干饭的吗,我车子在外面被人划成这样,竟然没人发现! 业主的爱车被人划的如此惨不忍睹,物业也毛了爪,立即腆着脸的说好话,调出三号楼前的监控录像——然后,大家伙就亲眼看到,一个戴着棒球帽、大墨镜,穿着风衣的女人,拿刀子在上面蹭蹭地划,时间是早上六点五十三分。 作案者准备的很充分,在监控内看不出她的模样,不过却知道她是十楼的东户业主,因为她在做案后,大摇大摆的钻进她那辆红色小车内,走了。 物业立即根据这位业主登记的资料,查到她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 没人接听,接连打了几遍都没人理睬。 李南方来物业,就是要确定是谁干的,现在已经搞清楚了,他也没打算难为物业上,让人把他爱车拍照后‘立案’,上车走人。 “那个臭娘们很嚣张啊,惹恼老子,真草了你。” 想到开着四个车门上都写着我是王八蛋的车子,招摇过市,李南方就郁闷的不行,但更让他郁闷的还在后面,驶出小区没多远,刚来到一个红灯路口,一个交警叔叔快步走过来,啪的敬礼,请他出示驾照。 李南方还以为这是例行公事查车呢,也没在意,拿出驾照递了过去。 交警仔细看了看,再次抬手敬礼,请李先生开车随他们回队里。 我凭什么跟你们回对队里啊? 昨晚某处发生了一起恶劣事件,有人在现场看到了你这辆车——当交警说出要扣车的理由后,李南方猛地明白了,哈,这又是他那个美女邻居出的妖蛾子。 他早就看出美女邻居是高级婊、哦,不,是高级公务员了,那么记下他的车牌号来后,以权谋私让交警找理由为难他,也很正常。 特么的,臭娘们砸了我的门,划了我的车,还不算完,真是岂有此理! 李南方是真烦了,立即开门下车指着那个交警的鼻子,骂他身为人民的公仆,怎么能当某个官僚的狗腿子,来为难良民呢? 对李南方的口出不逊,交警以笑脸相迎,让李南方见识到了真正的文明执法,只请他回队里一趟,接受细致的盘查。 无奈之下,李南方只好跟人走,等他‘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已经是午后两点了,中午饭都没人管,饿的肚子咕咕叫。 被人暗算后,李南方反而不生气了。 理由很简单,他现在要想在青山干一番事业,那么就离不开官方的支持,从美女邻居能调动交警来难为他这件事来看,她该具备一定的能量,如果再报复她,她还会有新花样使出来。 那样,李南方就别想去干别的了。 南方集团还提什么腾飞? 这就是有家有业,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最大区别。 民不与官斗,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李南方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唯有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想通这个道理后,他立即给小区物业打了电话,说不再追究车子被划一事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呵呵,这混蛋很聪明啊,居然懂得避让。不过,你以为你忍了,我就会放过你吗?你想的太天真了。” 总算接了小区物业电话的龙城城,微微冷笑了下,放下手机又抄起座机,拨了个号:“小文,你进来一趟。” 小文,是龙局的秘书,很快就开门走了进来:“龙局。” “小文,联系一下南方集团那边的老板,就说我找他们有事要谈。” 龙城城抬手看了眼手表,又说:“三点半之前,让他必须赶来。” “好的,我这就去下通知。” 小文答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严格说起来,倡廉局只是上面直属的反腐倡廉部门,只负责监督、查办当地官员的风纪等工作,没必要插手当地的经济工作。 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老板,就很清楚倡廉局的重要性,这可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强力部门,接到小文的电话后,负责南方集团日常工作的王德发,立即拨通了李南方的电话。 “倡廉局找我们有事?我知道了,我马上去一趟。” 接到老王的电话时,李南方已经来到北郊了,只好调头,向来路返去。 倡廉局为什么要找他谈话,李南方多少能猜出一点。 王局等人的落马原因,就是对南方集团的正常申办手续吃拿卡要不办事,只要脑子正常的人,不用太费劲就能想到那些举报资料,与南方集团有关的。 但这有什么呢,又不是诬陷王局他们,事实情况而已,李南方没必要因此担心什么,他是在帮倡廉局的新局座打开工作局面,按说她该感谢李总才行。 当然了,也有可能警告他,以后少玩这种小花样,敢把倡廉局当枪用,胆肥了啊你。 倡廉局的办公场所,位于西区的原园林局,周遭环境不错,绿树成荫,一条小河从旁边缓缓淌过,附近有几所学校,文化气息很浓。 把车停在外面路边,李南方去传达登记,说他是南方集团的老总,接到通知过来的,传达室值班人员让他稍等,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是文秘书找你,三楼最东边那个房间。” “谢了。” 礼貌道谢后,李南方走向那栋五层办公小楼。 刚走到三楼的走廊中,一个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女孩子,从东边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叠资料,看到李南方后停下脚步:“你找谁?” 李南方回答说:“我是南方集团的法人代表,一个多小时前,接到这边的电话,说是让我来一趟。” “哦,是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我是龙局秘书。不过请你稍等一下,我先下去送这些资料,马上就会回来的来。” “好的,谢谢。” 李南方点头道谢,等目送小文下楼后,坐在了走廊墙边的椅子上。 倡廉局因特殊的工作性,没多少人喜欢来这儿,所以在这儿看不到工商税务等部门的那种热闹景象,就算有人来办事,也都是脚步匆匆,面目严峻。 小文没有让李南方等太久,很快就回来了,带他来到局座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下,开门说道:“龙局,南方集团的李总来了。” “请他进来。” 龙城城正在埋头伏案写着什么,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老板,请。” 小文把李南方让进了办公室,示意他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给他泡了一杯茶,就退了出去。 龙局的办公室面积不大,装饰也不豪华,不过却很有品位,东墙上挂了一副猛虎下山图,尾巴翘起很高,虎口大张,双眼露出择人而食的凶悍,让人明显感受到一股子凝重的萧杀之气。 但房间里,却又偏偏弥漫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幽香气息。 打量了下办公室内的布局,李南方才看向办公桌后面。 办公桌很大,红色实木打制而成,一个身穿白色尖领衬衣的女人坐在后面,低头拿笔书写着什么,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盘在脑后的乌亮秀发,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稍等,马上就好了。” 始终没抬头的龙城城,淡淡说了句。 “好的,龙局。” 李南方随口说出这句话后,忽然愣了下,咦,她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不但他觉得龙局说话的声音耳熟,龙城城也觉得他声音耳熟,下意识的抬头看来,俩人四目相对,同时瞪大眼张开嘴:“啊,是你?” 乖乖,原来龙局就是小城啊! 李南方看到女人那张俏脸后,觉得这世界简直是太小了,让青山官员提起来就心惊胆战的倡廉局局长,竟然是曾经高价‘嫖’过他两次的小城! 怪不得当初你说只要老子跟着你混,当个实权小官是没问题的,果然有这资本啊。 李南方在晕,龙城城在发傻,俩人就这样四目相对,默默无语了足有一分钟,她双眸才慢慢眯了起来,心想,看来,要提前送你上路了。 确定自己怀孕后,龙城城就对李南方动了杀心,不过暂时还舍不得,盖因这家伙的活很好,就想多享用两个月后,再送他上西天的。 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叫叶沈的鸭子,会是南方集团的老总,又在这儿相遇,知道了她的身份。 这还了得? 如果这厮在外面胡说八道,说龙局曾经两次去会所嫖过他,龙局不但颜面尽失,刚起步的仕途,也会就此嘎然而止,成为别人的笑柄。 所以,他必须死,就在今天! 心思电转间,龙城城想到这儿时,李南方说话了:“你在想,绝不会让我活过今天了。” 第308章:我怀了你的孩子 他怎么会看出,我对他动了杀意? 听李南方一语道破自己心里所想后,龙城城又是怵然一惊,表面却愣了下,很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龙局,反正咱俩已经做过两个晚上的夫妻,也算是一家人了。那么在说话时,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看她还装傻卖呆,来掩饰她眉宇间流露的杀意,李南方觉得有些好笑,索性挑明了说:“你是怕我会在外面胡说八道,对你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就想把我灭口,来确保咱们的关系不被外人所知,对不对?” 龙城城也是杀伐果敢的,既然李南方已经看透她的心思,也就冷笑一声:“呵呵,叶沈——你是叫叶沈,还是李南方?” 李南方身子后仰,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拽拽的说:“叶沈是我的艺名,李南方,才是我的官方身份。” “好,李南方。” 龙城城点了点头,抬手摘下眼镜,拉开抽屉放在了里面:“既然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那么就该知道我除了牺牲你,来保全我自己之外,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还没有那么严重吧?”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说:“我在江湖上闯荡那么多年了,很清楚祸从口出的道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曾经去那地方潇洒过,就当我们从来就没认识过,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好吗?再说了,除了我之外,你身边那几个保镖也知道。难道,你要把他们也灭口吗?” 龙城城低头看了眼抽屉,笑了下轻声说:“他们几个,都是我绝对的心腹,是不会出卖我的。” “你觉得,杀我很容易?” 李南方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了案几上。 当初龙城城第一次去嫖李南方时,她手下几个心腹,在他手里都吃过大亏,更何况现在他们不在身边,她现在坦言要把李总灭口,未免有些犯傻。 不怕李南方会翻脸,当场行凶后,再逃之夭夭? “知道你很厉害。但那又怎么样?” 龙城城阴森森的笑了下,慢慢举起了双手:“你说你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那么你就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功夫再高,一枪撂倒!” 龙城城的手里,多了把黑黝黝的手枪,还是安装了消音器的。 她刚才摘下眼镜,拉开抽屉假装放下时,其实是在拿枪,安装消音器。 为了防身,这些年来她不但练过跆拳道,也在枪械方面下过苦功,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一枪打爆李南方的脑袋,没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在自己办公室,把前来谈事的李老板脑袋打爆后,该怎么对外解释——龙城城压根不会多操心,龙家的大小姐,岳家的大少奶奶,杀个试图在办公室内非礼她的鸟人,又算得了什么? “别乱来啊,女人玩枪危险!” 李南方可没想到,龙城城会忽然那把手枪出来,对着他脑袋,而且看她拿枪时双手的沉稳劲儿,就能确定这娘们是玩枪玩惯了的主,脸色大变,慌忙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我不会乱来的,只是要在你脑袋上打个洞而已。” 龙局颇有淑女风度的,莞尔一笑。 她很享受男人在她枪口下,这种仓皇失措的绝望样子,那样会让她产生能把握别人命运的优越感。 李南方看上去吓坏了,嘴巴动了动,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沈——嗯,我还是叫你叶沈吧。叶沈这个名字,可比李南方好听很多倍了。尤其是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龙城城轻声说着,右手食指慢慢用力:“叶沈,希望你能死的瞑目一些。因为,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等孩子出世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带他去你坟前,让你见见他,陪你说说心里话。希望,你在那边,能保佑我们的孩子,能健康成长。” 李南方眼里的恐惧之色,在龙城城提到孩子时,悠忽散去,猛地浮上真正的震惊,就像有道霹雳从天劈下,狠狠砸在他脑袋上,把他给搞得外焦里嫩,无比茫然。 什么,她怀了我的孩子? 她、她怎么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 李南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与某个女人,有他自己的孩子。 真心要接受岳梓童时,他也从没产生过这种想法。 他怕。 这种怕,来自他的内心。 他怕自己的孩子生出来后,会像他那样,是个早衰患儿。 他能出现奇迹逆生长,可他的孩子却不一定。 只要想到自己的孩子出世后,有可能像个八十岁老小老头的样子,他就会发疯,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但这不代表着,他不想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或者女儿。 不想有自己亲生孩子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相反,正因为不敢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李南方的潜意识内,才更加迫切的希望,他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哪怕是碌碌无为,一辈子都混吃等死,只要能让他的生命延续下去,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可就在他不敢去想,却又无比渴望时,龙城城却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 女人没有撒谎。 她没必要撒谎。 她以为她已经掌握了李南方的生死,这时候再撒谎,还有什么意思呢? “叶沈,我没有骗你。每天早上醒来后,我都能感受到身体内那个小生命,在不断的孕育,长大。我迫不及待,希望他能早点出生,让我看看他那张可爱的小脸。” 龙城城说到这儿时,目光也温柔了起来,但握枪的手,却依旧那样坚定:“而且,我还可以向你承诺,等我们的儿子长大后,他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来继承那个大家族。” “你、你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李南方无比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你之所以去会所找男人,其实就是要怀个孩子,来报复你丈夫。” 龙城城第一次见到李南方时,曾经对他讲过自己的不幸婚姻。 不过那时候,李南方就当故事听了,才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其实女人就像男人一样,在出轨时,总会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李南方才看出,龙城城当初并没有骗他,她的故事是真实的。 “是的。” 龙城城坦然承认:“不过,在见到你之前,我只想报复他出轨罢了。我有要给你生个孩子的想法,是在看到你三拳两脚打倒我的保镖后。你表面斯文,实则身体素质是那样的强壮,让我动心了。你,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种马。与你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会继承我的美貌,你的强大身体素质,成为最完美的男人。” “呵呵。” 龙城城轻笑一声:“可能老天爷也支持我这样做吧,所以让我们第一次后,我就怀孕了。叶沈,时候不早了,你该上路了。” “等等!我——” 李南方刚要说什么,龙城城决然扣下了扳机:“宝贝,祝你一路顺风。” 咻! 子弹出膛后,发出轻微的厉啸声,超音速疾飞时与空气产生摩擦,起火燃烧,形成一道幽蓝弹道,精准射向李南方的面门。 手枪猛地一震时,龙城城就知道她会看到鲜血迸溅的那一幕了。 噗的一声轻响,果然有鲜血飞溅而出,但却不是李南方的脑袋被打爆,而是他左肩受伤。 如果不是龙城城这番话,极大惊扰了李南方的心神,就算是在这么短的距离下,别说是打爆他脑袋了,就算是打伤他的希望,也微乎其微。 杀人就杀人吧,有必要唧唧歪歪说这么多吗? 真以为李南方,是那种被手枪指着后,就束手就死之辈? 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那么他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子弹激射而至时,李南方猛地歪头避开的动作,纯属身体的本能反应。 在这一刻,他歪头摆动的速度,甚至都超过了子弹出膛的射速。 龙城城脸色大变! 满脸都是见了鬼的样子,他竟然躲开了手枪子弹? 有着丰富打靶经验的龙城城,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有人能躲开她的子弹,可李南方偏偏做到了,还是在无比懵逼的呆滞状态下。 如果他是清醒着的呢? 根本不可能受伤! 龙城城吓坏了,她这才知道她小看了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敢犹豫。立即对着他接连扣下扳机,咻,咻! 左肩被打穿的剧痛,让李南方从懵逼状态内醒来,看到龙城城双肩再次猛地下沉后,想都没想侧身前扑,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横掠过案几,在地上接连几个翻滚,接着沙发的掩护,避开了随后疾射而至的数颗子弹。 咔,咔! 龙城城霍然站起,双手举枪对李南方藏身的沙发那边,不断的扣扳机,却没有察觉出手枪发出的声音,只是撞针的空响声了。 弹夹里的六颗子弹,早就打光了。 李南方慢慢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没有管正在向外冒血的左肩。 他的运气,总是这样好,懵逼时挨的这一子弹,在他肩胛骨下打了个对穿,没有伤筋动骨,就是一般般的外伤了,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龙城城终发现手枪没子弹了,本来就惨白的脸色,现在变成了灰白,眉梢眼角不住剧烈跳动着,呆望着缓步走过来的李南方。 抽屉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就算有,李南方还会再给她换弹夹的机会? 她真心要杀李南方,结果失败了,那么接下来她除了乖乖被收拾,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南方走过来,拿走了她的枪。 她没反抗,一把空枪有个屁用? 反抗,又能当得了什么? 她闭上眼,缓缓瘫坐在了大班椅上,等待李南方的严惩。 李南方说话了,声音很平静:“女人可以玩枪,但最好别玩这种。” 第309章:把孩子打掉吧 有首歌里这样唱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这一种。 叶小刀却会因此改编成这样,人世间有枪百千种,女人就该只爱我这一种。 他在李南方耳边唱了无数遍,李南方想不记住都不行——受那个逼虫子的影响,在拿走龙城城的手枪后,说出了这句话。 龙城城却睁开眼,满脸茫然的问道:“那,我该玩哪一种?” “我的。” 李南方抬腿坐在了办公桌上,顺手拿起几张纸巾,压在了肩膀上。 “你的?” 龙城城灰白色的脸,猛地有了红的颜色,让她一下子活转了。 “这句话,听上去是不是有些流氓?不过我却觉得,很有道理。” 李南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拿起了龙城城的右手,两根手指压在了她脉门上。 “你会把脉?” 清醒着的龙城城,很快就看出李南方要做什么了,他这是要通过诊脉,来确定她有没有怀孕。 李南方笑了下,轻声说:“小时候,跟一个阿姨学过几年中医,不是很精通,但肯定比那些蒙古大夫要好很多。” 他说的那个阿姨,当然是薛星寒了。 薛星寒出自蜀中百毒门下,一身辨毒、下毒、针灸把脉的功夫,好的不得了,拧着李南方的耳朵强行教过他几年后,他想不会都不行。 “你确实怀孕了。” 李南方抬手,捧起了龙城城的下巴,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复杂:“我能诊断出,你怀的孩子,就是我们第一次那天后。” “当、当然,你以为我会骗你吗?” 龙城城很想甩开李南方的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敢,只是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你、你诊脉的功夫,会这样高?” 一般的中医,是别想通过把脉,来确定刚怀孕没多久的女人,有没有怀孕的,这需要很高的医术,没想到李南方竟然能做到。 李南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盯着这张漂亮的脸蛋看了会,才松开手淡淡地说:“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 龙城城一楞。 “我说,把孩子打掉吧。” “你算个什么玩意?” 所有对李南方的恐惧,随着他这句重复的话语,悠忽消失,龙城城眯起双眼,嘎声问道:“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 李南方也没生气:“我这是为了你好。” 噌地一声,龙城城伸手抢过那把手枪,狠狠顶在了李南方脑门上:“你再敢说一句,我毙了你!” “手枪没子弹了,就算有,你也杀不了我的。刚才,你已经试过了。” 李南方再次把枪夺过来,随手扔进了抽屉内,继续说:“把孩子打掉,我这是为你好。” 手枪落在抽屉里时,发出的当啷声,让龙城城再次清醒的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但胯下枪变态,身手更变态,就凭她那手‘出神入化’的枪法,如此距离连开数枪,竟然只打伤了他的肩膀。 而且,还是在他懵逼状态下得逞的。 就这样一个个人武力值强大到变态的男人,要想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刚才那种使蚀骨的恐惧,再次袭来,脸上的血色悠忽散尽,猛地后退时跌坐在了椅子里,双手抱着肚子,抬头看着他的双眸中,全是母兽护崽时才会有的凶残,嘶声叫道:“你、你别想夺走我的孩子!谁,谁也不行!” “我是为你好——” 李南方身手,想抚摸她的脸庞,却被龙城城一手打开:“滚,别碰我,别碰我——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泪水从她双眸中,猛地迸溅而出。 男人,以及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永远都无法感受到,一个怀孕了的女人,在早上醒来后,拿手轻抚着肚子,与她孕育着的小生命进行交流时,那种拥抱了整个世界的幸福感。 龙城城尤为如此,这是她此前从没有想到过的。 她在决定要与李南方生个孩子时,还是存着报复岳清科的邪恶用心,但这些天来随着新生命的孕育,一天天的茁长成长,所有的邪恶,都变成了浓浓的母爱。 其实,她刚怀孕,连最起码的妊娠反应都没有,当然感觉不到新生命的孕育,她有这清晰感觉,只是心理上的。 龙城城不在意孩子父亲是谁,李南方也好,岳清科也罢,哪怕是个最最恶心的叫花子,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的骨肉,她的未来,她生命的延续,谁都不能夺走。 谁敢试图伤害她的孩子,她就会与谁拼命! 龙城城的反应,极大出乎了李南方的意料。 他劝她把孩子打掉,确实为了她好,因为他怕她会再生下个早衰患儿。 他不敢面对,他的孩子会是个早衰患儿的现实。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孩子,就算他不自杀,他也会逃得远远地,终生不见孩子。 李南方拿起几张纸巾,伸向龙城城的脸。 “都说别碰我,别碰我了!” 龙城城一把打开李南方的手时,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小文担心的声音:“龙局,您没事吧?” 刚才龙城城开枪时,李南方在地上翻滚时闹出的动静,并不是很大。 可龙城城现在的尖叫声,却惊动了秘书办公室内的小文。 “我、我没事。” 龙城城深吸一口气,用很正常的声音高声说道:“小文,我正在与李老板谈事,很重要的事——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龙局。” 小文虽说不明白龙局与一个小老板之间,有什么重要事可谈的,不过她可不敢多问什么,唯有照做。 李南方又把纸巾递了过去,这次龙城城没有打开他的手,只是垂下眼帘,用力咬住了嘴唇:“谁敢杀我孩子,我就杀谁。谁敢再说一句要杀我孩子,我就杀谁全家。” “我有先天性的疾病。最让人无法承受的那种。” 李南方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受伤后都没丝毫波动的声音,带有了明显的颤音。 这么多年来,李南方始终不敢面对他是个早衰患者的现实,始终在逃避,从来没有主动对谁说起过。 他现在却对一心要杀他的龙城城说了,只因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必须要勇敢的面对残酷现实,如实告诉龙城城,不但是为她好,更是为了孩子好,真心不想孩子出生后,就像他小时候那样,被浓浓的自卑所包围。 他能出现奇迹逆生长,这是老天爷的眷顾,让他身躯内藏了一条需要这具身体来长大的恶龙,人性与魔性相辅相成,才造成了逆生长的奇迹。 更何况,他还有疼爱他的师母,老头,用深沉的爱意,化解了他的自卑。 他是不幸的,又是最幸运的。 但龙城城的孩子呢? 暂且不说孩子在出生后,会不会像他父亲那样,获得无微不至的关怀,单单能否闯过十三岁那道坎的机率,就小的可怜。 明确感受到李南方声音中的痛苦后,龙城城抬起了头:“你,有什么疾病?” 不等李南方回答,她却又站起来,飞快的跑进了套间内。 再出来时,她怀里已经抱了个急救箱。 李南方的左肩一直在流血,纸巾是包不住的,半边身子都是血了。 很小心的帮他脱下衬衣,拿酒精棉仔细擦拭伤口,看到是个对穿伤后,她才松了口气,洒上了一些云南白药,轻声问:“疼不疼?” “不疼。” 李南方摇了摇头,笑道:“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真心算不了什么。” “你就吹吧。” “我没有吹。” “那好啊,我再给你来一枪?” 龙城城说着,抬起右手葱白般的食指,抵在了李南方的脑门上,双眼一眯,轻声说:“啪。” 鬼使神差的,李南方反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龙城城本来就是祸国殃民级的超级美女,穿着白衬衣,黑套裙的工作服,脸蛋上还残留着泪痕,学着打枪时的样子似笑非笑,就像清晨的白玉兰,让李南方无法控制。 “滚、滚开!” 龙城城挣扎着,推搡着,想逃开李南方的热吻,但当一只魔爪顺着领口伸下去,用力一捏后,她的防线就轰然倒塌,反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开始反击。 等她觉得凉飕飕时,才发现已经被李南方推倒在了桌子上,裙下的黑丝短裤,都被褪到了脚踝间:“不,不行,去里间,去里——啊,哦!” 一声带有痛楚,且充实的轻啼,让龙城城搁在李南方肩膀上的秀足,足尖猛地绷紧,接着舒展了开来。 “龙局刚才到底怎么了呀,我明明听到有哭泣声传出,可她却说没事。” 小文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秀眉紧皱望着门缝外的局座办公室房门,很是不解:“这个李南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呀?被龙局召见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 就在小文疑惑不解时,外面走廊中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走出办公室,小文看到调查一科的严科等人,从那边快步走来,连忙迎了上去:“严科,你这是要见龙局吗?” “是的,文秘书。” 严科停住脚步,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我们在临市舞弊案里有了重大突破,要向龙局汇报。” “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 严科愣住。 “龙局在召见很重要的客人,任何人都不许打搅她。很抱歉,严科。” “好的,那我先回科室。客人什么时候走了,你再通知我吧。” 严科也是个有眼力的,既然龙局都这样说了,天大的工作,他也不敢去打搅龙局的。 “眼看就要下班了,龙局怎么还没有出来?” 目送严科等人离开后,小文看了又不放心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局座办公室门前,耳朵悄悄的贴了上去。 她听到,有女人在里面忘情的歌唱。 第310章:这个女人太理智 男人征服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金钱,物质,权利,真挚的爱,还有张爱玲曾经说过的那句名言—— 龙城城被李南方征服了。 不是被金钱、物质,龙局要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都有钱。 不是被权利,她本身就是不用看任何人面子的实权高官。 不是不爱情,她是第三次见到李南方,俩人也没发生一见钟情的狗血桥段。 更不是像张爱玲所说的那样,被李南方搞愉快了,就此臣服。 而是因为新的生命。 她肚子里正在孕育的那个新生命,才是她甘心被李南方征服的唯一原因。 两个人身体的结晶,就像一颗纽扣,把他们牢牢拴在了一起,哪怕没有任何的感情,但她是孩子的妈妈,他是孩子的父亲,这就足够。 足够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被男人推倒时,把他当做丈夫来看,过正常的夫妻私生活了,没有皮鞭,没有手铐,也没有又抓又咬,只有死死缠住对方,用力往自己身体里揉,在不间断的狂吻中,发出类似于要窒息而死的轻唱。 风停雨住,急促的喘声,也慢慢恢复了该有的平静,两个人面对面的躺在桌子上,上面的办公用具早就洒了一地,李南方被包扎好的伤口,早就被挣开,鲜血洒在龙城城白玉雕刻般的完美娇躯上,看上去就像擦了胭脂。 “你的伤口又破啦。” 龙城城爬下桌子,也没管脚踝上的黑丝等衣物,从地上拿起急救箱,再次给他包扎伤口。 “不碍事。” 李南方坐在了大班椅上,左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低头轻轻咬住了一粒红葡萄,女人轻吟一声,推开他:“别乱了,开始疼了——对了,我今天怎么能承受得了?” 龙城城早在去会所找传说中的带磷青龙时,就已经知道她一个人,是无法承受他的凶猛,所以每次都是等到最后。 今天,可没有别的女人,提前为李南方泻火了,她竟然承受住了,有些惊讶。 “可能是因为我受伤了吧?失血有些多,体力不支。” 李南方不会告诉龙城城,胯下枪被那么多女人挑战过后,原先的病态,已经慢慢恢复了,在没有恶龙的辅助下,他的人性只能让他强大,却不会疯狂无休止。 当然了,失血过多,也是减弱他体力的重要一点。 “哦,是吗?呵呵,那好呀,以后要和你做之前,我最好先给你放放血。” “不想杀我了?” “不伤害我的孩子,我愿意和你把这种关系保持到死。” 龙城城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地说:“但前提是,我绝不会离婚嫁给你,更不会让孩子知道,你就是他的父亲。” 李南方沉默片刻,才说:“你还没有听我说,我患有什么样的先天性疾病。” “你现在可以说了。” 龙城城拿起剪刀,剪断了绷带,帮他穿好衣服:“幸好马上就要天黑了,衣服脏了,也不怕被人看出来。稍等,我去冲一下,换件衣服。” 局座的办公室内,就有浴室,里间有她换洗的衣服。 等她匆匆冲了个澡,穿戴整齐走出浴室时,李南方已经把外面收拾好了,脏了的纸巾,几个弹壳,碎了的杯子等东西,都撞进了垃圾袋内,放在门后,准备带走。 窗户开着,清新的空气,已经把那种淫靡的气息冲散,再洒点空气清新剂,就算有人走进来,也不会察觉出什么。 “你的小秘书,有些不放心你,几次在门外听声了。” 李南方大咧咧的坐在龙局宝座上,嘴上叼着香烟,脚尖点地,来回晃着。 龙城城想了想,拿起座机,拨通了秘书办公室内的电话:“小文,你先下班吧。我没事,别担心。南方集团的李总,是我的、的好朋友。这关系,我不希望别人也知道。”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要不要喝一杯?我这儿有酒。” “白酒?” “白酒,红酒,啤酒都有。” “那就白酒吧,我自己喝。” “别吸烟了,以后在我面前都不许吸,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我也戒掉了。” 龙城城拿来一瓶洋酒,也没拿杯子,递给李南方时,顺手把他嘴上的香烟拿过,屈指一弹,直接弹出了窗外。 “来,坐下。” 李南方拿起酒瓶子,对嘴吹了一口,拍了拍自己左腿。 龙城城犹豫了下,腰肢一拧,款款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他脖子,翘起了右腿,黑色的高跟鞋脱落半截,挂在足尖上,荡荡悠悠风情万种的样子,让人心醉。 伸手把那只黑斯小脚抓在手中,手指在足心轻轻挠了几下,李南方问道:“有没有听说过早衰症?” “早衰症?” 龙城城秀眉微微一皱,说道:“听说过,我看过美国的一部电影,叫《本杰明·巴顿》,好像就是讲述一个早衰症患儿,逆生长的故事。” 李南方笑了,抬头看着她,轻声说:“我就是那样一个患儿。” 前面已经说过了,早衰症属遗传病,身体衰老的过程较正常快5至10倍,患者样貌像老人,器官亦很快衰退,造成生理机能下降,每八百万新生儿中,就有可能会出现一例,能活过十三岁的患者,寥寥可数。 《本杰明·巴顿》中的患者,能够逆生长,那绝对是奇迹。 李南方却创造了更大的奇迹,但他不会把身躯内还藏在一条恶龙的事,也告诉龙城城,只说他担心会遗传下一代,才建议她把孩子打掉。 “我不会的。休说我的身体素质特好,不一定能遗传你这个怪病。就算确实那样了,我也不会打掉孩子。他哪怕是活一天,我都会给予他最大的爱。你能逆生长,凭什么我的儿子,也不能逆生长呢?” 龙城城低头,在李南方额头轻吻了下,挣开他的右手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李南方,你给我记住。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个建议,要不然我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你。在你,与我的儿子之间,我只会选择后者。” “你会后悔——” “我强大吗?” 龙城城打断了他的话,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南方打量着她:“勉强还算可以。” “你呢?” “我当然强大。” “那你凭什么以为,我儿子在他强大的父母竭力关怀下,不会变得更强大?” 龙城城说着,到背着双手后退两步,却又伸出右手:“李南方,答应我。如果我们的儿子,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要和我一起逃离这个世界,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陪他过完这短暂的一生,让他每一天都在快乐中。” 望着那只白兰花般的小手,李南方久久没有动作。 “呵呵,你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还是不敢面对曾经的你?” 龙城城惨笑一声中,李南方伸手,握住了那朵发颤的白兰花。 “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否则人神共弃!” “好。” “李南方。” “嗯。” “李南方。” “嗯?” “李南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忍不住的想叫你。我叫龙城城,记住我的名字。” “龙城城,很好听。” 李南方笑着点头:“我会记住的,记一辈子。” 缩回手,重新背负着后面,龙城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私事谈完了,接下来谈工作吧。” 李南方用很惊诧的眼神,看着女人,实在搞不懂她的角色转换,怎么会这样快,上一刻还在卿卿我我,这一刻却满脸凝重的样子,要谈公事了。 “怎么,我有说错吗?” “没有,你是个成大事的女人。” 李南方由衷的赞了个,站起来拉开椅子,抬手做出虚请的手势:“龙局,请坐。” 咔咔的走过来,龙局安然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看着他。 李南方吸了下鼻子,很知趣的走回到待客区,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让你来呢,是想送你个天大的好处。李总,我详细了解过贵公司,知道贵公司刚研制出了黑丝技术,正准备生产,上市——” 龙城城,绝对是个相当理智到让人心悸的女人,谈起正事时,称呼都变的正式无比了。 幸好李南方从来都很欣赏按规矩做事的人,也端正了态度,侧耳倾听龙局的打算。 龙局说,为响应国家五年计划中扶持中小企业的精神,她这个本来与经济无关的部门,很想为国家出一份力所能及的力气,想帮着很有前途的南方集团,扩大生产。 “李总,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回去后,可以仔细考虑下我说的建议。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放弃,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个亿?” 李南方还真没想到,此前不知道他是谁的龙局,会无缘无故的给他这么大好处,不但承诺会帮他跑关系,还说能给他当保人,贷款,来收购临市的针织厂。 凭良心来说,一个亿的收购价,真心不高,毕竟那边的厂房,设备,工人等规模,要比南方集团大了不知几倍,技术也很成熟。 “对,就是一个亿的收购价。” 龙城城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没有这个雄心壮志,还是害怕我会坑了你?” “我怕什么?你帮我贷款,我还会怕你坑我?” 李南方苦笑了下:“不过讲真,龙局你给我的好消息太突然了,我需要好好消化消化。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我再给你肯定的答复。” “行,那就三天为期。” 龙城城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低着头说:“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再工作会。” 李南方挠了挠后脑勺,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拔鸟无情。 只是这个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寓意穿上裤子后,就不会管女人是什么感受了。 怎么到龙城城这儿,却反过来了呢? 第311章:龙局的真实身份 驾车来到厂子里时,李南方始终处于轻微懵逼的状态。 今天在倡廉局,他被受惊了太多次,龙局竟然是去会所嫖他的小城,龙局竟然怀了他的孩子,龙局要杀他,龙局打伤他后又给他包扎伤口,包扎伤口时俩人又做了最喜欢的事,裤子还没提上呢,她又恢复可怕的理智,说要帮他收购临市的厂子—— 如果是放在平时,哪怕是一件事,都会让李南方感到惊讶。 但现在,龙城城却把这么多的惊讶,都打包送给了他,把他惊的晕头转向,不知今昔是何年,尤其是她怀孕那件事,让李南方在停下车后,还傻兮兮的笑,哥们,要当爸爸了? 听传达说李总来到后,以厂为家的王德发快步迎了下来,侯在车前等了很久,却看到他只坐在车里傻笑,也不下车,心中惊诧,李总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又等了老大会,王德发才大着胆子,抬手敲了敲门窗:“李总,李总?” “啊?哦。” 李南方这才如梦初醒,开门下车,看着老王那张菊花老脸,要比平时顺眼太多倍,让他心情更家舒畅,高声说道:“好事,好事,我们摊上好事了!王副总,现在马上打电话,告诉陈处长,周工他们几个,来我办公室开会!” 老王闻言精神一振,大喊一声得令,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边打边想,怪不得李总只是傻笑呢,这是欢喜傻了,究竟是多大的好事,才能让李总如此失态? 接到通知,今晚休班的陈大力,立即跨上他的二手摩托呼啸杀来;正在研发室内继续改良黑丝技术的老周,放下手头工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来;连夜调试机器的凡主任,放下扳手,擦了擦满是油腻的额头,也没顾上洗脸—— 李南方手下数员干将,齐聚老总办公室,看着他的眼神里,闪着兴奋的光泽。 “你们想不想,让厂子规模扩大三倍以上?” 等大家落座后,李南方直奔主题。 “想,傻了才不想!” 陈大力率先响应,为增加他有多么的想,还用力拍了下桌子。 南方集团的规模,如果扩大三倍以上,那么人员也就随之增加,到时候陈大力所管辖的保安人员,也会从当前的七八号人,增加到二十多个——手下人多了,他这个保安处长才威风。 老王他们等人也纷纷发言,说太太太太想了啊,还请李总明示。 “我们有机会,要收购临市的原春海集团在东省的子公司。”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说出这句话后闭上嘴,等待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 没有。 这些土鳖,都被李总抛出的这个大新闻,给轰炸至傻了,满脸见了鬼的不信。 “怎么,不想吗?” 李南方稍稍皱眉,语气不悦的问道。 “想!” “想,想!” “太太太想了!” 老王等人这才清醒过来,纷纷高举着拳头挥舞。 陈大力眨巴了下眼睛,提出了疑问:“可是,哪有这种好事?” “嘿嘿,我说有,就是有。老王,下午时,你不是给我打电话说,倡廉局让我去一趟吗?在接到通知时,我还以为是咱们算计王局那件事露馅了呢。结果呢——” 李南方得意的笑了下,就把龙城城告诉他的那些,简单说了一遍。 “哇靠,真得?” “老天爷,国家要扶持我们南方集团了?” “乖乖,我们要鸟枪换炮,成为大公司了?” 没有谁怀疑李总在画大饼欺骗他们,大家伙兴奋异常,激动的陈大力不住地拍桌子砸板凳,咧着嘴傻笑着,开始做前呼后拥的美梦了。 傻瓜也能看出,当国家开始扶持某个小企业时,想不壮大都不行啊。 在座的诸位,可都是公司的创业老人,李总的心腹手下,企业规模扩大后,他们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骏马得骑、美女在怀的美好明天,正在向他们招手—— 李南方也很高兴,不过当端起茶杯喝水烫了下舌头后,忽然想到了某些疑点。 如果龙城城早就知道南方集团,就是她孩子的老爸搞得,能以国家大力扶持中小企业为借口来帮他,这是很正常的。 但问题是,龙城城早在有这个想法时,应该不知道李南方就是叶沈,那么她干嘛还要这样热心呢? 想到那个女人的超理智,李南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这里面有道道啊。 据他所知,岳梓童的仙媚丝袜在本届袜业联盟大会上获得铜牌后,肯定会借着这股东风扩大生产,新建厂房来不及了,最好是走兼并收购的路子。 临市距离青山不到一百公里,春海集团旗下在东省的子公司要向外发卖,岳梓童没理由不关心,不想兼并收购的,可是——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更加冷静了,拿手指点了点桌子,兴奋的好像小麻雀在叽叽喳喳的老王等人,立即闭嘴看了过来。 “王副总,你现在还与开皇集团的人联系吗?” “联系啊,李全才他们几个,和我是老乡,是我介绍他们去开皇集团打工的。” 老王顿了下,有些小心的说:“李总,我以后不会再联系他们了。” “你误会我意思了,我问你这个问题,就是想让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询问下开皇集团这些天来,有没有去临市考察过。” “那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问问。” 老王这才放心,站起身拿出手机,去外面走廊内打电话了。 看出李南方好像有所担心的样子,陈大力问:“李总,你是担心开皇集团,会与我们争抢这个大蛋糕吧?” “他们不争,我才有些奇怪。” 李南方摆摆手,转移了话题:“公司总部那边的装修,现在进展情况怎么样了?” “最多再三四天,就会完工大吉,随时投入使用。” “嗯,一定要严把质量关。咱们既然要把企业干大,门面相当重要。装修时花钱多少,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把大企业的气概体现出来,这件事绝不能马虎。” 李南方拿起香烟,打了一圈又问:“注册,申请专利等手续呢,都办好了吧?” “嘿,办好了,办好了!” 陈大力嘿嘿笑着,说:“办的就别提多爽快了。原先那些对咱待理不理的官老爷们,在王局被带走后,连夜主动给我们打电话,请咱们抓紧去办理——啧啧,李总,你这一招简直是太管用了,看着那些官老爷真化身公仆的样子,我心里那个酸爽。” 正聊着这件事,打完电话的老王,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前些天,贺兰副总代表开皇集团去临市,洽谈收购某企业,本来是铁板钉钉的,不知道怎么地却黄了的事,对员工们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公司内保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岳总得罪了某大人物,人家故意横插一脚搞破坏。 有说等岳总动作慢了半拍,等贺兰副总去了临市后,那边早就被收购了的。 还有人说,林春海才是墨西哥蓝旗游击队的内奸,春海集团的幕后大老板是佐罗,岳总破坏了他的好事,他能让企业被开皇集团收购才奇怪—— 总之,开皇集团不是不想收购那边,是太想,做梦都想,但就是没得逞,据说岳总这些天内,托关系找门子,跑得腿都细了一圈,也没办成。 听老王说出这些后,李南方笑了。 老王等人不知道李总为何发笑,笑的这样神秘。 其实李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但就是想笑。 明明开皇集团想收购那边,想的要命,可龙城城在不知道她孩子爸爸是李南方的情况下,还要一力促成南方集团收购那边,为此不惜帮他出面贷款一个亿。 这事,透着蹊跷啊。 嗯,也不算是太蹊跷,稍稍有点脑子的人,就能从中推断出,龙局与岳总的关系,很不正常啊,更何况开皇集团的第一副总,还是京华贺兰家的人呢? 打个电话先。 看到李总拿起手机开始拨号后,老王等人嘴巴再次闭紧,生怕会惊扰他打电话,却都竖起耳朵,听李总在说什么:“梁叔叔,我是南方啊。哈,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没打搅您吧?” 李南方早就知道梁云清来东省工作,很可能是岳家老头子派来,暗中照顾岳梓童的,不过随着岳阿姨被逐出家门,那么老梁的任务也就无疾而终,人家不一定理睬他是哪号人了。 不过电话接通后,梁云清对李南方的亲近度丝毫不敢,端着长辈的嘴脸,亲切的叫他南方。 “梁叔叔,我有个小迷津,想请您指点一下啊。” 寒暄几句后,李南方问道:“刚来青山倡廉局走马上任的龙局,您老人家应该知道她的来头吧?呵呵,梁叔叔别误会,我向您打探这个问题,并没别的意思——嗯,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梁叔叔。等您有空了,我再次拜访。” 老王等人看到,李总脸色曾经猛地一变,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他们哪知道,李总心中正有十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龙城城是岳家的大儿媳,岳梓童的堂嫂!? 这样一来,岳梓童为什么在渴望收购临市那边,却没得逞的真像就大白了,被她搞得灰头土脸的岳家,这是要不择手段的打压她。 南方集团,只是龙城城打压岳梓童的一杆枪,不过明显会从中获得大好处的李南方,并不是太在意被人当枪用。 他头疼的是,他小姨的堂姐,怎么会怀了他的孩子! 而且,龙城城今天曾经对他坦言到,她会竭力培养他们的孩子,成为岳家下一代的家主。 那个女人,简直是太阴险了。 想到这儿后,龙城城那张娇俏的脸,慢慢从李南方眼前浮起,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第312章:谁的脸皮更厚些? 毫无疑问,龙局并不知道她孩子的父亲,会是堂妹岳梓童的未婚夫。 不过就算她知道,好像也不会太当回事,那个超理智,超阴险的女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后,就没有丝毫顾忌了,只会不择手段的去实现。 今天下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李南方就看出龙城城是什么人了。 超理智,太阴险,更危险。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她了。 无论谁得罪这种女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包括李南方。 “李总,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老王等人,见李总打过一个电话后,就坐在那儿发呆,脸色阴晴不定,就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他们知道了,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李南方淡然一笑:“看来,收购临市那家企业的事,我们最好是慎重考虑下了。” “什么?李总,您、您不会是想放弃这个大好事吧?” 老王他们懵逼了片刻,很惊讶的问道。 “唉,现在我才知道,我被那位龙局当枪用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你们知道吗,龙局现在正刻意打压开皇集团,一心要给岳梓童添堵——很荣幸,我们被龙局选中当枪用了。” 老王等人沉默了。 “被龙局当枪用,这对我们来说是利大于弊。如果岳梓童不是我未婚妻的话,我才不管被谁当枪不当枪的,只要对咱们公司发展有利的事,我们都会努力去做。” 李南方屈指,轻轻敲着桌子,皱眉说:“现在我担心的是,龙局一旦知道我与岳梓童的关系后,会不会羞恼成怒,觉得是我们小两口联手玩了她。那样,她有可能会调转枪口,对准我们。” “是有这个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百分百的肯定!” “靠,难道我们就眼睁睁,放弃这块大肥肉?” 陈大力他们纷纷发言,脸上都带着狗咬小气球,空欢喜一场的羞怒。 “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吧,你们继续按照我们的原计划干事,先把总部招聘、批量生产产品等事搞定,再谈其它。” 李南方说着,拿出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昨天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时,才做出的公司发展策划书,大家都仔细看看。发现有什么不足,或者有什么好的建议,随时给我打电话。” 在老王等人惊叹李总居然能做出如此专业策划书的赞扬声中,李总施施然的驾车离开,向燕山小区那边疾驰而去。 他要静静。 好好静静,来分析与龙城城、岳梓童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厉害。 与龙城城怀了他的孩子,是岳梓童的堂嫂这些事相比起来,南方集团的发展,真心算不上什么大事情了,一个搞不好,不管集团搞得再红火,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的。 车子停下时,刚好午夜零点,前后望去看不到一个人,唯有单元门口的球灯,散出柔和的光泽,一只野猫从冬青丛中钻出来,看到有人开门下车,嗖的反身消失了。 紧挨着李南方车位的,就是十楼东户美女邻居的那辆小红车,静静的趴在那儿,好像在无言的提醒他,来呀,你来上我啊。 午夜时分,大部分的窗户都黑了下来,十楼东户的窗户也是这样,看来美女邻居已经在春梦中徘徊了。 如果没有上午出门被交警刁难,让李南方清晰认识到某个人是惹不起的,这会儿他肯定会在小红车的每一个车门上,都画上一只鸡——后尾箱上,再写上一行字,欢迎大家来吃鸡哦。 西户车上有王八,东户车上有鸡,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别姬? 切,哥们堂堂一伟男子,干嘛要与一臭娘们一般见识? 李南方轻蔑的笑笑,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吹着口哨走上了台阶。 看到自己那扇被棒球棍砸的坑坑洼洼的房门,李南方就来气,真想走到东户门前解开裤子,在门上撒泡尿,最好再写上西户家主到此一游的字样,把那臭女人给气死。 不过想到当前自己麻烦事够多了,李南方真心不想再惹麻烦了,唯有冷哼一声拿出钥匙,伸手抓住了门把——卧槽,粘糊糊的什么情况? 臭女人又在我门把上吐口水了? 不是。 绝不是口水,口水粘度没有这么大。 特么的,是哥俩好之类的胶水! 李南方真被气炸了,再也顾不得他堂堂伟男子的风度了,管特么多大的高官呢,今晚必须草了她! 还真尼玛的没完没了,砸烂我的门,花了我的车,让交警给我使绊子,老子都忍了,现在依旧不知足,又用胶水来作弄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南方气呼呼的走到东户门前,抬脚跺了上去:“臭表杂,给老子滚出来!” 足足踹了半分钟,房门都没开,静悄悄的好像死了人那样。 看来美女邻居也意识到她做的太过分了,无颜来见哥们了,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真想开锁扑进去,把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区区防盗门,还真挡不住李先生的步伐,用一根铁丝就能开锁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传说的,李南方堪称开锁大师中的翘楚。 不过如果真那样做,事情就会闹大,这对他没任何好处,左右不过是臭表杂撒泼耍横罢了,绝不能因此触犯法律。 李南方现在的法制观念很强,懂得有些事绝不能做,而有的事做了也没事,比方解开裤子,在东户美女邻居家房门上,痛痛快快的撒泡尿。 对着门缝洒,相信无孔不入的尿液,肯定能顺着门缝,渗进东户客厅内。 满腔的怒火,随着这泡尿的顺利收工而减弱,李南方舒服了很多,骂咧咧的回房,刚要洗手却又想起了什么。 如果把附魂草的草汁涂在对门门把上——不行,绝不能那样做,臭女人虽说道德素质败坏,但附魂草的威力太大了,真要把她可爱的白嫩小手搞得黑漆漆的,估计老天爷就会打雷劈了他。 既然不能用那阴毒的玩意,但用别的总可以吧? 比方——李南方看向了洗手间的马桶,阴险的嘿嘿冷笑几声。 恶心人的事,一般人是不屑做的。 不过越能恶心人事,李南方却能做的更加津津有味。 连他自己都受不了那个味道,精心布置好陷阱后,打上肥皂狠狠洗了两遍后,回到了卧室,半躺在床上,开始想正事。 想着想着,想着想着……李总睡着了。 睡梦中,他好像听到房门被砸的山响。 没睁眼,砸吧,砸吧,反正房门已经被砸的该换了,有本事你冲进来,把老子逆推了,我才会对你竖起大拇指,由衷的点赞。 砸门声,足足持续了三分钟。 唉,什么狗屁高档小区啊,有业户房门正在遭受暴力破坏,物业却连个屁的作用也起不到,下个月的物业费还想要? 滚了吧。 睡觉,睡觉。 李南方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午后一点了。 昨晚回来时,还打算要好好想想呢,貌似也想到了什么,可为什么今天起来后,昨晚想的那些。都忘了呢? 忘了就忘了吧。 忘了也不想了,正所谓真正的生活就是顺其自然,该摊上什么事,早就命中注定了的,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洗漱完毕,吹着口哨给自己下了半锅肉丝面,喂猪那样吃饱喝足后,李南方决定去公司总部看看。 装修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大厅已经装修好了,明天要向外招聘人才。 人才最重要,李南方是受够凡事都要自己动脑子的生活了。 早在公司装修之前,李总就曾经指示陈大力,满世界的撒传单,贴广告了,明天上午十点,招聘工作正式展开,今天他当然要去看看。 开门之前,李南方先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开门时,他也小心翼翼的,担心那臭女人会以其道还彼身。 门把上很干净,没有胶水,也没有那些脏东西,倒是房门上的窝子更多了,门把也被砸歪了,这都不是事,反正要换新门了,砸烂了又能怎么样? 对门也就是这点本事了,一言不合就砸门,有本事你也冲老子家门缝里撒尿啊。 哈,不敢吧。 女人再怎么脸皮厚,也不如男人的。 李南方心里这样得意的想着,抬脚出门,右脚刚落在门前的出入平安脚垫上,就听到脑袋上方异响传来,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迅速后退。 饶是他后退的速度够快,但仍然没有避免被兜头浇下来的水,浇湿了半截身子。 原来,对门那臭女人竟然在李南方家门口上方,用强力胶带粘上了塑料盆,再用一根细绳子设计了一个简易机关,藏在了他门前的脚垫下,等他走上去后,盆子倾泻,里面的脏水当头浇下。 女人再怎么不要脸,也不会灌上马桶里那些水的,但有可能是洗脚水,再倒上一些蓝墨水,搞得李南方好像蓝精灵似的。 这还不算完,等李南方不住咒骂着她欠草,洗澡重新换上衣服下楼后,一眼就看到他爱车的四面车玻璃,都被敲碎了,车身也被砸的坑坑洼洼,好像他家房门那样。 李南方眼前一黑,我特么这是摊上个什么狗屁邻居啊? “请问一下,你十楼西户的住户吧?” 李南方站在车前,咬牙欲哭无泪时,两个警察在几个物业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民警冷冷地问道。 “是。” 李南方上下打量着他们,问:“怎么了?” “有人报警,昨晚你试图入侵民宅预谋不轨,请跟我们回所里一趟,接受调查。” 民警说着,从腰间摘下铐子,伸手来抓他胳膊。 李南方一把打开他,瞪眼问道:“要干嘛呢?” 第313章:山洞中的神殿 “有人报警,你昨晚试图入侵民宅,图谋不轨!” 民警同志可没想到,李南方居然敢对他瞪眼,动手,厉声喝斥着:“怎么,你敢袭警,拘捕?” 靠,我只是打开你的手而已,这也算袭警? 当老子看不出,你是奉东户那个臭女人之命,来为难我的? 她越来越没底线了,真以为老子好欺负呢。 李南方心中冷笑,刚要翻脸,却又想起他的雄心壮志了。 如果说是昨天,美女邻居三番两次的挑衅他,他真有可能什么也不顾,也得狠狠把她搞得死去活来,大不了不玩商场了。 但现在他没有这样的狠心了,理由很简单,龙城城怀了他的孩子。 虽说龙城城是岳家的大儿媳,孩子在娘胎里就是含着金钥匙的,才不会在意他这个当爸爸的,挣的这点小钱,可他还是想好好挣下一份家产,给儿子。 钱不在多少,却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一番深沉爱意。 为了儿子,当父亲的就没有吃不了的苦,受不了的冤屈——李南方都被自己的深沉父爱给感动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乖乖被人戴上手铐,塞进那边的警车内,带回了派出所内。 路上,李南方忍不住地问:“嗨,哥们,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我啊?” 副驾驶上的民警回头,看着他冷笑:“胡说什么呢?不过,你小子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得罪惹不起的人了?” “是她先招惹我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位也该看到,我的车子——” 李南方正要抱怨什么呢,被人打断:“闭嘴吧,多说多错,这道理不懂?” 李南方闭上了嘴,不是他多说多错,是因为他很清楚对这俩民警说再多,都是于事无补,倒不如省点力气。 “于所,人带来了,该怎么处理?” 警车回到派出所,副驾驶上的民警跳下车,对迎面走来的一个中年警官抬手敬礼,汇报工作。 于所看了眼李南方,也没顾忌他就在旁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点头哈腰的样子,一看就打给领导的:“成局,按照您的吩咐,燕山小区那个人已经带回所里了,请问——好,好,我知道了。” 扣掉电话,于所淡淡吩咐道:“把他关进拘留室内,先让他反省一下再说。” 就这样,李南方被关进了潮湿阴暗的拘留室内,铁门一关,与世界隔绝了。 至于手机、钥匙之类的东西,自然都被搜走了。 李南方很惊讶,他在遭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后,竟然没生气,心平气和的不得了,不像在被关押,反倒是在像度假,坐在墙角闭上眼,开始想自己的事。 怪不得达摩先生当年面壁九年后,才创建了举世闻名的少林寺,原来人在面壁时,确实能让那颗浮躁的心沉静下来,感悟到身在红尘中永远也感悟不到的感悟—— 好吧,李南方承认他有这想法,就是在装逼,不过他的确在面壁时,感悟到了很多,甚至都影响到了他身躯内的那条黑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龙苏醒了。 李南方能清晰感觉出,它从丹田气海中腾起,随着他气息的流转,蜿蜒飞腾. 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张牙舞爪的咆哮,发怒,而是像耄耋老人坐在藤椅上眯着眼晒太阳,像如花少女拎着拽地长裙,赤着小脚走在沙滩上,像新生婴儿躺在摇篮中,望着星空呀呀学语。 这种感觉很奇怪,李南方此前从没遭遇过。 因为每当黑龙苏醒时,他都无法再控制自己的人性,只想忘情的杀戮,要不就化为一团欲、火去折磨女人,从没正面与黑龙如此平静的相处过。 虚幻的黑龙,也仿佛感受到李南方正在目光柔和的观察它,龙首昂起,那双闪着妖异红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就此一动不动。 李南方也不动,心神无比的平静,默默地看着它。 看着它终于缓缓动起来,飞过来,长长的身子蟒蛇般,把他卷了起来,长大的血盆大口里,垂下黏黏的垂涎,滴落在他脸上。 李南方如果一动,它就一口咬住他的脑袋。 所以他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它。 慢慢地,黑龙闭上了嘴,龙首回转,松开身子时却又猛地弓身,让李南方跨在了背上,昂首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忽地腾空而起,钻进了云霄,向前飞驰。 本能的,李南方伸手抱住了它的身子,向脚下看去。 他看到,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紧相连——这不是《青藏高原》里的歌词嘛,用在这时候无比的恰当。 紧相连的山川,河流,村庄,从他脚下飞速后退,前方却出现更多的群山。 据《山海经》中记载,这个世界的格局,是三山六水一分田,身在云霄中的李南方,向下看去时,总能看到山川是很正常的。 八百。 李南方忽然看到了他熟悉的八百。 没错,脚下那个身处群山中的偏僻小村庄,就是李南方在此生活了十三年多的八百,他甚至都看到了师母家茅草屋的屋顶,看到了篱笆墙。 他很想再看看,能不能看到师母,只是黑龙飞驰的速度太快,八百在下面一闪即过,就背影隐藏在群山中了。 黑龙从八百上空横掠而过后,龙首猛地一低,从云霄内俯冲下来,就像即将坠毁的客机那样,斜斜扎向一条狭长的山谷。 山谷内,百花盛开,一条清澈的小溪,白玉带般的居中淌过,数不清的珍禽异兽站在小溪边,俯首喝水,听到清越的龙吟自半空中传来,看都没敢看一眼,转身四散飞逃。 青龙伸出的龙爪蹭到水面时,急速下坠的势头猛地止住,贴着水面向前滑行,摇头摆尾间,更加空灵的龙吟声,在山谷内反复鼓荡。 这是哪儿? 李南方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只觉得眼前一暗,青龙带着他飞进了一个山洞。 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地方了,世界上那些有名的大溶洞也都见识过,可他还是被这个山洞的广阔度给惊呆了。 他所见识过的最大溶洞,三个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山洞的一半大。 有哪个山洞内,会有一座海拔数十米的小山,上面长满了葱郁的植被,从下面看上去,能看到有雄伟的古代宫殿一角,挂着金色小玲,风吹来时,会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小山脚下,巨洞四周的洞壁上,好像镶嵌了无数面镜子,把阳光从狭长的洞口过道内,层层叠叠的反射过来,亮如白昼,让植被健康成长。 这是哪儿? 已经被震惊到无以为继的李南方,再次茫然自问时,黑龙也再次腾空而起,四十五度角飞向山头那座宫殿。 好壮观,好雄伟的一座宫殿! 青砖红瓦彩琉璃,汉白玉雕刻而成的楼栏,足足有九层之多。 每一层的屋檐下,都缀着数不清的小金铃,全部都在轻轻摇晃着,铃声犹如小溪水淌,更像在弹奏一首永无休止的钢琴曲。 青龙从巨大的殿门内直飞进去,顺着蜿蜒向上的楼梯,向上环绕升腾。 它在飞进来时,李南方曾经看到大殿门前正中的牌匾上,写了几个大字,只是不等他看清写的什么字,一座跃马持朔的武将神像,就冲进了他的视线内。 大殿的第一次内,供奉着一座古代武将,宽大的供桌上,摆着三牲,正中是个黑色的灵牌,上面写着个人名。 青龙飞进大殿后,飞腾的速度慢了很多,所以李南方能看清黑色灵牌上的人名,麦铁杖。 麦铁杖? 李南方心中一凛。 李南方四五岁时,就已经听八百的老村长,说起过这个名字了。 除了那个人之外,尘世间就再也没有哪个男儿,敢用这个名字了。 麦铁杖是隋朝有名的大将之一,勇敢,有臂力,且步行如风,跑及奔马,能日行五百里。性开朗、喜酒、好交游、重信义。 陈朝太建年间,铁杖曾结伙为盗,被广州刺史捕获,罚为官府奴隶,为皇帝执掌御伞,后为隋朝大将军。随杨素征突厥立功,后随炀帝首征高句丽时,战死在辽水旁,时年38岁,赠光禄大夫、宿国公。谥号武烈。 传说中的麦铁杖,他的神像,怎么会在这个位于山洞内的大殿内? 难道,这是用来祭奠他的神殿么? 当青龙蜿蜒腾上神殿第二层时,李南方才知道他想错了。 神殿第二层的正中,也有一尊神像,不过这却是个文官,同样巨大的黑色供桌,三牲,黑色的灵牌,上面写着宇文述的名字。 史料记载,宇文述乃匈奴人,原北周末以军功拜上柱国,封褒国公。隋开皇初,拜右卫大将军,平陈之役,任行军总管,率兵三万从六合渡江。时晋王杨广镇扬州,欲拉拢述附己,遂奏请文帝任述为寿州刺史总管。 杨广与述计谋夺太子位,述建议广收买朝中宰相杨素等。于是述、素二人共谋立杨广为太子。及后炀帝即位,宇文述参预朝政,与苏威并重。帝后以述为左卫大将军,封许国公,总领军事。 《隋唐演义》中的隋唐第二条好汉宇文成都,就是他的儿子,不过历史上并没有此人,就像第一条好汉李元霸,其实早在少年时期就夭折了,都是小说家杜撰出来的猛人。 既然有宇文述在,那么这座神殿就不再是专门供奉麦铁杖的,他们两个只是每人占据了一层大殿而已。 青龙蜿蜒腾飞的速度忽然加快,让李南方再也来不及看到第三层神殿内,供奉的又是何人,直到腾到第八层时,速度才一下子慢了下来。 第八层的神殿正中,供奉的也是一个武将,长朔,雕弓,狮鼻豹眼,胯下一匹踏雪乌锥马——半人高的黑色灵牌上,上书张须陀的名字。 第314章:你囚禁了我二十四年! 张须陀,性格刚烈,有勇略,被认为是隋朝柱石,大隋第一将。 公元616年,张须陀为瓦岗军所败,下马战死,时年五十二岁,其所部士兵得知死讯,连哭数日不止。 传说中的秦琼,程咬金都是他在齐郡时任太守时的手下,在他被瓦岗李密设计害死后,最后才归附了李世民,帮李二陛下创建了汉人历史上最强大的大唐王朝。 据史料记载,张须陀是炀帝杨广最信得过的人,没有之一,因他在外征战不休,杨广特意派画师画下他的样子,悬挂在宫殿内,每天都要观摩画像,说只需张须陀在,朕的江山就是铜铸铁打的。 事实证明当张须陀兵败身亡后,隋王朝也就轰然倒塌了。 张须陀,与麦铁杖等文臣武将相比起来,有足够的资格,位于神殿第八层。 而且李南方还看到,第八层神殿内,不但有张须陀的神像,供桌,还有四个——纸人,分列在神像两侧。 点睛的纸人。 眼眸随着李南方的蜿蜒上升,而流动,带着诡异的笑意。 与其中一个纸人四目相对后,李南方浑身猛地颤了下,浑身的力气悠忽消失,即将从龙背上摔下来时,黑龙突发一声清越的龙吟。 九殿响彻,无数金铃同时铃声大作,驱走了紧紧锁住李南方的那双邪恶的眸子。 李南方再看向那个纸人时,它的眸子已经是黯然无光了。 终于来到了第九层的神殿中。 李南方看到了满殿的纸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都穿着不尽相同的服饰,文臣武将,嫔妃太监,还有持斧钺的金甲武士。 所有的纸人,都是点了睛的,在黑龙突现时,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九,是最大的一个单数,在华夏的传统文化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像什么九五至尊啊,紫禁城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宫殿啊等等,地位崇高的不行。 既然张须陀等文臣武将,都在下面的神殿,那么这一层神殿上只能端坐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开发大运河,三征高句丽的炀帝杨广。 李南方抬头看去,看到了更加宽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三牲六畜,这是唯有帝王才能用的祭品。 没有黑色灵牌,帝王是不需要灵牌的。 李南方看到了一个人。 却不是炀帝杨广,而是一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身穿华丽的宫装,跪坐在神殿居中的右方,双手交叉端放在小腹前,眼眸犹如点漆,微微抿着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宫装丽人,应该就是炀帝的皇后,历史上有名的萧皇后了。 萧皇后在历史上也很有名的,甚至比很多隋唐名将都有名,一来是她相貌端庄漂亮,性格温顺贤惠,是华夏古代历史上唯一能与李二陛下的长孙皇后比美的女人;二来就是她多灾多难的命运。 相传,农历二月出生的萧皇后,幼时曾有高人见到她,为她的天生丽质惊诧不已,仔细推断过她的生辰八字后,给了她八个字,母仪天下,命犯桃花。 事实证明那位高人没有算错,萧皇后一生中曾经伺候过六位帝王,在她年近五旬自突厥回国被伟大的李二陛下看到后,还被迷的神魂颠倒,要收入后宫来着。 咦,萧皇后的神像既然在此,为什么却没有炀帝杨广呢? 李南方有些纳闷的,刚要转头去搜寻炀帝,心,却没来由的再次狂跳,哎呀惊叫声中从黑龙背上摔下尘埃。 就在他的目光,即将从萧皇后的脸上挪开时,蓦然发现她的相貌,竟然与自己很相似,就像——这个看一眼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就是以李南方为模子,仔细雕塑而成的那样。 尽管李南方一点都不娘,更没有萧皇后的绝世容颜,但他偏偏有了这种想法,并且能肯定,她就是他,或者他就是她的翻版。 他看到她,就等于看到了自己。 这一刻,他可能成了萧皇后,萧皇后也可能成了他,要不然他绝没有这种清晰的恐惧感。 恐惧!! 从没有过的,汗水自李南方额头猛地冒出时,脑海中又闪现出了另外一副画面,那是在八百惊马槽下的岩洞内,他在一口古棺内,看到了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却依旧会流泪的女人。 当时李南方在看到那个女人时,就曾经有莫名的眼熟感。 就仿佛,她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却偏偏想不起她是谁了。 现在李南方蓦然醒悟了,他之所以看着惊马槽下古棺内的女人面熟,那是因为他在她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那感觉,就该像现在这样,明明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却诡异的重合,融为了一体。 怎么回事? 李南方心脏狂跳时,有男人的狂笑声响起,让他下意识的看去。 萧皇后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 李南方认识这个男人,正是他两次在梦中见过的那个帝王,身穿黑色绣金龙袍,头戴金珠通天冠,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暴喝一声:“呔,今天,朕倒要看看,有谁还能救你!来呀,把他给我拿下,剥皮抽筋,朕要生食其肉!” 随着帝王一声暴喝,无数手持斧钺的金甲武士,呐喊着扑上了上来。 萧皇后的神像动了,俯首以额触地,凄声哀求:“陛下,放过他吧!不管怎么说,他始终都是您的——啊!” “贱人,闭嘴!” 萧皇后还没有说完,帝王抬起右脚,狠狠踢在她心口,厉声喝骂道:“他算个什么玩意?只是来自轮回世界的黑暗灾星而已!有幸成为朕的殉葬纸人,却私自夺走了朕的六院美人。朕气不过,一时糊涂要生食他泄愤时,却不幸被他吸纳,困扰他身体内足足二十四年之久!” “让朕,差点就魂飞魄散,永无超生之日,唯有忍辱负重,与这个畜生一起共处,受他欺压。朕够了,真够了!朕,等这次机会,已经等太久,太久了!” 帝王咆哮声中,一脚踏在萧皇后的心口,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对金甲武士瞋目大喝:“为何发愣而不动,莫非要违抗朕的旨意么?” 众金甲武士不敢再懈怠,再次发一声喊,扑上来抓住李南方,不容他反抗,拖到神殿供桌前,七手八脚的抬上去,有人拽住了他的头发,一把刻画着鬼头的砍刀,搁在了他脖子上。 “杀,给我杀了这个来自黑暗的畜生,斩下他的脑袋,方能泄朕的心头之怒!” 帝王震怒着,对金甲武士连连喝骂。 “嗨!” 手持鬼头刀的武士,吐气开声中双手高举起大刀,恶狠狠斩向了李南方的脖子。 李南方自十四岁起,就在人渣窝子里出生入死的混,更被当世四大近身格斗好手之一的谢情伤,完虐十年,终铸就了他黑幽灵的赫赫威名,武力值变态的不行,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时的爆发力,让他自己都害怕不已。 但现在,他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明明可以杀出重围,夺路而走的,只是他——确实没了力气,丹田气海中一片空虚,就像八十岁的老头,抱住十八岁的豆蔻少女后,再怎么想提枪跃马,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黑龙,已经不在了。 李南方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没有力气了,那就是因为藏在他身躯内的黑龙,不在了,现在它变幻成了这帝王。 没有了黑龙后,李南方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衰老。 他能活着,是因为身体里的黑龙。 当被他硬生生囚禁了二十四年的黑龙离体后,他所有的活力,元气,也宣告消失,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不,不!我不要死,不要死!” 就在鬼头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斩下时,李南方唯有发出不甘的怒吼。 只是他的怒吼,是这样的软弱无力,丝毫无法阻止鬼头刀的斩落。 “哈,哈哈!” 帝王双手抬起,仰天狂笑:“二十四年了,足足二十四年了,我终于再次获得了自由,回到了我该来的地方,得到了我该得到的一切。没有谁,再能剥夺我的自由,把我囚禁在一个黑暗灾星的肮脏体内。哈,哈哈,杀,给我杀!” 帝王纵声狂笑声中,突地有耀眼的白光闪耀,照亮了整个大殿,甚至整个世界。 白光中,有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肮脏的白衣女人,尖叫着从李南方胸前激射而出,扑向了帝王:“杨广,你敢杀我儿子!?” 帝王的狂笑声,嘎然而止,他被疯女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耀眼的白光,让包括李南方、手持鬼头刀武士在内的所有人,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唯有听到疯女人的尖声叫骂,帝王愤怒的咆哮声。 “啊!” 谁也没看到帝王怎么了,突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要击穿李南方的耳膜,让他本能的张开了嘴。 一条黑龙,惨嚎着,张牙舞爪着从白光处箭射飞来,咻地钻进了他的嘴里——已经斩到李南方脖子上的鬼头刀,忽然消失。 包括萧皇后在内的所有人,都恢复了或雕塑,或纸人的圆形,唯有那个疯女人,依旧站在神坛上,伸长了双手仰天凄厉的狂笑,嘴角有鲜血洒下:“谁也不能杀我儿子!” 凄声狂笑声中,白衣女人忽地化为一道白光,咻地激射到了李南方胸前,悠忽不见,他刚消失的力气,却随着黑龙重新跌入丹田气海,回来了。 黑龙在咆哮,左右飞腾,猛烈撞击着李南方的五脏六腑,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不得不张嘴——噗,一口鲜血,激射而出。 “啊,吕院长,吕院长,病人醒了!” 有女人的惊叫声,从李南方耳边响起,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看到了太阳。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窗外的天上,洒满了世界。 第315章:被遗忘了的人 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放走那个人。 四天前,当两个民警把李南方拘来所里后,于所刚说完这句话,就接到了一个紧急通知,要求他去外省协助调查一起重大案件,即刻动身,飞机票都买好了。 于所前脚刚走,拘李南方来所里的两个民警,有好事从天而降,他们双双参加干警基层干部封闭性的培训,封闭培训其间,不得见外人,通讯工具也被收走了。 就这样,经手李南方一事的三个人,因各种原因离开了单位,没有谁提到他,就算偶尔想到他时,也会以为这件事别人接手了。 而李南方被暂时没收的手机等东西,都被办事民警锁在了柜子里,不久后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派出所拘押不老实分子的拘留室,在派出所的最西南角,紧挨着垃圾池,因味道难闻,就废弃了,近两年从没用过。 如果不是成局暗示于所,要好好给那家伙吃点苦头,也不会把他关到这儿。 这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其实,如果李南方处在清醒状态下,等上半晌只需大力拍门,高声嚷嚷来人什么的,所里其他民警还是能听到的。 可没有谁想到,李南方在被关进去后不久,居然慢慢进入了面壁状态中,不声不响也不动,整个人仿佛与充满霉味的拘留室,融为了一体。 被遗忘的角落,被遗忘的人。 今天上午,于所圆满完成任务,从外省返回了青山市。 外出一趟立了大功的于所,回来后也没想到这件事,直到成局打电话来询问——什么,燕山小区三号楼十单元西户那个人,是谁……成局,你说的是谁呀? 于所懵逼了下后,才蓦然想起,他在外出那天之前,确实派两个手下去燕山小区,把这样一个人拘回了所里,关在了拘留室内。 “难道我不在的这两天里,一直关着那个家伙?” 于所赶紧召唤办理此案的两个民警,却获悉两天前他们早就去参加封闭式培训了,现在谁也无法联系他们。 “那,两天前被拘来的那个人呢?” 于所又问。 被问民警茫然,反问:“什么人啊,我们不知道啊。” 草,难道那个人还在拘留室? 不对,如果他还在的话,所里人怎么会不知道? 于所终于意识到不妙了,再也顾不上别的,立即飞身跑向了拘留室那边,吆喝人赶紧把门打开。 门开了,大家看到了蜷缩着身子坐在拘留室一角的李南方。 卧槽,这里面居然关着个人!? 陪同于所过来的几个民警,都大吃一惊,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于所身子晃了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回头吼问:“我离开的这四天内,你们都不知道这里面关押着一个人?” 大家伙齐刷刷的摇头,说不知道啊,谁也没告诉我们啊。 没人知道有人被拘押在拘留室内,他却一直呆在这儿,那么就证明他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吃喝了。 于所彻底毛了,什么也顾不上问了,慌忙冲了进去。 其他民警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了,跟着跑进去,帮着于所七手八脚的,把已经深陷昏迷中的李南方抬了出来。 “救护车,快呼叫救护车!” 于所吓得快疯了,吼叫的声音都变了,带着浓浓的恐惧。 奉成局的命令,于所可以派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李南方拘禁所里,按照相关规定,拘留他二十四小时,敲打一番后,再让他滚蛋。 但于所真心没打算把李南方连关四天,更没想到在他走后的这四天内,没有谁知道这儿还关着个人。 看李南方脸色灰败,气若游丝的模样,于所自杀的心都有了。 如果李南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职务被撸掉还在其次,关键是他要遭受草菅人命的严惩,当啷入狱是肯定的。 随后,于所立即派人去了燕山小区,通知他的家人。 前往燕山小区的民警,很快就打回了电话,说这个叫李南方的业主,只是个租客,就他自己在这儿租房子呢,家里没人。 “卧槽,卧槽,那他的手机呢?” 于所急得跳脚:“谁能告诉我,他的手机在哪儿?”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不知道啊,我们没见过在,这件事是您与小郑他们办的,小郑他们去参加封闭培训了,还有几天才能回来。” “赶紧的,砸开小郑他们的柜子,看看有没有他的手机!” 在于所的吼叫下,还真从小郑柜子里找到了李南方的手机,不过没电了。 “立即充电啊,还特么愣着干鸟啊?” “于所,手机欠费了——” 充电开机后的民警,向于所汇报。 “特么的,给他充话费,这还要我教你吗?” 于所急赤白脸的吼叫时,接到消息后深感不妙的成局,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出现这种奇葩事,相比起毛了爪的于所,成局更加惶恐,就是他给于所打电话,把李南方抓起来的。 李南方犯了什么措? 成局哪儿知道啊,他只是接到倡廉局龙局的电话委托,麻烦他教训下燕山小区某业主而已,谁知道这家伙犯什么错了? 帮龙局教训个无名小卒,这对成局来说是易如反掌,吩咐下去就把这儿事给忘了,因为他相信于所能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李南方真要就此一命呜呼,不但于所会当啷入狱,成局也得为此买单,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这件事,绝不能曝光! 老谋深算的成局,立即做出了决断,一把夺过民警手里的手机,亲自保管,厉声吩咐:“谁都不许把这件事传出去,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竭力抢救他。” 只要能把李南方给抢救过来,大家伙的责任危机,就减少了一大半,再好好与他谈谈,尽可能答应他提出的赔偿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这个意思了。 没有谁不敢听成局的吩咐,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李南方真要就此挂了,他们谁都跑不了,都有责任的。 于是,李南方被秘密送到了中心医院特护病房,于所亲自带人守在门口。 成局也没闲着,马上找到了医院的吕副院长,请他调遣最好的大夫,来抢救某位犯错被拘留期间,突然犯病昏迷的病人。 吕明亮与成局是好朋友——急匆匆的赶来一看,愣住了:“哟,这不是我哥们吗?” “啊,吕院长,你认识他?” 成局可没想到吕院长竟然认识李南方,着实吓了一跳。 “是啊,这是我哥们,关系好的没法说的哥们,他这是怎么了?” “那个什么,他就犯了点小错。” 成局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催说救人要紧,闲话免谈。 很快,在吕大夫的指挥下,院方对李南方进行了细致无比的全身检查,得出的结论,让成局等不懂医术的人,都有些茫然,什么?病人没有任何突发性疾病,只是单纯的昏迷? 没病,他昏个鸟? 谁家在昏迷时,会连续昏迷四天、也许更长时间啊? 成局与吕明亮是好朋友——在成局的委婉求告下,吕院长答应暂时不会对外泄露,李南方被送来医院抢救的事,只会派出最强大的专家小组,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与吕院长沟通过后,成局立即拨通了龙局的电话,向她详细叙说了这件事。 “死了就死了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听完成局的汇报后,龙局这样回答,那语气淡然的要命,就仿佛听到一只蚂蚁被人踩死了。 成局却是满嘴的苦涩:“龙局,那您能给个合理的建议,让我们怎么应付李南方的家人吗?我们——” “什么?” 从来都没把死个把人当回事的龙局,声音忽然提高:“成国治,你说什么?” “我说。龙局您能给个合理的——”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龙局打断:“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南方啊。木子李,南边的南,方正的方。龙局——您、您不会认识他吧?” 成局终于从龙局的声音变化中,听出了什么。 龙局没有回答,扣掉了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成局茫然时,吕明亮正在办公室内,召集专家小组开会,研究李南方无故昏迷的原因。 大家众说纷云,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个老中医,忽然提出了自己的诊断意见,说病人无故长时间昏迷不醒,很可能是中邪了。 中邪了,中邪了……说出这三个字的,会是中心医院首屈一指的老中医?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反复检查,都没检查出任何疾病的李南方,就直挺挺的躺在这儿昏迷不醒,大家伙在听老中医这样说后,肯定会嗤之以鼻。 老中医啊,我们都是不信鬼神的无神主义者好不好,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邪可中。 但这次没有谁说话,都默默地看着吕副院长。 “谁认识这方面的高人?比方寺庙的高僧,道观的仙长也行。” 吕明亮皱着眉头,片刻后轻声问道。 啊,吕院长真要请人来给病人做法? 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医院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各专家面面相觑时,门外走廊中忽然传来特护的叫声:“吕院长,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什么,病人醒了? 听到特护的叫声后,吕明亮等人哗啦一声,都站起来向外跑去。 “成局,麻烦你们先出去,我们要给病人检查!” 吕明亮一马当先跑进特护病房内,看到成局他们都在病床前,手忙脚乱的拿着毛巾要给李南方擦血,立即低声喝道。 成局等人不敢怠慢,慌忙退了出去。 “你总算醒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吕明亮来到床前,满脸都是关心神色的问。 第316章:你总算是醒来了 “我这是在哪儿?” 看到吕明亮后,李南方稍稍愣了下,轻声问道。 在黑龙的翻腾下,狂喷一口鲜血的李南方睁开眼后,看到了明晃晃的太阳,听到了特护的惊叫声,而那座神殿,纸人,帝王,疯女人等等,都悠忽不见。 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就是个梦。 但又不是梦,盖因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不能不相信,那条黑龙还在他身体内翻腾,不过随着他一口鲜血喷出,已经扎进了丹田气海内,很快就不见了。 然后,他就看到几个警察,满脸狂喜神色的跑进来,拿起毛巾给他擦脸。 李南方不习惯被男人伺候,本能的要抬手拒绝,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这是大病初愈后才会有的状态。 再然后,吕明亮就来了。 “你这是在医院啊。李南方,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我从医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身体各部件都正常,就是脑电波的起伏较大——先给你检查,有事等会儿再说。” 吕明亮简单解释了几句,回头吩咐专家小组,立即给李南方做全身检查。 李南方没有拒绝。 他已经忘记了拒绝,被吕明亮这番话给惊的不行,什么,我已经昏迷四天了? 四天的时间,那就是九十六个小时啊,可李南方怎么觉得,他只是昏睡了一会儿,也就是做了个梦的时间吧。 吕明亮亲自带队,为李南方进行全身心的细致检查时,成局,于所都在外面走廊中,不住地对合手对着西方拜谢,感谢老天爷能可怜他们走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才让人醒来,要不然他们唯有跳楼了。 就在成局在门外不安的来回走动,每走一圈都会向病房内看一眼,盼着吕院长快点出来,告诉他们说病人屁事也没有时,电梯那边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大家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风衣、戴着眼镜的女人,咔咔的快步走来。 于所不认识这是谁,那是因为他没资格,成局却快步迎了上去:“龙局。” “那个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龙城城无视成局伸过来的右手,直截了当的问道。 成局没觉得有丝毫尴尬,连忙回答说:“就在病房内,吕院长他们正在为他做细致的全身检查。呼,他总算是醒来了。” “他真叫李南方?” 龙城城问话的跳跃性很大:“他长什么样子,你先给我描述下。” 描述某人的相貌特征,是每一个警员的基本本事,成局立即舌灿莲花起来。 四天前,龙局在倡廉局办公室召见李南方时,曾经告诉他,给他三天的时间,来决定是否干一场大生意。 这几天内,她每天都在等李南方的回答,却一直没等到。 龙局有些生气,在昨天下午,开始给李南方打电话——提示关机。 李南方竟然敢关机,拒接龙局的电话,这让她很生气,一个电话打到了南方集团,厉声询问王德发,你老总呢,马上让他来倡廉局一趟! 老王回答的很无奈,说我们也正到处联系李总,已经足足三天了,他的电话一直没开机,公司好多事需要他来拍板呢,已经派保安处的陈处长,满世界的找李总了。 龙局听王德发这样说后,顿时愣住,什么,李南方失联三天,连他公司手下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前,就在龙局端坐在办公室内,心神不定的工作时,接到了成局的电话,说她前几天吩咐要整治的那个人,现在出事了。 不就是一个该死的臭流氓吗,死就死好了,多大的事啊,还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我现在心烦着吗? 龙局满心不耐烦,正要扣掉电话时,成局却又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什么,那个人也叫李南方? 龙局一惊,心中大叫卧槽,不会是这样巧吧,西户那个臭流氓就是李南方! 话说这些天,她与对门那流氓互相斗法多次了,但却没有碰过面。 扣掉电话后,龙局立即驾车风驰电掣跑来了中心医院,她要确定一下,此李南方,是不是要被她整治的李南方。 果然是他! 听完成局的详细描述后,龙局身子晃了下,赶紧抬手撑住了走廊墙壁。 “龙局,您怎么了?” 看到龙局小脸发白,好像要晕逼的样子,成局更加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没错了。 “没事,刚才没站稳。” 龙局螓首轻摇,强笑了下,语气轻缓的说道:“成局,带着你的人走吧。这儿就交给我来处理了。记住,不要对外乱说,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如果是放在别的事上,成局就算不敢违逆龙局的意思,但在暗中肯定一梗脖子,你有什么资格接手这件事,俺才是警察好吧?就算你是倡廉局的,可也不能捞过界,干涉我们警方的工作啊。 但现在,龙局的吩咐听在成局耳朵里,却是比天籁之音更动听无数倍,屁都不放一个,把装有李南方手机等东西的纸袋放在椅子上,带着于所他们急匆匆的走了。 打开袋子,拿出手机,龙城城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李南方的号,手机立即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她的名字在上面闪烁起来——我儿子的妈。 看到这个来电显示的名字后,龙城城确定病房里的李南方,就是她找的那个人了,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低低的骂道:“谁特么的是你儿子的妈啊,你傻了啊,才会这样标记。” 赶紧把李南方电话上自己的名字,修改为倡廉局龙局的字样,以免泄露俩人的不正当关系,被人装在猪笼内沉江—— 这都是老天爷安排的,要不然我们不会同住一个小区,一栋楼一个楼层一个东户,一个西户。 只是老天爷太恶作剧了,不让我们碰面,只三番两次的撕逼,结果惹恼了我。 唉,难道说,龙姐我上辈子,就欠他的,才让我这辈子遇到了他? 就在龙局倚在走廊墙壁上,盯着李南方的电话胡思乱想时,吕明亮从特护病房内走了出来,有些纳闷的问:“咦,成局他们呢?” “他们已经走了,由我来接管这件事。这是我的工作证。” 龙城城淡淡地说着,拿出工作证递给了吕副院长。 吕明亮有些纳闷,接过工作证只看了一眼,虎躯就是一哆嗦,差点把证件扔掉。 算是半个官场人的吕副院长,很清楚倡廉局是个什么部门,更知道这个部门的局长老大,对于他来说,就是阎王爷般的存在。 一个伺候不好,人家要想整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就能让他此前所有努力,都化为春水向东流了。 “李南方在这儿住院的事,不许外传,明白我的意思吗?” 龙城城拿过工作证,语气生硬的吩咐道。 “明、明白,请您放心。” 吕明亮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心中惊诧无比,我哥们怎么招惹上倡廉局了? 老吕可不敢问,更不会帮李南方说什么好话,哥们是好哥们,把老婆让给他可以,却绝不会为他丢掉当前的职位。 “嗯,你明白就好。李南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也是让我们专家组不解之处。” 提到工作后,老吕很快就找回了正常状态:“他在昏迷四天醒来后,曾经吐了一口鲜血,这是受了内伤的直接反应——可他现在很正常,就是身体太虚弱,只需输上几瓶葡萄糖,再吃点流食,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过。让你的人都出来吧,按照我说的去做。” “好,我明白。龙局您稍等。” 片刻,包括特护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吕明亮叫出了病房,对龙局点头示意后,带着他的人急匆匆去了。 等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楼梯口,龙城城推门走进了特护病房内。 李南方正盯着窗外发愣。 他醒来这么久了,还是不相信他居然昏迷了整整四天,真心就是一会儿工夫好吧? 但他也知道,吕明亮绝不会骗他,而且他几近虚脱的体力,也提醒他这是真得。 怎么会这样呢? 我明明学达摩祖师面壁,感悟人生来着,结果却——李南方想到这儿时,听到一个女人声音问道:“醒了?” 回头一看,李南方稍稍愣了下:“你怎么会来了?” “唉,我是你儿子的妈,我能不来吗?” 龙城城坐在床沿上,举起李南方的手机晃了晃,扔在了枕头边:“我在你手机电话本内的名字,已经改成我的职务了。” “我真昏迷了四天?” 李南方眉梢微微挑了下,看了眼手机问道。 “我也不相信你在无故昏迷四天之久,但这是事实。” “可我感觉,只是做了个梦的时间。” “那是因为你神智也昏迷了——” 龙城城刚说到这儿,枕头边的电话爆响了起来,伸手拿起来看了眼来电,问:“小贱人,是谁?” “顾名思义,就是小贱人。咳,我此前不是一直干会所吗?会所里,是不缺少这种人的。帮我挂掉吧,现在没心情理睬她。” 李南方干咳了声,暗中大呼侥幸,幸亏老子的电话簿内,所有人都不是真名,要不然让她看到岳梓童给我来电,肯定会生出无休止的麻烦。 龙城城也没在意,帮他挂掉电话,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饿,很饿。” “我去帮你去买点吃的,但医生说只能吃流食。” “麻烦你去跑腿,多不好意思?” “我是你儿子的妈,我跑腿很正常的。” 龙城城说着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等着,很快就来。” 她前脚刚走出特护病房,手机就再次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小贱人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着,无比的风骚。 第317章:我们合作吧 岳梓童现在很生气。 什么阿猫阿狗啊,敢在光天化日下带人来我公司闹事不说,还口口声声的让我交出李南方,要不然就会一把火烧了开皇集团。 这几天内,岳总为新厂房的建设,忙的晕头转向,下班回家还要工作到很晚,倒头睡下后都不带翻身的,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她现在恨不得会分身术呢,哪有闲工夫绑架李南方? 这个叫陈大力的,脑子有毛病吧? 如果不是担心会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人知道本小姨与李人渣的关系很不一般,岳总绝不会接见陈大力,而是让人把他乱棍揍出去,都不带报警的。 “陈大力,你要我说几遍,才相信这些天来,我从没见过李南方!” 获准单独觐见岳总的陈大力,第三次抬手指着她,威胁她不交人就要放火时,岳总终于按耐不住了,腾地拍案而起。 “我才不相信!” 站在桌子前的陈大力,也猛地拍了下桌子,第四次点着岳总鼻子,叫嚣道:“看在你是李总未婚妻的面子上,我不对你动粗,但你——哎哟!” 陈大力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的岳总忽然抬手,一把锁住他手腕,猛地向高里一抬,再迅速往下一压,就把他按在了桌子上,左手抄起一只签字笔,锋利的笔尖刺在了他咽喉上,语气森然的低声喝道:“谁是他未婚妻了?陈大力,你敢再说一遍,我特么的弄死你!” 岳总以为,李人渣是她未婚夫这件事,整个青山市也就是她与闵柔知道罢了。 却没料到,忽然跑来了个疯狗似的家伙,居然也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这让她又惊又怒,盖因本心里,还以是李南方未婚妻的身份为耻的,这才勃然大怒,杀意顿现。 岳梓童是又惊又怒,陈大力则是又惊又怕。 李总曾经一再嘱咐他们说,不许向任何人泄露他有个母老虎未婚妻这件事,所以在怀疑李总失踪与岳梓童有关,不顾老王规劝,带人跑来开皇集团闹事要人时,陈大力也没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层关系。 在大力哥看来,李总这个曾经大闹过南方集团的未婚妻,充其量就是个外形娇美,实则刁蛮任性的母老虎罢了。 但当他被岳梓童一把他按在桌子上后,才清晰意认识到,这是一只真正的母老虎,别忘了大力哥号称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小霸王,结果被人家整的好像小鸡仔那样,动都动不了。 而且,他能清晰感受到,岳梓童此时散发出的凛然杀意。 别看岳梓童的武力值在李南方眼里算不了什么,但在陈大力这种街头混子出身的人面前,那却是不容反抗的存在。 陈大力不敢吭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混子比普通人理解的更透彻。 看他乖乖服软后,岳梓童才冷哼一声,松开了他。 陈大力腾地跳起来,迅速后退,满脸惊骇的看着她,眼珠子却在叽里咕噜的乱转,这是在找趁手的家伙。 “收起你可笑的念头吧,就算你持枪在手,我想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岳总眯起桃花大眼睛,满脸不屑的说道:“本小、我在墨西哥面对数百全副武装的蓝旗恐怖分子,都能杀个三进三出,毫发无伤——会害怕你这种小角色?” 凭借一腔怒火杀上门来的陈大力,一下子蔫了,终于想起眼前这美女,脑袋上还戴着英雄的光环呢,他跑来兴师问罪,好像就是自找难堪。 对陈大力泄了的鸟样的状态,岳总很满意,自然也很得意,语气放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陈大力唯有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末了,他信誓旦旦的说:“岳梓、岳总,也不能怪我觉得是你绑架了我们李总。因为李总在青山市,可没得罪过谁。你们前段时间,总是去捣乱。” “放屁。” 岳梓童轻蔑的笑笑,骂道:“还真是什么老板什么兵,李南方是个不知好歹的傻蛋,心腹也是人头猪脑子。你都知道我与他是什么关系了,我怎么还会绑架他?” 陈大力不服气的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们李总要收购原春海集团在临市的——” 说到这儿后,大力哥猛地想到,草,李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向外泄露此事的,我怎么会说漏嘴了呢? “什么,你们要收购临市那家针织厂?” 刚要故作从容去拿水杯的岳梓童,闻言噌地站了起来,满脸不信的看着陈大力。 陈大力慌忙摇头:“我没说!” “你说了!” “我没——哎,哎,你松开我脖子!” 又被掐住脖子的陈大力,刚要反抗,肋下剧痛,却是被岳梓童抬膝狠狠顶在了左肋处,疼地他都开始翻白眼了。 “陈大力,我可是杀过上百恐怖分子的,再多杀你一个,也不算事。” 好像拖死狗那样,岳梓童把大力哥拖到案几前,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放在了他咽喉上。 屁大的工夫里,陈大力两次被威胁,就别提多么没脸了,想死的心都有。 岳梓童才不管他什么感受,倒转刀柄重重敲打着他的后脑勺:“说不说?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把你脑袋当西瓜敲烂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就没遇到你这么欺负人的!” 陈大力实在吃痛不住,英雄泪满襟—— “龙城城这个贱人,端得是阴狠无比啊,想扶持李南方来击垮我的公司。好,好,真好。” 听完陈大力的哭诉后,岳总表面上咬牙切齿,实在暗中狂笑,龙城城啊龙城城,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本小姨不得不承认,你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如果是换做别人,肯定会被你玩死。但本小姨——哈,哈哈,你肯定不知道,你精挑细选的屠龙手,会是我未婚夫。这与主动送货上门,有何区别? 龙颜大悦的岳总,放开陈大力,回到办公桌后面,款款坐在大班椅上,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李人渣的手机。 “切,你就省省吧,如果能打通李总手机,我还会来闹事?” 擦了把英雄泪,猜出岳总在给谁打电话的陈大力,哽咽着嗤笑道:“切,李总已经关机三四天——” 岳总举起了手机,对他晃了晃,示意他倾听手机内传来的嘟嘟声——嘟,嘟! 刚响了两声,就被挂掉了。 这早就在岳总意料中,继续拨打就是了。 陈大力却是瞪大了一双钛合金狗眼,我靠,她给李总打电话,李总就开机了? “李南方,你还活着没?” 为了让某走狗听到他主子的声音,岳梓童在重拨被接听后,特意点开了免提。 于是,陈大力就亲耳听到了李总的声音,尽管好像有些虚弱:“废话,老子不活着,还能死了?岳梓童,不用咒老子早死,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那你怎么好几天都关机?” “我哪有关机了?” “你如果没关机,你那个叫陈大力的狗腿子,会跑来我公司闹事,还点着我鼻子,诬陷我绑架了你,让我速速把你交给他,要不然就一把火烧了开皇集团?” 岳梓童轻描淡写的说着,抬起一根葱白般的手指,对陈大力勾了勾:“陈狗腿,过来给你主子汪汪两声,来证明本小、本总没有撒谎骗他。”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李总,终于有消息了,陈大力再也顾不上岳梓童的冷嘲热讽,快步向前对着手机,话还没说泪先流,哽咽道:“李、李总,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听到陈大力那满含柔情的声音传来,虚弱不堪的李南方,竟然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骂道:“草,别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他虽然在骂陈大力,心中却有暖意涌起——事实证明,我把陈大力引为心腹的决策,相当英明。为了我,他竟然杀到岳梓童哪儿去了。不过老子强烈怀疑,他对小贱人动粗,那纯粹是在找虐啊。 “李总,我——” 陈大力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岳梓童打断:“李南方,我听陈狗腿说,你要收购临市那家针织厂啊。不错,端的好本事,本总绞尽脑汁都没成功,却被你检漏了。” 刚被陈大力的忠心给感动呢,听岳梓童这样说后,李南方对他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低声骂道:“特么的,就知道狗窝里存不住肉骨头。” 岳总心情大好下,为陈大力说话了:“也不能怪他,是我刑讯逼供问出来的。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吧。” “谈什么合作?” “合作收购临市的针织厂,你出面,我出钱,出人。我们三七分成,你三我七。别不知足啊,你只是露个脸,就等着点钱而已,别的不用管。” “不行。” 李南方一口拒绝,冷笑道:“你算我什么人——” “我是未婚妻啊,你的狗腿子都知道了,还用藏着掖着吗?” “你就是我未婚妻,我也不会和你合作。” “不愿意?” “不愿意。” “真不愿意?” “废话。” “好吧,那我就去找龙城城,告诉她说你是我——” “你敢!” 李南方声厉内荏的低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然后,就听到岳梓童在那边啪地一拍桌子:“就没有我不敢的事!姓李的,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大家一拍两散。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李南方不在意能否收购临市那边的厂子,他只怕岳梓童真找到龙城城,说出那层关系,就大大不妙了,唯有叹了口气:“唉,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最好是快点给我答复哦,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哈,哈哈。” 得意的娇笑声中,岳总扣掉了电话。(今天有事外出,三章吧) 第318章:轩辕珰上的阴刻美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想到这个麻烦是陈大力惹出来的,李南方无比的郁闷。 “说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门开了,拎着个小保温桶的龙城城,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一个手下。我不在的这几天内,办了件蠢事。”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她实话,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你失联这么多天没音讯,他们犯错也是很正常的。” 龙城城也没在意,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帮他把病床摇到四十五度角,又帮他垫了个枕头,打开了小桶。 稠乎乎的小米粥,现在最适合李南方进食了,而且还要一勺一勺的喝,以免喝的太猛伤了胃。 超理智,超阴险超危险的龙局,这会儿又化身为贤妻良母了,站在床前左手端着小碗,右手拿着小勺子,弯腰躬身,丰满的肥臀在黑色一步裙的包裹下,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撅起小嘴巴,轻轻吹了下米粥,递到了李南方面前:“来,张嘴。” 李南方有些不习惯——好吧,他习惯,而且还很享受被龙局伺候的感觉,尤其是看到衣领内那一抹深邃的雪白,以及性感翘臀后,就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个什么,我自己来就行。” 龙城城秀眉微微皱了下,嗔怪道:“逞能了是吧?” 李南方不好说什么了,唯有乖乖张开嘴,任由她喂。 两个人都没说话,龙城城小心吹着每一勺米粥,李南方乖乖的喝着每一口,目光不住在她领口内扫一眼,接着飞速的躲开,左手也蠢蠢欲动。 有些人,天生就是变态的存在。 如果换做是别人,昏迷四天醒来后,吃过饭后至少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有可能稍稍复原些,但人家李总,只喝了十几小勺米粥,左手就不知不觉放在龙局那性感的肥臀上了。 龙城城却没拒绝,为方便他动手动脚,身子还特意前倾了些。 看得出,她也很享受这种无言的暧昧。 这同样是她婚后这些年来,从没享受过的。 书呆子般的岳清科,从来都不懂的这种耍流氓——事实证明,不会耍流氓的男人,就不是好男人。 不知不觉间,李总用他的一举一动,悄悄更彻底的征服着这个阴险的女人。 最后,当李南方的右手,顺着衣服下摆伸进去后,龙城城才轻轻咬了下嘴唇,端起小碗喝了口,然后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吻了下去。 带着女人香津的米粥,味道应该更好一些吧? 李南方就这样觉得,身体某个部位,也慢慢起了反应。 一般来说,当男病人那玩意能处在正常工作状态下时,就代表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龙城城却摇摇头,伸过手,咬着他耳垂轻声说:“不行,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想要,等明天再说。乖,听话,我是你一个人的,永远都给你自己留着。” 好吧,男人有时候在女人面前,就喜欢当小乖——李南方可能会觉得自己这样想很恶心,可这是他的真实感受。 小半桶米粥喝下去后,李南方苍白的脸色,开始泛红,眼神也亮了起来。 “我要走了,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任由李南方钻进她怀里,抱着那俩大木瓜啃了会,龙城城推开他站起来,整理着衣服说:“哦,对了,收购临市那家针织厂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李南方特反感在这么浪漫的情调下,还要谈工作。 不过龙城城就是这样一个人,刚才还双腮泛桃花,眼眸似流水呢,这会儿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微微昂起下巴居高临下看人的动作,让人很不舒服。 受她影响,李南方心里那股子浪漫的小火苗,也缓缓熄灭,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当然要收购。我傻了,才会拒绝这种好事。” “好,那你回头做一份详细的收购策划书,我审查几遍,方便去银行贷款。” 龙城城穿上白色风衣,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走进洗手间内对着镜子,开始梳拢有些凌乱了的秀发。 “好,三天内,我会把策划书交给你的。” “那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龙城城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今晚,我在这儿陪你。” “不用,最多傍晚我就会出院的,也没多大事。” 李南方摇摇头,笑着问:“晚上,去你家,或者去酒店?” “想得美,走了。” 龙城城轻蔑的笑了下,转身抬手摆了摆,开门咔咔的走了。 “怪不得我大舅哥,对你没太多兴趣呢。换做是我,也不想与一不挨草了就拽的不行的女人过一辈子。” 倾听龙城城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中后,李南方掀开毛毯,慢慢从床上抬脚下地。 仍旧是浑身酸软无力,不过却比刚醒来时,好了许多倍。 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着外面天空中悬挂着的太阳,李南方的眼神慢慢迷茫起来,他在努力回忆昏迷过去时,梦到——还是真实发生的那一切。 现在他能确定,他身躯内藏着的那条黑龙,应该就是他先后两次梦到的那个帝王,而他呢,则是个吸取了六个女人魂魄的纸人? 我会是纸人? 还是来自轮回黑暗中的灾星? 想到昏迷时,帝王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李南方眉梢眼角不住地抖动。 那个帝王,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炀帝杨广。 除了杨广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有资格,让麦铁杖、张须陀等文臣武将,为他驻守一到八层的神殿了,就算大名鼎鼎的李二陛下都不行。 可是,我怎么会与萧皇后长得完全一样? 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萧皇后? 那个忽然从我胸前激射而出的女人,又是谁? 她怎么总是说,我是她儿子? 她又怎么,能降伏得了帝王? 她是从我哪儿出来的?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迅速解开了病号服。 在他脖子上,挂着一个轩辕珰,那是岳母送给他的,说是杨家传承了三十七代的信物,来头很大,是炀帝在盛世年间去扬州看琼花的路上,勾搭某妹子时送出去的定情物。 轩辕珰上雕刻的,就是一个女人。 得到轩辕珰后,李南方不止一次的把玩了,现在闭着眼也能想到上面的女人样子,那是个阳刻出来的美女,身材窈窕,秀发飘飘,长裙拽地,但面孔确实模糊的空白。 雕刻美女面孔模糊,很可能是因为玉佩年代久远,被佩戴时磨损了,这也很正常。 每次把玩轩辕珰时,李南方总会想象上面的女人,面孔会有多么的美。 现在他看到了。 女人很美,美的让他脸上的血色,悠忽再次散去。 惊心动魄的美,不是没有,但远远不如李南方当前的感受——他居然看清了轩辕珰上的美女面孔,眉目如画,端庄典雅。 更让他心脏砰地一声狂跳,惊动气海丹田内黑龙开始翻腾的是,本来是阳刻的美女,现在变成了阴刻,美女的面孔,赫然是他在神殿第九层看到的萧皇后。 是在他最危险时,冲出来制止帝王的那个白衣女人! 是李南方先前两次做梦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还是他在八百惊马槽下的岩洞古棺内,看到的那个会流泪的美女! 梦中的疯女人,躺在惊马槽下岩洞古棺内的女人,萧皇后,本次昏迷时激射而出的女人——这四个人,居然是一个人,就在他佩戴的轩辕珰上! 轩辕珰,什么时候从阳刻,自己变成了阴刻? 轩辕珰上的女人面目,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清晰了? 明明是阴刻的,她的双眸为什么好像在流动,与李南方深情的凝望着,欲语还休的样子? “你、你到底是谁?” 李南方呆愣愣的望着轩辕珰,颤声问了句。 当然没谁回答他。 他猛地站起来,摘下轩辕珰,推开窗户,扬手扔了出去! 他怕极了。 这一系列的诡异事,让他想发疯,再也不想有半点牵扯,干脆把它扔掉拉倒。 当轩辕珰飞出窗口的一刹那,李南方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身躯内的那条即将翻腾的黑龙,也嘶哑的咆哮了声,兴奋的摇头摆尾,一头扎进了丹田气海内,仿佛解除了可怕的禁锢。 李南方不在乎。 他宁肯被黑龙化成的帝王,把脑袋剁下来,也不想再佩戴轩辕珰! 目送轩辕珰在阳光下,以优美的弧线往二十几层的楼下坠落时,李南方仿佛看到一张虚无,却清晰的女人脸,出现在了半空中。 又是那个女人! 那个喊他儿子的女人! 那个明明美的不行,与他多少有些相似,却能重合成一张脸的女人! 女人没有因为被他抛出窗外,脸上就露出什么哀痛的神色。 她看着李南方的双眸中,全是春风般浓浓的柔情,嘴唇还一张一合的,仿佛在说,儿子,儿子…… “滚,我才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个弃婴,是个怪物!” 李南方神经病般的吼叫了声,踉跄后退,跌坐在了椅子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看到,被他扔下去的轩辕珰,挂在了楼下一棵法国梧桐树上,随着微风缓缓左右摇摆着,阳光照在上面时,反射出绚丽的光泽。 “咦,树上挂了个什么玩意啊?” 正挽着好友李静走过来的陈晓,觉得眼角被什么光源刺了下后,抬头看向树上。 李静脸色苍白,嘴角不时的哆嗦下,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没有病,她只是来中心医院做了个流产手术,陈晓是她最好的朋友,当然要陪她一起来了。 发现树上有什么东西时,陈晓还在埋怨李静,不该这样没数呢,与男生睡觉不算事,可你最好是采取有效的避孕措施啊。 现在好了,中弹怀孕来流产,你自己不得受罪么?(今天先一更吧,有事) 第319章:财源滚滚的陈晓 “一个塑料挂件,有什么好看的。” 病恹恹的李静抬头,看了眼树上催促道:“快走,如果碰到熟人我就死定了。” “现在知道丢人现眼了?” 陈晓撇撇嘴,斜眼看着她:“我早就说王天域不是个好鸟,几次提醒你少和他来往,你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啊?事实证明本姑娘没看错。你特么的都为他怀孕了,求他陪你来做手术,都他么推三阻四的不来,还得我——好了,好了,老娘我不说了,流什么马尿呀?看着就心烦。” 搀着她走了几步,陈晓又停住抬头看去:“那真是个塑料挂件?我看不像。” “哎哟,我的姑奶奶,咱能不能快点走啊,我这都疼死了。” 李静左手捂着肚子,慢慢坐在了旁边椅子上:“想要这东西,我给你买,要多少给多少。” “你歇息下,我非得够下来看看。” 陈晓四下里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长杆子之类的,没找到,索性性跑到树下,双手抱住树干,好像猴子那样灵巧的爬了上去。 看到穿着小短裙的陈晓,露出两根白花花的大长腿爬树,肚子疼的李静呆了下,连忙叫道:“陈晓,快下来,危险!” 陈晓没理她,噌噌蹭很快就爬了上去。 那东西挂在伸向北方的树枝上,陈晓好像毛毛虫那样,一耸一耸爬了过去,伸长手去够。 总算是够到了——陈晓松了口气时,身子忽然一歪,在李静的尖叫声中,从三米多高的树干上摔下,重重蹲坐在了地上,疼地她哇哇大叫:“啊哟,我的屁股!” “陈晓,你没事吧,没事吧?” 也顾不上肚子疼了,李静慌忙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了她。 “老娘的屁股摔成两半了,哎哟,好特么的疼!” 陈晓疼地呲牙咧嘴,一个劲的吸冷气。 “快,起来去急诊室,拍个片,看看骨头断了没。” 李静拽着她胳膊站起来,她又喊上了:“别动,疼,疼!” 老大会儿后,陈晓才慢慢爬起来,试着走了几步。 没事,虽说屁股疼地要命,不过还能正常走路,这就证明没事。 “你不要命了啊,为了这么个破东西,就敢冒险。” 俩人相互搀扶着,走到长椅前坐下,李静嘴里埋怨着,伸手拿过那玩意,只看了一眼,惊咦道:“咦,这竟然是个玉佩?” “玉佩?” 陈晓一听,也搞不懂揉屁股了,一把抢了过去,反复看着:“你确定,这是块玉佩,不是塑料或者玻璃挂件?” “是玉佩,看上去年代还很久远的样子,这点眼里我还是有的。” 李静的父亲,就是靠倒卖古董发家的,耳濡目染下,她对玉佩也多少有些研究。 “哇靠,不会吧。这么说,老娘发财了?嘿嘿,摔的这下很值个啊。” 陈晓笑呵呵的举起玉佩,啧啧称赞:“李静你快看看,这上面雕刻的是个美女哦。栩栩如生——咦,我看着这美女怎么有些眼熟啊?” “什么眼熟?” “就是好像在哪儿见过。” 陈晓皱起眉头:“应该是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凭感觉。” “什么呀——哎哟,肚子又疼了,咱们走吧。” 李静又捂住肚子,轻哼起来。 好朋友在受罪,陈晓也顾不上研究玉佩了,随手挂在脖子里站起来:“那你在这儿等,我去找辆车,很快就回来。” 不大工夫,陈晓乘坐一辆出租车返回,把李静搀上了车。 刚做了流产手术,李静可不敢再回学校,更不敢回家,直接打车去了酒店。 等陈晓安顿好她后,西边已经晚霞满天了。 如果是以前,陈晓为了照顾好姐妹,肯定不会再回学校了,不过前几天她可是曾经答应过李南方,以后要好好学习的。 在李静装什么好孩子的埋怨声中,陈晓离开了酒店,准备乘坐公交车回学校。 她要回学校,要去路对面的公交站牌下,乘坐九路车。 很凑巧,陈晓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九路车从东边驶来,不过这时候却是亮着红灯的,如果等灯变绿后,公交车也就走了。 陈晓答应过李南方,以后要好好学习,可她没说要改掉闯红灯的习惯啊——歪着脑袋看着左边,小跑着跑向路对面。 在向东行驶车辆滴滴的喇叭声中,陈晓跑过了中间护栏,又向东看去。 她在向东看去时,脚下可没停,刚回头看过去,一辆黑色大轿车就向她急冲而来,吓得她大叫一声:“啊!” 吱嘎——的刺耳刹车声中,陈晓被撞倒在地上,滚地葫芦那样滚出老远。 “啊,撞人了!” 路边行人看到这一幕后,有人惊声叫道。 我靠,你这是找死呢! 驾车正常行驶的岳梓童,正要抢在绿灯变红之前冲过路口,忽然有人出现在了车前,本能的一脚跺下了刹车。 粗牢笨壮的大本制动系统,还是很过硬的,一脚跺下刹车后,车头猛地往下一沉,车轮停止了转动,但在强大的惯性下,还是向前冲出半米多。 正是车辆的强大惯性,把忽然出现在车前的那个人撞了出去。 这时候顾不上骂闯红灯的人找死了,岳梓童推门跳下车子,跑到了那个人面前。 如果被撞倒的人流血,或者昏迷过去,岳梓童是不敢乱动她的,只会立即拨打122等电话报警。 陈晓是清醒着的,停止滚动后立即拿手撑地要站起来,可刚站到一半又蹲坐在了地上,哎呀呀的叫唤了起来。 她算是个命大的,幸好岳梓童刹车及时,如果换上那些二把刀的女司机,突然遭遇这种紧急情况后,别说是一脚能跺住刹车了,能不跺到油门上就很不错了。 “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看到陈晓能坐起来喊疼,岳梓童就松了口气,连忙蹲下来,搀住了她胳膊。 “疼——特么的疼!喂,我说你是怎么开车的,没看到我在横过马路啊?” 陈晓抬手推开岳梓童,尖声质问。 是你擅闯红灯过马路,责任在你好不好? “我送你去医院。” 岳梓童有些无语,不过很明显,现在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赶紧送她去医院。 陈晓的右腿不住的在打哆嗦,好像是受伤了。 “你撞了我,不送我去医院,谁送我去啊?” 陈晓蛮横的说着,拿出手机对着岳梓童,还有她的车子,咔咔的拍了几张照片,这是以防她不认账了,先把现场保存下来。 看到陈晓这样老道,岳梓童就知道碰到不会说话的了,只是当前送她去医院为重,别的先暂时放放。 “来扶我啊,没看到我腿受伤了吗?” 拍完照片后,陈晓见岳梓童皱眉看着她也不说话,烦了:“看你长的人五人六的,一副少奶奶样,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如果换个没人的地方,或者是个络腮胡的大叔,岳梓童早就一脚踹过去了,没撞死你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敢跟我耍横? “慢点走,不知道我的腿断了吗?” “哎哟,你倒是开车门啊!” “行啊,你这座驾很高级哦,你家应该很有钱吧?” “这包是爱马仕的牌子吧,多少钱买的,真得还是假的?” 在陈晓的喋喋不休声中,岳梓童启动了车子,也没理她。 她算看出来了,别看这女孩子年纪不大,却是个在社会上混久了的,几乎每一句话,都在安排她的不是,要不就套问她是不是很有钱,这样在接下来的索赔中,就会狮子大张口了。 “哑巴了,不说话。” 陈晓横了岳梓童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岳梓童。” 岳梓童这才淡淡回了句,本不想理睬她的,可又不能不理。 “岳梓童?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停过似的。” 陈晓眼睛一转,又问:“干什么工作的?” “开公司。” “公司叫什么名字?” “开皇集团。” “开皇集团?没听说过。” 陈晓摇了摇头,看向了车窗外,不再问话了,心中却在窃喜,今天本姑娘虽说接连受疼,可却换来了滚滚,先是拣到了一块玉佩,又遇到了个小富婆,如果不把刀子磨的快快的,那就是对不起老天爷啊。 只要是青山本地的,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岳梓童这个名字,毕竟前段时间岳总英雄归来后,闹得可是沸沸扬扬的,电视、报纸上对她的英雄事迹报导,可谓是铺天盖地的。 陈晓当然也听说过,知道这是个女中豪杰,听闻她的英雄事迹时,也很崇拜她。 不过崇拜是一回事,趁机讹点好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英雄怎么地了,英雄就能撞人后什么责任也没有,就不赔点医药费、误工费、精神补偿费之类的給她了? 就在陈晓心中盘算,等会儿该向岳梓童要多少赔偿时,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 陈晓回头,看着岳梓童皱眉问:“不会是想把我扔这儿,就不管我了吧?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拍下——” 岳梓童打断了她的话:“说吧,想要多少钱?” 陈晓一楞:“什么?” “你应该没什么大碍,还是不去医院了吧。” 岳梓童拿起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捆现金,递过去:“这是一万块钱,够吗?” 陈晓脸色一变,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什么大碍?我现在还恶心、发晕呢,这是脑震荡了。” 岳梓童又拿出一捆:“两万。” “打发叫花子呢?” “三万。” “我还年轻,可不想落下病根,必须去医院检查。” “五万,不能再多了。愿意就愿意,不愿意那就去医院,我报警让警方——” “成交。” 陈晓嗤笑一声:“切,多大点事儿呀,还用得着麻烦警察叔叔?” “好。不过我没有这么多现金,要去银行。” 岳梓童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目光却猛地一凝,看向了她胸前。(午后还有更新) 第320章:岳总,您继续吹 看陈晓喋喋不休的套话,岳梓童就知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想讹笔钱罢了。 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岳总现在这么忙,懒得与她在这儿墨迹,直接拿钞票猛砸,陈晓立即投降了。 如果是被一开吉利的撞了,陈晓最多也就是骂他一顿,随便给点钱去买点创可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既然这是一辆大奔——有钱人啊,陈晓傻了才会放过这个发横财的机会,劫富济贫的观念,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陈大力灌输好了。 要说英雄这俩字,在陈晓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不是岳梓童,五万块就能打发走陈大小姐,呵呵,那是在开玩笑呢。 看在英雄的面子上,颇有侠义情怀的陈晓,勉强接受了岳梓童的赔偿数额,正准备一起去银行取钱呢,却看她忽然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口,好像见了鬼那样。 “大家都是妇女,有什么好看——哎,你干嘛呢!” 陈晓话刚说到一半,岳梓童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那块玉佩,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杨家那块代代相传的玉佩,绝对是岳梓童记忆最深的一个物件,忽然在陈晓胸前看到,能不大大吃一惊吗? “什么,什么呀,放手,给我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叫声中,陈晓去掰岳梓童的右手。 “说,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岳梓童反手抓住她手腕,腾地按在了她脖子上,身子猛地前倾,几乎是额头对着额头,厉声问道。 “你说的什么东西啊?” 岳梓童的眼神忽然很吓人,陈晓不敢与她对视,只是挣扎。 “这个东西。” 岳梓童抬手,把玉佩举在了她面前:“说,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难道姑奶奶无意中捡到的这东西,和她有关? 看着岳梓童举在眼前的玉佩,陈晓眼珠一转:“废话,这是我老爷爷传给我爷爷,我爷爷传给我爸,我爸又传给我——哎哟,卧槽,你抓我头发干嘛?” “胡说八道!” 岳梓童厉声打断她的话,也不顾她的挣扎,采住她头发,把她脑袋按下去,从她脖子上解下了玉佩:“你家会有这种东西?你知道它叫什么,又是什么来历——” 话说到一半,岳梓童忽然闭上了嘴,盯着玉佩的目光里,全是骇然之色。 岳梓童在小时候,无数次把玩这块玉佩,对它的印象当然很深刻了。 那时候轩辕珰上的美女面孔,还是相当清楚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岳梓童的长大,上面美女的面孔越来越模糊。 轩辕珰上的美女面孔,历经上千年的岁月侵蚀,都没有变模糊,怎么在短短的十数年内,就变了呢? 岳梓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母亲同样不明白,但母女俩人都已经把轩辕珰上的美女样子,牢记在心中了,所以当她现在第一眼看到轩辕珰后,就能确定这是杨家的传家宝了。 但当她现在把轩辕珰抢在手里后,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轩辕珰上的美女面孔,怎么又忽然清晰了呢? 而且,玉佩上的美女,不再是阴刻的了,是阳刻!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不是我家那块家传的轩辕珰? “喂,你干嘛要抢我东西,还我!” 陈晓用力抬头,挣开她的手,来抢轩辕珰,却被岳梓童一把抓住手腕,稍稍用力向高处一抬,陈晓就哎呀呀痛叫着,被迫专向了车窗那边,嘴里不干不净的乱骂着。 岳梓童没空理她,抓过安全带在她手腕上紧紧缠了几圈,把她反绑在了座椅上,嫌她骂的难听,又随时拿过一块擦车的破布,向她嘴里塞去。 要想用蛮力让陈晓这个问题少女变成乖宝宝,对岳梓童来说真心不算什么。 “靠,搞毛呢?别塞,别塞,姑奶奶我不骂了,欧克?” 丧失反抗能力的陈晓,可不想嘴里被塞上块破布,连忙晃着脑袋投降。 “我曾经在墨西哥数百持枪恐怖分子中,杀个三进三出而毫发无伤,要想弄死你,那比踩死一只小蚂蚁还要简单的,所以奉劝你最好老实点,千万别惹怒我。哼哼,我真要生气了,做出来的事,连我自己都害怕。” 看小姑娘齿白唇红的,岳梓童也不忍把破布塞她嘴里,冷哼着警告。 “好,好好,算是姑奶奶怕你了,我不说话了就是。” 从来都不吃眼前亏的陈晓,唯有强忍着怒气,连连点头,眼珠子却在叽里咕噜的乱转,明显是打什么鬼主意。 岳梓童才不在乎,松开她的肩膀,举起轩辕珰对着西方即将落山的夕阳,仔细查看着。 她要确定一下,这块阳刻玉佩,是不是她家那块祖传的。 岳梓童小时候有一次哭闹不止,杨甜甜为了哄她,把轩辕珰摘下来给她玩儿。 小孩子玩东西,能玩出个什么好玩来? 杨甜甜一个没注意,岳梓童就把轩辕珰扔了出去——扔的很巧,恰好砸在玻璃钢案几一角上,当地一声又掉在了地上。 可把杨甜甜给吓坏了,慌忙捡起来。 玉佩没有被摔坏,但却在北面摔出了一道裂痕,弯弯曲曲的大约三厘米长,看上去就像一条在云雾中穿梭的长龙,但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岳梓童现在看的,就是寻找被她摔出来的长龙。 玻璃种的玉佩,晶莹透亮中带着白色的,层层叠叠的棉絮状,在夕阳下散发着某种柔和的光泽,她在玉佩的背面发现了,那条蜿蜒飞腾的长龙。 因为轩辕珰上的长龙,是岳梓童的‘作品’,所以对长龙的认识深度,比杨甜甜更甚,根本无需再鉴定,就能确定这就是她家的传家宝了。 只是,轩辕珰上的阴刻,怎么会变成阳刻的了? 而且,美女的面孔,又这样清晰,几乎是百分百的还原,与岳梓童印象中的美女完全一致。 这是怎么回事? 岳梓童嘴角不自然的跳了下,又连忙仔细观察轩辕珰的厚度,大小。 她要鉴定下,玉佩是不是给高手重新改造成了阳刻。 没有,玉佩的厚度,大小,与她所熟悉的轩辕珰完全一致,包括背面雕刻着的‘凤娘’两个小篆。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凤娘这个名字,就是轩辕珰上的美女,就是炀帝去扬州看琼花途中遇到的女子,也是杨家这一支的祖宗。 可它怎么就成了阳刻的了,而且面孔又这样清晰了呢? 就在岳梓童无比茫然时,陈晓小心的说话了:“嗨,少奶奶,您老人家还没有看够呀?不会是喜欢上我的东西,要据为己有了吧?” “这不是你的东西!” 岳梓童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她冷冷地说到。 陈晓梗着脖子,语气生硬的反驳:“在我脖子上挂着,就是我的!” “说,你从哪儿——” 岳梓童说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你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 陈晓一愣,脱口问道:“啊,你认识李南方?” 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更加确定自己没想错了,银牙咔吧咔吧咬的直响,语气阴森的骂道:“那个混蛋,竟然敢把我妈送他的东西,乱送人。” “什么,这东西是你妈送给李南方的?” “废话,要不然我怎么会认出来?” “哇噻,岳英雄,你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啊?” 陈晓的大眼睛里,开始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 至于这块轩辕珰是不是李南方的,又怎么会挂在树上让她无意中发现等等,与大叔与岳梓童是什么关系相比起来,反倒是不重要了。 “他是我未婚——哼,我与李人渣是什么鬼关系,干嘛要告诉你?” 话说到一半,岳梓童冷哼一声闭上嘴,把轩辕珰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哈,我知道了!” 陈晓多鬼灵精怪啊,一下子就猜到了:“你是李大叔的未婚老婆!” “放屁!” 岳梓童骂了一个,随即悻悻的耸耸肩:“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我就是觉得你俩人不相配。” “哼,还算你有点眼力,能看出李人渣配不上我。” 岳梓童多少有些得意了,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这样。” “是那样?” “我的意思是说,你配不上李南方的。” 陈晓认真的说:“他多绅士,君子啊,从来都不欺负我这样的可爱少女。哪像你这样,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好像母老虎似的。我如果是他啊,才不会要你呢。” 如果李南方听到她这样夸自己,估计会双手抱拳,歪着脑袋,满脸惭愧模样的说过奖过奖了,再提醒她,老子当初好像揍你屁股来着。 “你!” 岳梓童怒了,抬手就要去掐陈晓的脖子。 “君子动口不动手!” 陈晓慌忙躲避,叫道:“说实话还有错吗?” 岳梓童激动了起来,小脸上浮上愤慨之色:“你这是睁着大眼说瞎话。我堂堂开皇集团的公司老总,为保护拯救落难同胞的大英雄,在数百持枪恐怖分子中,杀个三进三出,面不改色,傲然面对死亡——” 见她又闭上了嘴,陈晓催促道:“说啊?哦,不对,是吹啊,岳总,您继续吹啊,怎么不吹了?我听着呢。” 岳梓童羞恼成怒了,低声威胁:“死丫头,想死的话吭一声,我可以为你提供至少十八种无痛——” “至少十八种以上的无痛死亡法,对吧?” 陈晓打断她的话:“岳总,你好像掉了个‘以上’啊。” “你怎么知道?” 岳梓童一呆,随即恍然:“哦,李人渣对你说过,我创造出来的这句名言。” 陈晓嗤笑:“切,这也算是名言?你就扯吧,绝对的脑残话。” “告诉我,李南方在哪儿?” 岳梓童瞪眼,刚要反驳,忽然想到还是办正事要紧。 第321章:美女邻居很浪漫 半个小时后,岳总的车子,驶进了中心医院。 车子刚一停下,陈晓就开门跳下来,抬手指着那棵梧桐树:“喏,玉佩是我从树上捡的。” 为证明玉佩确实自己捡的,而不是被谁送的,陈晓还走到她摔了个屁股蹲的地方,指着凹陷下去的草地,眉飞色舞的样子,叙说她为了拿到玉佩,是冒了多大的生命危险,屁股到现在还老疼了。 她解说的这样详细,费力,无非是希望岳总多给点钱罢了。 现在陈晓相信她无意中捡到的玉佩,就是李南方的东西了,而且还是人岳总送给他的,那么她就失去了据为己有的机会,唯有尽可能给自己多挣点好处了。 在勘察现场方面,颇有些专业经验的岳总,默不作声的仔细检查了下,快步走向了住院部那边。 陈晓连忙追了上来。 为了这块玉佩,她可是差点把屁股摔成两半的,没有三五万的好处费,怎么弥补本少女所受的惊吓啊,必须要防备岳梓童会偷偷溜走了。 至于岳总是李南方未婚妻这件事——那管陈晓毛事啊,李大叔是李大叔,岳梓童是岳梓童,不可混为一谈的。 岳总来住院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这儿查一下,李南方有没有来过。 这件事不用托关系,找人的,只需去值班台上查问下,李南方有没有来住过院就行了。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李南方在这儿住过院,而且还是住的特护病房,不过天刚擦黑不久,他在吕副院长的亲自陪同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李南方果然在这儿住过院! 他为什么住院,岳梓童不关心,反正下午时俩人还曾经通过电话,电话中人渣先生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得了绝症的样子。 她只在乎,李南方凭什么,要把母亲送给他的轩辕珰,抛弃了!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讨厌我,所以把怨气撒在了轩辕珰上,才扔掉的? 这可是杨家祖传三十七代的传家宝,是我妈郑重交给你的,你凭什么如此的不珍惜! 岳梓童再回到车上后,小脸已经发青了,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李南方的手机号。 很快就通了,李南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毛事?” “李南方!” 岳梓童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是被气得:“问你个事,我妈送你的轩辕珰呢?” “挂在我脖子里呢。” 李南方在那边稍稍犹豫了下,问道:“怎么,想要回去啊?别做梦了,我就算扔了,也不会给你的。那是丈母娘送给我的,就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哟,这岳总还真是大叔的未婚夫啊。 坐在副驾驶座椅上,竖着耳朵偷听的陈晓,眼珠子又开始叽里咕噜的转,这是在想该怎么样,才能从这件事中,争取到更大的好处呢,比方吃了被告再吃原告? “放屁!” 岳梓童的厉声叱责,吓得陈晓一哆嗦,怪不得大叔喜欢去会所干鸭子呢,换我有个这样的母老虎当老婆,我也受不了这臭脾气啊。 “李南方,你特么还是不是人呀?” 岳梓童叫着,鼻子莫名其妙一酸,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了:“就算你讨厌我,不珍惜我妈送你的东西,可你也别随便扔掉啊。给我好了,你凭什么,凭什么——” 下了出租车,刚走到燕山小区门口的李南方,停住了脚步,吃吃问道:“你、你捡到那个东西了?” 问出这句话后,李南方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就仿佛有个吐着长舌头的厉鬼,就站在他背后,对着他的脖子吹凉气那样,猛地打了个激灵,想到了一个成语。 阴魂不散! 把轩辕珰扔出去后,李南方就觉得浑身轻松,仿佛解开了什么禁锢,至于轩辕珰会不会摔碎,被人捡走,他都不在乎,只要别再缠着他就好了。 接连三次好像半睡半醒间的恶梦,都发生在佩戴了轩辕珰之后。 所以,这个鬼东西,具备一定能干扰他心神的魔性。 尤其最后这次,更是让他毫无征兆的昏睡了四天,差点死在梦中的恐惧,让他害怕死了,这才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傍晚刚把那鬼东西扔掉,现在岳梓童就打电话来质问他了。 他傻了,也能从岳梓童的质问声中,听出她已经把轩辕珰拿到手了。 青山有数百万市民,李南方随手抛掉的轩辕珰,怎么偏偏让岳梓童捡到呢? 这不是阴魂不散,又是什么?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李南方用力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了夜空。 今晚青山的空气质量相当好,能看到秋日的夜空内,群星璀璨。 放在平时,他在仰望如此美好的星空时,说不定会诗兴大发,作一首流传万世的诗词,啊,看那小星星,就像美女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邀我今晚十点半,青山酒店不见不散—— 但现在,他却觉得天上闪烁的群星,慢慢变成了一张脸。 一张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人的脸。 最亮的那两颗星,就是她的眼睛,盯着他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说,我的儿子。 这种视线上的错觉,让李南方更加惊骇,惊动了身体内那条潜伏着的黑龙,从丹田气海内腾空而起,每一次翻腾,都会有血滴从它脖子上甩出来,对李南方咆哮着,去,杀了那个贱婢! “李南方,你怎么不说话!?” 就在李南方即将陷进某种恐惧中时,从手机里传出的岳梓童的声音,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打在那条黑龙头上,让它哀嚎一声,直直跌落进了丹田气海中。 也让他猛地再次一个激灵,从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中,清醒了过来。 “我说,我害怕那个东西,你相信吗?” 李南方声音苦涩,低声回答。 “你害怕轩辕珰?” 岳梓童愣了下,问道:“你怕它什么?” 李南方轻声说:“自从我佩戴上它后,就总是做梦,很可怕的那种梦。” 顿了顿,李南方轻声说:“我确实害怕,有一天会被它吓死在恶梦中。岳梓童,我不是在骗你。四天前,我又做梦了,足足昏迷了四天。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去中心医院找吕明亮问问。” “你会做恶梦?” 岳梓童呆了呆:“我会去问的。你现在哪儿?立即给我滚过来。” 笑了笑,李南方动作很潇洒的——扣掉了电话。 岳梓童立即又拨了过来,接连三次,都被扣掉后,死心了。 “上天注定,轩辕珰就是你家的东西。要不然我扔掉后,还能被你拣去。这样也好,免得你妈以后会埋怨我。以后,别想我再送我。跪在地上求我,也别想!” 想到岳家母女,都穿着白色睡袍,露着大长腿跪在地上哀求自己佩上轩辕珰,却被严词拒绝的那一幕,李先生整个人的精神,立即好了很多。 什么叫牛逼啊? 拒绝一对极品母女花的苦苦哀求送礼,这才是牛逼。 每一个牛逼的男人,都是伟大的,快乐的。 不过李南方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对面美女邻居的恶作剧,给打击殆尽了。 那个臭表杂,还真特么的没完没了了,四天前指示小民警把老子拘进拘留室内,不给吃喝的拘了四天,差点把老命搭上不说,现在还搞这套。 我和你势不两立! 就算违反法律去蹲大牢,今晚也要让你知道招惹老子的厉害! 望着右手掌心李那些胶水,李南方怒火天鹰,霍然转身快步走到东户门前,抬脚刚要踹门,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还有隐隐的笛声从里面传来,委婉悠扬很好听的样子。 美女邻居在发坏后,还有闲情逸致的吹笛子。 草,你怎么不吹箫啊? 忽地一声,李南方伸手拉开了房门,向里看去。 东户没有开灯,餐厅里却有烛光亮起,一个身穿白色睡袍、黑发披肩的女人,端坐在餐桌前,双手捧着一根白色笛子,背对着门口的背影,无比的窈窕。 餐桌正中间,放着一个仿欧的烛台,上面三根白色蜡烛,闪着柔和的光芒。 饭菜的香气,随着李南方猛地开门,立即触动了他的嗅觉,还有红酒苏醒的独特酒香。 女人吹的是《凤求凰》,经典曲目。 烛光,美酒,白袍美女,凤求凰——美女邻居很浪很雅致,很懂情调啊。 就是不知道她被男人按在餐桌上,猛烈咣咣时,能否保持这副出尘脱俗的装逼? 李南方一只脚踏进客厅后,停住了脚步。 美女邻居在李南方家门把上涂上胶水,来恶心他——明明知道他遭到暗算后,会暴怒,会过来找回场子,却偏偏敞着房门,又安排出这样的浪漫气氛,明明知道他已经开门要进来了,还能保持这份淡雅的装逼,摆明了就是希望他能进来。 她这是在故意挑衅李南方的男人尊严呢。 要不就是发浪了,想挨草。 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三番五次不择手段来打击报复自己,故意发浪找草的美女时,如果开门后,又灰溜溜的滚粗,那会把祖宗的老脸也丢光的。 尽管李南方才不在意他老祖宗的脸,还是无法忍受她的挑衅,稍稍犹豫缓步走了过去,站在了她背后。 女人还在吹笛,很忘情的样子,仿佛没有察觉出有人进来了。 “咳!” 李南方重重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大爷我来了,先不装逼,行吗? 女人听懂了李南方这声咳嗽中的深刻含意,笛声停顿,却没有放下玉笛,只是淡淡地说:“我等你好久了,坐下吧。” “你在等我?你谁啊你?” 李南方下意识问出这句话时,猛地感觉这声音,很耳熟啊。 美女邻居缓缓回头,看向了他,满脸似笑非笑的样子:“我们白天刚见面,现在你就不认识我了么?” 第322章:如此招聘 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娇嗔俏脸,李南方呆愣良久都无言以对。 笛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换成了现代曲目,黄家驹的《喜欢你》。 她先吹《凤求凰》,再吹《喜欢你》,如果李南方还不知道她的意思,现在可以从十楼跳下去,摔死得了。 满肚子的怒气,在这一刻化为烟消云散,干笑几声快步走进洗手间,拱起一蓬泼在脸上,希望能证明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真是梦,他也认了。 他喜欢这种梦。 由此证明,李先生是个实在人。 不是梦,是现实,现实提醒他,那个被他恨得牙花子都在发痒的邻居,就是他未来儿子的老妈,在青山众官员面前拽的一塌糊涂的龙局。 当然了,也是岳梓童的堂嫂,岳家的大儿媳。 但这有什么呢,反正他没故意破坏谁的家庭,是龙城城自愿的,他只是个被动者,需要人来可怜的。 怪不得先前看她背影有些眼熟呢,怪不得她能指挥警察叔叔来为难我呢,唉。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李南方在委婉的笛声中,缓步走到餐厅内,坐在了龙城城对面,侧耳倾听优美旋律时,也在打量桌子上的菜肴。 菜肴以汤为主,清淡,特适合李南方当前的胃口。 龙城城为了这桌烛光晚餐,也着实动了一番心思,不但仔细考虑过适合李南方的饮食,她自己更穿着的好像个仙子那样,素面朝天,黑方披肩,斜斜掩着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抹比睡袍还要刺眼的雪白。 白色长袍垂在脚腕处,小巧玉足没穿丝袜,就这样踏在地上,十个脚趾甲上,都涂着墨绿色的指甲油,烛光下闪着妖异的色泽,猛地一看与她穿着很不协调,但偏偏却为她徒增了几分女人的魅力。 “吃饭吧,温度刚好。” 一曲终了,龙城城把白玉笛放在餐桌上,拿起精致的小瓷碗,开始为李南方盛汤。 “我自己来吧。” 李南方虚让了下,龙城城没理睬。 “不喝酒吗?” 李南方看着红酒,问道。 拿起一个高脚杯,龙城城满上:“当然要喝,你却不能喝。我在网上查过了,你这种情况下喝酒,酒精会刺激胃的。等你好了,我们再共饮几杯。” 你也别喝了,你喝酒,我看着,这不是在馋我吗? 李南方很想这样说,不过龙城城已经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下美酒闭眼品尝的样子,让他不忍心打搅,唯有端起小瓷碗,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砸吧了下心说,好酒,好酒。 温馨的烛光晚餐,是不能说话的。 李南方觉得说这句话的人,纯粹是在放屁,不过也有一定的道理,龙城城煞费苦心营造出来的浪漫情调,让他不忍破坏,唯有一口口的喝汤。 半小时后,烛光晚餐结束,龙城城依旧一言不发,拿起餐纸,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起身双手拎着睡袍下摆,就像在走凌波微步那样的仙子那样,走出餐厅,径自走进了卧室内。 卧室内,倒是没有点蜡烛,不过橘红色的小夜灯,比烛光还要黯几分,暧昧的气息,以及醉人的幽香,又浓郁了很多。 龙城城斜斜躺在绣床上,左手拖着香腮朝里,尽显她窈窕的娇躯,一双雪足交叉着,轻轻晃动,仿佛在释放某种味道,让李南方心脏轻跳了下,走过去挨着她躺了下来,右手放在她腰间。 “今晚,你给我乖乖的,别胡思乱想,我这是为你身体康复着想。” 龙城城说话了,回头看着李南方:“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 李南方不听这些,右手在她身上游走着:“我身体已经康复了,现在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他倒是没有撒谎。 他只是进入魔障昏迷而已,刚醒来时的酸软无力,是被饿的,在医院被输水,又被龙城城喂了小半桶的米粥后,身体康复的速度,让他自己都惊讶。 “你能打死一头牛,却征服不了我。” 龙城城轻笑了声中,眼波流转,吐气如兰:“女人,可不是一头蛮牛能比的。一旦我疯狂起来,你会累死的——今晚,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说说话。” “好吧。” 李南方也知道,龙城城是为了他好,煞费苦心的搞出这情调来,只为享受两个人静静相偎相依的浪漫罢了。 他讨厌浪漫。 “下午时,我已经与专做防盗门的厂家联系了。最迟明天下午,他们就会来给你换门。另外,你那辆破车也别要了,我给你买了辆路虎,就在下面,车钥匙在抽屉里。男人嘛,就该开那种威猛霸气的车子。” “我还给你钱吗?” “如果给,我就要。”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正要干一番事业,正需要钱呢。” “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吗?” “也不是,有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现在肯定没认真。” 龙城城说着向后挪了下身子,紧贴在李南方怀中,牵起他的右手,伸进睡袍领口内,闭上眼梦呓似的说:“别再说话了,我有些累了,想睡觉。” 李南方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天光大亮,身边的女人不见了。 早上八点半,餐桌上放着的早餐,还是温热的,依旧是清淡的米粥,三丝小咸菜,一盘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馒头,还有一把车钥匙,放在行车证上。 别人得跑好几天的事儿,龙局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而且还是别人屁颠颠的送上门。 睡觉是闭着眼,昏迷也是闭着眼,但昏迷永远也代替不了睡觉。 美美睡了一觉的李南方,起床冲了个凉后,只觉得精神满满,把那盘小馒头横扫而光,抬手弯了下胳膊,隆起的肌肉好像小蛤蟆那样跳动,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不对,是能征服一个女人。 龙城城那样的女人。 楼下那辆路虎不但威猛霸气,内饰也是相当的牛逼,改装过的真皮座椅,CD、音箱等设备的造价,估计能赶上这辆车的价格了。 不愧是家财亿万的小富婆,给她男人花钱买东西时,出手就是阔绰。 不过她在仪表盘上摆上她的小相框,又算怎么回事? 摆就摆吧,还是果体的,就不怕她星眸半闭,小嘴微张很想要的样子,会让男人走神,挂错挡,出车祸吗? 还是取缔了吧,自己的好东西,干嘛要摆在这被别的男人欣赏啊,李南方从来都是个大方的人,唯独在这方面小气的要命。 驾车驶出小区,李南方刚要琢磨去哪儿试试新车的性能,电话响了,是陈大力打来的,盛情邀请李总前往公司总部,视察公司的招聘工作。 南方集团的招聘工作,早在李南方被拘捕后第二天就开始了,不过因为公司名气小,公司总部还没完全装修完——好吧,这些都是借口,关键是陈大力在这方面,就是呆逼一个,让他主持招聘工作,比让母猪上树好不了多少。 三四天过去了,前往公司投简历的人倒不少,但人却没招到几个。 身高不过一米七的,体重超过一百三的,长相不端正的,说话结巴的,不给陈主考官敬烟,抛媚眼的——统统不要! 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啊,也没听说李嘉诚上过几天大学啊,人家也是大富豪。 什么牛逼哄哄的说自己懂销售,在别家公司是王牌销售员啊,草,欺负大力哥读书少吗,如果你真这样牛逼,那你干嘛还来我这家小公司找饭吃呢? 什么企业管理的高材生啊,你真这么牛逼,入职后岂不是会显得大力哥,王副总等人是屁事也不懂得土鳖? 大力哥要求的,就是长相漂亮,身材特棒,走几步恨不得把腰肢晃断,说话嗲嗲的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美女——男人,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至于工作能力怎么样,根本不用考虑,领导让你怎能干,你就怎么干就是了。 站在招聘办公室窗前,亲眼目睹陈大力如此招聘后,李南方拔刀子杀人的心都有了,再次强烈怀疑自己眼瞎了,才会对他委以重任。 端坐在桌后的陈大力,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一三八号应聘美女,眼珠子亮晶晶的,喉结不住动着,有口水从嘴角淌下,哪会看到有人快步走进来? 美女穿着黑色小短裙,单手掐腰,原地来回走动着,每走一步,都会对他眯一下眼睛,还伸出舌尖轻舔下嘴唇。 陈大力咽了口口水,问:“妹子,看你有些面熟啊,以前是夜场干过吧?哈,真是干过啊!好,好,我们南方集团最需要你这种人才了。我决定,把销售科长这个职务委托给你。不过,你要先让我见识到你出色的——哎哟,谁特么的敢抽我?” 堂堂主考官,在用心工作时,居然被人很抽后脑勺,这让陈大力相当愤怒,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噌地跳了起来。 但接着就萎了。 无他,揍他的人是李南方。 担心会碰到岳梓童,李南方特意买了个大墨镜,戴上了口罩。 “滚,马不停蹄的滚。” 摘下口罩的李南方,对惊诧当地的美女摆手,语气很不友好。 美女可能看出李南方是陈主考的老大了,立即骚骚的笑了下,嗲嗲的说:“帅哥,我其实很有几分能力的,包您满——” 砰地一声,李南方抄起陈大力的水杯,狠狠砸在了她面前。 吓得美女尖叫一声,花容失色,转身跑出了房门,还骂着什么。 “你妹的,你确定你这是在为公司选拔人才,而不是在找鸡?” 李南方劈头盖脸的骂了陈大力一顿,回头对站在门口的狗子说:“那个谁,你们去通知其他应聘者,就说下午一点半再来。” 看到大力哥接连被抽了数下后脑,屁也不敢放一个,狗子就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立即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第323章:李总的审美口味 连续三天的招聘中,陈大力总共招聘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都是女人,年龄都在二十七岁以下,身材相貌都是佼佼者。 是个正常男人,就喜欢美女,无论家里有没有老婆,李南方也是这样,所以在刚翻阅那七个美女的资料之前,他并没有什么不悦。 但当看完这七个人的资料后,李南方又采住陈大力的衣领子,在他屁股上很踢了几脚,你妹啊,这七个人中,如果有一个是在正经公司干过,有着一定工作能力的,把她们招到公司,安排在重要岗位上,老子也认了。 问题是,这七个人与刚被轰走的美女一样,都是来自洗浴、足疗等业界的‘精英’人士,最擅长的工作,就是给客人提供各种特殊服务,什么冰火两重天,这推那推的。 更让李南方抓狂的是,只有那方面工作经验也还罢了,个个都特么毕业在清华北大等名校——这就给跪了,北大清华的毕业生,什么时候这样不值钱了,竟然跑来青山这个小地方来应聘了? 什么财务科、人力资源部,销售,后勤等重要科室的科长,都被这几个女人给包圆了,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间没有工资,只管吃住。 这福利待遇看上去,怎么就那么眼熟呢,好像非正式足疗馆里的用工制度啊,陈大力对此倒是门清的很。 “别跑,再过来让我踹几脚!你妹的,你好大胆啊,还没成气候呢,就要想根据个人喜好来掌控公司大权了。你这是在招商场精英吗?你这是在招公主呢。” 揪住陈大力的头发,又狠狠踹了几脚后,李南方心中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下,喝令他赶紧滚粗,给那七个女人打电话,解除劳动合同。 至于违约金,全部由陈大力自己来承担,公司先帮他支付,从每个月的薪水里扣。 “给老子好好的筛选,再放那种人进来,我特么废了你!” 一脚把还想解释什么的陈大力,踹出屋子,砰地关上房门后,李南方头疼无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陈大力真把他给气坏了。 但他偏偏不能把所有过错,都安在陈大力脑袋上,他要担负绝大部分的责任,这就好比让一饿狗来当主考官,眼里只有肉骨头,其他什么玫瑰月季玉米小麦的,统统边上去。 一个中午,都没吃饭,坐在那儿翻阅已收的部分简历。 看到一半,李南方就把简历,统统扔进了废纸篓——三十几号人,除了两个奶油小生外,其他都是女人,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毕业生,甚至还有来自剑桥,哈佛的。 这特么的算什么呢? 青山地区泱泱数百万人,就没我急需的可用之才? 李南方再拿起烟盒时,发现里面空了,烦躁的扔在地上,冲门口大喊:“陈大力!” “到!” 陈大力推门进来,鼻青脸肿的样子,看上去很悲惨,不过身板依旧挺的笔直,充分证明他在被老板狠虐一顿后,仍旧忠心耿耿没有丝毫怨言,绝对对得起心腹这个词。 陈大力忠心狗腿的表现,赢得了李总的些许好感,语气缓和了很多:“有烟吗?” 陈大力立即拿出香烟,放在了桌子上,为李总点燃后,迅速后退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昂首挺胸,用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李总。 “现在几点了?” 手机明明摆在桌子上,李总没看。 大老板嘛,在手下面前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派头,凡事只要动动嘴巴,自有下属去做,当然了,安抚美女秘书这种事,是绝不能假手他人的。 “差七分钟,一点半。” 陈大力快速看了眼时间,语气铿锵的回答。 临近中午时,李南方说下午一点半开始招聘的。 “嗯,外面有人来应聘吗?” “有,很多,足有三十几号人。” “唉,咱们这家小公司招人,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应聘,由此可以看出国家当前的就业形势多么严重啊。” 李总忧国忧民的叹了口气,摆摆手:“好了,你亲自在外筛选,捡着合适的进来。那些不行的,就别搭理了,让他们走人就行。” “是!” 陈大力声音洪亮的答应了声,双脚脚后跟一磕,转身走了。 趁着陈大力筛选应聘者的空闲,李总连忙打开手机自拍功能,整理了下仪容,接连尝试了几个眼神后,才确定了最稳重的那一种。 帮、帮帮的敲门声响起,李南方亲自担任主考官之后的第一个应聘者,闪亮登场。 也是个女人,年龄大约在三十四五岁左右,穿着很一般——关键是长相也很一般,长相一般也就罢了,身材干嘛也一般的要死啊,肚子大的好像怀了七八个月那样。 强忍着问问她怀孕几个月的好奇,和颜悦色的李总,接过她的简历,抬手示意她先自我介绍下。 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工作履历——这就是个普通的失业大嫂,以前在某建材市场工作过,嫌累了,想换个好一点的工作。 “好,简历我留下了,请你回家等电话通知吧。” 李南方无比感谢发明这句话的那个人,这才是婉拒应聘者最好的借口,还能给人留下最起码的尊严,带着一丝希望,平静的离去。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李总在第九次喊出这句话时,终于改变了台词:“陈大力,你给老子进来一下!” “李总,您找我?” 亲自在外筛选精英的陈大力,一脸忐忑的出现在了李总视线中。 “你自己看看,都给老子筛选了些什么人!?” 李南方怒吼声中,抬手把那些简历,都砸在了陈大力身上。 你妹,老子真够了。 是,我是让你筛选,尽可能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可问题是你特么都给我找了些什么人啊,不是四旬大嫂,就是四旬大叔,个个都歪瓜裂枣的让人惨不忍睹,就指望这些人,帮我完成南方集团的腾飞吗? 是,我是并没有以貌取人的臭毛病,可咱们是时尚产业啊,本次招聘的人员,又是些经常抛头露面的重要角色,你特么弄些拉低整个社会八分颜值的大叔,大婶来,算什么呢? 人才啊,人才。 我要人才! “李、李总,我是按照您的审美要求——” “滚!老子的审美要求,有这么重口味吗?” 李南方把烟盒砸过去后,叹了口气:“唉,算了,你别筛选了,只给外面那些人编号,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进来吧。” 满脸都是李总您太难伺候神色的陈大力,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帮帮的敲门声后,已经调整后正常状态的李南方,和声说道:“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男人,三十左右的样子,戴着近视眼镜,身穿浅灰色西装,白衬衣,脖子上扎着领带,看上去很沉稳。 总算是看到正常人了! 李南方精神一振,对男人点了点头。 “您好,这是我的简历。请您过目。” 男人走到桌前,双手奉上简历,退后两步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姓名,董世雄。 年龄,三十五周岁。 此前职业,临市某针织公司营销总监,九年的工作经历,东省某大学本科学历。 董世雄的学历,年龄等,李南方都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人的工作履历。 自从龙城城说要帮南李南方,收购临市某针织公司后,李南方就在网上仔细查过,所以知道公司名字。 很凑巧,董世雄就是这家公司的高层,还是出现在网上公司简介的重量级人物——就这样一针织行业的精英人士,怎么会来南方集团这座小庙应聘了? 不会是岳梓童指使他来的吧? 靠,我怎么这样疑神疑鬼的了。 李南方哑然失笑,放下简历问道:“董先生,我想问你个问题。根据你的工作履历,我觉得依你在某公司的地位,无论谁去当老板,都会给你留下一席之地。那么,你怎么会辞去那边的职务,来南方集团应聘呢?” 董世雄犹豫了下,问道:“您应该听说过春海集团的老总林春海,在墨西哥犯错的事了吧?” “听说过。不过,你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林总看重,并大力培养的人。” 董世雄的脸上,浮上一抹无奈的讥笑:“还有,我与林总的小女儿,正在处对象。” 李南方明白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犯错,株连九族——这也勉强算是华夏文化了吧? 林春海犯下致命错误,不代表他未来的女婿,也犯了同样的错,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有时候,偏偏又不怎么简单。 这段时间内,董世雄遭到强力部门的多次询问,甚至还被拘留过一个晚上。 尽管这件事,与公司没有牵扯,不过等他再回到公司后,以往尊敬他的那些同事们,都开始远离了他,对他的命令更是阳奉阴违。 都这样了,董世雄还有留在那边的必要吗? 他在主动辞职后,立即找工作,希望去别家对口公司——其中,也包括开皇集团,但他的数次应聘,都遭到了拒绝。 尤其是开皇集团,得知他是林春海的未来女婿后,二话不说就让保安轰出来了。 “几乎是国内所有成熟的同行业,都不再接受我了。” 董世雄笑道:“所以,我才来贵公司应聘职务。说实话,前天我就来过了,但被门外那位先生拒绝了。我不死心,就——” 李南方打断了他的话:“董世雄,问你个问题。如果我让你放弃你与林春海的女儿处对象,才能来我公司任职,你会答应吗?” 董世雄没说话,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简历,转身就走。 快要走到门口时,李南方说话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南方集团的一员了。职务,还是你熟悉的营销总监吧。” 第324章:世界依旧美丽 如果身上还有一千块钱,董世雄也不会撇下需要照顾的女朋友,外出找工作。 林春海犯下的致命性错误,不但毁了他自己,也毁了他的家人。 在岳梓童等人看来,林春海遭受严惩后,最多也就是丢掉春海集团,但仍然能做个富家翁——现实,却比他们所想象的残酷太多。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槌这句话,适用于任何年代,林春海还没有回国时,春海集团这块肥肉,就被各大世家大族给盯上,瓜分了。 别人是一夜暴富,他家是一夜暴穷,林春海的妻子因遭受不了沉痛的打击,上吊自杀,儿子一家三口不久后遭遇车祸身亡。 董世雄强烈怀疑,林夫人的上吊,女朋友哥哥丧生车祸,这里面都有人为因素,可他却无能为力,唯有保护患病的女朋友,要不然也很可能会发生意外。 董世雄本身就是青山人,一看事情不对劲,立即把女朋友接来了青山老家。 亲人的接连离世,给女朋友造成了极大的创伤,心脏病再次突发,被迫做手术。 一场手术,以及后续治疗,花光了董世雄的所有积蓄,当掉了所有能当的家产,今天他来面试所穿的衣服,已经是他最后一身能穿出门的行头了。 董世雄表面上不卑不亢,可没有谁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的绝望,他不怕吃苦受累,只怕挣不到钱,没法给女朋友看病。 实际上,不但所有针织业不会招收他,就连别的行业,也在得知他与林春海的关系后,对他关上了大门。 有只黑手在幕后推动,希望他们两个人能落魄的死去。 那样,大家伙在瓜分春海集团后,才彻底的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当前所面临的情况,与被岳梓童开除的隋月月,很是相似。 可他不相信,那只黑手能操纵所有的企业,来拒绝他,把他们两个人逼上绝路——但这却是事实,他来南方集团参加应聘,也是他最后一次找工作。 如果还是被拒绝,董世雄不会再找工作了,会用最后几百块钱,给自己与女朋友做顿好吃的晚餐,里面放上剧毒,决心以死,来抗拒这个不公的世界。 当李南方提出让他与女朋友分手的条件后,董世雄心里笑了下,就像落水之人,把最后一根稻草也松开了。 世界这么大,竟然没有他们的活路。 忽然间,他不再愤慨这个世界了,只有发自内心的厌恶,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里,与心爱的女孩子紧紧拥抱着,一起死去。 就在他满怀解脱轻松的走到门口时,李南方又说了一句话。 仿佛是被晴天霹雳给劈了那样,董世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刷的苍白,接着涨红,霍然转身看着李南方,嘎声问道:“你、您说什么?” “我说。” 李南方叼上一颗香烟,点燃后才慢条斯理的说:“你被南方集团录取了,职务仍然是你所熟悉的营销总监。随时,都可以来公司上班。” 董世雄望着李南方,呆愣半晌,脸色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低声问:“我能问问您,在南方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吗?” 李南方的邀请,就等于在董世雄即将落下黑暗深渊时,拉了他一把,让他在瞬间就感受到这个世界,原来依旧美丽。 这让他有种做梦的错觉,不敢相信。 董世雄问李南方在南方集团的职务,是担心他答应了,南方集团的老总却不敢答应,毕竟那些幕后势力太强大了,远远不是个小公司老板能对抗的。 嗯,这人的人品还不错,能为我着想。 李南方暗中点了个赞,回答说:“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南方集团,就是我的产业。我用谁,都不用去请示谁,我说了算。” 董世雄快步走到李南方面前,盯着他眼睛看了两秒钟,忽然弯腰,深施一礼。 “既然你已经被应聘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样客气。” 李南方笑了笑,问:“回去想想吧,什么时候来上班,给我打电话。” “多谢李总,我现在就可以上班。” 董世雄犹豫了下,接着说:“不过,我要提醒您,我可能会给您带来——” 李南方摆手:“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担心会有人因为我启用你,就会对我不利。嘿嘿,这个问题你不用管,我会解决的。” “谢、谢谢李总!” 董世雄不相信李南方能抗住某些压力,却他真心感激李总,激动的要命。 “我代表南方集团,欢迎你的到来。董总监,你要想谢我,那就安心工作。” 李南方站起身,与董世雄握了下手,问道:“你今天还没吃饭吧?” 董世雄讶然:“李总,您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肚子咕咕叫的很欢。” 李南方松开手,坐下问道:“是没钱吃饭,还是因工作没着落,没心思吃饭?” 董世雄的脸,红了下,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 他不用说什么,李南方也能断定他是没钱吃饭了,想了想拿出一叠钞票,三千块的样子,放在桌子上:“这些算我借你的,会从你工资中逐步扣除的,先用着。” 没说把这些钱送给董世雄,一来是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二来——大几千块钱呢,李总白白送人,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董世雄盯着桌子上的钞票,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哑声说道:“李总,您、您能不能多借我一点钱?您别误会我,我不是贪得无厌,我就想多借点钱,给女朋友看病,她的后续治疗费用,上周就已经欠费了。” 草,当好人的代价,那就是随时都有可能破财啊。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却淡然的很:“想借多少?” 董世雄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四万块就够了。” 在董世雄的精心呵护下,他女朋友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他要四万块,大部分却是来补交后续治疗费用的,省下的一万多,应该能坚持到他发薪水的。 李南方好像叹了口气,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十万块,密码是154697,你先用着,不够再吭声。你已经是南方集团的营销总监了,我身为老总,自然要深切关怀你,彻底解除你的后顾之忧。那样,你才会安心工作——” 就在李总又为自己破财心疼,表面却视金钱如粪土的演讲时,董世雄忽然身子一矮,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靠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李南方吓了一跳,噌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师母早就告诉李南方,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大不了再跪跪老婆——同样,在做好事后千万别擅自接受别人的跪拜,因为那样会折寿的。 李先生活到当前容易嘛,可不想因为做好事就被折寿,连忙绕过桌子,把董世雄拉了起来。 “谢、谢谢李总!” 董世雄居然哭了,泣不成声的说:“以后,我、我就是您的人了。漂亮话我不会说,可您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你如果是龙城城那样的大美女,对我说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还会高兴。 李南方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董世雄,有道是大恩不言谢,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爷们,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样子,我不怎么喜欢。” 董世雄本来还想再挣着给李南方磕个头呢,一听他这样说,慌忙爬了起来,连声说错了,还请李总原谅。 “好,你不是说随时都可以上班吗?那你去洗脸,过来帮我招聘员工。” 等董世雄快步走进洗手间内后,李南方暗骂自己是个滥好人,就因可怜别人,眨眼间就损失十万块,唯有希望他的工作能力,能对得起他的职务。 等董世雄洗干净脸走出来时,李南方把陈大力叫了进来:“大力,这位董世雄董先生,已经被我聘为集团的营销总监了。现在,他暂时负责帮我招聘工作,你要多多配合他。” 陈大力是认识董世雄的,前天他来应聘时,还因他不是美女而拒绝了呢,没想到今天居然成为了营销总监。 大力哥也不是太混,最起码很清楚营销总监这个角色,要比他这个保安处长重要多了,级别也高。 想到被他轰走的人,杀了个回马枪后,竟然获得李总青睐,比他级别还要高不说,以后更有可能利用职务来欺压他,来报复他当初的‘婉拒’,陈大力就觉得嘴里发苦。 可这是他无法抗拒的,唯有强颜欢笑,主动伸出手:“董总监,欢迎你加盟我们集团。我叫陈大力,集团的保安处处长。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你能原谅我的粗鲁。”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李南方淡淡地说:“你小子假惺惺的,瞎客气什么呢?真以为董总监看不出,我是拿你当兄弟来对待的?”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大力哥顿时就像吃了人参果,十万八千根汗毛孔都张开了,舒服的要死,心中狂笑,哈,哈哈,听到了没有?李总是拿我当兄弟来看待的,兄弟! 李南方这样说,也隐隐有敲打董世雄的意思。 他又不傻,当然能从陈大力这番酸溜溜的话中,听出所包含的意思,担心董世雄会以权势压人,看不起混子出身的陈大力。 还别说,董世雄确实有这么点心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却心中一凛,连忙与陈大力握手,热情摇晃着:“陈处长,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当。我只能说,咱们兄弟要齐心协力,紧密团结在以李总为核心的公司周围,坚定不移维护,拥护李总的领导!” 赞叹的看了眼董世雄,又扫了眼眉开眼笑的陈大力,李南方心说,还是文化人会说话,听着就让人舒服。 第325章:我是李南方 终于招聘到最需要的重量级人物后,李南方很开心,接下来的招聘工作,就由董世雄为主,他就坐在旁边看着。 董世雄很清楚,李总这是在观察他的工作能力,哪能不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 商场精英就是商场精英,不是陈大力这种一窍不通的家伙能比得,李总这个半吊子也要甘拜下风,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董世雄面见了所有招聘人员,从中选拔出了四个对公司有用的。 亲眼见证董世雄能力很出众,李南方有种捡到宝的欢喜,吩咐今天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大家一起去青山酒店吃个饭,算是为董总监的接风宴。 董世雄婉拒,说他想回家告诉女朋友,说他已经找到工作了,让她一起享受下这个好消息。 “你女朋友能出门吗?” 李南方稍稍沉吟了下,问道:“如果可以,那就让她一起去酒店吃个饭吧。” “谢谢李总!” 董世雄知道,李南方邀请他女朋友一起去酒店,这也是一种信任,连忙道谢:“晚晴只是心脏不好,经受不住大的刺激——但我相信,她会为受到李总您的邀请,而感到衷心的感谢,倍感荣幸。” “那就去接她过来。大力,你陪老董去接人,直接去青山酒店好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李南方拿出钥匙,扔给陈大力,又拍了拍董世雄的肩膀:“老董,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没必要说话这样客气,文绉绉的听着别扭。爷们嘛,说话时就该有爷们的特有的气质。说话不带你妹啊尼玛的,那多没意思?” “是,李总,我、我尼玛记住了。” 董世雄脸有些红,连连点头。 “哇靠,李总,这是你刚买的车啊?” 陈大力看着那辆路虎,眼珠子雪亮,比看到美女还要兴奋,尤其在看到车内装饰后,更是大惊小怪的,把他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缺陷,尽显无遗的暴露了出来。 李总从来不屑与土鳖多浪费口水,摆摆手戴上大墨镜,沿着人行道向西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李南方正要过马路去对面打车时,一辆红色两厢小轿车,缓缓停在了他身边,滴滴按了声喇叭,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李南方笑了:“咦,你怎么来了?” “去临市查了个案子。” 龙城城抬手拢了下耳边发丝,问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走路戴着个墨镜。你怎么步行啊,车子呢?” “车子别人开去用了,正准备打车呢。你来的正好,把我送青山酒店那边。” 李南方开门上车,把今天下午招聘的事儿,简单说了遍,末了邀请龙城城:“晚饭你还回家吃吗?倒不如一起去酒店坐坐。” “切,你手下那些土鸡瓦狗,有什么资格与龙局共进晚餐?” 龙城城不屑的撇了撇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刚应聘的那个总监,叫董世雄?” 李南方从后座塑料袋内拿过一个苹果,在衣襟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对,就叫董世雄。是原春海集团老板的未来女婿,现在落魄的要死。我这人吧,最大的缺就是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就拉他一把。” 龙城城好看的眉梢微微皱了下:“李南方,我劝你一句,这个董世雄——” “劝我最好别用他吧?”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要不然,就会有麻烦上门。” 龙城城稍稍有些惊讶:“董世雄给你说过这些事?” “没仔细说,但我能从他绝望的眼神中看出来。” 咽下嘴里的苹果,李南方问:“为难董世雄与那女孩子的势力中,你也算一份子吧?” 龙城城也没否认:“就算我看在你面子上,退出来,可别人也不会退出。”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唯有林家的人都死光了,我们才算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林春海的小女儿,董世雄,都不会死的。” 李南方淡淡地说:“他们会活下去,还会活的很好。” 龙城城减了下车速,皱眉问:“你真要插手这件事?” “我已经在做了。” 李南方把小半个苹果,都填进嘴里嚼的咔吧响,模糊不清的说:“说实话,我很看不惯你们赶尽杀绝的做法。林春海本人或许该死,但这关他家人什么事?不择手段的瓜分人家产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把他家人逼死?这样,太不仁义了。” “在我们那个阶层,唯有永远的利益。” 龙城城无声地冷笑了下:“仁义?如果都讲究仁义,那我们早就被别的势力给掀翻了,死的渣都不剩一点了。李南方,听我一句劝,把董世雄辞退了吧。我们,是你一小商人惹不起的。” 轻拍了下方向盘,她接着说:“别惹祸上身。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别看你是我儿子的父亲,可当你与我们发生争执时,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们这边,不会顾惜你的死活。” “那就走着看吧。” 李南方漫不经心的说着,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他不想与龙城城谈论这个问题。 是,他承认龙城城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既然敢用非常规手段来威胁他、威胁董世雄,那么就别怪他也用非常规手段,来反击了。 李南方的骨子深处,最爱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了。 “你这是在找死。” 龙城城可没想到,李南方敢试图与他们这股子强力相抗衡,如果不是看在儿子份上,她绝对懒得再劝说什么:“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是个供女人取乐的职业鸭,是个身价数千万的小老板。你在我们眼里,连只小蚂蚁也比不上的,我们随便一脚,就能把你踏成粉末。” “我不是小蚂蚁,我是李南方。” 李南方抓住了门把,淡淡地说:“停车吧,我要下去。” 龙城城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看着他的目光阴森起来:“怎么,我这番话让你不舒服了?” “不止是这番话让我不舒服,连带你的人,我看着都别扭了。” 李南方坦然说着,开门下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李南方!” 龙城城侧着身子,厉声说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啊?我是一番好心,你——” “我是有病,你有药吗?” 李南方回头,看着她笑着问,尽管是在笑,眼神却有些冷。 只是把他当职业鸭看的龙城城,心里没来由打了个突,接着也冷笑道:“好,既然你不听劝,自己非得找死,那我也别怪我绝情了。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不会再帮你搞贷款了。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一个亿。” 帮南方集团收购临市某针织厂的流程,龙城城已经操作好了,如果她再因恼怒李南方当前的态度,撕毁合约,支付巨额违约金还在其次,关键是她丢不起这人。 所以,她要想卡李南方,唯有从贷款上下手,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我会找到一个亿的。” 李南方微微笑了下,抬脚就走。 “特么的,扶不上墙的烂泥一堆!” 龙城城骂了句,缓缓启动车子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劝:“李南方,你再仔细考虑下,为了林春海的家人,你有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李南方回头看着她,认真地说:“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身为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我始终牢记这句话,这些年来也始终这样做的。”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句话,是孟子说的,大意是有些事明知道不能去做,但为了大义也要去做,这才谓之大丈夫。 “滚尼玛逼的,你就去有所为吧,死了活该!李南方,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如果拿不出一个亿,那你就别想收购那边的厂子!” 龙城城怒极,扔下一句狠话,不再理他,踩油门呼啸而去。 看在她骂人是为自己好的份上,李南方忍了,双手抄在口袋里,吹着口哨信步前行,经过一根街灯杆子时,却忽然猛地转身看去。 今天上午他开车来这边时,就觉得有人在悄悄跟踪他,只是他却没发现那个人藏在哪儿,就像唯有一双眼睛飘在空中,密切注视着他。 这种直觉让他很不舒服,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了。 现在,他又有了那种感觉。 可他在迅速转身后,那双眼睛却消失了。 究竟是谁在跟踪我? 李南方眉梢挑了下时,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车窗是敞开着的,好像有人向外看了他一眼,带着浓浓的敌意,但不等他锁定那个人的目光,车子就已飞驰而去了。 车子后车牌的打头字母,是京,证明这辆车来自京华。 这就是跟踪我的那个人吗? 不对,这个人的眼神虽说不怎么友好,却没有那种如跗骨之蛆的不舒服感。 目送那辆车子消失在车流中,李南方又皱眉看向后面。 他能确定,真正跟踪他的人,应该还隐藏在后面的人群中。 至于刚才那两道一闪而过的敌视眼神,反倒不用太在意——不懂得掩饰自己目光的敌人,还没有资格让李南方重视。 叮铃铃,就在李南方缓步前行,又感觉被不舒服的目光盯上时,手机响了,是陈大力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接董世雄的女朋友到酒店了,问他到哪儿了,要不要来接他。 “不用,我很快就到了。” 恰好一辆出租车驶来,李南方抬手摆住,上车说出前往目的地时,目光始终盯着反光镜。 “咦,这个小子的反追踪本事很高超啊。幸亏是我,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会被他发现。” 李南方乘坐的出租车,也消失在远处后,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茶色眼镜的女人,从路边梧桐树后走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李南方,我好像小看你了啊。” 第326章:认了个小妹 陈大力,狗子几个人来到青山酒店包厢内后,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小眼睛里透着可爱的无知。 相比起这几个很少来这种高档场所的土鳖,林晚晴以前可是出入惯了的,甚至还去过迪拜的全球最高等级的酒店,当然不会觉得青山酒店有多了不起的。 可那是在以前,她父亲林春海在国内袜业呼风唤雨时。 现在,她连落魄的千金小姐都不如,说是整天惶惶不安的丧家之犬也不为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外,死不瞑目了。 董世雄,就是她在这个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趴在他怀里,片刻都不离开,唯有那样,才能找到安全感。 不过林晚晴也很清楚,董世雄为了给她治病,已经是倾家荡产了,就连乡下老父母的多年积蓄都花光了,俩人要想活下去,他必须去找工作。 没有人敢接受世雄的,那些人不把我们逼死,是绝不会罢休的——林晚晴很清楚当前的处境,所以才更惶恐,可她又必须把这些都藏在心底,每天强颜欢笑,希望让恋人看出她还是很坚强的。 董世雄一天都没吃饭,林晚晴又何尝吃了? 仅存的那几百块钱,是为她准备买药用的,相比起饿一天的肚子来说,买药更加重要,就在林晚晴紧咬着嘴唇,一遍遍点那叠零钞时,董世雄兴冲冲的回来了。 听恋人说,南方集团的李总不但录取了他,委任他继续担任营销总监一职,而且还提前预支了十万块供他们看病,花销,林晚晴的故作坚强,随着激动迸溅而出的泪水,哗啦崩溃了。 坐在酒店的包厢内,林晚晴无比的忐忑,生怕那位即将到来的李总,会变卦。 出身富豪家庭的林晚晴,比陈大力等人更清楚,上层社会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有多么的可怕,区区一小公司老板,有什么胆子,能力,来为她活下去,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看出女朋友的内心忐忑后,董世雄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开了。 林晚晴立即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懒洋洋笑容。 “李总。” 正在大声讨论包厢沙发是不是真皮的陈大力等人,立即停止了腰板。 林晚晴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中更加忐忑,他这样年轻,能有世雄所说的魄力,为了我们敢与邪恶作斗争吗? “坐下,都坐下。” 李南方走到圆桌前,看了眼林晚晴,笑着对董世雄说:“董总监,能找到林小姐这种如花似玉的姑娘当爱人,你可真够幸福的。” “那是,那是。” 董世雄欣然点头同意,牵起林晚晴的手轻声说:“晚晴,这就是李总。” “李、李总,您好。非常,非常感谢您能在我们落难时,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您的大恩大得,我们无以为报,唯有让世雄加倍努力工作。” 挣开爱人的手,林晚晴深深弯腰,对李南方道谢。 “哈,林小姐,你太客气了,我还有些不习惯。别李总李总的了,你就叫我名字吧。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李南方哈的一声笑,又烧包异常的自我介绍了下,忽然对董世雄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董世雄连忙说:“李总,您请吩咐。” 看着林晚晴,李南方淡淡地说:“我是独子,很羡慕有妹妹的人,总是特希望我也能有个妹妹。如果林小姐看着我李某人还算顺眼,我想认你当小妹。” 什么,你要认晚晴为妹妹? 你可知道,你认她当妹妹后,那些人就会更疯狂的对付你,就像对付我这样——董世雄呆住了。 陈大力几个人也有些莫名其妙,李总好好地怎么就要认人小妹了呢,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草,李总,当着人老董的面,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挖墙脚,也太缺德了。 陈大力这几个思想龌龊的燕雀,安知鸿鹄的锄强扶弱之志? 如果龙城城没有威胁李南方,他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有些人,就是属毛驴的,你越是想用强来让他屈服,他反而会更拼命的反抗。 李南方就是这样一个人,好啊,你不是威胁我,逼我不管林家小女儿吗?老子还偏偏和你们对上了,我不但会管她,还要认她当我小妹! 谁敢动我小妹一根手指头,我特么的杀他全家! 李南方别的本事没有,咬牙发狠杀几个鸟人这种破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林晚晴也呆了下,随即蓦然醒悟,泪水哗地淌了下来,再次弯腰鞠躬,泣不成声的说:“多、多谢李总厚爱,我愿意,我愿意!谢谢,谢谢李总。” “你都是我小妹了,就别李总李总的叫了,叫声南方哥听听。” 李南方笑着,轻轻拍了拍女孩子肩膀,说道。 “哥。” 林晚晴没叫南方哥,而是喊了一个哥。 “哎!” 李南方很幸福的大声答应了声,随即哈哈大笑,转身抬脚踢了陈大力一脚,骂道:“都像呆逼似的傻愣着干嘛呢,赶紧来见过我妹!有见面礼没有?” 靠,你当哥的都没拿见面礼,却让我们拿! 陈大力等人心中暗骂,手忙脚乱的摸口袋。 这些土鳖,身上除了刀子就是钱,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来的? 陈大力拿出钱包,刚要忍痛点出三百块当红包,李南方伸手夺了过去,扔给狗子:“给我小妹送钱多庸俗啊?狗子去跑腿,买个时尚手机吧。” “哥,不用的,我有手机!” 林晚晴连忙劝阻,举起一个老年机晃了晃。 “就这,配不上我小妹的超然身份。” 李南方看了眼,拿过来取出卡,把手机随手扔在了门后废纸篓内,瞪眼对狗子说:“还不去?” 狗子立即拍马而去,再也顾不上大力哥强颜欢笑了,靠,你说我今天带这么多现金出来干嘛啊? “晚晴,别管。老董,你也坐下。” 李南方拉着老董俩人坐下后,又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问了句在不在。 很巧,叶小刀在线,很快回复:“有毛事,说。” “老子今天认了个小妹,给你说一句。” 李南方举起手机,打开视频对准了林晚晴。 林晚晴不知道她哥这是要给她介绍给谁,连忙正襟危坐,面带微笑。 “草了,就你这样的,人家漂亮妹子,会认你当哥?” “这是事实。叶小刀,废话少说,我妹就是你妹,你这当哥的第一次见小妹,是不是意思下?先警告你啊,别给我丢人,要不然我没你这兄弟。” “尼玛,老子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叶小刀在那边骂了句,说:“我送小妹五万块,自个儿去买身衣服穿。” “十万块吧。” “好,那就十万,等我转账。” 叶小刀哈哈笑道:“不过,等我以后回去,小妹你要给刀、刀哥我做顿好吃的。” 林晚晴不知道视频内那个好像豹子般的年轻人,是不是好人——肯定是好人,她南方哥哥的兄弟,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当然是连连点头了。 “行了,我们要吃饭,没空和你墨迹。” 李南方关掉视频,又拍桌子对陈大力说:“菜呢?你点的菜呢?去,捡着最贵的点,我要好好喝一杯。” 李南方的做事方式,董世雄很不适应,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端着酒杯连连敬酒,每次都是一杯干。 他很清楚,李南方认爱人为小妹后,就证明这是要把所有的麻烦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而他能报答的,唯有竭力工作,被黑心的李总,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林晚晴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就这还喝的小脸通红,眼睛发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董世雄坐在那儿身子直晃荡,李南方拦住了要给他满酒的陈大力:“老董,刚才大力说,你们租住的小区环境很差劲,人也很杂。这样吧,等会儿让大力帮你们搬家,暂时去总部顶楼住吧,那样也方便你在工作时,照顾晚晴。” 李南方建议董世雄俩人住在集团总部大楼,那是为他们的安全所考虑。 总部这边有专门的安保力量,只要那些人不丧心病狂,还没谁敢冲进去闹事的。 董世雄惨然笑了下,用力点头:“李总,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好搬的。那边,早就家徒四壁了,呵呵。” “会好起来的,这都不是事。”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刚要举杯,包厢房门发出砰地一声大响,被人从外面踹开了,几个身材彪悍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几个男人后,林晚晴脸上的血色,刷地消失,惊恐的抱住了董世雄的胳膊,浑身发抖。 人们总是说,人记不住曾经的欢笑,却能把某些伤痛,牢牢的记住一辈子。 林晚晴也是这样,在看看到率先走进来的男人后,她就认出对方是谁了。 这些人,正是她哥一家三口出车祸后,去医院看他们死没死的那些人,据说是来自岭南陈家,一个相当牛逼的大家族,也是瓜分春海集团的第二大受益者。 现在董世雄刚找到工作,他们就出现了,各种原因不言而喻,就是来威胁李南方的,如果不听话,就会遭受沉重的打击。 李南方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脸上依旧挂着随和的笑容,抬手替林晚晴拢了下发丝:“晚晴,你以后要学会处事不惊,这对你的病情,有一定的好处。” “是,哥,我知道了。” 被李南方轻轻拍了下肩膀,林晚晴突突直跳的心儿,忽然平静了下来。 “这就对了。” 李南方笑了下时,率先走进来的男人,冷声问道:“谁是南方集团的老总?” 第327章:你就是王法吗? 包厢房门被人跺开后,陈大力等人都吓了一跳,刚要蹦起来,却见李南方伸手安慰林晚晴了,生怕会打搅李总安抚小妹,几个人唯有强忍着。 他们也是街头上混惯了,动不动就拔刀子扎人的亡命徒,什么时候被人打上门来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直到男人冷声问谁是南方集团老总时,狗子忍不住了,跳起来挥拳就砸了过去:“草泥马的,你谁啊你?” 狗子话音未落,砰地一声闷响声中,他就直直的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包厢西墙下的低柜上,咔嚓一阵大响,愣是把低柜砸烂了,狗子惨叫声都没发出,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黑衣男人没动,甚至都没看狗子一眼,动手的是他背后某个手下,只一脚就把狗子跺昏过去了,这份武力值相当骇人,让随后腾身蹦起的陈大力,脸色悠忽惨白了下,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有李南方在,他实在没必要怕什么的。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昏死过去的狗子,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能从狗子一下就昏过去的状态中看出,这是肋骨断了,不过却不会危及生命,但也证明出脚之人有多么心狠手辣,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 上来就把人往死里揍的人,不是狂傲惯了,就是傻瓜。 很明显,三个黑衣人是前者,仗着背景深厚,不用在意别人的死活。 这,很合李南方的脾气。 他,喜欢不把别人死活放在心上的人,这样等他动手时,才不会有狗屁的顾忌。 董世雄满脑门的冷汗,喝下去的酒都化成汗冒出来了,脸色比昏过去的狗子,更加难看,这是因为他也没想到,来者上来就敢下死手揍人,就为断绝他的后路。 “陈、陈强,你太过分了!” 董世雄忽地拍案而起,声音发颤的厉声问道:“你、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为首大汉微微冷笑,傲然回答:“我就是王法。” 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呢? 慢悠悠端起酒杯喝光的李南方,摇了摇头把空杯放在林晚晴面前,笑道:“小妹,替哥满上酒。” “好。” 林晚晴受李南方的影响,表现的居然比董世雄还要镇定,拿起酒瓶满上了酒:“哥,人家打上门来了。如果不好应付,我和世雄离开好了。” “笑话。切,别人打上门来,我却自己夹着尾巴逃窜,那我还有什么脸当你哥?” 李南方嗤笑一声时,手机响了,是龙城城的来电。 “稍等,接个电话先。” 抬手对正要再次冷声喝问的陈强摆了摆,李南方接通了电话:“有事?” 他对陈强摆手的动作,说话的语气,就像相互尊重的朋友,实则装逼到了极点,一脚踹飞狗子的那个手下,大喝一声你算个什么玩意,右脚电闪般踢向李南方右手。 紧挨着李南方的林晚晴,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把手机交换到左手上的,只看到他忽然抬手抓住那个人的裤脚,猛地按在了圆桌上,随即曲肘,狠狠砸向了那人的小腿胫骨。 咔嚓! 一声脆响声中,那个人的右小腿,就像被石头砸中的麻杆那样,立即呈现出诡异的反向四十五角,白森森的骨头,居然刺破裤子冒了出来,血淋淋的可怕极了。 “啊!” 那个人这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咣当一声仰面栽倒在了地上,身子急促的扭了几下,昏死过去了。 静。 接下来的包厢内,无论是董世雄、陈大力他们,还是陈强他们,都傻了般的那样,呆愣愣的望着那个人,眼珠都动也不动。 一脚就把狗子踹飞老远的猛人,趁着李南方打电话时悍然出脚,试图踢断他手腕,结果却被李南方看似无比轻松的,一下砸断了小腿胫骨,这辈子都别想再两条路走路了。 这种恐怖、血腥到极点的一幕,吓呆了现场所有人。 除了李南方,依旧没事人似的在打电话,还是笑着的:“嘿嘿,没事,刚才就是有只疯狗跑进来,被我踢了一脚——我知道,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关心。知道,知道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关心我。以后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了。” 又说了几句后,李南方才扣掉电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总心情真心不错,龙城城能打电话来,提醒他小心被人收拾,就说明她对儿子老爸还是有几分夫妻感情的。 尽管那娘们的语气冷的要命,但这没什么,就是缺草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又吃了一个海参后,李南方才看向陈强,很有礼貌的问:“我就是南方集团的老总,李南方。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陈强自付武力值已经很强悍了,但如果换做是他,再练三百年,也做不到轻描淡写间,就能把晓军小腿砸断的地步。 这说明,年轻的南方集团总裁,是个比他还要狠的狠人,他不是人对手。 不过他不怎么害怕。 就像他刚才回答董世雄的那句话一样,他就是王法。 确切地来说,他背后的深厚靠山,就是王法,李南方再厉害,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老板,充其量能打罢了,陈家要想弄死他,比踩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陈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是陈强,来自岭南陈家。” 他说到这儿时,故意停顿了下,观察李南方的反应。 陈强坚信,只要在华夏混的人,都该知道岭南陈家,是个怎么样的庞然大物,需要所有普通人的敬畏。 果然,李南方眉头皱了下,问:“岭南陈家?” “呵呵,李总,你该听说过——” 陈晓淡然笑着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南方打断了:“岭南陈家是什么玩意儿?我没听说过。陈大力,小包,你们听说过吗?” “没、没有。” 陈大力俩人当然听说过岭南陈家,很想连连点头告诉李总,陈家有多么的强大,不可招惹,但马上就醒悟了过来,齐刷刷的摇头,大声说:“岭南陈家,是什么玩意啊?李总,这个傻逼的问题好奇怪啊,好像咱们就该认识似的,真特么的不可理喻!李总,我用的这成语,还恰当吧?” “好,总算没白跟着我混了那么久,这都能用成语了,算是半个文化人了。嗯,值得犒赏,回去后去老王那儿,每人支付三千块钱。狗子就三万吧,这孩子也不容易。” 李南方犒赏陈大力每人三千块,就是弥补他们刚才给林晚晴买手机的损失。 李总这么大的人物,会占心腹狗腿的便宜? 切,开玩笑。 给狗子三万块,就当时他受伤的慰问金,以及医疗费了。 他们在这儿旁若无人的一唱一和,陈强俩人的脸色,则忽青忽白。 陈强很想发怒,大吼一声把李南方这张臭脸给打烂! 可他不敢,晓军还躺在脚下半死不活呢,这时候动手除了找揍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闪避,再卷土重来让李南方灰飞烟灭,才是王道。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陈强按江湖规矩,双手抱拳对李南方点了下,强作镇定的说:“李总,看来你铁了心要管林晚晴,与岭南陈家做对了。既然这样,兄弟就什么也不说了,请你以后小心些吧。就此后会有期。祥子,背上晓军,我们走。” “等等。” 李南方说话了,端着空酒杯,在手里端详着,慢悠悠地说:“这包厢,是你能来就来,能走就走的?就算能,可你们打伤我的手下,这笔账好像还没算呢。这就走,貌似也太目中无人了些。陈大力,我用的这成语还好吧?” 陈大力俩人竖起大拇指,齐齐称赞道:“好,好到不能再好了!他们就是目中无人的正道傻逼,不可理喻啊,不可理喻!” “你想怎么样?” 陈强可真没想到,代表着岭南陈家的他们,都暂时忍让退却了,李南方还不依不饶的,脸色再次大变,瞪眼厉声喝问。 李南方右手一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陈强的问题。 每次半两的玻璃小酒杯,在灯光下攸地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像风像电更像酒杯——硬生生扣进了陈强的左眼中,眼球突地一下冒出来,啷当在了酒杯中。 右手甩出酒杯时,李南方左手抬起,捂住了林晚晴的眼睛,柔声说:“小妹,别看,有些血腥,会吓坏你的。” “啊!!” 陈强的惨嚎声,比被砸断胫骨的晓军更响,双手捂着脸转身扑向包厢门口,却咚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栽倒在地上,身子剧抽几下,不动了。 一言不合就发红包的情节没出现,只有一言不合让陈强变成了独眼龙。 这次不但董世雄吓坏了,就连陈大力也猛地干呕一声,低头捂住了嘴。 至于跟随陈强来的祥子,这会儿双腿都在剧烈颤抖,李南方只需暴喝一声,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上,哀求放过他。 “会耍狠的人,不止你们岭南陈家,我希望你能记住。” 李南方却始终没事人那样,对祥子说:“回去告诉那些人,无论是玩明的,还是来阴的,我都奉陪到底。当然了,最好别来惹我,因为我很忙。” “是、是、是!” 祥子牙齿格格打颤,不住点头。 “掰断右手食指,滚蛋吧。” 李南方挥挥手,动作就像在轰苍蝇。 自己掰断手指很疼,但总比眼珠子被换掉好很多,毕竟手指有十根,眼珠子却只有两个,这么浅显的道理,祥子还是很清楚的。 他不但没觉得悲惨,反而松了口气,抓过一个酒瓶子,右手食指伸进瓶口,闭眼猛地向上一掰! 陈大力等人都闭上了眼,只听到咔嚓脆响,一声压抑的闷哼。 捂着被掰到手背上的食指,祥子看到李南方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身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第328章:起了内讧 这所包厢内,接连发生血腥打伤事件,早就惊动了酒店安保,值班经理。 不过却没有谁敢进来。 胆敢在众目睽睽下弄瞎人眼珠子后,还能愉快喝酒的狠人,可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唯有立即报警,请求警方的援助。 “小包,你送狗子去医院。大力,你陪老董,小妹回家一趟,今晚就去总部住吧,开我的车子去。别担心他们会报复你们——呵呵,在没搞清我是何方神圣之前,他们是不敢擅自下手的。” 李南方看了眼外面走廊中,点上一颗烟吩咐道。 陈大力俩人答应了声,把狗子放在小包身上,看向了董世雄。 “哥,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见警察。” 林晚晴摇头不肯走,董世雄也是这意思:“对,李总,就让我们留下来陪你吧。” 李南方皱眉,看着林晚晴:“怎么,不听我这个当哥的话?” “哥,我——” 林晚晴泪水淌下时,董世雄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腰:“晚晴,我们走吧,李总会办好的。” “还是老董说得对,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哥,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林晚晴不好再说什么,唯有擦了把泪水,跟随董世雄走了。 没有人拦他们的路,只要李南方不走,酒店方就好向警方交差了。 警方来的很快。 听说这边发生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有人已经致残,今晚值班的白灵儿不敢懈怠,立即带队杀了过来。 看到大马金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后,白灵儿大吃一惊:“啊,李南方,是你!” 白灵儿可是很久都没见到李南方了。 不过就算是一辈子不见他,她也不会想他,盖因这家伙给她留下的印象,那可是相当糟糕的——这不,时隔多天,她再见到他时,也是在这种给她惹麻烦的情况下。 “哟,白警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李南方也没想到来者会是白灵儿,嬉皮笑脸的说道:“来,来,坐下好好喝一杯,叙叙旧。” “叙你个大头鬼啊,这是怎么回事?” 要是搁在不认识李南方之前,他在做案后还敢邀请白警官喝酒,早就扑上去一脚把他从椅子上多下来了,尼玛,见了本警官,还敢大老爷似的摆架子。 “怎么回事?” 李南方开始装逼,一脸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不好好的喝酒呢,忽然有几个傻逼跑进来,又打又杀的,可把我吓坏了——” “放屁!” 白灵儿打断了他的胡说八道:“是你打伤了他们!” “我有那么厉害吗?” 李南方好像也怒了,拍案而起:“白警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诬陷我打伤了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李南方发疯时的样子,白灵儿一辈子都忘不了,虽说早就走出了心理阴影,可偶尔午夜梦回时,她还是会为那天差点被暴,而吓得香汗淋漓。 现在看他瞪眼发怒,貌似要动手后,心儿突地一跳,慌忙后退两步,伸手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他。 跟随她前来办案的几个刑警,见到白副队摆出这架势后,也没多想,立即齐刷刷的拔枪,对准他齐声厉喝:“不许动!举起手来双手抱头,蹲下!” 其实白灵儿拔枪后就开始后悔了,潜意识内就觉得手枪对付不了李南方,还有可能会把他激怒,眼睛再次血红变成一恶魔大开杀戒。 我实在不该有这么冲动的反应——就在白灵儿心中后悔,全身的神经都绷紧时,李南方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她目瞪口呆。 李南方满脸的凶恶,被谄媚的笑所代替,双手抱着脑袋,乖乖蹲在了桌前:“各位,各位警察叔叔,警察阿姨,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咱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啊?” “小子,现在你知道怕了?晚了!” 跟随白灵儿一起来的韩军,冷笑着快步走过去,摘下腰间手铐,哗啦响声中就去扭李南方的胳膊:“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直没找到收拾你的机会,你总算是自个儿撞枪口上了。” 早就看我不顺眼,想找机会收拾我? 草,我是抢你马子,还是睡你妹了? 李南方有些诧异,心中暗骂时就听白灵儿忽然低声喝道:“韩军,等等。” 韩军却像没听到那样,麻利的拽起李南方胳膊,喀嚓一声扣住了他右手。 “韩军,我都说等等了,没听到怎么地!” 白灵儿生气了,语气严厉了起来。 韩军用力抿了嘴唇,依旧装听不到,又要铐李南方左手。 “你想搞什么呀你?” 白灵儿冲过来,抬手就把韩军推了出去。 砰地一声,韩军被推的撞在了桌子上,桌面一晃,上面几个酒杯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粉碎。 “你给我出去!” 白灵儿真急了,杏眼圆睁瞪着韩军:“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出去!” 韩军低头看着李南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没动。 哗地一声,白灵儿举枪,枪口抵在了韩军下巴上,语气阴森的问道:“韩军,你敢抗命不尊?”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要抓捕行凶打人者吗,怎么自己人起内讧了? 一起来的另外两个刑警,见状都懵逼了,面面相觑,搞不懂白灵儿怎么就与韩军杠上了,而且看样子还是动了真火气。 就在俩刑警,李南方三人都搞不懂怎么回事时,韩军忽然梗着脖子,冲白灵儿低吼:“哪一点,我不如他!?” 白灵儿也呆愣了下,小脸攸地涨红,羞恼的叫道:“你特么的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追你几次了,你总是敷衍我,说有喜欢的人了。哈,刚开始时,我还以为你喜欢谁呢,后来我才知道——” 韩军刚说到这儿,白灵儿尖叫一声,曲肘狠狠捣在他胸口:“混蛋,你敢偷看我日记!” 就像发了疯的小母豹那样,白灵儿一肘把韩军击倒在地上后,抬脚劈头盖脸的乱踹,韩军不敢反抗,唯有双手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躺在那儿。 白副队,我们是来办案抓人的,真是来办案抓人的,不是殴打自己人的啊。 那俩刑警见状,再也顾不上招呼李南方了,慌忙冲上来阻拦白灵儿。 “松开我!松开!” 白灵儿咬牙切齿的叫骂着:“韩军,别以为你与局座是亲戚关系,我就不敢动你了!惹恼了姑奶奶,我照样办你!你什么玩意啊你?昂,凭什么偷看我日记呀?我喜欢不喜欢谁,那是我的自由,管你狗屁的事!” “白副队,息怒,有话好好说,让人看到不好啊。” 两个刑警好说歹说的,才拦住白灵儿,其中一个人拽起韩军,把他推出了门外。 “出去,都给姑奶奶滚出去!” 猛地一甩膀子,白灵儿把拦腰抱着她的同事甩了出去,抬手指着门口叫道。 “白副队,冷静下,别拿着抢乱点啊,这要是走火了,事儿可就闹——好,好,我们出去,我们出去。” 看到白灵儿喀嚓一声打开手枪保险,俩刑警脸色剧变,慌忙转身冲出了包厢,关上了房门。 特么的,他肯定是偷看了我我日记,真是岂有此理! 望着包厢房门,白灵儿用力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时,就听一个弱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那同事,怀疑你喜欢我吗?草了,还真是开玩笑呢,就算你喜欢我,那又关他毛事啊?再说了,我可不喜欢你——” “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白灵儿霍然转身,手枪抵在了李南方脑袋上,声音沙哑的厉声喝问。 不信。 面对威胁时从不低头的李南方,很想说出这俩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再呛白灵儿,无疑是很正道的傻逼行为,最好是乖乖低头示弱,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下风平浪静是也。 “都特么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李南方的示弱,让白灵儿的怒火无处可发,愤愤叫骂声中,猛地抬脚,踹在了一张椅子上,砰地大响声中,白警官也发出了低低的闷哼。 真他娘的倒霉啊,这破椅子怎么就这么硬呢? 明显感受到右脚大脚趾受伤了的白灵儿,痛苦的闭了下眼睛,一瘸一拐的走到旁边椅子上,重重蹲坐了下来,疼地右腿都突突发抖。 暴怒之下,白灵儿狠踢椅子时用上了全力,椅子却是沉重的实木制成,半高跟的单皮鞋,远远无法保护她右足所承受的猛烈撞击,估计这会儿脚指甲应该翻起来了。 又疼又怒中,白灵儿忽然间觉得很委屈,鼻子一酸,眼圈发红,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赶紧低头,左手捂住了脸。 她不喜欢李南方! 她可以发誓,对着满天的神佛,她都敢这样说! 她只是很在意——很在意他曾经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 她自己也不知道,前些天到底是怎么了,忽然回想起李南方发疯差点把她暴了时,竟然从那种无比的惊恐绝望中,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心悸。 时隔很久了,我却始终忘记不了他当初对我的侵犯,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我明明该恨你,怕你才对,可为什么要总是会想起你呢? 不会是,我在那件事发生后,喜欢上你了吧? 这三句话,就是白灵儿前几天值班无聊,胡思乱想时写在日记本上的。 当时写完后,她就接到了一个需要外出的紧急电话,把本子放在抽屉里也没锁,就急匆匆的走了。 韩军肯定偷看了她的日记,要不然绝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他凭什么,要偷看我的日记? 就因为他其实早就喜欢我,近期才大着胆子追求我,看在他是局座亲戚的面上,我不好干脆拒绝他,才让他胆子越来越大的吗? 第329章:舒服了你就叫 想到韩军当着李南方,当着其他两个同事的面,说的那些话,白灵儿真想——真想抓起手枪,对着自己脑门砰地一声。 “你的脚,很疼吧?” 李南方走过来,语气里满是关心的意思,蹲下伸手去拿她右脚。 手指刚碰到她脚腕,白灵儿就像触电那样,猛地一缩,接着飞起踹向李南方的下巴:“滚,给姑奶奶滚开!” 李南方抬手抓住了她脚腕,脑袋一偏躲开她飞踹而至的左脚,腾身站起,把白灵儿右脚往高处一抬,身体失去平衡的白警官,慌忙下意识的双手抓住了椅子。 李南方开始脱她的鞋子,白灵儿哪肯,挣扎着左脚又踹:“放开我,混蛋,谁让你动我了?” 抬起膝盖,挡住白灵儿左脚,李南方皱眉淡淡地说:“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把你衣服脱光了。” 这可是个能说出来,就敢做出来的货,白灵儿已经领教过一次他的可怕了,真担心惹他再发疯,那她可就惨了,唯有低声咒骂着什么,却不挣扎了。 被女孩子骂几声混蛋,又缺不了胳膊少不了腿的,李南方不会在意,把鞋子放在桌子上,除下了肉色丝袜。 白灵儿的脚很好看,很秀气,应该像她睡着了时的样子,娇憨的让人想亲一口——当然了,再好看的小脚,李南方也不屑拿嘴巴去亲的,给钱都不行,这是他的底线! 很多色界资深前辈都说,就欣赏值来说,秀足比她最私密的地方都要高,仅次于她那两个喂孩子的奶山。 叶小刀就是这样认为的,并把有一双好看的小脚,当做他泡妞的几大标准之一。 对刀爷这种喜好,李南方是深恶痛绝,俩人在翻脸撕逼时,不止一次的威胁他,要往他嘴里塞上一只女人脚,撑死这呆逼。 不过当他第一次,无比认真的捧起女孩子的小脚,看到她因为极度紧张,而紧紧缩起的脚趾好像蚕宝宝那样可爱后,李南方总算有了刀爷的几分超凡脱俗感悟。 “不就是个臭猪蹄吗?还真当我没见过啊,害羞脸红的样子,好像衣服没我剥光了似的,切。” 看到白灵儿小脸通红,李南方故作不屑的嗤笑一声,收敛被秀足激起的某种异样,开始检查她的脚趾。 大脚趾的指甲已经翻开了,半截都变成了黑色,有鲜血从指甲缝里向外冒出来,都说是十指连心,脚趾也是这样,怪不得白灵儿这么牙硬的小母豹,受伤后也会疼的打哆嗦。 白灵儿没理他的冷嘲热讽。 白警官不是不想骂人,不是不想一脚把这个混蛋的下巴踹歪——特么的,怎么回事啊,被他拿在手里后。姑奶奶怎么会浑身无力,浑身麻酥酥的,甚至还盼着他,亲一口呢? “你这指甲算是废了,脚趾也有些骨裂,都肿了不是?不过不要紧,会有新的指甲长出来。幸亏你还年轻,新陈代谢快,身体的自我修复本能很强悍,只需简单包扎下就好了。” 李南方好像个娘们似的,絮絮叨叨的说着,抬脚勾过一把椅子坐下,把那只小脚搁在自己腿上,又从桌子上拿过一杯没喝完的白酒,倒在她的脚趾上,用拇指、食指两根手指,为她轻轻按摩了起来。 白灵儿感觉很疼,却又偏偏很麻,很痒很舒服,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用力抿住了嘴唇,低头看向了地板。 包厢里很静,眼珠被李南方用酒杯抠出来的陈强,小腿胫骨被砸断的晓军,刚在白灵儿与韩军争执时,酒店保安已经把人架了出去,所以没谁来打破当前的沉寂。 包厢内的气氛很压抑,也很微妙,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呃——” 闭上眼昂起下巴,感受着右脚足尖传来麻酥酥的白灵儿,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鼻音,打破了当前的暧昧,让她猛地睁眼,本来已经慢慢恢复平静的小脸,再次涨红,下意识的猛缩脚,缩了回来。 “舒服了你就叫,这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别憋着。” 李南方又抓住她脚腕,搁在了腿上,拿过一块餐巾,叼在嘴上用牙齿咬着,刺啦一声撕下一条,在酒杯里蘸了下,仔细包住了她的脚趾。 “滚尼玛、滚吧啊你,谁舒服呢?我是疼地!” 白灵儿羞恼的低声骂着,却没缩回脚。 她明明已经看到,某个混蛋在给她抱住脚趾后,那双贼手还在她秀足上轻轻摸索,动作轻佻的让姑奶奶害羞,可怎么就任由他光明正大的把玩呢? “是,是,你是疼地。嘿嘿,白警官,你脚丫子还真好看,怎么长的啊?” “滚,老娘是来办案的,不是来让你谈论我脚是怎么长的!” “你是来办案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故意显摆你脚丫子多好看的呢?” 李南方为她穿上袜子,抬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白灵儿想发疯,想杀人,想——算了,打又打不过这扮猪吃老虎的混蛋,忍了先。 李南方刚给她穿上鞋子,白灵儿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快走几步,离得他远远地——咦,刚才还疼地要命的脚趾,现在居然不怎么疼了。 “你会中医里的捏骨术?” 白灵儿稍稍用力,跺了下右脚,有些惊讶的问道。 她在上警校时,就曾经听说过,中医里有一门捏骨术,对修复骨裂有着神奇的功效,不过却从没听说过当前有哪个中医会这手绝活,因为早就失传了。 “不是很精通,但治疗你这点小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南方得意的显摆了着,也没看他拿钥匙,就把韩军铐在他右腕上的手铐摘下来,随手扔了过来:“那个韩军,在追你啊?” 白灵儿接住手铐,咔嚓锁在自己腰间,双眸一翻:“这关你什么事?” “就是有些惊讶。” “惊讶个毛??” “就你这种脾气的母老虎,居然也会有男人追。” 李南方认真的说:“白警官,虽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能已经打定主意要非我不嫁了。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而不是结婚后为了谁给孩子换尿布,就打个昏天黑地的两口子。” 我忍,我忍! 几乎把一口小白牙都咬碎的白灵儿,在李南方停顿下来查看她有没有翻脸趋势时,甜甜的笑了下:“说呀,你怎么不说了?我还等着听呢。” 这母老虎改性了? 我这样讽刺她,都没生气。 李南方真是受惊了,下意识的后退,退到安全距离后才说:“我觉得吧,你最好是珍惜每一个追求你的男人。只因,他们是在冒着生命危险来追求你的啊。你如果错过了,鬼都能看出,你这辈子打光棍的希望很大啊。” “还有什么忠告?” “没了,暂时没有了,就这些。” “行。该放的屁呢,你也放完了。” 白灵儿笑容收敛,淡淡地问:“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怎么行凶伤人的事了?你是主动跟我回局里呢,还是让我用强?当然了,我知道就算我用强,也不会让你屈服的。但那不要紧,我可以呼叫局里支援,建议在必要时,出动武警特种小分队,来协助我缉捕你归案。” “靠了,出动武警?有必要摆这么大阵势吗?” 李南方耸耸肩,叼上一颗烟:“白警官,问你个比较专业的问题。假设我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真行凶打人了,但受害人却主动要求警方销案,你还会抓我吗?” 白灵儿一愣,脱口回答:“当然不会!正所谓民不告状,官不究。既然受害者主动提出销案要求,我干嘛还要抓你?” “这就对了。” 李南方笑呵呵的,拿过两个酒杯,满上酒:“来,白警官,坐下来咱们喝一杯。等会儿,你可能就会接到电话,让你收队回局里,别再管这件事了。” “鬼才懒得和你喝酒。” 白灵儿嘴上这样说着,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好奇的问:“你确定,被你打伤的那几个人,不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首先更正一下,我没有打人,别企图给我下套,我可是江湖老鸟了,你这点小技俩,还糊弄不了我。” 李南方贼精,先躲开白灵儿给他设下的圈套,才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不用我给你详细的解释,等会儿你就有可能接到你局领导的电话了。” 李南方话音未落,白灵儿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接着站起来:“张局,我现在青山酒店,处理一起恶性伤人案——什、什么?张局,你听我说,受害者的伤势非常严重,其中一人的眼睛——好吧,我知道了,马上收队!” 扣掉电话后,白灵儿好像见了鬼那样,歪着下巴看着李南方:“行呀,我看你以后干脆改名字,别叫李南方了,就叫诸葛亮得了。” “白警官过奖了,在下可不敢当。” 李南方双手抱拳,满脸谦虚神色的连连摇头。 白灵儿的好奇心很大:“看在咱们是、是朋友的份上,给我说说,你怎么会断定,那些人会主动销案呢?” 李南方举杯喝了口酒,淡淡地说:“他们正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一旦警方插手,就会让他们的丑陋嘴脸曝光,受万民谴责。所以,就算走狗被打残了,也得忍着,尽可能的压服下去。” “那些人,是什么人?” “别再关心这件事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好处。不忙的话,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没兴趣。” 白灵儿一口拒绝,转身走了几步却又转身问:“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对。” 李南方点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多谢白警官的厚爱,小生无以为报,唯有——” 白灵儿打断了他的话:“是啊,我是关心你。关心那些人,什么时候才会把你干掉!” 第330章:是英雄又能怎么样? 把董世雄俩人搬到公司总部后,陈大力打了个十几个电话,召集他在街头上的小弟,赶去总部加强安保强度。 自付在江湖上闯荡难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陈大力,今晚总算是开眼了。 早就知道李总功夫很高,却从没想到他出手会这样狠辣,轻描淡写间,就废了一根腿,一个眼珠子一根手指。 开眼了,也把陈大力吓坏了,担心会有人来找李总麻烦,安排好董世雄后,带着十几个临时召集来的小弟,杀来了青山酒店。 有眼尖的小弟,老远就发现了酒店门口的警车,提醒大力哥是不是暂避风头? 当着警察的面,召集这么多小混子露面,那纯属麦糠擦屁股,自找不利索,陈大力吩咐众小弟坐在车上别动,他自己过去先看看怎么回事。 刚走到酒店门口,迎面看到白灵儿刚好从大厅内走出来,陈大力想躲,却已经晚了:“别走,你给我过来!没听到啊?再走一步试试!” 对青山市这些有名的混子,白灵儿几乎都认识,还没有不被她收拾过的,所以陈大力看到白警官就头疼,尽管他早就浪子回头不再混了,但耐不住心里有阴影啊。 “白警官,您叫我呢。” 真心不敢逃的陈大力,唯有硬着头皮走过去,点头哈腰的问好。 看了眼不远处的警车,白灵儿转身走下了台阶:“过来,问你个事。” “白警官,我什么事也不知道啊。” “你想进去蹲两天?” “白警官,我好像没犯法吧?” “我抓人,还管不管你有没有犯法?” 对白灵儿的霸气回答,陈大力唯有苦笑,举起双手表示阿儿服了有。 “我也不为难你,给我说说今晚的事就行。” 白灵儿眼珠一转,淡淡地说:“刚才,我已经顶着上面的压力,擅自放掉了李南方。不过,我还是要有第三个人的口供,那样才能更大程度的替他开脱。” 枉自陈大力自称江湖老鸟,愣是被白警官给哄得一愣一愣的,听说要给李总开脱后,他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吐沫星子乱飞,大说特说董世雄俩人的悲惨,李总的侠义情怀,岭南陈家的残忍?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李人渣在伤人后,怎么还能稳坐钓鱼台,有持无恐呢。 如果我是陈家,也不希望警方插手这件事,唯有暂时吃个哑巴亏,图谋以后再打击报复。 该,活该! 特么的,这些世家大族还真心黑不要脸,都把老林搞得家破人亡,只剩下患病小女儿了,还把人往绝路上逼。 李人渣总算是做了件好事,如果换成姑奶奶我,非得把陈强俩眼珠子都扣下来。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以后走路小心点,别被人从阴沟内发现你的尸体。” 满脸关心神色的白警官,拍了拍陈大力的肩膀,转身走了。 她没坐警车,一来是刚与韩军翻脸,抹不开面子;二来也觉得林晚晴很可怜,身为代表着正义的人民警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她被逼上绝路呢,必须想办法帮她一把。 李人渣都能做到的,白警官没理由连他都比不上的。 信步前行间,白灵儿给某派出所所长打了个电话,提醒他近期最好在以某公司总部为核心的地段,加强巡逻警力,因为刑警队收到线人报信,要有一批邪恶势力,试图在那边做案。 不说白警官的面子在这儿摆着,单说这个消息的重要性,某所长就不能不慎重对待,自然是连连答应,立即派遣警力,加强那边的巡逻。 想了想,白灵儿又拨通了闵柔的手机。 刚晚上十点,闵柔还没有休息,接到白灵儿的电话后很开心:“灵儿,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呢?” 上次闵柔遭到董君暗算时,与白灵儿结下了深厚的姐妹感情。 “小柔,今晚青山酒店出了个案子,我觉得最好是和你说一句。” “什么案子呀,还有必要和我说?” 那边的闵柔有些奇怪。 白灵儿犹豫了下:“事关李南方。” 闵柔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白灵儿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她最近从来都不提李南方,但还是忍不住和她说一声。 闵柔沉默了下来。 白灵儿轻笑了下,说:“小柔,如果你不愿意听他的事,那我就不说了。” 闵柔轻轻叹了口气,问:“唉,他又惹什么祸了?” “这次他惹得祸,有些大,说是捅破天也不为过。” 把陈大力所说的那些叙述一遍,白灵儿末了说:“我给你打电话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劝劝李南方,让他赶紧滚粗青山市,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以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闵柔呵呵轻笑:“灵儿,我现在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了,干嘛还要管他?他自己惹得事,自己解决就是了。” 她嘴上说的绝情,实则心里早就乱了。 她肯定知道岭南陈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从来都没关注过,毕竟双方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陈家是太阳,她只是一小米粒。 但现在,她不得不关注陈家了,事关她心中永远的痛,那个男人。 挂了白灵儿的电话后,闵柔跪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星空,很久都没动一下。 春海集团被瓜分的事,闵柔早就知道了。 她没觉得林春海有多惨,这都是他自找的——但却从没想到,林春海为他犯下的错,会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家破人亡,只剩下个患病的小女儿,还面临被逼上绝路的危险。 恰恰在这时候,李南方出手了,居然认了林晚晴为小妹。 白灵儿在听陈大力说出这件事时,第一反应就是李南方脑袋被门挤了,就算可怜林晚晴,想帮她,可也别与那么强大的势力对着干啊。 白灵儿有这样的不解,那是因为她不了解李南方。 闵柔了解他,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她就是了解他,就像换她是李南方,也会这样做。 “我以为,我会永远忘记你的,这些天也以为把你从我心里推出去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没走,只是在我心里藏的更深了些罢了。呵呵,李南方,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这么不要脸呢?” 女孩子痴痴笑了下,低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岳梓童的手机。 既然那个男人深藏在她心里赖着不走,那么在他遇到大危险时,闵柔唯有竭力去帮他——通知岳总。 相信岳总在得知林春海家的惨状后,能大发善心,以岳英雄的身份挺身而出,保护弱女子,继而让那些强大势力,放过李南方。 嘟嘟声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岳梓童略带疲倦的声音响起:“小柔,有事?” 这些天岳总累坏了,全是因为工作,新车间的建设如火如荼,仙媚丝袜的数条生产线二十四小时的连轴转,仍然供不应求。 越忙了,就越有可能出错,这几天仙媚丝袜、新车间的建设工地上,接连发生意外事故,导致几名工人受伤,耽误生产不说,还要面临无法按时交货,会支付大额违约金的危险。 这么多事堆在一起,让岳总真恨不得会分身术来处理啊,几次婉拒了贺兰小新晚上下班后去某会所放松的邀请。 岳梓童知道贺兰小新去会所放松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对此真心不感兴趣,她还是个女孩子——哦,不,现在不是了,只是个小良家,怎么可能去那种鬼地方呢? 非但如此,晚上她再也不看电影,玩微信了,匆匆洗个澡后就扑倒在床上,一觉到天明后,还打哈欠流泪的不愿意起来。 刚接通闵柔的电话时,岳总还是闭着眼的,随时都会睡过去。 不过当她听到李南方的名字后——特么的,如海的困意,你跑什么呀,有本事来缠着本小姨,让我沉沉睡去,懒得去听人渣的任何事! 岳梓童有个优点,那就是只要不与李南方谈话,她几乎从不打断别人的话。 听闵柔说完后,已经盘膝坐在床上的岳梓童,呵呵冷笑了几声:“认刚认识的女孩子当小妹,为她不惜下重手伤人,与岭南陈家直接放对。啧啧,不惧强权,拔刀相助,很经典的英雄救美桥段嘛。很可惜啊,人家女孩子已经有董世雄了,估计他会失望了。再丧心病狂点的话,就会让姓董的莫名其妙死亡。” 闵柔在那边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的说:“岳总,我觉得他不该有这种想法,就是单纯的看不惯那些人的做法,这才愤而出手的,不计后果。” “那可说不定。” 岳总言不由衷的撇撇嘴,问:“小柔,你及时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他,也帮林晚晴渡过这个难关吧?” 闵柔没否认:“岳总,林晚晴是无辜的。” “唉,我当然也知道她是无辜的。我也没想到,林春海的下场会这样惨——那些人,做的也确实过分了。” 幽幽叹了口气,岳梓童问:“我站出来,有用吗?” 闵柔没回答。 岳梓童摇了摇头,满嘴苦涩的说:“别看是我给他们创造了瓜分春海集团的机会,可没有谁会因此而感激我。” 她没说错。 如果那些人会感激她的话,那么她就不会被排在哄抢春海集团这块大蛋糕之外了,更不会连本已铁板钉钉收购临市厂子的事,也被龙城城搅黄了。 岳梓童是英雄。 那些人都承认,还是竖着双手大拇指的承认。 但这有什么用呢? 她拼命挣来的,只是个英雄的称号而已,那些实惠东西,却没她一点点的份。 “岳总,您别多想,我只是给您说一声。晚安。” 闵柔陪着她发了会呆,轻轻扣掉了电话。 “我没有多想。就算多想了,又有个屁用?” 岳梓童自嘲的笑笑,低头翻阅着手机电话本。 第331章:岳梓童的真心话 “又打电话来干嘛呢?” 电话刚一接通,李南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小刀就骂上了:“草,你每次给刀爷打电话,都没什么好事,不是破财,就是帮你教训人。认识你这种兄弟,我特么上辈子肯定日了狗了。” “你是我兄弟,老子摊上事后,不找你,还能找谁?” 李南方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叶小刀这那边怪叫:“干你一万次啊,这也能算理由?” “唯一的理由。” “好吧,刀爷被你打败了。说,毛事?” “今晚我不是认了个小妹——” “知道啊,你也帮我认了,我拿了十万块当红包。李南方,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认那女孩子当小妹,就是因为她有麻烦了,想帮她,却又非得把我拖下水。” “叶小刀,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啊。很不错,继续保持这状态。” “尼玛,我就说你给打电话没好事吧?唉,赶紧放屁。” 叶小刀叹了口气时,那边传来女人的哼唧声。 李南方十次给他打电话,其中有八次是他身边有女人,这货真不怕会精尽人亡,但早晚都有他后悔的那一天,毕竟男人再强壮,也不是铁打的身子。 不过,李南方只会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却绝不会去干涉。 兄弟是兄弟,可以为了一个电话去杀人,可以在战场上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也可以把他账户里的钱,偷偷划到自己账户里来——李南方就干过几次,但他不会在女人问题上,教给叶小刀该怎么做。 “我承认,刚开始认晚晴当小妹时,就是脑子发热一时冲动,有些为拉拢董世雄而施恩图报的装逼嫌疑。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把今晚陈强等人来找茬,结果被打残的过程,简单叙述一遍后,李南方抬手推开了一扇窗,看着燕山小区南边的夜空,淡淡地说:“女孩子喊我哥时,我忽然想到每年中秋节前两天,你总是喝醉酒像孙子那样的嚎啕大哭了。” 叶小刀没吭声,女人的哼唧声也听不到了,唯有火机点烟的啪哒声,从手机内传来,还有牙齿打颤的响声。 李南方没再说什么,倚在窗台上,也点上了一颗烟。 两兄弟相隔万里,一个是白天,一个是在黑夜,但他们现在所想的,却是同一个女孩子,叶小刀那个已经离世九年的小妹。 如果年仅八岁的小妹,没有被父亲得罪的仇家女人,故意推落山崖摔死;如果女孩父母没有因为女儿讨回公道,而被打断腿,双双上吊自杀——在山外上初中的十五岁少年,绝不会成为现在的叶小刀。 那个导致叶小刀变成当世超一流杀手的人家,也只是那个偏僻小山村的村长而已,恐怕他们早就去了阴间的一家五口人,再重生三次,也不会想到这个结果。 因小妹是被村长夫人杀死的,所以叶小刀对女人没多少好感,这也是他总是不停糟蹋已婚少妇的原因。 除了李南方之外,没谁知道叶小刀每逢小妹摔死的那个晚上,都会喝个酩酊大醉,嚎哭一场的。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足足一支烟的时间过去后,叶小刀才在那边淡淡地问道。 “我只告诉你有谁想逼死晚晴,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把烟头弹出窗外:“不早了,老子要睡了。” 他的话音未落,叶小刀就在那边扣掉了电话。 今晚认林晚晴为小妹时,李南方为什么要把她介绍给叶小刀? 让他给点见面礼是其次,回国跑来保护林晚晴也在其次,关键是李南方希望他能走出小妹被杀的阴影,别再总是找女人,夜夜笙歌,自己找死了。 好吧,李南方承认,这三点都不是他找叶小刀回过的主要理由——他其实是个怕麻烦的人,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与岭南陈家那些人撕逼中。 给叶小刀找点正事来看,让他远离那些红颜祸水保证身体,还能免去自己招惹的麻烦,这绝对是一举数得的好事啊,李南方不这样做才是傻了呢。 搞定这件事后,李南方可以安心休息了。 其实他更想去对门睡觉,像昨晚那样,什么都不做,只搂着娇俏迷人的龙局一觉到天亮,就是一种享受啊。 不过很明显,在他决定要插手林晚晴这件事后,龙城城就对他关上了她家房门。 “唉,幸亏老子不是叶小刀那种离开女人就睡不着的比虫子。每逢想到这一点,老李就想同饮一番。酒后对天狂笑,女人们,我才懒得搭理你——” 叮叮咚咚的铃声,打断了李南方的自恋,来电显示小贱人。 接,还是不接这个问题,对李南方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手指好像跳舞那样,在屏幕上轻轻一滑,电话接通了:“怎么,岳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男人了?” 岳总捏着嗓子发嗲的声音,让李南方起了层鸡皮疙瘩:“是啊,想男人了,想的要命,浑身难受哦。唉,少女空虚寂寞冷的滋味,简直是让人无法承受。” “更正一下,请别污蔑少女这个美好的字眼。” 李南方走到床前,直挺挺的仰面躺了下去:“哦,对了,恰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你先说,你说完了,我再说。” “你认林春海的小女儿为小妹了?” “你怎么知道?” 李南方眉头皱了下,接着舒展开了。 今晚这件事闹的这么大,肯定瞒不住人的,只是李南方没想到忙成贼的岳梓童,会知道的这样快。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就问你个事儿,是不是看人家长的漂亮了?” “是。” “想效仿西门庆,与潘金莲害死武大郎?” “对呀,你怎么知道?” “扯淡呢吧?” “明知道是扯淡,你还问。” “李南方,那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岳梓童在那边沉默片刻,才说:“你无法想象他们有多么的强大。我知道,你可能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但你与他们相比起来,就像兔子与老虎,没有丁点的反抗能力。他们要想弄死你,就与踩死一只蚂蚁——”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是个人,都把我比喻成一只蚂蚁呢?你几个时候,见到过我这么强壮的蚂蚁?” “你不怕死?” “怕。谁不怕死,谁傻瓜。”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再蠢的事,也得需要人去做。” 李南方翻身坐起,正气凛然的说道:“身为七尺男儿,如果在弱女子被人欺负时,却胆小怕事无动于衷,那还是个男人吗?古人云,虽万千人,吾独往矣。别人不想,也不敢管的事,我来管!” “我要那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那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那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那诸神都烟消云散!” 李南方翻身从床上站起来,左腿蹬,右腿弓,右手打电话,左手高高举起,对着窗外,越说越激动时,被那个不懂情调的女人打断了:“你这逼,要装多久?” “这个字眼,是女人能说的?” 李南方不高兴了。 “女人也是人,尤其是不要脸的女人,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 岳梓童懒洋洋的说:“其实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女人与男人一个样,唯有不要脸了,才会品味到活着的乐趣。” “岳梓童,你堕落了。” “堕落,是一种享受。” 叹了口气,岳梓童说:“说正事,你怎么应付那些人?”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你亲亲的小姨,能不关心外甥吗?” “少扯。” 李南方淬了一口,盘膝坐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既然敢惹,我就能承担得起。” “用非常规手段来对付他们?” “不愧是岳梓童,就是聪明,一语中的。” 李南方笑了:“你不知道,他们也是用非常规手段,来对付晚晴的。” “可他们太强大了,而你这边真正能用的,却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除了我,那个人是谁?” 李南方心中一惊,我刚与叶小刀通话,她就知道了,难道在我家里安了窃听器? 岳梓童缓缓地说:“我。” “什么?” 李南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说,是我。” 岳梓童重复了一遍,呵呵轻笑:“南方,有没有被感动呀?当你招惹灭顶之灾时,唯有我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与你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笑对死亡,向苍天大声呐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李南方彻底被岳总的不要脸给打败了:“你还是洗洗睡吧。” “回来吧。” 岳梓童的声音,忽然低沉了起来,还带着明显的颤音。 李南方眼角一跳,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回来吧,我想你了,希望早上睁开眼后,就能看到你躺在我身边。那样,我会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是女人。” 岳梓童的声音,更加低沉,甚至还带有了丝丝的哭腔:“南方,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太多对不起你的错事。今晚,我要当面对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回到我身边。我发誓,我会做个最称职的妻子,你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丈夫,恩爱到永远。” 李南方的心,化了,深情也激动了起来:“梓、梓童,这是你的真心话?”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好,那我马上回去,用最快的速度!” 李南方很激动的样子,接着又说:“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只因我帮助林晚晴,与那些人对抗,龙城城给我打电话说,她不会再帮我收购临市那家企业了。” 岳梓童声音猛地提高:“那你回来还有个屁用!” 李南方笑了,很开心。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岳梓童。 第332章:现在我只有你 “不装了?” “装什么呀,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再装岂不是浪费感情?” 岳梓童懒洋洋的说:“李南方,你就是没脑子的猪头,为了一个林晚晴,不但把自己置于随时被灭口的险境内,还破坏了我公司的发展大计。幸亏你当前不在我身边,要不然我会给你几个大嘴巴。” 岳总嘴上说的轻巧,实则心里恨李人渣恨得要命。 通过李南方,来收购临市那家企业,来壮大自己的公司实力,是开皇集团能否腾飞的一个重要环节,也是她最担心会出问题的环节。 在接到闵柔的电话,听说李南方居然为了林晚晴,与岭南陈家做对时,她就想抓,意识到美梦可能要破灭了。 毕竟代表岳家的龙城城,也是瓜分春海集团、希望林家人全部死绝的一份子,实在没道理因为扶持李南方,而不顾与其他几大家族的盟友关系。 不过在拨通李南方电话时,她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龙城城在知道这件事之前,已经帮李南方搞定了那边。 只要能搞定那边,岳梓童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掌控那边——在商场上,她从没有把李南方当个角色,只需动动小手指,就能把他卖掉,还得让他帮忙数钱的。 想当然的,等龙城城他们发现,临市那家企业居然落在岳梓童手里后,再怎么后悔不迭都已经晚了,他们绝不敢用对付一般人那样,来对付她的。 英雄的光环,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最起码能让那些豪门世家有所忌惮,只需给她半年的时间,凭着她与贺兰小新的联手,早就把那边打造成水泼不进的铜墙铁壁了。 但很可惜啊,李人渣的一时冲动,彻底破坏了岳总的完美计划。 她觉得,她该恨死了李人渣。 可为什么,她只是打情骂俏般的骂了几句,心里那股子郁闷,就已经消散了呢? 难道说,李人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比开皇集团的腾飞,更重要? 切,怎么可能! 我只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而已。 岳梓童不屑的撇撇嘴时,忽听李南方问:“你现在能筹集多少现金?尽最大的可能。” “你问这个干嘛?” 岳梓童的眼睛一亮,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算算。” 岳梓童没有再追问,在心里默算了一番,才说:“最多,能筹集七千万。” “扯吧,你就,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底有多厚呢?” 李南方冷笑一声,说:“七千万拦腰斩断,你能拿出一半来就很不错了。” 岳梓童嘴硬道:“我可以把公司押给银行。” “你能押几次?” 李南方再次戳穿了她的谎言:“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黄河岸边开建新车间呢?所有能用的财力,都该集中那边了吧?” 岳总继续吹大气:“你不用管,我说能拿出七千万,就能拿出七千万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 “本小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岳梓童话锋一转:“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只要我能凑够一个亿,在三天内,我就能收购临市那边的厂子。” “你撒谎!” 岳梓童叫道:“你刚才还说——”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是龙城城亲口说的。估计,她已经提前为我签订了合同,现在是不得以才这样说。” “真得?” “骗你小狗。” “你本来就是小狗。” “那你就是小母狗。” “滚,我是你小姨——” 俩人再次进入打情骂俏模式,很自然,没有一点做作,就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相处,一辈子都这样相处,所有的眼泪,痛苦都会被这种方式所稀释。 在不知不觉,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又重了一些。 只是他们都没感觉出来,只是很享受当前这种交往方式,乐此不疲,足足撕逼了十几分钟,才由李南方转回了话题:“童童,给哥们透个实话,你现在最多能筹集到多少钱?” “喊小姨!” “好的,童童。” “信不信我咬死你?” 岳梓童张嘴,小白牙咔嚓咔嚓的用力碰了几下,又稍稍沉吟片刻,才弱弱地说:“最多,最多我能筹到七百万。” “什么?” 李南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再说一遍,你最多能筹集到多少钱?” 岳梓童的声音更低:“七、七百万。” “岳梓童!” 李南方真急了,怪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骂道:“你特么的这是在玩儿我呢,对吧?” 他早就知道,开皇集团现在把主要财力都投在了新厂房建设当中,要想拿出七千万那是在睁着大眼说瞎话,胡吹八吹呢,但私下里却觉得,岳梓童能凑个三千万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开皇集团也算是青山的知名企业了,当下手里没钱,可岳梓童脑袋上还散着英雄的光环,就凭她这个人去银行一站,也能贷出个三两千万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岳梓童现在却说,她最多能拿出七百万! 七百万,放在一般家庭里,那绝对是个可望不可即的天文数字。 放在开皇集团这种规模的企业中呢? 算个屁! 哦,可能连个屁都算不上。 心虚的岳总,嘴硬道:“我怎么就玩儿你了?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 “你、你——” 李南方真气坏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口口声声的说要与我联手,拿出一个亿来收购那边,还大言不惭的张嘴要七成股份。哈,七成股份是多少啊?七百万能收购到吗?” “当初我说占七成股份,那是我算上技术人员啊。” 岳梓童狡辩道:“我出人,出技术,生产营销等方面,你什么也不用管,你只负责筹款就行——” “滚!” 李南方真受不了了,骂道:“那边的生产线,熟练工人等等等等都是现成的,还要你出个屁的人啊,屁的技术啊,屁的——你真是气死我了。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恭喜啊,你现在看到了,不用谢我,我叫雷锋。” “唉。” 岳梓童的不要脸,彻底把李南方给打败了,懒得再骂她,重重叹了口气,问:“你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投到黄河那边的新厂建设中了?” “嗯,总共是九千万。” “这九千万里,就包括你用英雄名头抵押给银行的贷款吧?” “英雄的名头,并不是太值钱。” 岳梓童嗤笑一声:“在资本面前,再大的英雄,最多也就抵一千万。” “可你的仙媚丝袜出名了啊,银行那边除非脑子进水了,才看不出你的未来有多辉煌,不敢给你放贷。” “如果我没有被逐出家门,贷一个亿出来,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岳梓童淡淡地语气里,带着满满地无奈。 李南方明白了,这肯定又是岳家在暗中捣鬼,竭力在阻碍她的发展。 岳家为什么这样绝情,也很好理解。 打个比方,你与一个陌生人撕逼过后,就各奔东西了,以后再见面时,最多也就是谁也不搭理谁。 可你一旦与亲朋好友感情破裂成为仇敌后,他们却会记恨你一辈子,逮住机会就会把你往惨里整,没有丁点的昔日情分。 岳梓童当前就面临这个情况,她能从银行贷出一千万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为了建设新厂房,她现在是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了。 感受到岳阿姨的难处后,李南方也不好再骂她了,唯有闷闷地说:“那你还想与我合伙——” 岳梓童打断他的话:“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收购那边,我就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去争取。” “说的轻巧,钱呢?” “你来解决。” “靠,你以为我能跑到一个亿?” “我不管,反正这是你的事。” “怎么觉得你很理直气壮的样子?” “废话,你是我未婚夫,你是男人,你不帮未婚妻解决困难,我去找谁?” “别套近乎。你去找你的扶苏哥哥啊,他本事那么大,给你搞三五个亿,都不在话下的,干嘛非得把重担压在我这个人渣身上?” 李南方脱口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 “他不要我了。” 沉默了很久,岳梓童才轻声说道:“现在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全心全意的帮我了。” “我——” 李南方心头忽然疼了下,刚要说什么,手机嘟的一声,没电了。 他没去充电,皱眉抬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岳梓童也没再拨打他的电话,像他那样盘膝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地板,很久后忽然笑了下。 那笑容,极美。 就像午夜昙花绽放,一瞬间就消失了。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岳梓童洗漱完毕后,没像往常那样急匆匆的赶去公司,而是给贺兰小新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办,这今天暂时不去公司了。 午后一点,身穿白色风衣戴着墨镜的岳梓童,出现在了京华后海北岸。 京华后海两岸,在前清时代,那可是亲王居住的地方,无论府第是否富丽堂皇,能够住在这儿,本身就代表着身份的象征。 岁月如梭,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海还是那个后海,大部分府第依旧默默矗立在两岸,但当初那些在华夏呼风唤雨的王爷贝勒们,却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这儿,已经成了高档酒吧的代名词,每逢夜幕降临后,重金属的狂野嘶叫声,仿佛要把数百年前的历史黑夜,也狠狠撕碎。 不过沿街前行数百米后,酒吧就会消失,迎来国际都市中罕见的幽静,一扇扇紧闭的院门,雕梁画栋的门楼,都在默默提醒着人们——时至今日,我依旧是身份的象征。 对这一切,岳梓童无比的熟悉,只因她就是从这儿长大的。 第333章:就凭我叫岳梓童 望着眼前一切,岳梓童感慨万千。 想到叔叔婶婶的白眼,想到她曾经养过的一只小花猫,想到了对她无比严厉,其实却很疼爱她的爷爷——她想到了很多,但大多数都是苦涩。 她以为,自从母亲离开后,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尤其她被逐出家门后,这儿更不值的她想念。 但现在,她却主动回来了。 望着胡同深处雕梁画栋的门楼,岳梓童慢慢摘下墨镜,露出满是复杂神色的双眸。 如果不是无计可施,她怎么会回来! 可就算她硬着头皮回来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岳家会看在她身上流淌着岳家的血脉份上,答应她的要求吗? 就在她发呆时,一个中年妇人从背后走过,看了她一眼,随即惊喜的问道:“咦,你是梓童?” “啊,王婶,你好。” 岳梓童眼睛一眨,看向了女人,笑着打招呼问好。 王婶,是岳家的家政人员,从年轻时就在这儿工作了,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连忙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拉住她的手:“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回家呢?” 刚说完这句话,王婶就想到了什么,赶紧松开手,讪笑着后退了几步。 岳梓童当前与岳家是什么关系,王婶这种家政人员不是很清楚,不过却知道她很不被待见,如果让岳家人看到俩人握手亲热寒暄,肯定会对王婶有看法。 王婶在这干了那么多年,实际上早就成为了岳家的一份子,自然不想因此而失去工作,飞快的看了眼胡同里,低声说:“梓童,别怪我——” “王婶,别说了。我都清楚,不会怪你的。” 岳梓童摇了摇头,笑道:“王婶,帮我个忙,告诉我爷爷一声,就说我来了。” “老爷子,已经不在这儿住了。” “什么?” 岳梓童一呆,问道:“我爷爷去哪儿了?” 王婶摇头:“不知道。” 老岳身份超然,他病愈从岳家家主位子上退休后,选择了去外面颐养天年,至于他到底去了哪儿,王婶这个档次的人,还没有资格知道。 “那现在,谁在家?” “大少爷。” 王婶所说的大少爷,就是岳临城,年轻时的称呼,现在也没改过来。 岳临城,可以说是岳梓童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了。 小时候,他就看着岳梓童不怎么顺眼。 是他,在惊闻远在墨西哥的岳梓童叛国投敌后,不等尘埃落定,就急吼吼把她逐出了家门,结果却闹了个天大的笑话,连带着整个岳家都被人看不起。 还是他,羞恼岳梓童给他带来的耻辱,不顾他的身份地位,想法设法的竭力打压她——对这个大伯,岳梓童是没有半点的好感。 “梓童,还要我进去说一声吗?” 看岳梓童脸色忽青忽白的,足足半分钟都没说话,王婶小心的问道。 “麻烦王婶,告诉我大伯,就说我想见他,有要事相商。” “好,那你稍等。” 王婶提起菜篮子,刚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梓童,今天是你大伯母的生日,有很多客人在家里。我怕——” 王婶在为岳梓童着想,担心她被岳临城毫不客气的拒绝,让客人们看笑话。 岳梓童也没想到,今天会是大伯母的生日,皱了下眉头随即笑道:“没事的。” “好,那你稍等。” 王婶没有再说什么,提着菜篮子快步走进了胡同内。 岳家的后院内,摆了七八桌宴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都是岳临城夫妻的朋友,还有一桌是岳家的世交后辈子弟。 贺兰扶苏,林依婷就是其中的两个人。 看得出,林依婷与扶苏哥哥的感情很好,坐在一起,女孩子还挽着他的胳膊,神采飞扬满脸都是幸福神色。 “依婷,什么时候与扶苏公子订婚呀?” 一个圆脸女孩子,用不加修饰的羡慕眼神,看了眼贺兰扶苏,开玩笑的问道。 “快了呢。” 林依婷眼角余光扫了眼贺兰扶苏,甜甜的笑着回答:“燕子,到时候别忘了来祝福我哦。” “那是自然,哪怕天上下刀子,我也会去。” 燕子端起高脚杯,建议道:“各位,咱们就借花献佛,预祝扶苏公子与依婷,早日走进结婚殿堂吧。” “好!” “对。” 一桌年轻人都举起杯子,轻笑道:“这杯酒,都得干透。谁不干透,就是对扶苏公子,或者依婷有想法。哈,哈哈,我看谁敢不干透。” “多谢大家的吉言。” 贺兰扶苏微笑着,端起酒杯时,就听到旁边长辈席上,有人低声怒叱:“她怎么来了?让她走,岳家没有她这号人!” 大家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方才还与亲朋好友谈笑风生的岳临城,此时已经拉长了脸,低声训斥一个家政人员:“王嫂,你现在就去告诉她,岳家不欢迎她!” 谁呀? 谁来了? 七八桌客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岳临城那边,脸色好奇的窃窃私语。 “临城。” 与岳临城坐在一起的岳夫人,眉头微微皱起,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襟。 岳临城可是岳家的家主,今儿当着这么多的客人,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该保持他一家之主的镇定,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带眨眼的才对。 被夫人提醒后,岳临城才意识到他的气度不够,被客人看轻了,心中更加怨恨岳梓童,表面上却不得不忍者,轻哼一声,语气放缓对王婶说:“王嫂,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王嫂刚点头,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月亮门外响起:“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就好了,不用麻烦王婶。” 在场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月亮门。 穿着白色风衣的岳梓童,双手抄在口袋中,神色淡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咦,这是谁呀?” 有不认识她的人,轻声问同伴:“怎么敢擅闯岳家啊。” “她啊,是被岳家逐出家门的岳梓童。” 同伴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你不认识她吗?前段时间上过新闻的。” “哦,原来是她啊。” 不认识岳梓童的人,都恍然大悟。 林依婷也不认识岳梓童,不过却早就听说过,贺兰扶苏好像苦苦追求她很多年了,心里也早就把她当做了最大的情敌,一心想找个机会,好好与她比试一番,看看谁更优秀! 现在,她终于看到岳梓童了,双眸微微眯起,心中冷笑,呵呵,我还以为多么优秀的一女人呢,不过如此嘛,除了个头高挑点,长得漂亮些,名头大了些,还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我呢? 眼角余光再次看向贺兰扶苏,他也在看着岳梓童,脸上依旧带着符合他身份的淡然笑容,目光平静,就仿佛只是遇到了个熟人。 不过,林依婷却能感觉出扶苏哥哥的内心,远没有外表这样平静,因为在岳梓童刚一露面,他就下意识挣开了她的右手。 这让林依婷心儿突地跳了下,再看向岳梓童时的眸光,森冷了许多。 “是谁让你进来的?” 岳临城可没想到,岳梓童敢擅闯岳家,感觉被挑衅了,怒火腾地冒了起来,再也顾不得保持他家主的尊严了,腾地拍案而起。 “我想进来,就——进来了。” 岳梓童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时,看到了贺兰扶苏,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女孩子,心中猛地一揪,赶紧看向了岳临城。 “出去!” 岳临城再次拍桌子,厉声喝道:“清科,准备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擅闯民宅!” 报警? 擅闯民宅? 呵呵,这该是岳家家主能说出来的话吗? 唉,区区一个岳家弃女,就让岳临城如此表现,无论是气质,还是大家风度,与岳老爷子相比起来,差了不止一倍啊。 有人在心里这样想时,岳梓童说话了:“答应我两个条件,我马上就走,以后都不会踏进这个家里半步!” 岳临城笑了:“哈,岳梓童,你说什么呢?答应你两个条件?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呢?” “就凭我叫岳梓童。” 岳梓童缓步走了过来:“就凭我爸叫岳临东。就凭我的身上,与你一样,都流淌着岳家的血脉。就凭我在这个家里,曾经生活过足足二十多年。就凭我被无故逐出家门,岳家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岳临城一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现在他才发现,他这个侄女竟然是这样的伶牙俐齿,说出这番话,让他无以应对。 “哟,你还知道你是岳家的人呀?” 一个刻薄的女子声音,从旁边桌上响起:“你不说,我都几乎忘记了。这些年来,你好像只在外面给岳家惹麻烦了,从没为岳家做过哪怕丁点的贡献。” 说话的人,是岳临川的夫人,年轻时也是来自别家的豪门闺秀。 她虽说很不忿老岳把家主之位传给岳临城,但那是兄弟俩之间的矛盾,当‘外敌入侵’时,还是要团结一致的。 “二婶,我给岳家惹过什么麻烦了?” 岳梓童看向女人,淡然说道:“还请二婶明示,我也好改过作新。” “你——” 岳二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岳梓童被误会叛国投敌后,急不可耐的岳家搞了个乌龙,弄得颜面尽失吧? 冷静,一定要冷静,绝不能被这个小贱人气昏了头脑,在人前丢人。 岳临城心里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说说你的两个要求。” 岳梓童也没心思在这儿多呆,尤其是看到贺兰扶苏后,既然岳临城暂时退让半步,她也就想快快说完就走:“第一个,请岳家帮我贷款一个亿。” 她不能说让岳家高抬贵手放她一马,现场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呢,虽说大家都知道岳家在暗中打压她,可只要她提出这个要求,就等于撕下双方最后一层遮羞布,岳临城会即刻翻脸的。 第334章:那个人究竟是谁? “给你一个亿?” 岳临城笑了:“岳梓童,岳家欠你的,还是你的面子太大,就能价值一个亿?” “大伯,你听错了。” 岳梓童冷静的说:“我不是白要岳家一个亿,我只是请你帮忙,从银行贷款一个亿。你该知道,当仙媚丝袜品牌打响后,会创造多大的利润价值。区区一个亿,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上的。” 她不说这个,岳临城还不生气。 现在仙媚品牌的丝袜热卖,供不应求之势越来越严峻——这代表着什么呀? 代表着钱,代表着天大的利益! 岳临城做梦,都想把开皇集团收回来,可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种地步,唯有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大把挣钱的晦暗心思,处处给岳梓童使绊子,打压她。 “哼,对不起,你这个要求——” 岳临城冷哼一声,刚要干脆的拒绝,岳梓童忽然说:“我可以拿出30%的股份。” “什么?” 岳临城愣住。 岳梓童缓缓说道:“只要岳家答应我的两个要求,我可以拿出开皇集团30%的股份,白白送给岳家,共同发展。” 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再次彰显了它的魔力,让岳临城一下子心动了,如果给予开皇集团全力支持,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30%的股份,一年内能给岳家创造多大的利润? 不但他心动了,岳家其他人也都心思活泛了起来,岳夫人更是偷偷拽了下丈夫的衣襟,催促他答应下来。 这次岳临城的表现,很配得上他岳家家主的身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后,才淡淡问道:“你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他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就是要看看岳梓童的下一个要求是什么,如果仍然是这样简单,他会在故作沉吟后,再点头说考虑靠考虑。 那些大人物,基本都是这样装逼的。 “第二个要求更简单。” 岳梓童走到桌前,看着岳临城轻声说:“只需大伯亲自去青山,与某人吃顿便饭就可以了。” 她宁肯让出开皇集团30%的股份来,就为岳家贷款帮忙贷款一个亿,再去青山与某人吃顿便饭? 哇靠,这算什么条件啊,这就是故意送钱呢! 听岳梓童提出第二个要求后,听到的人都在心里这样想。 岳临城也有些愕然,问:“那个人,是谁?” “碍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当众说他的名字。” 岳梓童却摇了摇头,说:“我只能说,昨天他在无意中,帮了原春海集团老总林春海的小女儿一个忙,又把好像是来自岭南陈家的几个人打伤了。我能保证,他那样做,纯粹是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弱女子,才一时冲动出手的。所以,我想请大伯——” “不行!” 不等她说完,岳临城干脆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个要求,我答应不了你。” 开什么玩笑呢? 难到你不知道瓜分春海集团这块大蛋糕,是数家豪门大族共同出手的? 把林春海全家人都逼上绝路,是大家早就在暗中达成的一致决定,绝不能更改,唯有这样,才能彻底免除后顾之忧。 是,我们大家伙站在人道的立场上,都知道这样逼迫林春海小女儿貌似不仁义——但谁让她是林春海的女儿呢,必须得死。 什么,现在忽然有个愣头青蹦出来,要充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好吧,那就连英雄同志,一起打压吧,不把他给整的死不瞑目,那就显得几大世家豪门太无能了。 我傻了,才会出面保护英雄,与岭南陈家、明珠龙家等做对呢。 岳梓童早就猜到岳临城会断然拒绝了,也没感到意外,更没提出别的要求,沉默片刻后说道:“49%的股份。” 为了保护那个人,她把送给岳家的股份,悍然增加了19%,她本身只留下了说话能算的51%。 财帛动人心啊,岳临城嘴角猛地抿了下,接着缓缓摇头,语气坚定的说:“不行。” 岳梓童又说话了,语气轻飘飘的让人怀疑听错了:“70%。” 小花园内数十号人的窃窃私语声,随着岳梓童说出的这个数字,一下子鸦雀无声了,只因他们都很清楚,70%的股权出让给岳家,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只要岳家接受,岳梓童这个原公司总裁,就蜕变成了股东,变成了岳家的打工仔。 同时也代表着,她无比看重那个人,为保住他。不惜豁出了血本。 那个人是谁? 岳梓童为什么这样看重他?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岳梓童,贺兰扶苏也是这样,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底深处有痛苦神色,飞快的闪过。 岳夫人很想再拽拽丈夫的衣襟,让他答应岳梓童的条件。 只要丈夫点点头,就能把大有发展前途的开皇集团,收入囊中了啊! 终于,岳临城发挥出了他岳家家主,该有的风度,面对巨额利润,他沉默良久,再次摇头:“不行。你可以再换个条件,哪怕比这个更难一些,也不是不可商量。” 岳梓童没换条件。 她连想都没想过,银牙用力咬了下嘴唇,轻声说:“90%,不能再多了。” “哇哦!” 小花园内众人,齐刷刷的发出了一声惊叫。 开皇集团90%的股份? 这就是把公司彻底让出来,岳梓童最多算个吃红利的小股东,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了。 为了保住那个人,她居然把她母女后半生的立身根本都拿了出来。 那个人是谁? 与岳梓童,又是什么关系? 很多人都想迫切知道,甚至忽略了岳临城被震惊的脸色。 岳临城也深陷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方面,是只需他点头答应,亲赴青山与某人吃个便饭,就能唾手而得的开皇集团。 一方面,却是他要面临与其他几大家族的不愉快,甚至会翻脸。 人脉重要,还是利益更重要一些? 没有人说话,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岳临城,看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真正考验一个家主是否能胜任的时候到了,岳临城却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考验,眼角不住局促的跳着,腮帮子也一鼓,一鼓的。 岳夫人,不敢再拽丈夫的衣襟了。 她终究是豪门贵妇,眼界要比一般女人高太多,很清楚岳梓童不惜拿出立身根本来换取某人平安这件事,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岳临城摇头:“梓童,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还是那句话,你再换个更难的吧。” “打搅了,大伯,各位。” 岳梓童强颜欢笑,低声说了句,转身快步走出了月亮门。 她今天擅闯岳家,其实只为保住那个多管闲事的某人,至于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个烟雾弹,她压根就没指望,岳家能帮她贷款。 也不在乎。 她只在乎,那个人能否被岳家保护,躲过岭南陈家等家族的残酷打击。 那个人,究竟是谁? 现场中有几个人,都知道贺兰扶苏苦追岳梓童、最终却失败,接纳林依婷的事。 本来,大家还疑惑,岳梓童怎么就这么傻,居然一再婉拒扶苏公子的追求呢,搞了半天,人家原来早就有了心上人。 如果不是为了心上人,岳梓童能为保护他,甘心把开皇集团双手奉送给岳家吗? 那个人,究竟是谁呀,谁能告诉我! 几个人都看向了贺兰扶苏,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个端倪来。 不过他们失望了,岳梓童走后,贺兰扶苏就与林依婷低头,轻声言笑起来。 就仿佛,以往他苦苦追求的岳梓童,只是路人甲。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贺兰扶苏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跑出去追上岳梓童,抓住她胳膊,哑声问她,那个人,是谁,是谁!? 但他不能那样做。 所以岳梓童还是一个人踏上了返回青山的航班。 望着舱外夕斜的太阳,默默地发呆,等空姐提醒各位旅客,航班马上就要降落在青山机场的柔美声音响起后,她才自嘲的笑了下:“呵呵,岳梓童,我怎么忽然觉得你很傻,很天真呢?李人渣明明看不起你,你也明明看他不顺眼,干嘛要为他这样做呢?” “关键问题是,你做了,他不知道啊。这不是犯贱么,怪不得他喊你小贱人呀。” 走出候机大厅时,岳梓童还神经似的自言自语,不时的晒笑一声:“哼,我就是小贱人,那又怎么样了,我喜欢啊,谁看不惯来咬我好了。” 竭力努力过后却失败的现实,让岳梓童觉得自己特没用,以往那种在人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只想找个地方痛饮,喝个酩酊大醉,等酒醒后,谁特么还关李人渣的死活? 想到李人渣,他的名字就在手机屏幕上闪烁了起来。 “有事?” 岳梓童来到停车场,倚在自己车头上,伸手扶了下墨镜问道。 “也没多大事,就是告诉你,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来筹钱了,你想到办法没有?” “没有。” 岳梓童很干脆的反问:“那是一个亿,又不是一两万,我能有个屁的办法啊?你真以为我睡一觉起来后,一个亿就能从天而降了呢?” “你要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岳梓童拿出钥匙开门:“总不能把我卖了吧?卖了,也不值一个亿啊。” 李南方在那边幸灾乐祸的样子:“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滚你的吧。” 岳梓童上车:“你就不担心陈家会找你麻烦,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担心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 “那我为什么要担心。” “也是。” 岳梓童摘下墨镜,张嘴哈了口气:“看来,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给你收尸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在你坟前痛哭一场,凄声哀唱几句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后,就可以愉快的嫁给别的男人了啦。你在那边请放心,我会过的很幸福。” 第335章:我想从良了啊 用轻佻的语气打击李人渣,在他骂骂咧咧声中扣掉电话后,岳梓童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身心放松,精神愉悦,反而更加烦躁。 她很清楚,她刚才那些话看似是刻薄的玩笑,其实也是现实。 她昨晚想了很久,才决意今天去京华,不惜一切代价,希望能说服岳家出面,化解自以为当英雄很伟大的李南方,当前所面临的危险。 可是失败了,岳临城在巨额利益的诱惑面前,最终展现出了他一个家主该有的大局观,把送上来的肥肉拒之门外。 能不能保住李南方,岳家是岳梓童唯一能依仗的势力。 被拒绝后,岳梓童彻底的死心了,可她却又偏偏不甘——正是这种极为矛盾的心理,让她烦躁异常,驾车驶出停车场上了高速后,很快就把车速提到了一百三。 车窗开着,凛冽的秋风倒灌进来,吹起她的秀发,用力扑打着她的脸颊,很疼。 叮叮当,手机响了起来,这次是贺兰小新打来的电话,问她今天办什么事去了。 岳梓童很清楚,今天她去京华的消息,绝对瞒不住贺兰小新,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提起半个字,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这些天感觉太累,特意来外面散心。 “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呀?” 贺兰小新当然不信她的借口,却没追问,笑嘻嘻的说:“那地方才是让身心绝对放松的最佳场所。怎么样,去不去?” “去那什么金帝会所,找那个什么带磷青龙吗?” 在此之前,贺兰小新就几次提起过金帝会所的带磷青龙,说是被那种男人伺候过的女人,才没有枉自来世上走一圈,但都被岳梓童拒绝了。 她始终以为,她还是个黄花女青年,怎么可以把娇美的清白身躯,送给那些恶心人的鸭子呢? 此时此刻,她却有些心动了。 心动,不是想去那种地方堕落一次,而是只想感受下贺兰小新所说的那种境界,就是端着红酒翘着二郎腿,好像女王似的看着那些男人,奴才般的讨好自己。 别说是上身了,捶腿也不行,这是岳梓童的底线,除了她的扶苏哥哥,与李南方之外,谁也不能碰她一下。 扶苏? 岳梓童心又猛地疼了下,也没听到贺兰小新说什么,点头回答:“好啊,几点去?” “十点吧,这种事去早了没意思。” 贺兰小新在那边嘻嘻笑道:“梓童,你总算是能领略新姐我的一番苦心了。男人们常说的四大铁,就有一起嫖过娼啊。其实咱们女人何尝不是?唯有一起找过鸭子,姐妹感情才会更深一层。” “得了吧,我去那边,就是感受下你所说的那种气氛。嗯,是放下女人所有的矜持,享受被男人伺候的愉悦。我可没打算让那些肮脏的鸭子碰我,哪怕是一指头。你想玩,自管玩你的就是,我保证不合瞎叨叨。” “就算你对人瞎叨叨也没事,咱们这个层次的女人,有几个没去会所找鸭子潇洒过的?也就是你吧,老古董一个。除了你之外,没谁会把这事当回事。好,好,你只是去感受潇洒气氛,新姐和你比起来,就是一荡妇,你是圣女,哈。” 扣掉电话后,贺兰小新冷笑了一声:“切,和我装什么贞洁烈妇呢,忘了你在微信上卖骚的样子了?” 听到她在后面冷笑,前面开车的黄秘书回头看了眼,低声问:“新姐,回家?” 贺兰小新来到青山后不久,就在北城小清河边买了套复式楼。 青山居住环境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南城近郊了,那边群山连绵,植被茂密,空气清新,远比地处工业区这边的北城强好多。 贺兰小新选择北城,就是为了做什么事时方便。 “车上有货吗?” 贺兰小新不答反问。 “新姐,您是要几号货?” “一号,七号。” “都有,在车后备箱内。” “嗯,随便找家酒店,吃点饭你自己回家,晚上我有事。” 贺兰小新嗯了一声,后脑倚在座椅靠背上,缓缓闭上了眼。 贺兰小新所说的货,全都是一些违禁品,国家大力打击的。 一号货,就是她平时所用的,纯度最高的那种,但不是注射性的,而是传统的粉状,液体形式的就是魔鬼,贺兰小新不敢轻易碰触,真怕万一把持不住,剂量稍大会把小命葬送了。 所谓的七号货,却是贺兰小新从来都不自己用的,只给别人用。 别人,就是一些来自欧美的女人——贺兰小新在泰国,缅甸那边最高档的红灯区,有几个顶尖的夜场,里面所有的公主,大部分都是来自欧美的,当然也有本地的,或者是中东、岛国南韩的,但没有华夏的。 绝不会让华夏女人去那种地方坐台,是贺兰小新为数不多的底线之一,无论她有多么阴险毒辣,该杀人时就杀人,算计岳梓童时也不遗余力,却不想让同胞遭受外国人的羞辱。 七号,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被拐卖、绑架到那边的女人的。 只需在她们的饮食中,放上少许剂量,她们就会摇身变成荡妇娇娃。 只要不是华夏女人,贺兰小新丝毫不在意她们的感受,就像她在金三角的货物,从来不许流进内地市场那样,唯有这样,她才能在国内昂首走路,万一事败后,也不会被国人唾骂。 今晚,她却决定要用七号,一号两种货,来暗算岳梓童了。 贺兰小新无比的讨厌,岳梓童暗地里明明是个贱人,在她面前却总是腆着一张脸装烈妇的样子,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让岳梓童在会所内与鸭子睡觉,让她从身体上堕落,还在其次,贺兰小新还要让她从灵魂上,也变成一个让人不齿的。 一号毒品,就能完美的完成这个任务。 还没有谁,在享受过一号后,能离得开这个魔鬼。 这个魔鬼,却是贺兰小新圈养的,除了她之外,华夏没有谁能拿到最纯的一号,那么岳梓童要想继续享受升仙的感觉,除了乖乖的求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通过特殊的毒品来控制一个人,这是贺兰小新的杀手锏,轻易不会祭出来,更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有资格被她浪费一号的。 这段时间,她已经受够了岳梓童。 受够了每次开会时,岳梓童高高坐在居中的椅子上,向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发号施令。 明明没什么了不起的大本事,凭什么在新姐面前装大尾巴狼呢? 唯有夺下开皇集团,据为己有,贺兰小新才利用公司外销渠道,向世界各地‘推广’她的新产品,那才是一夜暴富的大买卖,远远不是卖几双袜子就能赚到的。 呵呵,梓童,要说你就是这种命,不能赖我的。谁让你被扶苏甩掉后,我暗算你就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呢? 谁让你自以为是,真敢把我当副手使用呢? 谁让你不死在墨西哥,非得活着逃回国,自愿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呢?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啊。 车子停下时,新姐嘴角浮上的迷人微笑,让黄秘书看了后,心儿都是一荡,慌忙挪开目光,轻声说:“新姐,酒店到了。” “嗯,我先打个电话。” 贺兰小新睁开眼,拿起手机拨号时,黄秘书知趣的开门下车。 手机内传来一个男人殷勤的问好声后,贺兰小新才淡淡地说:“马经理,你好。我今晚十点,要去贵会所去散心,给预留一个紫金包厢吧。” “好的,您放心,我马上就安排。” 马经理在那边顿了顿,小心的问:“请问,您有特别指定的人吗?” “叫叶沈就好了。” “叶沈?” “对,就是叶沈。” 贺兰小新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叶沈不在你会所做公关了?” “啊,不是,他在——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马经理当然不会告诉贺兰小新,说叶沈曾经在会所得罪过大有来头的人后,就再也没去过,会所也不希望他再去了。 “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应该能。” “那就去联系,今晚,我只点他的钟。” “好,我这就联系,等会再打电话给您。” 满脸恭敬态度的马经理,等对方挂掉电话后,才坐下来给老板打电话,说有个紫金会员,特意点叶沈的钟,请问老板,要不要联系他。 金帝会所没几个紫金会员,吴老板也特别看重这几个女人,只要她们提出要求,就会全力以赴的去满足她们。 现在有紫金会员特点叶沈的钟,老吴没考虑多久,就指示马经理火速联系他,无做到让贵客十分满意。 得到明确指示的马经理,马上就拨通了李南方的电话。 电话响起时,李南方刚到小区门口,电话一接通就热情的说:“哟,马经理,你这大忙人,怎么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叶兄弟,别怪哥哥势利眼,我们实在招惹不起那些贵客啊。” 老吴能听出,李南方是在讽刺他,苦笑着解释了下,直接说正事:“叶兄弟,你还记得会所的至尊会员新姐吗?哦,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你第一次来会所工作。她刚才打电话,特意点了你的钟。你看——” “马经理,不是兄弟不想答应你,是我想从良啊。” 李南方随口说了句,目光从后视镜上扫过,接着猛回头看去。 他又察觉出了那双在暗中盯着他的眼睛,猛回头后,就看到一辆白色越野车,从数十米外的岔道口向西驶去。 想都没想,李南方立即启动车子,也没调转车头,直接挂上倒档,猛轰油门,向后急速退去。 眨眼的工夫,李南方就倒车来到了三岔路口,迅速一打方向盘,正要调整车头时,又松开了油门。 那辆白色越野车,已经不见了。 第336章:人见人怕的女流氓 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他的那个人,也是个高手。 他肯定意识到被李南方发现了,这才抢先一步逃走。 对这种级别的追踪高手,明显慢了一步的李南方,要想追上他的希望不大,那就没必要再费这个力气了。 “叶兄弟,你那边怎么了?” 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里,传来马经理关心的询问声。 “没什么,刚才有条狗横过马路,把我吓了一跳,差点撞到它。” 随口找了个借口,李南方又说:“马经理,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干这一行了。你还是告诉客人,找别人吧。” “叶兄弟,客人点名要找你的。刚才,我也给她说你还在会所的。” 马经理苦笑了声:“叶兄弟,算是马哥求你来帮忙了,就这一次。嗯,今晚会所不但不会抽你的小费,另外再给你包两万块钱的红包,怎么样?” “唉,盛情难却啊。好吧,那个新姐几点过去?” 其实当前很需要钱的李南方,装模装样的叹了口气,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对那个打眼一看,骨子里都透着骚意的新姐,李南方其实还是蛮感兴趣的,与那种女人在一起,谈不上谁给谁服务,是双赢。 “客人说今晚十点来会所。” “好的,我会准时赶到。很久没去上班了,我都想马哥你了。” 扯了两句废话,李南方刚挂掉电话,董世雄就打电话来汇报工作了。 今天李南方在北郊厂子里,验收已经完工的围墙,招聘工作交给了董世雄、陈大力两个人主持。 有了董世雄这个行家的加盟,李南方倍感轻松,总算避免了被陈大力这种夯货气死的噩运。 晚上九点五十五分,一辆普通的别克轿车,缓缓停在了金帝会所停车场一角,车门打开,贺兰小新下车,四下里看了眼,弯腰对车内笑道:“一切安全。”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在这儿等,回家也行。” 好不容易下决心来会所放松的岳梓童,这会儿又打退堂鼓了。 “嗨,你怕什么呢?” 贺兰小新劝道:“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就当是来这儿开眼了。你以前干特工时,应该会接受出入这种场合的训练吧?” “那是在执行任务。” “这就是在玩儿,两者意思其实一样。行了,行了,梓童,别婆婆妈妈的了,赶紧下来。” “别叫我名字。” “知道了,阿紫。” 贺兰小新无奈的耸耸肩。 阿紫,是岳梓童来时路上取得假名,她可不想让那些公关知道她的真名。 岳梓童总算下车了,四下张望着,拿出大墨镜戴在了脸上:“你说,我一个刚被媒体大肆吹嘘过的英雄,来这种场合潇洒,一旦被人发现,我还有脸活吗?” 狗屁的英雄! 今晚过后,你就是淫雄了啊。 贺兰小新低头撇了下嘴,嘴上说:“切,英雄就不能潇洒了啊?要我说,像你这种为救同胞而出生入死的英雄,更有资格来潇洒。” “瞧你说的,我都有些脸红了。” 岳梓童带上车门:“头前带路,走着。” “等等。” 贺兰小新拿钥匙按了下,车后备箱开了:“我带来了两支好酒,今晚咱姐妹俩好好喝一杯。” “一支不就可以了啊,咱们总共两个人,能喝多少?” 岳梓童问:“会所不是不让带酒水的吗?” “新姐今天高兴,想和我的小乖乖共谋一醉,一支酒怎么够喝的?” 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礼盒,贺兰小新嗤笑一声:“会所不让带酒水,那是针对普通大众的。小乖,你说新姐是普通大众吗?” “你不是。” 看着贺兰小新左手掐腰,昂首挺胸把一根美腿弓起的造型,岳梓童有些无语:“你就是一标准女流氓,人见人怕的那种。” “哈,哈哈,新姐我决定了,这辈子就当个快乐的女流氓了。” 嚣张的大笑几声,贺兰小新一马当先走向会所大厅门口。 大厅门口,马经理早就在那儿候着了。 唯有紫金会员才有资格,能让会所经理亲自相迎,看到新姐走来后,老马立即腆着笑脸快步走下台阶,没敢伸手,只是弯腰:“新姐,您来了。” 贺兰小新说的没错,换做是别人自带酒水来会所,马经理会好言相劝,如果不听呢,对不起,请转身后转,走着您的。 还不听,非得进来潇洒——好吧,保安在哪里? 不过既然是紫金会员大驾光临,别说是带酒水了,就是带着床铺来,马经理也会装作看不见,用最体贴的态度相迎。 紫金会员每年的年费,以及其超高的影响力,就能给会所带来很大的利润,还用在意她带什么东西来,又消费了多少吗? 贺兰小新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嗯,这是阿紫,我的好姐妹,今儿带她来开开眼,如果满意的话呢,就办张卡。” 前来会所潇洒的客人,有很多人都是藏头捂脸的,这是害怕被人认出来,造成不好的影响,对此马经理是见怪不怪了,眼也没眨一下,拿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紫姐,欢迎光临。我是金帝会所的经理,姓马,您就叫我小马得了。这是我的名片,请您以后常来散心。” 岳梓童没说话,点了点头接过名片,随意看了眼,放进了小包内。 “叶沈来了吧?” 拒绝了要帮忙拎酒的老马,贺兰小新问道。 “马上,正在路上——新姐,前天叶兄弟老家出了点事,他回去处理了。今天接到您的电话后,我马上通知了他,他正在来的路上。” 马经理小心的解释道,暗中却在埋怨李南方,说好十点来会所的,现在客人都到了,你怎么还没来呢,打电话也不接。 “还要多久?” 贺兰小新闻言,皱了下眉头。 她今晚就是奔着叶沈来的。 如果叶沈不在,那么精心为岳梓童所准备的红酒,就不能擅自让她喝了,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贺兰小新考虑到叶沈那方面变态的功能,才在给岳梓童喝的红酒内,配置了相应的七号,叶沈不来,一般的三五个公关,能力不足以解除药性。 虽说用数名男公关来给岳梓童解药,这与叶沈自己出马的区别,不是很大,意义却不同——贺兰小新担心,遭到数名男人侵犯的岳梓童,会在清醒后与她拼命,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今晚拉岳梓童下水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叶沈了。 马经理可不知道贺兰小新的晦暗心思,只是连声说:“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催他快点来。新姐,要不您先点其他人,陪两位说说话?” “那你让他快点,别让我等的不耐烦。” 贺兰小新想了想,也没拒绝,挽住岳梓童的胳膊走进了大厅。 马经理第四次打电话来时,李南方正从南郊向这边赶来。 本来,他在答应老马,今晚要来会所救场后,九点钟就向这边赶来了,不过走到半路时,他又发现被人跟踪了,这次是辆银灰色的跑车。 到底谁在跟踪老子? 不是岭南陈家的人,这一点李南方可以确定,只因早在他废掉陈强一个眼珠子之前,就已经察觉到被人跟踪了。 而且他还能确定,就算岭南陈家家大业大,也没资格使唤这种高手来当奴才。 李南方虽说没有与跟踪他的那个人碰过面,直觉上却清晰告诉他,那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子邪性,绝不是岭南陈家这种华夏老牌家族惯用的保安人员。 华夏所有老牌家族的精锐安保,几乎都是用最高警卫局的现役,或退役人员,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 总是被人跟踪的感觉,让李南方感觉很不爽,发狠要揪出这个人,与他好好聊聊,问问是谁派他来的,又是什么目的。 论起反跟踪,李南方堪称是超一流高手,故意卖了个破绽,跟踪者就上当了,迅速杀了个回马枪——就在李南方以为,这次能百分百抓住那个人,最起码也能看清他长相时,现实却让他大吃一惊。 跟踪者发现中计后的反应速度,快到让他不敢相信,就连叶小刀也达不到这个水平,意识到不对劲后,立即调头逆向飞驰。 李南方紧追不舍,两辆车在大街上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汽车追逐战,比电影中的飙车桥段还要精彩,危险。 幸亏现在是晚上,交通高峰已经过去,要不然估计会造成数起毁灭性的车祸。 两辆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的驶进了南部山区。 对方好像早就预料到会被李南方发现,所以今晚开了一辆改装过的跑车。 李南方的路虎,虽说把油门踩到底时,也能飙出小两百的时速,不过相比起跑路更加专业的跑车来说,还是差了点事。 在市区内时,因路上车辆等原因,李南方还能紧紧咬住那辆车。 但等出了市区向南部山区狂飙后,无论李南方的车技有多么精湛,不要命似的把油门踩到了底,最终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人家越跑越远,直至不见。 这让他非常郁闷,停车下来站在马路中间,解开裤子对着小跑消失的方向,痛痛快快洒了泡尿后,心情才好了一些。 老马好像催命似的电话,让他很不耐烦,接起来骂道:“草,催死呢啊?告诉那个新姐,再想挨草,也得等老子解开裤腰带吧?让她劈开双腿等着,老子马上就到!” 听着电话里李南方那气急败坏的吼声,马经理耳朵都震的发痒,打了个冷颤,刚要再说什么,嘟的一声,电话挂了。 别的男公关敢这样吼骂老马,老马肯定会派勇哥出马,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这个人是李南方,老马再派勇哥出马——被李南方一脚跺飞造成脑震荡的勇哥,还在休班呢。 第337章:今晚必须要开心 会所为至尊会员,特意开辟了贵宾专用电梯,这在各大会所中,也是很常见的。 今晚巧了,专用电梯出故障了,会所方面正在紧急维修。 当前十点多,恰是会所黄金时段的开始,大厅内都人来人往的,不少人在电梯那边排队等候,一个个穿着光鲜,很有品位档次的君子淑女样。 “我们走楼梯吧。” 进来后就低着头好像在做贼似的岳梓童,可不想去那边排队,万一被认出来呢,那她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会付之东流了? “我靠,小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至尊包厢在顶层呢,咱们一路爬上去,非得把新姐我这双大长腿累瘸了不可啊。” “最高几层啊?” “十一层。” “十一层还叫事吗?说着话的工夫就到了,就当锻炼身体了。”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贺兰小新无奈,翻了个妩媚的白眼:“今晚新姐我舍命陪小乖了——那个什么,以后我假如不慎得罪了你,你可别和我翻脸,不认我这个姐妹了。” 抬手扶了下墨镜,看清脚下的楼梯后,岳梓童说:“想多了吧?咱们姐妹情深的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会能轻易翻脸?” “这可说不定。” “除非——” “除非我抢走你老公?” 贺兰小新随口开了个玩笑后,才意识到说错了。 岳梓童喜欢贺兰扶苏,她是最知情的人了。 现在岳总被扶苏公子给甩了,她再提到类似话题,多少有些给人伤口上撒盐的嫌疑。 不过岳梓童却不在乎:“就算你抢走我老公也没事,大不了咱们姐妹来个两女共侍一夫啊。我能保证,就凭咱们姐妹俩,能把那个臭男人玩的服服帖帖,整天哈巴狗似的在屁股后面跟着转。” “童、阿紫,你今晚说话,好像很放得开啊。” “环境能影响人啊,咱们都能一起来找鸭子了,共侍一夫算多大事?” 岳梓童嗤笑了声,抬手扶着楼梯停住了脚步,摘下墨镜看着贺兰小新,认真地说:“今天白天,我去了京华。” “回家了?” 贺兰小新稍稍一楞,倚在了墙上,拿出香烟递给岳梓童。 拿一颗叼在嘴上,岳梓童顺势坐在了台阶上,抬头用力吐出一口烟雾,不屑的耸耸肩笑道:“呵呵,是啊,回家了。如果那个家,还算家的话。” “方便和我说说,为什么要回家吗?” 贺兰小新也坐了下来,右手夹着香烟的姿势,媚惑到了极点。 “想让岳家对我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岳梓童又狠狠吸了口烟,淡淡地说。 岳家处处给岳梓童使绊子,阻碍开皇集团的腾飞这件事,贺兰小新是绝对的知情者,自以为也很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做,所以也没多问:“结果,差强人意吧?” “何止是差强人意,简直是糟糕透了。” 望着袅袅腾起的烟雾,岳梓童沉默片刻,轻声说:“很巧,今天是大伯母的生日。扶、扶苏,与他的女朋友,都在场。” “林依婷?” 贺兰小新双眸微微眯了下,看着她:“我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要答应我,来这种地方寻开心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受刺激了,觉得自己很可怜,实在没必要像以前那样了。呵呵,整天装个正经女人的滋味,其实很累。” 伸开双手做了个扩胸运动,岳梓童一把搂住贺兰小新的脖子,低低娇笑着:“我决定了,以后要向你学习,学习你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特别潇洒。嘿,我算想通了,这个人活着啊,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好人是一辈子,坏人也是一辈子。无论活着时怎么对待人生的,死后都特么一个鸟样啊。” 贺兰小新也笑了,笑容很深邃:“姐们,我能保证,你这辈子会活的很精彩。跌宕起伏,一辈子能体会到别人十辈子,都体会不到的精彩。”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岳梓童站起来:“少扯这些没用的啦,走着,今晚先玩开心再说。” “必须的,今晚必须要开心。” 贺兰小新啪地打了个响指,笑吟吟的低头,看了下手里盛着酒水的礼盒。 俩人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来到了顶层楼梯拐角处。 金帝会所分女宾部,男宾部,两个部门都在同一楼层,男宾部那边的包厢,要比女宾部这边多,毕竟前来寻开心的群体,还是以男人为主。 由此可以看出,男人比女人更能想得开。 为了避免两口子在某晚都来这地方潇洒,碰面肯定会很尴尬——所以,会所就把楼层隔开了,东边是男宾,西边是女宾,电梯也是分开用的,不过楼梯却是公用的,出了楼梯口外面有两个分别朝东西方向的小门,也算是安全应急通道了。 “出门后左拐,就是女宾部紫金卡会员才能来此的贵宾层了。” 贺兰小新刚给岳梓童介绍到这儿,顶层楼梯口房门被人推开,几个男人说笑着走了出来。 其中有个男人三十多岁,戴着无框近视眼镜,银灰色西装白衬衣,脖子里扎着蓝领带,皮鞋擦的能当镜子用,谈笑间散出让土鳖心折的贵族气质,估计能让公主们情不自禁的下跪膜拜,求包养。 “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想到青山这个小地方,会有不逊京华那边的货色。今晚玩的很开心,多谢老三了。等你哪天有空去京华,我请你去七星会——” 男人说到这儿时,才看到站在下面拐角处的岳梓童俩人。 做贼心虚的岳梓童戴着墨镜,贺兰小新却是素面朝天的,男人在看到她后,明显呆愣了下,随即笑了:“呵呵,小新,你怎么会在这儿?” “国子哥,你认识她们?” 有个明显喝大了,正伸手解衬衣扣子的男人,本来是醉眼惺忪的,但在看到贺兰小新后,眼睛却一下睁大了。 听男人一口叫出贺兰小新的名字后,岳梓童也很惊讶,低声问:“他谁呢?” 贺兰小新没说话,只是昂着下巴,死死盯着那个国子哥,眼里好像在喷火,娇躯也开始颤抖起来。 是谁,毁了在少女时,一心要做个贤妻良母的贺兰小新,让她走上了这条路? 孟东国。 孟东国,正是贺兰小新曾经的丈夫,也是唯一的丈夫。 她发誓,哪怕是到死,她都不会忘记孟东国赐予了她什么,那个晚上她醒来后,却要做一辈子的恶梦。 “是啊,认识。” 孟东国不敢与贺兰小新对视,讪笑了声挪开目光,随口敷衍老三:“以前在一起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三笑了:“哈,国子哥,不能怪兄弟埋怨你了啊。你早就认识这等极品,却从没给兄弟介绍过,那也太不够兄弟意思了。没说的,我不走了,今晚要这妹子陪,国子哥你请客!” 老三说着,踉踉跄跄的快步下楼,伸手就搂向贺兰小新。 “滚开!” 贺兰小新后退,抬手打开了老三的手。 “卧槽,还尼玛很有个性嘛,敢拒绝三爷我?” 老三怒了,抬手就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老三会悍然动手,等站在新姐背后的岳梓童发现不对劲时,耳光的声音,响彻楼道,啪! 贺兰小新居然被人打耳光了。 一耳光抽过去后,自以为在青山地区混得着实不赖,跺跺脚都能震塌三层楼的三爷,可不知道他今晚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抽懵贺兰小新后,抬手采住她头发,猛地拉到了自己怀里。 这时候,如果孟东国能及时喊停,无论三爷混得有多牛逼,在听说贺兰小新的身份后,都会立即吓尿了,跪地磕头如捣蒜那样的求饶。 孟东国也张开了嘴,却又闭上了。 别看老三腆着脸的,与他称兄道弟的,其实这种在地方上靠打杀上位的大混子,在孟东国心中就是个贵胄公子哥不方便直接出面捞钱的代言人,祖坟冒青烟,也入不了国子哥的法眼。 死了就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孟东国再找个代言人就是了。 关键是,老三死的值个啊——贺兰小新这臭表杂,不是恨得他要死吗? 不是离婚那会儿,说的她有多么委屈,多么的贤妻良母吗? 贤妻良母,会来这种鬼地方? 无论是来找男公关的,还是亲自来当公主,性质都差不多。 贺兰小新恨死了孟东国? 他还恨死了贺兰小新呢! 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为她着想,委托好哥们让她品尝男人的酸爽滋味吗? 国子哥不能做那种事,确实愧对新姐,为此他才找人替代他啊。 他都主动戴绿帽,来维护家庭的安康幸福了,她怎么就不理解他的一番苦心,非得闹腾着离婚,还把这件事捅给两家老人呢? 就因为她的闹腾,断送了他在官场上的大好前途,被迫辞职下海,变成一浑身充斥着铜臭味的商人。 孟东国早就想抓贺兰小新的把柄,让她身败名裂,一报当年黯然辞职的大仇了。 现在机会来了! 无论老三被她撕了好,还是把全家都杀光也罢,都无法阻止孟东国向外宣布,贺兰小新来会所找职业鸭酸爽,干脆是来当公主的消息了。 老三,你最好是当场干了她! 孟东国阴森森的笑了下,看向了其他两个人,意思是说,都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去帮忙! 这俩人,是老三的副手,洗白上岸之前,也是青山地区数得着的亡命徒。 那俩男人会意,虎躯一震正要冲下去,帮三哥抓住贺兰小新,助他长驱直入——采住贺兰小新头发往自己裤裆里按的老三,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岳梓童动手了。 曾经的华夏顶级特工白玫瑰,对付三哥这种级别的混子,不要太轻松,一拳狠狠打在他左肋下,就疼地他惨叫着萎顿在地上了。 第338章:自求多福吧 居然敢有人打贺兰小新的耳光,还要强行非礼她,岳梓童也是醉了。 不过很快就醒酒了,狠狠一拳打在老三左肋下,接着抬手抱住他脑袋,也不怕穿着套裙会走光,大长腿屈膝猛地向上狠顶,三哥的满嘴牙就掉了一半,翻着白眼的昏了过去。 这时候,三哥两个久经沙场的副手也冲下来了。 见过猛虎下山吗? 没见过啊,那见过美女拧身一记侧踢,细高跟好像钉子那样,狠狠踢在一个男人腮帮子上的一幕吗? 也没见过?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能想象到岳阿姨短裙飘飘,美腿飞扬间,三个大男人就惨叫着灰飞烟灭——的一幕吗? 别管她是怎么对三个大男人动手动脚的细节,您只需知道三哥他们在街头上混出来的亡命徒,在接受数年正规特种训练的岳梓童眼里,那就是渣一般的存在。 说是不堪一击也许夸张些,但确实没用几秒钟,三个大男人就被她拳打脚踢,撂倒在了楼梯上,最后那个更是被她飞脚踹到了下一层。估计腰椎会被摔断。 看到墨镜美女在弹指间,就让三个大男人灰飞烟灭后,孟东国才猛地想起个事来,贺兰小新来这地方鬼混,怎么不会有贴身保镖跟随呢? 依着她的身份,贴身跟随的保镖档次,还能低了嘛,绝对是来自中南海最高警卫局的,收拾三哥几个土鳖,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别,别过来,我是京华孟家的孟东国,我是——” 看到墨镜美女撂倒三哥他们,还像母老虎那样扑上来,孟东国慌了,连连摆手,大声喊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 京华孟家这面大旗,足够震慑很多人了。 假如岳梓童真是贺兰小新的贴身保镖,出自最高警卫局,听到他亮出身份后,绝对会有所顾忌——她已经扑到孟东国面前,右手都举起来了,却又停下,森声问道:“京华孟家?” “对,对,就是京华孟家。” 孟东国见她住手后,心里松了口气,精神大震,昂起下巴傲然道:“我乃孟东国是也,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砰地一拳,孟东国下巴就像被铁榔头狠砸了下那样,惨叫着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京华孟家了不起吗?豪门世家就了不起吗?不说这些,我特么的还不生气呢,你们这些只懂得玩弄手段背后暗算人的垃圾!” 岳梓童双手抓着栏杆,右脚劈头盖脸的狠踢:“姑奶奶专揍你这样的装逼犯!还问我有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哈,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你是谁啊,啊!” 孟东国被踢懵逼了,实在搞不懂他都亮出京华孟家的金字招牌了,这女保镖怎么还尼玛下狠脚呢,不知道高跟鞋踢在身上,好疼好疼好好疼吗? 出身豪门,当前却备受豪门压迫,就连亲亲的小外甥李南方,都面临被众豪门干掉的危险,自己竭力都无法保护他的苦闷,让岳阿姨苦闷的是痛不欲生。 现在有豪门装逼犯主动上门来挨揍,她如果再放过这个撒气的机会,以后会失眠好久的。 当然了,京华孟家这块金字招牌,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最起码还能提醒岳梓童,出脚时要有寸分,正所谓对揍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啊。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打断了岳梓童通过揍人得到的酸爽,猛地回头看去,就看到贺兰小新一手扶着墙壁,右脚不住抬起,狠跺三哥的裤裆位置。 从三哥裤子上冒出的血渍来看,他那只曾经展翅高飞过的小麻雀,百分百的已经废了,毕竟新姐的高跟鞋比岳梓童的还要细,还要高,和钉子没什么两样了,这要是跺在小麻雀上,一下就能造成致命性的穿透效果。 贺兰小新没有哭泣没有闹,更没有哈哈大笑,只是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就像正在做什么工作那样,依旧一脚脚的跺下来,一脚比一脚有力。 三哥逐渐没了声息,彻底昏死过去了。 岳梓童也停脚了,呆望着贺兰小新,跺完三哥后,又跺另外那个人。 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岳梓童打了个冷颤,你,比我狠! 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把三哥等人踹昏过去,要不然他们就不会遭到如此重击。 “是谁在闹事!?” 会所的内保,终于察觉出这边有情况了,几个人怒吼着冲进了楼道,但在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后,满脸的怒气,顿时换成了惊悚,接连后退:“快,快通知马经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还不快滚?” 这会儿岳梓童也被贺兰小新的‘冷静’给吓住了,担心她也会这样对付孟东国,那事儿可就真闹大了,抬脚踢了他腿一下,低声喝道。 孟东国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撞开数名内保,跑出了楼梯口。 岳梓童倒不但心孟东国跑后,会立马召集人来报复,毕竟是出自名门,如果把这是闹大了,会给老孟家摸黑的。 如果他够聪明,在劫后余生后,应该迅速远离会所,连夜逃回京华,以后无论谁谈起这件事,他都会一脸大写的懵逼样,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啊? 嗯,他还不算太傻。 岳梓童跟出去,看到孟东国直接冲进电梯后,就知道他已经想清楚今晚的利害关系了,很是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刚要转身,贺兰小新淡淡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放心,就算你不提醒他逃走,我也不会伤他的。我如果想办他,随时随地都能让他生不如死。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活的好好的。” “他,就是你的前夫吧?” “是。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面子我还是该给他的。梓、阿紫,你先去包厢里等着。马经理,先给我妹找个技术好的公关。喏,把酒拿走。” 贺兰小新笑了下,对闻讯飞速赶来的老马说了句,弯腰拣起盛酒的礼盒,递给他,又对岳梓童说:“阿紫,你该知道这对我来说,算不得事,只是个小插曲,该玩玩就玩,别因此葬送好情绪。” 最近会所哪儿风水出问题了,怎么总是来些猛人呢? 马经理是欲哭无泪,他当然能听得出,贺兰小新对岳梓童所说的这些话,也是在说给他听,警告他,会所别乱插手,要不然会有麻烦的哦。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老三几个人,又看了看拿出手机去拐角窗口打电话的贺兰小新,马经理笑的比哭还难看,弯腰伸手,恭请岳阿姨去包厢,先爽着! 也许马经理听到新姐那些话后,还会以为她在吹牛,不过岳梓童却知道她在实话实说,废掉几个试图强行非礼她的土鳖,真心不算事儿。 可这件事的发生,还是极大影响了岳梓童来潇洒的兴趣,想走。 却又不好走,毕竟贺兰小新现在状态很不正常,她要走了,真出事了怎么办? 而且她也很清楚贺兰小新的脾性,没出事之前她说走,也许就走了,出事后再说走,绝对走不了,非得要走,那女人铁定会翻脸的。 唉,你们几个自求多福,别连累家人吧。 看着死狗般的老三几个,岳梓童暗中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扶了下墨镜,在马经理的引导下,咔咔的走向了女宾部那边的至尊包厢。 如果是陈大力老王他们来到会所至尊包厢,这会儿又该展现出他们的土鳖风采,这儿看看,那儿瞅瞅,遇到喜欢的东西,就想装进自己口袋里—— 岳梓童不会,比这更豪华奢侈的,她都去过不知多少次了。 在国安接受特训时,就有专门的教官,教授该怎么在会所内行动的课程。 老马挂着外面的事,把礼盒放在案几上后,告了个罪就退了出去。 窝在舒服的沙发里,岳梓童双脚一抬,搁在案几上,吧嗒点上了一颗烟,很随意的扫视着屋子里。 单看包厢装饰,还是相当有品位的,比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套间都要高档,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专供女人找鸭子的场所,她现在所坐的沙发上,还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的郎情妾意呢。 想到这一点,岳梓童有些恶心。 帮,帮帮的轻声敲门声,响起。 刚要下意识的缩回脚,岳梓童停住了,淡淡地说:“进来。” 这又不是在公司办公室内,岳总是来找鸭子玩儿的,没必要保持她的冷傲总裁形象,就算是保持,也会被鸭子们在心中暗骂装逼。 门开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伙子,浑身喷香,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岳梓童依旧戴着大墨镜,右手姿势优雅的夹着香烟,圆润的下巴微微昂起看着他,也不说话,这范儿像极了威严的黑老大。 “紫姐,您好,我叫阿明,您就叫我小明好了。” 在会所历练三年,阅女无数的小明,可没想到今晚伺候的贵宾,会是这样年轻漂亮,有范儿,虽说戴着讨厌的大墨镜,但仅仅从她那双黑丝美腿,被黑丝紧裹着的秀足上,就能断定这是一个极品美女。 顿时激动的心中泪流满面,早就听说叶沈总是会遇到极品美女,财色双收,让哥羡慕嫉妒的要死,现在总算让我也碰到一个了,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她满意,让她再也忘不了我,让她没有我,就不能活下去! “嗯。” 岳梓童发出了一声淡淡地鼻音,烟卷随便点了点对面沙发,示意他随便坐。 小明是来伺候人的,可不是来坐沙发的,点头道谢后问道:“紫姐,要不要开酒,先喝一杯?” “你也喝吗?” 岳梓童冷冷地问道。 来会所寻欢的客人,点了谁的钟后,就会让谁陪着一起喝,男公关也能从中拿到一笔酒水抽成的,这是惯例。 第339章:月亮代表我的心 正在开礼盒的小明听后,愣了下,接着赔笑道:“那要看紫姐您的意思了。” “你就别喝了,这是我带来的好酒,你喝了会浪费。” 岳梓童淡淡地说完,拿出手机随便翻了起来。 什么,我喝了是浪费? 陪客人喝酒,是我们男公关一项最基本的工作好不好,什么叫喝了浪费啊,就因为这是你带来的好酒? 哦,我知道了,她是看不起我们做男公关的,才这样说! 你怎么可以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男公关呢? 都是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呀,凭什么呀,我们也是靠劳动来创造财富好吧? 小明心中愤愤不平的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他没猜错,岳梓童确实看不起干男公关的男人。 要说女人来会所当公主,那是必须要获得同情的,如果不是被迫无奈,谁家好孩子愿意来这地方,干这种让祖宗蒙羞的工作? 但男人来干公关就不能这样说了,就拿小明为例,不缺胳膊不缺腿,小伙子一米八的个头,实在找不到工作,可以去码头扛包,去工地当小工啊,虽说钱少点,但也照样能养家糊口。 怎么就不顾廉耻的,跑来会所干鸭子呢? 没人逼你吧,像逼妇女失足那样。 既然你没有廉耻的自愿来当鸭子,本小姨凭什么要看得起你? 眼角余光看着呆逼当场的小明,低头玩手机的岳总秀眉微微皱了下:“怎么不开酒?伺候客人时的最基本工作都不做,新来的?” “我、紫姐,您稍等。” 别看小明小伙子长得很帅气,比李南方还帅——可他绝不敢得罪至尊包厢内的贵客,无论客人什么态度,他能做的就是遵从。 其实,如果他能像李南方那样,甩脸子说老子不伺候你了,岳梓童可能会高看他一眼,觉得他还是个有种的爷们,只是迫于某些不可抗拒因素,才来会所落草的。 小明不是李南方,所以他唯有乖乖打开礼盒,拿出一支酒,用开瓶器打开,为岳总倒了半杯,放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说:“紫姐,您请。” “你有手套吗?” 岳梓童端起酒杯,在手里微微摇晃着问道。 男公关要给客人按摩,有的客人会有洁癖,要求他戴橡胶手套的。 小明也有,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撕开包装戴在了手上:“紫姐,我给您捶捶腿?” “嗯,捶吧。” 岳梓童从一楼爬到顶层,双腿也确实有些酸痛,有人给捶打捶打最好了:“记住,只能捶,别按摩。” 担心小明会趁机占自己便宜,岳梓童特意吩咐了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 口感不错,到底是贺兰小新自己带来的美酒。 咦,这人怎么跪下了? 岳总正在仔细品尝美酒的醇香呢,就看到小明双膝跪在了地上,双收握拳,给她轻捶起了左腿。 发现岳梓童对自己抱着一定成见后,小明发誓,要用最最——贴心的服务,来打动这个墨镜美女,让她从此没有他,就会觉得生活枯燥无味。 既然他自己自甘犯贱,那就犯吧。 哼,男人本来就爱犯贱。 心中冷哼一声,岳梓童不再理睬小明,又抿了口酒,葱白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滑,不小心点开了微信。 微信,是岳梓童永远的痛。 当初如果不是她耐不住李南方不告而别后的寂寞,学会了玩微信,那么她现在依旧是冰清玉洁的小白玫瑰一朵,任何时候都能在李南方面前,高高昂着骄傲的小脑袋,做出蔑视状。 可现在不行了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心中发苦的岳梓童,再也没心思品酒了,昂首一口干掉,伸手道:“满酒。” 小明乖乖的满酒。 “倒满。” 小明乖乖的倒满后,又跪在了地上,继续捶腿。 唉,微信啊微信,是谁发明了微信? 可千万别让我知道,要不然我废了他。 心中黯然的岳总,没来由的徒增悲伤,又是一口闷:“倒酒。” “倒酒!” 第三次一口闷后,岳梓童小鼻子一酸,很想哭,想找到李南方,认真的告诉他,她不是个坏女人,就是一时糊涂了。 “倒酒。” 又是一口闷后,岳总眼圈已经红了,她想告诉李人渣,说她为了他,不惜要把开皇集团90%的股份,白白送给岳家。 “倒酒!” 又是——闷了一杯后,泪水已经从岳总白玉般的脸颊上滑落,只想抱住李南方,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倒酒——没了?” 当小明轻声告诉紫姐,说您已经喝了一支红酒了,为身体健康考虑,最好是不要再喝了后,岳梓童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打湿了胸前衣服,喝光了一支红酒。 这点小酒,对海量的岳总来说,真心不算什么,不过看在小明为自己好的份上,岳梓童听从了他的善意建议,抬手擦了擦眼角:“唉,你坐在沙发上捶就好了。” 听出岳总说话的语气有好变化后,小明心中欣喜不已,总算打动美人心了,连忙说不用不用,他最喜欢为紫姐提供跪式服务了。 那就跪着吧,软骨头的贱人! 岳梓童对他刚升起的一点好感,立即烟消云散,刚要给贺兰小新打个电话,问问她处理完事情没有,门开了。 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贺兰小新,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岳梓童大老爷般的躺在沙发上,小明跪在那儿给她捶腿后,新姐笑了:“阿紫,这样就对了嘛。人活的这么累,必须要懂得及时行乐,何必拘泥于那些世俗偏论呢?” 红酒当时喝起来很顺嘴,但后劲大,这会儿岳梓童的小脸,已经通红通红的了,而且还打哈欠流眼泪的。 喝多后犯困,这也是很正常的酒后表现。 抬手捂着小嘴又打了个哈欠,岳梓童才问:“事情摆平了?” “切,这还算事吗?” 贺兰小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门后挂衣架上,秀足连踢两下,甩掉高跟鞋,踩着黑丝小脚走过来,坐在岳梓童对面的沙发上,随手拿起那瓶没开的红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首一口闷掉。 打电话打的有些多,新姐口渴的要命。 一杯酒下去后,感觉舒服了很多,必须再来一杯。 看她接连满饮三杯的动作,岳梓童就知道她的淡定,只是表面上,实则内心一点都不平静,绝不是因把老三等人跺成了太监。 就算她当场把老三几人脑袋跺烂了,也不会当回事。 新姐心中烦躁,是因为前夫孟东国。 那个人毁了她一生,却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办他,唯有尽量不去想他,却没料到今晚会在这儿碰到他,还在老三等人试图欺负她时,眼里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是的,孟东国打心眼里希望,贺兰小新能被老三他们糟蹋了。 贺兰小新看的很清楚——前夫的卑鄙,绝情,让她要发疯。 但守着岳梓童,她却必须保持她的淡定,从容,优雅,不屑一顾! 贺兰小新的酒量,比岳梓童还要大,没几分钟,就喝了大半瓶红酒,刚进来时略微苍白的脸颊,也浮上了迷人的红晕,欢喜的小明浑身发抖,觉得自己今天真走了狗屎运了,居然碰到了两个极品美女! 可贺兰小新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打碎了小明的希望:“叶沈呢?” “叶沈?不知道啊。” “滚蛋!去叫叶沈过来。” 贺兰小新懒得与小明说什么,摆摆手直接向外轰人。 小明仅存的男人尊严,终于被贺兰小新的恶劣态度给激发了,俊脸通红,正要噌地站起来,大喊一声——我这就是去找马经理,问问叶沈有没有来时,岳梓童说话了:“让他留下吧,也不容易。再说,咱是两个人呢。我可没有与你,被一个男人伺候的习惯。” “哟,在楼道里时,你还说咱们姐妹脸好的能两女共侍一夫呢,这会儿就变卦了啊?唉,真是不可交啊。好,好,就依你——特么的,这房间开热风了怎么地,这么热。” 贺兰小新闭眼,用力晃了下脑袋,放下酒杯把黑色圆领小衫脱了下来。 小明的眼珠子,立即直立了。 他在会所干了这么多年——这句话好像刚才说过,但现在必须再说一遍,伺候过无数的小富婆,但从没有谁,能拥有新姐这般傲人、迷人的身材。 啧啧,瞧瞧那性感的锁骨,那凝脂般的皮肤,那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那高耸入云的白玉山。 关键是她没戴小罩啊,用的是纯黑乳贴! 就像白玉山上,长了两朵黑色小蘑菇,只看一眼,就瞎了小明的钛合金狗眼,呼吸猛地加粗,不住咽口水。 微微闭着双眸醒酒的岳梓童,发现不对劲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经常来这种地方放松的贺兰小新,会像她这样保守,当着男公关的面,不敢脱衣服,甚至不许人家给她按摩吗? 一看新姐那扔掉小衫的潇洒动作,就能断定她很享受这种放荡感。 “看什么呢看?干你该干的活。” 贺兰小新冲对着她流口水的小明一瞪眼,吓得后者赶紧低头,继续给岳总捶腿。 “特么的,怎么这么燥热?” 贺兰小新又喝了一杯酒,想用凉酒扑灭心中忽然腾起的泻火,但事实却像倒下了一盆汽油,忽地一声,泻火更旺盛了。 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用力吞了下口水,慢慢抬头看向了小明。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小明就是她少年时期的白马王子,冲她优雅的笑着,从院方走来,她只想扑到他身上去,把自己倾情奉献给他。 “你、你过——” 贺兰小新声音也忽然沙哑起来,抬手对小明刚要说让他过来,有人敲响了房门,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是叶沈,我可以进去吗?” 第340章:贺兰小新吃错药了 现代科级太发达了,也不全是好处。 李南方就是这样认为的,比方如果没有高科技,就算他把车子开出火箭的速度来,只要不发生车祸,警方也无法根据各个路口的监控器,锁定他的车牌号,继而大肆派兵拦截他了。 被他狂追的跟踪者,早就跑没影了,警方肯定早晚也会查出那辆车的主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敢在我大青山市区内,那样亡命飙车,眼里还有王法吗? 暂时追不到那辆银色小跑车,警方却能查住李南方,任由他百般解释都没用,带回局里好好反省下,找谁都没用! 找白灵儿有用—— 白警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是个一般人不愿意招惹的存在,她都亲自出面来保释李南方了,能不给面子吗? 被教训了足足一个小时,又交了五千块钱的罚款,李南方才被放出来,带着满肚子悻悻的郁闷。 他可是答应人家老马,今晚十点到会所的,等他一再感谢助人为乐的白警官,来到会所时,已经是接近午夜了。 老马不在,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只委托副手等候叶兄弟,等他来了后,直接去某种至尊包厢就好了,贵客应该是等着花儿也谢了。 “进来。” 一个饱含着醉意的女人声,从包厢内传来后,李南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李先生的工作素养还是很不错的,进门后就抱歉的笑着解释:“新姐,不好意思啊,路上车胎爆、爆、爆——了。” 李南方怀疑自己眼花了。 如果不是眼花了,怎么会在这儿看到了岳梓童? 赶紧抬手用力揉了下眼睛,再次看去。 果然是岳梓童,百分百的没错,如假包换的岳梓童! 啧啧,瞧瞧岳阿姨,浪兮兮的斜斜躺在沙发上,小脸红彤彤的好像小苹果,星眸半睁,两条黑丝美腿搁在案几上,任由一个兄弟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这就是标准的地主婆嘴脸啊,等被那位兄弟捶腿捶舒服了,再媚眼如丝的小手指一勾,让他来更进一步的伺候—— 贱人! 贱人终究是贱人啊,没有男人活的不舒服,欠揍! 一股子无名邪火,猛地从心头腾起,腮帮子一鼓,就要扑上去,抬手给她几个大耳光先。 不过很快,他就忍住了,继而想仰天狂笑,哈,哈哈,你终于来这地方潇洒了吗!? 你可知道,哥们等你等的,有多么辛苦吗?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亲爱的祖国人民,哥们终于迎来大救星,以后再也不用呆在这大染缸内,被那些富婆们可劲儿糟蹋了! 岳梓童的忽然出现,让李南方先狂怒,接着就欣喜若狂,忽视了已经变成维纳斯的贺兰小新,只知道冲他小姨,露出最最可爱,可亲,可叹的甜甜笑容。 与李南方截然不同的是,岳梓童却像见了鬼那样,与他深情对视片刻后,好比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腾地一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抬脚就把小明给踹了出去。 他是叶沈? 他就是新姐说的那个,火遍大江南北的带磷青龙,叶沈? 是了,他就是叶沈,刚才他敲门时,就自报家门了的! 靠了,李南方,我亲亲的小乖,你怎么会是叶沈呢? 你怎么就有脸,来当鸭子呢!! 无比恐惧的岳梓童,踢开小明的动作,只是她的自我保护本能启动了,瞧,我可没有找鸭子来伺候我哦。 小明被踢的打了个滚,接着爬起来,满脸大写的懵逼,咦,这是搞什么呢? “搞、搞什么呢?” 这会儿觉得自己越来越热的贺兰小新,半眯着眼睛看到小明翻身跌倒在地上后,茫然的抬头看向岳梓童:“怎、怎么,他服务的不好吗?” 绝不能让新姐看出,我与李南方认识! 这、这算什么事啊,我们未婚小夫妻俩,一个来会所寻欢,一个却在这儿当鸭子,如果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活啊? 恐慌中的岳梓童,连忙摇头:“啊,没、没有,我就是——哼,他把我的腿捶的很疼。嗨,我说你怎么给客人服务的?这是给捶腿啊,还是在砸腿?滚蛋,立即给姑奶奶滚蛋!” 小明有生以来所遭遇的懵逼加起来,也比不上这次,咋了啊,我哪儿用力了啊,我的捶腿按摩技术,是全会所最好的好吧,怎么就给你疼了,怎么就是在砸你的腿了啊!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聋了,还是哑巴了?滚,现在立即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岳梓童可不敢与小明再解释什么,弯腰伸手拿过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钞票,数也没数,就砸在小明怀里,厉声喝道:“再说一次,给我滚!” 只要有钱挣,小明可以被人天天骂着滚蛋,当下再也不想反驳客人居然小看自己的捶腿技术了,慌忙拣起落在地上的几张钞票,爬起来就跑向门口。 经过李南方身边时,小明还得意的笑了下,意思是说,哥们,你来晚了,客人的油水已经被我刮走了,哈,小富婆就是小富婆啊,这些足够七八千了。 李南方抬脚——就把他从包厢内踹了出去,一个跟头撞在走廊墙壁上,发出一声惨叫。 草,你干嘛要踢我啊,就因为我刮走了客人的油水? 羡慕了? 嫉妒了? 这是我凭真本事挣来的,你怎么可以对我动粗,真以为是那些没种的男人呢? 尼玛,我和你拼了! 脑袋上撞了个老大包的小明,无比愤怒,爬起来就扑向站在包厢门里的李南方。 砰地一声,房门及时关上,小明整张脸重重贴在了实木房门上,顿时鼻血长流。 好像鼻梁骨断了的疼痛,让小明一下子清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蠢事了。 叶沈是谁? 那可是接连痛扁京华贵客,事后却屁事也没有的猛人,会所内保头子勇哥,不就是被他揍到医院去的吗,吴老板,马经理,哪一个不对他客客气气的? 我一个男公关,被他踹一脚,又算个毛啊? 小明总算想通了,有恐惧从心底腾起,哪还敢再砸门,慌忙从地上拣起钱,一手捂着鼻子如飞一般的去了,边跑边回头看,生怕李南方会追出来,把他送进医院—— 事实证明小明的反应,是他这辈子反应最快,最正确的一次。 如果他真砸门,冲李南方唧唧歪歪讨要个说法,估计小命就该撩在这儿了。 岳梓童再怎么不要脸,也是李南方的未婚妻,是他的女人! 现在一只鸭子,居然敢动他的女人,一脚踹飞绝对是最轻的处罚了,这还是看在大家是同事的面子上——好吧,李先生从来没把别的鸭子当人看,他没弄死小明,只因他满腔的怒火,都要撒在岳梓童身上,暂时没想到要弄死他。 “搞、搞特么的什么呢?” 贺兰小新努力睁大眼,可无论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七号药性彻底发作了,让她只感觉是被架在火堆上炙烤,从里到外,燥热的无法形容,张嘴喘着粗气,低声骂了句,伸手拽下了短裙。 无法形容的渴望,无法形容的空虚,无法形容的燥热,无法形容的痛苦——让她在飞速脱光后,抬头仰天嘶声喊叫起来:“啊,啊!” 贺兰小新的嘶声喊叫,总算提醒了李南方,屋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新姐? 咦,她怎么会这样了? 看到贺兰小新凝脂奶油般的娇躯上,浮上艳丽的粉红色,眉头微微皱了下,就明白了,草,这女人吃了药。 很多男人来欢场找公主时,就会吃上几粒伟哥——李南方对此很纳闷,吃药才来嫖的男人,得有多傻逼啊?自己花钱不说,还要吃药来满足公主们。 同样,前来会所潇洒的女人,也有自个儿吃药的,只想彻底疯狂一把,不把男人榨干了,是决不罢休的。 只是新姐吃药明显吃过量了,如果不赶紧找男人来灭火,或者及时送医院去输水,她会有被欲火焚烧致死的生命危险。 “新姐,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岳梓童也发现贺兰小新很不对劲了,暂时顾不上李南方了,连忙跑过去拣起地上的衣服,盖在了她身上。 药性发作后,贺兰小新这会儿看谁,谁都是能解除她痛苦的男人了,一把拉住岳梓童,两条长腿好像白蛇般的缠住了她的腰肢,拼命抬起身子,喘着粗气嘶声说道:“给、给我,干、干——干我!” “新姐,你——” 岳梓童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兰小新一把扯翻在了沙发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 岳梓童毛了,唔唔叫着极力挣扎,想挣开她。 只是服用过量七号的贺兰小新,现在力气大的吓人,嗓子里发出呼呼的怪叫,双眼发红好像母兽那样,抓住岳梓童上衣猛地一撕。 刺啦的裂帛声响中,岳梓童的白色尖领小衬衣,居然被她撕下了一条袖子。 “新姐,你、你——” 岳梓童总算挣开了被堵住的嘴巴,曲肘搁在他脖子上,尖叫着:“你怎么了,我是梓童,我是梓童啊!” 吭哧一口,贺兰小新张嘴咬住了她的肩膀。 管你梓童不梓童的,新姐现在就要,要人来干她。 不干,就咬死你! “啊!” 岳梓童被咬得痛声惨叫,又惊又怕下,竟然忘记她的动手能力很强悍了,只是拼命挣扎,试图把贺兰小新推开。 但彻底丧失理智的贺兰小新,却像一条八爪鱼,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死死缠着她,让她无法挣开,刺啦一声,衬衣再次被撕下半截。 “李、李南方,你傻了啊?快帮我弄开他!” 竭力挣扎中,岳梓童总算看到旁边的李南方了。 第341章:你想砸死我吗? 女人要强上女人的好戏,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好戏。 李南方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不对,是他最近总是在做好事,老天爷为了犒赏他,才安排了这样一出好戏,让他欣赏。 他无比的好奇,吃药吃过量的新姐,是怎么能从岳梓童那儿获得解脱的。 更好奇,岳梓童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试图强上时,会有多么精彩的反应。 当然了,如果新姐是个男人,无论他是谁,胆敢当着李南方的面扑到岳梓童,只有脑袋被拧断的下场。 李南方还是很尊敬女人的…… 就像聋了那样,对岳梓童的尖声呼救,李南方充耳不闻,咔嚓把房门反锁,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翘起二郎腿,随手从案几下拿起一瓶矿泉水,喝酒那样慢悠悠的品着,面带温和的笑意,欣赏眼前好戏的进一步在发展。 “李南方,你个混蛋,混蛋!!” 看到他这般反应后,岳梓童怒极,尖叫着,猛地挥拳,一拳打在了贺兰小新的下巴上。 事发紧急下,她终于动粗了。 贺兰小新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对男人的极端渴望,哪儿会躲? 想躲,也躲不开啊,下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仰面摔倒在了地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母兽般的嗷嗷怪叫。 岳梓童翻身从沙发上跳起,手忙脚乱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嘴里恨恨地骂道:“李南方,你个混蛋!我特么——” 话还没说完呢,躺在她脚下的贺兰小新,翻身一把抱住她的左腿,抬手抓住她的套裙,猛地往下一拉。 然后,只穿着连裤黑丝小丁字的岳阿姨,就这般形象的闯进了李南方视线中。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看着两个再次大蛇那样死死纠缠在一起,在地上来回乱滚的女人,李南方兴致勃勃,瞪大的眼睛眨都不眨,生怕会错过片刻的好戏。 岳梓童继续挥拳。 不断挥拳,一拳比一拳的力气大! 贺兰小新却摇身化为少林派的铁罗汉,任由岳梓童给予她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也没任何知觉,只是拼命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张嘴在她身上乱咬,乱吻。 不大工夫,岳梓童就变成贺兰小新那样的大白蛇了。 两个几乎全裸的极品美女,在地板上翻腾的样子,会有多迷人? 个中滋味,李南方绝不会对任何人说。 “帮帮我!李南方,你——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混蛋呢?呜,呜呜。” 岳梓童又不能对贺兰小新下死手,一般打击又不管用,关键问题是,她从没有让任何人,以这种方式纠缠。 新姐的狂吻,乱啃,粗暴的动作,让岳梓童浑身发软,心悸不已,力气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唯有无力捶打她的后背,又羞又绝望下,忍不住大放悲声。 “唉,玩的好好的,我还没看过瘾呢。哭什么呀,真没情调。” 李南方叹了口气,起身走过来,抬脚踢在了贺兰小新脑门上。 贺兰小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出脚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把她踢昏,却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的伤害后遗症。 贺兰小新不再狂吻,乱咬乱摸后,岳梓童就像脱力了那样,双手平摆着放在地毯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任由泪水滴落,喃喃地说:“李南方,你个混蛋,混蛋。新姐,新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你新姐吃药了。不过吃的有些多,男的女的都分不清了。” 李南方弯腰抓住贺兰小新的头发,抬起她脑袋,左手手指在她嘴里插了下——然后放在自己鼻子下,轻轻嗅了下。 犹豫片刻,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上的唾液,好像品酒那样,慢慢砸吧了片刻,眉头皱了起来:“奇怪,什么时候有这种新产品了?药性好猛烈,特别。应该没有任何的解药,送医院去都白搭,除非找男人,要不然就等着死吧。” 如果新姐是个男人,如果她不是生的这样漂亮,就算被人拿枪顶着脑袋,李南方也不会品尝她的唾液,来分析她所中的药是什么。 他能从唾液中,分析出药性,这还多亏那几年薛星寒拧着他耳朵的敦敦教导。 可他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药,不过他相信有一个人可以,叶小刀。 自凡是用来的助兴的药物,刀爷只需用打眼一看,就能从服药之人的皮肤色泽反应上,看出是哪种药。 只是叶小刀不在场啊。 想了想,李南方拿出手机,对着贺兰小新后背拍了个照片,打开微信传了过去,又简单描述了下她刚才发疯时的状态,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药。 叶小刀没回复,看来不在线。 李南方也没着急给他打电话——这个新姐的死活,他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弯腰把她横抱在怀里,快步走进了浴室。 把她放在浴缸内时,李南方实在忍不住,在女人屁股上用力拧了把,接着心虚的回头,没看到岳梓童跟来,这才放心,打开了凉水龙头。 一般的药物,只需在被凉水一激,基本就能把火灭了。 很明显,新姐当前所中药物,可不是凉水能激灭的,送医院输水都不可能解开,不过肯定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昏迷中的贺兰小新,被凉水一激后,身子猛地打颤,蓦然睁眼,醒了。 在没有处理好与岳梓童的亲切会晤之前,李南方可不想被这女人给缠住,顺手拿过一条毛巾,塞进了她嘴里,左手抓住她双腕,在她的剧烈挣扎中,脱下她的两条黑丝,当绳子用。 把一个没多少武力值的女人,好像捆猪那样捆起来,对李南方来讲,没有任何难度,完事后拍了拍新姐的脸颊,告诉她说,你先在这儿泡会澡,乖乖的等着别闹腾,有我在,是不会让你烧死的。 新姐有没有听到,他不管。 反正他已经说了。 又忍不住在新姐身上拧了把,李南方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浴室,关上了房门。 他在处理贺兰小新时,岳梓童趁机穿上套裙,披上了白色风衣。 幸好今晚她来时,穿来了风衣,就算内里衣服被贺兰小新撕烂了,也看不出来。 岳梓童坐在沙发上,拿着李南方喝过的矿泉水,正在狂饮。 那会儿喝下去的那瓶红酒,这会儿早就变成汗水冒出来了,只是身子还在微微发抖,这是受惊过度的反应,小阿姨当前的样子,很让李南方我见犹怜。 她现在是无比的后悔,怎么就答应新姐,今晚来这儿潇洒呢? 如果不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但如果不来——她也不会看到李南方。 可她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看到李南方啊! “还喝吗?” 李南方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瓶矿泉水问道。 “喝。” 岳梓童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 李南方抬手,一瓶矿泉水飞了过去,砰地一声砸在了岳梓童脑袋上。 他很无语。 依着岳梓童是曾经的顶级华夏特工身份,怎么会接不住一瓶矿泉水! “你是想砸死我吗?” 岳梓童重重抽了下鼻子,也没看他,弯腰拣起矿泉水,打开,又喝。 “砸死你,都是轻的,在我看来。” 李南方说着,坐在了她对面沙发上,拿起贺兰小新喝过的红酒,凑在鼻子上嗅了下,慢慢喝了一点,砸吧砸吧嘴巴,问道:“这酒,是会所提供的?” 在酒水中,他又品出了贺兰小新口水里的药性,好像还有别的东西掺杂其中,不过他没在意。 “不是。酒水是我们自己带来的。” 岳梓童抬手擦了擦嘴角,问:“新姐,是怎么了?” 大半瓶冰凉的矿泉水下肚后,岳梓童的眸光比刚才更清澈了些,理智正在逐步恢复到正常水平。 “你确定,这酒水是你们自己带来的?” 李南方不答反问,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有必要,骗你吗?” “谁知道呢。” 李南方晒笑了下,说:“红酒里有问题,被人下了剂量很大的药。至于是哪种药,我还说不准,但肯定是激发女人需要男人的那种药。” “春、药?” 岳梓童满脸的不相信。 李南方竖起大拇指:“岳阿姨,你不愧是慧眼如炬。” “狗屁的慧眼如炬。新姐方才的样子,就是服了春、药!” “既然知道,那你还问我,她怎么了。” “她自己带的酒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岳梓童有些茫然:“而且,我也喝了啊,我怎么会没事?” “你们俩,喝的不是一瓶酒吧?” 李南方看向另外一个酒瓶子,问道。 岳梓童拿起酒瓶子晃了晃,递过去:“里面还有一点,你再化验下。” “这里面有你口水,脏。” 李南方根本不用像刚才那样品酒,也能确定岳梓童喝的这瓶酒没事了,要不然她早就变成贺兰小新那样的了。 岳梓童没理会他说自己脏,悻悻的放下酒瓶子:“那,新姐怎么会喝——” 李南方嗤笑一声,问道:“她今晚来时,有没有对你说,是冲着我来的?” “是。” 岳梓童呆了下,眼神复杂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带磷青龙。” 这两个人,都以为他们搞清楚贺兰小新为什么要发疯的原因了。 带磷青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得了的,新姐为了能承受——不惜给自己下药,希望能借助药性,来大展神威,把带磷青龙斩于马下! 只是那娘们有些呆逼,在下药时擅自加大剂量,结果把她自己给搞得男女不分,一心只想被人狂干了。 找到贺兰小新为什么发疯的原因后,这对男女立即把她抛之脑后了,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谁也不肯退缩,都特么理直气壮的样子。 “对,我就是传说中让女人尝一次就终生难忘,魂牵梦绕到白头的带磷青龙。” 李南方笑着,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起我?” 第342章:别逼我翻脸 “不是看不起你,是非常非常看不起你。” 岳梓童又用力吸了下鼻子,冲他勾了勾小手指:“你过来。” “干嘛?” “让我把你那玩意剪了去!” 岳梓童的声音,变得阴森起来,这证明她已经彻底恢复了理智。 “你开什么玩笑呢?” 李南方冷笑,很想眨下眼睛。 他可没想到,岳梓童与人斗眼的功夫,竟然这样变态,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有眨巴一下子,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她来找鸭子寻开心,是在干正事似的。 其实岳梓童这会儿的眼睛,已经很酸很酸了,恨不得用根火柴棒把眼皮撑起来,也冷笑道:“哼哼,开玩笑,你以为我是与你开玩笑?” “那我问问你,凭什么呢?” “就凭你是我未婚夫!” 岳梓童铿锵有力的说着,抬手猛地拍了下桌子,趁机眨巴了下眼睛,叫道:“你在这儿干鸭子,不但是对我大姐的羞辱,更是对我的羞——” “羞辱个你大爷!” 李南方毫不退缩,用更大的力气,重重拍了下桌子,骂道:“你如果还懂得羞辱二字怎么写,那么就不会来这鬼地方!哈,岳梓童,今晚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与那个新姐,与刚才那只鸭子,玩精彩的三人行了?” “是!” 岳梓童压根就没这想法,但李南方既然这样说她,她就非得承认,仿佛不承认她有这想法,就会在气势上输给人渣那样:“那又怎么样?管你屁事!!” “那你玩啊,要不要我去给喊人过来?” 李南方噌地站起来,梗着脖子吼道:“我看你这样的贱货,两个女人玩一个应该不过瘾吧?” 岳梓童毫不示弱,跟着站起来,身子猛地前倾,额头几乎碰到他额头了,用更尖。更大的声音叫道:“对!你说的不错!你去给我叫人呀?多叫几个,最好是七八个!看看本小姨是怎么把那些臭男人,给玩的筋疲力尽,要死要活的!草,不就是草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啪的一声,李南方一耳光就抽了过去。 抽的岳梓童直挺挺的向后摔去,重重砸在沙发上。 暴怒。 好像母豹那样腾身而起,双手十指尖尖,对着李南方的脸就扑了上去:“你敢打我,你个混蛋,你敢打我!” 李南方怎么可能会被她抓花脸,肩膀一抗,就把她再次抗飞了出去。 岳梓童接着跳起,又扑了上来。 李南方也真怒了,躲开她的十指,抬手抓住她头发,右手高高举起,正要抽下去时,却又停住了。 岳梓童已经是泪流满面,眼里带着文字语言无法形容的痛苦,还有失望。 “打呀,你怎么不打呀?” 岳梓童伤心欲绝下,忘记她要抓花李南方的脸了,双手抱住他右手,用力向自己脸上抽,边抽边哭着骂:“姓李的,你今晚要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养的!” 胡说八道呢吧,你才多大啊,就想养我? 忽然间,李南方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些心疼,就因为岳梓童哭了。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混蛋,都来欺负我,我怎么就招你们,惹你们了?个个都恨不得我去死,我特么怎么就招你们,惹你们了,我就想知道!” 岳梓童还在哭,不过却不用李南方的手,抽打自己的小脸蛋了。 男人在面对在乎的女人发疯时,办法不是很多。 不管谁对谁错,唯有先退后一步。 男人,就该有男人胸怀四海的气度,哼! “你先坐下,好好说话,搞得自己好像个泼妇似的,很长脸吗?” 把岳梓童按在沙发上,拿起纸巾递了过去。 “滚开,本小姨不用你来献殷勤!” 岳梓童抬手,把纸巾打飞,瞪着眼的叫:“你去给我喊男人啊,怎么不去啊?不敢,还是不愿意,看到你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摧残?” “岳梓童,你别逼我翻脸。” 李南方猛地弯腰,双手捧起岳梓童的下巴,与她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淡淡地说道。 “我怕你啊,噗!” 一口口水,随着坚强不屈的本小姨一声厉叱,吐在了李南方嘴上。 李南方张嘴——抱住她脑袋,吻了下去。 不能总让我吃你口水吧? 你也来尝尝我的。 “唔,唔唔!” 岳梓童竭力挣扎着,双拳犹如擂鼓那样,在李南方后背上猛砸,更是屈起右膝,要把这人渣给顶个鸡飞蛋打。 只是她在当世地超一流高手面前——好吧,这是南方哥哥在吹牛比,但就凭她这点小力气,想挣开男人的欺负,可能性太小了。 慢慢地,她擂鼓般的双拳,动作越来越慢,力气越来越小。 再慢慢地,就变成抚摸了,身子后仰,闭上眼,任由男人压在她身上,从她唇上一路狂吻向下,经过修长白嫩的脖子,精致迷人的锁骨,攀上了一座奶油大山,捉住了一颗红宝石。 就在他要继续向下攻陷时,岳梓童清醒了过来,抬手托住了他下巴:“李、李南方,别这样,别这样!” 男人来劲后,女人再说别这样,别那样的,已经晚了。 说什么,他也得让她见识下,他有多男人! “李南方,求求你,别这样,都说别这样了,你怎么不听呢!” 岳梓童右手推搡他时,无意中在他屈起的右脚脚腕上,摸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一下就拿出来——黑芒一闪,黑黝黝的军刺,抵在了他咽喉上。 李南方呆逼了。 随后第一反应,就是痛恨老谢,你说你给我这东西干嘛? 傻子也能看出,李南方假如再想继续做点什么,岳梓童真会捅他一刺,没得商量,毕竟女人都是相当冲动的动物,哪怕事后后悔,跪在他坟前大哭我的心上人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经插呢,当前也会毫不犹豫的捅下去。 “有话,好好说,别动这玩意,很危险的。” 李南方慢慢举起双手,从岳梓童身上爬了下来。 “哟,这时候知道有话好好说了啊?刚才骂我贱人,打我耳光,试图强行非礼我时,怎么就没想到要有话好好说呢?” 岳梓童慢慢抬起身子,手里的军刺刺尖,却始终抵在李南方咽喉上,连声冷笑。 这时候试图和她讲道理的男人,肯定就是傻逼一个。 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呢,就是像李南方这样,讪笑着关心她小姨,说你露着白花花的胸膛,难道不冷吗? 他小姨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时,右手手腕一紧,军刺被没收了。 “以后再敢拿危险品威胁我,我真会不客气的。” 收好军刺,李南方擦了擦嘴巴,低头吐了口吐沫:“呸,好臭。” “放你的屁,你才臭。” 岳梓童裹紧风衣,系上腰间带子,水灵灵的眼睛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的,语气忽然温柔的要死:“南方,你相信我今晚来会所,就是为了找男人吗?” “麻烦你好好说话,别恶心我。” 李南方打了个激灵,坐在了对面沙发上。 “我来这儿,就是心烦的要死,想来散心的。你爱信不信,你大爷的!” “我信。” 这俩字出口后,李南方才感觉自己脸上应该写了个贱字。 岳梓童好好和他说话,他起鸡皮疙瘩,对他开骂了,他却觉得很顺耳,这不是贱,又是什么? 岳梓童也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愣了下,重重吐出一口气,拿起矿泉水喝了口,神色落寞的说:“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京华,找我大伯。呵呵,现在想起来,我简直是太天真了,真以为岳家会看在我是岳家女儿的份上,会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岳梓童不想被李南方误会,她来这儿就是单纯的找男人。 她是心中烦闷,这与热恋中的帅哥,发现自己帽子绿了后,就会去酒吧买醉,一个道理。 在来会所之前,她也曾与贺兰小新提起过这件事,不过却没说去岳家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岳家能出面保护李南方的安全。 现在她要说。 必须要说。 还得讲的绘声绘色的说。 唯有这样,才能让李人渣知道,他小姨是多么的疼爱他——为了他,都不惜白白送给岳家90%的股份了。 这么大的牺牲,是何等的伟大,动人? 看看李南方的反应,就知道了。 对李人渣呆若木鸡的反应,岳梓童很满意,表面确实一副无所谓的淡然,轻笑一声:“呵呵,你别感激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我这样做,有两个原因。” “第一。” 岳梓童抬手,点着自己的脑门:“这里面可能进水了。” “第二。” 岳梓童淡淡地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又是我的外甥。在你做了危及到生命的蠢事时,我这个当小姨的不站出来保护你,还有谁会管你的死活?” 李南方没说话,依旧定定的望着她。 岳梓童笑了,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姿势优雅的翘起二郎腿:“装什么呆鸟呢?是没想到我会你这样好,还是不信我为了你真敢这样做?” “肯定是后者。” 双手用力搓了下脸颊,李南方拿起红酒抬头就喝。 他当然能看出,岳梓童没有骗他,毕竟这种谎言是瞒不住人的。 他发呆,是真没想到,岳梓童对他竟然这样好,为了他,连赖以生存的开皇集团,都能白白送出去。 不过他不会承认。 最起码嘴上不会承认。 男人惹上麻烦后,却要让女人来替他摆平,那多没面子? “别喝!” 看到他要喝贺兰小新喝剩下的红酒,岳梓童慌忙站起来,一把抢过来,倒转酒瓶子,咚咚咚的倒在了地上。 “差点忘了。” 李南方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疑惑的问:“奇怪啊,你怎么对我这样好了?不会心怀不轨吧?” 岳梓童的眉梢,微微挑动了下:“是啊,当然是心怀不轨。要不然我傻了,才会这么帮你。” 第343章:为贱人干杯! 啪哒一声,李南方点上了一颗烟:“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你的感激。” “就为了我的感激,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 “因为我很清楚,岳家不会接受我提出的条件。” 岳梓童倔强的毛病,又犯了。 她明明是真心希望能用开皇集团,来解决李南方当前所面临的危机,刚才也打定主意,要借此来打动这个家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被李南方气得开始胡说八道了。 李南方说:“但你不该说出的。你说出来了,我就不会感激你了。” “我特么的稀罕吗?” 岳梓童声音猛地提高,接着就萎了,自嘲的笑了下:“讲真,我才不稀罕你会不会感激我。你感激我也好,不感激我也罢,我就做我想做的。至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管它呢。” “我相信你是为了我。” “你相信?” 岳梓童呆了下。 “以后别总说些违心的话,来惹我生气,那样对咱们两个,都没任何好处。” “你以为我愿意说啊?” 岳梓童凤眼圆睁,嚷道:“还不都是你气的我?” “帮林晚晴那件事,你不用管。” 李南方没有再顶撞她,稍稍沉默片刻:“我自己会摆平的。” “你会摆平?哈。” 岳梓童冷笑:“你有什么本事,能与那些大家族做对?” “反正我就能摆平,你以后别再管这件事了!” “想让我管,姑奶奶也不管了!” “你——咱能不能好好说话?” “是你故意激怒我!” “好,算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错了。” “特么的,岳梓童,你还有完没完啊,我都说我错了,怎么还揪着不放?” “你特么的!” 岳梓童一拍桌子:“我就揪着你不放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咬我啊。” 对这种不可理喻的女人,李南方是真服气了,噌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你回来。” 岳梓童说:“我还没有问问你,怎么就跑来这儿,干这让我蒙羞的破工作呢!” “我喜欢,你管得着?” 碍于师母的嘱咐,李南方不能说出他为什么跑来当鸭子的真像。 “我当然管得着!” 岳梓童叫道:“别忘了我是你小姨,更是你的未婚妻!咱们以后会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我不管你,谁有资格管你?” 李南方冷冷地问:“那贺兰扶苏呢?” 岳梓童呆住,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刀,没听到,想到一次,她的心儿,就会被戳一下。 慢慢坐在沙发上,岳梓童笑了,轻声说:“他不要我了啊。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唉,李南方,对不起啊。他不要我后,我才来找你的。把你当备胎对待,这对你确实不公平,我没资格管你的,你走吧。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她不这样说,李南方肯定会走。 她这样说了,他就不能走了。 他怕自己走后,这女人会做出让他后悔的蠢事。 没看到在她平静的笑容后面,藏着浓浓的心灰意冷? “当备胎吗,也不是不行。毕竟备胎总有一天,都能转正。” 李南方走回来,坐下:“至于我为什么来当男公关,以后或许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就别问了,总之呢——” “总之,你也很贱。” 岳梓童轻声打断他的话:“和我一样的贱。所以,以后别再骂我小贱人,咱们是一路货色,对吧?”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今晚就说对了这一句,值得庆祝!” 李南方站起来,从冰箱内拿出两瓶啤酒,用牙齿咬开,递给她一瓶:“我提议,为大家都是贱人,干一杯。” “谁也不许看不起谁!” “谁也不许看不起谁!” “咱们才是天生缔造的一对。” “完全认同。” “干。” “干!” “贱人万岁!” “贱人——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喊口号,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好的,李贱。” “岳贱,麻烦别再叫我李贱。” “好的,李贱。” “岳贱,和你说个事,你朋友还在浴室里泡凉水澡呢。”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估计她会很麻烦。” “能有多麻烦?” “可能会没命。” “送医院?” “估计医院也会手足无措。根据我的判断,她服用的春、药,应该是刚研发出来的,药性相当霸道。” “那怎么办?” 岳梓童站起来,跑到浴室那边开门,只看了一眼,就怒了:“李南方,你这是要害死她啊!” 浴缸内的贺兰小新,双手双脚都被反捆着,嘴里还塞着毛巾,被凉水冻得浑身剧烈发抖,眼睛一个劲的泛白。 “让她泡着!” 看到岳梓童跑进去,要把贺兰小新从浴缸内捞出来,李南方连忙阻拦:“没有凉水的刺激,她会七窍流血烧死的。你摸摸她身上,是不是很烫?” 岳梓童伸手一摸贺兰小新的额头,就觉得好像被烙铁烫了下那样,吓得迅速所受,花容失色:“啊,这、这该怎么办?” “其实也好办。” 李南方犹豫了下,才说。 岳梓童马上就明白了:“你是说,找男人?” “她喝了那东西,不就是为了找男人吗?” 李南方说:“至少得找三个以上的男人,才能解开她所中的药性。哦,对了,她丈夫呢?你最好是抓紧通知她丈夫来。虽说他一个人无法解开,但最起码能解燃眉之——” “她没有丈夫。” 岳梓童轻声打断了李南方。 “哦,这么美的女人,会没丈夫。” 李南方觉得有些奇怪:“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找会所的男公关。” “不行。” 岳梓童断然拒绝:“绝不能让她在这种状态下,去找男公关。” “为什么?” “因为她醒来后,那些男公关就会死。” 顿了顿,岳梓童又说:“会被她杀死。” 李南方骂道:“草,她谁呀?” “她就是贺兰小新。” 岳梓童回头看着他,轻声说:“贺兰扶苏的亲姐姐。” 李南方现在最烦的姓氏,肯定是贺兰,尤其是与贺兰扶苏有关的人,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管这女人。 发现他看着贺兰小新的眼神里,透着厌恶,岳梓童忽然很开心。 是真得开心。 因为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她是男人,在遇到新姐后,肯定会被其迷人的风云所迷倒,成为人家石榴裙下的不贰之臣。 新姐的魅力,无可抵挡! 但现在她才发现,她想错了,就有男人对贺兰小新不感兴趣。 这个人,还是她的未婚夫,这让在开心之余,也有些骄傲的显摆,斜着眼瞥着浴缸内的女人,心想,新姐你再狐狸般的又能怎么样啊,我岳梓童的未婚夫,就不把你当回事! “这种人,死有余辜的。” 李南方冷笑一声,转身走出了浴室:“什么玩意儿啊,别人救了她,还要被她杀死。不愧是贺兰家的种,她不死,没有天理。” “她不能死。” 岳梓童跟了出来:“她如果死了,会——” “你怕会连累你?” “这只是一方面。” 岳梓童说:“主要,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出了私生活作风有些不检点之外,别的没任何缺陷。这段时间内,她帮我做了很多事。” “那你想怎么样?” “救她。必须要救她。” 岳梓童用力抿了下嘴唇,垂下眼帘轻声说:“不能去医院,不能找别的男人,那样都会死人。” “草,那你还想怎么救她?” 李南方很是不解:“除了这两点,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 岳梓童吐出这个字时,很艰难。 “什么?” 李南方愣住:“什么我?” “你来救她。” 岳梓童嘴里开始发苦。 “我来救她?” 李南方反手点着自己鼻子,又看了眼浴缸内的女人,叫道:“岳梓童,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你未婚夫,你居然让我来救她!你脑子是不是真进水了?” 如果贺兰小新不姓贺兰,不用岳梓童说什么,估计他也会拐弯抹角的,毛遂自荐——首先,他有这个先天性的条件。其次,这女人长得太漂亮,是个男人就想上了她。 但是偏偏,她复姓贺兰,又是贺兰扶苏的亲姐姐,爱屋及乌之下——她的娇媚容颜,性感身材,都披上了一层厌恶的外衣,让李南方有多远,就想躲多远。 “我很正常的。” 岳梓童低头,看着脚尖:“现在我忽然发现,冥冥之中有股子神秘力量,在安排这一切。就在我们来会所时,我们还曾经开玩笑说,有机会可以两女共侍一夫的。” “没想到,一语中的了,看来这就是天意。” 岳梓童无奈的笑了笑:“李南方,我知道因为贺、因为他的原因,你很讨厌新姐。但事关她的性命安危,你最好能放下那些偏见。” “你这是盼着我去死了?” 李南方冷笑:“你刚才明明说过,无论谁看到她这不堪的样子,也会被灭口的。” “可你是我未婚夫。” 岳梓童解释道:“我的未婚夫救了她,她怎么会再杀你?” “不行。” 李南方摇头;“你说破天,我也不会答应的。”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岳梓童低下头,快步走向门口:“今晚,就当我没来过。” “岳梓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望着要开门的岳梓童背影,李南方气极反笑:“还是把我当货物来看,可以随便借给别人使用?” “我恨不得杀了你!杀了所有点过你钟的女人!再任由她死去呀!” 岳梓童猛地转身,尖叫一声,接着开门,走了。 李南方呆望着房门,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浴室内穿来女人痛苦的鼻音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浴室内。 贺兰小新这会儿的脸颊,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 凉水,已经遏制不住她药性发挥了。 第344章:自作自受 贺兰小新做了个梦。 非常可怕,非常真实,却又非常非常让她迷恋的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刚与孟东国结婚不久的那个晚上,因多饮了几杯睡的很死,夜半却被疼醒了,她以为是性障碍的丈夫,终于忽展神威了,无比高兴,竭力的配合。 可等她看清楚男人那张脸后,却像从云端里,一下子坠进了地狱内。 她那个极品丈夫,为了永远留住她,居然让别的男人,代替他做本来该他做的事。 替代品死了,死的很惨。 可就算把他挫骨扬灰,贺兰小新也无法走出那个晚上的阴影,无数次想放纵自己的结果,却是越来越害怕,在梦里都会吓得浑身打哆嗦。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到有男人趴在了她身上,凶猛的攻击她。 她想醒来,要把那个男人掐死,活生生的咬死,撕成碎片! 但她醒不过来。 无比真实的梦,给她带来了无法拒绝的滋味,让她留恋,感觉自己在天上飞,看到了云端上的太阳,幸福的她一会儿尖声高叫,一会儿纵声狂歌。 得到她第一次的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巨大心理阴影,随着她这次在梦中飞上云端,奇迹般的散去了。 四海安宁,歌舞升平—— 她终于克服了恶魔般纠缠她多年的心理阴影,从水乳、交融中,品尝到了早就该得到的酸爽。 就是很累。 从没有过的累,只想依偎在那片云彩的怀抱里,在温暖的阳光下,就此长眠不醒。 就死在,这个梦里好了。 活着的人,再累,再不愿醒来,也会醒来的。 “唉。” 惬意的幽幽叹了口气,贺兰小新缓缓睁开了眼睛,接着闭上了。 明晃晃的太阳映入眼帘,太亮了,让她的双眸适应不了。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也很丢人。 嗯那,就是丢了的意思。 再次回味起那种在天上飞的感觉后,贺兰小新羞涩的笑了下,翻身——很疼。 就像过电那样,贺兰小新全身的神经末梢,一下子苏醒,迅速向她的大脑皮层,传递着来自身体某处的真实感受。 火辣辣的疼。 那儿,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身子猛地一颤时,听到有沉稳的呼吸声,从耳边响起。 蓦然睁眼,她看到了一个胸膛。 男人的胸膛。 不是太宽阔,却很结实,上面满是花花绿绿的刺青,还有许多伤疤,心口随着呼吸声,一起一伏。 而她,就藏在这个胸膛的怀抱里,修长白嫩的右腿,搭在胸膛下的腰上,腿上有淡淡的淤青,一看就是掐拧出来的。 他、他是谁? 我、我怎么会和他睡在一起? 这、这还是在梦中! 忽然间,贺兰小新想到了刚结束不久的美梦。 虚幻而又真实的美梦中,那个男人也是一身刺青,胸膛上有好多伤疤,被她长指甲刺出来的血痕。 原来,还是在做梦。 贺兰小新自嘲的笑了下,第二次闭上眼,又活动了下身子——不是梦。 梦里的疼痛感,应该没有这样真实的! 我被男人,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兰小新才慢慢接受这不是梦,而是真正的现实。 她睁开了眼,抬起了头,看向了男人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在睡觉,睡相很安逸,有些眼熟,好像很久前在哪儿见过。 你是谁? 贺兰小新脑海中慢慢浮起这个念头时,男人睁开了眼,与她四目相,片刻后淡淡地说:“我是叶沈,这是在金帝会所。昨晚你与你的一个姐妹来玩耍,你误服了过量的春、药。为了救你,我唯有把你睡了。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也只能这样做的。” “叶、叶沈?” 贺兰小新嗓音沙哑,像是在问男人,更像是在问自己:“我昨晚,来金帝会所了?” 李南方翻身坐起,抬脚下地走向洗手间:“再仔细想想吧,你会想起来的。” 贺兰小新保持着看向洗手间那边的姿势,雕像那样一动不动,有口哨声从里面传来,空灵愉悦,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的思绪,拽回了昨晚。 她想起来了。 想起昨天傍晚给岳梓童打电话,请她来会所这边放松,为此特意准备了两支红酒,其中一支里面有一号,七号。 要趁这个机会,把岳梓童的身体,灵魂都毁掉,从而彻底掌控她。 贺兰小新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几乎没有任何的缺陷,但却发生了意外。 意外是在顶层的楼梯口,遇到了她的前夫孟东国。 孟东国明明没有男人的功能,怎么会来会所寻开心,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贺兰小新遇到他后,几近完美的计划,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先是喝多了的老三要非礼她,岳梓童悍然出手,把他们打翻在地。 然后,愤怒到失去理智的贺兰小新,用高跟鞋把那三个人,都跺成了太监——等她打完电话赶去至尊包厢后,无法形容的怨恨,让她忘记了来会所的初衷,拿起一支红酒狂饮起来。 她在来包厢之前,岳梓童就自个喝了一支红酒,为她留下了另外一支。 绝对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忘记来此初衷的贺兰小新,喝下了那瓶掺杂了一号、七号的红酒——接下来,她就陷进了从没有过的燥热,异常渴望男人来为她解渴。 相比起李南方来说,贺兰小新更清楚七号的威力有多大。 七号,除了无度索求男人外,没有任何的解药。 于是——等她再醒来后,就感觉到那个地方好像火烧一样的疼,就看到了叶沈。 原来,昨晚梦到与男人疯狂纠缠,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贺兰小新想通前因后果后,痛苦的闭上了眼,有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自作自受。 她想到了这个成语,也唯有这四个字,才能形容她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愚蠢行为。 她恨自己,恨孟东国、老三他们,也恨叶沈,更恨岳梓童! 她恨自己怎么就因为愤怒,就可以忘记那支红酒内下了药呢? 她恨孟东国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的忽然出现,那么她就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她恨叶沈,胆敢占有了他! 她更恨岳梓童,为什么不让她活活烧死,却让叶沈折磨了她一个晚上。 她宁可去死,也不想再被任何的男人,玷污自己的清白身躯。 孟东国还不能死,但老三他们肯定要死。 玷污她清白的叶沈要死,岳梓童——更得死! 唯有这些人死了,她才会好受些,才会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干净了,就像数年前,她亲手杀死的那个男人后,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善良,清纯的贺兰小新。 最先死的,是老三,随后是叶沈,再然后才是岳梓童。 让老三他们去死,这不值得贺兰小新费脑子,只需打一个电话,那几个危害世间的垃圾,就会从世界上无故蒸发。 杀叶沈,也不要太难,走在大街上忽然遭遇车祸,这也是很正常的。 唯独岳梓童该怎么死,贺兰小新必须好好做个计划,在没有把她的利用价值榨干之前,她会活的很充实。 看在大家是好姐妹的份上,贺兰小新决定让她在欢乐中死去——三号产品,绝对能胜任这个任务,目前已经有不下三百人,在注射三号后,快乐的升上了仙境。 “是不是在想,该怎么杀我?” 就在贺兰小新闭着眼,娇媚的脸上浮上残忍的笑容时,男人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我为什么要杀你?” 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下,贺兰小新缓缓睁开眼,看着李南方轻笑道:“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看看你的腿。” 李南方脖子上围着块浴巾,双手抓着浴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如果你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现实,那么你就不会掐的这样狠。” 贺兰小新转脸看去,才发现她右手拇指、食指的长指甲,已经刺进右腿中。 刚才她恨的要命,想的出神,居然没有意识到她在掐腿,感觉到疼痛。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感觉不到疼。” 贺兰小新依旧保持着可怕的镇定,抬手看了下带血的手指,填进嘴里吸了几下,又笑道:“现在我能确定,这是真实的了。能不能坐下?我不习惯昂着头与人说话。” 李南方没坐下:“你昨晚来,不是找男人的。” 贺兰小新一楞,不答反问:“呵呵,我来这地方,难道是来找女人的?” “如果你是来找男人的,你现在就不会有要杀我的想法。” 李南方眯起眼,看着她:“现在我怀疑,你那支掺杂了春、药的红酒,不是给你自己准备的,而是给、给与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砰地一声,贺兰小新心脏狂跳了下,猛地翻身坐起,厉声喝问:“什么春、药!?”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疑惑的问道:“你会不知道,你昨晚带来的酒水中,含有药性邪恶霸道的春、药?” “什么?我昨晚喝的红酒中,有春、春药?” 贺兰小新的脸色,攸地煞白,抬脚下地想抓李南方的胳膊,双膝却一软,嘤咛一声,萎顿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垂首,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孔,全身筛糠般的颤抖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南方也盘膝坐在了地板上:“昨晚你们喝的红酒,不是自己带来的?” “是,是我带来的。” 贺兰小新慢慢抬起头,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嘴角,眼角不住哆嗦着:“那、那是在我刚认识前夫时,他送给我的,意义重大——我一直舍不得喝。” 李南方明白了:“你不知道酒里面,被下了药。” “我怎么会知道呢?” 贺兰小新喃喃地说:“我来会所,有必要喝带药的酒,让人看我药性发作后的丑态吗?梓童——昨晚陪我一来的朋友,是不是也看到了?” 第345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原来她也不知道,她带来的酒水中,会是下了药的。 怪不得她在醒来后,身上会散出那么浓的杀气,原来她误以为是被我们暗算了。 看到贺兰小新这反应后,李南方自以为搞清楚怎么回事了,就把昨晚他赶来后,发现她被药性烧的失去理智的全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 当然了,他现在没必要告诉贺兰小新,他与岳梓童是什么关系了,只是站在男公关的角度上,叙说他与她的同伴,就是那个紫姐发现她很不对劲后,还以为她是故意服药来买欢的。 “紫姐临走前,一再嘱咐我,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要不然我就会有生命危险。说实话,听她这样说后,我是不敢碰你的。但紫姐却威胁我——呵呵,我如果不这样做,昨晚我就有可能会死。” 李南方苦笑了下,继续说:“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干这一行简直是太危险了,碰到你们这种大有来历的人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啊。新姐,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决定今天就辞职走人。”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贺兰小新是在演戏,来弥补计划失败后的破绽,李南方又何尝不是? 他可不想让贺兰小新知道,他与岳总是未婚夫妻。 丢不起那个人啊。 他在叙说这些时,贺兰小新始终没有说话,侧耳倾听,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 “新姐,请别对我抱有敌意。如果实在想杀人,才能平息你心中恶气,那么就去找给你酒里下药的人。我呢,只是个为了挣钱才干这种工作的路人甲。出了这个门后,就把我忘记好了。以后,就算是在大街上遇到你,我也会装作不认识。” 李南方站起来,开始穿衣服:“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懂了吧?” “听懂了。” 贺兰小新抿了下嘴角,心中冷笑,呵呵,找给我酒里下药的人?我会自己找自己,我会自己杀自己? “听懂就好。” 李南方麻利的穿好衣服,摆摆手:“新姐,再见。啊,还是不要再见了。” 贺兰小新看着他,问:“你以后,要去干什么?” “随便干什么正经工作,比方给人当司机什么的,都比在这儿当鸭子要好。嘿,如果不是为了还债,鬼才愿意来这儿,干这让祖宗蒙羞的工作?幸好,全赖新姐等贵客的打赏,我才还上了外债。” “以后,跟着我吧。” “跟你?” 李南方愣了下,笑了:“新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虽然冒犯了你,但却是为了救你才那样做的,你不该总是抱有把我灭口的想法。你是那种动动脚趾,就有男人宁可为你去死的美人儿。可我在看来,再美的女人,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是,我承认,刚才我确实有要杀你灭口的想法。但现在,没有了。” “怎么就没了呢?” 李南方故作惊讶:“新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被我征服,舍不得杀我,想收了我,让我给你去当贴身小棉袄之类的了。” “给颗烟吸。” 贺兰小新倚在床上,对李南方伸手。 “女人最好是别吸烟,会导致皮肤发暗,内分泌失调,最终造成不孕不育的。” 李南方嘴上这样说着,却拿出香烟,一人叼上了一颗。 “我虽然不想承认,我已经被你通过身体上征服了,但这却是事实。” 贺兰小新徐徐吐出一口青烟,星眸半眯:“我可以答应你,在一年内只要你始终让我满意,我对你的杀心就会消失,会把你当做我的丈夫来看待。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一年的试用期?” 李南方摇了摇头:“你是女人,应该知道善变是女人最大的特点,连你自己都掌控不了。前一刻,我们可能还爱的死去活来。但下一刻,你就说不定派人干掉我。别说是一年了,就算一个月,一周,我也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贺兰小新皱起了眉头,淡淡地说:“可是,你如果不答应,或许今天就会死。” “那你也得有杀我的本事。” 李南方笑了下,转身就走:“新姐,奉劝你一句,别来招惹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对于这种被草了个唏哩哗啦,事后还威胁他的女人,李南方没有半点好感,尤其她还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有种报复的快感。 贺兰扶苏苦苦追求他小姨那么多年,都没得手,他却办了人亲姐姐——嘿嘿,这些名门贵女,很特么的了不起吗,在床上不也是像个荡妇似的,丑态百出? 听小姨说,贺兰扶苏现在谈了个对象,就是不知道他女朋友长得怎么样。 脑海中忽然腾起这个念头后,李南方忽然惊觉自己有些太无耻了,就因为贺兰扶苏追求过岳梓童,办了他亲姐姐还不算,还又惦记他女朋友了。 啧啧,这种想法,是要不得地。 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了。 “叶兄弟!” 胡思乱想的李南方,刚走出一楼大厅,早就侯在前台的老马,快步跑了过来。 “老马,你来的正好,恰好我有事要找你呢。” 不等老马说什么,李南方抢先说:“是这样的,我决定要正式辞职了。” “啊?” 老马愣了下。 “你没听错,我要辞职了。别再劝我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可,男儿志在四方,怎能一辈子都窝在这儿,当个没脸见人的鸭子?” 李南方唏嘘不已,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老马,你找我什么事?” 老马期期艾艾的说:“我、我刚要想和你商量下,你能不能主动辞职——” 李南方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马经理,我为会所做了那么大贡献,就这样不受待见?” 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后悔人家都主动说辞职了,干嘛还要再说的老马,苦笑着说:“叶兄弟,你误会了,不是我们不待见你。是、是我们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啊。” 李南方黑着脸的问:“那总不能就这样赶我走吧?我记得,我们还有合同的,你这是违约。” 违约? 违个你妹的约啊,是你先主动说要辞职的好不好? 唉,都怪我这张臭嘴,没个把门的。 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嘴巴的老马,递上个信封:“叶兄弟,这是你与会所的合同。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三十万,不多,算是会所给你的违约金,以及这段时间来,你对会所的贡献奖赏了。” 真心说,金帝会所还是很厚道的,当初双方签约时所签订的违约金,只有半年的基本薪水,也就是五万块的样子。 “这多不好意思?” 李南方转不快为喜,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从信封内拿出银行卡,看了眼背面的取款密码:“钱已经收到,合同我就不要了。” 当初与会所签约时,李南方用的是叶沈的假身份证。 “老马,你人不错啊,我会记住你这个朋友的,后会有期。” 李南方再次拍了拍老马肩膀,转身要走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那个隋月月——就是艺名叫小欢的女孩子呢,还在会所干呢吧?” “自从上次出事后,她就没来上班。” 老马摇头:“我们也没联系她,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那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再见。” 李南方还真是随口问问,不怎么关心隋月月去哪儿,又做什么去了。 对于所有的心机裱,李南方都不怎么喜欢,宁肯与陈晓那种小混子交往。 昨晚与贺兰小新折腾了一整夜,梅开四五度,铁打的男人也会感到疲惫,看了眼爬到头顶的太阳,李南方决定先回家去好好睡一觉,再说其它。 叮叮当,车子驶过一个路口时,手机响了,是龙局来电。 “三天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一个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电话里,龙城城的声音漠然,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李南方更加信服女人都是拔鸟无情的说法,呵呵笑道:“现在我能拿出三十万。” “不想收购那边就算了,我现在去找别人。” 龙城城没理睬他风趣的幽默,淡淡说了句就要扣掉电话。 李南方连忙说:“等等,现在好像才中午。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整天时间呢,你怎么知道我凑不出一个亿来?” “除非见鬼了。好吧,那我等你到午夜。” 龙城城稍稍沉默片刻,又说:“如果以后有人问,我怎么会费心给你牵线,你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呗,我就说你是我儿子的老妈。” “你想死?” “不想。” 李南方懒洋洋的说:“真有人问起,我就说是托国家扶持中小企业的福,托人求脸四处找关系,最终打动了龙局。” “记住你说的这些话。” 龙城城说完,掐断了电话。 “我说过的,我当然能记住——靠,你怎么开车呢?” 望着手机屏幕,李南方满脸不屑的撇了下嘴时,一辆从左边超车的黑色轿车,刚过去忽然靠右,逼向了他车头。 幸亏李南方车技精湛,猛打方向盘,点刹车,摘挡等动作,一气呵成,才避免了一起交通事故。 脑袋探出车窗正要破口大骂呢,前面车子里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冲他挥了挥。 看到嫩藕般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李南方就知道是谁了。 他小姨的左手手腕上,好像就系着这样一根红绳。 看来,还不知道她在金帝会所前等他多久了呢。 堂堂大老板,公司里那么忙,却来会所门口蹲点,这有点不务正业了。 前面那辆大奔,右转方向灯开始忽闪,提醒李南方从前面路口右转,车速明显加快,他唯有紧紧跟随。 顺着公路跑了足足一个小时,前面车子右拐,驶上了一条旱道。 第346章:有你,足矣 相比起乱哄哄的浮躁闹市来说,这边就是世外桃源。 放眼望去,远山近水,碧空如洗,不时有不知名的飞鸟从树梢掠过,唱着欢快的歌儿,吸引的水中鱼儿,都忍不住的腾身跃出水面。 远处,有牧笛声传来,伴随着老黄牛的哞哞叫声,一对金童玉女,站在红枫树下,四目相对,脉脉含情,女孩子含羞带怯的轻声叫,哥—— 好吧,李南方承认,上述这些都是他自己幻想的。 现实中的岳梓童,确实站在一棵树下,却是一棵歪脖子酸枣树,旁边小河里长满了乱糟糟的芦苇,还有一条死鱼瓢在水面上,岳梓童望着他的剪水双眸中,就没有脉脉含情这一说,更别提会肉麻十足的喊他哥了。 “这地方环境不错啊,私人承包的园林是吧?” 李南方看了眼路北边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园林,倚在车头上,低头点上一颗烟,问:“以前,你经常来这儿?” “第一次来。” 岳梓童也看向园林,问:“去里面说话?” 正午的太阳,毒辣的让人想骂娘,一棵枝叶不怎么繁茂的酸枣树,实在起不到遮阳的作用,短短十几秒的工夫,岳总秀挺的小鼻子上,就已经有细细的汗珠冒出了。 “其实前面不远处,就有个环境很不错的避暑山庄。” 李南方抬手指了指南边:“咱还是去那边——” “不喜欢让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岳梓童说着,快步走向铁丝网那边,顺着向西走了几十米,找到了一个豁口,弯腰钻了进去。 “就好像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似的,切。” 小姨的态度,让李南方感觉很不爽,有心跳上车子走人,让她自己在这儿凉快,可一想到会惹她发飙,还是忍了。 这个园林很大,占地面积估计得有数百亩左右,栽种着各种各样的树,基本都有碗口粗细,枝叶也没修剪,看来老板应该亏的裤子都当掉了。 自从国家出台了某项政策后,承包土地搞园林的黄金季节就结束了,以往需要数百上千,甚至数千上万一棵的花木,现在比劈柴值不了多少钱。 “别往里走了,小心有蛇。” 看到岳梓童一个劲的向里走,李南方善意的提醒道。 “吓唬谁呢,这地方哪有蛇?” 岳梓童嘴上这样说,却停住了脚步,双手抱着膀子倚在了树上,看着李南方:“说说吧。” “说什么呀?” 李南方装傻卖呆,坐了下来。 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睡着就不醒着——怎么舒服,就怎么过,这是李南方对待生活的最基本态度。 岳梓童没说话,从小包里拿出一盒烟,刚要一磕烟盒,李南方皱眉说:“别吸烟。” “要你管?” 岳梓童翻了个白眼,把烟盒凑在红唇前,熟练的叼出了一颗。 李南方没说话,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走。 “你干嘛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不抽就不抽,但你也别在我面前抽。” 岳梓童悻悻的,吐掉了嘴上的香烟。 “男人抽烟是天经地义,就像女人生孩子。” 李南方重新坐了下来,两条腿平伸出去,脚尖晃着问道:“想听什么?” “我昨晚走后,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说。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不要落下,更不许隐瞒。” “包括我干她的每一个动作?” “是。” 岳梓童咬了下牙,歪头看向了别处。 “小姨,我发现你口味很重啊。” 李南方说:“你好意思听,我都不好意思说。唉,太丢人了呀。你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你那个新姐,会那样骚不可堪,还没捅几下呢,就像自来水管破裂那样,水呲呲地——” “滚!” “特么的,不是你让老子说的吗?” “这、这方面,一笔带过好了。” 岳梓童用力深吸一口气,双眼朝天淡淡说道。 “噗嗤,噗嗤,啊,啊,死了,死了啊,用力,干我,用力——” “你特么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岳梓童又羞又怒,抬脚猛地踢在了地上,溅起出尘土撒了李南方满脸。 “草,我特么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 李南方抬手抓起一把干土,毫不客气的砸了过去。 岳梓童慌忙侧脸,闭眼,砰地一声,那蓬干土在她肩膀上爆开,撒了个灰头土脸。 “李南方!” 岳梓童狂怒之下,飞身扑过去,抬脚就踢向他下巴。 李南方是谁呀?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幽灵,想当年——躲开岳阿姨这一记飞踹,比他看到美女后会升起龌龊念头还要容易,只是轻飘飘的一摆脑袋,他小姨的右脚,就咣的一声踢在了树身上,喀嚓一声,鞋跟断裂,疼地她哎哟一声叫。 “活该。” 李南方幸灾乐祸的骂了句,在地上打了个盘旋,坐在了三米之外的一棵树下。 “你别再惹我,别再惹我生气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岳总高傲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得出,她强忍与李人渣拼命,忍的很辛苦。 “好啊,怎么不好?” 李南方很配合的说:“我这人最好说话了,尤其你这个档次的美女求我时。” 领口内也有尘土了,岳梓童也不再顾惜什么了,吐了几口牙碜的吐沫,也坐了下来,强忍着怒气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说:“好好说。新姐的反应,关系到开皇集团未来的发展,也关系到你的小命安全,所以我必须得判断出她的真实心理。” “没想到你会这样关心我的安全,我、我刚才不该撒你一脸的。” 敷衍性十足的自我批评了一句,李南方就把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那些,详细说了一遍,其中就包括龙城城给他打电话的事。 不知不觉间,岳梓童坐在了李南方身边,双手抱着屈起的双膝,抬头看着树梢,秀眉微微皱着,若有所思的说:“有人早就处心积虑的暗算她,所以才在她收藏的红酒内,下了药。” “应该是这样的。” 李南方也学着人家的样子,看着天:“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醒来后,就想杀了我。看来,昨晚咱们两个,都猜错了。” 昨晚俩人看到新姐丑态毕露后,还以为她是为了嫖李先生,自己吃了春、药,只是没把握好药量,搞得自己作死。 “嗯。不过这件事咱们不用管,她自己能搞定的。” 岳梓童转脸,看着他:“你没说出咱们的关系,这一点做的不错——” “过奖,过奖了。” 李南方谦虚的连连摆手:“其实我那样说,也是有自私心的。我怕把咱们的关系告诉她后,她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岳梓童有些奇怪。 李南方问她:“正常的男人,谁会要你这样的女人,来当未婚妻?” 岳梓童的嘴角,又开始抽抽。 抢在她发怒之前,李南方又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和你开玩笑呢,别介意。” “这种玩笑,以后最好少开,会死人的。” 岳梓童抿了下嘴角,看着李南方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我觉得,她看上你了。” 这次,李南方没有再自恋的说什么,美女看上他是很正常的事,而是淡淡笑了下:“她想多了。”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当老板啊。” 李南方回答:“像你一样,在手下面前耀武扬威的,每天被那些马屁精奉承,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当老板?” “你是说,我为林晚晴得罪岭南陈家后,就再也不能安生了?” “你永远都想不到他们有多可怕。现在,他们肯定在着手,该怎么收拾你了。” 顿了顿,岳梓童忽然说:“李南方,回开皇集团吧。” 李南方愣了下:“回开皇集团?” “对。回来吧。” 岳梓童看似很随意的说:“把你的公司,交给信得过的人去打理。你回来,继续给我当司机。” 李南方沉默了。 他还真没想到,岳梓童竟然这样在乎他的安危。 为了他,不惜前往京华岳家,拿出开皇集团90%的股份,来换取岳家的帮助。 失败后,又要让他回到她身边,给她当司机。这就等于在告诉那些人,他是她的人了,任何人要想动他——先从她尸体上跨过去! 岳梓童歪着下巴问:“是不是被感动了?” “你不这样问,我就真被感动了。” “也没打算让你感动,我这样做,就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尽我当小姨的本分而已。” 很豪气的拍了拍李南方肩膀,岳梓童站了起来:“放心,有我在,任何人要想动你,都得好好考虑下。” 李南方腆着的臭脸上,满是崇拜的样子:“英雄,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砰地一声,岳梓童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李南方叫道:“你有病啊,好好的就踢我!” “真以为,我没看过男人追求美女说给她当牛做马,就是为了‘草’的笑话吗?” “你、你这人的思想,简直是太龌龊了。” “少给我假惺惺的。从今晚起,给我回家去睡觉,别再外面狼窜了。” 从小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扔在了李南方怀里,岳梓童抬脚向外走去:“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上班。不许违背,就这样定了。” 望着岳梓童那高大的背影,李南方叫道:“英雄,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因为我是你老婆。” “你够资格吗?” “走着看!” “还有件事,你凑够钱了没有?” “不要那边的厂子也罢。有你,足矣。” 望着岳英雄消失的方向,李南方沉默很久,笑了:“岳梓童,你演的太过了啊。” “不过,也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李南方双手抱着脑袋,仰面躺在地上,望着透过树梢的阳光发了会呆,说话了:“出来吧。” 第347章:你真不是一般人吗? 出来吧。 这三个字,李南方说的莫名其妙,说完后就闭上了眼。 风从树行里出来,吹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没有谁应答他的话,他也没管,就仿佛他说出来吧,就肯定有人走出来那样。 三分钟后,有人从树林深处走了过来。 是个女孩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白色帆布板鞋,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居然折射出一层幽谧的色泽。 风吹起披散在脑后的秀发,飞到鬓角一朵小白花处时,仿佛有灵性的盘旋了两圈,缓缓落了下来。 她的脚步很轻,仿佛没有丁点声音,就像一个误入白天的精灵,只是那双眸子里,呆滞的瘆人,还有哀伤。 “隋月月,你跟着我干嘛?” 平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的李南方,睁眼看着她,刚要再说什么,却又闭嘴,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在沾满草屑尘土的衣服上拍打了几下,双手贴放在大腿两侧,微微弯腰低头,看着隋月月的下巴,神色认真。 他可以不把隋月月当回事,无论她正在做什么。 但他绝不会忽略她左右双臂上戴着的黑色袖章,无论谁的胳膊上戴上这东西,都有资格让李南方认真起来。 尊敬每一个为家人戴孝的人,就是对生命的尊重,这是师母告诉李南方的,他从来不曾忘记过。 李南方的态度,明显出乎了隋月月的意料,让她本来呆滞如死灰的双眸,瞬间有了激动的色彩,以为早就干涸的泪水,瞬间迸溅而出,顺着消瘦的脸颊淌下,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长辈亲人亡故后,直系子孙为其披麻戴孝的传统,已经在神州大地上延续了数千年,直到近代受西方文化的冲击,在都市中才渐渐的淡去,只在胸前佩戴一朵小白花,以来寄托对亲人的哀思。 不过在乡下,仍旧保持着披麻戴孝的习惯。 亲人入土为安后,亡者家属要佩戴黑色袖章,上面用白线袖着一个孝字。 袖章也不是乱佩戴的,这是有男左女右说法的,有男性长辈去世,黑色袖章要戴在左臂,如果是女性,那么就会戴在右臂上,直到七七过后,才能摘掉。 隋月月现在却是双臂都戴着孝子黑袖章,那么就只能证明,她家有男女直系长辈双亡了。 前些天在金帝会所时,李南方曾经听她说起过她的家世,知道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爷爷奶奶早就谢世了,唯有生病的父亲,由母亲陪伴着在京华住院。 怪不得老马说,自从上次林少来过后,就再也没看到隋月月呢,原来是忙家里事去了。 轻轻的哭泣声,在树林中响起后,仿佛让透下来的阳光都失去了颜色,变得阴森森起来。 父母双亡后,隋月月也曾遇到很多可怜她,为她惋惜的人,但没有谁,能像李南方这样,给予她逝去父母的尊重。 “请节哀。” 李南方轻声说出这句话时,隋月月盈盈拜倒在地上,双手伏地,对他恭恭敬敬的接连三叩首,这也是丧主家拜谢前来祭奠亡者时,该回赠的礼节。 对这规矩,李南方懂得,等她磕完第三个头后,才双手搀住她胳膊,把她从地上搀了起来。 “我、我爸,我妈,都死了。” 隋月月看着李南方,泪水哗哗地往下淌,昔日很饱满的嘴唇,现在居然有了许多道细细的裂痕,这是严重缺水的现象。 身处华夏盛世,歌舞升平,就算身无分文,也不可能落到无水可喝的地步。 隋月月嘴唇干裂,是她自己想不到喝水,这些天来,她被父母双亡的浓浓哀伤,紧紧包围着,已经忘记了干渴。 她爸在京华住院这事,李南方早就知道了,如果只是她爸谢世了,他不会感到奇怪,毕竟像她这种没多少收入的家庭,却去京华住院看病,本身就说明病情很严重,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 可她母亲呢? 李南方拍了拍她肩膀,低声问道:“老人的后事,都处理好了?” 隋月月点头,抬手抹眼泪,怎么抹,都擦不干净。 “阿姨,又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弯起胳膊,用衬衣袖子给替她擦泪。 “出、出车祸死的,比我爸爸早死一个小时。” “哦。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李南方明白了,以为是她母亲出车祸死亡的消息,传到她住院的父亲耳朵里后,因遭受不了丧妻的打击,引发病情,即刻死亡。 “我妈,我爸,都是被人害死的,都是被人害死的!” 隋月月忽然扳住他肩膀,剧烈摇晃着,嘶声尖叫起来,情绪失控,眼眸里也攸地浮上,浓浓的怨毒恨意。 就仿佛,李南方是杀她父母的凶手,咬牙咬的嘴角都有血丝溢出:“有位女医生告诉我说,她亲眼看到那辆车,径直撞死了我母亲,随后逃逸!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是谁杀了我爸妈!” 李南方没有挣开,任由隋月月剧烈摇晃着他,凝神倾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接到京华院方的电话后,隋月月火速乘车向那边赶去。 她刚踏上北上的动车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京华街头的公话,一个女人在那边冷笑着,告诉她说,贱人,你就等着哭爹妈吧! 那个女人只说了这句话,就扣掉了电话。 等隋月月赶到京华时,她父母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虽说上次隋月月在会所歇斯底里质问,这个世界对她如此不公时,也曾经痛恨她的父母,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个世界上。 但毫无疑问,她是个孝女。 看到父母的遗体后,当场就哭昏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内了,是一位姓蒋的女医生帮了她,照顾她。 那位姓蒋的女医生,也是青山人,与隋月月算是老乡了。 也正是在蒋医生的帮助下,在京华那边人生地不熟的隋月月,才能把父母遗体火化,抱着骨灰盒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的当晚,蒋医生给她打来了电话,告诉她说,她父母可能是被人谋杀的,并说亲眼目睹了车祸现场。 如果隋月月找到凶手,需要她站出来作证的话,她会站出来的。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父母吗?” 隋月月摇晃的累了,松开手时脚下一个踉跄,靠在树上慢慢瘫倒在地上,望着树林外面的目光又呆滞起来,脸上却带着笑意:“你肯定想不到,我父母的死,是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哈,呵呵,就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隋月月说,在她死父母双亡的几天前,母亲曾经给她打电话,说父亲病危,让她火速赶往京华,她赶去火车站等车时,拣到了一个包—— 李南方的眼角,猛地跳了下,挨着她坐了下来,默不作声的点上两颗烟,递给了隋月月一颗。 他曾经对岳梓童说,他特别反感女人吸烟,现在却主动给隋月月送烟抽,是因为看出她的心智已经被剧痛蒙蔽,随时都有精神崩溃的可能,这时候用尼古丁刺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隋月月从没吸过烟,但她却知道真正的吸烟,是要吸在肺里。 深吸一口。 她就剧烈咳嗽起来,泪水再次迸溅出来,猛地扑倒在李南方怀中,哑声叫道:“她、她姓连!咳,咳——我那天听她同伴喊她连姐的!她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她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妈要死了!咳,咳!” 看到她在剧烈咳嗽声中,有黑色的碎血块从嘴里咳出来后,李南方才松了口气,拿走她的香烟扔掉,拍打起了她后背。 边哭,边说,边说,边哭,隋月月把憋在她心里,早就想说出来的话,都说出来后,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最后,她嘶哑的声音里,不再有愤激之意,变平静了许多:“李南方,我不明白,真得不明白。我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却把我爸妈害死了?不是我让人抢走连姐的包的,我不认识抢包的那个女孩子。可她却把这股子怨气,都撒在了我头上,报复在了我的爸妈身上。” “你说,我以后还要做好事吗?” 隋月月抬起头,看着李南方,茫然的问道。 “当然,要做。” 李南方在说出这四个字时,心中满是苦涩。 他做梦也想不到,当初看那个连姐不顺眼,让陈晓抢走了她的包,最终却让那个不知所谓的臭女人,把仇恨都撒在了隋月月身上,丧心病狂的害死了她父母。 如果说隋月月父母的死,是果,那么当初李南方率性而为的行为,就是因。 姓连的那个女人,不但丧心病狂,而且还相当嚣张,在害死隋月月父母时,居然还给她打电话下通知。 姓连的女人,不怕被隋月月辨认出她的声音,那是因为她坚信,她不是一般人。 连姐,你真不是一般人吗? 李南方觉得,他要当面问问连姐,替隋月月。 “可我爸妈,为什么会死?” 隋月月趴在了李南方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问:“我爸妈,为什么,会死呢?” 她睡着了。 谁也不知道,她在获悉是她做好事才害死父母后,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谁也不知道,这些天内,她有没有真正休息过。 现在她睡着了,在李南方的怀里,睡的很香甜,那是因为她觉得,唯有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才能放心的睡去,不用担心忽然有汽车撞过来。 李南方把她横抱在怀中,站了起来。 熟睡中的隋月月,有所警觉,立即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后,才安静了下来。 也没管会不会被交警拦住,李南方把她横抱在怀里,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抱着她,一手把着方向盘,启动了车子。 第348章:你想让我住多久? 车子驶进燕山小区时,夕阳正红。 李南方刚打开车门,一辆红色两厢小轿车,缓缓驶了过来。 很巧,龙城城也下班了。 不过这关李南方什么事呢? 自从他收留了林晚晴后,很有大局观的龙局,就已经与他划清了界限,忘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了。 “下班了?” 出于大家是邻居的礼貌,李南方抱着隋月月下车后,对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抬脚关上了车门。 “她是谁?” 车窗落下,露出龙局那张冷艳,且知性的脸庞,盯着他怀里的女孩子,淡淡地问。 “一个朋友。” 犹豫了下,李南方又说:“很可怜的朋友,刚遭遇父母双亡的打击,带她回来好好休息下。” 李南方之所以解释这些,那是因为他觉得,龙局是比连姐还要可怕的生物,如果让她对隋月月产生误会,鬼知道会发生哪些不幸的事? 龙城城很聪明,马上就猜到李南方这样解释的意图了:“呵呵,你是怕我误会你两个的关系,暗算她?” 李南方坦白地说:“不能不防。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性格都是反复无常的,让人难以琢磨的。” “李南方,你把自己想象的太重要了。你,还远远没有资格,让我为你吃醋。” 龙城城看似很不屑的冷笑,开门下车,迈着一双黑丝美腿,咔咔的走上了台阶。 等她走进电梯里后,李南方才抱着隋月月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隋月月都睡得很死,李南方能从她的呼吸中确定出来,她现在就与昏死过去没什么区别了,把她抱进家门放在床上,替她除掉鞋子盖上毛毯,又忍不住替她拢了下遮住脸庞的发丝,她都没有察觉。 估计这一觉,她要睡到第二天上午。 这样最好,长时间的安心睡眠,才是治疗心神憔悴到崩溃的良药。 带上房门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岳梓童打来的电话。 他小姨问他,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回家,是不是要她亲自驾车跑来,接李大官人回去呀? 如果没有隋月月的出现,李南方今晚是不会去她那边的,看着那张大义凛然的脸,受着反复无常的鸟气,哪有自己住一个房子里舒服呢? 不过既然把隋月月带回家了,哪怕她以前在他面前身无寸缕过,李南方都不想与她同居一室,坏了人家的名声。 “还有点事,马上回去。做好晚饭了没有?” “菜洗干净了,米也淘好了,就等你来下厨了。” “好,那就等着。” 李南方扣掉电话,回头看了眼卧室,找出纸笔,蹭蹭写了几行字,又拿出今天老马送的那张银行卡,房门钥匙压在了纸上。 隋月月需要静心休息几天,燕山小区的环境很不错,希望她能接受他的好意,安心修养,至于连姐的事,她就不用管了,李南方会为她讨还一个公道。 收拾了下沙发上的几只臭袜子后,李南方开门走了出去,刚带上房门,对面的房门也开了。 已经换上一身素白家居服的龙城城,居家小女人般倚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问:“怎么,要出去?” “是啊,眼看还有几个小时就十二点了,我要出去筹钱啊。” 李南方上下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那双穿着小拖鞋的秀足上,色迷迷的笑道:“龙局,商量个事,再宽限几天,怎么样?” 龙局向后缩了下小脚,淡淡地说:“最迟,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上班后,还接不到你电话,那就不要给我打了。” 李南方还是有些不死心:“真这样绝情?” “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也是。” 李南方掏了下耳朵,走向电梯:“看到你开门后,我还以为,你会请我去你家,再吃顿散伙饭呢。” 龙城城沉默了片刻,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来——” “帮我贷款。” 李南方的脸上,又浮上了希冀的神色。 龙城城用大力关门的动作,拒绝了他的得寸进尺。 “不重感情的女人,这辈子能幸福才奇怪呢。” 李南方撇了撇嘴,走进了电梯内。 能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龙城城那儿多争取到八个小时,让李南方徒增一些成就感,看来还不到给苏雅琪儿打电话的时候啊。 事实上,除了给苏雅琪儿打电话借钱,李南方也没处能借到一个亿了。 现在他才想起,除了苏雅之外,好像就没别的朋友了——现在所谓的朋友,自然是他需要钱时,一个电话就能有千八百万打过来,而且还不问他要钱做什么的那种。 叶小刀倒是算朋友,只要李南方需要,就算要他的命,这厮也会在犹豫六七十年后,慷慨的说拿去吧,关键是李总要他的命干嘛呢? 李南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啊,叶小刀当前能拿出一百万,李总就能喊他大爷,那就是个狗窝子里存不住肉骨头的货,手里有一毛钱,他就敢提前消费一毛二。 张嘴和这种人借钱,李南方还不如去扮叫花子,去街头上要饭来的快呢。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朋友也是如此啊。” 坐在车里,李南方一遍遍的翻阅着电话簿,多希望能忽然发现有个大款朋友啊,可除了苏雅,就真得没有了。 他实在不想再对苏雅张嘴,尽管只要他开口要,苏雅肯定会给他。 男人,总是向女人要钱,算怎么回事? 那样会失去自尊的。 李南方敢肯定,这次再张嘴向苏雅借钱后,以后再见到她,不用人家吩咐什么,就得摇身变成哈巴狗,绞尽脑汁的去伺候她。 而那小婊砸,最喜欢的不是他下面那杆长枪,而是他的舌头。 握了个草。 “好吧,为了后代子孙的百年幸福,老子当个哈巴狗,也认了!” 咬牙发狠片刻后,李南方去点苏雅的号码,手指刚碰到屏幕,手机忽然一震,吓了他一跳,差点把手机扔掉。 屏幕上闪烁的来电名字,是凤舞迪厅。 凤舞迪厅这个名字,代表着花夜神,李南方电话簿上的联系人人名,唯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这样能最大限度保证私密性。 望着这个名字,李南方脑海中立即浮现上花夜神的样子,开心的笑着接通了电话,语气温柔的问:“怎么,要来青山了?” 前段时间花夜神给他电话时,曾经说要来青山旅游,李南方答应人家,要陪吃陪喝陪睡陪游玩的。 “我已经在青山了。” 花夜神说话的声音,相当好听,不是那种清脆,悦耳,或者像岳阿姨那样故意发嗲,而是很自然的柔和,让人一听就能判断出,她是男人最渴望的贤妻良母型。 “已经在青山了?” 李南方愣了下,问:“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没有提前给我电话,我也好去接你。现在什么地方,需要我过去陪你吗?” 美女来青山后,李南方就把借钱的事给抛之脑后了,这也证明了他比叶小刀好不了哪儿去,也是满脑子精虫的货色。 “知道蓝天酒吧吗?” 如果花夜神说别的酒吧,李南方可能还真不知道。 但蓝天酒吧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当初,他刚来青山没多久,就是在那儿遇到隋月月给金少欺负,李南方大展神威——被人狂扁了一顿,还是他小姨及时拍马杀到,让虎哥等人,着实见识了下当代顶级女特工的绝世风采。 这么久没去那边了,还真有些想虎哥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还能否认出李大爷,点酒时给个三折。 事实证明李南方想多了。 半小时后,他迈步走进蓝天酒吧后,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虎哥,依旧是那样的潇洒不羁,脖子上戴着比拴狗链子还粗的金链子,扫了他一眼后就走了。 怪不得人们常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呢,这才过多久啊,虎哥就忘记李南方是干啥的了。 不过李南方才不会傻到提醒他,说当初大爷我曾经在你脑袋上夯过一酒瓶子,他今晚来应美女之约的,可不是来打架耍横的。 当老板的人,就该有老板才有的气度。 酒吧内没开灯,但每个有客人的卡座上,都点着蜡烛,看上去很有情调的样子。 李南方看向了西南角,有只白生生的小手在那边冲他摆了摆,让他很想抱住亲一口——只是想想而已,李总可不是那种没碰过女人的土鳖。 烛光下的花夜神,穿着一件黑色束腰长裙,外套黑色小马甲,旁边放着的风云也是黑色的,黑色的秀发,黑色的双眸,静静地坐在那儿,就像个黑色的精灵。 如果是别的女人,穿了一身黑,可能会给人造成压抑感。 花夜神不会,浑身都散发着高雅委婉,平和的气息,仿佛她往这儿一坐,蓝天酒吧的档次,立马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桌子上放着两杯酒水,玻璃杯在烛光映照下,泛着绚丽的暖红色,稍稍一动,就会流苏般的绽放。 “你该提前对说一声的。” 李南方坐在她对面,语气里略带埋怨的不悦:“由我来安排你——” 花夜神轻笑着,打断他的话:“呵呵,我又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好啦,下次吧,下次我再来时,肯定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嗯,可别再忘了。” 李南方端起杯子喝了口,问:“什么时候来青山的?” “今天傍晚。” “酒店呢,定好了没?” “云汉酒店。” 云汉酒店,是西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李南方又问:“这次来青山,打算住多久呢?” 花夜神没说话,低头轻轻咬住了吸管。 李南方的杯子里,也有吸管,但男人是不会用吸管喝酒的,矫情。 可花夜神用吸管喝酒,看上去却相当有气质。 她抬起头,轻声问:“你想让我住多久?” 第349章:随意对待的那个人 你想让我住多久?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深度,很暧昧的,饱含着你想让我住多久,我就住多久的意思。 李南方很喜欢这种暧昧,脱口说道:“好呀,那你就在这儿住一辈子吧。” “好呀,那我就在这住一辈子。” “我、我是开玩笑的。” 李南方愣了下,讪笑着说道。 他还真不是开玩笑,真心希望花夜神能在他青山呆一辈子,男人都喜欢这种温婉女人,都想拥有她一辈子不是? 关键问题是,李南方只能这样想,却不能这样做,他是有妇之夫了,岳阿姨那会儿刚打来电话,让他速速回家做饭——小姨很具备管家婆的潜质,怎么可能任由李南方长时间在外鬼混? 如果让她知道,李南方在外面与花夜神鬼混,铁定会拿着刀子找上门来。 唉,有女人管的男人,都是苦逼的。 但没有女人管的男人,更苦逼。 “我也是开玩笑的。” 花夜神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笑着说出的这句话,算是化解了李南方的尴尬。 让他接下来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明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发生了最直接,最亲密的关系,很久不见后,俩人不该碰杯一口喝干,再去酒店滚床单吗? 烛光下的这个女人,简直是太迷人,太有女神气质了,让李南方多看一眼,都有些自惭形秽感,无论心里有多么龌龊的想法,都不好开口说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李南方端着杯子,总是小口小口的喝酒,足足三分钟都没说话,花夜神左手轻拖着香腮,柔声问道:“这么久不见,是不是觉得生疏了?” “不是生疏,是非常非常生疏。” 李南方苦笑了下,看着她:“当初咱们刚认识时,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如果那时候你就这样子,我肯定不敢、咳,总之,你就像变了个人。” 俩人刚认识时,是在京华的凤舞迪厅,那时候的花夜神,在舞池里高举着双手,随着劲爆的重金属音乐,疯狂扭动腰肢,甩长发的样子,是个男人贴近她后,雄性荷尔蒙就会剧烈分泌,色胆大增,继而毫不客气的侵犯她。 那时候的花夜神,就像一座汹涌的火山,能激发出男人所有的疯狂。 现在的花夜神,则是天山顶上的湖泊,绝美中透着让人不敢打搅的幽静,只想双手抱膝坐在旁边,痴痴望着湖面,心台空灵,思想逐渐升华。 “女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性的。我还是我,一点都没有变。” 花夜神轻轻晃着酒杯,说道:“所以,你不用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我想说,我要和你困觉。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呵呵笑道:“你现在的模样,就像西方佬眼里的圣母玛丽亚,让人不敢亵渎,我还真不好说出心里话。” 花夜神抿嘴一下,伸过手来,轻轻抚在李南方手背上:“无论你对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感受着她柔腻滑嫩,还有些温凉的掌心,李南方心中一荡,再次脱口说道:“好啊,那你借我一个亿吧。” 这句话说出口,李南方抬手给自己来了一小嘴巴,尼玛,简直是俗不可耐,怎么可以在这么浪漫的气氛下,向美女借钱呢,该说咱们去外面逛街吧,逛累了回酒店泡个鸳鸯浴,抵足夜谈到天明才对。 “一个亿?” 花夜神秀眉微微皱了下,双眸中倒没露出李南方最担心的厌恶,只是惊讶。 看来,她也没想到,李南方会向她提出借钱的要求,而且还是一个亿。 “开玩笑的,别当真。” 李南方又讪笑着,说:“我怎么可能向你借钱呃?要借,也是向亲朋好友们去借。不对,我不借钱的——唉,不知道怎么了,在你面前,我居然不会说话了。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找人借钱的想法。别在意。” 花夜神摇了摇头:“我没在意。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用?” 总算是找到进一步促进感情的话题了! 李南方很欣慰,反手把那只小手握在手里,语气诚恳的说:“做生意。” 他可没天真的以为,他在提出借一个亿后,花夜神就会真拿出一个亿借给他。 这一个亿,不是一万两万,那要是换成现钞,能把人埋起来的。 他说这些,就是单纯的想让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游手好闲之辈,他也有想法,他也有梦想,他的梦想就是把南方集团,最终打造成世界级的跨过大公司,把南方丝袜品牌,打造成世界知名品牌。 他要为国家做贡献,要为全人类做贡献——目前为止,南方集团已经成功研制出,两种只要一上市,就能震惊全宇宙的黑丝,到时候能让整个银河系的爱美女性,为南方丝袜而尖叫,欢呼,歌颂他的伟大。 “我知道,我这想法有些天真。但这却是我的最终梦想,我要让所有女人,都穿上南方丝袜,并从中获得超值的自信。” 李南方吐沫星子乱飞,越说越激动,就差高举着右拳喊口号了:“现在托国家扶持中小企业的福,有机会提前布局,扩大生产。我要想收购临市那家企业,就必须在天亮之前,筹集到一个亿。” 说到这儿后,李南方从他自己描绘的宏伟蓝图中清醒了过来,羞涩的笑了下,松开花夜神的手,端起杯子大大喝了口:“嘿,别把我说的这些当真,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呃,还是聊点别的话题吧,比方明天咱们去哪儿玩。” “我借给你。” 花夜神也缩回手,咬住吸管吸了口后,轻声说道。 李南方愣住:“什么?” 花夜神温柔的笑着:“我说,我借钱给你,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李南方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挖耳朵。 他很想告诉花夜神,以后再开玩笑时,能不能别说的这样认真,会被他误会她不是在开玩笑的。 不过没好意思,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忍心埋怨花夜神这样的美女。 花夜神也没说话,拿起了风衣,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支票簿,与笔,放在卡座上蹭蹭蹭写了些什么,又取出一个小巧的印章,张开红唇哈了口气,按在了支票上。 刺啦一声,花夜神把那张支票撕下来,递向了目瞪口呆的李南方。 “这是什么?” 李南方傻乎乎的问。 “一个亿。” 花夜神说:“一个亿的现金支票。” “呵呵,搞得就像真得那样。” 李南方咕噔咽了口吐沫,结果了支票,对着烛光看、看、看了起来。 李南方此前在江湖上鬼混时,很少用支票,在出任务时,一般都是手机转账的。 不过自从他创建南方集团后,财务处有了自己的支票,他这个当老板的,当然得亲自保管了,所有支票是真还是假,他打眼一看,就能辨认出来的。 这是一张真的支票。 支票上的金额,前面一个一,后面一长串的零,下意识的仔细数了三遍,就是一个亿,没有错。 李总土鳖般的目光,又慢慢滑动看向了落款处,花夜神的签名龙飞凤舞,相当飘逸脱尘,印章上清清楚楚刻着七星会所的字样。 “这,这是真得?” 李南方惊讶的已经合不上嘴巴了,他自己都觉得,应该有什么东西,从嘴角流出来了。 是口水。 唉,没办法,放眼全世界,有几个男人在一个亿面前,不会流口水的? 不会丢人,只会幸福啊。 “如假包换。” 花夜神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生过来:“你可以在手机上搜索下,七星会所,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等服务生端着银盘,又送来两杯鸡尾酒时,李南方从手机上看完了七星会所的简介。 华夏最高档次的会所,没有之一。 与岛国东京的大和会所,南韩首尔的汉城会所等国际知名大会所,并驾齐驱,仅次于这个星球上烧包的沙特人,在迪拜搞出的那个帆船酒店。 网络简介上,还清清楚楚写着七星会所老板的芳名,花夜神。 李南方这才蓦然想起,他在国外混的那些年里,好像也听说过七星会所,听说过花夜神的名字,但却从没有想到——或者说,从没有敢去想,被他在凤舞迪厅强上了的花夜神,居然就是七星会所的老板。 就是坐在他对面,这个看上去最具备贤妻良母气质的美女,花夜神。 “还有疑问吗?” 花夜神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晃着酒杯问道。 “有。” 李南方点头回答。 “不相信?” “对。” “那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花夜神拿起电话:“我打给七星会所的财务处,让她来替我证明——” “不用打电话。” 李南方伸手,拿走花夜神的手机,放在卡桌上,连带那张支票。 花夜神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李南方苦笑:“我相信你就是七星会所的老板了,但我不相信,你会借给我一个亿。” “这是事实。” 花夜神轻声说:“无论你信,还是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我知道是事实,可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呢?” 花夜神微微歪着下巴,轻笑着问:“我的钱,不是钱?还是,不能花?” “都不是,是、是——”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说不出来,就是不能要你的钱。” “你怕还不了我?” “不是。” “我知道了.” 花夜神总算看出李南方在想什么了:“你是怕拿了我的钱后,你以后再与我交往时,态度就会改变,会让你觉得拘谨。” “对。” 李南方点头:“就是这意思。我不喜欢在面对你时,总会把你当债主看。” “我不是你的债主。” 花夜神沉吟片刻,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你随意对待的那个人。” 第350章:出淤泥而不染 你可以随意对待的那个人。 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就与花夜神刚说的那句,你想让我住多久一个意思。 以后,他可以把她当朋友,当情人,当债主,当仇人当陌生人当——无论他把她当什么,都无所谓,随便他怎么对待她,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这句话,可比你可以把我当你的女人,洒脱多了。 她借钱给李南方,没有任何的要求,更没有所谓的道德、感情绑架,就是单纯的借钱给他,帮他创业,就像朋友之间没钱花了,借个三五百块,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那样。 甚至,都可以不用还。 李南方沉默很久,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很久都没说话。 叮铃铃,岳阿姨来电话了,催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家,不会是出车祸死在路上了吧,要不要她提前给殡仪馆打电话,准备为他披麻戴孝,大哭我的心肝宝贝儿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死了个鸟的了呢? “等着,在外面忙正事呢!” 李南方没好气的回答。 “和女人在一起吧?” 岳阿姨的语气,变得一点都不友好了。 “是。” 李南方很干脆的回答了个是,扣掉了电话,举起酒杯对花夜神说:“我敬你。” 手机又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这次李南方没管。 “你女朋友?” 花夜神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下,问。 “嗯。” “怎么给她起这么个名字?” 花夜神看到了手机屏幕上,亮起的来电显示标明小贱人。 “这名字顺耳,叫着也朗朗上口。” 李南方这次倒是没有撒谎骗人,就像叶小刀每次提起苏雅琪儿来时,总是会喊她小婊砸那样,朗朗上口的很呀,却没有丝毫鄙视,厌恶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外号很形象,好比给两条腿不一样长的人,取名为地不平那样。 “她是谁?” 花夜神对小贱人很感兴趣:“能和我聊聊她吗?” “你能保密吗?” 李南方想了想,笑着解释道:“我和她的关系,多少有些见不得人。不让别人知道我与她的关系,这也是当初我们约定好的。” 如果对方是龙城城,打死李南方都不敢说出来的。 “信得过我吗?” “信得过,看在这一个亿的份上。” 李南方拿起支票,小心收了起来:“开个玩笑,不过也有八分不是玩笑——她叫岳梓童,青山开皇集团的总裁。如果你平时还算关心时事新闻,那么你就该听说过她的名字。” “岳梓童?” 花夜神明显愣了下:“就是前段时间,在墨西哥被蓝旗游击队绑架后,为保护十六个同胞,大展英雄本色的岳梓童吗?” “什么大展英雄本色啊,她就是逞能。” 李南方表面不屑,却没意识到内心还是非常自豪的。 花夜神眸光再次闪动了下,恢复了正常:“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她的男朋友。” “确切的来说,是她未婚夫。” 李南方耸耸肩:“只是她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她。我们两个人,都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是相互讨厌,但碍于某些原因,却不得不在一起的一对儿。” “前段时间她在墨西哥遇险时,你有没有去过那边?” 花夜神垂下眼帘,咬住了吸管。 李南方犹豫了下,反问道:“我能不回答吗?” 前往墨西哥救岳梓童的事儿,李南方真不想让人知道。 懂得低调的人,才有可能会活的长久些。 但毫无疑问,他这个反问句,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花夜神了,我去过。 花夜神不再问了,咬着吸管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南方误以为,她可能是在琢磨,她想追求他——像李总这样的大好男儿,被出色女人倒追,这是很正常的。 花夜神想倒追李南方,要不然也不会借给他一个亿。 但是,如果李南方的未婚妻,只是一般女人,花夜神就算不借钱给他,也能打败那个女人,成功上位的。 可偏偏,李南方的未婚妻是岳梓童,一个为了保护同胞,面对数百武装歹徒面无惧色的大英雄——敢问天下,有哪个女人,敢与大英雄抢男人啊? 这与找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呢,花夜神才默不作声,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追,还是放弃,是个问题。 李南方觉得,她最好是放弃吧,毕竟他与息小姨的爱情,可是比天高,比海深——不是一个亿,不是花夜神是极品美女,就能让他变成一个负心汉的。 自恋的李先生,并不知道花夜神在这样想,他的未婚妻,就是扶苏苦苦追求多年未果的岳梓童! 岳梓童能在墨西哥脱险,扶苏他们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却不是最大的。 佐罗在他的事后报告中,说的很清楚,彻底扭转战局的人,是个好像疯魔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双眼血红,厉声长啸时,犹如恶龙啸空,让人听后,忍不住双股打颤,就是他的忽然出现,让本该十拿九稳获胜的佐罗,损兵折将,一败涂地。 佐罗怀疑,那个人就是此前数年活跃在欧美大陆,传说中的黑幽灵。 可佐罗还说,黑幽灵已经死了,被华夏战机抛下的炸弹,炸成了粉身碎骨——原来,他没死,只是用金蝉脱壳之计诈死。 他为什么要诈死? 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花夜神心思电转间,不知不觉间喝光了杯中酒,推断的思绪,依旧没停止。 她又想到了避暑山庄,想到了曲老板临死前,画在信纸上的那个黑龙。 曲老板的死,与李南方前往避暑山庄有着极大的关系。 他在画出黑龙之前,到底是算出了哪些东西,已经没谁知道了,可也给花夜神留下了线索,那就是开始怀疑李南方,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黑暗凶星! 能终结存在上千年的某组织的,黑暗凶星。 大长老说,黑暗凶星来自十八层地狱最下方的黑暗轮回世界,看不清他的来处,更算不到他的归处,他整个人都被一团黑雾所笼罩。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是返老还童的。 李南方,会是返老还童的? 花夜神眉梢轻轻抖动一下时,李南方说话了:“花夜神,如果你觉得,因为我有未婚妻的缘故,不方便再与我交往,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不来往了也行。我这就把支票还给你。” 很肉痛的把支票拿出来,放在了花夜神面前,李南方满眼满心都是舍不得。 “我说过,你可以随意的对待我。” 花夜神又把支票推了回来,淡淡地说是:“我不会因为你未婚妻,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英雄,就收回我说过的话,送出去的东西。” “那多不好意思呀?” 李南方很虚伪的笑着,赶紧把支票装了起来:“这一个亿,我会尽快还你的。还不了呢,就按银行贷款来结算,总不能让你在经济上受损失的。” “好。” 花夜神倒是有可无不可的样子,改变了话题:“李南方,你能告诉我,你今年有多大,老家在哪儿,以前是做什么,父母今年贵庚,从事什么职业吗?” 不等李南方回答什么,她又说:“你别误会,我并没有盘问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已经接受你的存在了,我好像该有资格,知道这些吧?当然了,你也可以不说。”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南方能不说吗? 再说人家的要求,也不怎么过分啊,一个亿,难道就换不来这些? “我今年二十四岁,以前在国外混生活——” 说到这儿,李南方犹豫了下,低声说:“就是做杀手。根据你的身份地位,你可能不理解杀手的概念。” 李南方并不是叶小刀那种‘在册’的杀手,也从没有谁,会把黑幽灵归纳与杀手之流,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异类而已。 不过李南方再向花夜神描述自己的职业时,觉得没什么能比杀手更能形容他了。 花夜神抬起,轻轻揉着自己晶莹的左耳垂:“电影里,就经常出现杀手的。” “电影里那些,都是虚的。” “现实里的杀手,不如电影里的厉害吧?” 花夜神的好奇样子,极大满足了李南方的虚荣心:“错。像我们这种级别的杀手,要比电影里的杀手厉害多了。你以后想要收拾谁,直接给我打电话,想要他胳膊腿的,对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我可没有要收拾的人。再说,我有保镖呢。” 花夜神微笑着,摇摇头,回归正题:“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李南方脸上的装逼样消失,淡淡地说:“我是个弃婴,多亏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才能活到现在。”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问题,请原谅。” 花夜神低声道歉,再次转移话题:“那,你怎么会去了金帝会所?” “生活所迫是一方面,关键是创业需要用钱啊。而男公关,又是来钱较快的一门职业。不过你放心,我是出淤泥而不染,已经辞职了。” 李先生唏嘘不已的,诉说他的出淤泥而不染公关经历时,却不知道花夜神正在心中飞快盘算,他今年才二十四岁,是个被人收养的弃婴,不是返老还童的八十老翁——难道,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可曲老板,为什么要在临死前画那个黑龙头呢? 看来,我必须亲手试探一下,才能确定。 花夜神想到这儿时,李南方的手机,又叮叮咚咚的爆响起来,打断了他的唏嘘。 “嘿,家里的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没见过多大世面,毛事儿楞多,让你见笑了。” 尴尬的笑着,李南方直接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你回去吧。回去和她好好解释下。” “可我今晚要陪你啊。” “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花夜神笑着站起来,拿起风衣搭在胳膊上,走向门口:“别忘了买单。” 第351章: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人 唉,这才是我心目中的贤妻良母啊。 有钱,拿着一个亿都不当回事。 漂亮,就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是女神范儿十足,让男人膜拜。 关键是懂得体贴男人啊,看出哥们很为难后,就主动提出告辞,就安慰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鬼混—— 咦,她说过这句话来来没? 反正就是这意思吧,我又不傻。 唉,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到‘家里’那个动不动就翻脸,骂人喝酒抽烟还自恋的女孩子,李南方就觉得老天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干嘛不让他在来青山之前,就认识花夜神呢? 如果早就认识她,李南方就算拼着让师母责骂,也要把她娶回家的。 叮叮咚咚,手机第N次爆响起来,这让李南方很烦,接起电话,不等岳梓童说什么,就吼道:“草,总是死催什么呢?老子不是告诉你,我在外面泡马子了吗,还催,催,催个屁!” 骂完之后,李南方扣掉电话,感觉好了许多。 看到那些听到他大骂后,都看过来的客人们,满脸都带着惊诧、钦佩的神色后,李南方啪地打了个响指,得意的说道:“男人嘛,就该这样霸气些,怎么可能让家里的婆娘缠住,从而丢弃外面精彩的世界?” 也不知道是哪个被老婆欺负傻了,却不敢反抗的苦逼,竟然鼓掌为李南方这番话而喝彩,感染了其他人,跟着瞎拍巴掌。 “见笑,见笑了。” 李南方双手抱拳,满脸受之有愧的样子,走向了门口。 一个身穿黑色侍者服的男服务生,满脸激动样子的,拦住了他。 “兄弟,你要与我切磋下怎么对付家里的母老虎吗?” 李南方脸色和蔼的拍了拍他肩膀,轻声说:“今晚不行,我要立即回家,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懂得男人在外潇洒,就是为她长脸的简单道理。” “先生,您还没有买单。” “我——靠,你看哥们像那种当着老婆面,就敢出来把妹,喝酒后却不给钱的人吗?拿着,余下的不用找了,当小费!” “先生,不够啊,总共两百一十七块,你还差十七块钱呢。” “尼玛,打折不行吗?连十几块钱都要,这么小气,以后谁还会来你家消费?” 李南方骂骂咧咧走出蓝天酒吧时,花夜神正坐在一辆车上,打电话。 就在刚才,她拨打了一个号码,解释了她动用一个亿资金的用途,只因她怀疑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但需要她进一步的确定。 电话那边的联系人,追问她被怀疑者是谁。 花夜神没说,理由很简单,在她没有最终确定那个人时,不想组织插手这件事,以免打乱她的行动计划。 联系人很不满意她的态度,厉声斥责说,怀疑她以权谋私。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如果不放心我,完全可以向王后汇报,把我调回去,或者终止本次任务。” 淡淡地说完,不等那边人回复,花夜神就扣掉电话,启动车子,混在了车流中。 李南方在回花园别墅区的一路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让他们小两口头疼万分的一个亿,就这样得到了? 一个亿的支票,可比家里那个动不动就翻脸的臭女人,可爱许多了,李南方拿出来亲了足足十七八次,还兴犹未尽。 人在开车,尤其是在开夜车时,最好是全神贯注,以免发生意外事故的道理,很简单,简单到李南方都不怎么在意了,在拐上前往花园别墅区的小公路上后,正在最后一次亲吻支票。 结果走神了——眼前白影一闪,车头就传来明显撞到人的大震,砰! “卧槽!” 李南方惊叫一声,本能的猛地跺下刹车。 疾奔的车头,猛地下沉,紧急制动下的轮胎,与路面急促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时,李南方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白影好像放风筝那样,向前飞了出去,吧嗒摔在了地上,翻了个四五个滚后,寂然不动了。 我竟然撞人了! 李南方呆懵了片刻,开门下车,快步跑了过去。 在雪亮的车灯照耀下,李南方能看出那个被撞飞出去,趴伏在地上的人,是个女人,年龄不小的女人,很可能还有某种疾病。 因为她的头发是花白色的,穿着一身白色睡衣,脚下却穿着一双黑色运动鞋。 精神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在深夜十一点了,还穿着睡衣,运动鞋的来路上瞎逛街呢? 就算你要逛,你也别挡住李先生的前进道路啊? 看,都特么的出血了,凶多吉少啊。 看到有鲜红的颜色,从趴伏的女人头部下面地上缓缓淌出来后,李南方心中沉了下来,苦笑着蹲下来,伸手去扳她的肩膀。 杀个把人,对于李南方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只要被他认为是该死的,无论死的多惨。 可这个神经病女人该死吗? 她只是犯病后穿着睡衣,来路上晃荡,是李南方开车时走神,才酿成了这出惨剧,责任全在他。 他希望,女人还能被抢救过来。 只要能救活她,给跪了都行啊。 李南方把她翻过来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女人满脸的鲜血,关键是五官都被撞烂了,左边的眼珠子,也浪荡了出来。 原来,刚才那一下,正好撞在她面门上。 我特么的真该死! 李南方在心里这样痛骂自己时,被他抱着的女人,忽然抬手,掐向了他的脖子。 当那只冰凉的手,碰到李南方下巴时,他才蓦然惊醒,霍然睁眼! 然后,他就看到女人,居然张大满是鲜血,满是红色牙齿的嘴巴,冲他嗬嗬怪笑起来,掐向他脖子的右手五指,手指甲好像锋利的短刀! 如果换成一般人,这会儿铁定会以为诈尸了,会直接吓昏死过去。 幸亏李南方不是一般人,察觉出不好后,脑袋迅速后仰——仿佛,有轻微的利刃破空声,擦着他脸颊急划而过,指风刺的皮肤生疼。 她没有死! 这也不是诈尸! 她不是神经病! 她是故意在这儿等我,算计我的! 电光火石间,李南方就意识到了这些,所有的自责,难过顿时烟消云散,冷笑声中抬手把女人用力抛出去的同时,原地硬生生来了个后空翻。 无论这个女人是谁,又是为什么装神弄鬼的算计他,李南方都敢肯定她已经死定了! 原地后空翻,双脚落地,李南方还没有直起腰板来,眼角余光就看到,那个被他大力抛出去的鬼女人,居然怪叫着飞了回来,张开的十指手指甲,在车灯下闪着蓝汪汪的森光。 这么多年了,除了在惊马槽下那次,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还从没有害怕过。 但现在,他竟然怕了。 因为他能从鬼女人飞扑过来的动作中,看出她出手的速度,比他更快! “你是谁!?” 李南方来不及躲闪,虎吼声中就地一个翻滚,才刚刚躲开了鬼女人的飞扑。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人。李南方,你从黑暗轮回世界逃出来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鬼女人阴森森的一笑,让李南方顿觉周遭空气的气温,都下降了至少十度。 但更让他感觉心冷的,则是鬼女人的这句话。 她怎么会知道黑暗轮回世界? 黑暗轮回世界这个词汇,是李南方在梦中才听过的,现实中,他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就像他在醒来后,也没对谁说过那样。 现在,现实中的这个鬼女人,却说出了他在梦中听过的字眼。 他能不害怕,不心凉吗? “放尼玛的狗屁!什么黑暗轮回世界?老子听不懂!” 李南方暴喝声中,左臂曲起高抬,挡住鬼女人刺下来的右手,右拳狠狠打向了她左肋。 从刚才鬼女人扑过来的动作中,李南方已经确定人家比他更快了,所以这一拳打出去后,根本没想到会击中她。 事实呢? 他这一拳却结结实实打在鬼女人的左肋下,发出砰地闷响。 一击奏效! 李南方心中狂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饱含着恐惧的一拳,杀伤力会有多大,绝对能把一棵碗口粗细的木桩,拦腰打断。 鬼女人再厉害,她的肋骨,会比碗口粗细的木桩更结实吗? 不可能。 但——不可能,却偏偏变成了现实的可能。 李南方一拳打在鬼女人肋下后,明显感受到她的肋骨,已经迅速向里凹去了,她却像没事人那样,再次嗬嗬一声鬼笑:“黑龙,你伤不了我的。还是乖乖的,随我回家吧。” 魂飞魄散,是种什么感觉? 李南方现在切身体会到了,就是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几乎从嗓子里蹦出来,全身血脉瞬间凝固,动手的协调性丧失,动作变形。 她,不但说他来自黑暗轮回世界,还叫他黑龙! 她怎么知道,他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 她怎么知道这些!? 李南方再次嘶吼一声中,下巴上重重挨了一肘,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了一棵树上,反弹回来,摔在了地上。 “黑龙,随我走吧,黑暗轮回世界的大门,已经为你敞开,是时候回去了,嗬,嗬嗬!” 女人鬼笑着,幽灵般的飘过来,弯腰抓住李南方的后背衣服,把他倒提起来后,抬脚就踢在了他肚子上,声音忽然凄厉起来:“出来,出来!” 李南方只感觉肠子都被她给踢断了,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就像抓着个稻草人,鬼女人随手一挥,李南方再次撞在了一棵树上,喀嚓一声响中,茶杯粗的柳树被拦腰折断。 李南方的腰椎,也仿佛断裂,疼地他目呲欲裂,总算发出一声大吼! 大吼声中,一道乌光,仿似从地狱中腾起的蛟龙,迅即异常的刺向鬼女人胸口。 第352章:黑龙被鬼女人吓尿了 危急时刻,李南方抓到了右脚腕处的军刺,虎吼声中,从下至上狠狠反刺向鬼女人的胸口。 鬼女人也没想到李南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拿出一把军刺来刺她,惊咦一声被迫松开他的同时,左手也挡在了胸前。 噗的一声轻微闷响,军刺刺在她掌心,李南方趁机倒转身子落地,看都没看有没有把她手掌刺穿,手腕急促上撩,乌龙般的军刺,再次刺向她左眼。 女人再次被逼退半步,依旧用左手来挡军刺。 这次李南方看清了,几乎被他用上所有力气刺出去的军刺,刺在女人手上后,竟然没有见血,反倒是像拿着木棍,刺在猪肉上那样,没有丝毫的贯穿感。 她是刀枪不入的!? 李南方心中大骇,来不及多想,军刺猛地回缩,右脚闪电般撩起,踢向她的胯间。 下裆位置,不但是男人最致命的弱点,对女人同样如此,鬼女人功夫再高,如果被李南方这一脚踢中,铁定会被踢个半死。 李南方踢出去的右脚很快,可鬼女人反击的速度,还要比他快一倍,依旧是后退半步,右脚也飞起,后发先至,重重踢在他小腿左侧。 就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下那样,李南方就觉得右腿痛彻骨髓,身子也被连带着半转,不等做出第二个反应,屁股上又挨了鬼女人的一脚飞踢。 足球运动员大力发任意球时,足球会是什么样子,估计李南方就是什么样子了,嗖的被踢飞了出去,幸亏有路边那排小垂柳挡着,要不然他会被踹到爪洼国去—— 哗啦啦一阵大响,拦住他的两颗垂柳,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柳叶下雨般的被震落,洒在了几乎要被踢昏死过去的李南方身上。 啪,啪! 鬼女人一脚踹飞李南方后,双手轻拍了几下,掌声中竟然发出隐隐的金属相交声。 李南方明白了。 怪不得她敢用双手来挡军刺,怪不得军刺刺不透她的手掌,原来根本不是扯淡的刀枪不入,鬼女人只是戴了一幅手套。 类似于武侠小说中所说的天蚕丝手套,是用不知名金属线织就的。 “黑龙,今晚你逃不掉的。呵呵,还是出来吧,出来随我回你该去的地方。” 左眼眼球浪当在外面的鬼女人,桀然一笑,缓步走向李南方。 李南方挣扎着想爬起来,只是屁股老疼了,疼地他双眼瞳孔骤然剧缩,大半个身子都没有知觉,刚单膝跪地,就再次扑倒在了地上。 鬼女人给予李南方的沉重打击,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让他几近崩溃,他能死死咬着牙关,再次从地上试图爬起来,纯粹是靠着一股子牙硬劲。 鬼女人知道他身体内,藏着一条黑龙,不住的胡哔哔让它出来,随她去它该去的地方——李南方也希望,黑龙能从丹田气海内腾起,让他双目充血,魔性大发,忘记所有的恐惧,无视身体上所遭受的重创,把这鬼女人撕成碎片! 如果是搁在以往,根本不用李南方去刻意催动黑龙,它早就不耐烦的腾起,摇头摆尾张牙舞爪的,激发他魔性的潜力,爆发出让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能量,不把对方撕成碎片,誓不罢休了。 但今晚奇怪了。 李南方已经接连遭受重创,藏匿在他丹田气海中的黑龙,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好像外出串门了那样。 但李南方能确定,黑龙始终藏在他身体里,也知道他在被一个可怕的鬼女人狂虐了,更有了反应——不是愤怒的咆哮,是害怕! 以往让他自己都害怕的黑龙,现在竟然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那样,深深躲在他的丹田气海内,夹着尾巴瑟瑟发抖不说,还不住发出呜咽的哀鸣。 从来都牛逼到不行,帮助李南方在无数生死场合大杀四方的黑龙,竟然害怕鬼女人,不但被吓得连面也不露,还把它的恐惧,传递给了它的宿主。 到目前为,李南方与鬼女人死拼,全仗着他的人性。 人性。 什么是人性? 人性,就是真理性在人身上的自由表达,是由良心,善意,满足的快乐来组成。 无论是良心,善意还是快乐,只能让人精神充实,身体却是软弱的。 一个人要想耍横,撒泼,杀人——需要的是邪性,魔性! 唯有邪恶的魔性,才能遮掩人性的善良,做出血腥残忍的杀戮行为。 李南方失去邪恶的魔性后,就算他本身功夫再高,也没有对敌一击必杀的狠戾,失去了杀气,所有看似完美的动作,都像冬日暖阳般那样,懒洋洋的。 “出来,哈,哈哈,出来啊你!” 鬼女人桀然阴笑声中,再次起脚,重重踢在了刚跪爬起来的李南方心口,砰地一声把他原地踢了个跟斗,张嘴哇的一声,有鲜血喷了出来,任人宰割的鸡仔那样,平躺在了地上。 黑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藏匿的更深,发抖的更厉害了。 想我李南方逆生长到今天,大风大浪不知遭遇过多少,历经那么多次的劫难,也都平安度过来了,没想到今晚却莫名其妙栽在一个鬼女人手里。 李南方仰望着星空,嘴角弯起一抹苦笑。 他已经放弃了反抗,哪怕心中着实不甘。 不甘,那又怎么样呢? 当前大半边身子没有知觉,胸口气血翻涌,唯有咬紧牙关才能遏制住再次喷血,身躯内的黑龙,除了恐惧没有任何反应,除了眼睁睁等死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出来!!” 鬼女人凄厉的吼叫声中,再次抬脚,踢在了李南方肋下。 没有骨折的声音响起,鬼女人肯定用了巧劲,或者说她不想弄残李南方,只想通过可劲儿折磨他,让他遭受无比痛苦,来激发他身体里的黑龙。 断了线的风筝那样,李南方竟然被她这一脚,斜斜踢飞出去七八米,落在公路上后,又在地上急促翻滚着,滚到了路边。 李南方终于承受不住了,再次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后,意识迅速模糊。 陷进黑暗中时,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惊声尖叫:“住手!你特么敢打我外甥——” 这声音不是鬼女人发出来的,很熟悉,应该是,岳梓童吧? 昏迷中的李南方,脑海里好像浮上了这个念头。 接着,恐惧让他猛地挣开昏迷,刚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 他这么牛逼的猛人,都被鬼女人收拾的好像袜子那样不堪一击,更何况比他更不堪的岳梓童呢? 小贱人这时候及时拍马杀到,好像与及时跑来送死,没什么两样。 不能让她受伤! “吼!” 李南方大吼一声,翻身坐起,却——张嘴喷出了第三口鲜血。 所有的力气,仿佛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迅速消逝,身子再次直挺挺摔倒在地上时,就看到化作一道白影扑过来的岳梓童,一记佛山无影脚——狠跺在鬼女人心口。 刚才能把李南方当袜子玩的鬼女人,居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稻草人般的倒飞出去,咣当摔落在公路上后,顺势一个翻滚,腾身跳起,身形一闪,消失在路边的垂柳后面。 草。 草,草! 岳梓童,竟然一脚把鬼女人给踹飞,打跑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你丫的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南方,仰面直挺挺摔倒在地上,呵呵傻笑了声,总算能——放心的昏过去了。 非常渴。 李南方想喝水,嘴巴不住的吧嗒着,嗓子里也发出沙哑的要水声。 上帝说,要有光,世界就有了光。 李南方说,要喝水,就有甘泉般的水,被小勺子盛着,灌进了他的嘴里。 接连喷出几口鲜血的李南方,现在急需水分的补充,接连喝了十几勺子水后,才幸福的吧嗒了下嘴巴,悠悠叹了口气,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岳梓童。 清晨的太阳,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洒在一身白色网球装岳梓童的脸上,为她娇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光环,如果她不是撇着嘴装轻蔑的样子,估计可以直接去冒充圣母玛丽亚,接受广大西方佬的膜拜了。 “你小子总算醒了,可把本小姨给吓坏了。” 大半夜都守候在床前,照顾李南方的岳梓童,放下手里的白瓷碗,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模糊不清的骂道:“靠,为了你,我愣是一个晚上没睡觉,困死了。” 圣母玛丽亚是不说脏话的,所以岳梓童永远也成不了玛利亚,只能是岳梓童。 “这,这是在医院吗?” 李南方眼珠动了下,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个镶嵌着他与岳梓童合成的婚纱照,就知道这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他小姨的闺房里了。 “狗屁的医院,就你受的这点小伤,至于去医院吗?” 岳梓童坐在床沿上,左手托着香腮,很感兴趣的样子:“哎,昨晚把你虐成袜子的女人是谁呀?是不是你背着我约会的女人?哈,虽说那女人长得很一般,不过配你是绰绰有余啊。尤其是她胸前很有料啊,怕是得有D罩杯的吧?踹上去,脚感很不错哦。”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问道:“什么,你说那个鬼女人长得很一般?” “怎么,不是很一般,难道是貌比西施?” 岳梓童小脸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哼,就算她貌比西施,在本小姨面前,也就是个很一般的女人!你敢不同意?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里丢出去?” 李南方有些懵逼。 是真懵逼了。 昨晚给予他从没有过沉重打击的鬼女人,用很一般这个词来形容她的样子,就已经是把她往好了夸大一万倍了,又与貌比西施有个屁的关系? 谁家的西施,眼珠子浪荡在外面,鼻子都被摔没了? 她那副鬼样子,岳梓童竟然没害怕! 第353章:诡异的幻象! 昨晚给李南方打过电话后,岳阿姨就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手端一杯红酒看电影,等他回家来做饭。 左等,右等,李南方就是不回家。 岳梓童没耐心了,开始拨打他的电话,问他死哪儿去了。 没料到,这小混蛋还长脾气了,不但敢说在外面把妹泡女人,还敢骂她总打电话。 岳梓童能不生气吗? 她还要召唤李南方回家,好好商量着该怎么串通一气,先把贺兰小新稳住,再说其它呢,结果他竟然敢像个不怕老婆的男人那样,对她又吼又叫的。 还真以为去了趟岛国,割掉了俊男哥哥的舌头,就有本事了? 当然不是本事大了,是他的皮痒了! 这还了得? 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岳梓童在国安干了六年,可不总是与扶苏哥哥眉来眼去的,人家也学了很多真功夫,比方就地取材,在客厅门口布下一个机关,等毫无防备的李南方进门时——保准嗖的一声,头上脚下的被吊起来。 到时候,还不任由岳阿姨拿着皮鞭,吊打吊死狗? 静心布置好陷阱后,岳梓童继续等啊,等的花儿都谢了,小混蛋还没有来。 他不会与那个女人去酒店了吧? 越想,岳梓童越愤怒,再也没耐心等下去了,换上一身运动装,准备去某酒吧去找李南方——俩人在通电话时,她可是从手机内,清楚听到那边有服务生招呼客人时,说欢迎您来蓝天酒吧,请问几位的话了。 岳梓童对蓝天酒吧也是记忆尤深,那可是她在李人渣面前第一次大展雌威的场所,没齿难忘啊。 穿戴整齐后,为保险起见,岳梓童又在腰间揣了把刀子。 幸亏她能带着刀子,要不然在出门时,忽然被倒吊起来后,怎么下地? 愤怒之下的岳梓童,竟然忘记她为收拾李南方,布在客厅门口的机关了——被自己设计的机关倒吊起来,本小姨也算是个奇葩了。 至于割断绳子,重重摔在地上疼地眼泪都迸出来,大喊我的妈啊这件事,岳梓童是不屑告诉任何人的,只会把这一切都强压在李南方头上,新账旧账一起算! 开车出了别墅,不住咒骂李人渣的岳梓童,很快就看到前方路中间停了一辆车,车灯雪亮,照的人睁不开眼。 这特么谁啊,这么缺德,开着远光把车子停在路中间。 通往花园别墅区的小公路,本来就不宽,前面那辆车停在路中间后,岳梓童唯有暂时把车贴边,正要狂按喇叭提醒对方滚蛋时,却看到旁边路边,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啊。 一人狂虐另外一个人,收拾臭袜子似的。 半夜出门,也能看到人打架,必须去强势围观,要不然那俩打架的人,在没有观众捧场时,情绪不会太高,演出也就不会精彩了。 换做是别的女孩子,大半夜遇到这种事后,肯定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但岳梓童是谁啊,可不是一般女孩子,立即开门下车,怀抱一颗虔诚的围观之心,贴着路边溜达了过去。 那俩人对掐的太入戏了,不管是虐人的,还是被虐的,都没注意到有车子停在不远处,有人走过来捧场—— 岳梓童走到近前时,鬼女人恰好一脚把李南方踹飞,放风筝呢。 李先生姿势优美的横掠飞起时,恰好脸对着岳梓童。 我靠,我说谁会被人这样狂虐呢,这不是俺乖乖的小外甥吗? 看清被虐的人,竟然是李南方后,岳梓童怒了,想都没想,立即娇喝一声扑了过去。 飞扑过程中,她看出白衣人是个女人了。 “好吧,我承认,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那臭女人长得还行,桃花细眼薄嘴唇,胸前的本钱很大,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 简单叙说了午夜时分,自己是怎么施展天外飞仙,把那胆敢欺负她小外甥的臭女人,一脚踢飞的全过程后,岳梓童秀眉微微皱起,满脸疑惑的看着李南方:“我很奇怪。虽说你小子打架的功夫比起来我,是差远了。可也不该被一女人痛扁,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啊。” 不等李南方说完,她又恍然大悟样:“哦,我知道了!你不还手,是不是愧对人家——或者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找你算账,你心虚!说,她是谁?” “哼哼,别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 岳梓童看着无话可说的李南方,不住冷笑:“你该知道我党对付人渣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望着喋喋不休的岳梓童,李南方真是无话可说。 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明明是个相貌相当可怕的鬼女人,怎么在岳梓童看来,却变成桃花细眼薄嘴唇,胸前本钱很大的不正经,但还算漂亮的女人了呢? 还又怀疑她坏了他的孩子,他要‘草菅人命’,女人才愤而与他拼命,他心虚的不敢还手。 这都哪儿,和哪儿呀? 幻象! 就在李南方张嘴刚要反驳时,猛地想到了这个词。 昨晚那个鬼女人,不但相当可怕,还能让人在瞬间产生幻象。 唯有这样解释,才能解释李南方与岳梓童,为什么面对同一个女人时,一个是不堪一击的,一个却是强大到让人恐怖的了。 这更加证明了鬼女人的诡异,是李南方此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不过他相信,他所面对的鬼女人,才是她的真面目。 岳梓童所看到的,只是她假装不堪一击的假象,不想随便暴露她的真实实力。 这样一来,就算李南方说破天,岳梓童也不会相信,那个女人会这样可怕,只会嗤笑他为掩盖他让人怀孕后,始乱终弃的心虚。 那他还有必要解释吗? 有必要说出鬼女人忽然出现,就是怀疑他来自黑暗轮回世界,怀疑他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要带它去它该去的地方吗? 没必要。 没有丝毫的必要,李南方唯有慢慢深吸一口冷气,把所有的心悸,都深深压在心底,强笑着说:“呵呵,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 “放屁,你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找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只会被人当死狗似的收拾,丢尽了本小姨的脸?”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真不认识她!” 李南方可不想与她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了,立即改变了话题:“现在几点了?” “李南方,你别试图转开话题。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在走出这个屋子半步!” 岳梓童站起来,面带得意的向后退了几步,看向了床头。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李南方双眼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小贱人,竟然在她床头上用电钻钻眼,用膨胀螺栓把两个精钢铁环,镶嵌在了墙上,又用两个手铐,铐住他左右手,吊在了上面。 他的双脚上,也戴着藏獒都挣不开的铁链子,被固定在了地板的两个铁环上。 这些道具,对一般女孩子来说很难搞到,可对有着六年特工史的岳梓童来说,却是真心算不了什么啊。 一个能设计出陷阱把自己吊起来的疯女人,搞这些很难吗? 卧槽,她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啊。 我昨晚刚被鬼女人收拾的死去活来好不好? 你不送我去医院也就罢了,怎么还特么这样对我呢? 李南方心中狂骂,睁开眼看着岳梓童,淡淡地说:“你要谋杀亲夫,好像还缺少最重要的道具啊?” “你是说冰锥吗?” 岳梓童胸有成竹的笑着,扭动迷人的腰肢,迈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冻好的冰锥,在手里慢慢地晃着,嘻嘻笑道:“呵呵,没想到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也看过莎朗斯通主演的《本能》。要不然,是不会知道冰锥才是最好的凶器。” 说着,一个箭步跳到床前,左肘压住他脖子,右手里的锋利冰锥,刺在了他咽喉上,岳梓童阴声冷喝:“说,那个臭女人是谁!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说尼玛个头!” 李南方真怒了,猛地仰脸去撞她额头,岳梓童却早有准备,及时闪开,哈哈的娇声狂笑:“想暗算本小姨?小混蛋,你还嫩点啊!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不上班了,就和你死靠了!你不吐出实话,就等着受死吧。” 对这脑子进水的女人,李南方真是无话可说了,唯有呻吟一声:“妹子——” “喊谁妹子呢?” “大姐。” “鬼才是你大姐!” “小姨。” “别套近乎。” “姑奶奶。” “哎,这还不错。” 岳梓童笑吟吟的,手持冰锥,动作轻佻的在李南方嘴上画着圈:“乖侄孙,有什么话要对姑奶奶我说啊?” “麻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七点三十五分。” 岳梓童总算告诉了他时间,接着冷笑:“哼哼,你这么关心时间,是与某个臭女人约好去鬼混吧?” “是啊。” 李南方点头,淡淡地回答:“最迟八点,我就要见到她。晚一分钟,就会留下深深的遗憾了。” 冰锥再次刺在他咽喉上,玩的正嗨的岳梓童,冷声问道:“她是谁?你们约会要去做什么?” “她姓龙,叫龙城城。” “什么?” 岳梓童一呆时,李南方再次猛地仰起头,不顾冰锥已经刺破他脖子上的皮肤,大声骂道:“岳梓童,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八点之前,我必须把一个亿交给她,才能收购临市那个厂子啊?草,你玩,我就陪你玩到天荒地老,再也不管那什么狗屁厂子了!” 岳梓童脸色大变,慌忙扔掉冰锥,一把揪住李南方的衣领子,急声问道:“什么一个亿?你哪儿借来一个亿的!” “在我口袋里。” 李南方低头看了眼身上,问道:“老子的衣服呢?” 第354章:让我穿女人的衣服? 李南方这才发现,他是光着身子的,腰间搭了一条毛毯而已。 昨晚他被人虐的狂喷鲜血时,胸前也留下了血渍,现在也没了,身上散发着清香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岳梓童虽说神经不正常——不过还是很疼他的,把他就救回来后,给他脱了衣服,为他洗了个澡,才放在床上的。 按说,李老板昨晚样子那么惨,被踹皮球那样的搞得吐血,岳梓童在救下他后,该送他去医院的。 她没送他去,那是因为当她满心惊惧把他抱回来后,却发现他没事了,就是单纯的昏迷过去,只需好好休息会,醒来后就能复原如初的。 自凡是干过六年特工的人,这点诊断眼力还是有的。 岳阿姨那双桃花大眼,现在瞪的老大了,吃吃地问:“你、你有一个亿,在你衣服里?” 李南方心往下一沉:“唉,你不会把我衣服扔了,或者洗了吧?” 支票丢了,坏了都没事,只要李南方给花夜神打个电话,让她把那张支票作废就是了。 关键问题是,李南方无法在八点之前,再从花夜神那儿讨要一个亿,去给找龙城城了。 龙局说是八点,就是八点,哪怕是过一分钟,李南方才把支票送去,她也会冷着脸的说,孩子他爸,我给你的机会,已经过期了。 “没、没扔,也没洗了,还没来得及。” 幸亏岳梓童接连摇头,问道:“李南方,你没骗我吧,你真搞到了一个亿?是谁,谁帮你贷款——” 李南方大吼着,打断了她的话:“快去拿。晚了,就来不及了!” 本能的,岳梓童转身就跑,却因转身动作过于仓促,地板又光滑,咣当一声滑倒在了地上,疼地她直咧嘴:“哎哟!李南方,你别骗我,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给我打开手铐,快点!” 李南方用力晃着四肢,把手铐脚镣上的铁环,晃得哗哗直响。 岳梓童却没理他,爬起来后索性踢掉脚上的小拖鞋,赤脚跑了出去。 “蠢货,蠢货,真尼玛的蠢,有你后悔的时候。” 李南方恨恨地骂着,用力猛挣着手铐脚镣,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到了地板上。 他强壮到吓人的那个啥,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岳梓童用来锁李南方的手铐脚镣,肯定是特制的,任由他大力猛顿,都毫无作用,看来她处心积虑用这一招来对付他,已经很久了。 接连猛顿了十数下都没起到任何作用后,李南方只能放弃,重重叹了口气时,却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猛用力时,昨晚被鬼女人痛扁过的肋下,居然一点都不疼痛。 更没有因为他曾经喷过几口鲜血,就出现内伤后才会力不从心的现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老子的身体素质,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李南方慢慢明白了,不是他身体素质强大到,能在最短时间内自我修复创伤的地步了,而是鬼女人昨晚只是单纯的痛扁了他一顿,却没有伤到他筋骨,给他留下任何的内伤。 说白了,人家就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昨晚要想要了他的小命,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恍惚间,李南方又想通了一个道理,那个鬼女人之所以对他手下留情,是因为她不敢确定,他身体里是不是真藏了一条黑龙。 包括可怕诡异幻象在内的所有手段,都只是为了乍问他。 当时李南方没有察觉出来,但他身躯里的黑龙,却感觉出了,所以才死皮赖脸的就是不出来,任由他像袜子似的被痛扁。 但这也证明,黑龙确实怕那个鬼女人,从始至终都不敢动一下,反倒是现在,当李南方想通这些后,它苏醒了,嗷嗷叫着腾空飞起,在他四肢百骸中,惬意的飞舞着,庆祝躲过一次劫难的伟大胜利。 结果呢? 搞得李老板跨下那条青龙,也攸地暴涨,一颤一颤很了不起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岳梓童的狂喜尖叫:“靠了,靠了,真有支票,一个亿的支票啊!乖乖,小乖,你简直是我的英雄啊!” 举着支票风一般跑进来的岳梓童,看到她外甥那丑陋的模样后,呆愣了下,脚尖一挑,掉在地上的毛毯盘旋着,落在了他身上。 假装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岳梓童高举着支票欢呼雀跃:“快,快起来,我陪你去交钱!你特么的倒是给我起来啊,死皮赖脸的——哦,钥匙,钥匙在哪儿?我找找,我找找。嗨,你看我这脑子进水了吗,怎么就忘记钥匙放哪儿了!” 唏哩哗啦,梳妆台上的那些小抽屉啊,化妆品之类的东西,都被手忙脚乱的岳梓童拨拉到了地上,总算找到了一串钥匙。 眼睛亮晶晶的扑过来,直接趴在李南方身上,岳梓童给他开锁时,还没忘记道歉:“对不起啊,南方,小姨我误会你了。我是真心没想到,你能搞到一个亿呀。快跟小姨说说,你从哪儿——还是别说了,赶紧的滚起来,穿衣服!” “我衣服呢?” 时间紧迫,李南方也顾不上对她发脾气了,裹着毯子翻身坐起,抬手把她推了出去,冷静的问道。 “衣服在院门口的垃圾箱内,我去拿!嗨,瞧瞧我这脑子,还真是进水了,怎么就忘记没有把衣服一起拿来呢?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八点了,你先凑合着穿吧!” 唧唧歪歪中,岳梓童扑到大衣柜面前,随便打开一个柜门,拨拉了几下,拿出了一套白色西装,翻身扔了过来,嘴里还哟喝着够,够,够。 “够,够个毛啊?” 李南方反手把毛毯掀开,拿起衣服要穿时,才发现是女式小西装。 不用问了,这是岳梓童才穿的衣服。 气得他骂道:“特么的,就让我穿这个出门?” “凑合,一切从急,啊,是一切从简。” 岳梓童不由分说的,拿起衣服就往他身上穿,嘴里也没闲着的道歉:“乖外甥,乖南方,好大哥,好叔叔——你大爷!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李南方开始翻白眼,是被气得。 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生气的时候,眼看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果再不赶紧跑去找龙城城,那这一切都白忙活了。 唯有裤头都没穿,就穿上了岳梓童的白色小西裤——哪怕岳梓童的身材高挑,可李南方穿上后,裤脚处也露出了大脚腕子。 至于光着膀子穿女式大尖领的小西装,那是连扣子都扣不上的,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够,够,够!” 李南方还没来得及找鞋呢,就被够够着的岳梓童,连推带拽的拨拉出了卧室,跑向楼梯。 “草,让我光着脚?” “只要能来得及,光着屁股,也不是不行!” 岳梓童现在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李人渣搞到一个亿的支票,干嘛还要玩的那么嗨啊?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在他搬离后,把给他买的那些衣服都扔掉。 看到李南方还要去垃圾箱内找他的脏衣服,岳梓童张开手,就把他拦腰抱起,向车子那边拖:“来不及了,真来不及了,快点,快!” 女人着急啊,发疯时,力气很大哦,岳梓童愣是把李南方抱上了车子,咣地关上车门,踩着水晶塑料小拖鞋,小旋风般的绕过车头,开门跳上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栅栏门还没有全开呢!” “不管了,撞坏了换新的!” 在岳梓童豪迈的叫声中,价格不菲的大奔,硬生生擦着正在徐徐打开的铁栅栏,呼呼地冲了出去,发出一阵金属相摩擦的金鸣声,很刺耳。 “都特么的怪你——” “怪我,都怪我,我该死,我道歉!” “现在晚了,你飞,也不可能在八点之前,飞到倡廉——” “一定能的,一定!你还不相信小姨我的车技吗?啊,别说话来扰乱我的心神了,没看到擦人家车子了吗?” “岳梓童,你——” “乖南方,什么话也别说,让我专心开车——草,前面车子怎么回事呢,好好的就向里并线,找死呢?” “晚了,还有不到十分钟,十几公里——” “不晚,请相信我。龙城城,可能遭遇堵车,或者干脆出车祸了呢?” 岳阿姨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来到单位门口不远处的龙城城,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 是个在临市查案的下属打来的,她弯腰要去拿手机,车子就砰地一声大震。 她的车子,被后面车子给追尾了。 交警叔叔一再强调,开车时最好别打电话,以免走神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故。 龙城城就是不听,结果出事故了。 本来她是匀速行驶的,手机爆响起来时,她在去拿时,本能的减速,却没通知后面车子,结果来了个亲密接触。 龙局很愤怒,电话也不接了,下车走到后面那辆奥迪车前,抬脚踢在了车门上:“怎么开车的?” “哟,这小娘们还很横嘛。” 今天司机有事请假,亲自开车去园林局上班的唐局,本来就为前面那辆小破红车忽然减速,搞得他手忙脚乱都没避免追尾就生气呢,却没想到下来个娇俏的知性小少妇,抬脚就踢在了他车门上。 “美女,是你的错好吧?” 唐局下车,眼珠子在龙城城脸上,胸膛上来回扫视着,不住冷笑:“好端端的正常行驶着,你干嘛要减速呢?呵呵,自己犯错,还敢对我兴师问罪。” 龙城城一脚踢出去后,也意识到错在自己,而且她现在不是以前了,谁敢眼珠子不老实的扫她一眼,保镖张翰就会扑上去,给他几个大嘴巴。 “哼,下次开车注意点!” 为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龙局唯有忍了,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就想这样走了?” 唐局双眼一眯,颇有威严的淡淡问道。 第355章:他穿的很具南韩风 任何年代,世界上总是会有一种自找苦吃的人。 唐局就是这样的人。 本来,平时就骄横惯了的龙局,在意识到交通小摩擦的责任在自己后,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也就不想再和他计较什么,放他一马了。 却没料到唐局还得寸进尺了,要讨要个说法。 龙城城平光眼镜下的秀眉一皱,回头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简单,修车,赔礼道歉。” 唐局指了指车头,又指了指被龙城城小皮鞋踹在车门上的凹痕,鼻孔朝天的淡淡回答。 为唐局修车可以,毕竟错在龙局,而且她也不在乎那点小钱。 可赔礼道歉又算怎么回事? 哈,开玩笑呢吧? 别说是在青山了,就算是在京华,在明珠那种国际大都市内,龙局也是横趟的角色,撞了别人,别人没死,是那是别人的福气——道歉? 呵呵,对不起,龙局从来不知道道歉是什么东西。 看了眼奥迪车的车牌,龙局问唐局:“你确定,你要让我道歉?” 唐局没有马上回答,先拿出香烟叼上一颗,吐了个眼圈后,才慢悠悠的回答:“还有,要拿钱去修车。” 拿钱修车,对于龙局来说,真心不算事。 她只是再次问道:“你确定,你要让我道歉?” “你耳朵聋了吗?还是听不懂汉语!” 唐局生气了,看这小娘们很嚣张啊,应该是家里有点小背景,才敢无视他开的车子,是什么牌子的车,又是挂着什么样的车牌。 是,唐局承认,园林局在多个机关单位序列中,远远比不上警局、工商税务国土等部门,算是标准的清水衙门,可他终究是一正印老大,下辖美女无数,看上哪个,哪个就没有跑—— 有些跑题,仿佛与眼前这娇俏小少妇关系不大。 但唐局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上这种与他没有任何直属关系的小少妇! 本来在看到她第一眼后,唐局心中就蠢蠢欲动,琢磨该怎么找个借口,打探小少妇的来历,继而施展他老道的手段,通过各单位好朋友的压力,迫使她乖乖跪在自己面前唱征服呢。 现在她的骄傲,为唐局创造了好机会,岂肯就此放过? 不等龙城城回答什么,唐局拿出手机,威严的低声喝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龙城城冷笑了声,双手环抱在胸前没说话。 “你等着。真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唐局抬手点了点她,看清小红车的车牌后,拨打了个电话,打着哈哈的说:“哈,王老弟,我是园林局的老唐啊,有个事麻烦你了,帮我查一辆车的主人是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那辆车撞了我车子,还敢对我耍横,死活不道歉,也不说她是谁——好,好,我等着。” 这时候,有行人已经围了上来,其中就有龙局的秘书小文。 小文刚要走过来问问怎么回事,龙局却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管。 被人围观,唐局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是本次交通事故的受害者,只要按正常程序来处理这件事,没必要有所顾忌的。 几分钟后,唐局的手机响了。 “哈哈,王老弟,你的动作还蛮快的嘛。那辆车的主人是谁——是谁!?” 哈哈笑着的唐局,听那边的王老弟说了些什么后,立即像见了鬼那样,再看向龙城城时的眼神,丁点暧昧的意思都没有了,唯有恐惧。 倡廉局的龙局! 王老弟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这辆小红车的车主,就是让青山官员提起来,都会胆战心惊的倡廉局局座,龙城城的座驾。 青山倡廉局,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别看级别架构不高,可要想办唐局,不要太简单。 别说是园林局了,就是数大直属部门排名第一的市局局座,在龙局面前也得乖乖的,陪着小心伺候着,以免被找茬,查个底掉。 自凡是当官的,排成队隔一个抓一个,只有漏网的,没有冤枉的——这句话,确实虚了太多,但毫无疑问,所有官员或多或少的都犯过错误,倡廉局只要想办你,不管是经济上,还是作风上,保险没跑。 更何况,唐局的屁股上本来就不干净呢? 哎哟我的个娘啊,我今天这是犯了什么混,居然招惹到这个女魔头了? 感觉头皮都在发麻的唐局,脸色灰白,身子踉跄了下,想到龙局进驻青山后,那些被请到某处喝茶的同僚了,很想很想咧嘴笑几声,说龙局啊,这是误会。 但他的努力,却是白费的,嘴巴动了好几下,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园林局的唐局,呵呵,久仰久仰大名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你能把大本营让给我们倡廉局呢。谢谢,在这儿我先说声谢了。” “不、不用——” 唐局哆嗦着刚说出这三个字,龙局转身上车,走了。 至于唐局马上就瘫坐在路上的不雅举动,龙局是不会管的。 无论谁瘫坐在公路上,她都管不着,她只管帮犯错官员认识到错误,并改正。 上班期间的风纪,是衡量一个公务员对工作态度,上不上心的表现,也算归倡廉局管辖的工作了。 你的衣服可以旧,但绝不能穿那些奇装异服。 尤其是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下,居然穿着女式白色小西装,脚上趿拉着一双红色小水晶拖鞋,满脸讨好笑容的,从台阶上走过来时,龙局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种人,踢出圣洁的公务员队伍去。 这就是个变态的神经好不好,无论他是哪个部门,无论他是做什么——咦,这小子看着很眼熟啊,好像是孩子他爸哦。 抢在秘书小文面前,伸手为龙局开了车门,李南方点头哈腰的:“龙局,您今天上班好像晚点了哦,我在这儿恭候大驾已经三个多少小时,等的花儿都谢了啊。” “李南方,你搞什么鬼?”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南方穿成这模样后,龙城城就气不打一处来,仿佛自己丢了多大人那样,飞快的看了眼小文,气咻咻的低声喝问:“玩变态,很好玩吗?” “好玩什么呀?其实我也不想穿成这样,来玷污龙局您的法眼啊。可您该知道,我是从事何种工作的,早上睁眼想到今天您要在八点之前接见我的事,慌得我穿上衣服就向这边赶。到了后,才发现穿——” “少拿你工作上那些破事,来恶心我。” 龙局还真担心李南方,会当着小文的面,说他是干鸭子的。 那样小文肯定会纳闷,龙局怎么会认识一个鸭子呢,不会是他们那个什么过吧,慌忙打断他的话,下车快步走向大厅那边。 “龙局,等等我。特么的,这鞋子好特么的别扭哦。” 坐在倡廉局门后大奔车内的岳梓童,看到李南方呱嗒着她的小拖鞋,紧追龙城城的狼狈样子,就觉得特好玩,叼上一颗烟,慢悠悠的自语道:“这小混蛋穿我的衣服,还是很具备南韩风度的嘛。” 低头看了眼光着的小脚丫,岳梓童再也忍不住的咯的一声笑时,手机响了。 是贺兰小新打来的电话,问她怎么还没有去公司上班? 岳总很清楚,贺兰副总关心她不去公司的真实目的,就是想仔细问问前晚发生了什么事,再‘威胁’她不许说出去,要不然姐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新姐,稍等啊,我在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能大过你速速赶来公司?” “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我能肯定,你会大吃一惊的。” 岳梓童卖了个关子,转移了话题:“新姐,问你个事。你对京华七星会所的花夜神,了解多少?” “七星会所的花夜神?” 贺兰小新心中怵然一惊,稍稍犹豫了下,才回答:“朋友吧,以前总是去那边玩。梓童,你怎么会忽然问起她了?” “那,你见过她本人吗?” 岳梓童不答反问。 早在京华时,岳梓童就听说过花夜神的大名,也曾经去过七星会所几次,但从没来没有见过她本人。 “见过。要不然,我也不会说她是我的朋友了。” 不明白岳梓童为什么忽然打听花夜神的贺兰小新,回答的很小心,给自己留下了充分解释任何意外的余地。 岳梓童又问:“听说,这些年来,她从没有离开过会所,对不对?” “对,她从没有离开过。会所,就是她的家,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贺兰小新问:“梓童,你怎么会忽然问她了?” “没什么,就是李、就是我一个朋友,有幸见到她,并委托她帮了个忙。好了,具体情况,等我去公司后,再详细和你说。我这边正在做大事,先挂了。” 扣掉电话后,岳梓童秀眉微微皱起,喃喃说道:“奇怪,既然花夜神从没有离开过七星会所,李南方又是怎么认识她?而她,又怎么会给慷慨借给他一个亿呢?” 来时的路上,李南方并没有告诉她,他是怎么拿到支票的。 但岳梓童在看支票时,看到了花夜神的签名,七星会所的印章。 再联想到昨晚他在外面把妹——那个女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 岳梓童如果再不奇怪,那就是真得奇怪了。 同样奇怪的,并且吃惊的,还有龙城城。 拿起李南方放在桌子上的支票,仔细看了足足一分钟,龙城城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进了龙局办公室后,李南方就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小红水晶拖鞋在脚尖上,一荡一荡的风骚样子,让人反胃无比。 关键是裤子太瘦了,尤其是裆部,坐下后,那老大的一团突出,很显眼。 看了那地方一眼,龙城城放下钞票,淡淡地问:“你怎么会有花夜神的支票?” 李南方想了想,才回答:“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 第356章:我比蚂蚁强大很多 身为龙家大小姐,岳家大儿媳的龙城城,在华夏年轻一代中的地位,那是顶儿尖儿的,所以比岳梓童这种不受家族关注的边缘人士,知道很多普通人无法接触的秘密,比方花夜神的真实来历。 只要不是触犯国家利益,大的原则,华夏各大豪门家族,没有谁不给花夜神面子的,对这一点,龙城城心里很清楚,甚至比她兄弟龙在空,还要清楚。 慢说李南方今早抢在她上班之前赶来单位,就算他来到中午,只要龙城城还没有找到新的代言人,只要他拿来花夜神亲笔签名的支票,她都得把临市那家厂子卖给李南方,如果还没决定要得罪花夜神的话。 在龙城城看来,花夜神就是在天上翱翔的凤凰,李南方则是在海底的乌龟,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绝对风马牛不相及。 可他却拿到了花夜神的亲笔签名支票,这让她内心相当的震惊。 龙城城把震惊掩饰的很好,却没有躲过李南方的眼睛,这厮立即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自己去想。 然后,龙局就开始自动脑补了——花夜神也来金帝会所‘嫖’过李南方,并被他给征服了,所以才会帮他。 可是,我早就听说过,花夜神苦恋贺兰扶苏很多年了,那她怎么会跑来青山,垂青一个男公关呢? 这不科学。 龙城城大脑迅速运转时,秀眉微微皱了起来,脸色也忽阴忽晴。 等了她足足三分钟,都没等到她说话的李南方,忍不住问:“龙局,这支票有问题吗?” 龙城城缓缓摇头:“没问题。” 李南方笑道:“那,您是不是该帮忙办理收购那边厂子的事了?” “可以。” 龙城城抬头看着李南方,眼神复杂起来:“但,你要认真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您就是想知道,我怎么会拿到这张支票的吧?” “是。” 龙城城坦然道:“你刚才让我想象一下,我也想到了,但我依旧不相信。李南方,别再给我打马虎眼,因为我比你更清楚花夜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像你这种人,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摸到她的脚后跟,更别说能获得她的垂青了。” “龙局您这样说,我还真有些不爱听了。” 李南方脸色不悦起来,放下二郎腿,又伸手在胯间摊了下:“龙局,我想问你个问题。在咱们认识之前,我在你心里,应该也是这种奋斗一辈子,也够不到你脚后跟的人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 “可我并没有怎么奋斗,就够到了你的脚后跟。不但够到了你的脚后跟,而且还骑在了你的身上,嘿嘿。所以我想听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因为,我的情况,与花夜神的情况截然不同,我是被婚姻伤害过的。” 对李南方很有下流嫌疑的话,龙城城竟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解释:“但花夜神却不同,这些年来,她始终痴情于一个男人,从没动摇过。” 李南方饶有兴趣的问:“那个男人是谁?有我优秀吗?” 呵呵。 这就是龙城城给李南方的回答,寓意着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也好意思去与花夜神痴情的那个人相比! 龙局的鄙视,让李南方觉得很没面子,低声骂了句草,又梗着脖子说:“但不管怎么说,我拿到了花夜神的支票。现在,就是龙局您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你还没说清楚,你是怎么攀上花夜神这根线的。” “前段时间,我去过京华,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花夜神,并相谈甚欢,成为了她的蓝颜知己。” 李南方淡淡地问:“我这样解释,龙局您还满意吗?” 龙城城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眸光锐利,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李南方被她看的有些发毛,讪笑了下低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是那种细细的女士香烟,他顺手从岳梓童车里拿出来的。 “小文,你进来下。” 龙城城拿起电话,呼叫小秘书。 很快,小文敲门走了进来,请问龙局有何吩咐。 “看清他的身高,去帮他买身衣服,从内到外,从头到脚。” 龙城城指了指李南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了小文。 小文早就看到李南方穿的不伦不类了,如果不是龙局任由他跟在屁股后面,早就让人把这有伤风化的家伙赶出去了。 “好的,我马上去做。” 皱眉扫了李南方几眼,小文拿起银行卡,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呵呵,又让龙局您破费,李某人甚感惶恐啊。” 人家主动派人给买衣服,李南方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 龙城城没理他,又从抽屉内拿出一个大信封,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 李南方伸手接住。 龙城城还是没理他,拿过摆放在案头上的文件,开始工作。 她倒是很想给京华那边打个电话,探听下花夜神究竟是怎么认识李南方的,不过还是按耐住了。 龙局与其他女人那样,同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可她终究是个官员,远比一般女人更理智,很清楚知道的越多,麻烦就会越多的道理。 只要不干涉她的利益,她实在没必要非得去探听个明白的。 接连被她无视后,李南方也没生气,再次挑起二郎腿,打开了信封。 里面装着的文件资料,全部与收购临市那家企业有关,这是龙城城早在与贺兰小新争抢那边时,就已经做好了的,只需收购者签名,付款,那家企业随时都能易主。 好多的条条杠杠啊,看得李先生头昏脑胀,开始意识到自己真不是经商的料,区区几十个页合同资料,都没耐心看下去,每翻一页,都会在心中叹口气,唉,你大爷的,这是天书吗? 半小时后,拎着好几个纸袋的小文,敲响了龙局办公室的房门。 她随便找了个男装专卖店,按照龙局的吩咐,给李南方里里外外买了一身行头。 等小文出去后,龙局抬手指了指套间,示意他进去换衣服。 “你这小秘书很抠门啊,要不就是看我不顺眼。” 李南方再走出来时,已经是西装革履了,挽起衬衣袖子抱怨道:“又不是花她的钱,怎么就不给买一身国际品牌呢?那样,也显得哥们上档次啊。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 龙城城把签字笔一扔,打断了他的唧唧歪歪:“不愿意穿,那就脱下来。” “愿意,怎么就不愿意了啊?这可是您送我的。虽说没花几个钱,但古人云,礼轻情意重,我自然要欣然笑纳。” “李南方,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流氓。” “希望你能好好教育咱们没出世的儿子,让他千万别学他老爸,给我丢脸。” “如果没意见,那就把字签了吧。” “没意见,我哪儿会有意见呢?龙局,您这都亲自出马了,那边就不能给打个八折?” 看到龙城城脸色冷下来后,李南方不敢再贫嘴了,真怕会惹恼了这女人,到嘴的鸭子再飞了,那他小姨还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在龙城城的指导下,李南方在多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光签名,他就签了好几分钟,手腕子累得都酸了,暗中感慨写字,可比拿刀子捅人累多了。 “一份备案,这份我会派人送去临市,你自己保管一份。” 龙城城拿出一份合同,单独装起来推在李南方面前,淡淡地说:“至于接管那边的合同,你找临市相关部门负责人,他们会帮你办理的,我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他们。” “多谢龙局。” “没必要谢我的,只能说你运气相当好。” “那是,我这人一无是处,就是运气好。从出生开始,就总是遇到贵人提携,命好的让我自己都觉得,老天爷太偏心了。” 笑呵呵的收起合同,李南方问:“龙局,还有事没有?如果没什么吩咐,那我就不打搅您的工作了。” 龙城城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粗了,拿过一份文件,开始埋头工作。 城城,你在床上时,对我可不是这般冷冰冰,让人家心寒的——差一点,李南方就嘴贱说出这句话,幸好及时咽了下去,拎起装有替换下来的衣服的纸袋,啪地打了个响指,走向门口。 伸手刚要开门,龙城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要到处显摆,是花夜神帮你筹资的。最好呢,不要对其他任何人说,你认识她。” 李南方回头,问:“为什么?” “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才多嘴和你说这些的。” 龙城城抬起头,摘下平面防辐射眼镜,看着他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据我所知,在过去的数年中,花夜神始终在苦恋一个男人。” “她,会苦恋一个男人?” 李南方双眼微微眯起,问:“那个男人是谁?” 龙城城这样回答:“他要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更简单。” 某某要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这句话,李南方近期听了很多遍,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也是最反感的一句话。 “可那个男人,却始终在拒绝她。” “但这不代表着,他在得知你与花夜神的关系后,还会无动于衷。” 龙城城再说话时,语气温柔了些:“你是男人,应该知道男人都有自私的臭毛病。因为种种原因,他必须婉拒花夜神是一回事。但你敢与花夜神走得近,就会触动他男人的尊严,继而不利于你,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 “不能。” 龙城城摇头:“不要再问了,我怕告诉你后,你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了。” “谢谢你的关心。” 李南方开门,走出去时又说道:“其实,我比蚂蚁强大很多。” 第357章:现在你可以打搅我了 备胎。 走出倡廉局办公楼大厅时,李南方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这个词汇。 备胎,本来专指用来预防车子轮胎坏了后的轮胎,现在却演变成了男人,或者女人因追求自己所爱的人失败后,用来抚平心理创伤的替补队员。 每一个备胎男人,都有一段不想对人说起的悲伤史——这就好比花同样的钱,买到的东西,却是别人用过、嫌弃不要了的。 李南方从来都没给人当备胎的觉悟,想要,就要最好的,无论是东西,还是女人。 但偏偏,老天爷再让他总是遇到贵人时,却又安排他不断在扮演备胎的角色。 他是岳梓童的备胎——岳阿姨喜欢的男人是贺兰扶苏,现在肯定也是这样。只是被人踹了后,才觉出他的好,主动放下高贵的身价,来接纳他。 他是龙城城的备胎,如果她不是被岳清科所伤,依着她的身份地位,她怎么可能会去金帝会所,会怀上李南方的孩子? 现在,他又成了花夜神的备胎。 花夜神追求某个出色男人好多年,始终被婉拒,这才在一怒之下放纵自己,在很偶然的机会,委身于了李南方。 李南方觉得,花夜神之所以对他这样好,很大程度上就是把他当做备胎,把对那个男人的感情,都送给了他,假想他就是那个男人。 如果以后那个男人,露出要接纳花夜神的意思,她铁定会立即飞踹李南方,乳燕投林般扑进那人的怀抱。 就像贺兰扶苏这时候来青山找岳梓童,与她重归于好,李南方肯定他小姨欢喜的做梦都在歌唱,早就忘记她的小乖外甥是何许人了。 毫无疑问,所有拥有备胎的女人,都是最出色的,像那些歪瓜裂枣的,能有男人要就不错了,哪有什么资格去配置备胎? 备胎? 呵呵。 李南方走到倡廉局大院中间,无声的笑着抬头,看向了旁边一辆SUV汽车,后面挂着的那个备胎上,画着个小丑的漫画,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嘲笑,忍不住走过去,弯腰伸手去拿军刺,要把这备胎给一刺捅个窟窿。 有骨气的,宁肯身败名裂的去死,也比当个备胎要好许多。 滴滴,一声轻轻的喇叭声,从大院门外传来。 是岳梓童。 岳阿姨不要命般的驾车赶来倡廉局,总算赶在了龙城城前面,总算是长长松了口气,刚扣掉贺兰小新的电话没多久,交警部门的电话就找上门来了。 岳总这一路飞驰中,总共直接、简介引发了十四起交通事故,逆行三次,闯红灯五次,至于压了实线等小错误,更是不计其数。 幸好,并没有谁因她而受伤,这也算是老天爷照顾她了。 交警部门也很照顾她。 换做是别人,早就警车呼啸,数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喝令她双手抱头,爬在车头上,撅起屁股——胆敢违抗,别怪哥们不客气了。 英雄的名头,总算是起到它该有的作用了,市局张局座亲自打来了电话,听完她说有十万火急大事的解释后,委婉的问她,能不能补偿被她殃及的车主损失? 只要能拿下临市的厂子,别说是让岳总包赔损失了,就算给十几个车主全部换新车,她也是心甘情愿啊。 担心警车会追来倡廉局,引起龙城城的注意,继而坏了收购大事,岳梓童把车子开了出去,躲在了门口。 在张局的以权谋私下,岳总成功逃避了该有的惩罚,刚搞定这件事,就看到李南方走出来了,却停在了一辆SUV车前,很感兴趣的样子,弯腰低头看车子排量。 “靠,墨迹个甚呢?喜欢这种车子,给本小姨张嘴就好,干嘛垂涎别人的?” 小外甥那没见过世面的表现,让岳阿姨觉得颜面无光,连忙摁了下喇叭,催促他赶紧滚过来,先说正事。 她可不知道,李南方当时的真实想法,不过却也提醒了他,擅自破坏他人财物,是一种没素质的违法行为,与他当前的老板形象很不符合的。 唯有放弃,对车子吐了口口水后。 “快,快上车。关门,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其它!” 催促李南方赶紧上车后,岳梓童立即启动车子,快速前行。 拐过前面的路口后,她才把车贴边,急不可耐的问道:“搞定了没有?” 李南方没说话,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落下车窗,扭头看向了外面。 岳梓童的心,一沉:“怎么,她、她发现是我掺杂其中了?咱们来晚了,还是说话不算话,不给你办理了?” 李南方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岳梓童急了,侧身伸手搂住他脖子,掰着他脑袋,迫使他回头:“摇头毛意思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话啊。” “备胎。” “备胎?什么备胎?” 岳梓童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她眼睛,李南方问:“在你心里,我就是你被贺兰扶苏甩掉后的备胎吧?” 岳梓童脸色大变,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李南方笑了下,看着前方说道:“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备胎。除非别的轮胎出事了,我才会被人想起,拿来用上。” 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李南方,有什么就明说,别再拐弯抹角的了,没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不习惯,更不想当备胎。” “尼玛的备胎!” 岳梓童怒了,抬手在方向盘上猛地拍了下,骂道:“你特么人头猪脑子啊你?如果我只是把你当备胎,我会去京华为你——哈,呵呵,不错,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备胎。用得着就拿来用用。用不着呢,就高高挂起。” 骨子里的倔强,又促使岳梓童开始说言不由衷的话了。 这次李南方却没生气,只因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就算别人把他当备胎,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从没像备胎那样,拿热脸去贴谁的冷屁股。 再说了,就算他是个备胎,也是高质量的备胎啊,无论是岳梓童,还是龙城城,花夜神,都是最出色的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哭着喊着的给她们当备胎呢。 “你别生气,我就是忽然间有感而发,说着玩的。” 李南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了方向盘上:“喏,合同已经签了,你再仔细看看呢,我看不懂。” “以后不许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屁话,来惹我老人家生气。” 岳梓童眼睛登时亮起,所有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用抢的速度,把信封拿起来,打开,仔细浏览合同上的条条杠杠。 越看,岳总就越生气。 还有要泪流满面的冲动,你妹,新姐去临市洽谈收购事宜时,也没得到这么优惠的待遇啊,一个亿?哈,一个亿看起来很多,其实却与明抢没什么两样啊,那边仅仅固定资产,就价值二点五个亿之上! 龙城城这个贱人,凭什么能把收购价压的这样低,随便送给一个人,也不给我开皇集团呢? 但总算是老天爷有眼,水流百遭终归大海,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哈,哈哈。 就在岳总内心纵声狂笑时,李南方说话了:“是不是想笑?” 岳梓童立即点头。 “那就笑吧。该笑不笑,就像有屁憋着不放那样,会损坏身体健康的。” 李南方升上车窗,刚打开CD,岳总银铃般的娇笑声,就冲天而起,还用力拍打方向盘:“龙城城啊龙城城,你做梦也没想到,被你刻意打压的我,还是拿到了那边的项目吧?哈,哈哈,老天有眼啊,这还真是老天有眼!” “哎,打搅一下。” 李南方抬手拍了拍她胳膊。 “走开,让我再笑会儿!哈,哈哈。” 岳总打开李南方的手,仰着修长白嫩的脖子,狂笑了足足半分钟后,才兴犹未尽的抬手擦了擦眼角,问李南方:“现在,你可以打搅我了。” 用手里的烟卷,点了点合同,李南方提醒她说:“这份合约上,签写的是我的名字。白纸黑字,临市那个项目是我的产业。所以我有些纳闷,你得意的笑个啥意思?” 狂笑过后的笑容,一下子僵在岳总那张花儿般的脸上。 人家李南方说的没错,合同上签字人的名字是他,是他所代表的南方集团,不是她岳梓童,不是开皇集团,她得意个什么呢? 人家只是给她看看收购合同,又没说把那边的项目,让给她来经营。 她好像是狗咬人气球,空欢喜吧? 醒悟过来后,岳梓童腾地一声,把合同紧紧抱在怀里:“怎么,你敢耍我?别忘了,咱们事前可是协商好的,要携手来经营那边的。至于股份,也早就商量好了的,我三你七。” “你七,我三?岳梓童,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你四,我六也行!” “呵呵。” “五五分成,总可以了吧?” “呵呵。” “好吧,你六,我四!不能再少了,要不然我给你翻脸!” 岳梓童心中盘算,哼,就算你占有六成股份,那又怎么样啊,本小姨要想玩死你个商场土鳖,分分秒秒的事儿! 李南方只是看着她,满脸神秘的笑,不说话。 “李南方,你这就过了啊。” 岳梓童冷着脸说道:“你不会是想占七成吧?我可警告你,做人不可太贪心了,要不然会遭雷劈的。” “幸好你还知道太贪心了,会遭雷劈。” 李南方关掉音乐,问:“我想请问您老人家,在收购那边项目中,出了多少钱,跑了多少关系,就大言不惭的和我提分成,还说我不能太贪心。” “我、我——嘻嘻,南方,小乖,乖老公。” 岳梓童再次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让他脑袋埋在两座高山里,用力噌啊噌地:“咱俩什么关系呀,还用算得这样清?” 第358章:李南方的遗嘱 美人计。 岳总为得到临市那边的项目,不惜放弃尊严,对李南方使出了美人计。 如果李南方趁机提出要求,说看今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不如去酒店开个房间,探讨下生命起源这个伟大的问题,估计她也会在故作扭捏后,欣然同意。 当然了,能有资格让岳总施展美人计的,为谋取大利益甘心陪睡的人,全天下也就李南方一人而已,贺兰扶苏都不行——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对扶苏哥哥用这招的。 咦,怎么又提到扶苏哥哥了,好像很多人都讨厌他的。 李南方倒是不介意趁机多吃点豆腐,可他绝不会提出去酒店的要求。 他如果真那样提了,那是对他自己的羞辱。 “好了,少来这个。” 不知不觉中拉开人家拉链,钻进人家怀里用嘴咬了半天的李总,在岳总昂着下巴闭着眼,半张着小嘴双腮潮红发出轻轻鼻音时,抬起头,满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岳梓童,你也太小看我了。真以为,我没碰过女人吗?” “靠,你刚才怎么不说?” 岳总有些急,伸手把运动衣拉链拉上,瞪眼发脾气:“反正你已经占过我便宜了,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七我三,不得反驳!” 李南方摇头:“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岳梓童真烦了,抬手掐住了他脖子,语气森冷地问:“你再给本小姨说半个不字,试着看!” “不行,就是不行。” “好,算你狠!” 岳梓童把合同狠狠砸在他身上,爬在他身上推开副驾驶那边的门:“滚,你给我滚下去!以后,别再对任何人说,咱们两个认识。我特么的瞎了眼,才会为你——” “你占全部的股份。”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岳梓童的小嘴,立即变成了O型。 “我不染指那边的项目,随便你怎么折腾,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李南方淡淡地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岳梓童没说话,伸手来摸他的额头。 她怀疑李南方脑子发烧了。 如果不发烧,他怎么可能会把辛辛苦苦拿到手的项目,白白送给她? “我没发烧,我是认真的。” “李、南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岳总的眼圈,开始慢慢发红,低声说:“难道,你爱我爱到这种地步了么?” “唉,别演戏了,没意思。” 李南方谈了口气,把故作小鸟依人状,要慢慢要靠在他怀里的岳梓童,推了出去:“开车。找个挨着打印室近便的地方,我和你说说你必须答应我的几个条件。” 看出李南方情绪不怎么对劲后,岳梓童也不敢再表现了,顺从的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备胎。 忽然想到这个字眼后,李南方从中醒悟了很多东西。 其中就包括商场上的。 是,他立志要把南方集团发展成国际知名企业,关键是他得有那个本事啊。 慢说临市那家规模要比南方集团大若干倍的企业了,仅仅是打理当前,他就忙的脑子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手下能用的人才,除了老周、凡主任与董世雄外,他还有谁能指望? 老王,陈大力,对他的忠心不用怀疑,但能力欠佳啊。 特么的,说他们能力欠佳是好听的,他们两个就是俩二百,让他们吹个牛逼保管没问题,可要想在如战场的商场上,能像喝酒把妹那样游刃有余——还是算了吧。 仅仅是南方集团,就让李总忙不过来了,再加上临市那边,他非得累死。 他开公司,是挣钱,是要做一番事业的,不是要累死的。 有多大的荷叶,就包多大的粽子,想一口就吃个胖子的人,基本上都撑死了。 所以呢,就算李南方无比渴望,能把临市那个项目收入囊中,可也得恒量下自己的胃口。 与其在没有任何把握下,四处扩张地盘,倒不如专心经营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等手下兵多将广时,再四处征讨,也不晚。 关键问题是,他已经看出岳梓童是怎么想的了,承认与她合伙,那无异于与虎谋皮,早晚会被她给吞的骨头都不剩下一根,到时候南方集团也会成为开皇集团的子公司了。 那时候,铁定会翻脸,又不能用江湖手段来对付她。 最最重要的是,昨晚那个鬼女人的出现,敲响了李南方生命的警钟,指不定哪天,鬼女人就会再次出现,收走他的小命。 他如果挂了,什么南方集团啊,什么临市的项目啊,都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只能被龙城城之流,给毫不客气的吞下去,他小姨却一点汤也捞不着喝。 毫无疑问,在李南方心中,岳梓童再怎么不被他待见,也比龙城城之流要重要许多,毕竟她是师母看好的小妹,为了帮他,更不惜把开皇集团白白送给岳家。 籍于上述等原因,李南方才决定彻底放弃临市那边,送给岳梓童一个天大的好处,最起码刚才就得到回报了,趴在人家怀里大吃了一顿。 “谁给你买的衣服?” 车子停在一个茶楼面前时,岳梓童才注意到李南方穿的衣服,不再是她那身可笑的小西装了,西装革履很是人模狗样儿。 “掏钱请人买的。我可没脸穿成那样,四处招摇。你的衣服在纸袋里。” 抬手指了下后座,又看了眼岳总踩着刹车的小脚丫,李南方推门下车:“我去茶馆等你,你去买些纸笔来。” “为什么不是你去?” 岳梓童拿过纸袋,穿上拖鞋不满的问道。 李南方回头,反问:“你确定,让我去跑腿?” “啊,不确定。嘻嘻,我去,我去就好了。李大爷,您先楼上请。” 岳梓童立即嬉皮笑脸的,抬手打了个响指。 茶馆在二楼,下面是个小超市,旁边就是打印室,很方便。 来到二楼找了个临窗的座位,李南方拿出电话,拨通了花夜神的手机。 简单寒暄过后,李南方直接说出了他昨晚借钱的用途,以及他现在想把临市那边的项目,无偿转让给岳梓童的事了。 最后,他才说:“如果你不同意,那我——” 花夜神这才有机会说话,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满满地都是贤妻良母气息,哪像岳梓童,反复无常的让人心烦:“你都已经做了,何必再反悔呢?” “我是担心你会我对我有意见。” 李南方左手中指曲起,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我想请你过来,见一个人。” “见岳梓童吗?” “对。” “好,把你的所在地地点告诉我。” 花夜神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南方有些奇怪:“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见她吗?” 花夜神轻笑:“呵呵,我问,与不问,关系大吗?” 李南方也笑了笑,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把所在地的地址,说给了她听。 他之所以决定让花夜神过来,一来是要和人说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临市那边的项目让出去;二来呢,则是希望给岳梓童找个靠山。 龙城城在看到花夜神的支票后,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深深的忌惮,并没有逃过李南方的眼睛。 一个连龙城城都忌惮的女人,足够有资格给岳梓童当靠山了。 李南方觉得,他这是在安排后事。 不是觉得,就是在安排后事。 昨晚鬼女人的出现,让他第一次在现实中感受到了恐惧,意识到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么就该趁着还安然无恙时,把后事安排好,到时候就算死——也能死的瞑目些。 服务生已经把点好的茶水送来了,岳梓童才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她去买鞋子了,穿着小拖鞋,岳总实在没脸来茶馆喝茶的。 “咦,还有谁要来?” 坐在李南方身边沙发,把纸笔放在桌子上后,岳梓童才发现有三个茶杯,秀眉微微皱了下。 “我的债主。” 李南方拿起纸笔,指了指旁边的卡座:“你先过去,我写点东西。你在坐在我身边,会影响我思维的。” “我不说话,还不行?” 岳梓童问:“你的债主——就是借给你钱的那个人?” 李南方又指了指旁边:“想要临市那边的项目转让合同,就乖乖听话。” “故作神秘。” 岳梓童故作不屑的耸耸肩,走到了旁边,却斜着眼的往这边看。 只是李南方拿手捂着纸,她眼神再好,也看不到他在写什么,失望的撇了撇嘴,拿出手机,要给谁打电话。 李南方却头也不抬的说:“最好是关机,别干扰我,要不我会改变主意的。” “什么呀,真是的。” 岳梓童可不敢对他发脾气,生怕到嘴的鸭子再飞了,唯有乖乖的关机,无聊的拿手托着下巴,眼眸来回的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李南方总算写完了他要写的东西,其间修改了三遍,尤其是拿笔的样子,恨不得让岳总拧着他耳朵质问,你有没有读过书啊? 李南方对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这是把我当什么来对待呢,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吗? 好吧,看在你一番孝心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等以后再说。 心中愤愤的岳总,表面却是很乖巧的样子,轻移莲步,款款走过来,却是坐在了李南方对过,眸光不屑的拿起了那张纸。 但在看到纸上打头的那两个字后,岳梓童全身却猛地打了个寒战,霍然抬头,嘎声问道:“遗嘱!?” 李南方端起茶杯,悠然喝了口问道:“我写的字,是不是很飘逸,洒脱啊?” “为什么,要写遗嘱?” 岳梓童来不及与他斗嘴,一把抓住他胳膊,急声问道。 “可能早就该写了,只是以前没想到。” 李南方挣开她的手,说:“先看完再说吧,哪儿不符合遗嘱流程,欢迎提出意见。” 第359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不看!我就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写这么晦气的玩意!” 岳梓童放下遗嘱,再次抓住他手腕,无比认真的样子:“李南方,你要坚信,我能保护你的。无论谁想来伤害你,都要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如果贺兰扶苏要杀我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李南方就有些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特特么无聊,怎么总是提到贺兰扶苏! 就因为,岳梓童与他眉来眼去很多年,李南方心中吃味吗? 男人因此而吃味,只能证明他在情敌面前没有信心,更证明他已经相当在乎这个女人了,生怕会失去她,才总是不断拿情敌说事,来提醒她。 岳梓童呆愣了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缓缓地说:“我再说一遍,有我在,谁也别想跳过我,来伤害你。” 李南方有些感动——摇了摇头:“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也别问,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别知道那些事。好了,别提这些了,先看遗嘱。” 岳梓童没有再坚持,放开他拿起了那张纸。 李先生的文化水平,确实堪忧,除了‘遗嘱’这两个字龙飞凤舞,还像回事儿之外,下面那几行字,比屎壳郎爬出来的强不了多少。 一,我若死,南方集团80%的股份,由岳梓童所得,但要把我的尸骸,送到师母那边去。 二,其它20%的股份,分别由林晚晴、王德发、陈大力三人均摊。 三,我若死,任何人不许再关注我的死因,更不许追究。 四,我会在阴曹地府,为你们祝福的。 下面,就是李南方的签名,以及年月日。 最后这一条,已经完全脱离了遗嘱的范畴,却是李南方写的最认真的一行字。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遗嘱就这点字,岳梓童却看了足足三分钟后,才抬头看着他问。 李南方想了想,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最近总是梦到要死的征兆,感觉大限将至了,才要安排后事,你相信吗?” “不信。” 岳梓童立即摇头,说:“梦,都是反着的。你在梦里梦到不好的事,但在现实中却是好事。所以,你最好把这玩意烧掉,免得让我看到后就会心烦。” “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李南方又喝了口水:“就算你撕了,我还会再写的,找律师走正常流程,去公证处存档。”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啊!” 岳梓童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神情激动的说:“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我还真不怎么相信你。” 岳梓童口结,木立半晌,颓然坐下,却又轻笑了起来:“好呀,那我就当真,收起来了。嗯,你最好是今天就被撞死,我当个望门小寡妇,继承你那点可怜的遗产。” 李南方开始犹豫了:“要不,你把遗嘱撕了吧。” “晚了。” 岳梓童冷笑着,收好那张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你既然这样孝顺我,我再拒绝,老天爷也会反感我的。” 李南方没有再说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他给花夜神打电话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云汉酒店距离这边并不是太远,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来了。 高跟鞋敲打实木楼梯的清脆响声,从楼梯口那边传来。 李南方俩人,都抬头向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黑色风衣,头戴黑色礼帽,还戴着个大墨镜,拎着个黑色小包,把自己搞得比黑夜幽灵更像幽灵的女子,从那边走了过来。 女子明明穿了一身不怎么协调的黑色,看上去让人觉得特别扭,但无论是岳梓童,还是二楼其它茶座上的客人,在看到她后,却都蓦然腾起惊艳的错觉。 大墨镜覆盖了她小半张脸,依旧能给人惊艳的错觉,只能证明女人身上,散发着能让人忽略她长相,依旧会觉得她是个女神的气质。 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自以为生在唐朝能让杨贵妃自惭形秽的岳总,都有些自惭形秽了——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黑衣女人走到李南方这边,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张端庄迷人的脸,先看了眼岳梓童,才笑着与李南方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点了,咳。” 李南方咳嗽了下,说:“坐,都坐下说话。” 这就是李南方的债主? 她怎么可以这样有范? 她是谁? 像她这种高档次的女人,怎么会理睬李南方呢? 一瞬间,脑海中就浮上这么多疑问的岳梓童,本能的笑了下,坐下。 花夜神很自然的,与李南方坐在了同一个沙发上。 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后,岳总眨了下双眸,心想,好像我才是李人渣的未婚妻,为毛却是你坐在他身边,与我对视呢? “来,我为二位简单介绍下。” 李南方指着花夜神,对岳梓童说:“岳、梓童,这是我朋友,京华七星会所的老板,花夜神。” 心中不满花夜神居然与李南方坐在一起的岳梓童,听他先给自己介绍来者是谁后,郁闷之情稍减。 别看是单纯的介绍人,介绍人在给人介绍时的顺序,也是很有说法的。 一般来说,先被介绍的人,在被介绍人心目中的地位,比不上后介绍人高。 但马上,岳梓童就被花夜神这个名字,给震的腾身而起,娇躯一晃,脱口问道:“你、您就是花夜神?” 岳梓童如此反应,倒不是说她很崇拜花夜神,只因以往听过几次与花夜神有关的传说后,脑海中早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什么她是前明公主转世啊,什么她在华夏横趟也没谁敢管啊,什么各大豪门家族,都给给她几分薄面等等。 但花夜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是很少有人见过的。 现在真人忽然出现了岳梓童面前,而且还是李南方的朋友,她能不感到震惊吗? 对岳梓童的反应,花夜神早就预料到了,跟着她站起来,笑道:“是的,我就是花夜神。” 看来是我土鳖了,第一次听到花夜神的名字后,可没什么反应。不过这有什么呀,她现在是哥们儿的女人了——岳梓童的震惊反应,被李南方看在眼里后,多少有些难堪,但很快就得意了起来:“哈,先等我介绍完,两位再见礼也不迟。” “不用介绍了。” 花夜神主动伸出手,笑道:“这位就开皇集团的岳梓童,岳总,也是南方你的女朋友吧?” “对。咳,还真是不用我介绍了。坐,都坐下说话。站着,我头晕。” 李南方讪笑了下,当先坐下,给两个大美女满茶倒水。 知道我是南方的女朋友就好,哼。 岳梓童心中轻哼一声,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在优秀的女人眼里,像李南方这种因作风问题蹲过监狱的人渣,就是猪,会在他面前始终保持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待理不理的。 但当有另外一个更优秀的女人,也开始对猪有好感,并成为猪的好朋友后,这个女人就会立即心生警惕,开始怀疑对方与猪结交的目的,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 看哪儿,哪儿顺眼。 瞧瞧俺家的猪、哦,不,是瞧瞧俺家南方,这高鼻子小眼睛的,长得多俊俏啊——你怎么可以坐在她身边呢,真是岂有此理。 趁着花夜神摘下礼帽的机会,飞速给了李南方一个白眼后,岳梓童神色恢复了正常,端起茶杯笑道:“花总,早在我上高中时,我就已经久仰你的大名了,只是始终无缘得见。今天,总算是了却了这个心愿。” “岳总你太客气了,我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只是以前不怎么爱出门,才让很多人对我产生了某些误会。” “那花总这次怎么来青山了呢?” 看似随意的瞥了眼李南方,岳梓童开玩笑似的口吻:“呵呵,不会是因为我家南方邀请你来做客,你才赏脸驾临青山的吧?” 什么叫我是你家南方啊? 咱们的关系,有你说的这样亲密吗? 好像,你家卧室的床上,还安着专门对付我的手铐脚镣,你家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与贺兰扶苏拍戏时的婚纱照吧? 听岳梓童这样说后,李南方心里有些别扭,特么的,都说不提扶苏公子了,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南方,是我唯一的男性朋友。” 花夜神也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悠悠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能请我离开京华,而我又欣然前来,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南方了。” 忽然间,正在喝茶的李南方,从两大美女的交谈中,听出了火药的味道。 握了个草,这是什么情况? 李南方察觉出不对劲时,岳梓童微微冷笑:“请问花总,你与我家南方,认识多久了?” “此前,我们在京华接触过一次。” “就一次?” 岳梓童忽然抬手,摸着李南方的脸蛋,笑吟吟的说:“看来,我家南方的脸很大啊。与传说中的花总只接触一次,就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啧啧,这份爱情——哦,是这份友情,真是让人羡慕的不行。” 明显感觉不对劲,开始怀疑自己脑子进水了,才安排两大美女见面的李南方,抬手推开岳梓童的手时,就听花夜神回答:“相信岳总应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典故,成语来源于《狱中上梁王书》,是指有的人相处到老还是陌生的,有的人停车交谈便一见如故。比喻感情的厚薄,是不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 “哦?” 岳梓童秀眉一挑,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与我家南方的感情,已经比上我们未婚夫妻两个,并对他有所想法了?” 花夜神端起茶杯,淡淡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360章:没有觉悟的备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意是男人看到人家妹子长的漂亮后,就想泡。 花夜神身为妇女同志,却坦然说出这句话,挑明了是把她自己放在爷们的角度上,要追求李南方这朵小黄花了。 挑衅。 这是花夜神对岳梓童红果果的挑衅,摆出车马炮要硬拼的势头。 如果是放在别的战场上,无论是战场还是商场,岳总在自不如人时,应该会忍让求得保全,可在情场上,她如果再退让,输的一塌糊涂,那她就彻底废了。 连自己男人都护不住,活着还有个屁的意思? 砰地一声,岳梓童拍案而起,双眸微闭,身子前倾,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狠狠盯着花夜神,森声说道:“花总,别以为我会敬你身份不一般,就会怕你,乖乖把男朋友让给你。” 花夜神却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岳总,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利用身份来强压你的。我可以承诺,我会站在与你一般的高度上,来与你公平竞争,胜者为王。” “好!” 岳梓童立即点头,追促道:“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别反悔!” “岳总,我花夜神又岂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击掌为誓吧。” 岳梓童冷笑着,抬起白生生的小手。 花夜神毫无惧意,抬手与她轻轻拍了三下:“盟约成。” “从这一刻,你就是我的情敌了。” 岳梓童对能给搞定李南方,还是有很大信心的,无声地笑道:“我只希望,花总输了后,不要哭的太惨。” “呵呵,还不一定是谁哭呢。” 花夜神也呵呵轻笑,比白瓷更白更细腻的小手中,茶杯缓缓转动着。 “我靠。” 这时候,有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岳梓童,花夜神同时向那边看去,才发现茶馆二楼的客人,都满脸羡慕,嫉妒惊诧神色的,望着这边。 岳梓童刚才又拍桌子,又放狠话的,早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刚开始时,大家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看到她们击掌盟誓后,才搞清楚这两个极品美女,竟然在争抢一个男人。 这就握了个草了,就窝在靠窗沙发里的那个家伙,有什么资格,能让两个极品美女争抢啊? 瞧他那衰样,既没有楚霸王那种勇冠天下的魁梧霸气,也没有棒子小生的奶油嘴脸,充其量勉强算个小白脸而已。 就他这条件,能获得其中一个美女的青睐,就已经是祖坟上诈尸了——何德何能,却让两个美女为他挣破头呢? 天理,何在? 老天爷,莫非瞎了眼? 就在忍不住说出我靠的哥们,心中悲愤的想到这儿时,岳梓童冷喝问:“你靠什么呢?想死的话吭一声,我会为你提供至少十八种以上的无痛死亡法。” 花夜神没说话,脸色平静,看人的目光也很淡然,不过长久以来养成的强大上位气息,却让围观者感受到了压力,潮水般澎湃而来,没谁敢与她对视哪怕一秒钟,甚至有两个人在被她眸光扫过后,赶紧站起来,急匆匆的走了。 受那两个人的影响,其他客人也纷纷站起来,垂首掩面疾奔而去。 “咦,怎么都走了呢?” 刚好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上来,发现刚才上座率还高达七成的客人们,居然都走了,唯有东南角靠窗那边,还有几个客人。 岳梓童却以为是她那句狠话吓走了其他客人,有些得意的冷笑声,款款坐下:“都走了,清净。” 李南方很无语。 脑袋更疼的要命,那是因为他实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一步。 他把花夜神喊过来,是想为岳梓童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好不好? 让龙城城都忌惮的花夜神,有足够资格给岳梓童当靠山了,而且他也坚信,花总是最值得他托付后事的人。 可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演变成两个女人为争抢他,要发起对攻了? 两个女人抢宝贝似的举动,让李南方觉得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魅力值了。心中得意那是肯定的,更多的却是怀疑。 看着岳梓童时,心想,此前,你貌似总是以人渣来称呼我的,现在却把我当宝,不惜要与小花开战。 看向花夜神时,又想,哥们实在不敢相信,区区一次露水姻缘,就能让你深陷其中,不顾自己的超然身份,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高举小三大旗,不管被世人唾骂。 特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 李南方很清楚,他现在最好是装傻卖呆,扭头向窗外下的街道上看去。 街道路口上,交警叔叔正在例行检查过往车辆,拦住了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当李南方的目光,无意中从车后尾上的备胎上扫过后,猛地明白了什么。 唉,备胎就是备胎,哪怕被两个祸国殃民级的美女所争抢,最终成功转正,可也逃脱不了备胎的本性。 想通这个道理,刚才的得意顿时化为乌有,只剩下没意思的意兴阑珊,推开茶杯站了起来,看着两个女人淡淡地说:“我还忙,有事先走了,你们两个谈完后,别忘了买单。” 什么,你要走? 在我们为争抢你要打的头破血流时,你却没事人似的要走? 这,这算什么呀? 你走了,我们演戏给谁看,把自己当猴耍着玩儿吗? 岳梓童,花夜神都楞了。 “你站住,不许走!” 岳梓童呆愣下后,抬手抓住了李南方的胳膊。 花夜神倒是没动手,依旧端着茶杯,故作慢悠悠的品茶状,可傻瓜也能看出,她非常不喜欢李南方这时候撤离。 “有些话吧,我也不愿意挑明了说,那样会显得我很小气,不男人。但我还是要说。” 甩开岳梓童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李南方问她:“如果贺兰扶苏坐在那边,你还会这样做吗?” 岳梓童的眼角,猛地跳了下。 花夜神端着茶杯的右手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也忽地高了下。 李南方又问花夜神:“神姐,如果你苦追多年的那位先生,忽然给你打电话来说,限你在多久时间内,立即出现在他面前。你还会自降身份,搞出这么一出闹剧吗?” 花夜神依旧淡然从容的样子,没说话,只是她手背上的脉络,突出的更加清晰了。 她不知道李南方怎么知道,她苦恋某人数年的事。 她很想问问李南方,他怎么知道这件事,可当着岳梓童的面,肯定不能问。 “我啊,只是你们两个大美女的备胎。” 李南方反手指着自己鼻子,笑嘻嘻的问道:“什么叫备胎呢?就是需要时拿来用用,用不着时,高高挂起。大多数备胎,都有备胎该有的觉悟,懂得什么时候该退,该进。但,我没有。” “说实话,守着那么多人被你们两个争抢,我还是很有自豪感的。” 李南方还在笑着:“可那又怎么样?备胎终究是备胎,我不喜欢。所以呢,还有劳二位,别拿着我一备胎开涮了。没意思。” 他的话音未落,岳梓童叫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相信我没有把你当备胎,我是把你当未婚夫来对待了?你难道忘记,我为了护住你,宁肯把公司90%的股份,白白送给岳家吗?李南方,你怎么这样混蛋,总是揪着我的过去不放呢?你还算不算是男人啊?” 花夜神也说话了,语气平静:“什么样的备胎,价值一个亿?” 李南方笑笑,刚要说什么,脸色忽然一变,看向了楼梯口:“咦,贺兰公子,你怎么来了?” 花夜神,岳梓童,齐刷刷的回头看去。 恰好,有新的客人来二楼消费,看穿着就是个白领,手挽着女朋友刚走上楼梯,忽然看到两个极品美女都看向他,而且眼神很迫切,顿时懵逼,要走桃花运了? 看到来者不是贺兰扶苏后,岳梓童俩人才意识到被李南方骗了,迅速回头,脸色极为不自然,还带着怒意。 “不好意思,看错人了。” 李南方没事人似的笑了下,擦着花夜神的双膝,快步走向楼梯口那边。 他谎称贺兰扶苏来了,就是要看岳梓童的反应而已。 现在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反应,更加心灰意冷,也懒得再解释什么,更不想听她的解释。 至于花夜神的反应,居然与岳梓童如出一辙,这大大出乎李南方的意料,心中砰然一动,接着就强迫自己不要去那个方向去想。 如果非得往那边去想,只能伤害他男人的自尊。 感觉被耍了的岳梓童俩人,都想质问李南方,你凭什么这样忽悠我,很有趣吗,不知道这样做,其实是在践踏你自己的自尊? 不过,深知上当受骗后,暴露出真实感情的两个人,都没脸去质问人家。 你们把李南方当备胎用,就不许备胎耍你们一次了? 唉。 俩人心中叹了口气,垂下脑袋,再也没心思去争抢什么了,心思电转的琢磨,以后该怎么与李南方解释。 岳梓童着急解释,那是因为她发现李南方不一般了,要利用俩人的未婚夫妻关系,来利用他,榨干他身上最后一滴油水。 花夜神呢,则是发现了李南方更大的秘密,经过昨晚的试探后,又不敢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才急切找机会接近他,为此不惜自降身份,与岳梓童争风吃醋。 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她当然不肯半途而废。 “咦,贺兰公子,你怎么来了?” 就在两个女人垂首喝茶,脑子飞快运转时,楼梯口又传来李南方声音,依旧是以贺兰扶苏来了为借口。 真当我是傻瓜呢,上过你一次当后,再上第二次! 岳梓童,花夜神心中冷笑,可还是忍不住的抬头向那边看去。 然后,她们就真看到了贺兰扶苏。 第361章:你算哪根葱? 贺兰扶苏是昨晚刚到青山的,一个人。 岳梓童去岳家,为了保护某人宁肯白白送出90%股份的行为,深深刺激到了贺兰扶苏,让他的心——很疼。 更迫切的想知道,那个让岳梓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的男人是谁。 哪怕,他已经丧失了追求岳梓童的资格。 而且,他也无法做到在龙城城为难岳梓童时,袖手旁观。 所以他除了要问出那个人是谁,也想以贺兰家第三代领军人物的身份,与龙城城郑重会晤,希望能说服她,把临市那个项目,让给岳梓童。 他是瞒着林依婷来的,毕竟他本次来青山,算是帮助‘前女友’解决困难了,不好让现任女友知道。 可当他刚走出候机大厅,却看到了挎着背包的林依婷,俏生生的站在那儿,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样子。 贺兰扶苏当然能看出她的惊喜是装出来的,得知他要来青山帮前女友后,提前跑来青山等候他了,心中感到很腻歪,不过表面却不会说什么。 贺兰扶苏本打算,昨晚赶来青山后就去找岳梓童,今天再联系龙城城。 林依婷的忽然出现,彻底打乱了贺兰扶苏的计划,无法再约会岳梓童,唯有向她坦言本次来青山的目的,并言词恳切的希望,她能理解他帮岳梓童,纯粹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想拉她一把。 林依婷很通情达理,还说要以林家大小姐的身份,陪他一起去见龙城城,那样效果更好一些。 她都这样说了,贺兰扶苏除了点头答应之外,还能说什么? 昨晚俩人说的好好得,今天一早就去倡廉局找龙城城的,结果今早起来后,林依婷又说先逛街,去买几身衣服再去办事好了。 贺兰扶苏心中不喜,不过依旧没说什么,耐着性子陪她去逛街——转了几个小时,却什么也没买,看到这边有个茶馆后又说渴了,要喝茶。 无奈之下,贺兰扶苏只好陪着她来到了茶馆,来到了二楼。 被林依婷挽着胳膊,贺兰扶苏刚走上二楼,就听到有人与他打招呼,抬头一看,不认识,笑着问道:“你是?” “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在开皇集团小车班工作,以前曾经在公司见到过你。呵,贺兰公子,这么久不见你了,翩翩公子风采依旧啊。” 李南方唧唧歪歪的介绍着,伸出了右手:“你什么时候来青山的呀,怎么没有通知我们岳总一声,也好去接你。” 听这家伙唧唧歪歪的,当着林依婷的面,一再提起开皇集团,岳梓童,贺兰扶苏心中有多腻歪就别提了,可又不好说什么,唯有伸手与他握了下,笑道:“哦,原来是李先生,幸会,幸会。” 就像没眼里价,不知道别人烦他的自来熟,李南方又向林依婷伸出手:“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贺兰公子的朋友吧?啧啧,可真是漂亮啊,好像天仙那样,都快赶上我们岳总了。” 什么叫我快赶上你们岳总了? 岳梓童比我更漂亮吗? 你是谁啊你,区区一个小车班的破司机,有什么资格和我握手? 林依婷心中冷笑,双眸上翻看着天花板,没理李南方伸过来的手。 李南方好像这才看出自己不被人待见那样,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在衣襟上擦了下,刚要说什么,林依婷说话了:“我是扶苏哥哥的女朋友,不是朋友。” “不可能!” 李南方张嘴叫道,声音很大,把林依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个台阶,问:“怎么就不可能了?” 李南方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们岳总,才是贺兰公子的女朋友,你算哪根葱?啊,不对,你怎么会把她取而代之了?” “你!” 林依婷俏脸一冷,正要发怒,却忽然看到贺兰扶苏脸色忽然一变,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有两个极品美女,就站在二楼的东南角窗前。 一个是花夜神,一个却是前两天才去过京华岳家的岳梓童。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苦苦追求贺兰扶苏的,一个是扶苏哥哥苦苦追求的——林依婷都见过一面,并把她们的样子牢牢记在了心里。 哈,我就说扶苏哥哥怎么藏着掖着的跑来青山呢,原来你们两个在一起! 怎么,这是要合起伙来,要与我争抢扶苏哥哥吗? 幸亏我及时得知扶苏哥哥要来青山的消息,提前赶来,要不然他还真招架不住你们这两个狐狸精的纠缠。 老天有眼啊。 林依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贺兰扶苏,笑道:“扶苏哥哥,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千里有缘来相会。” 她还真冤枉贺兰扶苏了。 扶苏哥哥做梦也没想到,随意找家茶馆,居然同时看到了岳梓童,花夜神两个人。 花夜神,什么时候认识岳梓童的? 她们在这儿见面,又是为了什么等等。 贺兰扶苏现在只关心这些问题,至于李南方,早就被他无视了,人家说的明白,是开皇集团小车班的司机而已,送岳老板来这儿与花夜神见面,也是工作所在。 很单纯的路人甲,不值一提。 至于他刚才大惊小怪,说林依婷算哪根葱的话,贺兰扶苏也没必要责怪他,这可是老板忠心走狗的正常表现。 “依婷,说什么千里姻缘呢,这家茶馆是你选的吧?” 贺兰扶苏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微微苦笑,反挽着林依婷的胳膊,缓步走了过去:“神姐,梓童,你们也在这儿喝茶呢,真巧。” 你,怎么又出现在我的世界中了? 望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想到俩人此前数年的苦恋,最终却被一脚蹬开,近期又遭岳家极力打压——岳梓童倍感委屈,鼻子发酸,眼圈发红,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真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扑在他怀中,放声痛哭一场。 相比起不善于隐藏内心表情的岳梓童,花夜神表现的还算正常。 但这个正常,也只是相比起岳梓童来说罢了,其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端着茶杯的双手在发抖,眼眸晶晶亮,微笑着柔声说道:“是呀,好巧呢。” “这地方,可是我发现的哦。” 林依婷左手挽着贺兰扶苏,右手伸出:“神姐,你好。” “你好。” 花夜神伸手,与林依婷轻轻搭了下:“坐下,一起喝茶?” “好啊,好啊,还真是渴了呢。” 根本不给贺兰扶苏说话的机会,林依婷挽着他坐在了岳梓童刚才坐着的位置,却没有理睬她。 在林依婷看来,岳梓童对她的危险程度,要远超花夜神的。 理由很简单,花夜神苦追贺兰扶苏那么多年,都没能得手,这就说明扶苏哥哥没有把她当回事。 但岳梓童就不同了,她可是扶苏哥哥苦恋多年的心上人,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才被迫分手罢了,但两个人的感情却很深厚,没看到她在见到扶苏哥哥的一刹那,就珠泪涟涟了吗? 慢说岳梓童现在已经被岳家抛弃,就算她依旧是岳家的千金大小姐,林依婷也不会给她任何的好脸色。 对情敌友好,那就是在帮她打击自己,唯有对她像寒冬那样严酷,能给予她多大的打击,就使出多大的力气,最好是一棍子闷死拉倒! 贺兰扶苏当然能看出林依婷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他能说什么呢? 难道当着她的面,来安慰岳梓童,替她擦眼泪? 决不能意气用事,那样会有损贺兰家与林家的联姻大计,贺兰扶苏只能假装看不见,却偷着给花夜神使了个求助的眼神。 花夜神心中叹息,表面却微笑着站起来,牵起岳梓童的手坐下:“岳总,喝茶,快凉了呢。” 岳梓童这才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抬手擦了擦泪水,端起茶杯就喝个,却喝的急了些,呛到了,低头噗的一声,喷在了自己腿上。 “哟,哪儿来的喷雾器啊,喷了我一脚。” 林依婷脸色厌恶的缩回脚,从小包里拿出纸巾,弯腰低头擦她穿着细高跟皮凉鞋的小脚,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对、对不起。” 以往脾气很暴的岳梓童,连忙磕磕巴巴的道歉。 “没事,下次注意点就好了,这是在公众场所,不是在你自己家里,想怎么喷,就怎么喷。瞧,把我扶苏哥哥的鞋子都弄脏了。” 林依婷淡淡地说着,又拿出纸巾开始给贺兰扶苏擦鞋,动作温柔。 岳梓童用力抿了下嘴角,看向了贺兰扶苏。 她多希望,扶苏能为她说几句话,哪怕是对林依婷微微皱眉,她心里也会感觉好受许多。 可,贺兰扶苏却看向了花夜神,笑道:“神姐,你怎么会来青山呢?” “早就听闻大明湖美景,一直想来看看,却因为工作太忙始终没有机会。” 花夜神在桌下伸手,轻轻捏了下岳梓童的手,随口说:“前几天陈副总她们几个提议,我最好是外出走走,散心,就来了。呵呵,很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岳总——扶苏,你怎么也来了?” “我准备来找龙城城,好好谈谈的。” 贺兰扶苏稍稍犹豫了下,实话实说:“我看看能不能说服她,让开皇集团收购临市那个企业。” 听他这样说后,心中悲苦的岳梓童,顿觉心底腾起一股子暖流,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但紧接着,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李南方! 李南方,已经帮她搞定了临市的项目,刚才她与花夜神俩人,还为争风吃醋,盟誓要正面对掐来着,结果贺兰扶苏的忽然出现,让她们两个,都忽视了那个男人。 没来由的,岳梓童心中一颤,猛地回头看去。 李南方没有走,就倚在楼梯扶手上,在她猛回头后,笑道:“岳总,我在下面等你。” 第362章:晚上还回家吗? 如果李南方很生气,脸色很阴沉,岳梓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慌,脑子里忽然再次空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啊。” 李南方再次笑了下,目光从始终没有回头的花夜神身上,轻飘飘的扫过,抬脚走下了楼梯。 当李南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岳梓童的心,沉了下来。 当她忽然看到贺兰扶苏出现后失态的样子,李南方居然毫不在意,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人家压根不在乎她。 最起码,表面上是不在乎她,她在看到贺兰扶苏后的真情流露。 李南方的态度,就像一个无形的手,在岳总那娇嫩的脸蛋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仿佛有个声音再喊,小贱人,这下不装逼了吧? 刚才还特么假装多在乎老子,与花夜神争风吃醋,一口一个未婚夫的,现在怎么不说了呢? 我说我是你的备胎,你还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就差赌咒发誓了。 结果正主一来,你立即把老子忘到爪洼国去了。 这就是你说的未婚夫妻? 最可笑的是,贺兰扶苏已经有女朋友了,人家压根就没正眼看过你一眼,你还特么傻逼兮兮的呆在这儿,遭白眼。 贱,还是不贱啊——这个声音,震的岳梓童心很疼,也清晰意识到她刚才的表现,有多么的愚蠢,极大击伤了李南方的男人自尊。 别忘了,他们现在还是未婚夫妻的,他刚帮她搞定了临市那边的项目,更写了遗嘱,一旦他出事后,南方集团80%的股份,都将由她来继承。 无论谁知道这些后,都会说李南方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她,又是怎么对待李南方的? 贺兰扶苏,还在那儿给花夜神解释,他来青山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找龙城城好好谈谈,希望能够说服她,别再打压岳梓童了。 以往贺兰扶苏那儒雅动听的男低音,岳梓童现在听起来,忽然间是那样的刺耳,还带着浓浓的怜悯之意,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挣开花夜神的手,噌地站了起来。 她忽然站起来的动作,让花夜神三人都吃了一惊,看向了他。 我才不要你的怜悯,不要你来管我的事! 你最好带着你的女朋友,立即滚出青山,以后都不要再来! 岳梓童很想用力吼出这些话,嘴巴张开后——却笑了,很正常,优雅的笑,轻声说:“贺兰公子,谢谢你能为我着想。不过我觉得,还是不用麻烦你了。因为,我已经拿到了临市那个项目。” 听她喊自己为贺兰公子后,贺兰扶苏眉梢明显抖动了下,接着就是愕然:“什么,梓童,你已经说服龙城城,对你高抬贵手了?” “呵呵,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让龙城城放我一马。是别人帮忙的。” 岳梓童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要不要我给新姐打电话,让她来这儿?” 贺兰扶苏也摇头:“不用了。等晚上,我会约她出来吃饭的。” “那好,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岳梓童抬手看了眼腕表,又对花夜神说道:“花总,先行一步了。等你有空,我们再聊。” “好,岳总请便。” “再见。” 岳梓童走了几步,却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花夜神说:“哦,对了,刚才咱们的击掌盟誓的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我,输了。” 不等花夜神说什么,岳梓童快步走下了楼梯。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紧追上李南方,给他好好解释下. 她要告诉他,她刚才的真情流露,只是对美好初恋的告白——她发誓,以后她再见到贺兰扶苏,绝不会这样失态了,一定要相信她,原谅她。 只要他能原谅她,无论让她怎么着,都行,哪怕是当街给他下跪,连说一万次我错了,我错了! 穿运动鞋走路,就是轻快方便,岳梓童风一般的吹到了外面街道上,看向了车子。 车前没有人。 也不是没有人,每秒钟都会有至少两个人,从她那辆黑色轿车前走过,但却没有她最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 她连忙向左右看去,来往行人不断,依旧没有李南方。 “你明明说过,你会在下面等我的,怎么可以走了呢?” 原地呆愣片刻,岳梓童脚步沉重的走到车前,开门坐了上去。 车子后座,还放着李南方穿过的那身小西装,还有他的气息,在车厢内萦绕,就仿佛岳梓童只要稍稍一走神,他就会怪叫一声,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吓她一大跳那样。 李南方又不是孙悟空,他当然不会变成一只苍蝇蚊子的,藏在车厢某个角落里,所以岳梓童闭眼苦等了半分钟后,都没谁来吓她一跳。 第一次,岳梓童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还是第一次,她知道她在李南方的心目中,有何等的地位了。 可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呢? 难道,就因为俩人一个多月前的那次翻脸,因为他这段时间内,都始终藏在金帝会所当鸭子,还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只是存了利用他的心? 应该是后者。 无论李南方有多卑鄙,又做了哪些卑鄙的事,可他真心帮她拿下了临市的项目,在遗嘱内写明她是他大部分财产的继承人。 她睁开眼,拿起手机,慢慢翻着电话簿,找到了李南方的名字,点开。 嘟,嘟嘟,以往听上去那样单调苦涩的等待音,现在听上去竟然很悦耳。 岳梓童希望,嘟嘟声能永远响下去,只因这样要比被李南方挂断,要好很多。 第四声嘟嘟声刚响起,电话通了,李南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毛事?” 岳梓童就觉得,浑身的细胞,随着李南方这两个字,全部欢呼雀跃起来,导致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你现在哪儿?” “在去公司的路上,出租车。” “你,你不是说,要在茶馆下面等我的吗?” “本来是那样想的啊,可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谈完,就决定先走了。” “你去哪个公司了?” “自然是南方集团了。虽说我这当老板的很不称职,但偶尔也会去视察工作进展的。” “刚才在茶馆时,你对、对人说,你是开皇集团小车班的司机。” 岳梓童小心的说:“所以我觉得,你该去那边上班。” “明天吧,现在半晌不乏的去上班,算迟到呢,还是算旷工?” “那,你晚上,还回家吗?” 岳梓童心里松了口气,又小心的问。 “当然要回家了,我总在外面漂,算怎么回事?” “那好,晚上我等你!” “知道了,就这点小事,还至于专门打电话来问我?移动公司是你家开的,打电话不收费啊,真是个败家的老娘们。” 对开车不断向这边瞅的司机,扬了扬手机,李南方笑道:“现在的女人啊,总是把针眼大小的事,看的比天还大,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嘿嘿,那是你老婆关心你啊。哥们,你就知足吧,有这样一个嘘寒问暖的老婆。哪像我家里那口子,无论我在外面漂几天,她连个电话都不带打的,丁点家的温暖都感受不到。” 出租车司机羡慕的看着李南方,问:“兄弟,你现在哪儿工作呢?” “开皇集团。” 李南方扣掉电话问道:“有没有听说过?” “哈,自凡是在青山混的,哪有不知道开皇集团的?” 司机开始显摆,仿佛他与岳总多熟似的:“你们老总岳梓童,那可是响当当的英雄,端得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据说,当初她在墨西哥时,为救自己落难的同胞,面对成千上万的武装歹徒,凛然不惧,带头杀了个三进三出。只把那,美洲野人杀的尸横遍野,惨叫连连,没人能挡她三合以上——哦,到了。” 司机说着,正要并车道左拐去开皇集团停车场,李南方说话了:“靠右走。” “靠右走?” 司机一楞:“你不是去开皇集团吗?” “今天不去。我今天要去南方集团。” “南方集团?没听说过啊。” “停车。” 李南方指着窗外:“看到了没有,那就是南方集团,不过还没有挂牌。” 司机明白了:“兄弟,你要跳槽?” “有这个想法,但不是很大。” 李南方伸手去口袋里,笑了:“哥们,稍等下,我打个电话,忘记带钱了。” “如果你能杜绝跳槽的想法,车费就免了。” “咦,这是为何?” “开皇集团的岳梓童,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梦中情人,我不喜欢看到她的员工,舍弃她而离去。” 司机神情有些激动:“当然了,如果你非得给钱,我也会收——” 砰地一声,李南方下车,大力关上了车门,感动的说:“哥们,你说服我了。祝你今天路路畅通,财源滚滚。” 在装逼没装好的司机,那幽怨的眼神中,李南方大摇大摆的走进公司总部大楼。 招聘工作,仍然在继续,十几个应聘者正在大厅内排队。 有人看到李南方进来就向招聘室那边走,不愿意了:“嗨,嗨,干嘛呢,有点公德心好不好啊,排队!” 李南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陈大力从旁边跳了出来,叫骂道:“草,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南方集团的老板!” “低调,不要吓到别人——你这样子太凶了。” 李南方连连摆手,回头对喝斥他的那哥们笑道:“你说的很对,我们公司最需要的,就是具备公德心的员工。你不用面试了,我代表南方集团郑重宣布,你被录取了。” 那哥们立即呆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吼了老板一嗓子,不但没被踢出门外,反而被免试录取了。 李南方从来不习惯当着太多人在场时,被谁感谢,因为他很清楚此时抬脚就走,逼格就会超高。 第363章:别怕那些小鬼 来到招聘室外面走廊中,李南方问陈大力:“今天的招聘情况怎么样?” “差强人意。” 受李总的影响,陈大力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从昨天就这样,前来应聘的人倒不少,可没几个人能入得了董总监的法眼。从早上到现在,一个还没过关呢。” “嗯,宁缺毋滥,董总监这样做很对。毕竟我们开公司,是以赚钱为目的的,不是搞慈善,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绝不能再轻易混进革命队伍中了。” 好像没看到陈大力老脸发红那样,李南方问:“晚晴怎么样了?” “哦,林小姐精神状态很不错,早上时还下来过。据我观察,她应该很想参加招聘,想为建设四个现代化,贡献微薄的力量。不过,却被董总监以权谋私给拒绝了。” “必须要杜绝歪门邪道的不正之风,董总监能够大义灭亲,让我老怀大慰,总算没看错人,是个干事的好同志。哪像某个人,在工作期间也会见缝插针的试图巴结老板,其心可诛啊。” “李总,我去外面维持秩序,就不奉陪了。” 正要敬烟的陈大力,闻言立即果断结束了与老板的装逼互动,转身走了。 李南方笑了下,正要走到窗前,看看董世雄是怎么招聘员工的,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就看到穿着一袭白裙的林晚晴,扶着扶手走了下来。 看到李南方后,林晚晴有些病态苍白的小脸上,立即绽放出最甜的笑容,低声说:“哥,你来了。” 李南方快步走过去,皱眉问道:“怎么不在上面安心休息,乱跑什么呢?” 按照李南方的吩咐,陈大力安排董世雄俩人,住在了四楼东边的房子里。 那套房间是专门装修过的,给李南方晚上留宿公司时准备的,彩电冰箱等家具,一应俱全,不次于五星级酒店。 “我没事呀,就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有些闷,随便走走。” 林晚晴笑着走下来,很自然的挽起李南方的胳膊:“哥,没事吧?” 李南方知道,她是问岭南陈家那件事,轻嗤一声:“切,能有什么事?放心,你哥既然敢管,那就有足够把握对付那些鬼、那些四小鬼。” “什么四小鬼?” 林晚晴愣了下,问:“是魑魅魍魉吧?” “对,对,就是吃妹枉良。嘿,我脑子里太多成语,总是犯浑想不到。” 李南方吹了个,抬手替林晚晴拢了下鬓角发丝,认真的说:“晚晴,哥不是给你吃宽心丸,我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病。刚才我听大力说了,你想来公司帮哥做事。这是好事,我肯定欢迎,也早就考虑让你来执掌财物大权。可前提呢,是你必须先养好身子。那样,我才能放心让你挑重担。” “哥,我去休息。” 林晚晴眼圈开始泛红,紧咬着嘴唇用力点了下头,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转身走上楼梯:“哥,你放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啪的一声,李南方打了个响指,又竖起大拇指,冲她用力晃了晃。 他这次可没有吹牛比。 如果具备丰富刺杀经验的叶小刀,躲在暗处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那么他死了,都没脸去见他小妹的。 目送林晚晴走过拐角后,李南方听到门响,一个应聘者从屋子里走出来。 这家伙垂头丧气的,一看就是应聘失败了。 董世雄在应聘时,不像李南方那样,明明看不上谁,却虚情假意的说什么,让人回去等消息,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免得让人惦记着,睡觉都不香。 失败者还是很有风度的,出门后反手带上房门后,才叹了口气,抬起头。 李南方又笑,熟人呀。 是他的房东小伙子,愤青小青年邬玉洁。 就是受这家伙的蛊惑,李南方才万里奔波赶去岛国,割了俊男哥哥的口条,让某著名作家悬梁自尽——来回的差旅费,他还没给报呢,还有脸来这儿应聘,想挣李老板的钱? 当然了,那次岛国之行,李南方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上了个温顺的岛国女人,啧啧,想到岛国女人在胯下的逆来顺受模样,他心里就有火的燃烧啊。 “咦,是你?” 邬玉洁也看到了李南方,愣了下问:“你也来应聘吗?” 李南方不答反问:“怎么,没被应聘?” “昂。” 邬玉洁抬手擦了擦鼻子,叹了口气:“唉,运气总是这样差劲。接连十九次应聘,无一成功。来之前,欣悦还说呢,我这次肯定能成,因为她相信我——现在啊,我都不相信自己了。” 平时那样文绉绉,不爱说话的一小伙子,现在对李南方说了这么多,足够证明严峻的现实,让他几近崩溃了。 “失败那么多次?什么原因?” “紧张。” “紧张?” “对。” 邬玉洁低头,说:“我也不知道,在招聘官面前,心脏总是不争气的跳。本来想好的那些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像去考驾照。” 很多哥们在考驾照时,考试之前能做到车人合一,仿似舒马赫在东方——但等正式考试时,舒马赫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天地间,茫然四顾。 邬玉洁就是这种情况,肚子里的玩意倒是不少,可说不出来就等于个蛋。 更何况,董世雄又是个对工作相当认真的人,给了他三次机会,都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后,立即挥手请他走人了。 李南方问;“你都会些什么呢?” “广告策划,平面设计,还有——” “打住。” 李南方抬手挥了下:“你懂广告策划?” “那是我的专业啊。当初在学校时,我可是拿奖拿到手软的。” 事实证明,老实人在熟人面前吹牛比时,也不会脸红的。 “那,打个比方,以南方集团产品来做广告,你能想到什么广告词,来吸引人的眼球?” “南方丝袜,在那鲜花盛开的地方。” 邬玉洁想都没想,脱口就说。 看来,在来应聘之前,他就琢磨这广告词很久了,只是面对董世雄太胆怯,三次机会都没说清楚。 李南方虎眼圆睁,失声叫道:“卧槽,这广告词很闷骚啊,像你的人。不过很传神,我很喜欢!” 邬玉洁撇撇嘴:“你喜欢,又能有什么用处啊?” “只要能讨得我喜欢,用处可大了去了。” 李南方抬手对邬玉洁勾了勾手指,开门走进了招聘室:“你跟我来。” 屋子里办公桌后面,正对着一叠简历皱眉的董世雄,听到门响抬头一看,连忙站起来:“李总,您来了?” 什么李总? 站在门口的邬玉洁,顿时懵逼。 “董总监,你坐下。在正常工作其间,没必要客气。” 李南方站在桌前,开门见山的问道:“南方丝袜,在那鲜花盛开的地方——你觉得,这句广告词怎么样?” “南方丝袜,在那鲜花盛开的地方?” 董世雄眉头皱着稍稍一琢磨,抬手拍了下桌子:“好啊,这广告词相当不错!与李总您那句南方丝袜,黑了想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李总,这又是您想出来的?” 听专业人士都夸口称赞后,李南方放心了。 他就怕董世雄不认可邬玉洁的广告创意,虽说他依旧可以把小伙子招聘来公司,但那无疑是对老董工作能力的质疑。 现在好了,董世雄都说很好,李南方就可以充当说客了,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他。” 董世雄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发呆的邬玉洁,有些不相信:“是他?他刚才在应聘时,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 “他性格有些内向,但小伙子不错,我认识他。专业广告策划,自吹是这方面的高材生。” “哦,那就好。” 董世雄立即明白该怎么做了,但还是说:“我给他出题,他可以用文字语言来答题。” “邬玉洁,你觉得怎么样?” 李南方没有因为老董不给自己面子,就感到不爽,反而觉得他就该这样做。 当老板的人嘛,当然要有大海,有天空那样的宽阔胸怀。 邬玉洁立即用力点头,快步走了过来。 “好好发挥,我相信你能行的。” 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走了出去。 他不想拄在这儿,影响董世雄的正常工作。 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是没人去的小河边,躺在草丛里,遥望着蓝天,唱一曲雅拉锁,那就是什么高原。 一个小时后,从陈大力那儿拿了五百块钱,骑着他那辆二手大摩托的李南方,躺在了黄河岸边草丛中。 黄河不是小河,这是母亲河。 李南方希望,母亲河能用她的浩荡,浩然,来抚平他心中极力压抑的戾气。 被人当备胎,李南方忍了。 被两个极品美女当备胎来争夺,李南方最多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但不是不能忍。 可两个女人在贺兰扶苏出现后,当着他的面,就不顾他的感受,真情流露,这又算怎么回事?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备胎永远都是备胎,当正主出现后,马上就会被高高挂起了。 花夜神,真以为李南方没有发现,她在听到贺兰扶苏的名字,看到他出现后,那掩饰相当深的悸动吗? 如果李南方没发现,那么他绝不会活到今天。 但他真没想到,花夜神的意中人,居然也是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就像一个讨厌的阴魂,总是无处不在的,紧缠着李南方。 偏偏,李南方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因为在墨西哥时,贺兰扶苏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个多么出色的男人。 出色的男人,就会被优秀的女孩子所追求,这也是很正常。 李南方甚至还想,如果他是个女人,可能也会去追求贺兰扶苏的。 第364章:男人不要自甘颓废 只要是审美观念正常的人,在见到出色的人或东西时,都想据为己有,并努力去追求,这是人类的天性,谈不上什么邪恶。 所以有着不一般成长史的李南方,不会因为岳梓童俩人喜欢贺兰扶苏,就对她们有任何的意见——是虚伪的,可肯定能想得通,能理解她们。毕竟自私心理,也同样是人类的天性。 但她们不该在一方面喜欢贺兰扶苏时,还又假惺惺的争抢李南方。 她们的愚蠢行为,极大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继而生出一股子狂躁的戾气,很想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比方趁其不备,军刺在手,一刺捅死贺兰扶苏,再刮花两个臭女人的小脸蛋,让她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李南方有这想法很正常啊,谁也管不着,反正只是想想,又没真去做。 只是想想,而已。 一个人的想法再邪恶,只要不去付诸现实,也不说出来,谁能管得着啊? 遇到心烦的事,跑到没人的地方,感受着自然母亲温和的抚摸,在心里把那些邪恶想法翻来覆去的想上几遍后,就会消气了。 这是李南方调节情绪波动的最佳办法,以前只是很少用罢了。 “算了,何必与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般见识呢?” 心中那股子戾气逐渐消散后,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仰望着天空的李南方,微笑着自言自语:“其实她们也很可怜的,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可谁也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名草有主。唉,可怜的孩子,受伤后要从我身上找回自信,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怎么可以生她们的气呢?” 李南方最大的优点,就是总能在被人伤害时,却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试着去原谅他,从而觉得自己,好特么的伟大,并因此而沾沾自喜。 他特看不起那些被女人伤害了的男人,会去酒吧喝个烂醉如泥,或者干脆去做疯狂的事,比如一刀把那对狗男女给宰了。 男人长这么大,容易吗? 好吧,其实很容易,如果某个男人一再这样坚持,李南方会退让一步。 但他又想问问那个人,怀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母亲,容易吗?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 如果你敢说母亲把你拉扯大,也很容易,李南方会把你满嘴牙打掉! 母亲生你,把你抚养长大,不是让你为被女人所伤害后,就去糟蹋自己,就去一蹶不振,就去犯罪,就去蹲大牢,去吃枪子的。 她只希望,她的儿子,能够像他的父亲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男人可以去喝酒,可以一蹶不振,可以拿刀子杀人,可以蹲大牢,可以吃枪子——但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去做这些。 男人拿起刀子要杀人时,只能在外敌入侵,流氓私闯民宅,老婆给戴了绿帽子的情况下。 李南方还没有与任何女人正式结婚,所以无论是岳梓童,还是花夜神,都不是他老婆,他与她们之间,没有形成任何受法律约束的关系。 所以,他没理由因为她们喜欢贺兰扶苏,就去惩罚任何人。 他只会,躺在黄河岸边,笑看云卷云舒,慢慢地睡过去,感受着清风拂面,享受自己美好的,活着的生活。 这才是男人。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在大彻大悟后,他的某个观念已经改变了,只以为人生如戏就靠演技,既然演技能减轻别人的负罪感,能让别人快乐,又不用付出宝贵的真情,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睡梦中,手机仿佛响过。 李南方没管,哪怕是有天大的事发生了,他也不会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 他梦到了青山绿水间的八百,梦到了师母,老头,二愣子石头他们,梦到了他们在又在比赛,谁尿的远。 李南方明明努力去尿了,用上所有的力气,可怎么却得了倒数第一? 原来,都特么尿裤裆里了。 醒来后感觉裤裆里湿漉漉的后,李南方羞愧万分,真想纵身跳下滔滔黄河,让母亲河给好好洗涤一番,再沉重的去反思,为什么二十四岁的男人,在睡着时还会尿裤子呢? 东边的太阳像红苹果,又想小女孩儿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畅,带有凉意的晨风吹过,茅草轻轻摇晃,叶瓣上的露珠滴落,滴在李南方嘴唇上,伸出舌尖一舔,很甜。 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在李南方上方的防护林树梢上跳来跳去,一群傻逼,大清早的不去找虫子吃,在这儿叽喳个毛? 坐起来展开双臂,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沉醉于休眠状态下十几个小时的骨骼关节,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响声,就像在爆豆子。 这说明,李南方的身体,很健康,精神百倍。 陈大力那辆二手大摩托,依旧静静的倚在一棵树上,黑色的车身在阳光照射下,处处透着让人心折的爆发力。 当然了,如果油箱里没有了汽油,这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唉,这下还真成了尿裤大侠了。” 低头看着裤裆,李南方很惭愧的摇了摇头,顺便往四下里看去,没有人,倒是上方远处的河岸大堤上,不时有车辆经过,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就行,赶紧脱下裤子,跑去河边清洗一下,混浊的母亲河水,很快就把尿酸的难闻气息给冲掉了,迎风一展几分钟后,水分就蒸发了大半,再骑上摩托车狂飙回市区,彻底干爽了。 手机上足足有三十七八个未接电话。 大部分都是岳梓童的,也有花夜神的,还有倡廉局的龙局。 不用管岳梓童的,反正李南方今天要去开皇集团溜达一圈,能省点话费就省点。 也不用管花夜神,那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相信她该知道李南方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睡着了不是? 可必须得给龙城城回电。 收购临市项目这件事,李南方觉得玩了人家,有些愧疚,那么浪费点电话费给人解释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时间段的龙城城,应该是刚出家门,正在上班的路上。 果然,电话一接通,李南方率先听到了高跟鞋走下台阶时,发出的咔咔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悦耳。 让他顺势展开丰富的联想,想到了高跟鞋里的那双秀足,想到修长白嫩的美腿,想到——龙局一点都不懂浪漫,就在李南方想到她最迷人的部位时,怒冲冲的说话了:“李南方,你在搞什么?” 李南方装傻卖呆:“什么搞什么呀?” “你!呼!” 龙局在那边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后再说话的声音,理智了很多:“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临市那家企业,会被开皇集团收购了?” 不等李南方回答,龙城城又忍不住咄咄逼人起来:“还有,你与岳梓童,是什么关系!” 想了想,李南方说:“龙局,我先解释你最后这个问题。我与岳梓童,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在我还没有创建南方集团时,就是开皇集团的小车班司机。现在呢,也是。” “你是她公司的小车班司机?” “这个,你可以去彻查的,如假包换。” “呵呵,李南方,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如果真是一个小破司机,能与岳梓童这个老板牵——” “打断一下,顺便更正一下。” 李南方打断龙局的话:“司机只有男女老少之分,没有新旧的区别。” “好,那你给我解释,你与岳梓童到底是什么关系?” 龙城城分析事情的想像力,相当丰富:“你去金帝会所当鸭子,也是岳梓童一手安排的吧?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下套,来要挟我。” “她还没有你说的这样阴险,更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心计深重。我们两个的认识,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粹是巧合。” 李南方说道:“我敢以脑袋来发誓,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而且我保证,她以后也不会知道。当然了,除非你主动给她说。” “我主动给她说?呵呵,我有病吗,我?” 龙城城虽然在冷笑,李南方却能听出,她内心的紧张放缓了。 她是真怕这一切,都是岳梓童给她在下套。 如果曝出她怀了李南方孩子这件事,岳家就算再倚重她,也会用最快的速度,来处理这件事,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别担心,我再怎么混蛋,也不会拿我自己儿子的小命来开玩笑。” 李南方很认真的作保证。 龙城城的声音,稍稍有些怪异:“那,你再给我解释下,你为什么要把临市那个项目,转送给开皇集团?你该知道,我是极力打压岳梓童的。别再对我说,你是员工的那些屁话,糊弄谁呢?” “龙局,你就没想想,我怎么会拿到花夜神的支票? 听出她语气怪异的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龙城城对他动了必杀之心。 她如果想彻底隐藏与李南方的关系,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就必须杀了他。 唯有死人,才不会胡说八道。 龙城城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 错的是,她一直不知道李南方的真正实力。”你怎么会拿到花夜神的支票?“ 龙城城在那边沉默半晌,终于被李南方这个问题,误导进了沟里:”你是说,花夜神与岳梓童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但碍于某些原因,她不好直接出面帮岳梓童,所以才选中你,来当穿针引线的人?” 李南方苦笑:“龙局,我只是个小人物。很多时候,都要臣服于别人的淫威之下。” “我还是不信。因为据我所知,花夜神从来都不认识岳梓童——” “贺兰扶苏。” 李南方打断了龙城城的话。 第365章:猎人打狗熊的故事 “贺兰扶苏,什么意思?” 龙城城愣了下,接着问:“你、你怎么会知道他?” 李南方说:“昨天我从倡廉局走后,应岳总的要求去了十三妹茶馆,在那儿见到了花夜神,还有贺兰扶苏。龙局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派人去那边调取监控录像,就知道有没有在骗你了。” 龙城城没有再说话,沉默半晌后,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相信,他只需说出贺兰扶苏与岳梓童、花夜神同时见面的消息后,龙局就会自动脑补,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结关系。 花夜神苦追贺兰扶苏,贺兰扶苏却苦恋岳梓童的事儿,龙城城肯定很清楚。 迫于某种压力,贺兰扶苏不得不与京华林家的大小姐在一起,那么他就会觉得愧对岳梓童,从而想法设法的补偿她,来获得心理安慰。 代表着岳家的龙城城,极力打压岳梓童,不是没人看不顺眼,只是没谁想管这件事而已,但这个‘没人’,却不包含贺兰扶苏。 他不好正面与岳家闹得不愉快,就委托花夜神出面,来帮岳梓童。 痴情于他的花夜神,欣然应允,立即赶来青山,恰逢被龙局选定的代言人李南方先生,正为四处筹款而忙的焦头烂额,立即横插一脚,躲在幕后,指使他与龙局接触。 在看到花夜神的支票后,龙局就该想到她参与进来了。 只是却没想到,花夜神的参与,全是受贺兰扶苏所托,来帮岳梓童。 李南方这颗棋子,搞定这件事后,贺兰扶苏三人就在茶馆胜利会师——这样,他们做到了要做的事儿,还给龙城城留了颜面,避免了直接冲突,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就是李南方说出贺兰扶苏的真正用意,目的就是彻底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让龙城城自己去脑补,想通那三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李南方坚信,依着龙城城的智商,肯定会这样想。 他成功把自己从这件事内摘了出来,至于龙城城接下来会用哪些手段,企图让李南方从世界上蒸发,这不算事。 举手投足间,李南方就能让龙局的阴谋诡计,灰飞烟灭。 如果她总是不依不饶的——哼哼,李先生不介意让她见识下他的手段! 男人要想收拾女人,尤其是像龙城城这样的骄傲女人,最管用的手段,就是用男人的凶猛,把她收拾的死去活来。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是三次,三次不行——就要给她讲讲猎人打狗熊的故事了。 话说有一个猎人进山打狗熊,第一次失败后,被狗熊就地推倒了,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次次都失败,被狗熊就地推倒。 最后,狗熊急了,问猎人,你丫的是来打猎,还是来卖、淫的? 猎人羞愧的无地自容,颜面疾奔而去,发誓赌咒以后再也不打狗熊了。 搞定最难搞定的龙城城后,李南方更觉浑身轻松,套上半干的裤子,跨上陈大力的二手大摩托,一轰油门,嗡,嗡嗡! 草,这儿怎么有个坑? 当被那个坑爹的坑弄得灰头土脸的李南方,骑车驶进开皇集团总部停车场内后,闵柔恰好从她的小红车上款款走下来。 “嗨,闵秘书,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李南方左脚一勾,支起了摩托车偏撑,满脸的笑容,比那早上七点半的阳光更明媚。 闵柔愣住,接着垂下眼帘,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快步走上了大厅门口的台阶。 看着女孩子走进大厅门口时,左肩竟然在玻璃门上撞了下,李南方脸上的笑容里,就多了几分苦涩。 他能深刻感受出,闵柔在见到他后的心理活动,是多么的复杂,甚至彷徨。 他,是第一个走进她心里的男人。 她不在意他曾经犯过作风问题,蹲过大牢。 她只是单纯的享受,与他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温馨感,希望有一天,他能喊老闵一声爸。 像闵柔这样温柔善良,身材相貌俱佳的女孩子,很难找对象吗? 当然不是! 想成为老闵女婿的帅哥,估计能从南天门排到蓬莱西路——但,她偏偏喜欢上了李南方,一个不该喜欢上的男人。 女孩子爱错了男人,所受的伤害,远比买彩票时选错一个号,错过特等大奖,更加让她难以接受,却偏偏得打碎牙齿和血吞。 相比起各方面都比闵柔更胜一筹的岳梓童,她实在没有任何的竞争力。 同样,现在已经肮脏不堪的李南方,也彻底失去了追求闵柔的机会。 她太干净,善良,又弱小了。 如果李南方再对她有那想法,势必会把她卷进岳梓童、花夜神等人组成的浑水中。 不出意外,闵柔会被这谭浑水,给绞成碎片! 所以,李南方如果真心为她好,希望她能幸福,最好远离她。 她不理他,这也是李南方最希望的。 可为什么,当看到女孩子肩膀撞在门上后,他会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想搞清楚为什么感觉不对劲,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不想了,可能是想到了,李南方笑了下,快步走向小车班值班室。 岳梓童现在对待属下,是越来越宽厚了,这些肥羊大清早的刚上班,就围在桌前吆五喝六的大喊谁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打劫!统统都举起手来!” 李南方站在门口都有七八秒钟了,愣是没谁看到他,被无视的滋味真心不怎么好受,唯有大喝一声,把这群状似疯魔的肥羊,给吓一跳。 “谁——卧槽,李南方!” 最先虎躯一震回头看来的,是孙大明,发现原来是失踪多天的牌友回来后,胖脸上立即浮上见了亲爹的神色。 并不是所有当儿子的,都喜欢看到亲爹。 当初李南方在小车班大杀四方,让在场各位英雄口袋变瘪的悲惨场面,大家伙还都牢记在心呢。 “嘿,嘿,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其他人也都热情的打招呼。 小车班的最高领导张威,则是眉头稍皱了下,笑道:“你是辞职不干了,还是请假外出办事,现在又回来上班了?” “前段时间去美国去了一趟,继承那边一个远亲的遗产。” 李南方走过来,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把钞票,砰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豪情万丈的叫道:“哥们现在是有钱人了。草,现在最郁闷的,就是无论怎么花钱,都花不光啊。哥几个,帮我花花,就当是做好事了。” 你妹,吹什么牛逼呢? 有钱人上了赌桌后,会把五毛的钞票也拿出来吗? 哥几个,大家都小心些,这厮又来搜刮我们了。 是撤,还是战? 好,战就战,哥们估计他也就这几百块钱了,大家硬挤,也能把他挤走的——孙大明等人对望了一眼,目光中都带有了阴谋的笑意。 李南方装大款,真心不成功,昨天从陈大力那儿拿了五百块,今早赶回市区后,花了九块五吃早餐,还剩下四百九十块零五毛,一股脑的拿出来时,看着挺多,其实没多少钱。 孙大明等人相互对望的会意眼神,并没有瞒过李南方的法眼,更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这下,等会儿耍老千时,他心里就没有多少愧疚感了。 唉,劳动人民挣点钱容易吗? 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心里腾起这个念头时,李南方觉得自己很像当了婊砸,还用嫖客钱来为自己立牌坊的货,不过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洗牌,切牌,发牌,刚插手的李南方发话。 拿起牌看了眼,李南方狂笑着砸在了桌子上,高声嚷着与各位很久不见了,实在不忍心赢你们的钱,所以就只收个喜面吧。 豹子七,按照小车班打牌的规矩,出现豹子后,每人格外上贡五十大洋。 小车班除了李南方之外,还有八个人,现在全民参与了,五八四十——李南方的数学还是不错的,喜面收四百,加上八个五块钱的底,总共四百四。 “草,第一把就出豹子了?” 孙大明等人面面相觑,很是郁闷,开始怀疑李南方耍老千,不过牌是他们自己人发的,发牌前又切牌了,人家只是把牌翻过来而已,好像没动手脚的机会啊。 看来大家只是运气不好,继续来! 李南方坐庄,哗哗地洗牌,恭请各位肥羊大切牌后,才在他们的密切注视下,逐个人发牌。 “黑二十!” “跟!” “我明五十!” “跟!” 钞票落叶般的洒在桌子上,八个人没有一个人退却,都瞪大眼珠子,希望李南方能跟牌。 李南方拿起来,看了眼就抬头狂笑,把牌摔在桌子上,大喝:“三个四!老规矩,只收喜面,与海里的钱!” “卧槽,又是豹子?” 张威等人怒了,齐刷刷的看向李南方:“你在耍老千!”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你们谁看到我耍老千了?” 李南方脸一沉,淡淡说道:“愿赌服输,愿来就来,不爱来拉倒,别找这样拙劣的借口,来诬陷我的清白。反正我赢了四百多,不来正好。” 孙大明等人急了:“等等,不就是喜面吗?这点钱哥们还是不在乎的。继续来,赢了想跑,想得美呢。” “好,好,喜面,上,卡姆,卡姆!” 收钱下底后,李南方又开始刷刷的洗牌,恭请各位切牌后,再发牌。 位于李南方下家的张威,忽然说道:“李南方,我要求换牌。换你的牌。” 李南方皱眉:“还有这说法?” “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就算。” “好,不就是换牌吗?多大点事,自己换。” 李南方很大度。 张威换过牌来后,看也没看,直接黑了五十。 “跟!” “明一百!” “跟!” 很快,孙大明他们全跟,到李南方了。 李南方拿起牌,看了一眼,就哈哈狂笑,把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第366章:挽救爱情计划 “卧槽,又是豹子!” 孙大明等人惊叫着,看向了李南方的牌。 李南方笑着摇头:“不是,是二三五,最小的牌,哥们这把闪了。” 果然是二三五,三张牌里最小的牌。 你妹,抓到一幅小牌,你又砸又狂笑的干嘛,这是故意吓唬我们呢。 孙大明等人这才知道李南方在故意耍他,心中很气愤,但能说什么呢,唯有继续战斗。 与李南方换牌的张威,拿起牌看了眼,直接扔掉,这牌面比二三五大点,最大的是个九,如果再继续撑着硬跟,那就是给人送钱了。 大家现在玩牌,是要齐心协力对付李南方的,现在正主走了,他们自己还玩个什么劲? 最终孙大明凭借一对对十,收底坐庄,发牌。 李南方上家一溜黑,他傻了才会跟着黑,拿起牌来看了眼,高举起手——就在大家伙以为他又出什么豹子时,这厮把牌轻飘飘的扔了:“这把我闪了。” 其实他的牌,还真不小,也能再搞个豹子出来,再故作大方的只收喜面,但那样对劳动人民就有些残忍了,屁大的工夫,他就赢了将近一千块,才折进十块钱的底。 做人,万万不可太贪心了。 就像美国某位总统,小时候总是装傻卖呆,在别人给钱时,只拿面额小的,被人当傻子逗着玩,他爹妈就问他,为什么不拿大面额的呢,他回答说,如果我拿大面额的,那么别人就不会总拿钱逗我玩了。 就在李南方用他的老千绝技,来碾轧孙大明等人的智商时,戴着一幅大墨镜的岳总,扭着小蛮腰咔咔的走进了办公室内。 闵柔正在里面打扫卫生,整理文件。 以往岳总来了后,闵柔都会笑着问好。 今早,她却——还是笑着问好了,只是那笑容相当勉强。 “怎么了,小柔,有心事?” 岳梓童摘下墨镜,坐在了大班椅上,随口问了句。 “没、没事。” 闵柔摇头,为她端上了刚泡好的清茶。 岳梓童也没在意,推开桌子上的文件,吩咐道:“小柔,通知贺兰副总,齐副总等人,去小会议室内开会,就说我有重大利好消息宣布。” “好的,我马上就去下通知。” 被岳总看出心事重重后,闵柔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不该把坏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是不成熟的表现,必须立即忘记李南方。 他怎么今天来公司了? 他现在做什么呢——下决心立即忘记李南方的闵柔,心里这样想着,快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去她自己办公室内打电话下通知去了。 闵柔刚关上房门,意气风发的岳总,神色立即黯然了下来,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上面那足足二十二个拨打对方没被接听的记录,让她心揪的厉害。 昨晚她总共给李南方拨打了二十二次电话,这个数字,与她的年龄相符。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拨打与她年龄相符的电话,甚至都搞不懂自己要表达什么,只知道昨晚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守着满桌子的菜,一直等到凌晨一点。 昨晚,是岳梓童第一次效仿居家女人,为自己男人下厨做饭,每一道菜,都饱含着浓浓的情意——至于味道怎么样,菜烧糊了,反倒是在其次了。 很遗憾,那个在电话里一点都没生气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家。 岳梓童从没想到,她会如此希望贺兰扶苏之外的男人,能够出现在她面前,无论是对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的顺从,配合。 今早醒来睁眼后,岳梓童脑海中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 她,竟然真的爱上李南方了。 理由很简单,昨晚刚见到意外之中的扶苏哥哥,他却没有闯进她的梦中,温柔的拨动,她那根少女情怀的心弦,只有李南方,毫不在意笑着的样子,在她梦里飞来飞去。 她想抓住他,努力的跳着去抓他。 可无论跳的多高,她的手距离李南方,总是差之毫厘。 睡梦中,她把毛毯蹬在了地上,像个没人管的弃婴那样,紧紧用力蜷缩着身子,头埋在胸前,嘤嘤的哭泣,泪水打湿了白色被单。 当一个女人,在梦中为得不到一个男人,而流泪时,不是爱上了他,还有什么解释? 只是,岳梓童发现自己爱上李南方,发现的有些晚了。 昨天贺兰扶苏出现之前,李南方给了她大把大把的机会,可她宁肯把他当备胎看,与花夜神争风吃醋,也没珍惜那些机会。 直到他笑着,看她因看到扶苏哥哥就泪流满面,飘然离去后,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有多么的彻底。 她看到贺兰扶苏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也许不是爱到极致,而是在外受委屈的孩子,见到兄长后的自然表现。 也许,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岳梓童只把贺兰扶苏当做了最亲的兄长,却被她误以为那就是爱情。 真正的爱情,不该是男人总是呵护、宠溺女人,是双方要不断吵闹,发生矛盾。 人类社会能从原始社会,进化到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就是被矛盾所刺激,不断取得发展的成果。 矛盾,才是社会生产力不断进步的主要原因。 爱情也是这样。 一对青年男女,要想获得对方真挚的爱情,唯有在不断发生的矛盾中提炼,当岁月的痕迹慢慢爬上他们额头时,矛盾就会逐渐消失,沉淀为浓浓的爱情。 这也是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的,另一个说法。 如果女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被男人呵护,宠爱——试问天下,去哪儿找那么有耐心的男人? 男人,如果不朝三暮四,不见猎心喜,不喜新厌旧,不在升官发财后带着老婆去野生动物园看老虎——那他还是男人吗? 也许会有女人说,真有这样的男人,并以自己老公来举例,那么兄弟可以告诉你,你男人百分百是虚伪的伪君子,鬼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 话题好像扯远了,书归正传。 岳梓童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爱情,可爱情却离她远去了。 她很有把握,能得到李南方的人。 但他的心呢? 你能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这句话,不仅仅只由女人来说,同样适用于男人。 这能怪谁呢? 谁酿下的苦酒,谁就自己喝罢了。 “岳总,贺兰副总他们都已经去小会议室了。” 闵柔轻轻敲门,走进来说道。 “嗯。” 岳梓童立即收敛心神,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站起身时随口问道:“你给贺兰副总打电话时,有没有听出她在说话时,带有异样?” “没有呀,很正常。” 闵柔摇摇头,心想,贺兰副总还是老样子,反倒是岳总您,眼睛有些红肿,好像哭过似的。 呵呵,新姐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遭遇不堪,也不会在闵柔面前露出破绽的。 岳梓童话问出口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走出办公室后,岳总心中忽然一动,为何不利用新姐对李南方的杀意,来保护他,重新取得他的好感呢? 我为了保护你,都与唯一的好闺蜜翻脸了,你不该被我感动,看清我那颗真挚的心吗? 岳梓童忽然想到了挽救爱情的办法后,眼眸亮了很多,决定尽快结束会议,再回办公室内关上门,拿出一个上午的时间,来仔细策划重新夺回男人心的详细计划。 暂名为,挽救爱情计划吧。 紧随岳总背后的闵柔,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勃勃生机,很是有些诧异,却不好开口问,抢先一步,推开了会议室的房门。 贺兰小新,齐副总,董君等十数名公司高层,分列会议桌两侧,低声谈笑着,气氛轻松,盖因大家在接到闵秘书的通知时,说是岳总要有重大利好消息要宣布的。 门开后,岳梓童第一眼就看到了贺兰小新,敏锐发现她与往昔,大不相同。 以前的贺兰小新,也是看上去美不胜收的,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都能轻易让男人心折——但,她只是单纯的美而已,像逼真的风景画,再美,也缺少一股子真实感,也只是死板的风景画。 现在却不同了。 风景画,变成了现实,活了。 其实不仅仅是岳梓童,发现贺兰小新与以往不一样了,就连齐副总,她的心腹手下董君,也都真实的感觉到了,继而生出由衷的念头,风采醉人,这才是真正的贺兰小新! 久旱无雨下的野玫瑰,接受暴雨的洗礼后,会是怎样的明艳,那么贺兰小新就是那个样子,眉梢眼角间,都跳跃着醉人的风情。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要想美丽,是离不开男人浇灌的。 目光从贺兰小新脸上扫过时,岳梓童心里这样想。 有些苦涩。 浇灌贺兰小新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极力要挽回的男人。 “岳总。” 大老板驾临,包括贺兰小新在内的所有高层,都很自觉的站起来,问好。 “大家好,请坐。” 岳梓童走到居中座椅前,含笑对大家点头回礼。 “岳总,有什么重大利好消息,要宣布呢?” 贺兰小新仗着她是副总,又是岳总的闺蜜,说话时有些随意。 岳梓童反问:“贺兰副总,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 贺兰小新稍稍愣了下,失笑道:“呵呵,我怎么会知道呢?” 奇怪,扶苏居然没有告诉新姐,他来青山了? 从贺兰小新反应中,确定她确实不知道什么事后,岳梓童感觉有些奇怪,来不及多想,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现在,我郑重宣布!开皇集团,已经收购临市原春海集团子公司!收购价,为一个亿!” 什么? 岳总在说什么? 我们收购了临市的项目? 这,这怎么可能呢? 岳总在开玩笑吧? 不像啊。 难道,是真的——大家在傻楞片刻后,随即狂喜,纷纷站起,用力鼓掌。 第367章:又有人来闹事? 每一个开皇集团员工,都知道公司当前正面临从没有的腾飞机会,知道公司当前有多么渴望,能够扩大生产,收购临市那个项目。 大有来头的贺兰副总,亲自出马赶往临市主持收购却惨败的现实,现在就连清洁大嫂都知道了。 没有谁不惋惜,没有谁不失望,没有谁,不暗骂那股横插一脚的势力。 但他们必须要接受残酷的现实,一方面倾其所有去建设新车间,一方面四处出击,寻找其它合适的收购对象。 别看现在订单如雪花片似的不断飞来,可当岳总头戴的英雄光环减弱后,仙媚丝袜却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的开辟市场,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国际品牌了。 只是建新厂也好,兼并合适项目也罢,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当前大家唯有连轴转,争分夺秒的生产产品,先供上订单再说。 就在仙媚丝袜生产厂长老梁,又为本月生产任务不可能完成,势必会连累公司赔偿巨额违约金而忐忑不安时,岳总却忽然宣布,成功收购了临市项目! 这个消息,对于老梁等人来说,就像晴天霹雳,更像大石头砸进了死水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样说委实夸张了些,不过也差不多了,从大家好雷鸣般的掌声中,一张张激动到要泪流的胖脸上,就能确定。 相比起齐副总等人,也在用力鼓掌的贺兰小新,心中却是大吃一惊。 她实在无法接受,她都搞不定的事情,岳梓童怎么会在不声不响中,搞定了! 一个亿? 别人都忽视了这个钱数,陶醉在收购成功的喜悦中,贺兰小新却不会,心思电转着,分析岳梓童从哪儿搞来了一个亿,又是怎么说服龙城城,让岳家放她一马的。 大人物。 有大人物亲自出手了,看不惯岳家欺压岳梓童的卑鄙行为。 只是,这个大人物会是谁呢? 有必要为了岳梓童,却得罪岳家,得罪初涉官场,身居明珠龙家,京华岳家两层身份的龙城城? 龙城城有多么的骄傲,能干,在同一代能与她并驾齐驱的,不会超过五个人。 早就这样衡量过她的贺兰小新,当然算一个。 花夜神不算。 只因花夜神的来头太大,太诡异,贺兰小新早就把她归纳于‘前辈’的档次了,甚至比岳临城还要高半个档次。 岳梓童,当然没资格能让前辈们,帮她反击龙城城。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贺兰小新暗中惊诧中,受岳总指示的闵秘书,已经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大声阅读合同的内容。 阅读完毕,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这份合同,是岳梓童今早来之前,特意复印的,下面李南方的签名,也被她换成了自己的。 她实在不愿让别人、尤其是让新姐知道,李南方会那样的神通广大。 别忘了,新姐已经是李南方的跨下之臣了——如果让她发现小李原来这样优秀,应该会舍弃她天之骄女的身份,上演一出凤求凰的狗血桥段。 必须给他们之间,制造更大的矛盾,最好鼓动新姐竭力去干掉他,那么岳阿姨才有表现的机会,让小外甥感受到来自小姨的温暖。 “咳。” 矜持而威严的轻咳一声,岳梓童抬手下压,示意大家暂息雷鸣,轻声说道:“各位,请不要怀疑这份合约的真实性,也没必要询问我是怎么做到惊天逆转的。只因,这是绝对的商业机密。无论谁问,我都不会说的。” 齐副总等人,才不管岳总是如何大展神威做到这一切的,他们只知道今年的分红,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岳梓童与其说是告诉大家,倒不如说是在说给贺兰小新一个人听,提醒她,你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的。 你与花夜神是朋友,扶苏是你亲兄弟,他们都没告诉你,我为何要多嘴曝出李南方呢? “现在,我再次宣布,开皇集团临市分公司,从这一刻起,成立了!” 岳总铿锵的声音未落,掌声——第三次雷鸣般的响起。 她不得不再次压了下手,看向齐副总;“齐副总,你去临市那边主持工作,有意见没有?” 齐副总当前正在主持北郊新厂房的建设工作,但那边的工作,明显不如整合临市那边更重要,他当然会欣然从命。 选谁去临市那边主持工作,岳梓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倒是想亲自过去,可她毕竟是老总,坐镇青山大本营那是必须的。 除了她之外,贺兰小新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初试图收购那边时,就做好了一系列详细的发展计划。 但新姐铩羽而归,那边成了她的伤心地,成了她永远的痛——如果这时候再派她过去,会有损她的威严,影响俩人之间亲姐妹感情的。 所以能力出众的齐副总,就成了最佳人选。 大家又鼓掌,为齐副总成为独当一面的巨头贺喜,嚷着让他晚上请客。 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宗旨,岳梓童索性放权,让齐副总自己在公司里,选拔前往临市的领导团队,明天一早就要动身。 齐副总在北郊的工作,就交给张副总来做好了。 副总有的是,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了。 就在大家帮齐副总出谋划策时,旁边柜子上的电话响了,闵柔快步走过去,抄起话筒听了片刻,脸色就是一变,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李队长,你暂且把所有涉嫌闹事的人,都带到安保处内,等候处理吧。” 什么,又有人来闹事? 早就经历过被陈大力闹事的老梁等人,闻言很不爽,大家伙正在开心庆祝呢,你丫的却来闹事,简直是不可理喻。 “岳总,刚才安保处的李全才队长打电话来说——” 闵柔回到岳梓童身边,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端起茶杯喝茶的贺兰小新,眼角余光扫过去,就看到岳梓童双眸猛地一亮,心中纳闷,有人来闹事,你欢喜个甚呢? “好了,散会吧。齐副总,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电话联系。” 岳梓童做了贺兰副总都做不到的大事,居然没有在众手下面前大吹特吹一番,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不过没谁会关心,立即站起来,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他们要把这个重大好消息,告诉下属们,让他们看到更加辉煌的明天,可劲儿贡献吧。 “新姐,我这样安排,你没有意见吧?” 等齐副总等人都出去后,岳梓童才这样对贺兰小新说道。 “梓童,我怎么可能有意见?” 贺兰小新苦笑着站起来:“你这是在保全我的颜面,我该对你说声谢才对。” “自己姐妹,没必要客气的。” 岳总小手一挥,豪爽的说道。 “梓童。” 看了眼站在门后的闵柔,贺兰小新压低声音问道:“真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筹到一个亿,让龙城城把项目让给公司的吗?” “新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帮我的人,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帮我。” 岳梓童犹豫了下,又说:“如果你想知道呢,我还是会告诉你的。” “呵呵,算了,不想让你为难。” 贺兰小新摇头苦笑:“梓童,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下。” 看你刚才浪气冲天、哦,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哪有不舒服的迹象呀,无非是得知我搞定临市项目后,抹不开面子。 岳总微微一笑:“新姐,开皇集团是我的,也是你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的。” 虚伪的贱人! 口口声声说公司也是我的,后面却又说什么会全力支持我,说来说去,还是要依你为主才是。 梓童,你且得意着。 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无论做什么,都得看我的眼色。 贺兰小新优雅的笑了下:“梓童,你对我不要太好,我会心不安。” 送走心会不安的贺兰小新后,岳梓童马上带着闵柔,脚步匆匆的进了电梯,杀往二楼安保处。 安保处的秦处长,正指着鼻青脸肿的张威,训斥:“张威,你搞什么呢搞?昂!上班期间玩牌也就罢了,看在你们也很辛苦的份上,没人会管你们。可你们在工作期间,却打架斗殴,损坏公司财物,这又算什么?” “秦处,是他耍老千!” 张威还没说话,孙大明委屈的抢先叫道。 “谁呀?谁这么没公德心啊?” 也不时去小车班果果手瘾的秦处,立即怒了,顺着孙大明的手指,看向了李南方:“咦,你是、是谁来着?” 秦处对李南方有些印象,不过不深,毕竟这家伙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上班了,秦处这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会关心他? “他叫李南方,是以刑满释放人员身份来公司的。” 孙大明提醒秦处长,愤愤的说:“他简直是太过分了!刚来公司时,就耍老千黑过我们,还动手打过我们。时隔那么久,他又故伎重施,又黑我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大明现在,也染上了陈大力爱装逼的毛病。 这小子这几个成语用的,还是很贴切嘛。 李南方看着孙大明,赞许的点了点头时,门开了,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秦处长回头一看,立即满面含笑:“岳总,您来了。” “我听说,有人在上班期间,打牌赌钱闹事?” 对秦处长点了点头,岳梓童眸光淡然,从张威等人脸上扫过。 糟糕,这点小事,怎么把大老板给惊动了? 张威等人的额头,哗地开始向外冒冷汗,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样,就算把裤子输光了,也不打架了。 “秦处长,你先出去下吧。” 岳梓童走到处长宝座前,款款坐下:“这件事,我亲自来处理。哼,上班期间打架斗殴,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第368章:岳总说小赌怡情 小车班司机在工作期间不但打牌,还打架损坏公司财物的性质虽然恶劣,但看在他们个个都有来头的份上,负责类似工作的秦处长,也不会太为难他们了。 最多也就是点着鼻子训斥一顿,责令他们赔偿损坏的桌椅,再扣点本月奖金拉倒,但秦处长却没料到,岳总得知消息后居然跑来安保处,把他请出去说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秦处长被吓了一跳,搞不懂恰逢大喜事的岳总,怎可如此的兴师动众,有心想为张威他们说情开脱,却又不敢,唯有给他们使了个好自为之的眼色,开门走了。 本来,看到岳总亲临后,张威他们就吓得额头冒汗了,现在听她这样说后,脸色立即惨白,胆小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小车班司机工作,不同于公司其它部门,薪水高,福利待遇好还在其次,关键是轻松啊,只要不耽误领导用车,大把的时间自由支配,说是来养老都不为过。 如果岳总在一怒之下把他们给开除了,他们去哪儿再找如此潇洒的工作去? 全公司的人,都羡慕嫉妒他们呢,恨不得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都抓紧滚蛋,让劳苦大众也享受一把养老的待遇。 秦处长出去后,岳梓童没马上说话,端坐在办公桌后面,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阅了起来,脸色平静,好像忘记要训张威等人了。 站在岳总身边的闵柔,用纸杯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时,眸光飞快从窗前扫过,没有丝毫停留。 可站在窗前的李南方,则迅速捕捉到了她眸光中的担忧,心里笑了,还有些得意,不管小柔儿表面对他再怎么冷漠,她都在始终关心他。 闵柔或许知道,岳总亲临安保处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奔着李南方来的,但肯定不知道岳总来此的真实想法,就是要和他示好,缓解俩人的关系。 张威等人,就更加不知道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额头上的冷汗更多,脸色更加灰败,却没谁敢喘一口大气,都低头望着脚尖,仿似一群待审的囚犯。 安保办公室内,唯有岳梓童翻阅报纸的沙沙声,偶尔的,还有她在喝水的声音。 您一当大老板的,有必要拿出这么大的威势,来压迫我们这些小职员吗? 白开水,很好喝吗? 岳总啊岳总,您要杀要剐,给个明确态度,别再这样折磨我们了,可否? 张威等人实在受不了岳梓童刻意营造的气氛压力,就在有人几近崩溃,要不顾一切大喊一嗓子,来打破这极度的压抑时,有火机点烟的啪哒声响起。 这声轻微的吧嗒声,就像撕开乌云的闪电,就像黑夜尽头的指路明灯,就像惊涛骇浪中驶来一艘航母——把岳总苦心营造的气氛,破坏殆尽。 张威等人则像即将淹死的溺水之人那样,猛地浮出水面,张大嘴巴深吸一口气,浑身轻松,下意识的齐刷刷回头看去。 就看到赢了他们钱,打了他们脸的李南方,倚在了窗台上,嘴上叼着一颗烟,抬手推开了一扇窗,外面中秋中午的热浪,以及远处公路上车流驶过的嘈杂声,迅速挤了进来,把最后一点压抑,也给挤跑了。 还是这哥们大胆啊,仗着有闵秘书罩着,敢挑战岳总的权威。 好人啊,这才是好人啊。 是看在赢了我们钱的份上,才勇当出头鸟的吧? 张威等人心中有这想法浮起时,岳梓童说话了:“张威,你来说说,你们为什么在工作期间打架闹事吧。” 张威愣住,岳总的权威遭到挑战后,不该立即厉声训斥李南方,让他速速滚粗吗,怎么却忽视了这些,直接谈工作了? “张威,没听到岳总的问话吗!” 看到张威满脸懵逼模样不说话,闵秘书立即狐假虎威的跳了出来,厉声喝问。 “啊?啊!” 张威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擦了下额头冷汗,低头说道:“岳、岳总,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上班期间带头打牌,因此而与同事发生矛盾,损坏了公物,给公司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恶劣影响——我、我甘愿接受岳总,接受公司的严惩。” 要说张威这个小车班班长,虽说平时在孙大明等人面前,拽的开皇集团好像他家开的似的,可还是有点小担当的,遭到岳总质问时,能够勇于挺身而出承担过错。 当然了,这与他深知岳总最厌恶没担当,有功劳自己领、有过错就推卸给下属的脾性有关,咬着牙的赌一把,希望她能看在齐副总是他姐夫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小车班这些人,可都是老油条了,听张威这样说后,立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纷纷自我批评:“岳总,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辜负您的信任与期望,工作期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 “我们甘愿接受公司处罚。” “我们肯定会改过自新,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 “我们——” “噗!” 就在大家伙争先恐后的,向岳总承认错误,自我批评时,一声相当不和谐的笑声,把大家争相营造出的自我批评精神,给稀释了。 发出笑声的,自然是李南方了。 他发现,他还真小看了张威等人,演戏的本事不次于专业演员啊。 啧,啧啧,瞧瞧一个个悔过自新,痛心疾首的模样,估计奥斯卡金奖得主超水平发挥时,也就这样子了吧? 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你笑,笑,笑什么呀!? 张威等人再次齐刷刷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李南方,眼神凶狠,恨不得扑上去吃了他。 你这是故意惹怒岳总,让她严惩我们吧? 好吧,就算岳总生气,也肯定先弄你! 你就等着,迎接岳总的雷霆震怒吧。 这次哥们敢保证,闵秘书也保护不了你了。 果然,就像听到张威等人心中在想什么那样,岳总猛地一拍桌子,娇声喝问:“李南方,你笑什么呢?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哼,你就给我——” 给我滚蛋! 就在岳总的娇叱声顿了下时,张威等人自动脑补。 岳总说话了:“你就给我,给我再好好想想。”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这、这是岳总说出来的话? 她没有让李南方滚粗,而是让他再好好想想? 张威等人,立即再次开启了懵逼模式,傻呆呆望着岳总,眼睛眨巴眨巴的。 不但他们懵逼,这次就连闵柔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厮三番五次的挑衅岳总,前段时间更是害的我们双双跳楼——依着岳总的脾气,不该趁机极力打压他,好好出口恶气吗? 怎么可能,前段话还凶巴巴的,后半段则像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呢? 哦,人家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小两口呢,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这样说也很正常啊。 想通这一点后,闵柔顿觉意兴阑珊,微微垂首闭眼,不打算再关心接下来要发发生什么了。 李南方实话实说:“不用想,我就是觉得好笑,就笑了。” 你妹! 当着我一众手下的面子,你就不能帮我维护我老总的威严,满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嗓子痒了,忍不住笑了下,还请岳总海涵吗? 岳梓童心里骂了一个,有心要拍案而起,手都举起来了,又慢慢放下了,和颜悦色的问:“哪儿让你觉得好笑了?说出来,让我、让大家也开心一下。” 刚打定主意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闵柔,再次抬头,神色茫然的望着她心想,这还是在墨西哥面对数百武装歹徒,单枪匹马就敢杀个三进三出的岳总吗? 您就算再对不起这家伙,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委婉迁就他啊。 还算知情的闵柔都这样想了,张威等人心中,又是什么反应,那就是笔墨都难以形容的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形容了。 眼看性格刁蛮,惯于自以为是的岳阿姨,守着这么多人,都摆出如此低姿态了,李南方就知道她这是在变着法的讨好自己呢,如果再蹬着鼻子上脸,那就太过分了。 凡事,过尤而不及也。 岳总投之以礼,李总即刻投之以桃,状似尴尬的笑了下:“也没什么好笑的,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岳总,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错,一不该在上班期间打牌,二不该赢张班他们的钱,三不该、不该赢太多。” 卧槽,你这是在向岳总忏悔啊,还是向岳总显摆,你把我们赢惨了? 张威等人闻言,心中狂骂,都在祈祷伟大的岳总,就算不把这厮开除,最少也要调出小车班,大家实在受不了他了。 但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岳总竟然说:“工作闲暇之余打打牌,放松一下还是可以允许的。正所谓小赌怡情嘛。但你们不该因此打架,伤了同事之间的和气,那就有些不好了。” 工作闲暇之余,可以打牌? 小赌怡情? 偶也,买嘎达,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体贴下属的老总啊,还让哥们摊上了,我家幸甚啊,幸甚! 就在张威等人要集体晕倒时,岳总稍稍沉吟片刻,又说话了:“不过,矛盾既然已经发生了,要想让你们恢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同事友谊,应该很难。” 我们和他哪有任何的友谊可言啊? 岳总,求求您,还是把他给调走吧——仿佛听到张威等人心中在想什么了,岳总继续说:“这样吧,我就趁此机会,安排下小车班的人事调动吧。” 张威等人精神大振,心想这厮总算是被踢出小车班了! “张威。” 岳梓童抬头看着张威,说:“从即刻起,你就调离小车班。新的小车班班长,就由李南方来担任。” 咔嚓! 窗外光天化日下,好像在打雷,劈在了张威脑袋上。 第369章:他不再有爱情 李南方赢了小车班同仁的钱,打了他们的脸,岳总震怒,亲自来处理此事。 结果,却说小赌怡情,要把张威调走,提拔李南方为新的小车班班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算打死张威等人,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孙大明等人呆若木鸡,张威则想哭,想给岳总跪了,泪流满面的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岳总没给张威张嘴请问的机会,随后又说道:“现在我们公司已经收购临市那边的项目了,全权负责那边工作的,是齐红军副总。张威,你就跟随齐副总去那边,给他当专车司机吧。” 张威感觉自己好像在坐过山车,他的工作人生,真心算是跌宕起伏,前一刻还被架在火堆上烤,现在又被扔进冰窟窿里了,这大起大落的过程,让他实在无法忍受。 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唯有望着岳总,脸色平静,目光淡然——傻了。 谁都知道,张威能成为小车班的班长,那是因为他是齐副总的小舅子。 不过就算这样,他在青山这边也不能太嚣张了,毕竟齐副总只是副总,要被岳总、贺兰副总领导的。 可现在齐副总外调去了临市,成了那边的一把手,张威再过去给他当专车司机,那就俨然是隐形的二号人物,身份地位,都有了质的飞跃。 一个霹雳下来,把张威劈了个外焦里嫩后,又吧嗒落下来个大馅饼,砸的他晕头转向。 就在张班眼前金星乱冒时,岳总又说话了:“张威,你的意思呢?” “我、我愿意,我愿意!” 张威这才如梦初醒,连声道谢,发自真心,感谢——李南方,哥们,谢了啊,多谢你赢我的钱,打我的脸,才让我得到这泼天大的好处! “既然愿意,那就去人力资源部办理调动工作手续吧。” 岳梓童淡淡的说着,挥了挥小手,不怎么稀罕张班的千恩万谢。 “李南方留下。你们几个,也都回去吧。” 等张威飞一般的冲出安保处,岳梓童对孙大明等人说了句,又对闵柔说:“闵秘书,你随他们去看看,统计下被损的办公用品——都置换成新的好了。嗯,要档次高一些。毕竟小车班工作很艰巨,为他们营造一个好的休息环境,也是应该的。” “好的,岳总。” 知道岳总要与李南方单独谈,闵柔自然不会感到奇怪,点头答应后,走向门口:“孙大明,你们还傻愣着干嘛呢,跟我走。” 我们的工作很艰巨吗? 我们原先的休息环境,还不好吗? 岳总,您要为我们配置多高档次的办公用品啊? 您,怎么可以如此钟爱、体恤我们——好像做梦般的孙大明,跟随闵柔走到一楼大厅内后,心里还这样想。 “我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吗?” 起身为李南方接了杯水,送到他面前的岳梓童,比最贤惠的小媳妇,还要贤惠,说话的声音,也像被风化那样,温柔的要死:“如果你不喜欢呆在小车班,那就当副总吧。我们夫妻一心,肯定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公司打造成国际知名企业的。” 李南方接过水杯,摇头:“我可不是当副总的料。” “那就来当老总,我辅佐你,你只需签字好了。” “我连副总都当不了,还能当老总?” “官越大,越清闲的。” 岳梓童说:“你现在不也是南方集团的老板吗?” “我这老板,也算是叫老板吧。平时很少去公司,都是陈大力他们干活。” 李南方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抬头看着她的目光,不悲不喜,也没有什么感情:“我就在小车班好了,反正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呆在你身边。至于做什么,那都不重要。” “南方。我知道我错了,昨天我伤害了你的自尊——” “昨天的事,我不想再提。” “可我要说。不吐,不快。” “那好,你请便。”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却忽略了,始终抱着利用你的心思,从没想过你对我的真情。这是我的错,直到昨天你走后,我才蓦然发觉,我对你太过分了。” 岳梓童语气真挚的说:“我不该与花夜神争风吃醋,当时我就不该理睬她。你是我岳梓童的未婚夫,我只需尽可能去当一个好女朋友就够了,何必在意她会给我带来的威胁?” 凄惨的笑了下,岳梓童弯腰伸手,放在了李南方双肩上:“还是在昨天,我发现我与扶、对贺兰扶苏之间,仅仅是兄妹感情。我只是把他当做了兄长,享受他带给我的兄妹情谊,但并不是我最渴望的爱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我就守在你身边,竭力做好你的妻子。”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端着纸杯喝水。 “南方,相信我,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嗯,我相信你,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李南方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纸杯,轻描淡写的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用再解释了,就当这一切没发生。” 岳梓童眉梢挑动了下,苦笑:“呵呵,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怎么就没有原谅你了?” “你的反应,很不正常。” “那你说,我该是什么反应?” “你该生气。” 岳梓童看着他的眼睛,一句一顿的说:“如果你真在意我,你就该生气。甚至,你会动手打我,骂我滚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无所谓。毫不在意,我有没有真心悔过了。” 李南方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想让我打你?那样你才相信,我真没有生你的气,更没被你伤害所谓的男人自尊?” “他们说,打是亲,骂是爱的。你以前骂我时我,还很生气。你在金帝会所动手打我时,我更恨不得杀了你。可那时候,你是真心在乎我。现在——不是了。” 岳梓童轻轻咬住嘴唇,垂首低低的叫道:“南方,南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我现在心中唯有你自己?” 她只以为,她深深伤害了李南方的心,才让他现在对她彻底绝望,不肯再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不肯相信,她是发自内心的。 可她哪儿知道,她并没有让李南方对她绝望,更没因此而伤心。 他只是对她——毫不在乎,无论她当前是否在演戏。 他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来对待她,放下纸杯推开她的手说:“饿了,该去吃午饭了。” 岳梓童的脸,一下子苍白,浑身发抖。 李南方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这番话,也是发自真心的,没有丝毫做作。 不过,无论是岳梓童也好,还是街头乞讨的叫花子也罢,被他看到有这种反应后,他都会‘一视同仁’的。 李南方现在仍没察觉出,他的某扇心门已经关闭了。 那里面,藏有他的爱情。 心门关闭后,爱情不再,他就变成了一个有亲人情,兄弟情、兄妹情、朋友情却独独没有爱情的男人,根本品尝不到爱情特有的酸甜苦辣,对爱情来袭时的反应,也会无动于衷。 就好比,你买了一个林志玲的布偶,无论你抱着它多么疯狂的说爱它,它都会感受不到。 这与是否绝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岳梓童以后再遇到危险时,李南方还会全力以赴的去帮她。 还有可能,以后李南方会顺从师母的意思,与岳梓童正式结婚,成为真正的夫妻,生儿育女,也会担负起丈夫该担负的责任,从工作上、生活上来关心她——却独独,不会让她品尝到女人最渴望,最珍惜的爱情。 没有爱情的男人,甚至都不会在意他的女人,会不会给他戴绿帽子,就像她喜欢某款化妆品,那就去买呗,反正他又不用。 再形象点说呢,李南方现在对爱情的理解,就是电脑固定的编成程序,会根据所输入的指令,来分辨女人是否真心在乎他。 但也仅此而已。 真心,不真心,他都无所谓的。 他自己不知道,但岳梓童却真切感受到了。 从没有过的恐惧,让她再次抓住李南方的肩膀,剧烈摇晃着,试图把他从冷漠中惊醒,低声叫着:“别吓我。求求你了,别吓我!” “我没有吓你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怎么了?” 李南方更加惊讶,茫然,搞不懂岳梓童怎么会这样说,这么恐惧,好像要极力挽留即将逝去的生命。 他的反应,让岳梓童更加害怕,刚要再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左膝一弯,单膝跪地。 李南方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神警惕的望着她,怀疑她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岳梓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掌心高举了起来。 “这是什么?” 李南方犹豫了下,拿起小盒子打开,看到了一个钻戒。 从钻石的大小、等级来看,应该不是很贵重,也就是一万块钱左右的大路货吧。 “这是昨天下午回家时,顺道买的。” 岳梓童举起右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为你买的——我希望,你能亲手为我戴上。” 钻戒这玩意,虽说没多少价值,不过被那些黑心商人大力炒作上百年后,现在已经是爱情的象征了,基本都是男人买给心爱的女孩子,在向人家跪地求婚时。 岳梓童为李南方买了该他买的钻戒,反过来跪在他面前,向他求婚。 “给你亲手戴上?好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南方想了想,拿出钻戒,戴在了岳梓童的无名指上:“啧,你手指修长白腻好看,戴上这玩意后,就更好看了。就是钻石小了点,等我以后给你换个大的。” “李南方,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岳梓童面如死灰,喃喃地说着,右手从他手中颓然滑落。 第370章:小外甥,你想多了 “我狠心?” 李南方有些茫然,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高兴了:“岳梓童,我问你。是我帮你搞定临市那边的项目吧?” “我的遗嘱里,写的也够清楚了吧?” “昨天你当着我的面,看到你扶苏哥哥后泪流满面后,我这个未婚夫,并没有当场发飙吧?” “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开皇集团上班,我来了。” “现在你让我给你戴上钻戒,我也给你戴上了,怎么却说我狠心了呢?” 李南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后,岳梓童无言以对。 因为他没有说错。 他已经比世界上最具风度的绅士,都绅士一万倍了,她凭什么要说他狠心? 岳梓童并不知道,李南方的爱情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以为他是在用这种态度,来折磨她,表示对她的不满。 她只知道,她都已经屈尊求和到给他下跪的地步了,可他还装傻卖呆的婉拒他。 这不是狠心,又是什么? 望着李南方那张无辜的脸,偏激的怒火,从岳总心底缓缓腾起,表面上却雪后初晴般的笑了下,从地上款款站起:“好,李南方,既然你这样绝情,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但你别后悔,后悔你今天对我的态度。” 李南方皱眉:“岳梓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哪儿对你绝情了?我态度哪儿不对了?” “哪儿绝情,哪儿不对,你自己心里清楚!装什么傻,卖什么呆呀?” 岳梓童尖声叫了句后,接着意识到自己该保持冷静,绝不能再乱发脾气了,那样除了让事情更糟糕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深吸一口气,她再说话时,语气松缓了很多:“现在不想和你吵,我就是要问问你,你还是不是我未婚夫。” “是。” 李南方没有丝毫犹豫:“师母说是,你就是。” “好,那我现在以未婚妻的身份,告诉你。你晚上,必须给我回家去睡觉!” “我如果有事呢?” “有事,提前给我打电话,请假。” “行,没问题。” “还有,你帮我从花夜神哪儿借来的钱,怎么处理?” “你们昨天见面了,该怎么还钱,你找她去商量,关我毛事。” “也行。” 岳梓童伸手摘下钻戒,重新放在小盒子里:“从现在起,你就是小车班的班长,兼职我的专车司机了。我要求你要随叫随到,没问题吧?” 李南方回答:“有问题。” “哪些问题?” “我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所以我只能答应你,我在公司时可以随叫随到。” “好吧,就这样。” 岳梓童懒得再和他说什么,转身走向门口:“下午两点,你随我去临市。” 虽说已经安排齐副总主持临市那边的工作了,不过岳梓童这个大老板,是必须要去那边,办理结交手续的。 对她这个要求,李南方倒没有任何意义,举手伸出手指比划了个ok的手势。 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岳梓童拢了下耳边发丝,快步走向电梯。 已经午饭时间了,但去餐厅吃饭的员工却不是很多,各科室人员,都在关心自己能不能被齐副总当做精锐征调到临市去工作呢。 午饭晚吃会,又饿不死人,但因吃饭而耽误被征调的机会,那就损失大了。 岳梓童更没心思吃饭,回到办公室后关上房门,闭眼长手冲天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她一肚子的闷气,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憋得难受。 她真不明白,李南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都跪地求饶了,难道要她把心挖出来给他看? 切,别闹了,那样会死人的。 尖叫几声后,岳总觉得身心轻松了很多,就是脑子还有些浑,快步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泼在了脸上。 用凉水洗脸,能起到药物起不到的醒脑提神作用,几蓬凉水洗面后,岳总的小脑袋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运转。 望着镜子里那个仿似梨花带雨的美女,岳梓童自豪的笑了下,喃喃地说:“李南方,你以为,你装傻卖呆就能让我方寸尽失,总是屈膝奴颜的去讨好你?” “小外甥,你想多了。” 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岳总左手掐腰,右膝拱起,半拧身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右手啪地打了个响指:“你,永远都不知道本小姨有多可怕。呵呵,你不是和我玩吗?那就玩着瞧,看谁会被玩残!” 出来洗手间后,岳梓童拿出手机,拨通了贺兰小新的号码:“新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有些头疼,不过现在好多了。” 贺兰小新斜斜躺在沙发上,声音故作疲倦:“梓童,你不用担心我,我好好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你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临市那边。” 回家后,她换上了一袭黑色旗袍,开叉开的很高,双脚搁在案几上,袍脚垂落在地毯上,露出两条被黑丝紧裹着的美腿,左手夹着一根香烟,案几上还放着一杯红酒,哪有半点疲倦的样子? “好。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下午去临市,估计要明天傍晚才回来。我想和你聊聊——那个人的事。” “那个人?” 举起手正要吸烟的贺兰小新,嘴角跳了下。 岳梓童没再解释。 贺兰小新明白了:“你找他了?” “新姐,有件事我必须要提前说明白,免得你误会。” 岳梓童犹豫了下,才说:“我早就认识那个人。” 贺兰小新的嘴角,再次猛地跳了下。 新姐可不是那种被人办了后,就白白办了的主,先不说她会以何种残忍的方式干掉那个人,但最起码要搞清楚,叶沈的真正来历。 叶沈,绝不是那个人的真名。 如果是换做别的事,贺兰小新要想彻查一个鸭子的来历,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但事关她自己的名节,她是绝不会让人知道,她被叶沈给办了一晚上。 所以要想调查叶沈的来历,她必须想个完美的计划,既能把事给办了,又不会让人看出,她与叶沈有丝毫的关系。 可还没等她想出好办法,岳梓童现在忽然打来电话说,早就认识那个人。 她什么意思? 难道她已经察觉出我要暗算她,才要利用叶沈来要挟我? 就在贺兰小新心思电转时,岳梓童又说话了:“他是我公司的一个员工,目前在小车班工作——我的专车司机,以前备受我的信任,是闵柔的远亲。” “他,会是备受你信任的专车司机?” 贺兰小新真受惊了,慢慢坐起来,放下双脚:“那,他怎么会去那地方,做那个职业?你以前,应该也不知道吧?” “是的,我以前也不知道。至于他怎么会去那边,做这种职业,可能是因为他爱赌吧?” 李南方来开皇集团上班后,两次与小车班众司机大打出手,都是因为赌钱,这不是秘密了,却恰好被岳总拿来说事,暗示新姐他去那边出卖自己,很可能是欠外债了。 岳梓童并不知道,她临时拿来用的借口,会与李南方忽悠贺兰小新时的理由,高度吻合,就是为还债,才做那种让祖宗蒙羞的工作。 那天李南方告诉新姐,说多亏了各位衣食父母的慷慨赏赐,他已经还上欠款了,不会再留在会所当鸭子了,要去找个比如司机的工作。 什么特么去找个司机工作啊,原来你本来就是开皇集团的小车司机,还是岳梓童的专车司机,草! 感觉自己确实被玩了的贺兰小新,心中怒骂一声,表面却淡淡问道:“叶沈,应该不是他的真名吧?” “他叫李南方。” 受李总每次烧包自我介绍的影响,岳梓童又特意解释:“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是以刑满释放人员来公司的,碍于闵柔的面子,我才照顾他,给我当专车司机的。另外——” 岳总欲言又止的行为,让新姐相当不耐烦,却只能耐心的等她。 “另外,据我观察他一段时间后,觉得他很是有些小本事,就想当做可用之才来培养。” 沉吟片刻后,岳梓童继续说:“为了彻底感化他,让他彻底告白昔日那段不辉煌的人生,我特许他可以住在我家……” “什么?” 贺兰小新一惊,吃吃问道:“你、你会让一个强奸犯,住在你家里?偶也,买嘎达,岳梓童,你这心胸,也太宽阔了吧?” 岳梓童却是淡淡然:“新姐,你忘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岳梓童以前是做什么的? 是特工! 自诩为华夏对顶级的国安特工,代号白玫瑰,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杀个把人就像宰只小鸡仔——会害怕一个刑满释放人员,才怪。 “草!这次,我必须得说声卧槽了。” 贺兰小新站起来,黑丝秀足在地毯上来回走动着:“梓童,你真了不起。如果不是知道你与扶苏——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 “说你的,我现在想开了。” “好,这样就好。” 贺兰小新点头:“如果不是知道你与扶苏心心相印,我还真怀疑,你对这个李南方,产生感情了。” 岳梓童反问:“我对他产生感情,很奇怪吗?” 贺兰小新愣住,片刻后苦笑:“不奇怪。” “呵呵。” 岳梓童笑了笑,笑声有些落寞:“奇怪的是,我那晚对他表白了心意,他却拒绝了。” “什么,什么?” 贺兰小新真怀疑岳梓童吃错药,在说胡话了:“你对他表白心意后,他竟然拒绝了?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一个鸭子,会拒绝英雄的,富有的,美丽的岳总?” “呵呵,所以,我很没面子。” 岳梓童冷笑:“谁敢让我没面子,我就让谁去死。” “你要杀他?” “是。” 岳梓童坦然承认:“尤其他玷污了我最好的姐妹,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第371章:我杀人,你背黑锅 “梓童,你是担心我、我会因那晚的事,对他产生感情?” 贺兰小新明白了。 岳梓童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解释这些,更直言不讳地说曾经追求过李南方,却被拒绝这些事? 就是担心新姐被李南方玩舒服了,对他产生感情。 那样,岳梓童再杀他,就会因姐妹情深而有所顾忌,所以才提前坦白这些。 至于英雄的,富有的,美丽的岳总,怎么可能会在那晚追求李南方,无非是受到贺兰扶苏移情别恋的刺激罢了。 这不算事,说起来也很正常,女人失恋后,不都喜欢自甘堕落,可劲儿来折磨自己,来报复负心人的吗? 关键是,岳梓童给她打这个电话里,有两层意思,一层是担心她会舍不得李南方去死,第二层却是希望她能帮忙,俩姐妹齐心合力,商量个完美无缺的好办法,让他很有节奏感的死去。 杀个把人简单,但如果让他死的很有节奏感,却要正儿八经的费点脑汁了。 贺兰小新想到这儿时,岳梓童说话了:“对,这是我唯一的顾虑。我不想因为杀个人渣,会破坏咱们姐妹间的伟大友谊。” 咱们姐妹间伟大的友谊? 说的真感人。 真以为新姐我不知道,你很清楚你不再是以前的岳大小姐,杀人万一露馅后,会接受法律严惩,这才企图拉上我来一起犯罪吗? 呵呵,不过新姐我是不会拒绝的。 本来我就琢磨着该怎么灭掉他呢,这就好比刚打瞌睡,你就送枕头来了,新姐又怎么好意思的拒绝呢,自然是帮你让李南方很有节奏感的死去。 不过,到时候你会成为杀人凶手的。 哈,哈哈! 杀人,我来搞,新姐我擅长啊。 黑锅,你来背,你本身就是背黑锅的命啊。 等那个混蛋死去,你背上黑锅后,开皇集团不就妥妥落在我手中了吗? 梓童,你可真是我最好的姐妹呀,如此的善解人意。 唉,老天爷,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的贺兰小新,强忍着要得意娇笑的冲动,语气认真的说:“梓童,你多虑了。别说那是个玷污我清白的人渣了,就算他是我丈夫——你想杀他,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协助你。” “新姐,你对我真好!” 岳梓童感动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 贺兰小新轻笑了声:“梓童,你专心去工作,我来做具体计划。等我做好后,我们在共同商量下,看看有什么破绽。” “那就麻烦新姐费心了。我去吃午饭,挂了。” 岳梓童即将挂断电话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最好是让我亲手杀死他。他,也只能死在我手里,这样我才能出气。” “这个简单,你就看新姐我的手段。挂了,小乖,快去吃饭。” 扣掉电话后,贺兰小新连连冷笑:“呵呵,梓童,他必须死在你手里,这还用你来提醒我吗?如果不这样,我怎么能拿到你杀人的证据,让你来背黑锅呢?” 搞定这件事后,贺兰小新精神更加愉悦,走到窗前展开双臂,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从那晚被李南方狠狠浇灌过后,无论是容颜,还是身体,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让她欣喜的变化,越来越有自信了。 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女人就是花,要想永葆青春,就不能离开男人的浇灌呢。 “唉,真舍不得你死呀。” 不知不觉中,新姐又想到了那种药性发作都无法掩盖的酸爽味道,慢慢坐在阳台前的藤椅上,手伸进了旗袍下。 黑丝美腿蜷缩了起来,秀足足尖紧绷,紧闭双眸,用力咬着嘴唇,都无法压制委婉的鼻音——椅子剧烈颤动起来,就像地震了那样。 当她足尖猛地再次绷紧,又迅速伸直时,一声婉转如凤鸣般的啼叫,攸地响起,接着迅速落下,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就像拉风箱。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奇怪的味道。 喘气声逐渐恢复正常后,好像烂泥那样瘫软在藤椅上的贺兰小新,才慵懒的坐起来,手顺着长腿缓缓滑下,带着那双黑丝。 举起黑丝,对着外面的太阳,能看到上面大片的水渍。 她以前也做这种事,没什么丢人的,就像很多年小男人性趣所致时,就会对着岛国明星狂撸那样。 只是她以前做这种事时,都是在午夜梦回后,从没有在大白天做过。 而且,无论她借助何种道具,都比不上现在仅用手来的酸爽。 她很清楚,这是因为那天晚上,李南方激活了她身体里那些最敏感的神经,时至今日,那些神经仍处于一碰就会迅速的兴奋状态中。 她无比迷恋这种感觉,昨晚临睡前,今早睁眼后,她都已经做过了,而且可以肯定,晚上还会再来一次——她要趁着那些神经,还保持当前状态前,多享受几次。 “怪不得某女作家说,女人被男人征服,是通过那根道,确实有理。” 把黑丝扔在地上后,贺兰小新保持着大马金刀坐姿,喃喃地说:“唉,我虽然没有被你征服,可我必须承认,这种感觉很美妙。要不、要不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等我感到腻了后,你再去死?呵呵,这算是一举两得吗?” 走进浴室冲了个凉,重新换上一双黑丝,点上一颗香烟,贺兰小新拿起了手机。 “新姐。”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男人就在那边恭声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让你暗中查的那个叶沈,怎么样了?” 贺兰小新淡淡地问。 “新姐,请原谅。” 男人再说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紧张:“进展不是很顺利,金帝会所那些服务生对他了解不多。不过,据说有个叫小欢的平台公主,好像与他关系不一般。我正在着手安排人,去追查那个小欢。” 贺兰小新说:“不用去调查了,任务取消了。” “取消了?” “是,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贺兰小新吸了口烟,才说:“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你不得擅自调查他。” “是。” 男人在那边犹豫了下,说:“新姐,我听青山酒店的服务生说,那个叶沈好像与南方集团有关。叶沈在酒店曾经摆桌请过一些人,听那些人喊他李总。” “南方集团,喊他李总?” 贺兰小新怵然一惊,猛地明白了什么。 南方集团,李南方,公司名字,与这个人名,实在无法让人忽略两者之间的关系,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李南方就是南方集团的创建者。 此前,贺兰小新对李南方没有丁点印象,但却知道南方集团的老总,为了保护原春海集团老总小女儿林晚晴,悍然与岭南陈家陈家做对,触犯了数家豪门的利益。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贺兰小新还是很‘佩服’南方集团这个老总的,你说你一身价几千万的小破厂老板,得吃了多少豹子胆,才敢擅自插手林家的事,敢与数家豪门对着干呢? 除了被玩个粉身碎骨,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过你死了也好,早就想收拾你的新姐,恰好可以趁机收购你的企业。 有这想法时,贺兰小新还不知道谁是南方集团幕后老板呢。 现在知道了,原来是玷污她,又被岳梓童‘追求’未果羞恼成怒,发誓亲手干掉他的李南方! 就像大堤崩溃那样,想通这个环节后,贺兰小新思如洪水,想到岳梓童为什么非要亲手杀死李南方,还要与她联手了。 原来,岳梓童根本就没打算杀李南方! 岳梓童找她说那些,只是给新姐下了个套,把她绑在了保护李南方的战车上,利用她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来保护李南方。 贺兰小新已经答应了岳梓童,说要施展锦囊妙计,让李南方死在她手上——可再好的机会,岳梓童都不会下手的。 “梓童啊,梓童,我还是真小看你了。现在,居然敢算计我来了。呵呵,有进步。” 贺兰小新喃喃冷笑一声后,才发现手机还处于通话状态。 那边的手下,也肯定听到她说什么了,但贺兰小新不在意,这是死忠。 抬手揉了揉有疼的脑门,贺兰小新转移了话题:“倡廉局那边,有什么情况?” 上次因指使人为难南方集团、结果王局却深陷其中后,贺兰小新曾经亲自给龙城城打电话求情,但龙局铁面无私,不为所动,坚持要公事公办。 结果就是俩人翻脸,接下了梁子。 贺兰小新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哪怕是龙城城。 龙城城既然敢拂她的面子,那么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该让龙城城付出什么代价呢? 新姐在找——派人暗中盯梢龙城城,希望能找到能让她颜面尽失的证据,给她曝光,让她灰溜溜的滚出青山,以免耽误新姐的百年大计。 当然了,龙城城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去找个鸭子都会随身有四名保镖陪同的主,贺兰小新要想捏她的短处,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也不一定能得逞。 不过不去做,那就永远无法得逞了。 男人在那边回答:“她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每天都是正点上下班。而且,在她所居住的小区周围,明显有她的人在暗中布放。我们不敢靠的太近,以免引起对方怀疑。” “嗯,这件事不能心急。” “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昨天才发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在暗中顶梢她。” “哦,还有别人?” 贺兰小新来兴趣了:“能看出那些人的来历吗?” “老七说,对方的盯梢水平很专业,也唯有他才能发现。” 男人说:“老七怀疑,盯梢目标的那些人,应该是来自最高警卫局的现役人员。” 贺兰小新一楞:“最高警卫局的现役?” 第372章:最高现役在青山 贺兰小新一愣之后,就是震惊。 唯有用这个词,才能形容贺兰小新当前的反应。 最高警卫局现役,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不出现则罢,一旦出现就代表着要出大事了。 龙城城的身份地位诚然很高,但远远没有资格,能让最高警卫局的现役,在暗中盯梢她。 “新姐,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怀疑。” 男人又说:“老七还不敢确定,他正在想办法,来确定那些人的身——” “不许!” 贺兰小新忽然尖叫一声,厉声命令:“结束,结束!盯梢龙城城的任务,立即结束!你安排老七,让他迅速离开青山,去南方大本营,没有我的许可,绝不许抛头露面!” “是,我马上安排!” 男人被新姐的厉声命令给吓坏了,慌忙答应了一声,扣掉了电话。 把手机随手扔在藤椅上后,贺兰小新双手抱着膀子,在阳台前来回走动起来,平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表示淡然的脸色,忽阴忽晴。 男人的眼光还是太低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试图去确定最高现役身份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危险。 这与集体自杀,没什么两样。 那个部门,是什么样性质的部门? 没谁知道,他们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沙漠里的一粒沙,毫不起眼,无处可寻,外部人员只根据自己的猜测,把他们笼统的称呼为最高现役。 很多嚣张的人,总是吹牛比他们就是王法,可他们在最高现役的眼里,就是一坨不屑理睬的屎。 最高现役不代表王法,但王法对他们来说,却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们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现在,最高现役却盯上了龙城城,其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足够任何豪门的人,去仔细分析,并做出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各种推测。 “上面要对龙家,或者是岳家动手了?” “要不然,绝不会有最高现役来暗中盯梢龙城城,这分明是要从她身上打开缺口的节奏。可我怎么不知道,从没有听到过任何风声?” 贺兰小新来回走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脑子也转的越来越快,嘴里念念有词。 刚才与她通电话的男人,曾说老七发现还有人在暗中盯梢龙城城后,怀疑那些人是最高现役——只是怀疑,但贺兰小新却相信老七不会看错。 老七以前偶然机会接触过那个部门,不会看错的。 哪怕是看错了,也要当做确有真事来对待。 也正是这种稍稍发现苗头不对劲,立即全方位缩回触角的及时反应,才能让贺兰小新苦心经营的那个庞大的黑势力集团,能够数次及时躲避相关部门的调查。 这次也一样,老七刚刚怀疑有最高现役出现在龙城城身边,她马上就严令所有人隐藏,斩断所有可能暴露的线索。 这个下午,贺兰小新什么都没想,没想岳梓童,没想李南方,只是提起精神,反复推断这件事,打了七八个电话。 每次,她都拐弯抹角的,套问对方有没有听说上面要有大动作,包括在与贺兰扶苏通话时,也是这样。 没有。 没有一丝征兆显示,上面要有大动作,要对龙家,或者岳家动手了。 窗外西边的太阳,慢慢编成一线迷人的火红时,贺兰小新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了藤椅上,神色疲倦的端起水杯,把里面的凉水一饮而尽。 耗时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后,通过从各渠道反馈来的消息,基本能确定最高现役出现在青山,只是一种私人行为,与公事无关。 简单的来说,就是有大人物指使最高现役,前来青山暗中盯梢龙城城。 能够指使最高现役干私活的大人物,很多吗? 不多。 来回数算三遍,也不会超过三十个人。 同样,敢指使最高现役来暗中盯梢龙城城人,很多吗? 贺兰小新敢肯定,除了岳家,龙家两家之外,没有哪个大人物,敢冒这天下之大不讳,用最高现役,来盯梢龙家的女儿,岳家的儿媳妇! 所以,假如老七没有看错,那么盯梢龙城城的最高现役,就只能是来自这两家。 这两家中,当然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使唤动最高现役的,贺兰小新只需伸出右手的四根手指,就能概括这几个人了。 岳家,唯有老爷子,与现任家主岳临城。 龙家,也唯有老爷子,与现任家主。 龙家的现任家主,还不是龙城城的父亲,龙马行只是明珠龙家在商场的代言人,龙家的家主则是他大哥。 龙城城之所以被人称为龙家大小姐,那是因为龙马行兄弟三人膝下,唯有她一个女孩子,从小就备受宠爱的。 龙家那两个有资格指使最高现役干私活的人,绝不会无聊到动用这个力量,来暗中顶梢他们的膝下明珠,有什么天大的事,也只会关上门来自己解决。 既然不是龙家,就只能是岳家。 早在岳梓童被岳家逐出家门后,岳老爷子就已经退休,让出了家主之位,所以他不会参与此事。 那么这些人在被逐一排除后,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岳家现任家主,岳临城。 贺兰小新很奇怪,她早就听说岳临城,是相当器重儿媳妇的,他能击败岳临川,保住家主之位,龙城城在其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被他倚为左右手。 既然是这样,岳临川又怎么可能,指使最高现役来暗中顶梢他的左右手? 没有任何的可能。 难道说,老七这次看走眼了? “不会,老七不会看走眼的。” 贺兰小新慢慢放下杯子,秀眉紧皱,拧成了一个疙瘩,喃喃自语:“可到底是谁,胆敢私下里调动最高现役,来做这么无聊的事呢?” 窗外楼下的街道上,依然华灯初上,贺兰小新依旧没想到最合适的答案。 她决定,再打个电话。 她手机里的电话簿上,并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那个电话号码,只能被她牢牢记在心里。 如果不是牵扯到最高现役,一旦出手就会在华夏引起激荡风雷,有可能会为贺兰家的利益造成影响,她是绝不会给这个人打电话的。 在开始拨打电话后,贺兰小新已经站了起来,以一种相当恭敬的态度,站在窗前,尽管那个人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用这种态度。 嘟嘟几声后,手机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小新,怎么想起给叔叔打电话了?” 自称叔叔的人,在华夏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他既不是出身豪门,又没有三头六臂,走在街道上时,也会像所有饭后散步的中年人那样,到背着双手信步前行,享受当前盛世华夏带来的安宁。 可他,却是贺兰小新最最怕的那个人。 也是华夏两百多万军人,贺兰扶苏这个国安精锐,最尊敬的人之一。 他叫荆红命,复姓荆红,名命。 荆红命,现最高警卫局局长,华夏传奇神话龙腾十二月中的十月,号冷血。 早在多年前,他就与二月杀人如麻胡灭唐、四月血鹰谢情伤,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并称为当世四大近身格斗宗师,为国征战大小上百战,未尝败绩。 这是一个杀神般的存在,这是一个集热血与柔情为一体的真男儿。 离婚后的贺兰小新,每次见到他时,心底最深处都会战栗不已,后背嘶嘶的冒冷气,总是担心她的荆红叔叔,会淡淡的笑着对她说,小新,你的事,发了。 同样,荆红命也是唯一一个,几次出现在贺兰小新春梦中的男人。 这可能是贺兰小新太害怕的缘故,从没敢去想象会在现实中与他为敌,只能在梦中,奢望用她的女人魅力,来折服他。 唯有那样,贺兰小新每当在犯罪时想到他,才会有点胆气。 “荆红叔叔,瞧您说的,好像我是忽然间想到您,才会给您打电话那样。” 贺兰小新抬手掩嘴,轻笑一声,清澈干净的笑声中,带有明显的小儿女姿态。 她可不觉得在荆红命面前,装小儿女有什么丢人的,并不是所有的顶尖衙内,都有资格在他面前这样装的。 “有事就说事吧,你婶婶还要我去帮她包饺子。” 很难想象,荆红命能像普通居家男人那样,帮老婆包饺子。 “啊,是吗?那我可不敢耽误您去讨好婶婶。” 贺兰小新再次轻笑了下,说道:“荆红叔叔您该知道,我现在青山开皇集团,帮岳梓童打理生意吧?” “嗯。你能回国做事,为建设我们更加美丽的家园而出力,我很欣慰。”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贺兰小新早就骂他,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装什么逼呢? 可这样说的人是荆红命,那么就代表他心里确实这样想的,才会这样说,听起来一点都不虚伪,就像他说,他最爱吃的水饺那样。 “荆红叔叔,很偶然的机会,我去青山倡廉局找龙城城叙旧——也可能是我看错人了,我好像看到忘记在哪儿见过的一个人。” 稍稍停顿了下,贺兰小新决定实话实说。 在荆红命面前,没必要玩什么套路。 再深的套路,对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有可能会引发他的反感。 荆红命在那边沉默片刻,问道:“现役?” “是。应该是。” “这件事,你就不要关心了。那是人家的家事。” “好的,荆红叔叔,那我就不打搅了。呵呵,快去帮婶婶包饺子去吧。告诉婶婶,等我回京去看望她。” 贺兰小新笑着寒暄两句,扣掉了电话。 “家事?呵呵。” 她看着窗外泛蓝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岳清科,你这是怀疑龙城城在青山,背着你有了相好的,擅自动用了最高现役?唉。蠢,真蠢,反倒是把姑奶奶给吓了个半死。” 第373章:猝不及防的杀手 最高现役外出执行任何任务,都要在荆红命那边备案。 所以荆红命比谁都清楚,每一个外出的最高现役,正在执行什么命令,也同样会在内部备案,存在警卫局的最高机密档案室内。 无论在任何年代,都不会缺少以权谋私的行为,而擅自指使最高现役,做与他工作无关的事,这本身就是一种以权谋私。 表面冷漠古板,实在比谁都懂得该怎么办的荆红命,每逢遇到这种事时,都会假装不知道,也不会干涉——最起码,明面上不会干涉,可所有替人办私事的最高现役,每天都会向他汇报当天的行动。 他一旦发觉某件事,可能会损害国家利益,就会立即下令,强行结束本次任务。 擅自调用最高现役,去处理家事,这与损害国家利益,没半毛钱的关系,所以他不会插手。 按说,也不该委婉的告诉贺兰小新,这是别人的家事。 他这样说了,就是不想引起贺兰小新的误会,让包括贺兰家在内的豪门世家,会因此做出错误的判断,引发没必要的动荡。 荆红命说了他该说的,贺兰小新却从他看似很平淡的这句话中,立即敏锐推测出,最高现役出现在青山,就是岳清科怀疑龙城城在这边胡来,才要愚蠢的彻查她了。 天底下,没有公公派人暗中盯梢儿媳妇的道理,只能是丈夫。 身为岳临城独子的岳清科,是唯一能扯着父亲大旗扮老虎,擅自征调最高现役办私事的人。 最高现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私心,在不损害国家利益的前提下,帮忙干点私活,从中拿点辛苦费,也是情有可原的。 事实上,岳清科也唯有委托他们,才会确保即便查出龙城城有什么出轨行为,也不会走漏任何的风声。 只是他们却没料到,贺兰小新的手下里,会在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龙城城来青山才几天啊,就耐不住寂寞,要红杏出墙了?” 心神完全放松的贺兰小新,点上一颗烟,被黑丝包裹的足尖,在地上来回踢踏着,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那个敢于臣服在龙局石榴裙的大侠,又是何人呢?” 到了贺兰小新这个档次,出入那些高档会所,找几个出色男公关来享受,这种在普通人看来很无法接受的事,对她们来说反倒是不要太在乎了。 她早就听说,龙城城在京华时,就曾经带着保镖出入高档会所。 就像新姐,回国后,不也是几乎每天都泡在七星会所中吗? 只要没什么不雅绯闻传出来,就算不上多大事。 所以贺兰小新由此推断出岳清科怀疑龙城城红杏出墙,也很简单。 还能确定,龙城城确有此事,要不然岳清科不会傻到动用最高现役。 “那个谁谁谁呀,这下你特么可惨了。胆敢给岳大公子戴绿帽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你好是求遍漫天神佛,死后能留个全尸吧。” 贺兰小新耸耸肩,不屑的轻笑一声,起身走向酒柜那边,准备好好喝一杯,先安抚下受惊的神经,再去考虑她自己的事。 李南方不会去求漫天神佛,他只求岳梓童别总给他打电话,打搅他欣赏临市的美好夜景。 距离青山只有五十公里左右的临市,原先就是青山的一个县,后来才升级为县级市,人口不到一百万,城市规划格局,也没法与省会相比。 不过临市的自然环境,与青山相比起来,不要好太多。 青山秀水,风景宜人,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种秀美环境里长大的女孩子,个个看上去都那么水灵灵的。 尤其街头上那一条条白花花的大腿,估计用力亲一口,就会嘬出水来。 “这些无知小妹,不穿南方黑丝就敢出门逛街,这是要促发暴力率上升的——都怪我,迟迟不能让黑丝上市,她们想穿也穿不上。唉,罪人啊,我是临市人民的罪人。” 坐在某公园的长椅上,李南方愧疚的叹了口气,抬头遥望着不远处的大街上。 李总在为临市妹妹人身安全担忧的同时,也考虑在这个位置,搞一块大广告牌,上面张贴上南方黑丝的巨幅广告,看看能不能起到显著效果。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 闪烁的来电显示,依旧是小贱人在跳跃,黑夜精灵似的,特烦人。 不接。 不接——不行啊,除非关机,要不然她会把手机打没电! “你又怎么了?” 只好接起电话,不等她说什么,李南方就没好气的说:“在来时的路上,我就说了,我不会参与你们相互吹捧、寒暄的场合。我只是个小破司机,职责是让你平安送到某地而已!总是给我打电话干嘛?就不怕别人说你在谈正事时,总打电话就是不尊重人?” “你、你还是我未婚夫啊。” 岳梓童的舌头有些大,看来今晚喝的不少:“我给你打电话,有错吗?我这是在关心,呵护你。更担心你的安全问题——呃!万一,你在外面时,被岭南陈家的人,偷偷抹了脖子,那我岂不成了命苦的望门小寡了?” “都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从公园小湖那边走过来的一对情侣,问道:“酒会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早就结、结束了。不结束,我会给你打电话,迫切希望你来陪我睡觉?” “闵柔呢,也喝多了?” “你就知道关心你的闵柔!李南方,你这算怎么个意思?放着娇滴滴的未婚妻待理不理的,却惦记人家女孩子。小乖,快来吧,我刚洗白白了,浑身痒——” “少扯这些没用的。”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更别总拿这种话来撩拨我。真有本事,当着齐副总他们的面,你怎么不敢开个双人间,和我睡一个屋子里呢?” 岳梓童声音猛地提高:“你以为我不敢开!?” 女人在喝多了时,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李南方很清楚这个道理,真心不敢呛着她来,以免生出没必要的麻烦,唯有认输:“你敢,你当然敢了。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去。” “不行,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岳梓童很蛮横,更不要脸的样子,问:“你现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别来了,你也找不到我,我现在南边山里小河边,对天赏月呢。” “扯淡,骗谁呢?” 岳梓童在电话里骂了句,说:“你回头,向五点钟方向看过来。” 靠,她也来这小公园了? 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左后侧数十米外的假山上,站着个白裙飘飘的仙子——左手抓着假山一角,右手拿着手机挥动着,斜斜晃着脑袋,黑亮的秀发滑下,被夜风吹起,挡住了半张脸。 别说是遮住她半张脸了,就算把她整个人都遮住,再化成灰,李南方也能认出她是他小姨,现在一喝多了的女酒鬼,要不然绝不会爬上假山,摆出这么让人反胃的造型来,让他要把晚上吃的酱肉吐出来。 “喂,你有病啊?喝酒后爬这么高,就不怕摔成地不平?” 看到她站在几米高的假山一脚,下面是嶙峋乱石,身子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失足跌下来的样子,李南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正要跑过去,先把这女酒鬼抱下来时,有锐器破空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怎么回事!? 李南方怵然一惊,来不及多想,猛地拧身向右边草地上扑去。 依着他的眼里,依着他对未知危险没发生前的警惕性,他竟然没察觉出来,直到刺杀他的人动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李南方的反应速度可谓相当快,但刺杀他的人,出手动作更快,等他猛地扑倒在草坪上时,左肋已经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他,受伤了,被人用锐器划伤了左肋。 如果他的反应再慢上哪怕是零点零一秒,锐器就能顺着他左肋第三、第四根肋骨中间,直直刺进他的心脏,让他一命呜呼。 以前,李南方也不是没遭遇过类似情况,可却从没受伤。 现在他受伤了,这只能证明刺杀他的人,是个不逊于叶小刀的金牌杀手。 岭南陈家派来的人! 这是李南方的第一反应,只因除了岭南陈家那种豪门大家之外,一般人别想有资格,能指使这种堪比金牌杀手的人,来刺杀他。 但又不像! 原因更简单,岭南陈家要想偷偷干掉一个,在他们眼里不知死活的小老板,有必要会出动这种重量级的杀手吗? 更何况,叶小刀已经回国,正在紧盯着陈家做什么。 如果杀手真是来自岭南陈家——叶小刀,凶多吉少! 也唯有摆平叶小刀后,岭南陈家才意识到李南方的真正实力,远比他表面上更强大,所以悍然动用了重量级杀手,上来就给予了致命一击。 李南方想到这些,只是心思电转间,换算成时间,不会超过零点几秒钟。 而且在想到这些时,他也没闲着,双手触地的一刹那,腾身暴起,霍然转身时,就听有人惊咦一声。 李南方猝然遇刺,瞬间分析出对方居然是重量级杀手后,大吃一惊不假,出手刺杀他、本以为一击就能要他命的杀手,吃惊更甚。 杀手,赫然是刚才从小湖边走过来的那对情侣。 发出轻咦的不是杀手,是他的同伴。 她是做梦也想不到,李南方能在猝不及防下,能躲过枭龙的致命一击。 更为吃惊的枭龙一击失败后,想都没想,手腕一抖,亮银军刺在街灯下,划出一道耀眼的亮弧,迅即如电,由下至上刺向李南方的下巴。 他的同伴也没闲着,甩手一挥,一蓬呛鼻的白色粉末,忽地扑向李南方面门。 枭龙的致命一击失败,女人震惊过后,立即果断出手。 第374章:不败的黑刺神话 真心说,当初被岳清科委托要来青山,调查龙城城出轨一案时,枭龙与蔷薇,还是满心不愿意的。 他们在岳家的主要任务,只是确保岳临城的安全不出问题,实在没兴趣参与岳家的家务纷争中,尤其是这种涉及到作风问题的私事。 让最高现役来调查这种事,无疑是对他们职业的侮辱。 岳清科也很清楚这些,所以在请他们帮忙时,语气相当恳切,并一再强调,如果此事没涉及到岳家的百年清誉,他也不会委托二位。 他只相信枭龙两个人,请他们出手,才是最保险的。 更何况,岳清科也拿到了一定证据,从龙城城的保镖头子张翰那儿。 龙城城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她最为信赖的保镖头子,已经被岳清科收买了——在被龙城城拿住把柄后,为确保外室母女绝对安全的岳清科,迅速找到了对策,重金砸出去后,张翰很快就投降了。 张翰如实告诉岳清科,龙局已经出轨了,奸夫明面身份是金帝会所的鸭子,可哪个鸭子,能一脚就把张翰的同伴,跺飞了出去? 叫叶沈的鸭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唯有请你们两位出面,才能在拿到证据后,在悄无声息间让奸夫死亡,确保我岳家的百年清誉不受损失。 岳清科说出来的这番话,打动了枭龙俩人,这才暗中来到了青山,彻查龙城城出轨一案。 最高现役出马,彻查这种事不要太简单,不管是李南方,还是龙城城,都没想到他们的交往,他们的通话记录,都在别人监控中。 其实,李南方也曾经察觉他们的存在,不过当时被跟踪他的另外一个人给误导,忽略了他们,只发现一辆车从他身边经过时,里面有满含敌意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经过再三彻查,枭龙俩人掌握了龙城城出轨李南方的确凿证据。 但他们不会把这些证据交给岳清科,也不会吐露奸夫的真正身份,这是他们答应来青山时,提出的唯一要求——他们不希望,自己被搅到豪门世家的斗争中,只需确定某人是不是该死就行。 岳清科再不愿意,也唯有先答应下来,琢磨着等某奸夫挂掉后,再想法设法从枭龙俩人手中拿到证据,反过来威胁龙城城,尼玛的臭表杂,给老子老实点。 就这样,枭龙两个人开始寻找刺杀李南方的最佳机会,一击得手后迅速撤离。 让李南方死在临市这个小公园内——枭龙俩人都觉得,他肯定很满意。 只是没想到,这厮却不愿意去死! 尽管岳清科曾经告诉过他们,龙城城的奸夫很厉害,但他们也没想到,李南方能厉害到这种地步,猝不及防下躲开枭龙致命一击不说,还能迅速腾身跳起来,试图反扑。 最高现役杀人,讲究的就是个干脆麻利快,不会在意任何手段。 所以当看到李南方试图反扑后,蔷薇马上动手,甩出了特制的白色粉末。 李南方刚好回头,就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立即闭眼,已经晚了,比白灰杀伤力更强的特制白粉,不但能迷眼睛,还能通过嗅觉来给人造成伤害。 喝过芥末油吗? 及时闭眼的李南方,现在就是这感觉,只想张大嘴巴,蹲在地上,静候那种要死要活的滋味过去。 可他不敢。 哪怕他有一丝丝那样的反应,再次破空而来的军刺,就会把心口洞穿。 “嗨!” 李南方唯有大吼一声,刚转过来的身子,迅速后仰,好像被车头撞断的木桩子那样,直挺挺摔倒在了地上,千钧一发之际,再次躲过了枭龙的第二刺。 他后脑勺刚重重砸在草坪上,他小姨的惊慌厉喝声,也从假山那边传来了:“谁,是谁——啊哟!” 听到岳梓童那边传来的惊呼声中,夹杂着疼痛后,李南方就知道这喝多了的蠢娘们,看到他被刺着急要跑过来时,忘记她当前正站在假山上,风骚无比的摆姿势呢。 应该是失足摔下来了。 不过从她中气十足的呼痛声中来判断,应该没摔死——就算摔死了,李南方也是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再说。 眼前发生了什么情况? 双眼火辣辣的李南方,根本看不到,但能听到军刺迅即破空时的厉咻声,立即施展听风辨位的绝技——好吧,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不过李南方当前唯有通过听觉,来躲避危险,反击敌人了。 李南方及时测滚,躲过了枭龙的连环第三击。 这个人究竟是谁?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接连躲开我的杀手! 枭龙与蔷薇飞快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骇之色。 李南方的出色反应,赢得了他们的尊重……抱歉,这是最后一次装逼。 更让他们清晰意识到,今晚必须干掉李南方,要不然就是后患无穷! 这种身手的猛人,在遭到来历不明的刺杀后,能轻易放弃寻找真像吗? 绝对会通过蛛丝马迹,来辨别他们的身份,继而对他们展开更危险的行动。 再说了,那边还有个大呼小叫,一瘸一拐向这边跳来的女人呢。 必须得干掉他,在那个女人跑来之前,要不然就只能把她也灭口了。 枭龙俩人瞬间分析出其中的厉害关系后,哪敢懈怠,同时暴喝一声,分左右两个方向,扑向刚单膝跪地要站起来的李南方。 两把亮银军刺,就像两道撕开乌云的闪电——电射而至时,忽然有清脆的龙吟声响起,也像断金嘎玉的声音,当!当!! 被撕开的乌云中,一条凶恶的黑龙,夹杂着不可一世的威力,荡开两把亮银军刺,随着李南方撮唇发出的厉啸声,与空气高速摩擦,居然隐隐有幽蓝光泽闪动,直直刺向蔷薇咽喉! 蔷薇,躲无可躲。 慢说她没想到李南方的反击这样凶狠快速了,就算她能想到,她也躲不开这石破天惊般的一刺! 这一刻,李南方人刺合一。 人性,魔性已在凶险刺激下迅速交融。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枭龙俩人的接连致命刺杀,已经让他忍无可忍,让他怒火填膺,让俩人必须以生命为代价,来明白一个道理——尼玛,敢刺杀我? “残魄!?” 就在李南方的黑刺,刺尖已经碰到蔷薇的咽喉,准备饥渴难耐暴饮鲜血时,枭龙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惊呼。 如果枭龙大喝手下留人,别杀她,有种对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那都是扯淡,屁点的作用都起不到,唯一的结果,就是蔷薇命丧当场。 幸亏枭龙是喊得‘残魄’两个字。 黑刺的名字。 这两个字,不仅仅是军刺的名字,更代表着一个不败神话的传说。 想当年,龙腾十二月纵横天下,让各路宵小之辈闻风丧胆,在南越境内以区区十余人,付出两人牺牲多人受伤的惨重代价,却让南越王牌猛虎团特种分队,就此烟消云散的那一战,绝对是龙腾诸人的封神之作。 不败神话的传说,就此在两百多万华夏军人中,代代相传,被誉为永远无法超越的经典。 在那场惨烈的厮杀中,十二把据说是由海底万年玄铁打制而成的残魄黑刺,取得了决定性的作用。 枭龙可以在见到美女后误以为是男人,可以在见到岛国友人后,误以为他们是和平使者——但就算是挖了他一双眼睛,他也不可能不认识残魄军刺。 盖因他上司上司的上司,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就是当年的龙腾十二月,就有这样一把黑色军刺。 你会不关心你的偶像,最喜欢吸什么牌子的烟吗? 同样,听枭龙惊声喊出残魄后,李南方疾刺向前的手腕,本能的停顿了下,身躯内那条迅速翻腾的黑龙,不甘的怒吼着,催促他赶紧杀人,墨迹个鸟? 高手相搏,绝对是分秒必争的,李南方手腕停顿的时间,最多也刹那间,被吓坏的蔷薇,却及时电射后退。 三步后,她却不敢再动了。 只因她绝望的发现,如果她再动一下,那把可怕的军刺,就会立即刺穿她的咽喉,她躲无可躲。 李南方看不见,却把握随时把三步之外的那个人,刺杀当场。 既然对方是已经算个死人了,那就对他失去了威胁,他微微侧脸,对着枭龙那边,缓缓问道:“你,认识这把军刺?” 枭龙额头冷汗直冒,嗓音嘶哑,反问:“你、您与龙腾十二月中的哪一位,有关系?” 枭龙已经用上了敬语,那么就代表他再也不敢动手了。 李南方放下抬起的手,手腕一晃,黑色光芒闪过,军刺不见了——只是藏在手肘后面罢了,抬手擦了擦眼睛:“血鹰。” 他本来可以不说的。 就算要说,也可以撒谎,没必要把老谢给说出来看,挡灾辟邪的。 他还是说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枭龙他们给予的敬重,不是给他,而是给这把军刺。 李南方从来都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在占不到的时候—— “打搅了。” 枭龙弯腰,对李南方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听到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李南方没有阻拦,能够一眼认出残魄,马上就改口用敬语的人,绝对与老谢有着八杆子才能扒拉到的关系。 为难与老谢有关系的人,薛家婆娘会把李南方耳朵撕下来的。 而且,他也隐隐知道枭龙俩人的来历了:“荆红十叔知道吗?” “知道。却不知我们要来。” 枭龙停步转身,苦笑着说:“要不我们也不会来。很抱歉,请原谅我们不能说出受谁委托而来。但我可以告诉你,以后离龙、离她远一些吧。” 噗的一声,有东西掉在了李南方脚下。 李南方伸脚一踏,是个不大的小瓶子。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岳梓童的厉喝声,从背后传来。 第375章:识时务者心虚 有人当着自己的面,竟然敢刺杀小外甥兼未婚夫,这对岳梓童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羞辱。 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华夏曾经最顶级的精锐特工,代号白玫瑰。 她曾经在墨西哥面对数百武装歹徒,赤手空拳的杀个三进三出——好吧,先不吹了,救人要紧! 尤其看到李南方左肋有血光迸起,扑倒在地上时,岳梓童吓得亡魂直冒,大喝着是谁,就从三米多高的假山上摔了下来,跪磕在乱石堆里,疼地眼前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她不敢昏过去。 她怕等她再睁开眼时,李南方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曾经说过,谁要想伤害李南方,就必须先从她尸体上踏过去。 尽管岳总在与李南方的交往中,绝大多数说过的话不算话,但这句话里所包含的真实性,却是如假包换,不容置疑的。 “特么的,谁弄了些破石头,放在我摔下来的地方的?” 光滑额头冷汗直冒的岳梓童,能确定她的左腿膝盖已经磕破了,右脚脚踝也脱臼了,在这种情况下休说是冲过去,保护她小外甥了,就算站起来直立行走都是个问题。 可她必须要站起来,正如她不敢昏过去,乱喊乱叫着什么,颤巍巍的站起来,刚走一步,又向下扑到,幸亏这次早有准备,及时身手撑住了乱石,要不然估计会磕成兔子嘴。 岳梓童并不知道,她乱喊乱叫的声音里,已经带有了浓浓的哭腔。 就算意识到了,那又怎么样? 换谁,在看到未婚夫要被人干掉,自己却在这儿磨磨蹭蹭的过不去时,不会急成这样? 她距离李南方只有几十米,腿脚方便时,用不了几秒钟就能扑过来,现在却用了足足两分钟,还是以超级玛丽样子,用左膝盖受伤的左脚,跳过来的。 幸亏岳总那宁死也要保护小外甥的勇猛气势,极大震慑住了两个持刺歹徒,清晰意识到他们如果再继续犯罪行为,势必会遭受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这才有所顾忌,没有连续刺杀李南方,抢在她扑过来之前,转身就走。 走就走吧,何必在意岳阿姨为了面子,娇声喊出的站住? 枭龙俩人齐刷刷回头看来的动作,让岳梓童心中一颤,后悔的想抬手给自己一大嘴巴,心中暗骂这张嘴只懂得吃饭与吞吐就好了,干嘛要乱说话? 心中再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必须始终保持对犯罪分子极大的威慑力,一把抓住李南方肩膀,扯到自己身后,岳梓童努力瞪大眼,恶狠狠盯着枭龙他们,脑汁迅速翻腾,该放什么狠话,才能把他们给吓跑? “对不起,这是一场误会。地上的小瓶子里,有洗眼的药水,几滴就够了。” 枭龙低声说完这句话,扯了下蔷薇的衣袖,俩人急匆匆的去了。 这次,他们没有听到岳梓童的厉喝声。 就算听到,他们也不会回头,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撤回京华,赶到京华总部,向荆红大局长负荆请罪。 最高现役,在包括岳清科在内的很多人眼里,那就是个牛哄哄的存在,很多时候,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有足够的勇气,去忽略法律的存在。 只是他们更清楚,他们再怎么强大,在那把黑刺面前,也得是虎给我卧着,是龙给我盘着。 这与手持黑刺之人是否厉害,并没有太大关系,更多是一种态度。 假如,枭龙俩人在李南方亮出残魄后,仍然竭力刺杀他,并侥幸成功,那么他们这辈子就完了,根本不用他们的大局长亲自出手,就会有人出现,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所以说,现在手持残魄的李南方,并不是太可怕。 可怕的,是残魄原主的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的名字,又叫信仰。 一个人背叛自己的信仰,才是最最无法饶恕的。 “没想到,他居然是血鹰的传人。差、差一点,我们就惹了大祸。” 车子已经驶离小公园很远了,枭龙说话时的声音里,还带着颤音。 这是后怕所致。 蔷薇可能还没从残魄袭喉的惊悚中清醒过来,上车后就瘫坐在副驾驶上,双眸无神的望着车窗外,眉梢眼角不时的挑一下。 枭龙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放在了她手背上。 蔷薇身子轻颤了下,清醒了,苦笑:“这、这次,我们的前途就此终止了吧?” “前途,是小事。” 枭龙沉默很久,轻声说。 蔷薇双眸微微眯起,嘎声问道:“你、你是说,大局长会惩——” 叮当一声脆响,打断了蔷薇的话,是他们与行动科长单线联系的电话铃声。 枭龙立即猛打方向盘,车子急促贴在边上时,蔷薇已经接通了电话,恭声说道:“科长,我是蔷薇。” 那边没人说话。 蔷薇有些疑惑,与枭龙对望了眼,也不敢说话,心里却在想科长要说什么。 几秒钟后,就在蔷薇张嘴要说什么时,那边人终于说话了,不是科长那威严的男中音,而是相当沉稳的男低音:“我是荆红命。” 大局长!?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蔷薇俩人就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大响,本能的猛地挺身而起,正要昂首挺胸聆听大局长训话呢,脑袋撞在了车顶上,噗通一声又坐下了。 蔷薇的手机,差点掉地上,磕磕巴巴的说:“局、局长好!我、我们在车上。” 完了,完了,大局长已经知道我们要刺杀的是谁,这才让科长联系我们,要惩罚我们了——枭龙腮帮子不住鼓动着,眼神绝望。 有的人在说话时,声音里仿佛透着一股子魔力,能让人害怕,也能让人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因恐惧而剧烈砰动的心跳,在最短时间内,就能奇迹般的恢复正常。 荆红命说话时的声音里,就带有这种魔力。 枭龙俩人的运气不错,他们现在如沐春风:“你们此前的所有任务,就此终止。暂且不要回京了,即刻去南疆,休养一周后,接受新的任务。” “明、明白!” 蔷薇眼睛蓦然亮起,用力点头,大声答应。 “你们很不错。等回来后,我摆酒为你们接风。” “不、不敢劳烦局长。” 蔷薇忽然有要哭的冲动,终究是女孩子,相比起男人来说,更难适应大起大落心理波动。 荆红命用行动科长的电话,与他们联系,是不想绕过手下,直接给他们下达命令。 通话中,他没问枭龙俩人本次青山之行任务结果,这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没必要再问。 至于枭龙这边的行动刚结束,荆红命怎么马上知道了,他们搞不懂,可如果贺兰小新在场的话,肯定能推断出来。 荆红命明确说明,枭龙俩人此前所有任务全部终止,就代表着不让他们再回岳家了,而且出于保护他们的角度,派遣他们远赴南疆休养。 枭龙他们能深刻感觉到,荆红大局长对他们的爱护之情,更知道他这样安排,是要敲打敲打岳临城,表示对他派最高现役来做这种事,很不满。 别人不敢敲打岳家,荆红命敢。 只因他处的位置,代表着谁都不能违逆的国家利益。 “呼!” 蔷薇扣掉电话后,与枭龙对望了眼,齐刷刷重重吐出一口长气,笑了。 从没有过的轻松,唯有绝处逢生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它的可贵之处。 叮铃铃,枭龙身上的手机响了。 “是岳家大公子。” 枭龙拿出手机,看了眼来显,不屑的笑了下。 按说,他一个负责保护岳临城的最高现役,是不该这样嘲笑岳清科的。 蔷薇也这样笑了,盖因她也觉得岳清科,实在让人看不起,压根没搞清楚,是谁给他老婆戴了绿帽子。 但电话还是要接听的。 岳清科的声音很急迫:“怎么样了?有没有干掉那个奸夫?” “没有。” “什么?” 岳清科大吃一惊:“你、你们没找到机会吗??” “不是。” 枭龙淡淡地说:“岳公子,你不要再问了。我们,也不会再回岳家了。” 那边的岳清科呆了,一时半会的,没搞清楚枭龙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枭龙有些不忍,低声说:“岳公子,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再追查此事了。对你,没什么好处——龙局那边,也已经有所察觉了。” “我呸!那个贱人!” 岳清科狠狠淬了一口,喘着粗气的问:“麻烦你,告诉我,奸夫的真实身份!你们不帮忙,我自己来。” “他,是我们惹不起的。” 枭龙沉默片刻,才问道:“岳公子,你确定要知道?” 岳清科没说话,几秒钟后扣掉了电话。 他的智商不低,应该能从枭龙的好心提醒中,听懂了什么。 就算再不甘,但这件事都要暂时放放了。 没听枭龙说,他们不会再回岳家了吗? 这是最高警卫局,籍此来敲打岳家了。 没听枭龙说,龙局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他如果再继续查下去,龙城城肯定会翻脸,最终闹得两败俱伤! “岳公子,还是很识时务的。” 蔷薇笑了下,说。 “识时务的人,一般都心虚。” 枭龙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转移了话题:“大局长让我们去南疆,应该是那边要有大事件发生了。” 南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岳梓童才不管这些。 她只希望,被李南方背着回酒店的路,能遥遥无期,走到老最好了。 她从没有想过,被男人背着的感觉,原来这样酸爽。 难道说,是因为小外甥托着她两根腿的手,总是像毛毛虫那样爬来爬去的缘故? “不好意思啊,习惯,习惯而已。” 当岳梓童忍不住扭了下身子时,李南方回头,讪笑着解释:“这都怪你,腿的手感这样好。让我觉得,今晚咱们会发生点什么。” 第376章:我的命,好苦哇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为了你,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趁机占人家便宜。” 岳梓童娇嗔着,抬拳在李南方肩膀上砸了下。 李南方浑身打了个哆嗦,回头不说话了。 岳梓童担心的问:“怎么,碰到伤口了?” 把枭龙两个人吓走后,岳梓童不顾自己腿多疼,坚持先包扎李南方的伤口,为此还把长裙的裙摆撕下一条,当绷带给他包上。 李南方左肋下就是被刺尖划出了一道血口,并没有什么大碍,岳梓童在为他包扎时,温柔有加,更小心翼翼,仿似包扎的力气稍微一大,小外甥就会立马挂掉那样。 这让李南方很感动,在接下来抓着她小脚,帮她把脚踝复位时,没好意思占便宜。 “没有,这点小伤不算事,还不如眼珠子疼呢。” 李南方的眼睛,虽说被药水洗过了,可依旧火燎燎的疼,好像害了红眼病那样,眼球都变成红色的了,被风一吹,就会忍不住的流泪。 “那你干嘛要打哆嗦啊?” “是因为你说话的语气。” 李南方回答说:“岳梓童,咱商量个事,以后和我说话时,别这样嗲嗲的好吧?听你这样说话,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哦,原来是嫌恶心。” “对,就是这意思。” “那我就恶心死你好了啦。” 岳梓童说着,低头张嘴,轻咬住李南方的左耳,身子也扭动起来,带着鼻音娇声说道:“讨厌了啦,你那手别摸人家腿了啦,痒呢——” “别这样,行人都看你了。” “看就看呗,眼红死他们!” 岳梓童紧紧搂住李南方脖子,在他右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女人在故意发骚时,男人除了立马把她推到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办法,随着岳梓童故意扭身子,在他背上来回的摩擦,李南方邪火慢慢升起。 可总不能在大街上就做那种事吧? 那也太不道德了。 “别闹了!再闹,你给我下来!” “不行,我腿疼,走不了路,你必须背着我。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现在却要过河拆桥,你简直是太没良心了。” “那就老实点,别故意发骚。” “不故意发骚的女人,就不是好女人。” “小心我真办了你!” “来呀,谁怕谁啊?今晚你要不办我,你就是我养的。” “草!” “来啊!” 岳梓童再次咬住他耳朵,吃吃的浪笑着:“哥哥——今晚,我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听她娇滴滴的喊哥哥后,李南方虎躯一震,浑身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必须说,岳梓童这声故作娇嗲的哥哥,就像一瓢汽油,泼在了李南方腾起的邪火上,轰的一声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下榻酒店,把她扔在床上,扑上去狠狠教训她。 今天下午岳梓童匆忙赶来临市,是以工作为主,可不是讲排场图享受的,随便找了家连锁酒店,好像是三星级的,条件很一般。 在前台客服小妹惊诧的目光中,被邪火烧到不行的李南方,背着岳梓童风一般跑了进来,也没等电梯,直接冲上了楼梯。 岳梓童下榻的房间在三楼,等电梯的工夫,李南方就已经跑上来了。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天雷动地火。 岳梓童刚开始时,纯粹是故意发嗲调戏李南方的,但后来他开始打雷后,她的地火也被勾动,熊熊燃烧起来,小脸通红,浑身发烫,眼波横流,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发请了。 爬在男人背上的岳梓童,伸手拿房卡在门上一贴,刚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李南方就迫不及待的抬脚踢开门,闪身进去,右脚向后一撩,砰地关上了。 一个晚上才百十块钱的三星酒店客房,基本都是客厅、卧室一体的,俩人刚冲进来,看到铺着白色被单的大床后,觉得亲切无比。 “快,快,上床!” 在娇面通红的岳梓童连声催促中,李南方拧身一晃膀子,她就重重砸在了床上。 她刚翻过身来,李南方就扑到了她身上,抱住她劈头盖脸的吻了下去。 岳梓童热烈响应着,用力咬着他的嘴唇,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响,腾出一只手来给他解衣服。 李南方穿的是衬衣,有扣子,这时候岳梓童哪有耐心给他解扣子,干脆抓住衣服用力一拽,崩的几声轻响,纽扣飞了出去。 她在着急给李南方解腰带时,李南方也没闲着,掀起她裙子兜在了她头上。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岳梓童激烈挣扎着:“让我看到你,我要看着你!” 李南方现在才不管她看到看不到,左手解开自己腰带,右手顺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推土机似的向上推去,从那两座高山上碾轧而过,直接把黑色蕾丝小罩推了上去,低头一口咬住了。 可能是用力稍大了写,疼地岳梓童啊的尖叫着,身子猛颤了下,接着松缓。 “做、做好准备,我要进去了!” “来、来——” 岳梓童总算把兜在头上的裙子脱掉了,急促的叫着,两条腿抬起,搁在了李南方双肩上。 “嘿嘿,别哭!” 李南方邪邪的笑着,单膝跪在床上,正要长驱直入——砰地一声大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几个人从外面冲进来,厉声大喝:“不许动,我是警察,举起手来!” “啊!” 正准备接受狂风暴雨的岳梓童,立即尖叫着缩回腿,蹬在李南方胸口,把他从床上直接蹬在了地上,伸手拽过旁边的被子,连头带脸的蒙了起来。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彻底的懵逼了,刚要从地上爬起来,有人一个健步扑过来,乌黑的手枪抵在了他脑门上,厉声喝道:“趴下别动,要不然打爆你的脑袋!” “岳总!” 穿着白衬衣黑套裙的闵柔,从门外跑进来时,蒙着头的岳梓童,忽然好像死了丈夫那样,啊的一声尖叫,发出了嚎哭声。 听到她满是羞恼悲愤的哭声,再看看冲进来的几个女警,李南方明白了,草,这是他小姨精心安排的一场戏,他被玩了。 岳梓童精心安排的这场戏中,不但让他乖乖钻进圈套里,就连闵柔也被算计了。 至于她是怎么做到让临市警方大力配合的,相信凭借她头上戴着的英雄光环,再找个合适的理由,做到这点不是太难。 李南方出去散心时,岳梓童不断给他打电话,不是关心他,而是在临市警方的协助下,锁定他最终落脚的精确位置,再打车赶去。 找到李南方后,她会假装借助醉酒,对他百般挑逗。 身材相貌气质俱佳的岳总,化身为荡妇后的魅力,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抵抗不住,被她牵着鼻子团团转,按照她的意思回酒店,正要成其好事时,警方破门而入了。 很明显,枭龙俩人的出现,并不在岳梓童的计划中。 但就算他们没出现,岳梓童也会想办法崴了脚,让李南方背着她回来,那样才能方便勾起他的邪火,让他失去该有的冷静,乖乖入套。 怪不得来临市后,岳梓童打着节俭的幌子,拒绝去率先赶来临市的齐副总下榻酒店,而是选择这家档次一般的连锁酒店,原来是要避免让齐副总他们知道,影响她在公司的威信。 闵柔在她的对门客房,这边发生大动静后,不可能听不到,肯定会跑来看,然后就看到李南方的狼狈样子,听到岳总哀哀的哭声——对他,还会有什么好印象? “李南方,你混蛋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岳总呢你!” 受岳总凄哀的哭声感染,闵柔不由分说,抬脚就踢在了他背上,扯过一条被单砸在了他身上。 事已至此,李南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唯有用被单裹住身子,耷拉着脑袋,双手捂住脸,头疼的要命。 他不傻,但又实在搞不懂,哪个岳梓童,才是真正的岳梓童。 枭龙俩人忽然刺杀他时,岳梓童为他担心的表现,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事实上,他已经被感动了。 可为什么,在俩人的关系,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时,却又来这么一出呢? 李南方并不知道,蒙头大放悲声的岳梓童,现在后悔的正在猛掐自己大腿,暗骂自己真特么昏了头,怎么就忘记取消计划了呢? 她绞尽脑汁布下计划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呀? 当然是把李南方彻底收入囊中,死心塌地的给她乖乖当牛做马。 如果能及时取消这该死的计划,相信俩人正在忘情的被翻红浪,几番恩爱过后,彻底做实了小两口的关系,再趁热打铁,把他娶进家门,让别的女人眼馋去吧。 可现在——岳总真想拿脑袋撞墙啊,一把抱住闵柔,伤心欲绝的哭着:“我、我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呢?你们,你们……能不能先出去啊!” 闵柔紧抱着可怜的岳总,陪着掉泪,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岳总,别怕,没事了。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房间的。” “我没事啊,我没事,你们都走好啦!” “岳总,你想开些,为了忘恩负义的人渣,没必要走绝路的!” “我不会自己寻死的。我是——真的想死啊!” 为首女警也被岳总精湛的演技所折服,眼圈泛红,化悲伤为力量,大力一脚踢在李南方屁股上,厉声喝道:“滚起来,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李南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说,更不想反抗,借着被单的遮掩,刚穿好衣服,左右手就被人扭住,咔嚓戴上了手铐,被两个女警架起来,向门口那边推搡。 出门时,李南方回头看向岳梓童。 很巧,趴在闵柔怀里的岳总,也在偷眼向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南方笑了下。 而岳梓童,则闭上眼哭道:“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呢?” 第377章:扯着虎皮当大旗 “岳总,你别哭了。” 闵柔拿纸巾,替岳总擦泪,不住的安慰:“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我不哭,不舒服啊,被狗咬一口,也没现在的心疼啊。” 岳总实在收不住悔恨的泪水,松开闵柔扑倒在枕头上,更加放声大哭起来。 闵柔不知道再劝她才好,唯有陪着她哔哔哒哒的掉泪。 真心哭了阵,岳梓童感觉好受了许多,坐起来倚在床头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沙哑地问道:“小柔,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闵柔想都没想:“把他开除,永远都不再见他!” “呵呵。他巴不得我这样做呢,我可不能如他的意思。” 岳梓童苦笑了下,说:“你也知道,这家伙现在的翅膀硬了,自己开公司了。如果不是碍于大姐的嘱咐,他才不会来公司。” “那,岳总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呢,是先把这件事摆平,再说其它。对,就是这样。” 岳梓童抬手掀开被单:“小柔,帮我把行李箱拿过来。” 她的长裙已经撕烂,不能再穿了。 “啊,岳总,你的腿——” 刚要去拿行李箱的闵柔,看到岳总那光滑如玉的左腿膝盖,蹭破老大一块,吓了一跳。 “只是外伤,不碍事的。” 岳梓童却毫不在意,指使闵柔拿行李箱。 行李箱里有创可贴,十字花贴在膝盖上,再传穿上黑丝,那就谁也看不到了。 “岳总,您这是要去分局,想把他连夜捞出来?” 看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岳梓童,闵柔问道。 “不这样怎么办?” 岳梓童凄惨的笑了下,说:“他再怎么禽兽,可也终究是我的未婚夫。我这个当未婚妻的,总不能真为这点事,把他送进监狱里吧?” 闵柔小声说:“他这种人,就该在监狱里多蹲几年,多接受改造。” 你知道什么呀你? 那家伙肯定看出我是演戏,故意给他点小颜色看看了。 如果不及时把他捞出来,真让他去坐牢,他还不得很死我? 岳梓童心里不耐烦的回了句,抬脚走向门口:“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就回来。” “岳总,我陪你去!” “不用,你早点休息吧,我没事的。” 岳梓童可不想让闵柔知道今晚她在演戏,那样会有损她大老板形象的,断然拒绝后,踩着高跟鞋咔咔的走了。 临市分局内。 “张姐,这小子犯什么错了?” 正在综合治理办公室内吃泡面的小王,看到几个女警押着个男人走进来后,笑着问道:“还劳烦局里三大警花亲自出马。啧啧,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看了眼张姐三人,李南方心说,你就别恶心我了,就这女屠夫样的也算警花,只能说明你的审美眼光也太次了。要是看到白灵儿那样的,还不得直接跪地求包养? “也不是多大事,就是欺负女人的孬种。” 张姐抬脚,又在李南方屁股上踹了脚,喝道:“蹲墙根里去!” 等他乖乖蹲在墙根里,张姐又对小王说:“小王,你回家去吧,今晚大姐等人替你值班。” 小王客气道:“那多不好啊?” “嗨,自己姐弟的,有什么不好的?” 张姐很大气的摆手:“去吧去吧,给女朋友个惊喜。” “好来,那我就多谢几位警花姐姐了!” 小王嘴上抹了油般的道谢后,开心的跑了。 “小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老家哪儿的,干什么工作的?” 张姐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拿过桌子上的纸笔,问李南方。 李南方没说话,蹲在那儿依旧耷拉着脑袋,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无精打采却又毫不在意的样子。 旁边一个警花姐姐烦了,啪地抬手一拍桌子:“小子,问你话呢!聋了,还是皮痒欠收拾了?” 李南方这才抬起头,看着她们阴阳怪气的问:“你们几个,收了那女人多少好处?” “什么?” 张姐等人一楞,接着脸红了下,羞恼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谁谁收好处了?” “别装了,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 李南方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脚尖勾过一把椅子坐下,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桌子上:“还不把赶紧帮我打开?” “靠,你太嚣张了!” 张姐把笔啪地扔在桌子上,指着墙角厉声说:“立即,马上,给我蹲那儿!别逼我动粗!””你们也别逼我动用关系。“ 李南方淡淡地说:“听说过青山市局的刑警副队白灵儿吗?” 白警官的大名,在青山地区警界,基本都有所耳闻的,毕竟人家才是警界一朵花,算是青山警界的门面,经常免费出现在内部刊物上,张姐等人当然知道她。 更重要的是,临市是县级市,这边警方直属青山市局领导。 白警官如果驾临临市,临市的局座都要亲自招待的,更何况张姐她们? 张姐脸色一变:“你、你认识白警官?” “能不能打个电话?” “你打。” 张姐与同伴对望了眼,都意识到了什么,再说话时的口吻,软了很多。 李南方拿出电话,找到白灵儿的联系号码,特意打开了扩音器。 很快,白灵儿清晰的声音传来:“李南方,打电话干嘛呢?我正值班,忙着审查一件大案的案宗呢。有什么事,快点说!” 张姐等人脸色再变,我靠,他真认识白警官啊。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李南方含情脉脉的样子:“灵儿,我想你了。” “你——靠,李南方,你吃错药了你?” 白警官肯定被李南方这样说,吓了一跳。 “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什、什么?李南方,你搞什么呢你?” “没搞什么呀,就是忽然想请你吃饭了。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我、我想想。” 白灵儿明显有些懵,虽说没有答应,可也没拒绝,这就说明李南方在她心目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资格能请白警官共进午餐的。 更何况,有哪个男人会无缘无故的请女孩子吃午饭? 李南方催促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有空就去,没空拉倒,算我没说。” “那,好吧,明天中午去哪儿?” “要不要,叫上张洪刚张局?” 眼角余光瞥了眼张姐等人,李南方决定再掏出点干货来,吓死这几个女杀猪的,话说刚才被她们扭送来时的路上,可没少被她们吃豆腐。 果然,听李南方把青山市局大局长的名号也摆出来后,张姐三人的心儿,都砰地大跳,心中哀嚎,卧槽,今晚拘来的这位爷,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连局座都认识! 她们可不知道,李南方这是借助白灵儿的关系,在扯着虎皮当大旗。 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的白灵儿,当然也不知道,沉默片刻很不满的问:“李南方,你究竟是要请谁吃饭呢?” “请你,当然是请你了。” 李南方这才好像醒悟,请女孩子吃饭时脑袋进水才会连她上司也请的道理,连忙讪笑几声:“就这样说定了啊,明天中午等我电话。” 扣掉电话,李南方看着张姐她们,解释说:“其实,白警官早就等我请她吃饭了,只是我一直忙于事业,始终没空。嗨,和你们说这些干嘛呢,见笑了。好了,接下来办正事吧。我先回答各位的问题。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 不等他说完,张姐慌忙拿出钥匙,为他开锁,不住地赔礼道歉:“李先生,误会,误会,真是误会啊。我们也,唉,还请您能体谅我们的苦衷。毕竟开皇集团的岳总,在我们心里也是英雄般的存在。” 张姐这样说倒是没撒谎,如果不是看在岳总头戴英雄光环,她们也不敢收受好处费,帮她算计李南方。 “这个我理解,身在其位,自然免不了被那些无聊世俗所干扰。各位大姐请放心,我绝不会把今晚这事告诉我女朋友。” 晃了晃手腕,李南方再提起白灵儿时,干脆称之为女朋友了。 “李先生您能体谅我们的难处就太好了。” “那,我是继续在这儿呢,还是?” “我们送您回酒店。” 张姐立马说道:“李先生,不是大姐我埋怨你。你既然是白警官的男朋友,那就和我们算是一家人了。这次来临市,该提前和我们打个招呼,干嘛要住那种档次的酒店呃?你稍等,大姐我马上给泉水酒店打电话,预订五星级套房。所有开销,都是大姐自掏腰包,算是给你赔礼道歉。” 其他连个警花大姐,也纷纷附和:“对,对,张姐说得对。李、小李呀,下次再来临市,一定要先给我们打电话。” “呵呵,那就多谢几位大姐了。” 李南方站起来,说他不想麻烦各位大姐破费了,想连夜赶回青山,反正也不远。 张姐等人巴不得他赶紧走呢,当然要继续‘埋怨’他不给大姐们面子,又提出警车开道,亲自送他回青山。 自然是被李南方委婉拒绝,握手寒暄几句,在几位大姐的陪同下出了分局,抬手摆住一辆出租车,走了。 没有谁再提岳总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提起后反而不好。 “呼,好险啊,差点酿成大祸。” 目送出租车远去后,张姐拍了拍胸口,长长松了口气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们面前。 车窗落下,灯光下的岳总那张小脸,看上去更加迷人:“张姐,麻烦你们几位——” “岳总,你是麻烦我们了。” 张姐摆手,板着脸的说:“你不但麻烦我们了,还差点砸了我们的饭碗,这也太不厚道了。” 岳梓童有些懵,连忙开门下车:“张姐,怎么了?” “岳总,我们好想和你没什么仇恨吧?你竟然下套,让我们帮你去抓青山市局白警官的男朋友?” 第378章:黑夜开门的幽灵 “什么?” 岳梓童彻底懵了:“什么白警官的男朋友?” 看在岳总是英雄的份上,张姐稍稍平息了一下怒气,把李南方给白灵儿打电话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自然还要埋怨她几句。 听完后,岳总眨巴了下大眼睛,依旧满脸懵呆样:“白灵儿,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就、就为这点小事,他居然动用青山市局那边的关系?” “这对岳总您来说,当然是小事。可在我们姐妹几个心里,不次于差点把天捅个窟窿啊。就这样吧,岳总您以后可别再找我们了。” 张姐说着,把收的购买卡拿出来,直接扔进了车窗内。 “等、请稍等下。张姐。” 见人家转身就走,岳梓童连忙问:“李南方呢?” “走了啊。” “走了?去哪儿了?来时的路上,我怎么没看到他?” “人家打车连夜回青山了。” 张姐说完这句话,加快了脚步。 “他连夜打车回青山了?” 岳梓童喃喃重复了遍,无力的倚在了车头上,意识到自己玩砸了。 本意,她想玩个仙人跳的老戏码,给李南方吃点小苦头——谁让他在上午时,岳总给他下跪,他都无动于衷了,不给他点苦头尝尝,实在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再顺便,进一步加深他在闵柔心中的恶劣印象,算是进一步离间他们的关系。 可谁知道,这家伙被抓来分局后,竟然扯起白灵儿这面大旗,把张姐等人吓得心肝尖儿都哆嗦,恭恭敬敬送他走人后,又把一腔怨气都发在了她身上。 “其实,我也不单纯是在演戏的。” 深秋晚上的凉风吹来后,岳梓童身子打了个寒战,转身开门上车,犹豫会儿,开始拨打李南方的电话。 “你回青山了?” “是,在车上呢。” “我、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啊。你要是玩真的,我也不会接你电话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连夜回去?” “很简单。” 李南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语气平淡的说:“分局拘留室内,不如回家睡觉舒服。” “我不会让你睡在拘留室内的。” 岳梓童说:“你回来吧——今晚,我们睡在一起。” “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被人吓成不举。” “我发誓,我这次是真心的!” “你哪次不是真心的?” 李南方张嘴打了个哈欠,说:“有些困,先挂了。” 岳梓童以为,今晚这件事后,她与李南方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大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俩人关系的距离,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依旧是那样远——也很近,隔着一扇门。 无论她怎么折腾,都无法打开那扇门。 李南方没生气。 一点气都没生,连夜赶回青山,只是没兴趣再陪她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他很忙——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正视来自龙城城的危险。 枭龙临走前,告诉他说最好离某人远一些时,故意透出了一个‘龙’字,本意是隐晦的告诉他,是岳家人要干他,却被李南方误以为,龙城城为了把他灭口,竟然动用了最高现役。 这个女人太疯狂了,这次刺杀李南方失败后,鬼知道接下来,她还会使出哪些厉害手段? 无论她使出哪些厉害手段,李南方都凛然不惧。 可关键是,总不能把有限的精力,都用在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中吧? 必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这是名人名言,李南方觉得很有道理。 代表着危险的龙城城,晚上睡觉时,当然不会睡在摇篮里了,只会睡在舒服的大床上,侧卧着,蜷缩着室身子,淡蓝色薄被搭在上身,下半截被子,则被她修长白嫩的双腿夹在中间。 很多女人睡觉时,都习惯抱着点什么,用腿夹着点什么,那样她才会有安全感。 午夜零点的钟声,被火车站二楼的大笨钟敲响时,龙城城好像蝴蝶翅膀那样微闭着的眼睫毛,扑簌了下,缓缓睁开了眼。 到现在为止,科学家依旧无法解释人的第六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让人在熟睡状态下,也能让主人感觉到什么,睁开眼。 借着柔和昏黄的小夜灯灯光,龙城城看到卧室房门,正在被一点点的推开,毫无声息,就像有个看不见的幽灵,正在进来。 龙城城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过电般的恐惧,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末梢,让她下意识的想尖声大叫。 嘴张开了,却叫不出来。 恐惧,在最短时间内,麻痹了她的尖叫神经元,让她眼睁睁看着个黑影,幽灵般的从门外飘了进来。 看不清幽灵的样子,浑身都是黑色,包括脑袋,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那是因为,穿了一身黑衣的幽灵,脑袋上套了只黑丝。 黑丝还飘散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很熟悉啊,这应该是龙家傍晚回家后,刚手洗出来,搭在卫生间晒条上的黑丝,却被这装神弄鬼的人,戴在脑袋上吓唬她。 熟悉的香气,就像耀眼的艳阳,一下把笼罩在龙城城的黑暗驱走,让她迅速活了过来。 只要不是邪魔鬼祟的东西,是人,龙局就没什么可怕的,因为她枕头下面,就藏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呢。 “你去死吧!” 就在装神弄鬼的家伙,蹑手蹑脚走过来时,龙城城忽然尖叫一声,翻身坐起时已然平举起双手,枪口对准了他,手指扣下了扳机。 就在手枪撞针要当的一声,撞着子弹呼啸出膛时,她的手腕猛地一疼,手指再也扣不下去了,黑衣人既然抢在她开枪之前,一把攥住了她手腕。 “啊——” 龙城城大惊之下,张嘴刚要大叫,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再次袭来,这次却是她的黑色针织小马甲,及时塞进了她嘴里。 生疼的手腕被黑衣人甩了几下,勃朗宁手枪就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踢到了墙角。 他是谁? 负责外围警戒的张翰他们,怎么没发出预警? 龙城城心中惶恐,开始拼命挣扎,只是她这点小力气相比起黑衣人来说,就像小鸡仔那样,不值一提。 人家很轻松就让她双手背到后面,一只手就抓住她两只手腕,稍稍往上一提,就疼地她眼前发黑,却又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紧接着,龙城城就觉得后脑秀发被用力往下拽,只能昂起下巴——那个人,竟然用她另外一只黑丝,把她的双手,连同秀发死死系在了一起,形成了倒三角,让她除了用力踢腾双腿外,上半身再也无法挣扎了。 龙城城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果然,那个人手指一勾,解开了她胸前的肉色小罩,两座雪山立即颤动起来。 那个人用她的小罩,绑住了她左脚脚腕,系在了床头柜抽屉把手上,这样她只有右腿能活动,却又被人抱住,向高处一抬。 龙城城就以一个相当丢人的姿势,跪伏在了床上,两瓣美臀高高昂起,被那人在在左边用力拍了一巴掌后,顺势扯掉了她身上最后一点遮羞布。 在做这些事时,黑衣人始终都闷声不吭,捆绑手法专业的让人吃惊,快速,高效,比岛国小电影那些男演员,强了不止百倍。 捆绑。 龙城城想到了这个词。 受岛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很多像捆绑,皮鞭,蜡烛等本来很单纯的形容词,被赋予了活色生香的色彩,让男人一提起来,就会眼珠子发亮,口水直流。 只是龙城城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亲身经历这种事,而且是连喊,都喊不出来。 这才是特么真正的捆绑,比岛国友人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跪伏在床上的龙城城,右腿也被男人抱在腰间后,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传来。 她早就不是处了,现在却品尝到了处才会有的疼痛,那是因为没有前戏啊,就不怕会磨破吗? “哼——” 夹杂着痛苦的鼻音响起时,遭到极度羞辱只想死去的龙城城,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总共接触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丈夫岳清科,一个就是李南方。 如果李南方那玩意不是那样与众不同,现在龙城城哪怕被干下胯骨来,她也不知道是谁在强上她。 现在她知道了。 女人对这种事,本来就相当敏感,哪怕两个男人刻意模仿对方的动作,也能被她察觉出不同之处,继而分辨出谁和谁,更何况李南方本身就相当独特呢? 李南方,原来是你个混蛋! 你敢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定,一定——当龙城城在心里嘶声喊叫到第十八个一定时,全身猛地剧烈颤栗起来。 爽了就喊这句话,可不是单纯的说着玩,而是具备一定的科学道理。 严格说起来,酸爽与疼痛是亲不可分的兄弟俩,只要过度了,都需要人用大叫,来稀释疼痛,或者无法承受的颤栗酸爽。 如果必须喊叫才能保持身体各方面都正常时,却喊不出来,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比闹肚子急需大号、菊门却被堵住,强不了多少。 这才是真正的受罪。 李南方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了。 这种惩罚,只会惩罚她的神经,却对她的身体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泪水,早就从龙城城眼角迸溅而出。 不是因为受到羞辱的愤怒,是因为极度酸爽时,却无大叫就转化的剧痛。 她发誓,她宁可被人拿刀子凌迟个三天三夜,也不想遭受这种罪。 她想昏迷过去,可马上就会被过电的感觉刺醒,唯有时昏时醒,双眼瞳孔开始慢慢呆滞,有了扩散的迹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城城才从不堪回首的痛苦中,慢慢回过神来。 她仍然被保持着反绑的状态,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那样。 第379章:你能不能娶我? 床边的台灯已经被打开了,李南方也把脑袋上的黑丝摘了下来。 他倚在床头柜上,嘴上叼着烟卷,目光玩味的盯着龙城城,一双散着臭咸鱼味的脚,搁在侧身跪伏在床上的女人背上。 现在,龙城城才感觉后背等部位,火烧般的疼。 她光滑细腻白净的美背上,肯定有多处被掐成了青紫色,至少两三天才会消散。 至于她天亮后,还能不能下地走路,她不敢保证。 不过她现在不会去想那些,只是用无比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南方,就像一条邪恶的美女蛇。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相信李南方现在早就被撕成千万个小碎片了。 她嘴里依旧塞着东西,不能说话。 可就算能说话,她也不会说。 她在等,等李南方说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的理由。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说话了,声音很淡,也没任何感情:“你别委屈。刚才的滋味虽然很难挨,但总比别人一刺捅死,要好很多。” “看到了吗?” 李南方抬起左手,给她看左肋下那道长长的血口。 已经结疤的伤口,随着刚才的剧烈运动,又被挣破,有血丝渗出来,他也没处理,就这样亮着,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龙城城怨毒的眼神里,浮上了疑问。 “别装了。” 李南方笑了笑,抬头看着天花板,把昨晚在临市小花园遭受两个最高现役刺杀的全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包括枭龙临走前的委婉提醒。 他不用担心会出卖枭龙,因为他相信荆红命在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把枭龙俩人保护起来。 荆红命要保护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敢乱动。 “唔,唔唔!” 龙城城发出了急促的鼻音,身子也剧烈扭动起来。 她要说话。 她有话要说。 不用她提醒,李南方也会让她说话的,抬脚用两根脚趾,夹住黑色针织小马甲,从她嘴里拽了出来,动作轻浮,没有一点尊重龙局的意思。 龙城城没在意,也来不及介意,先张大嘴巴,痛快的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疲惫的说道:“松开我。” “我感觉你这样子挺好看的,就这么呆着吧。” “你说的那两个刺杀你的人,我知道是谁。” 龙城城也没坚持,睁开眼:“男的是国字脸,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女的最多也就是一米六,长相一般,但眼睛却很灵动,对不对?” “对。” “男的代号叫枭龙,女的代号叫蔷薇。” “他们代号叫什么,我没有问。” “呵呵。” 龙城城冷笑了声:“是啊,你是不会问的。就像你在残忍折磨我之前,也没问问问我,是不是我派那两个人去的!” 刚要吸烟的李南方,动作停顿:“你敢说,那俩人不是你派去的?” “我如果苦苦哀求他们,他们可能会买账。” 龙城城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的血渍:“可你觉得,我会苦苦哀求我公公的贴身保镖,去刺杀我的奸夫吗?” 李南方没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鲁莽了。 “是岳清科。我的丈夫。” 龙城城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哑声嗤笑道:“呵,他的本事还真不小,这么快就先察觉出我在外面给他戴绿帽了。” 李南方犹豫了下,问:“你能确定,是他派人要杀我的?” “不用我说,你也该从我看你的眼神中,分辨出我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杀你了。” 龙城城冷冷地说:“我还能确定,我的贴身保镖张翰,已经被岳清科收买了。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到你头上。” 张翰,死定了。 李南方吸了口烟,心里这样想到。 “我很惊讶。” “惊讶什么?” “我更小看了你。” “你没想到,我能躲过两个最高现役的诛杀。” 李南方明白了。 “是。” “那你以后,就别再奢望要害我了。” 李南方伸手,去给她解反绑着的双手。 “别碰我。” 龙城城身子猛地缩了下。 李南方不解:“这姿势,很舒服吗?” “你要不要试试?” “没那个兴趣。” “我想多遭会罪,来提醒自己,这段时间太放松,缺少了该有的警惕。心腹被人收买,我都不知道。” “那好吧,什么事觉得自罚够了,告诉我。” 对女人自己的选择,李南方还是很尊重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了,以后就别总惦记着我了。好吧?”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就算不看在未来儿子的份上,那你也看在我很无辜的份上,打消你那些恶毒想法。龙城城,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警告。如果你还抱有这种想法,我会不客气的。” 龙城城眯着双眼,冷笑:“你敢杀了我?”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是个守法良民。” 李南方在说这句话时,老脸有些发红,貌似半夜私闯民宅,强上了女主人的行为,就不是守法良民能做出来的事儿。 龙城城又问:“再用这种手段,来折磨我?” 李南方摇头;“你想得美。太累了。” 龙城城阴声问道:“那,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南方没说话,目光从她脸上,落在了她的小腹上,顿住。 龙城城脸上刚浮起的几分血色,攸地散尽,苍白的比死人还可怕,颤声尖叫道:“你、你敢!?” “你敢,我就敢。” 李南方淡淡地说:“我承认,拿孩子来威胁女人,不是男人所为。但你不是一般女人,你就是个蛇蝎的化身。我如果不拿住你最致命的地方,你会不择手段来把我毁掉的。” “唉,我现在忽然发现,人活着除了勾心斗角,处心积虑算计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意思了。” 李南方伸手,拽住黑色轻轻一拉,就解开了她的双手,语气里满是无聊的落寞:“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我不明白,大家伙开开心心的活着,像亲人那样相互帮助,又有什么不好呢?” 龙城城慢慢爬起来,活动中酸麻的手臂:“你不懂的。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有限,人数又过于众多。你不算计着争抢,那最终只能会被饿死。” 世间万物,都是资源,包括人类,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无法复制的资源。 就拿华夏来说吧,据不完全统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算所有女人都能嫁给一个男人,也会有四千万男人,成为只会抱着电线杆狂撸的光棍。 四千万,这是个什么概念? 比世界上很多个国家的人口都多! 更何况,很多成功人士都会拥有两个以上的漂亮女人,在无形之中又造就了成千上万的光棍。 偏偏,这些人又极力主张扫黄——这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他们在义正词严指责某些非法行为时,有没有为这数千万人考虑过? 这些光棍就不是男人了吗? 他们就不需要女人了吗? 当一轮轮的扫黄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可曾有人为他们怎么渡过漫漫长夜而费心? 没有,兄弟也没有——有些跑题了,书归正传。 正因为世界上的资源有限,所以人们为了生活的更好,才会拼命的争抢。 古代是这样,现代还是这样,未来同样如此。 任何年代,都别做那种公平的美梦,这就迫使人们必须学会残酷的竞争。 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出现李南方所希望的那种社会。 有时候,残害别人,就是来保护自己。 这个道理说起来很血腥,却又无比真实,从小就接受这方面教育的龙城城,比太多人都要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在挑选生命延续的配偶时,从没考虑过她的合法丈夫。 就算没遇到李南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王南方,张南方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龙城城终于怀上了强悍男人的孩子,李南方却拿孩子来威胁她,她能不害怕吗? 把孩子生下来,让他比他父亲更强大,就是龙城城怀孕后,唯一的信念,死都不会动摇的。 “也许你说的很对,我看待人生,不如你看的透彻。” 李南方沉默很久,才说:“在我看来,只要饿不着,冻不着,能够开心的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实在没必要,为了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就去害人。” 龙城城冷声说:“那是因为你的起点低,不明白生命存在的真谛。就像非洲大草原法则,从来都是优胜劣汰,这样动物们才能顽强的存活下来,并进一步的进化。” “我不和你谈这些大道理。” 李南方拿起一条丝袜,擦了擦左肋下的伤口:“反正你最好打消害我的心思,别惹我翻脸。我如果真怒了,连我自己都害怕的。” 确实,当李南方失去理智时,魔性就会主导他,做让他后悔终生的残忍事。 龙城城没说话,咬着嘴唇松开被绑住的脚,从下面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 这个女人无论在哪儿,都会准备好急救箱。 这是一种极度缺少安全感的表现,证明她始终处在焦虑状态中,担心会有人来伤害她。 拿出酒精棉,替李南方擦干净肋下伤口,又用绷带给他缠了起来。 包扎伤口的手法熟练,应该是受过这方面的专门培训。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说:“如果你觉得,我会给你带来毁灭性的危险,那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喜欢和你翻脸。” 龙城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不用了。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不再试图铲除你,来保护我的秘密了。” “恭喜你,你终于想通了。” “我早就想通了,但总觉得你死了,才是最保险的。” 龙城城为跪坐在他面前,垂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捧起他下巴,看着他眼睛,认真的问道:“如果,我与岳清科离婚,你能不能娶我?” 第380章:劝君莫向地狱行 有些女人,天生就具备七窍玲珑的心肝,如果是生在乱世又是男人的话,那么绝对是一代枭雄。 龙城城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就在李南方刚说出被最高现役刺杀的消息,她立即想到了以后所面临的局势,以及最为正确的对策。 如果李南方被顺利刺杀,没有谁会注意此事,但枭龙他们偏偏失败了,俩人的身份,也就此曝光。 李南方不知道的,龙城城却知道,事后枭龙他们会向京华方面汇报,依着她对荆红命的了解,后者会马上对他们采取保护措施,让他们离开岳家。 好端端的两个最高现役,怎么就忽然离开岳家了呢? 岳临城这个家主再怎么不被人看好,可他最起码的警惕却是有的,会即刻调查此事——岳清科擅自调动最高现役的举动,就会曝光,他要向父亲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到时候,龙城城在外有情夫的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尤其得知她在怀孕后,傻子也会怀疑她肚子里的崽,是不是岳家的种。 岳清科此举,一下子打乱了龙城城的全盘计划,让她彻底丧失了要让自己儿子,继承那个庞大家族的所有希望。 假如她肯打掉孩子,再与岳清科撕逼,指责是对方先出轨,在外私养外室,有私生子的事,那么岳家只会训斥岳清科,保护岳家,以及龙家的颜面,让他们继续做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 龙城城宁死,也不会打掉孩子。 这就是岳家不能容忍的了,会与龙家秘密协商处理此事,找别的理由让两个人离婚,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龙城城才忽然问李南方,等她与岳清科离婚后,他能不能娶她。 离婚后嫁给李南方,是龙城城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李南方可没想这么多,只是为龙城城的问题而惊讶:“什么?你要离婚?” “除了离婚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办法,来保护我的孩子。” 龙城城有些凄惨的笑了下,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目光温柔。 李南方皱起眉头,盯着她过了半晌,终于想通龙城城为什么这样说了。 龙城城牵起李南方的手,也放在小腹上,轻声说:“你如果能娶我,我会让你成为不一般的男人,享受到你此前从没享受过的荣华富贵。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李南方很奇怪,为什么所有来自大家族的人,在对人承诺时,基本都会说这样的话,就仿佛他们的生活,就是天堂。 这让他有些反感,摇了摇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龙城城马上追问:“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能为了咱们的儿子,离开她,来追随我?” “追随?好啊,我可以娶你。” 李南方把‘娶’字说的格外重,这是在告诉龙城城,如果想与他在一起,就要放弃她所说的天堂般生活,过凡人的日子。 龙城城当然能听得出来,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行,不可能!李南方,你想过没有?孩子跟着我在龙家,一出生就在上流社会,会接受最好的教育,成为人上人。但如果跟着你呢?充其量,也就是个富二代。” “我倒是不在意我的孩子,能不能成为富二代。” 李南方淡淡地说:“我只希望,他这一辈子能活的开心,不用像你这样,整天处在勾心斗角的漩涡中,表面上看上去很风光的样子,其实从来都要小心翼翼,看人的脸色过日子。” 岳梓童,那可是岳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结果呢? 就算有岳老爷子的庇护,能够带着母亲跳出那个深宅大院,就成了她懂事后的最心愿,为此不惜十六岁就放弃学业,参加了国安。 岳梓童都那样了,更何况龙城城的孩子,在龙家呢? 难道说,龙家要远比岳家开明,能够把外孙当做嫡系子孙来对待吗? 龙城城脸色稍稍一变,垂首不说话了。 无论她有多大的信心,都不得不承认李南方说的很有道理,她在离婚回娘家后,刚开始可能还会受到龙家姑奶奶的待遇,也没谁敢欺负她的孩子,但以后呢? 她自己都说了,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有限,人们为争取更多,就必须勾心斗角。 龙家的资源,同样有限。 资源这玩意,就像蛋糕,龙家自己嫡系子孙都为此争的头破血流,还会留给一个‘野种’吃吗? “这件事,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在孩子,与你本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李南方拍了拍她肩膀,身子向下一滑,平躺在了床上:“无论你选择哪一个,我都会支持你的。” 龙城城看着他,冷冷地说:“我稀罕你的支持么?” 李南方笑了笑,没说话,伸手关掉了台灯,光线立即暗了下来。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应该还能好好睡一觉。 小夜灯的柔光中,龙城城慢慢屈起双膝,双手抱住,下巴放在膝盖上,盯着被窗帘遮掩的窗口,很久都没动一下。 人在不睡觉时,很久都没动一下,不是在想事情,就是死了。 咽喉上多了个三棱形创口的程老九,现在就是个死人。 他死在床下,咽喉被锐器刺穿后喷出来的鲜血,足足有四五米远,喷在了东边的墙上,星星点点的,已经变成了黑色。 穿过窗户玻璃的阳光,照在他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球上,全是茫然。 这说明至死,他都不愿意相信,他会死。 在他左耳边的地板上,从咽喉里淌出来的鲜血,也已经凝固,变黑,凝固成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这个骷髅头,当然不是鲜血自己凝固的,而是杀他的人,蘸着他的鲜血画出来的。 房间里站着四五个人,都低头看着程老九,默不作声。 站在尸体最跟前的,是个年约三旬的男人,灰西装,白衬衣,蓝色领带,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三七分的头发乌黑铮亮,苍蝇趴上去都会劈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尸体好像有了变腐的反应,气味很难闻,男人从口袋里拽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捂在了鼻子上。 门口传来急促却轻微的脚步声,男人回头看去。 进来是个年轻人,长相彪悍:“三少,其他四个人,无一幸免——尸体旁边,都有黑色的骷髅头标记。” 被称为三少的男人,回头看着一个中年人,叹了口气:“唉。杜专,麻烦你把前天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吧。” 叫杜专的男人,眼角急促跳了下,低下头,片刻后才说:“那天,田强四人被害后,现场也留下了这个黑色骷髅头。我曾经说、说这并不是活跃在西方的黑幽灵。只因,他早就死在墨西哥了。很可能是因为私仇,才冒充黑幽灵,与我们要做的事,并没有关系。” “嗯,你的记忆力很不错。那天,你就是这样说的。” 三少赞许的点了点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清新的空气,呼地扑了进来,稀释了让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冷汗,从杜专脑门上淌下来,声音开始沙哑:“三少,这件事,我判断失误了。” “黑幽灵没死?” “我、我不敢保证。” 杜专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解释道:“但根据我们所探听到的消息,黑幽灵确实该葬身墨西哥了。而且,消息来源,出自可信度极高的军方——” “只是可信度极高而已。” 三少淡淡打断他的话:“但不代表着绝对正确。当然了,西方传说中的黑幽灵,到底有没死,此前与我们岭南陈家,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现在有关系了。他的出现,就是针对我们来的。” “田强他们被刺杀,是在即将前往青山的前夜。你分析说,这与我让他们要做的事,并没有关系,我信了。” 三少转身,看着他:“这次,如果程老九昨晚没死,现在已经踏上北上青山的旅途。你,还能确定,黑幽灵不是针对我们岭南陈家,以这种极为血腥的手段,来警告我们吗?” 杜专不知道怎么回答,脑门上的冷汗更多。 三少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他有多么的可怕。 幸好,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让杜专因恐惧而绷紧的神经,稍稍松缓了下,眼角余光看向了门口。 一个身穿黑背心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三少,明珠龙家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派往青山处理林晚晴一案的三个人,午夜时分在各自家中,被杀身亡,警方已经介入。在被杀现场,也留下了黑色骷髅头,还有一行字。” 劝君莫向地狱行。 “劝君莫向地狱行?” 三少好像笑了下,把这七个字重复了一遍,又看向了杜专:“你怎么看?” 杜专这次没敢马上回答,双拳紧攥沉默片刻,才说:“我还是不敢确定,做案之人是不是黑幽灵。但可以肯定,有非常阴险可怕的势力,正式插手此事了。我相信,除了我们,明珠龙家之外,其他几家参与收购原春海集团企业的,都已经在他们秘密监控之中了。现在没出事,那是因为这几家没派人要去青山。” 杜专分析的很有道理,黑幽灵再厉害,也不会分身术,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自岭南残杀程老九他们后,再疾驰千里赶去明珠杀人。 所以说,在岭南、明珠两地杀人的凶手,不是一个人。 三少忽然又问:“那你怎么能确定,黑幽灵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个组织?” “组织?” 杜专楞了,他从没想过黑幽灵会是个组织。 三少也没奢望程老九会回答这个问题,沉吟片刻快步走向门口:“派人前往青山的事,先放一放。哦,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小五。” 第381章:化妆过的白警官 李南方觉得,他有必要删除一些手机联系人了,睡觉时电话总响不是个事,会影响他睡眠质量的。 帅哥其实同漂亮女人一样,都是睡出来的。 如果仅仅是岳梓童,总是死皮赖脸的给他打电话也就算了,白灵儿什么时候也学会,不接就要给他把电话打没电的臭毛病了? 心里低低叹了口气,李南方点开通话后,又闭上了眼,懒洋洋的问:“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啊,大清早的扰人好梦,就不怕折寿?” “什么大清早的啊?” 白灵儿很生气的声音:“李南方,你不是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吧?你家的大清早,是十一点半?” “啥,现在十一点半了吗?” 李南方愣了下,再次睁开眼看了眼时间。 白灵儿没撒谎,现在确实已经十一点半了。 “再睁大眼睛看看。” “正看着呢。奇怪,这时间老人的脚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急匆匆了?” 李南方翻身坐起来,张嘴打着哈欠向四周看去时,睡觉前所发生的那一切,就像洪水倒灌那样,涌进了他脑子里。 这是龙城城闺房中的大床上,东墙上的小夜灯还亮着,淡蓝色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一切,却挡不住阳光,被稀释很多倍的阳光照进来,反倒是显得屋子里更加静谧了。 龙城城已经不在了,昨晚李南方脱下的那身带血的衣服,也被拿走了,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道,还有好闻的薄荷香气。 一身藏蓝色的衣服,整齐叠放在床尾,旁边有一个鞋盒。 在他沉睡时,龙城城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又为他买来了一身新衣服,还在床头放上了一杯白开水——男人在晚上埋头苦干过后,早上醒来后,都会觉得干渴。 从这些小细节上,李南方不得不承认,龙城城是相当心细的女人,如果能抛弃她的某些想法,不用费太大力气,就能把她调教成一个教科书般的贤妻良母。 就像某个电视剧里所说的那样,新世纪的女性,应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进得了卧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 无论把她放哪儿,她都能迅速调整好角色状态,让男人感受到这辈子可没白活。 很可惜,龙城城是个有着远大志向的女人,她的心思,永远不会放在做一个贤妻良母上,只喜欢用她的高智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为自己拼命争取更大的利益。 甚至,连她的子孙后代该怎么发展,她都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规划。 女人太强势了,其实是种灾难,尤其是对家庭。 现代某些专家研究表明,家里有个强势女人,就代表着家庭三代,都要被毁灭的节奏。 女人越强势,对家庭的毁坏性就越大,男人没有自尊反倒是其次,关键是对孩子的影响力,是致命性的。 如果是儿子,在强势母亲的教导下,铁定会越来越胆小懦弱,甚至会出现恋母情结。 如果是女儿呢——想祸害谁的家庭,只需把女儿嫁到他家好了。 “喂,你不会是忘记今天要去做什么了吧?” 就在李南方侧耳倾听外面动静,想听听龙城城在不在时,白灵儿在那边不耐烦的问道。 李南方随口回答:“是啊,我今天要去做什么?” “靠,混蛋,不和你说了!” 白灵儿骂了句,很是有些羞恼成怒的样子,直接扣掉了电话。 “我今天要去做什么,还要她来提醒吗?” 李南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抬手要去拿香烟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给白灵儿回拨电话:“哈,白警官,你也太小气了吧?和你开个玩笑都不成。我怎么可能忘记今天中午,要请你去吃饭呢?” “哼,算你还有点脑子。” 白灵儿冷哼一声,接着埋怨:“但你心不诚。如果真心要请我吃饭,你就该提前给我打电话,再预约一遍。怎么可以让我给你打电话提醒呢?哼,也就是咱们关系不错吧。如果是别人,我会—— “对,对,幸亏咱俩关系不错,你这才很给面子,主动提醒我,今天中午要破费请你吃饭。怪我,小人该死,还请白警官多多原谅则个。” 李南方狡辩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公司刚创建,我身兼数职,忙里忙外,这段时间就没睡个好觉。就在昨晚,我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啊。唉,我这腰都老疼了。” 李先生确实有些腰疼,可不是忙工作忙的,而是怒火燃烧用力惩罚龙局时,不小心闪了腰。 白警官也不是那种好歹不分的人,听他这样说后,犹豫着问:“要不,改天你再请我?” 李南方昨晚给人白灵儿打电话说请吃饭,纯粹是扯着她的虎皮当大旗,来吓唬张姐几个人呢,可没真心要请她吃饭,破费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俩人没有共同语言啊。 总不能对她说,嗨,酒足饭饱后,咱们去酒店睡一觉,或者去会所嫖一炮? 所以当白灵儿说要不改天再聚时,李南方脱口就想说好呀好呀,那就改天再聚,到时候时间地点由你来定,你请客—— 但话到嘴边,及时刹住,很认真地说:“白警官,你这样说我就要批评你了。你该知道,我是那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讲信誉的人。你怎么可能因为关心我,却让我放弃原则,不顾承诺?” 白灵儿听他说的大义凛然,有些无语:“好吧。那就今天,去哪儿?” 李南方想了想,问道:“听说过幸福人家吗?” 白灵儿身为青山人民的保护神之一,最长做的工作就是满城市的转,自凡是能吃饭的地方,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靠了,你也太小气了吧?请本警官吃饭,就去那种地方?” 眼前浮现出一排飘飘垂柳下,却有数十张小饭桌摆着的幸福人家样子,白警官就忍不住要骂人。 “你说我小气?” 李南方不愿花钱的理由,很充分:“坐在垂柳下的小河边,看着青烟一道道冲天而起,无数小鸟叽叽喳喳飞过枝头,清风拂面,神游太虚,感受这盛世华夏——” “行了,行了,就别描述那种高境界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幸福人家是多么高档的场所,其实就一烧烤摊。” 白灵儿打断他的话:“烧烤摊就烧烤摊吧,本警官还真心不怎么介意。介意的,是你请客的这番诚心。就这样了,幸福人家见。” 扣掉李南方的电话,白警官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吹着口哨跑进了内间女更衣室内。 风风火火的她,全然忘记了现在工作单位的大办公室内,周围还有十几个同事,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大事啊,出大事了,白警官参加工作那么多年来,可从没听说过有谁请她吃饭,就连被调走的韩军,也没邀请过她。 现在终于有人了,看把她给高兴的,都忽视我们的存在了。 不过,李南方那小子也太特么抠门了吧,请我们青山警界一朵花吃饭,不去吃西餐也还罢了,居然请她去吃烧烤,这不是对我们青山市局群体同仁的羞辱吗? 好,羞辱就羞辱吧,只要能让白警官被爱情滋润后,暴脾气有所改变,我们愿意接受羞辱。 “哎,张立。” 瞥了眼更衣室那边,小王小声说:“敢打赌不?” “打什么赌?” 张立还没有回答呢,旁边几个人就凑了过来。 “两个赌。第一,打赌白警官会化妆。” 小王说着,从旁边拿过几个纸杯,摆在桌上,又掏出一百块放在左边纸杯里:“赌白警官会化妆的,钞票放这个杯子里。赌她不会化妆的,放在这个杯子里。最少赌一张老人头,谁敢来?” “靠,王儿,你就等着破财吧!” 张立立即掏出一百块,放在旁边杯子里:“白警官会化妆?你做梦去吧你。” “就是,就是。” 有不相信白灵儿会化妆的人,立即掏钱,与张立放在了一起。 办公室内得有十几号人吧,除了女接线员小马,与小王赌白警官会化妆,其他人都持反对状态,还连声催促他快说第二个。 小王又拿出一百块,放在另外一个杯子里,笑道:“相信白警官会买单的人,放这边。” “我去,王儿,你也对白警官太不自信了吧?被那抠逼请客去烧烤,这已经是对我们市局全体同仁的羞辱了,你居然还说白警官会买单!你这是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啊。” 又是张立率先带头,把钞票放在了小王的对立面纸杯内。 这次,就连与小王眉来眼去暗中处对象的小马,也对他没信心了,犹豫了老大会儿,把钞票放在了他的对立面。 啪的一声甩了个响指,小王拿起两本杂志,盖住了四个纸杯:“封盘。接下来,就让我们用事实来证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吧,这句话兄弟以前是用过很多次了,现在还用,有些词穷的嫌疑,不过这也证明对这句话,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 就在大家伙齐刷刷盯着套间房门,耐心越来越少时,房门总算开了,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白灵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应邀去与男人约会了,也穿这样,唉,真没品位啊。 等,等等,出来的这个人是谁啊? 这,这是白警官吗? 红嘴唇,大黑眼圈,弯弯的柳叶眉,脸上好像拿刮板刮了一层白灰那样,闪闪发光——这形象,完全可以去鬼片里演女主了。 发现大家都像见了鬼那样的望着自己,白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问道:“咳,我稍稍化了点妆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看?” 第382章:绝不能让白警官买单 从没被男人邀请去外面吃饭的白警官,总算有不怕死的邀请她时,不懂的换身能彰显女性美的衣服,依旧是穿惯了的运动装,大家忍了。 毕竟她没这方面的经验,好像也从没把自己当女孩子看,抓罪犯时的那彪悍劲,让男警官都害怕。 可你把自己妆扮的像鬼那样,又算咋回事? 听听,听听! 白警官说,她只是稍稍化了点妆啊! 如果她要正儿八经的化妆,那还不得把满屋子的同事,都给吓死? “怎么,不好看?” 见大家伙都直勾勾望着自己不说话,白警官有些不满了,脸色一沉——当然看不出来,可眼光犀利了啊。 “好看。好看!啊,不,不是好看!” 还是小王反应最快,一拍桌子站起来,神情激动的叫道:“好看这个词,怎么能形容白警官您稍稍化妆后的万一?要用绝美,倾城,祸国殃民,红颜祸水这些词才行!大家伙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啊对,太对了!绝对的红颜祸水啊!” 张立等人这才如梦初醒,齐声鼓掌叫好。 在小王一个劲的狂使眼色下,他女朋友小马,更是双手攥拳放在嘴边,满脸无法控制的激动:“白、白警官,我做梦也没想到,您在化妆后的样子,会这样——唯有用一句诗词,才能形容您此时风采的万一啊。” 很有感情的,小马左手高高举起,猛地回头看着白警官,蔓生吟道:“啊,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到底是警校毕业超一流的高材生啊,瞧瞧人家小马这马屁拍的,多有水平? 大家伙,都被小马给折服了,更加用力鼓掌。 白灵儿不好意思了,垂首羞羞答答的样子:“小马,我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好了,我先走了,不能让人久等。等我回来后,咱们姐妹再好好切磋下化妆。” “白警官,路上注意安全!” 在大家伙的关心祝福声中,白警官出门下楼,跨上她那辆大摩托,戴上墨镜,一轰油门,摩托车嗡地一声怪叫,前轮腾空,绝尘而去。 “我去,可吓死我了。来杯水,压压惊。” “小马,等会儿咱们切磋下,该怎么说话,才能让白警官对我刮目相看。” “小王,这下你可发达了。哈,不过这不算分得出输赢,还有第二场赌呢。到时候,保管让你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我怎么会有种预感,小王今天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呢?” 一个不怎么着调的声音响起后,鼓噪不知鹿死谁手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也是,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白警官。 一个不化妆时飒爽仿似花木兰、化妆后比女鬼还要吓人,穿着运动装骑着大摩托,应男人邀请去吃烧烤的女孩子,真有可能会抢着付钱的——尼玛,去吃烧烤啊! 想到白警官人生中第一次被男人邀请,却是去吃烧烤,刑警队各位同仁,就有泪流满面的冲动,这可是我们青山警界的门面,好不好? “绝不能让白警官买单!” 最大赢家小王,不顾自己的经济利益,拍案而起叫道:“那样,我们市局刑警队以后还有脸出门吗?谁知道那个李南方的电话?” “对,对,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事关我们刑警队的荣誉!” “立即给那抠逼打电话,告诉他,如果胆敢让白警官买单,他这辈子都会在麻烦中度过!我发誓,这不是威胁!这、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刑警队要想搞到李南方的电话号码,真心不要太简单的。 就在张立打电话找人彻查李南方的电话时,刑警队一把手老马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问:“刚才,是谁骑着白副队的摩托车走了?也是个女的。” —— 起床洗漱完毕,李南方穿上了龙城城为他准备好的新衣。 不得不承认,龙局在各方面的眼界格局,那都是相当高的,就拿给李南方买衣服这件小事来说吧,她也知道这家伙穿什么款式、颜色的衣服,最能展现出他男人英俊的一面。 藏蓝色的立领中山装,从来都是华夏男人的最爱,没有之一。 什么西装休闲装的,在中山装面前就是渣。 大家都看过李连杰主演的《精武英雄》吧? 李南方穿上中山装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李连杰年轻时的翻版,帅的一塌糊涂,连他自己都对着镜子陶醉了半天,才单手抄在口袋里,模仿陈真走进虹口道场时的冷峻样子,迈步走出了家门。 对门西户的房门,也就是李南方租住的家,也开了。 身穿黑色吊带裙,没穿丝袜晃着一双美腿,踩着高跟黑凉鞋的隋月月,左手拎着包,看到李南方后,明显愣了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带上了房门。 房门砰地一声轻响声后,隋月月忽然猛回头,再次看了过来。 刚看到李南方时,她居然没认出这家伙是谁。 在她印象里,李南方从来都是黑色或蓝色衬衣,牛仔裤运动鞋,很大众的穿着,除了小脸还算白净点之外,实在没什么值得女孩子看他一眼,就会牢牢记住的地方。 所以她才没认出对面这人模狗样儿的家伙,就是李南方,只是出于大家是邻居的基本礼貌,对他客气的笑笑罢了。 不过等她转身带上房门后,却猛地意识到那张脸,怎么就那么眼熟,特像李南方呢? 果然是你! 隋月月望着站在对门前的李南方,脸上迅速浮上惊喜的神色。 在她被李南方抱回家,美美一觉醒来后,看到了他留下的字条。 第一次,隋月月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关爱,抱着那字条,那张银行卡,默默哭泣了半天。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李南方看不起她,她也很清楚,所以从没奢望,男人能把她当个人来看待——尤其在她面临随时都会意外死亡的危险时,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他的。 哪怕是被他当做一条狗,甚至一个性、奴,只要他能为她提供保护,让她安全的活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借助他的力量,变得强大起来,再向不公的命运,讨回公道。 可李南方没有把她当作一条狗,更没有把她当只为发泄所用的性、奴,而是把她当个人来看待。 一个被尊重的人。 为了她,他搬离了刚租下来没多久的家,留下了足够她一年内开销的银行卡。 隋月月从没享受过这种感觉,那么她在享受到后,会是如何的感激李南方,根本不用多说了。 这几天,她总想给李南方打电话,让他回来住好了,反正这是两居室的房子,又不是住不下两个人。 他如果真回来住,隋月月发誓,会用她全部的女性柔情,来服侍他。 可她没敢打电话,她怕李南方会误会她。 她在这几天内,过的无比安宁,充实,也空虚着。 空虚,是因为她希望,能看到李南方。 现在,她终于看到了,她这几天每个晚上都会梦到的男人了,能不欣喜若狂?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 李南方是从对门走出来的,没有谁送他,这证明他背后的屋子里没有人,他就住在那里面的。 对门的主人,那可是个让隋月月都羡慕嫉妒的知性美女好不好? 她只见了龙城城一面,就被龙局散发出的那种绝世魅力给倾倒——就像当年老刘看到秦始皇巡游天下时,所说的的那样,大丈夫生当如此! 就那样一个绝世美女,会与他住在一起? 他们两个,是情侣吗? 隋月月猜测俩人的关系时,李南方说话了,语气平和,就像邻居见面打招呼:“这是要出去吗?” “啊?啊!我、我想出去买点菜。” 隋月月这才如梦初醒,磕磕巴巴的解释。 “一起。” 李南方带上门,走到了电梯口。 隋月月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下头,跟着走了过去。 等电梯门开了,李南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厮当前文绉绉的样子,让隋月月有了不真实感,这还是那个在会所里,骂我心机裱的李南方吗? “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吧?” 看出她很紧张,李南方再说话时的语气,更加随和了。 “还行。啊,不,不是还行,是很好!” “呵呵,你觉得很好就行。” “你、你现在住哪儿呢?” 飞快的瞟了眼李南方,隋月月接着低下头,有些慌乱的解释:“我、我并没有想打探你的意思,就是随口,随口问问。” 她明明亲眼看到李南方从美女邻居家出来,还问人住在哪儿,这不是故意的么? 她真怕李南方会误会她的意思,对她有意见,把她赶出去。 隋月月住在这个高档小区内,肯定是连姐想不到的,只会在那些供一般打工者居住的地方,搜寻她的踪迹。 如果她被李南方误会,赶出去,那么就会再次面临生命危险了。 所以她怕,才赶紧解释。 李南方抬手,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动作粗暴,就像兄长安慰不小心摔一跤的幼妹。 隋月月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缓了。 叮当一声,电梯门开了时,李南方坦然道:“你只管在这儿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担心会有人把你赶出去。至于我,有时候会住在你对面。对门的女人,和我关系不一般。呵呵,就说这么多吧。说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我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了。” 低头走到外面后,隋月月大着胆子说:“其实,你可以回家住的。那样,我还能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 “以后再说吧。” 李南方随口说了句,接着问道:“哦,对了。问你个事,如果我要是请你去吃饭,给你买点什么好呢?” “你要请我吃饭?” 隋月月眼神猛地一亮。 第383章:白警官相亲 请女人喝个小酒,吃个小饭,这对李南方来说很正常。 不过,貌似他从没有给女人带东西的习惯。 这次请白警官吃饭时,他也没打算给她带什么东西,可对着镜子装逼时,却又想到了一件事,需要白灵儿帮忙。 这件事也与隋月月有关,李南方想请白灵儿,帮忙查查连姐的确切住址。 当初连姐在被陈晓抢走皮包后,可是惊动了市局大局长的,暂且先不管市局有没有敷衍她,但肯定会留下她的确切地址,以及联系方式。 人家白灵儿和他非亲非故的,昨晚被他扯着虎皮当了回大旗,今天又要麻烦人帮忙查连姐老底——从来把麻烦别人帮忙都不会当回事的李先生,这次良心发现了,觉得最好是给人买点小礼物,以表示他发自内心的感谢。 只是他在琢磨着这事,询问隋月月时的语气不对,被她误会了。 “哈,我请你吃饭干嘛?” 李南方哈的一声笑,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这样说,会有损女孩子自尊的。 果然,听他这样说后,隋月月亮晶晶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小脸也白了下,尴尬异常的笑了下,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让李南方很是于心不忍,想了想才说:“隋月月,我要请一个当警察的女性朋友吃饭,想请她帮忙,查一下那个连姐的老底。等机会合适时,我再去拜访她。” 隋月月的脸,更加苍白,可眼神却攸地亮起,闪过一抹寒光,接着闭上,轻声说:“李南方,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你对我的好吗?” 李南方有多牛逼,隋月月可是亲眼所见,恐怕比岳阿姨还要了解他,毕竟岳梓童当前不敢太确定,他就是万里奔袭岛国,割掉俊男哥哥舌头的人。 他直言说要去拜访连姐,就是决意要为隋月月讨回一个公道了。 “开开心心的活着。” 李南方又抬手,在她脑门上摸了下:“这样,你爸妈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真心说,隋月月不想比她大不了两岁的李南方,总像个长者那样,抚摸她头顶。 她更希望,他能把她当个想占有的女人。 只是这个想法,在她还没有强大起来时,是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所以笑着点了点头:“我会记住你的话,并努力去做,争取让你满意的。” 这句话,李南方听着有些别扭,却没放心里去。 隋月月转移了话题:“我觉得,女人在应男人邀请吃饭时,都希望能收到一朵花,比方白玫瑰之类的。” “送花?” 李南方想了想,摇头说:“不好,送花多俗啊。再说了,一朵鲜花,也不足以我表示对人的感谢。” “那就——送个项链,或者女式手表?” “还是送花吧,那个花钱少。” “哈,怕花钱呀?” 隋月月笑了:“那你干脆也别去花店买花了,干脆在路边采两朵就好了啦。咱们小区外面,就有很多白月季花呢。” “对,对,这主意好,我怎么没想到?正所谓礼轻情意重,不在于送什么,关键是得有诚意,诚意啊。” 李先生很感慨的,拍了拍心口,开门上车:“捎你一程?” 隋月月婉拒:“不用了,小区门口就有很多卖菜的。” “好,那我先撤了。” 李南方关上车门,打了个唿哨,启动了车子。 隋月月说的没错,出门向东不远的路南边,有一大丛的月季花,白色的,红色的,看来像是别人种上的,也不知道谁,还很扫兴的竖了个木牌子,上写这是小蜜蜂的家,请爱惜。 小蜜蜂总住这家里,不会喜新厌旧啊? 现在人们累死累活的为什么呀,还不是多挣点钱,买套大一点的新房子? 小蜜蜂辛勤一个春夏秋天了,眼看冬季即将来到,是时候换新房的了。 本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念头,李南方咔咔咔,捡着最含苞欲放的那几朵,掰了下来,放在手里又反复比较了一番,最终选中了白里透红的那朵,把其它两朵随手抛掉了。 好像有人在远处嚷嚷什么呢? 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两个拿着蒲扇的大妈,正从小区那边快步走来,边走还边点着什么。 “这是感谢我为小蜜蜂搬家呢吧?不用谢,我叫雷锋。” 无邪的笑了下,李南方跳上车子,加大油门跑了。 看过很多装逼人士,在送女孩子花时,都会藏在怀里,到时候忽然拿出来,特浪漫。 李南方学着试了试,特么的,忘记上面有刺了,扎得心口老疼了,不过这不算什么,这样反而更能代表他一番心意。 车子刚驶过一个红绿灯,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固话,青山本地的。 等手机接连响了七八声,确定不是乱拨电话的,李南方才接起来:“喂,你是谁?” “你是李南方吧?” 一个听上去相当沉稳威严,好像自己多了不起的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是,我就是李南方,你是谁?” “我是马龙。” “马龙?不认识。” “我是青山市局刑警队,队长。” “哦,原来是马警官啊。” 李南方这才好像恍然的样子,热情了起来:“马警官,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先问你个事。” 老马在那边问:“你是不是邀请我们刑警队的白警官,去吃烧烤啊?” “对啊,怎么了?” 李南方有些纳闷,小心的问:“马警官,您不会以为,我这是在贿赂白警官吧?” “草!” 老马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居然也被李南方气得爆粗口了:“李南方!在你心里,我青山市局堂堂的刑警队副队长,会被一顿烧烤就能贿赂了?” “啊,怎么会呢?” 李南方连忙陪着笑脸说:“就是开个玩笑,马警官别介意——请问,您给我打电话,是为了?” “只有一个要求。” 老马加重语气:“就是你请白警官吃饭,不能让她掏钱,你必须买单!” 李南方愣住了。 他以为,像老马这种在青山算得上重量级的大人物,忽然给他打电话,那肯定是相当重要的事啊,却没料到,只为了让自己在请白灵儿吃饭时,必须要买单。 这不是废话么? 如果让白灵儿买单,那还算是李南方请客? 更何况,只是一顿烧烤而已,俩人再能吃,能吃多少钱的啊,无论谁请客,谁买单,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让马队长亲自打电话来,特意嘱咐吗?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本来,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被马队长这样一搀和后,李南方就多想了,立即开始各种推算,来解释老马的不正常举止。 久久没有听到李南方回话,老马不高兴了:“怎么,你不愿意?” 事关青山刑警队的面子啊,由不得老马不认真对待。 “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李南方用力拍了下方向盘,立军令状般的说道:“请马警官放心,我绝对会买单。谁给我抢,也不行!” 老马这才转怒为喜,语气温和的夸赞了他几句通情达理,又隐晦的邀请他,以后别忘了常去市局做客—— 靠了,傻瓜才会愿意去你那做客呢。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却连声答应,又开始琢磨老马这样说,是不是要拉赞助? 让地方各企业,给市局广大干警搞点赞助,这是很正常的事,也不能怪李南方这样想后,委婉的表示会捐赠点东西,来增加广大干警的业余生活。 老马却一口拒绝了李南方好意,临扣掉电话时,用比他更委婉的语气说,如果看到白警官‘穿的’很漂亮后,千万不要感到惊讶,因为那可是她第一次,为男人特意打扮的。 李南方这才隐隐明白了什么,合着市局这帮人想多了,以为他约白灵儿出来吃饭,就想追求她,并甚为欣喜。 甚为欣喜啊,你总算是有男人追了! 不会吧,白灵儿的脾气虽说不咋样,可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那都是相当出色的,又是整天混在男人窝子里,会没人追? 别忘了,前些天那个韩军,还曾经为追求她,而把李南方当做情敌来看的。 李南方越想,越想不明白。 以往他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时,就会暂时抛之脑后,但今天这件事格外诡异,他想忘记都忘不了——结果,想的走神,没看到红灯,闯了,差点出车祸。 正在路中间值岗的交警,立即跑过来,刚要让他把车子贴边处理,但在看到车牌号后,却又马上喜笑颜开的样子,好像看到亲人那样,挥手放行,还说现在下午班高峰期,要不要他警车开道,护送李先生去某烧烤摊—— 卧槽,这事更诡异了啊。 交警叔叔的脾气,啥时候这样好了? 眼神,啥时候这样亮了? 不但一眼就认出了李南方,竟然还知道他要去幸福人家吃烧烤。 李南方可不知道,白警官今天应李南方之约外出吃饭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局座。 局座可是把白灵儿当侄女看待的,对她关爱有加,尤其担心她会嫁不出去——你说,好不容易有个韩军追求她了,她还这事那事的净事,结果导致人家自动请调。 除了韩军,还有谁敢瞎了眼,吃了豹子胆的,敢追求白灵儿? 现在总算有英雄出现了,那么青山市局必须得把这事当做政治任务来对待,极力促成这桩好姻缘! 立即电令各部门,谁若因这事那事的破坏了白警官相亲,局座绝对饶不了他! 无论是李南方,还是白灵儿,都不知道他们只是一次很普通的吃饭,会演变成市局的政治任务,广大干警都紧急行动起来。 有负责幸福人家那边安全工作的,有负责英雄一路道路畅通的,还有老马在其中对李南方威胁利诱—— 第384章:不请客的后果很严重 隐隐觉出被误会了后,李南方觉得该给白灵儿打个电话,取消本次的共享午餐。 电话刚一拨通,白灵儿不耐烦的语气就从那边传来:“李南方,你墨迹个毛线呢,我都已经提前到幸福人家半小时了,还没看到你的影子,有这样请客的吗?” 已经提前去半小时了? 夸张吧,我给你打电话总共才多久呢? 李南方砸吧了下嘴,看着侯在车窗外怎么就不去执勤的交警,说:“白警官,我忽然想到有点急事要去做。要不这样吧,改天我再请你,去青山酒店,去云汉那边也行,你看怎么——” “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白灵儿在那边就怒了:“李南方,你丫的这是放老娘鸽子呢?我特么的都来这儿蹲一个半小时等你了,你却说有事来不了!” “刚才你还说,你提前到了半小时,这会儿怎么又一个半小时了?” “我特么的就这样说,要你管?” 白灵儿越加羞恼成怒了:“你爱来就来,不来,老娘我也不稀罕!” 嘟的一声,白灵儿在那边扣掉了电话。 “就这样的脾气,能有男人要才怪。” 看着手机屏幕,李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觉得放她鸽子算什么。 现在诚然会惹她生气,但也杜绝了误会,免得以后徒生出很多麻烦,两相比较,还是不去的好。 “怎么,你不去幸福人家吃饭了?” 李南方刚放下手机,始终侯在外面的交警问话了。 我去不去那边吃饭,碍着你什么事了? 李南方觉得这哥们管的真心宽,抬头看着他笑道:“是啊,忽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做,约了白警官改天再聚。” “哦,那你稍等。” 方才还满脸客气的交警哥们,此时已经面无表情,说了句转身,对着左肩通话器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又是隐隐地,李南方觉得有麻烦事要发生了。 果然,交警哥们再转身时,已经是公事公办的嘴脸了,啪地抬手打了个敬礼:“李先生,对不起,你刚才闯了红灯,请你先出示驾照,把车停边,等候处理。” “什么?” 李南方有些傻眼:“刚才你不是说——” 交警哥们打断他的话:“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李先生,请你出示驾照!” 李南方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别人越是对他牛不喝水强按头,他的反弹力就越大,拿出驾照递给交警,骂道:“草,总听很多人说不喜欢吃烧烤的,可从没听说不请客就为难人的。” 交警哥们才不管他嘟囔些什么,打开驾照装模装样的看了几眼,一挥手:“李先生,请把车子停边,等候处理。” 李南方没吭声,黑着脸把车子贴边停好,接着开门下车,砰地关上车门,抬脚就走。 你妹,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我把车扔在这儿,随你们处置总行了吧? 随便你们怎么玩,我都无所谓。 我还就不信了,市局能好好地,就把我铐走——李南方心中冷笑着,刚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 是陈董世雄打来的电话,很着急的样子:“李总,消防部门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我们总部的放火安全措施有问题,勒令我们立即关门,重新整修。” “什么?”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冷笑道:“呵呵,那就按照他们的要求来。我们做生意的嘛,当然要遵从相关部门制定的规则做。” 这边刚扣掉电话,王德发的手机号,又闪烁起来:“李总啊,真不知道咋回事,这边派出所忽然来人,说我们工厂员工内,混进了犯罪嫌疑人,要求我们立即停产,所有员工都接受检查啊。” 黑丝技术研发定型后,立即争分夺秒的生产出一些产品,让它们出现在下个月的青山国际会展中心,勾引广大妇女同志们,这可是南方集团战略发展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现在停产,老王跑断腿才跑下来的展位,这下可就全部泡汤了,他能不急吗? 更急的还在后面,老王电话刚扣掉,陈大力又打来了,好像死了老婆那样,声音里都带有哭腔了:“李总,您在市局有认识人吧?麻烦您给那边打个招呼,就说我早就浪子回头,不在社会上混了啊,干嘛要冤枉我和某碎尸案有关呢?” 快,太快了。 李南方这边刚决定改天再邀请白警官吃饭,大好形势一下逆转,交警哥们翻脸扣车,总部被勒令重新整修,生产车间有派出所民警查案,陈大力又被‘诬陷’与碎尸案有关—— 这么多事,都在五分钟内发生,全部与公安系统有关,傻子也能看出,人家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李南方反悔说不请白警官吃烧烤呢。 偏偏这些事,还都在市局正常工作的范围之内,李南方想去投诉,不管找谁,都没辙。 当然了,这些事到最后,所有问题都会解决,屁事也没有的。 可关键问题是,李南方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车子,扣他驾照的交警哥们,就倚在车头上双手抱着膀子冲着他冷笑,不远处有几辆警用摩托闪着警灯呼啸而来。 瞧瞧这阵势,李南方如果胆敢再一意孤行,马上就会有巡警出现在他面前,以莫须有的借口,请他去局里喝茶聊天啊。 刹那间,李南方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替白灵儿,姑奶奶,你的婚姻大事得有多么被市局看重啊,为了让你嫁出去,市局都特么全方位启动,针对我自己了。 他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你说你好好的犯贱,请白灵儿吃饭干嘛呢? 不就是在临市被关押一个晚上,听那几个老娘们唠嗑,那又算多大事啊? 这一切,都怪岳梓童捣鬼,她如果不给哥们下套,我怎么会落到这一步啊。 想到岳梓童后,李南方忍不住怒火中烧,找到她手机号就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不等她贱兮兮的说什么,李南方就骂道:“你个小贱人,都是你给老子惹得麻烦!” 昨晚,岳梓童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今天上午才返回青山,在公司落了下脚,就开车奔去了贺兰小新家。 好姐妹身体不舒服,岳总忙完重要事后,当然要买点水果去她家看望。 备受领导关怀的贺兰小新,很感动——不顾病恹恹的样子,要亲自下厨做午饭,盛情款待岳总,被拦住了。 岳梓童说,别在家忙活了,咱还是去外面随便吃点吧,在来你家时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个幸福人家的烧烤摊,生意很火爆的样子,招牌菜是烤鱿鱼,咱们就去那边品尝一下吧,我请客。 贺兰小新就说好啊,我可是很久都没吃烧烤了,都是被那些专家给害的,说什么吃一串,就相当于吸六十支烟。卧槽,新姐我为了我的小乖,不要肺了,这算舍命陪君子了吧? 贺兰小新家,距离幸福人家没多远,也就七八分钟的车程。 她每天上下班,也都从烧烤摊路过,所以很清楚那边的地方,不配她这种上流人物吃饭,但胜在环境不错,就在小清河边上,两岸垂柳飘飘,清风徐徐的。 姐妹俩跳上岳总车子,刚驶出小区,就接到了李南方的电话。 看到这厮主动来电后,做贼心虚的岳总,还是满心欢喜的,但当着贺兰小新的面,自然得假装矜持的样子,轻咳了下嗓子,收敛要欢叫的冲动,点开通话刚要说什么,李南方的怒骂声,就从那边传来了。 怎么个意思? 啥叫我给老子你惹麻烦了? 毫无任何心里防备的岳总,被骂了个晕头转向,桃花大眼睛眨巴着,半晌才回过神来,刚要羞恼成怒的喝问小外甥,你妹的是不是发神经了——电话扣了。 哦,合着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骂本小姨的啊? 真是岂有此理,叔叔可忍,小姨不可忍,我不能白白被你骂啊,说什么也得骂回来。 岳梓童回拨电话,没人接。 接连三遍,李南方不是直接扣掉,就是不接。 “是谁给你打电话啊,小乖?” 上车后就拿出小镜子,口红的新姐,随意问道:“你的脸色,有些发青。” “发青?哈,我特么的要发黑了!是李、一个莫名其妙的超级混蛋,真是气死我了。” 用力拍了下方向盘,又怒火万丈的点上一颗烟,深吸一口重重吐出来后,岳梓童才稍稍冷静了下:“算了,不说那个混蛋了,败情绪。走,去吃饭。” 贺兰小新也没再问,拿口红勾勒着性感的唇,抿了几下问小乖,这样画好看不。 好看啊,红嘟嘟的那么性感,男人,黄瓜肯定都喜欢哦——为尽快把要暴走的情绪调整过来,岳总说出来的话,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李南方可不知道这些,在打电话劈头盖脸骂了岳梓童一顿后,整个人都好了许多,想通了,我特么的犯傻,才和市局对着干。 不就是请白灵儿吃饭吗? 又不是娶她当老婆,晚上入洞房。 再说就算娶她当老婆,也没什么了不起啊,那小老虎虽说脾气不咋样,但也是超一流的美女了,没事让她穿上警服往桌子上一爬,褪下裙子从后面——啧,啧啧,这滋味,可比岛国小电影那些作秀的,强上一万倍。 想通了某些事的李南方,转身来到交警哥们面前时,已经是满脸如沐春风的笑意了:“警官,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急事办好了,我还想去请白警官吃饭,您看?” “是吗?” 交警哥们立即站直了身子,左手抬起:“那就请上车呗!天大地大,也不如李先生请我们白警官吃饭大呀。这是你的驾照,请收好。” 李南方看着那张笑容真挚的笑脸,无语了半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第385章:来烧烤摊吃饭的贵客 呜啦! 早就侯在路边的四辆警用摩托,在李南方启动车子后,立即拉响了警笛。 两辆在他车前,两辆在他车后。 在前开道的那俩哥们,还单手拿着扩音器喊话:“前面的车辆请注意,都靠边行驶!再说一遍,前面车辆请注意,都靠边行驶,靠边!” 交警哥们说的没错,现在正好是下午班的高峰期时,路上车辆拥堵,都怕上班迟到,会被黑心老板扣薪水,那绝对要争分夺秒,见缝插针才行。 谁来也不让路! 草,哥们就是这么任性。 什么,喊哥们车子靠边行驶? 你谁呀你,不知道我是天乐超市的零嘴专柜经理——哦,是警车啊,那还是乖乖靠边吧,傻子才跟警察对着干呢。 看到两辆警用摩托呜啦着警笛开道后,前面拥堵车辆,就像被冲锋舟犁开水面的波浪那样,纷纷向两边排去,被前呼后拥的李总,是深有感触,还是特权阶级好啊。 享受特权阶级的李总,并没有因此而陶醉,很清楚自己必须给白警官打个电话。 刚才白警官发怒后,真要返回市局——李南方觉得,这四辆为他开道的警车,就会立即把他带到交警大队,然后就是各种盘问,不把他给整出屎来,他就别想离开。 “又打电话干嘛呢?” 白警官的怒气,隔着手机,李南方都能清晰感受到。 现在当然不能呛着她来,唯有陪着笑脸:“白警官,你现在哪儿呢?” “管你毛事?” “我想请你吃饭啊。” “我稀罕吗我?” “你当然不稀罕,可我就是想请你啊。” 李南方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连他自己都觉得当前样子特贱。 但这有什么呢? 有几个开车的,敢守着交警叔叔边开车,边打电话啊? 哥们就敢违规,就是这么任性,热血,爷们! “真心的?” “十足真心,如假包换。” 李南方能从白灵儿说话的声音中,判断出她对哥们被整个市局为难一事,毫不知情。 要不然,就凭白灵儿那臭脾气,得知市局为了撮合她与男人,居然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手段,来威胁李南方,那还不得当场就蹦了,给局座打电话,连哭带骂的质问,你妹,我真的很难嫁人吗? 由此也能看出,市局大老板对白灵儿,是发自真心的呵护。 “那好,我先考虑下吧。” 装模装样的想了会,白灵儿才说:“想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女孩子嘛,是要矜持的,就算不会,也得去学。 哦,男人你算毛东西啊,你说请我吃饭就请我,说不请就不请,草,谁惯的你这臭毛病? 李南方可真怕联系不到她了,慌忙说:“别,别考虑啊。不就是吃个小饭吗,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现在哪儿呢?” “在该在的地方。” 趴在河边栏杆上,遥望着西来玉带的白灵儿,小手指一碰手机屏幕,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昂起小脸,逆着风向远眺,带有一丝凉意的西南风,吹起她不长的秀发,遮住了眼眸,却吹不散她浑身洋溢着的喜悦。 “唉,这盛世,真的好让人留恋,甘心化作一尊望夫石,永远都深情的望着他来的方向——靠,我发什么花痴呢?人家就是请我吃个烧烤而已。白灵儿,你有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又是化妆又是——不过话说回来,我化妆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把小马那么爱臭美的,都给折服了。” 自鸣得意的白警官,真想找面镜子,再好好欣赏下淡妆下的绝世容颜。 只是,她从没有带化妆盒外出的习惯,这多少有些遗憾,幸好摩托车上,还挂着她的大墨镜,那玩意也能当镜子用的。 白灵儿回头,看向停在幸福人家烧烤摊旁边的摩托车时,忽然发现,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数十张小方桌上,竟然一个客人也不见了。 几个穿着红色广告衫的服务生,正在老板娘的指挥下,速度极快的打扫卫生,收拾家伙。 “咦,这是要收摊吗?” 白灵儿有些惊讶,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最多午后一点多,恰是烧烤摊白天的黄金时间段,怎么就收摊了呢? 走过去问了下,老板娘解释说,不收摊,就是刚借到城镇管理局那边的电话,说要来彻查乱占人行道的通知,要缩小营业规模。 至于那些客人怎么都走了,老板娘表示她也不知道。 白灵儿可没注意到,老板娘在说这些时,看她的目光里,带着很生气的神色,如果不是你同事偷偷过来,说是要为你单独营造更好的约会环境,老娘傻了,才会赶走吃饭的客人们! 你妹的,这么有势力,被男人约时去大酒店啊,干嘛要来折腾我这小破摊! 在老板娘幽怨的目光注视下,白灵儿找了个靠树的桌子,吩咐抓紧给本姑娘来个大杯扎啤,几个铁板鱿鱼,先滋润着。 扎啤刚端上来,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停车位上。 “嘿,那会儿去你家时,这边还人满为患的,这会怎么如此冷清了呢?” 岳梓童开门下车后,抬手扶了下茶色眼镜,看着幸福人家那边,有些不解。 “可能是诸位食客提前晓得本副总,今儿要与小乖驾临此处用膳,特意提前回避了吧?不错,众生还算懂事。” 贺兰小新随后下车,也戴了副茶色墨镜,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裙,裙摆处却露出被黑丝裹着的脚腕,红色露脚趾的细高跟小皮鞋,轻风吹动她的如云秀发,与裙裾一起飘飘,大有她要御风归去的超然风采。 “我如果是男人,听你这么说后,肯定会送你两个字。” “是欠草吧?” 啪地打了个响指,岳总表示新姐回答完全正确。 “女人要想美,就要欠那玩意滋润。” 贺兰小新倒是满脸不在乎,双手环抱在胸前,与岳总一起,衣袂飘飘的走向了幸福人家:“喏,也不是众生皆闪避,那边还有个小太妹在独饮呢。” 顺着贺兰小新的目光,岳梓童看向了柳树下,笑道:“妆化的像小太妹,穿着却不像。哪个小太妹,会穿运动服啊,不都是故意露出大半个胸脯,再穿个能看到一条黑边的超短裙吗?” “也是,看来这就是个不熟的。” 贺兰小新点头同意,又说:“咱们该喝红酒的。” “新姐你脑子进水了吧?哪有吃烤串,喝红酒的?” “新姐我还愿意光着屁股在大街上晃荡呢,谁又管得着?” 说笑着来到了烧烤摊前,老板娘立即迎了上来:“哟,两位,对不起了,小摊今儿有贵客来,暂时不对外营业。” 贺兰小新嗤笑一声:“扯几个淡呢?就你这小破摊,也会有什么贵客来?怎么,想学拒载的出租车,找着被举报呢?” 岳梓童也说话了:“就是,就是。你说暂不营业,那边也不也是有客人吗?” 那化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丫头,就是贵客啊——老板娘心中苦笑,回头看向了西边河边栏杆处。 河边栏杆处有几个男人,那是奉市局局座严命,来为白警官被男人请吃饭,保驾护航的。 为首的哥们,在老板娘求助的目光看过来后,偷偷打了个手势。 现在白警官已经落座了,如果再指示老板娘拒绝消费者,肯定会闹出动静,被她发觉——那么,她铁定会羞恼成怒,说不定会把保驾护航的哥们,给扔河里去啊。 “两位,请坐,请上座!” 总算可以开门纳客的老板娘大喜,连声请两位美女上座。 就这几张小破桌,哪来的上座,下座之分? 贺兰小新撇了撇嘴,坐在了小太妹旁边桌子上,摘下墨镜,开口点菜,要酒。 背对着她们专心吃鱿鱼的白灵儿,回头看来,恰好岳梓童也看向她。 “咦,岳总,你也来这儿吃烧烤呢?” 白灵儿对岳梓童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别忘了当初她刚认识李南方时,就是岳总插手,让她遭受满肚子委屈,被降职处分,白白被人占便宜的。 主动和她打招呼,只是出于大家认识的缘分。 “啊,是啊,很巧,你也在。” 岳梓童笑了下,接着对老板娘说:“给我来瓶装酒,扎啤太凉,喝不惯。” 她在要酒时,心里还纳闷,这小太妹怎么会认识我呢? 而且,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耳熟,但她妆扮的太鬼样子了,实在看不出她的真面目。 算了,有必要追究小太妹是谁吗? 岳总心里这样时,白灵儿却很郁闷,更有些生气,切,主动和你打招呼,都待理不理的,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连我这个刑警副队长都放不了眼里去了。你牛,以后可别犯我手里。要不然,姑奶奶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麻烦。 “她认识你?” 贺兰小新回头,看了眼又背转身喝酒的小太妹,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认识她。” 岳梓童很有贵族范的耸耸肩,接过了老板娘递过来的瓶装酒。 “临市那边的事,都办妥了吧?” 既然岳梓童不愿意提小太妹,贺兰小新也就叉开了话题。 俩人随意谈起工作时,又有几个男人来到了烧烤摊。 看他们军绿裤子,黄球鞋,脸色漆黑干巴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建筑队上的民工,偶尔外出喝一杯,来改善生活了。 既然已经或许开门纳客,无论谁来吃烧烤,只要给钱,老板娘都会招呼人坐下,又问要吃什么。 因大部分桌子都撤了,剩下的几张桌子,就在白灵儿身边,几个民工很自然坐在了她们的上风口,操着外地口音点菜。 贺兰小新很不喜欢与这些乡巴佬,在一起吃烧烤,皱了下眉头时,一辆路虎停在了对面路边。 车门打开,有个穿着藏青色立领中山装的年轻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新姐的脸色,立即变了。 第386章:无法形容的美 “怎么,见鬼了?” 岳梓童正在与新姐说话呢,看到她脸色忽然大变后,有些惊讶,顺着她目光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小脸,也变了。 不过,岳总脸色改变,却是欣喜的变。 能够在这儿遇到小外甥,那可真是太好了。 呃,非得问问他,刚才忽然打电话骂,是几个意思。 哼,他来找我,肯定是骂过我后又后悔了,这才紧赶着的跑来讨好。 好吧,本小姨胸大、不对,是心胸宽阔,就不和你一个晚辈计较了——还不对,新姐在场啊,她会不会看到你后,就忍不住喊人废了你? 岳梓童在看到李南方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这小脑袋瓜转的也够快的,立即寻思该怎么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能避免新姐在这儿翻脸。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小外甥狠狠践踏了新姐一个晚上,就算岳总及时在中间说和,可心高气傲的贺兰小新,又怎么能如此看得开呢? 事实证明,岳总想多了。 是真想多了。 李南方当然不是为了她才来这地方的,更不知道她们也在这儿吃饭,跳下车子后,就找没男人要的白警官。 人呢? 怎么不见人,只看到她那辆很嚣张的大摩托呢? 目光从大摩托上收回来,看向仅有的几个食客那边,忽然有人扬手,熟悉的声音响起:“嗨,李南方,看什么呢看,眼瞎了不是?来这边!” 靠,这小太妹会是白灵儿? 李南方虎躯一震,傻楞当场,望着白灵儿那张笑起来好像百鬼夜哭的脸,脑海中飞速腾起马队长,曾经说过的话,如果看到白警官尊容大变后,可千万别吃惊—— 尼玛,就这样子,能不吃惊吗? 多看一眼,晚上都能做恶梦,少活三年啊。 李南方赶紧用力眨巴了下,迫使自己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为了南方集团的发展,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就算白灵儿是逃出森罗殿的厉鬼,他也得把她当仙子来恭维着啊。 还是先看看正常人,来稀释下这种小恐惧吧。 嗯,就看她身边那俩女的吧,还应该是正常、正常、正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俩女的不但是正常人,而且还都是与李先生发生过肌肤之亲的熟人啊。 老天爷,你对我实在是太、太太好了。 认出白灵儿身边那两大美女,是何方神圣后,李南方想哭,又想笑。 那会儿刚从电话里骂了小贱人一顿,这会儿就屁颠屁颠的出现人面前,肯定会被她误会,以为哥们很有犯贱因子的。 岳梓童在不在,还不是太重要。 关键是那个新姐,也在场啊。 如果让她知道我与小贱人是什么关系,现在来吃烧烤,是请白灵儿吃饭的——鬼才能想出,她会联合小贱人一起,给老子出什么难题。 乱了,都乱了。 脑袋生疼的李南方,深吸一口气,先对岳梓童点头算是打招呼,意思是说,咱们的事,稍后说,先别给我添乱,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又用颇含深意的目光,从贺兰小新脸上轻飘飘扫过,你也给忍着。 最后,才落在了白灵儿那张可爱的脸上,李南方笑着快步走了过去:“哎呀,您今天这妆扮——啧,啧啧,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生平第一次认真化妆,就是为李南方特意化的,这厮却说无法形容,真是岂有此理。 白灵儿一拍桌子,说道:“形容,你必须形容。” “好吧。” 李南方快步走过来,坐在她对面小马扎上,想了想说:“闭月羞花?不行,太俗气了。沉鱼落雁?也不行,远远配不上您。像出水芙蓉,美艳而不妖艳——” “噗!” 一声很仓促的喷笑声,打断了李南方的话。 正洗耳恭听李南方恭维的白警官,刚喜上眉梢呢,这种酸爽却被人打断,立即震怒,猛回头看去。 忍不住喷笑的人,是刚坐下的三个民工中的,也是最干巴,最不起眼的。 “笑,笑什么呢,好像放屁的声音!” 要不是看在他们是该受城里人感激,尊重的民工,白灵儿回头时,早就抓起扎啤杯砸过去了,有你这样不懂礼貌的吗,擅自打断男人对我的恭维。 出乎白灵儿意料的是,这个民工,并不像别的民工那样,在遭到城里人训斥时,会忍气吞声的陪着笑脸解释,反而眯起眼睛,淡淡地问:“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 “老三,怎么说话呢?” 民工的同伴,看来很清楚民工在外混,最好别得罪人的大道理,用脚尖踢了老三一下,回头对白灵儿赔笑:“小姐,对不起,我这兄弟刚才的笑声,并没冒犯您的意思,还请您原谅。” 看在这人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白灵儿也不好再和那个老三计较了,轻哼一声“哼,听你们口音,应该是南疆那边来的吧?劝一下你同伴,在外挣钱不容易,别没事自己找麻烦。” “是,是是,您说得对。” 民工连连点头,接着又瞪了老三一眼,用家乡话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应该是闽南语,内地能听懂的,没有几个。 很凑巧,李南方——也听不懂,不过他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三右肋下一眼。 被这老三打岔后,白灵儿也没了再让李南方形容她多美的意思,有些落寞的自嘲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李南方,你家老总就在这边呢,不先打个招呼?” 岳梓童这个时候,总算‘听出’小太妹是谁了。 原来是青山警界当之无愧的首席花,白灵儿。 就算打破她脑袋,她也想不到白灵儿会化成这幅鬼样子,敢跑出来吃饭不说,还逼着男人形容她多美,结果导致民工兄弟,都忍不住笑喷了。 等等,白灵儿化成鬼一般的样子,却来与李南方一起吃饭——总算是明白李南方来此,不是给自己腆着脸说话的,而是有可能是把妹的后,岳梓童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行呀,亲亲的小外甥,胆儿肥的不得了啊,这还没结婚呢,就敢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结婚后,你还不得每天都往家里领女人啊! 岳总胸脯急速增高时,贺兰小新给她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白灵儿也说话了。 “啊,岳总?” 李南方这才像刚看到岳老板那样,满脸吃惊的样子:“你这么娇贵的大人物,也会来这地摊上吃饭?呀,呀,这可是大新闻啊,怎么就没有记者来采访呢?” “李南方,少说一句话,是憋不死的。” 岳总看都没看他,脸色淡然的回答。 “是,是,岳总训的很有道理。鸡蛋一辈子都没说话,不也没被憋死?” 李南方对白灵儿双手一摊,说道:“看到了没有,我已经和老板打过招呼了。” “仁至义尽就可以了,不要在意别人怎么想。” 白灵儿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问:“想吃点什么?自己点,我请客,别给我省着。” 卧槽,我不想活了,才让你请客。 想到老马那严厉的嘱咐声,李南方在心中骂了一个:“哈,白警、灵儿,是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哟,听听,刚坐下就不叫白警官,该叫灵儿了。 恶心,真恶心! 有些反胃的岳总,赶紧端起杯子,大大喝了一口酒。 贺兰小新刚看到李南方后,脸色变了下,但现在却是淡淡然的样子,就仿佛从没与他发生过任何关系那样,不过她眼角余光,却始终在关注着岳梓童的一举一动。 与岳梓童相比,白灵儿却为李南方能对她改变称呼,而开心,举杯和他碰了一个,极为霸道的说:“姑奶、我说我请客,就是我请客,别和我争,烦!” “那可不行。” 李南方立即不同意了:“灵儿,无论怎么样,这次都要由我来买单!” “我来!” “我来!!” 李南方用更大的声音,反驳了回去。 听这俩人大声抢着买单,岳梓童更头疼,把酒杯往桌子上一蹲:“不就是吃个铁板烧吗?看你们很慷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花个三五万呢。看着就特别扭,算我买单好了!” “还是算我的吧。” 贺兰小新也说话了,从小包内拿出一叠钞票,放在桌子上,回头看了眼,对老板娘说:“还有这几个民工兄弟的,我一起包场了。” “我请人吃饭,还用得着别人掏钱吗?” 白灵儿噌地站了起来。 她特看不惯有钱人在她眼前显摆,不就是吃个铁板烧吗? 岳梓童说的没错,能花几个钱啊,干嘛要为这几个钱,来感激你,来衬托你有钱人挥金如土的潇洒呢? “灵儿,你给我坐下。” 李南方瞪眼看着白灵儿,态度虽然不好,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咱们才是自己人’的亲近:“坐下,你听话不?” “哼。” 白警官心中一甜,冷哼一声坐下了。 “我们自己买自己的单,真心感谢岳总二位的厚爱。” 李南方拿出几百块钱,对老板娘说:“我先预支,多退少补——多了就算了,不够再拿。总之,今天是我请灵儿你吃饭,还请各位给个面子。” 旁边的老板娘,看的有些懵。 她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好像不管收谁的钱,都会惹其他人不高兴那样,唯有一狠心,都收了吧。 “这就对了嘛。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花别人钱——浑身都短。” 李南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抬手拿手指对白灵儿勾了勾:“附耳过来,我有悄悄话要和你说。” “谁稀罕听你的悄悄话呀?” 白灵儿的小脸,很可能红了下,声音里带着不屑,却附耳过去了。 混蛋,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这是故意惹我生气呢! 哈,不过我才不生气,我不生气,不生气啊,啊! 岳总昂首,一口饮尽杯中酒。 第387章:亲亲她的小脸蛋 难道说,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 嗯,肯定是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这样紧张,心儿砰砰跳个不听呢? 可以前韩军那没素质的,像我委婉表达爱意时,我怎么连个屁的感觉都没有? 不对啊,李南方今天只是请我吃饭而已,没说要和我谈恋爱,那我还激动个毛线呢——忽然间就浑浑噩噩的白灵儿,附耳过去的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 可李南方说出的话,就像一瓢冷水,让她哗的一下,清醒了:“你背后那几个民工,是杀手。” 什么,他们会是杀手!? 白灵儿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刚要回头看去时,李南方又说话了:“别回头,要不然他们就会惊觉,提前动手,误伤无辜者的。” 白灵儿到底是市局刑警队长,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被李南方及时提醒后,立即就放平了心态,红唇也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杀手?我看不像啊,就是普通的农民工。” “他们腰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不是手枪,应该是峨眉刺之类的锐器。” 李南方解释道:“按说,枪械是杀手的首选武器,可他们却扬长避短,选用了更方便贴身肉搏的近身格斗杀器。这就证明,他们要杀的目标,暂时还没有确认,或者是在杀人后,要从目标身上带走什么零件。但我估计,应该是前者。你注意观察,等会儿他们可能会拿出手机,来装作拍风景的样子。” OF平台上的规矩,就是杀手干掉目标后,要带走他身上某个零件,比方一根手指、一个耳朵之类的,来证明目标已经死亡。 杰西俩人来青山试图暗杀岳梓童时,在西北郊养鸡场那条路上,就曾经有过最佳的枪杀机会,不过他们却放过了,就是因为无法保证,杀人后能拿走证物。 白灵儿立即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假装拍照时,要拍下目标的脸,传给某人那边,先确定身份后,再下手?” “就是这样。”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也算是个杀手了吧。” 事到如今,李南方不准备再对白灵儿隐瞒自己有多牛逼了。 他怕白灵儿对他真有意思,那就惨了。 但只要他说出自己的杀手身份,白灵儿就不会对他‘想入非非’了。 理由很简单,杀手代表着邪恶,刑警代表着正义,正邪不两立,好像是个官儿谜的白灵儿,当然不会和一个杀手纠缠什么。 白灵儿却说:“放屁。你要是杀手,我就是王母娘娘。” “我真是、是杀手。” 李南方很无奈的强调:“我说真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都杀过谁?说来给姑奶奶听听。” “知道比尔·盖茨,股神巴菲特吧?” 听她自称是姑奶奶后,李南方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了,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再解释了:“他们俩人,就是我杀的。” “噗!滚你的蛋吧。” 白灵儿噗嗤一笑,吐气如兰,弄得李南方耳朵发痒,顿时心猿意马,忍不住犯贱——在她左脸上亲了一口。 白灵儿的心,砰地狂跳,浑身好像过电那样,茫然失措,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他们不是没发生过身体接触,当初白灵儿去找李南方赔礼道歉,就是在开皇集团小车班值班室内,差点被他强上了,事后总是做恶梦。 那次,在从没有过的恐惧下,她如果能有这种肌肤相亲的怦然心动感,那么白警官就真不是一般女人了。 这次她能怦然心动,是因为她在应邀前来时,她内心就隐隐期盼着什么。 她绝不会承认,应邀来吃饭,是年轻男女谈恋爱,增进感情——谁如果这样说,她就会和谁翻脸。 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这样的甜蜜了,要不然,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白警官,会化妆? 爱情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又会让人有哪些改变,从没有谁搞懂过。 它,总是在最该出现时,出现。 就像现在,李南方心猿意马下犯贱亲了她一口后,白警官梦寐以求多少年的爱情,来了。 毫无征兆。 看到白灵儿秀美晶莹的左耳,突地一跳,接着变红后,李南方就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 又—— 不过这次他没暗中咒骂自己伤疤刚好就忘了疼,而是觉得这也没什么呀。 谁让白灵儿在和他窃窃私语时,故意往他耳朵里吹热气,让他情不自禁了? 仅仅是亲亲她的小脸蛋而已。 不对,不能说是亲她的小脸蛋,应该说是亲了一嘴的化妆品,咸滋滋的味道很一般,还不如肥皂水好喝呢。 不再懂爱情的男人,永远意识不到这个动作对于女孩子来说。有着多重要的意义,呵呵轻笑了下,说:“对不起了,有些忍不住。” “没、没关系的。” 浑身僵硬的白灵儿,这才苏醒过来,慌忙缩了下脖子,低头端起了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必须痛饮三百杯,让冰凉的酒水,来浇灭她那颗熊熊燃烧的心,降降温,以免会忍不住蹦起来,纵声狂笑着,翩翩起舞。 “草,李南方亲吻白警官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你们看母老虎羞羞答答的样子,好好可爱哦——拍下来了没有?” “如此盛大、重大意义的一刻,我如果不及时拍下,那我岂不是要把自己手剁掉了?” “赶紧发给所长,让他转发给市局,为咱们请功!” 与数名担负政治任务的当地派出所便衣一样,近在咫尺的岳梓童,当然也亲眼目睹了这无比肮脏,不要脸,该杀一千一万遍,都不能解恨的一幕。 如果不是发现贺兰小新,正用看似随意的眼角余光,看着自己,岳梓童铁定会抡起酒杯,狠狠砸在李南方的后脑勺上,尖声大骂,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和别的女人亲! 可贺兰小新,就是死死压制岳梓童不能冲动的枷锁,她唯有在用力咬了下牙关后,拿起一片鱿鱼,用无比平和的声音说:“新姐,愣着干嘛,吃东西。盯着人看什么呀,羡慕别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敢不要脸的打情骂俏?” 贺兰小新笑了笑,没说话。 岳梓童在说这些话时,声音不算低,李南方俩人肯定能听到。 不过李南方才不在乎,只允许你当着我的面,对你扶苏哥哥泪流满面,就不许我当着你,忍不住亲亲可爱的白警官? 白灵儿绝对会在乎——前提时,她现在没有喝多了的醉醺醺感觉时。 为什么职杀不能有爱情呢? 就是因为爱情这东西,只会麻痹人的神经,造成反应迟钝。 “咳,再喝一杯?” 看到白灵儿喝光大半杯扎啤后,身子还在轻微颤抖着,李南方就知道她还没清醒过来,拿起大杯为她满上酒时,对她使了个眼色。 白灵儿一愣,脱口说道:“你有话就说,别乱眨眼睛抛媚眼的。” “我想再亲亲你啊。” 李南方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对她再次勾了勾手指。 “哼,不怕我告你非礼吗?” 白警官义正词严的说着,又把脸蛋凑了过来。 “你背后的老三,正在拍照。别回头,看我手机。” 李南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拿起手机打开自拍功能,慢慢转换着角度。 当看到屏幕里的老三,已经离开小桌子,假装打电话绕到岳梓童后面时,白灵儿才猛地幸福的蜜缸内跳了出来:“他在拍岳梓童!” 李南方微微摇头:“不是。他如果拍岳梓童,是没必要绕到她背后的。” “那——是岳梓童的同伴。” “对,就是贺兰小新。” “你认识她?” “她是开皇集团的副总,你说该不该认识她?” “哦。老三他们,为什么要杀她呢?” “我也很奇怪。” 在老三放下手机,又走回小餐桌时,李南方也关掉了自拍,皱着眉说:“如果我没看错,这几个人应该是来自南疆边界。说不定,还会是境外杀手。但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内地刺杀贺兰家的大小姐呢?” 听李南方这样分析,白灵儿眼角跳了下,轻声问:“你,不会真是个杀手吧?” “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白灵儿开始怀疑李南方真是杀手了,这厮却又不愿意承认了,胡说八道着:“我能认出这几个人是杀手,那是因为我年轻时,曾经在泰国地下拳场,打过三年的黑拳。” 泰国地下拳场,那可是世界知名的,就像金三角是毒品生产地,拉脱维亚盛产美女,烟台的红富士,莱芜的大蒜,唐王的大白菜—— 自凡是在泰国地下拳场混过几年,还能活下来的,都有足够的资格去当职杀了。 白灵儿相信了。 因为她回忆起了李南方发疯时的样子了,如果不是在地下拳场打过三年,他怎么会患上那么可怕的羊癫疯,发疯时那样吓人,厉害。 “那,怎么办?” 白灵儿嘴角用力抿了下,声音更低:“我没带枪——现在打电话寻求支援,不会打草惊蛇吧?” “报警也来不及了。老三已经确认目标了。” 李南方淡淡地说:“你站起来,假装喝多了要去河边吹吹风,以免被他们误伤。” “不行,我是警——” 白灵儿刚说到这儿,李南方又飞快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快去,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在旁边看戏,看我怎么大展神威,制伏他们的。到时候,你只负责前来拿人,回去请功受奖就好了。你该信得过我。” “那、那你小心些。” 事实证明,越是外表强悍的女孩子,在爱情袭来时,就越容易变成烂泥,扶不上墙。 又被亲了下,心儿再次砰砰跳的白警官,含情脉脉轻声说了句小心,从马扎上站了起来。 第388章:裙下,谁的手? 李南方第一次亲白灵儿脸颊时,岳梓童忍了。 忍得很辛苦,只因贺兰小新在面前,她不好暴露太多东西。 可这混蛋,就像是在故意气她。 对,就是故意气她,亲了下白灵儿没看到她生气,片刻后居然又亲了一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次,岳梓童实在无法忍受他的挑战了,新姐知道她很在乎他,就知道吧,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就知道吧,哪怕是被人笑话,她也要维护她未婚妻的尊严。 抄起酒瓶子扬手,正要狠狠砸在那混蛋后脑勺的瞬间——奇迹般的,岳梓童再次忍住了,心中狂笑,哈,哈哈,李南方,要故意气死我是吧?我偏不生气,偏偏不上你的当! 亲吧,亲吧,别说是守着我与别的女人亲脸了,就算学没出息的流浪狗,当街扶着桌子做繁衍后代那种事,我也不会生气。 哼哼,我如果生气,那就证明我很在乎你。 我很在乎你吗? 我呸! 岳总暗中狠呸了一口,手腕倒转,以一个相当豪迈奔放的姿势,昂首对着酒瓶口,狂吹起来,两个呼吸间,刚启开的一瓶啤酒,就被她喝光了。 “哇噻,小乖,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喝酒了?看上去好威猛,迷人哦。” 始终在偷偷关注岳梓童脸色变化的贺兰小新,轻轻鼓掌,蔓生吟道:“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草,姐姐我哪有你说的这样洒脱? 岳梓童砰地一声,把酒瓶子顿在桌子上,斜着眼看向李南方那边,却发现白灵儿已经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河边护栏,还不住地打着酒隔,伸开双手做着扩胸运动,深呼吸着。 这是喝的有点多的反应,看来她是要去河边吹风醒酒。 “我、我也去那边吹吹风,呃,喝的有些急。” 岳梓童眼珠一转,毫无淑女风度的喷了口酒气,抓起桌子上的香烟,给贺兰小新说了句,站起来擦着李南方后背,也向河边走去。 贺兰小新满脸淡淡然的笑意,端着酒杯,左手虚抬,做了个您请便的手势。 岳梓童快要走过李南方身边时,他恰好屁股抬起,弯腰伸手,去拣掉在地上的几根铁钎,就是穿鱿鱼的那种自行车钢条。 头都没低下,岳梓童右脚轻灵的一勾,李南方坐着的小马扎,就被她划拉到了一边,随即加快脚步,看都不像这边看一眼,走向白灵儿那边。 她可以在李南方故意气她时,强忍着不发火动怒,但她必须找机会单独警告白灵儿,丫的,知道不,那小子是我的人,你以后给我离他远一些。要不然,哼哼,要你好看! 李南方可不知道坐着的马扎被人勾走,拣起几根铁钎,拿餐纸擦了擦,嘴里嘟囔着做人要有公德心,怎么可以乱扔垃圾呢,坐了下来——坐了个空。 毫无防备的李南方,哎哟卧槽的叫声中,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 这厮可能是真喝多了,坐空蹲坐在地上后,拿着钢钎的手乱舞着,身子后仰倒向了,与他同处一条线上的新姐身上。 本能的,端着酒杯刚要喝酒的新姐,及时抬起左脚。 然后,李南方就擦着人家长裙裙摆,仰面躺在了裙下——裙摆落下,盖住了他的脑袋。 草,草,草! 向河边走去的岳梓童,微微侧脸用眼角余光看到李南方‘如愿’做空,蹲坐在地上后,忍不住真要仰天狂笑,大叫一声活该! 但当她看到李南方恰好摔在贺兰小新裙下后,却又勃然大怒,暗中连骂三声草——这厮是故意的! 他故意借着摔倒的机会,偷看新姐迷人的裙下风光!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他怎么可以这般不要脸? 岳梓童真想飞速转身,抬起右脚狠狠踹在他下巴上,我让你耍流氓。 又、又又忍住了。 谁让她使坏,勾走人家的小马扎了? 她能使坏,就不许人家趁机吃贺兰小新的豆腐? 吃吧,吃吧,反正你们这对狗男女,也早就成就好事了,连她的人,你都吃了个遍了,更何况吃点豆腐呢? 啧,啧啧,瞧瞧贺兰小新那表面尴尬很害羞,实则眉梢含情,盼着男人吃她豆腐的骚样,真是欠那个啥啊,哼哼。 几乎要抓狂的岳总,心中冷哼几声,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这对狗男女,脚步再次加快。 日月可鉴,这次岳梓童还真是冤枉了贺兰小新。 她是真没想到李南方坐空后,会身子后仰往她身上倒来。 她抬腿避让的动作,也确实是本能的反应。 至于裙子落下,恰好把仰面躺在她双腿中间的李南方盖住,让他尽情欣赏自己裙下风光——是她没想到的。 诚然,如岳梓童所想的那样,她整个人都被李南方吃了个遍,被吃点豆腐也不算事。 关键问题是,李南方吃她时,没有第三人在场啊,除了岳梓童之外,也没谁知道那件事。 但现在呢? 现场几个民工兄弟,在烤炉前忙活的老板娘,站在不远处凭栏远眺的游人们,都亲眼看到有男人躺在她裙下了。 这、这让表面高贵典雅,冷艳逼人的新姐,情何以堪? 抬脚踹他一下,还是羞恼成怒的喝骂他滚蛋? 都不行,那都不是淑女所为。 还是站起来闪人,让这卑鄙小人自个儿在地上躺着吧,等以后有机会了,新账旧账一起算就是了。 心思电转间,新姐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对策,起身要站起来——咦,谁的手,从我裙子里面抓住了我裙子,让我无法站起来? 又是谁的手,在我裙子里乱摸? 混蛋,混蛋,混蛋啊! 这混蛋不但抓住我裙子,让我无法站起来,而且还敢动手动脚,我、我特么的和你拼了! 比晚霞还要迷人的羞红,攸地浮上贺兰小新那白玉般的双颊,有个成语可以形容,叫霞飞双颊。 贺兰小新或许不在意李南方在裙下,对她动手动脚,可你在没人时好不好? 现在守着这么多人,就玩这么出格的卑鄙手段,就算倚门卖笑的也会害羞,更何况在人前从来都是冷傲端庄的新姐? 我该怎么办? 是抄起酒瓶子砸他脑袋,还是砸他下面,让他从此不举? 还是假装呆逼了,安坐当地巍然不动,任由这混蛋吃饱后自己爬出来? 还是惊叫一声,大喊来人,非礼了? 就在新姐脑子里乱哄哄,不知该以那种方式,来解决当前尴尬时,她仿佛听到几声男人在吃痛后,才会发出的闷哼声。 不是在她裙下吃豆腐、吃爽了的李南方发出来的,而是来自背后。 下意识的,贺兰小新回头去看。 刚回头,就看到那个曾经与白灵儿发生口角的老三,竟然身子向后歪倒,歪在了她后背上,浑身还打着哆嗦,好像忽然患了羊癫疯那样。 靠,搞什么呢? 滚开! 贺兰小新大怒,反手大力推了出去,一下就把老三推倒在了他自己桌子上,脸朝下,额头砰地碰在了不锈钢盘里的铁板鱿鱼上。 那铁板鱿鱼可是刚端上来的,还嗞啦嗞啦的冒着青烟呢,老三整张脸都趴在上面后,立即被烙的放声惨叫:“啊!” 这女人,真心很奇怪,谁也说不清。 就拿新姐来说吧,同样是男人在碰她,李南方倒在她裙下,一手抓着她裙子不许她站起来,一手乱动着狂吃豆腐——她只想站起来逃走。 人家老三呢,只是可能喝多了,不小心没坐稳,身子后仰歪倒在了她背上,她就想都没想,伸手就把人恶狠狠推出去了。 这明摆着有偏有向啊,对人老三相当不公平。 更何况,她又恨不得把李南方生啃活撕了呢? 结果,她却忍受了更加卑鄙的李南方,对本该值得她同情的民工兄弟,极力打击——事实证明,贺兰小新的反应,是无比正确的。 只因,藏在她裙下狂吃豆腐的李南方,可能用手,用嘴,用舌头——但绝不会用刀子之类的东西,来害人! 老三狗啃屎似的,被贺兰小新大力推倒在铁板鱿鱼上后,本能的猛抬头去擦脸,手里拿着的东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一把戴着护腕,方便腰间贴放的峨眉刺。 长不过九厘米的刺尖,是蓝汪汪的,自凡是读过武侠小说的,就该知道上面淬了剧毒,这要一刺搞进新姐后背,随便某个地方,她就会立马浑身抽着,瞳孔扩散了。 “他们是来杀你的,快大喊救命来人,那边有警察!” 就在贺兰小新刚看到那把峨眉刺,发觉事情不对劲时,左腿被人用手狠掐了下,生疼,接着就听有个陌生,且怪异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把她从惊愕中惊醒。 不等贺兰小新反应过来,就觉得坐下小马扎,忽然好像被弹簧崩起那样,连带着她整个人霍然弹跳而起,向旁边摔去。 贺兰小新身子一个踉跄,及时迈步舞动双手,保持住了身子平衡,随即放声娇呼:“来人呀,有杀手!” 站在河边沿街护栏前,向西看去的白灵儿,刚想要不要咬下舌头,证明这是不是在做梦,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猛地,她就想到李南方说的那些话了,迅即转身扑去:“杀手在哪——哎哟!” 她转身回扑时,恰好与刚走过来,要和她好好聊聊的岳梓童,撞了个满怀。 “你闪开,别耽误我缉拿杀手立功!” 清醒后即刻搞清楚当前是什么情况的白灵儿,抬手就把岳梓童拨拉到了一边,纵身飞扑了过去。 “什么,杀手?” 差点被拨拉倒地的岳梓童,也是蓦然一惊,慌忙回头看去。 就看到李南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贺兰小新坐过的小马扎,劈头就砸在了一个民工脸上,惊惶的大叫:“卧槽,他们有凶器!” 第389章:白警官威武! 就在岳总暗算李南方,让他做空摔倒时,老三他们确定了要杀的目标没错。 真可惜,这么美的人儿,很快就会变成一全身发紫的有毒物体了。 如果现在南疆多好啊,哥几个在干掉她之前,必须要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都怪这华夏当前正值安康盛世,人民安居乐业,才不能让美女在临死之前,感受下我南疆三杰的真男人风采。 心中颇为遗憾的老三,与同伴对望了一眼,微微点头,拿出了腰间的峨眉刺。 老三只需在悄无声息间,反握峨眉刺向后猛地一刺——锋利无比的刺尖,就会轻而易举刺进美女后背。 他能确定,当刺尖刺进美女后背后,刺上的剧毒,绝对能在最短时间内发作,美女最多只能像受凉打个寒战那样,甚至都来不及感觉到疼痛,神智就会迅速模糊。 出于人体受创后的本能反应,哪怕是被蚊子在背上叮一口呢,也会反手来摸。 已经掏出一把锋利小刀的老大,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相当专业的刀工,切下贺兰小新的一根手指。 老三刺杀,老大取证,老二望风——兄弟三人在暗杀人时,端地做到了行云流水,百无疏漏的地步,数百万美金就此顺利倒手了。 要不然,人家怎么会被成为南疆三杰呢呢? 凡事,都不是空穴来风的,有它一定的事实。 就在老三偷偷拿出他的成名武器,准备一击得手时,意外发生了,邻座那个有伤风化、众目睽睽下就和一小太妹亲嘴打波的家伙,忽然坐空摔倒在了目标裙下。 老三正要反刺的动作,本能的停顿,这也是事发突然的正常反应,他也得在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后,再决定是否动手的。 这是个意外。 动手! 负责望风的老二,微微颔首的动作,颇具宗师风度——好吧,鉴于这三位充其量只是无名小卒的路人甲身份,就不在这儿为他们吹逼了。 背对着贺兰小新的老三,得到二哥的动手暗号后,立即反手回刺! 峨眉刺刚要从他右肋下刺出,忽然间,他先觉得肋下一麻,刺出的力道,攸地消失。 怎么回事? 老三心中一惊时,好像看到有两道银光闪过,飞向老大两人。 他想看清楚那两道从背后马扎下飞出的银光是什么,可却没有机会了,因为他在身子忽然酸麻向后栽倒后,被贺兰小新一把推倒了桌子上。 在大海里活的好好的鱿鱼,找谁惹谁来呀,就被人打捞上来,分割成几片穿在铁钎上遭受烈火炙烤,冤魂不散无处伸冤昭雪。 现在终于有个万恶的人类大脸,扑倒在它们残缺的身上了,能不趁机好好烙他一下,让他疼地惨叫? 惨叫声中,老三慌忙抬手擦脸,手里的峨眉刺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目标就火烧屁股那样蹦起来,大喊有杀手。 再接着,摔倒在目标裙下的家伙,也蹦起来,抄起小马扎,砸在了刚要站起来的老二脸上——藏在贺兰小新裙下的李南方,甩出两根铁钎时,精准刺中老大的要害穴位,让他丧失了反抗力。 老二因所坐的角度问题,在发现银光一闪时,本能的扭了下身子,躲开了要害,接着腾身站起,却遭到了更为惨重的打击。 李南方那一马扎,就像铁锤那样,把老二鼻梁骨给砸断,门牙也砸落几颗,眼前金星直冒,身子晃晃荡荡,刚掏出来的手枪,吧嗒掉地上了。 此时此刻了,白灵儿已然拍马杀到。 真心话,此前白警官的心中,还是对李南方说那几个民工兄弟是职杀,有所怀疑的,要不是被他接连亲了两口,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了,她肯定提出若干个疑问,来反驳他。 比方说,我就是刑侦专家,我这双慧眼都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问题,就你,会看得出? 现在她信了。 忠厚朴实的民工兄弟,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枪械? 敢在我白警官罩着的地盘上试图暗杀人,简直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 怒火万丈的白灵儿,纵身飞扑中的抬脚动作,那叫一个潇洒,飘逸,吸引了幸福人家方圆五十米之内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亲眼看到,白警官那只穿着运动鞋的秀美右足,狠狠踢在了老二左脸颊上. 本来,老二就被李南方拿马扎砸的晕头转向了,再次遭到白警官的大力一脚后,当场扑倒在地上昏逼那是肯定的。 一脚放倒老二后,白灵儿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右脚反弹回的力道,身子半拧,左脚又旋风般的侧踢出去。 这次的目标,则是老大的下巴。 砰地一声,老大直挺挺飞出去,栽倒在地上时,嘴里鲜血狂喷,半截舌头耷拉在了嘴边。 这人有些命苦,在被白灵儿一脚狠踹下巴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如果他再不昏过去,那就没有天理了。 眨眼间摆平两大杀手后,白灵儿侧踢出去的左脚向回一勾,锁住了老三的脖子,接着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娇声大喝:“李南方,给我拿绳子来!” 白警官收拾几名杀手的过程,绝对是鹊起鸟落间,快到不能再快,潇洒到不能再潇洒——给现场暗中维护治安的数名干警,上了一堂生动的现场搏击课。 今天的此时此刻,白灵儿成了全世界的主角。 刚才还敢拿马扎狠砸老二脸的李南方,这会儿却像吓尿了的兔子那样,刺溜一声躲在了贺兰小新背后,满脸惶恐的抱住人家胳膊,颤声大喊:“李、李南方,快去给我拿绳子来!” 该高调时,李先生从来都是当仁不让的。 但该低调时,他就会变成一最没种的男人,吓得只会重复白灵儿的喝声了。 他又不傻,更不是瞎子,没理由看不到这边情况突变后,在幸福人家东西河边的数名男人,即刻向这边疾奔而来,有的已经亮出了手枪。 姑奶奶,你的面子还真是大到不行啊,我请你来吃个烧烤,沿路有警车押送不说,就这小破地方,居然还有六七个便衣,躲在暗中负责监控老子。 不过他们来的正好,手铐可比绳子拿人更专业些了。 李南方刚喊出这句话,被他抱住胳膊的贺兰小新,也回头看了过来。 同样,新姐也不是没心没肺的,如果此时还看不出李南方在装傻卖呆中,帮她搞定了三个来历不明的职杀,那么她就不配叫做贺兰小新了。 李南方却像没注意到她,依旧满脸惊惧的望着老三那边,浑身发颤。 “李南方,还有必要再装下去吗?” 贺兰小新轻声问道。 “装?” 李南方呆滞的眼珠子动了下,看着她茫然问道:“我装什么了,我?” 贺兰小新语气真挚了起来:“谢谢你,这次救了我。” “什么啊?” 李南方更呆了:“我救了你?” “如果不是你,你怎么会动手砸人?” “卧槽。” 李南方这才清醒过来,松开她扯着嗓子叫道:“如果是你,看到有人拿枪要点你,你会束手待死?” 贺兰小新愣了下,刚才想到的那些,立即被疑问围绕,模糊起来:“你刚才在我裙子下面,曾经提醒我说有杀手,要我大喊报警的。” 李南方脖子一梗,咽了口吐沫:“我提醒你,我说有杀手?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在白灵儿飞扑过来之前,贺兰小新确实听到有人提醒她,说是有杀手,让她大喊来人,更有股子大力,让她从马扎上一下蹦起来。 当时在她身边的男人,除了老三几个,就是李南方了。 所以想当然的,她就认定是李南方早就发现杀手了,为了避免惊动他们,造成殃及无辜,这才假借岳梓童暗算他,故意摔倒在她裙下,借着狂吃豆腐的掩护,用让人匪夷所思的手段,搞定那几个杀手,让她大喊了来人。 只是,他习惯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做事习惯,就像当初在金帝会所把她操翻后,施施然的飘然离去那样。 这厮应该很清楚,得罪新姐的后果应该很严重,现在还能活着,只是新姐还没动手罢了,那么这次他能借着救新姐的机会,岂不是正好,来减轻他所犯下的天大罪行? 可事实上李南方的表现,不怎么像啊。 难道说,不是他出手相救,另有其人? 贺兰小新心里这样想着,抬头向四周看去。 此时好多附近游人发现这边出事了,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来看热闹,饶是贺兰小新目光如炬,也看不出可能混杂在其中的高人了。 “新姐,你没事吧?” 岳梓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胳膊,上下左右的扫视着,脸上浮上发自内心的关怀,还没忘记抬脚,在李南方屁股上来一下,骂道:“滚一边去,别围着新姐,再试图占便宜!” “我呸!老子稀罕吗?” 李南方有些羞恼成怒,呸了一口悻悻的走向沿河栏杆那边。 “乖乖,谁能想到这边会有杀手出现?” “是啊,是啊,可吓死我了,幸亏白警官反应敏捷,杀伐果敢,这才及时避免一起凶杀案。” “白警官威武!与男朋友约会都不忘时刻打击罪犯,真乃我辈楷模啊!” 面对如潮的阿谀奉承,白警官——坦然受之,小手一挥,豪气凛然:“能及时识破、抓捕三名犯罪分子,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这是大家伙的功劳,人人有份。那个谁谁谁,赶紧呼叫分局支援,彻查周边,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白警官威武!” 听说有功劳可摊,那些干警更高兴,立即遵照她的指示,电呼总部请求支援,现场很热闹。 谁也没注意到白警官回头,双眸深情的看向了河边栏杆处,无声的说了句:“等我电话。” 第390章:死杀! 发生这件事后,白灵儿自然顾不上与李南方卿卿我我了,立即端出她警官的架子来,走到贺兰小新面前,公事公办的请她去市局一趟。 这件事牵扯到贺兰小新,她必须去市局接受相关调查。 其实不用白灵儿说什么,贺兰小新也会去的,毕竟三个杀手,可都是冲着她来的,她必须搞清楚,是谁敢在她背后捅刀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呃、呃!” 就在贺兰小新点头说好,岳梓童说我陪你去时,刚被戴上手铐的老三,忽然发出几声压抑的惨哼声,有黑色鲜血从嘴角淌了下来。 死杀! 站在沿河护栏前的李南方,双眼瞳孔骤然一缩。 死杀的意思,就是杀手在失败被捕后,为不泄露事主信息,而宁死的杀手。 死杀,相当于古代的死士。 但现代社会,却很少有死杀的存在,任务失败被捕后,大不了咬牙硬挺,去蹲大牢,干嘛要去死呢? OF平台那个超一流的杀手平台上,拥有全世界数万名职杀,可也没几个人是死杀,这是叶小刀说的。 刀爷说他要金盆洗手当个良民时,你可以当做他是在放屁。 但他说的这句话,确实具备百分百的权威性。 死杀,才是各大杀手平台的顶级会员,说是台柱子也不为过,这与他们身手是否牛逼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人家宁肯自杀身亡,也不泄露来自何处的决心。 OF平台上有几个死杀,李南方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能确定,这三个人绝不是来自OF杀手平台。 可除了OF这个超一流的杀手平台外,还有哪家平台,有资格拥有三个以上的死杀? 李南方觉得没有。 这三个死杀,既然不是来自杀手平台,那就是来自某个规矩严谨,隐藏颇深,相当可怕的神秘组织。 一般来说,这种神秘组织的成员,都会在身体某处,刺有独特的记号,或者随身携带某个特殊的东西等等。 “咦,这个人怎么了?” 扭送老三的一个便衣,看到他嘴角忽然淌出黑血后,有些惊讶,伸手去给他擦。 白灵儿及时大喝一声:“别碰他,快松开他!” 两个便衣慌忙松开老三,就看到他努力瞪大眼睛,身子一个踉跄,扑倒在了断了舌头的老大身上,身子急促的扭动了下,不动了。 却有难闻的白烟,从他脸下冒了出来。 “硫、硫酸?” 一个便衣傻乎乎的问道。 “不是硫酸,这是一种能化骨的霸道剧毒!” 白灵儿不愧是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见识就是比一般干警要多很多,眼神再变后,立即吩咐大家后退,疏散围观人群。 “快,都散开,散开!这儿有能随风传遍的生化病毒!” 一个便衣很聪明,立即把剧毒等级升级为生化病毒,对众多围观者大声疾呼。 围观者凑过来,是看警察现场缉拿罪犯,研究犯罪嫌疑人是何方神圣的——可不是来受生化病毒侵害的,电影里演的中这种毒的人,死法老吓人了,赶紧滚粗。 哗的一声,众多围观者立即做鸟兽散,有多快就跑多快,有多远就跑多远,就连岳梓童俩人,也迅速跑回车里,直接向市局方向杀奔而去了。 就这么短的工夫,老三的半截脑袋,都‘陷进’了老大胸膛里,白烟冒得更多,滋滋声更响。 当然不是他的脑袋陷进去了,而是他们的脸,胸膛,都在急促腐烂。 真像被硫酸浇了那样。 “哈,哈哈。” 老二这时候也醒了,仰天哈哈惨笑几声,刚跪起的身子摇晃了几下,血肉模糊好吓人的脸上,嘴角也有黑色鲜血淌出。 他扑倒在地上后,很快就有白烟冒起来了。 这么惊悚,诡异的一幕,干警也害怕,甚至相信了他们散播的‘谣言’,都纷纷散开,有的还脱下衣服,蒙在了脸上。 白灵儿是个傻大胆,她只后退了几步,站在那儿死死盯着三个人。 李南方也没动,倚在栏杆上,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说,死杀出现在内地,还算不上多大事,那么三个死杀在自杀时,所用的霸道毒药,就值得人深思了。 这当然不是能随风传播的生化剧毒,但却有着武侠小说内才有的化尸粉功能。 他还从没听说过,有腐蚀性比硫酸更可怕的剧毒。 三个身手很一般的杀手,不但是死杀,还有这种东西——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来历非凡,非凡到李南方都没听说过。 他拿出手机走过来,对着三具迅速腐烂的尸体,咔嚓拍了几个照片,用微信传给了叶小刀,问道:“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毒?” 叶小刀恰好在线,立即打来了电话,说没有,又问他,在什么地方拍的照片。 “青山。” “建议,你最好速速远离尸体。” 叶小刀难得正经,更用很少有过的严肃口气警告他:“或者干脆远离青山,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国外。” “你是说,他们还有同伴,可能在远处观望?” “不是可能,是肯定。” “我就是看看。” “看看,有时候就是在招惹天大的麻烦。” “我不能走。” 李南方沉默片刻,又说:“再说,真要像你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同伴,也早就看到我了。我走了,他们会把怒气洒在我身边人身上。” “你特么的就是个麻烦磁铁!” “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话。” “唉。” 叶小刀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这肯定是个从没在江湖上露面过的神秘组织。没有数百上千年的发展,他们是不可能拥有如此霸道毒药,此前却没有外泄一次,不为人所知——我们,惹不起。” “我也没打算惹他们呀,就是看不惯他们要暗算美女,忍不住出手了。等等。” 打电话时,已经推到沿河护栏前的李南方,忽然说了句,快步走向尸体那边,厉声喝道:“白灵儿,别乱动!” 三具尸体逐渐腐烂,李南方打电话时,白灵儿这个傻大胆,居然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拿起一根铁钎,在老二身上拨拉着什么。 她这是在找证件,能证明这三个死人身份的东西。 还真被她找到了,从老二贴身口袋里,拨拉出一个黑色钱包。 皮革制成的黑色钱包,一角已经被剧毒腐蚀,还在继续腐蚀,不过还没腐蚀到里面的东西。 白灵儿用穿串用的铁钎,挑起钱包在小餐桌上抖索着,有些东西掉了出来,当啷一声响,一个黄铜硬币般的东西,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平躺下了。 “没事,我没有用手碰。” 白灵儿没看李南方,看着那个铜板,把钱包连同铁钎都扔了出去,问:“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铜板与五毛钱的硬币大小、厚度,一般大,但上面的图案,却是一朵阳刻的火焰。 只有一朵火焰,没有字。 “不认识,从没见过。” 李南方摇了摇头,蹲下来张嘴,噗地一口吹在了桌子上,把铜板吹翻,看到了另外一面。 这一面的浮雕,是个身穿古代长袍的披发女人,侧面,看不到样子,双高举起,做拥抱状,在女人上前方,则是一朵缩小了的火焰。 这应该就是死杀,在某个神秘组织中的身份证了。 白灵儿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又拿起一根铁钎,去老大他们尸体上寻找。 李南方没有阻拦她,事已至此,看到一个,与看到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果然,白灵儿又从老大他们尸体身上,找到了两个完全相同的铜板,还有一个玻璃种的白色玉观音,有火柴盒大小,别管做工怎么样,单单这块玉,就价值不菲了。 剧毒的腐蚀性虽然强烈,但对铜板,玉观音却造不成任何伤害。 这会儿的腐尸的味道,随着越来越响的滋滋声,越来越浓,腐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白灵儿拿过一个酒杯,倒上啤酒,惦着布片把三个铜板,那个玉观音,都放了进去,轻轻摇晃了几下,一连串的泡泡升起后,没动静了。 李南方伸手,捞出了三个铜板,在手里掂量了下,说:“白警官,把这三个玩意送我吧。” 白灵儿却答非所问:“哦,你刚才在杀手暴露之前,故意喊我灵儿,而不喊白警官,是怕暴露我的职业,引起他们的警惕吧?” 李南方竖起左手拇指,比划了下,赞道:“聪明。” “以后叫我名字吧。” “好,白灵儿。” “叫小名。” “小明。” “灵儿,就是我小名。” “灵儿,把这三个铜板送我吧,别做记录。” 李南方从善如流,把三个铜板收进了中山装口袋里。 “你要替我抗缸?” 白灵儿立即明白了,站起身向四周迅速观望:“你怀疑,杀手还有同伴,在暗中观察,试图抢回这些东西?” “不是怀疑,是肯定。” 李南方也站起来,看向有警笛呼啸声传来的地方,笑了笑回答。 “你可知道,这东西就是灾祸?” 白灵儿盯着他,缓缓说道:“他们,很可能是来自某可怕的神秘组织,这三个铜板,就是他们在组织里的信物。我先发现的,他们要夺回信物,就会杀我。但现在你拿走了,那么他们就会找——”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我在泰国打过三年黑拳,历经生死不知多少次,要比你更适合——干脆点说,我拿这玩意,就是因为你肯让我喊你的小名。” “那就听你的。” 白灵儿笑了,浓妆艳抹的样子虽说很吓人,但笑容却清纯,干净,也很甜,让李南方忍不住又、又亲了她一下,转身走向了自己车子:“如果我没猜错,那块玉观音,应该是三个死杀的薪酬的订金。你们可以根据那玩意,追查幕后指使人。” “我知道的。” 白灵儿脆生生的回答:“李南方,记得小心!” 第391章:一个铜板亲一次 谁说母老虎就不能变为绕指柔? 哥们这才略施小计,白灵儿就变乖了。 看来,她爱上哥们了。 哈,爱——是什么狗屁玩意? 李南方心中晒笑一声,与迎面疾驰而来的几辆警车擦肩而过时,回头看了一眼, 白灵儿仍站在那儿,保持送他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一尊望夫石——好吧,李南方承认,他想多了,人家只是在看前来增援搜查死杀同伙的警车。 看了眼西边明晃晃的太阳,天色还早,李南方顺着河堤公路向西匀速行驶,心里琢磨着那三个铜板的来历。 电话响了,是叶小刀的。 没有交警叔叔是押送时,李南方是不屑边开车,边打电话的,规规矩矩的靠边停车,才接起了电话。 “等会儿,给我把那三个铜板的图片,发微信上,我找人问一下,有没有谁听说过这玩意。唉。” 等李南方简单说了下,叶小刀在那边叹了口气,埋怨道:“你让警方拿走多好,干嘛要自己故意祸水东引,找麻烦呢?刀爷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要去僻静的地方,等人跳出来杀你,抢走那三个东西吧?” “是有这么个想法。” “你傻了?” “不傻。” 李南方摸了摸嘴唇,笑道:“今天,我当众亲了青山警界小警花三次。” “卧槽,亲一次,一个铜板?” “小刀,你数学真好。” “好你妹!” “我妹,也是你妹。” “好吧,不和你这流氓斗嘴了。” 竟然李南方已经决定为青山小警花抗缸,叶小刀也懒得再试图说服他:“我现在岭南,马刺也来了。我们已经干掉了十几号人,现场都留下了你的独门标记骷髅头。但这边社会上却没流出任何于此有关的新闻,看来他们也不想曝光。” “这是聪明办法,他们很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可我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接受教训。” 叶小刀稍稍沉吟了下,说:“所以,我们暂时无法赶往青山帮你。” “吓住那些贪心不足的,就是最好的帮忙。” 李南方说:“别担心,哥们大风大浪遭那么多了,也没翻船。这次,肯定还能顺利搞定的。” “希望如此吧。” 叶小刀忽然想到了什么:“草,刀爷还没问你,三个死杀要杀的人是谁。” “女的。” “美女?” “废话,不是美女,我会插手此事?” “肯定被你操翻了吧?” “翻了是翻了。” 李南方有些犯愁的说:“不过,她现在正处心积虑的找回场子。我今天出手帮她,纯粹是怀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伟大情操,与她有没有被我操翻,要不要杀我,没多大关系。” “哼哼,我看你早晚会死在女人肚皮上。这是你说刀爷的话,现在原版返回——挂了,别忘给我发图片。马刺那个呆逼,总来电话,烦死了。” 叶小刀不耐烦的骂了句,扣掉了电话。 每次与叶小刀聊天过后,李南方都会感觉身心轻松。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好基友——只因唯有与刀爷聊天时,李南方才能找到当流氓的愉悦感,什么把女人操翻了之类的,别人越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说的话,他们就说的越带劲,越开心。 嗯,还有自然。 这才是人性本质,率真,坦诚,没有虚伪。 一番话后,李南方就觉得好像沐浴过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变的纯洁无比了。 从此一路向西,行驶大约五十公里左右后,就来到了青山的最西郊。 青山东西南三面,基本都是由群山环绕的,而且境内泉水、湖泊,柳树荷花格外多,故此有诗云,一城山色半城湖,三面荷花四面柳。 李南方看了眼手机导航,再往西南跑不远,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灵岩寺了。 不能去那地方,那儿游人众多,等会儿动起手来,难免会殃及无辜。 李南方很为自己忧国忧民的情怀而感动,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车流如梭,根本看不出有没有人在追踪他。 他决定下高速,找个没人去的山头,静候某人来讨要铜板,顺手把他灭口。 “唉,女孩子的小脸蛋,果然不是那么轻易好亲的。亲了,就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啊。想想,还真不怎么值个。尤其白灵儿的脸上,还抹了厚厚一层腻子。噗!” 李南方右打方向盘下绕城高速时,觉得嘴里还咸滋滋的,很有点刚给女人吹过的感觉——忍不住,冲车窗外吐了口吐沫。 跟随李南方下高速的车子不多,三辆。 一辆是拉石头的东风大卡。 一辆是厢式货车,还有一辆是白色吉利。 这三辆车,都不像是来跟踪李南方的,因为这些车型,不方便他们在失败后逃走。 除了那辆东风大卡,还有那辆厢式货车之外,哼哼,李南方的路虎,能把那辆吉利撞个跟头。 没看到追踪嫌疑车辆,李南方并不慌,正所谓天色还早,等天黑后再动手,那才符合杀人灭口的境界。 西郊这边地广人稀,群山起伏,道路也不是很好走,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前,李南方远远就看到上面有个小亭子,就决定在此停车了。 青山中秋午后四点的天气,一点都不愧对人们给它起的秋老虎称号,幸好山巅有古亭,躺在由青砖垒成的凳子上,再点上一颗香烟,感受着清凉的微风拂面,李南方很快就陶醉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昏昏欲睡了。 香烟燃尽时,他睡着了。 阳光普照大地,四海一片升平。 市局刑侦科内,却完全又是另外一个气氛,局座大人,与几个副手,都齐聚此间,面色凝重,听取白灵儿、法医的汇报。 贺兰小新,岳梓童两人也在。 绝迹国际警界多年的死杀,居然会在青山出现,张洪刚局座想想就兴奋的——要哭啊。 他实在搞不懂,自七月之后,本来四海升平的文化旅游名城青山,怎么接连中邪,尽招惹些邪魔鬼祟的玩意来闹事呢? 先是有职杀接二连三的出现,来的蹊跷,死的更蹊跷。 捉摸不定的黑幽灵,接连有顶级纨绔来青山经商,任职——现在,又有传说中的死杀出现了。 死杀不同于职杀,因为他们的出现,往往代表着某个神秘可怕的组织,要慢慢浮出水面,在这片安静的土地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身为青山的最高专业保护神,局座能不为此头疼吗? 稍一疏忽,脑袋上的帽子,屁股下面的椅子,就不稳了啊。 尤其死杀的出现,是针对贺兰家大小姐而来。 她老人家一旦有个闪失,局座哭都找不到调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局座当机立断下令,安排白副队去相亲。 如果白副队没有去相亲,估计贺兰大小姐,这会儿就香消玉损,局座要和老婆抱头痛哭,等待雷霆之怒的咔嚓了。 白灵儿,真是本局的福将,不亏我平时那样呵护她,去相个亲,都能为我挡灾避难。唉——听法医,白灵儿先后讲述完毕后,局座心中叹了口气,看向了贺兰小新:“贺兰副总,种种迹象表明,这三个死杀,是针对您来的。” 贺兰小新点头:“是。” “那,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有人要杀我。” “我知道有人试图对您不利。” 局座苦笑了下,说:“我想知道,您能不能为警方,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比方您在过去,与什么人结怨过之类的。” “没有。” 贺兰小新认真想了想,摇头说:“我可能会得罪一些人。但我得罪的人,还远远没有资格,能碰到死杀这条线。能抽烟吗?” 局座抬手,做了个请便的意思。 贺兰小新从包内,拿出一盒白色女士香烟,叼一颗在嘴上,点燃深吸一口,秀眉微微皱起,问白灵儿:“白警官,我能问问,你在尸体上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 白灵儿这会已经洗尽铅华,再现她飒爽英姿了:“是一尊白玉观音。” “白玉观音?” 贺兰小新眉头皱的更紧,问道:“我能不能看看那东西?” 白灵儿看向了局座。 从凶杀现场拿回来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给人看到的,要交专人保管。 局长点头,对身边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很快,那个人就拿来了一个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 局座等人都看向塑料袋时,白灵儿眼角余光却盯着贺兰小新,发现她眉梢猛地挑动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贺兰副总,您仔细看看。” 局座把那尊白玉观音,递给了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接过去,隔着方便袋翻来覆去的看了会,摇了摇头,又放下了。 这意思是说,她从没见过这玩意。 “贺兰副总,据我们专业人员鉴定,这尊玻璃种的白玉观音,价值应该在三十万美金左右。而且从雕塑的风格来看,有很大的泰国文化印迹。但年代,并不久远,也就是三五年。” 局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要想根据这尊白玉观音,来彻查三名‘凭空消失’的死杀身份,很难。最起码,也要联系泰国警方,请帮忙鉴定它,是不是产自那边。” 局座侃侃而谈时,贺兰小新始终没说话。 他侃侃而谈完了,她也没说话——局座只好说:“贺兰副总,要不您与岳总先去忙?等我们这边有线索了,再联系您。” “让张局费心了。” 贺兰小新没说别的,微微点头道谢,告辞。 “贺兰副总,请注意安全。” 局座送她们下楼时,关心的建议:“要不这样吧,我派专人守在您——” 始终没说话的岳梓童,说话了:“张局,多谢你一番好意,不用麻烦了,就由我来安排贺兰副总的安全。” 说完,她看向贺兰小新:“新姐,今天就搬到我家去住。” 第392章:大毒枭的警告 贺兰小新身份非同小可,真要在青山被死杀干掉,估计整个市局的高层领导班子,都得乌纱帽落地,由不得局座不小心,要派专人负责来保护她。 局座主动提出这个建议,还隐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喏,地球太危险了,你还是回火星去吧。 只是不等贺兰小新说话,岳梓童把话接了过去,说是由她来负责新姐安全,今天就搬到她家去住,市局就不用管了,出事儿也没你什么责任。 岳梓童是一番好意,张局很感激,眼睛却看着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不是怕影响岳总的私人生活,其实我来青山后,就该住你家去了。” “自己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 岳梓童牵起她的手,正要对局座说再见,张洪刚又说话了:“岳总,我会在你居住片区那边,加强巡逻警力的。” 真心说,一般干警对死杀的威胁,并不是太大,但偷吃稻谷的麻雀胆子再大,可看到稻草人后,还是会害怕的,所以那边加强巡逻警力后,肯定会给贼心不死的恶势力,造成一定的威慑。 岳梓童没有拒绝,含笑道谢告辞。 车子驶出市局,经过一个路口后,岳梓童抬头看了眼西边的太阳,忽然问道:“新姐,你应该知道是谁要刺杀你吧?” “什么?” 坐在副驾驶上的贺兰小新,侧脸看着窗外正在想心事,听她这样问,稍稍愣了下,接着笑道:“呵呵,我怎么会知道是谁要刺杀我?” “你瞒不过我的。” 岳梓童拿起一盒烟,递给了贺兰小新:“你在看到那尊白玉观音时,眼神曾经变了下。而且我估计,白灵儿也该发现你这个不自然的反应了。” “是吗?” 贺兰小新拿烟盒在手上一磕,弹出一颗烟,及时张嘴叼住,动作相当潇洒,娴熟:“哈,我现在的镇定功夫这样差劲了吗?” 接过她点燃的香烟,吸了口,岳梓童稍稍放下点车窗,青烟被风散去:“那个人是谁?来头不小呀,居然能动用死杀出任务。” “嗯,来头是不小。” 既然已经被看破了,贺兰小新也不在隐瞒,身子向座椅里缩了下,抬起双脚踏在了仪表盘上,懒洋洋的说:“南边的一个毒枭。以前我在国外混时,偶然认识了他。他对我一见倾心,要追我。你想,新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会答应这种让人不齿的毒虫子?” 岳梓童把话接了过去:“你义正词严的拒绝他后,又苦口婆心的劝他浪子回头,别再犯危害人类健康的罪行。他却毫不理会,只是对你死缠烂打。” “对。” “然后你就再拒绝。” “对。” “终于惹恼了他,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是啊,在国外时,他就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贺兰小新笑着:“可我是什么人呀,别看身在国外,可身边也有高手暗中保护,让他吃了两次亏,死了几个人。意识到我不好惹后,他就消失了。没想到——嘿嘿,他在羞恼成怒下,竟然派死杀来试图干掉我了。” 南边那边的大毒枭,自身实力相当强大,在他的地盘上,那就是国王般的存在,能认识拥有死杀的神秘组织,并请人来办事,也是很正常的。 岳梓童在国安受训时,就曾经听教官特意解说过毒枭的社会关系,点了点头,又问:“那尊白玉观音,不会是大毒枭当年为追求你,才为你特意打造的吧?” 贺兰小新没说话,却伸手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动作轻挑,表示小乖回答正确。 “呵呵,有意思。” 岳梓童笑着摇了摇头:“当初用来巴结你的白玉观音,现在却被他当做了聘用死杀的订金。由此推断,那位大哥觉得你特招恨。” “这也说明,他还不想我去死。这次,只是个警告。要不然,来搞我的死杀,就不会是这种水平了。更不会把白玉观音,也带来。” 贺兰小新淡淡地说:“说白了,就是他把三个死杀,当做了传讯的替死鬼,就看我是什么反应了。如果我再执迷不悟,不肯答应他的要求,那么下次再出现的死杀,就会是重量级的。” 贺兰小新分析的很对。 死杀虽然神秘可怕,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死杀,只要一出世,就能横扫世界的,也分高低档,像南疆三杰这样的,只是入门级别的炮灰。 唯有他们完成一定数量的任务,在生死中淬炼成熟了,才有可能晋级。 某大毒枭特意用价值不菲的白玉观音来当订金,聘用炮灰死杀,就是为了警告贺兰小新——但绝不是为了追求她,而是希望她能放弃那边的生意。 这个大毒枭,就是贺兰小新用了数年工夫,才苦心培养出来的代言人,被国际缉毒组织列为重量级的犯罪分子。 不过大毒枭的野心很大,借助贺兰小新的势力逐渐成长起来后,不满足于再给人当个打工仔,开始暗中做手脚,培养自己的势力,希望有朝一日能自己单干。 种植罂粟,生产毒品,向外贩卖等一系列工作主线,都在贺兰小新的牢牢把控之中,大毒枭要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势必需要大批金钱。 没有大量的钱财,就无法招兵买马,可贺兰小新在财务上抓得很紧,大毒枭要想捞钱很难,于是就开始打毒品质量的主意。 毒品这东西的档次高低,是由提炼纯度来决定的,像贺兰小新自己平时所用的一号,纯度高达99.9%,放在黑市上,一点点就能换辆汽车开。 但如果把纯度稀释了呢? 也就是在毒品中掺假,增加毒品的数量,却仍然卖特纯的价格,那么这样就能闷出一笔资金,用来扩大自己势力了。 大毒枭刚开始做这事时,还是很小心的,最起码送给贺兰小新自用的货物,质量是绝对保证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慢慢地,大毒枭胆子越来越大,送给她的货物,也开始掺假了。 身为资深‘烟民’,贺兰小新立即有所察觉,继而推断出他心存不轨,边派人暗中调查他,边培养新的代言人。 做贼心虚的大毒枭,警惕性也很强,意识到老大要搞自己后,一番权衡后索性铤而走险,通过自己的关系,动用了死杀。 可能是贺兰小新的淫威太重,大毒枭骨子里还是很怕她的,更知道她的身份在华夏,相当不一般,真要上来就干掉她,事败后铁定会遭到最沉痛的打击。 所以他这次派来的死杀,不但是炮灰级的,更随身携带了那尊白玉观音。 白玉观音,是大毒枭小儿子出生时,贺兰小新送他的百日贺礼。 大毒枭希望,死杀失败,贺兰小新在看到这尊白玉观音后,能看出他不甘就此放弃多年辛苦才打拼出到现在地位的决心,为顾全大局适当服软,不说把那边生意都放给他来经营,最起码也要从打工仔,争取成为合作者吧? 事实证明,大毒枭想多了,也想的太简单了。 他的威胁,不但没有吓倒贺兰小新,反而彻底惹怒了她。 今天,如果不是她运气超好,这会儿应该是躺在太平军的冰柜里,变成一个冰美人了。 还从没有谁,敢这样对付贺兰小新,就算恨她恨得要死的孟东国,都没敢这样做,她一手培植起来的一条走狗,却敢反噬主人。 真是岂有此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内情的岳梓童,很关心新姐的安全。 “放心,搞定那个不要脸的,不在话下,我自己会处理的。” 贺兰小新秀眉微微皱起:“我担心的是,三个死杀所在的神秘组织,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是啊。现在人命最值钱了,就算初入门的死杀,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今天有三个人把命扔在这儿了,他们能善罢甘休才怪呢。” 岳梓童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叹了口气:“唉,这些死杀可怕,就可怕在他们属的组织。一旦得罪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新姐,我觉得这件事,你要立即告诉扶、告诉家里。不行,你就先回京避避。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那边大肆搞事的。” 历朝历代以来,京师的拱卫安全工作,那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就拿唐帝国来说吧,定都长安后,六成精锐部队,在长安周遭形成了一道道的严密防线,京师内部,更是高手云集,再牛逼的黑恶势力,要想闹事,结果也只能是灰飞烟灭。 现在京华也是这样,除了公安、国安等强力部门外,更有传说中的龙腾十月冷血,亲自坐镇最高警卫局,地皮上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遭到狂风骤雨的清洗。 所以岳梓童希望贺兰小新能回京暂避,真心为她安全着想。 “看看再说。” 贺兰小新却摇头,接着转变了话题:“哦,对了,我怎么忽然觉得,李南方很不简单呢?” 提到李南方后,岳梓童心中一跳,不屑的嗤笑:“切,那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渣而已,有什么不简单的?怎么,新姐,你不会是对他食髓知味了吧?” “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贺兰小新居然没否认:“那会他躺在我裙子下面时,我不该一脚把他跺扁吗?可事实上呢,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没这样做,任由他吃了个饱。” 岳梓童斜着眼的看着她,问道:“还想让他吃吗?” “想。” 贺兰小新很不要脸的点头。 “那好,等我给他打电话,以后住在我家就好了。到时候,你想让他怎么吃,就怎么吃。你吃他,也行。” “小乖,你对我真好。” 贺兰小新满脸感激的神色:“什么时候,让他住进你家?” 第393章:高手寂寞,如雪 西边的太阳,慢慢地落山了。 当西边最遥远的天际上,那一抹残红也慢慢消失后,黑夜来临了。 掠过山巅的风,也明显大了,凉了。 成群的蚊子,在它们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更努力的嗡嗡着繁衍后代,寻找吃的。 究竟有多少天了,蚊子们都没遇到李南方这种舍身饲虎的大善人了? 躺在青砖砌成的板凳上,好像死狗那样呼呼大睡,任由各位蚊子可劲儿叮咬,他自巍然不动,这不是大善人,还有什么人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号? 蚊子没有咬醒李南方,他被尿憋醒了。 满天星斗下,顺着秋风解开裤子,尽可能的向远处尿,眼见一条亮晶晶的水线随风飘落,李南方很有种成就感。 山巅四周,一片昏暗的安宁,很远处的公路上,有车灯不时来回穿梭,再远处的青山市区,则是星光点点,仿似那边是天堂。 独独没有来拿走信物的死杀同伴出现,难道他们没有跟踪来,还是看出李先生其实很牛逼,不敢擅自露面? 李南方觉得肯定是后者。 死杀的同伴,应该能看出他跑来这荒郊野外的目的了,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是段段不敢轻举妄动的。 坐在青砖板凳上,倚在柱子上,李南方点上一颗烟,遥望着更加荒凉的西南方向,幽幽叹了口气:“唉,高手寂寞,如雪。” 一个人独处时,没必要把太多精力,都浪费在装逼上。 找点有意义的事来做,比方给老谢打个电话,请问下这三个铜板的来历。 虽说不敢确定老谢能知道铜板的来历,他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能给李南方指点一二的。 李南方刚去八百之前,那边只有一部固话。 但在他被蛇咬后,谢情伤就搞来了一部手机,通过军用卫星的加密频率。 所以现在他能直接给老谢打电话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先打给师母,再麻烦她去喊人。 现在大移动的业务覆盖网络,越来越强势完善了,李南方身处西南郊区的荒山野岭间,信号依旧满满地。 手机内传来几声嘟嘟后,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是薛星寒。 李南方明明是给老谢打电话好吧,她怎么接听了,一点都不尊重男人的隐私。 如果非得让李南方找出一个最怕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是薛星寒。 以往每次想到这个泼妇,他就会觉得耳朵疼——那可是在长达十余年间,总是被她动不动就拧耳朵,才形成的条件反射。 “啊,薛阿姨。” 下意识的,李南方赶紧放下踩着青砖凳的右脚,腰板停止,又微微弯下,满脸都是恭敬讨好的笑容。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 “那,我谢四叔呢?” “在给老娘洗脚。” 大马金刀蹲坐在椅子上,任由老谢半蹲在那儿给洗脚的薛星寒,徒然升起一股子自豪感。 老谢唯有苦笑,更想拿头去撞树干,你说我干嘛要嘴欠,说她做的菜不好吃呢? 想到得罪老婆,如果不洗脚今晚就别想上床,老谢真心不愿别人知道这事,连连给薛星寒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三言两语打发掉那小兔崽子,继续夫妻俩人的温馨闺房私生活,可好? 偏偏那小兔崽子的声音,自手机内传来后清晰可闻:“恭喜谢阿姨,贺喜谢阿姨,贵伉俪真乃我辈楷模啊。只盼我来生化为女子,能像您——” 薛星寒还是很懂给老公留面子的,打断他的话:“有屁快放,不然有人就会羞恼成怒了。” “是,是,我马上就放。” 李南方连声答应着,话锋一转:“薛阿姨,麻烦你问问谢四叔,我今天拿到了三个铜板。” “铜板?” 薛星寒稍稍一楞,说道:“你等等。” 铜板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外星产物,一般人在听说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惊讶,但薛星寒很清楚,如果这三个铜板的来历不诡异,李南方也不会特意给老谢打电话。 这婆娘虽说对老公跋扈了些,可很清楚有正事时,该摆正态度。 谢情伤站起来,擦了擦手,接过手机,顺势坐在了薛星寒坐过的椅子上,语气温和的说:“什么铜板?” 他刚问出这句话,薛星寒就抬起他的脚,除掉他的鞋子,把她的脚放在了木桶中,一双不次于青春少女的小手,在他脚上推拿了起来。 谢情伤扫了妻子一眼,目光更加温柔,甜蜜。 结婚前,是薛星寒哭着喊着,追着赶着的追求老谢,让干啥就干啥,只要你肯娶我就行,姑奶奶不在意穿什么衣服,又是摆出什么姿势—— 但等她为老谢家生了个儿子后,这地位就像喷泉那样,噌地一下就起来了,把老谢死死踩在了脚下,让老谢总是被他那些兄弟嘲笑,千古第一怕老婆。 男人真正的怕老婆,是因为太爱她,怕失去她,才会逆来顺受,无所不从,这没什么丢人的,所有怕老婆的男人,都该值得自豪,骄傲才对。 看着妻子细心给自己洗脚的谢情伤,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薛星寒也能听到李南方在手机内说什么,不过在老谢打电话时,她是绝不会插嘴的,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不像有些女人,仗着被老公疼,就跋扈的要上房揭瓦,那样只能慢慢被男人所讨厌。 “以前我曾经听说过关于这种铜板的传说,他们的组织名字叫烈焰,早在上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与中原有着密切关系。不过,他们的活跃地段,却是在外蒙那边。近代,很少来内地了。” 当薛星寒把谢情伤的右脚,搁在自己膝盖上,拿指甲刀为他修指甲时,他淡淡说道:“所以,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神秘组织。你荆红十叔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来。看来,他们组织里的死杀去青山,试图暗杀贺兰小新,应该是出于私怨。” 李南方的声音,自手机内传出来,清晰可闻:“可这件事把我给卷进来了。” “你在荒郊野外的山巅?” “对。” 对老谢的观察力,李南方相当佩服,仅仅是听到横掠山巅的风声,就能判断出他当前所在何处了。 “你去那地方,是要引出死杀的同伴。” “是。” “为了贺兰小新,你有必要这样做吗?” 谢情伤稍稍沉吟了下,说:“他们家,如果知道你与梓童的关系后,对你应该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她这个人很是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李南方很清楚老谢说贺兰小新有些问题的含意,立即来兴趣了。 “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清楚。” 谢情伤淡淡地说:“不过你荆红十叔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贺兰小新真出事了,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的含意,可就大了去了。 能够让荆红命这样说的人,对国家来说就是一颗毒瘤,正面做手术吧,怕会引发癌扩散。暗中搞定吧,还没有确凿的把握,所以才希望,她能出意外,那样对国家,对贺兰家,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鉴于荆红命当前所处的位置,相当敏感,李南方还没资格打探这件事的,唯有笑着解释道:“当时也是一时手贱,不想她被死杀干掉,忍不住出手了。” “唉。” 谢情伤忽然叹了口气,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被她卷进这件事中,也算是你命中的劫数吧。” “谢四叔,你什么时候也信命了?” “偶尔信一次,无伤大雅。” 谢情伤笑了下,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尽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她拖累。” “可她和岳梓童走的很近。” 李南方有些苦恼:“我要想乖乖守在小贱、她身边,就不可避免的与她接触。” “那就自己把握好尺度。” 听谢情伤这样说后,李南方心想,都已经把她给操翻了,还有什么屁的尺度可言? 他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 谢情伤又说:“如果死杀的同伴找到你,建议你和人有话好好说,表示这是一场误会。像这种太轻易被人干掉的死杀,在烈焰中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如果他们不想把事闹大,应该能听从你的意见。”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这才怀着一颗友好的赤诚之心,来这儿等他们。结果现在,也没等到人来。” 李南方自吹了一个,接着嘿嘿笑道:“四叔,那我就不打搅你们的幸福时光了。替我向师母请安问好,老头那就不用了,看他能活一千年,咒都不带的。” “兔崽子,有这样说话的吗?” 老谢笑了下,扣掉了电话。 手机嘟的一声轻响时,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薛星寒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吗?” “该来的,终于来了。” 谢情伤微微点头,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们夫妻俩在说这句话时,李南方也在说:“嘿,该来的,终于来了。” 一个有些模糊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了古亭外的下山小道上,满天星光撒下来,能看到有长发扬起。 这是个女人,身材高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黑夜幽灵,浑身散发着丝丝的邪恶戾气。 “外面风大,进来坐?” 李南方热情的招呼着,把手机放在了青砖板凳上,这样就避免等会儿动手时,会掉出来摔坏。 女人没说话,依旧静静的站在那儿,低着头,任由乱飞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那好,我出去说。” 李南方迈步走出了古亭:“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奇怪,女人为什么不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洗衣做饭看孩子伺候老公,非得跑出来,做男人该做的事。就好像,凡事离开你,男人就玩不转似的。” 第394章:大爷我不在乎 李南方从来都很尊重女人。 只是有个前提,女人必须是像师母那样的。 在他心里,唯有师母那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有着一颗菩萨心肠,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自个儿又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业等等,这些都是次要的。 关键问题是,师母这样的女人,从来都知道什么才是最最重要的。 家庭。 唯有把家庭最看重的女人,才是备受男人尊敬的。 看重家庭,其实就是看重丈夫。 真正的女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在家里,就会让男人品尝到她女性的温柔,甜蜜,继而腾起一股子贱贱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想法,然后就会彻底跪倒在人家石榴裙下,俯首甘为牛马的被使唤,心里还挺滋。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只需征服男人就好,没必要非得自以为了不起,做些不该女人做的事,来彰显她有多了不起。 偏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女人,都有这种雄心壮志。 请睁大眼睛看清楚,是雄心壮志啊,不是雌心壮志! 这就说明,那些雄心壮志,都该由男人去完成,一蹲着撒尿的女人,大晚上的跑出来,装什么英雄好汉? 现在的女人们啊,一方面满世界的嚷嚷着要男女平等,另一方面呢,却又极力推崇女士优先——这算什么男女平等? 只是一群奢望回到母系社会,企图掌控话语权的梦呓者罢了。 籍上所述,李南方特别讨厌这些没谱,还装有谱的女人。 就像眼前这位,不该在家把自己洗白白了,穿上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跪伏在床上对男人大抛媚眼吗? 哦,这都怪我,南方丝袜还没有上市。 也可能,这女人是没人要的怨妇,对生活绝望后,才加入某神秘组织,跑出来充大尾巴狼了。 李南方叨叨着,走到了距离女人的三米处,停住了脚步。 这会儿的山风,更加大了,吹得山崖旁一颗树摇来晃去,好像很害怕,要抓紧逃走的样子。 漫天的繁星亮度,也黯淡了不少。 一股子无法形容的沉重感,借着黑夜的掩护,从四面八方慢慢笼罩了过来,让李南方清晰感受到后,全身神经慢慢绷紧,再也不愿意说话了。 垂着头的女人,却说话了,语气阴森:“你,怎么不说了?” “一小时八百块,只要你肯付钱,我能说到天亮。” 李南方讪笑了声时,瞳孔忽然骤缩,急速后退一步,失声叫道:“是、是你!” 曾经有那么一个鬼女人,在李南方驾车赶回他小姨家时,撞到了他的车上,然后就是对他百般肆虐——从来都以为自己很牛逼,很了不起的李南方,继在惊马槽诡遇之后,第二次感到了浓浓的恐惧。 今晚的此时,是第三次! 直到现在,他都搞不懂,深藏在他身躯内的那条黑龙,为什么会如此怕这鬼女人,怕到根本不敢冒头,只会蜷缩在气海最深处,瑟瑟发抖,低低的哀嚎。 没有了黑龙的配合,李南方的武力值就会锐减一半以上。 毕竟他一个早衰患者,能够存活到现在,就有黑龙的一大半功劳,正是它的魔性,与他的人性相互扶持,才能支撑这具早衰的躯体,完美逆生长。 其实,人人身体内,都藏着这样一条恶龙,那就是冲动。 冲动,是魔鬼。 只是李南方身躯内的魔鬼,能被他清晰意识到,并不断驱使人性,与它不断做着斗争。 人性是温和的,只适合来安享当前盛世,为更加美好的明天,增砖添瓦,努力实线自身价值,散播正能量。 魔性却是暴虐的,喜欢血腥杀戮的,所以当李南方需要杀人,做坏事时,它就会异常兴奋,继而为他提供强大的武力值,哥俩一起去品尝暴虐的快乐。 在这个鬼女人面前,李南方没有魔性,唯有不怎么强大的人性,所以只能任由人家把他当臭袜子般的玩儿。 “是我,呵呵。” 女人桀然阴笑着,缓缓抬起头。 风吹起她如云的长发,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不再是那晚眼珠子浪荡出一个,没有鼻子,嘴巴只是个血窟窿的脸,相反五官还很端正,琼鼻小嘴大眼睛——可特么的,怎么就越看,越像吊死鬼呢? 后背上的汗毛,都被森森寒意刺激起来,气海深处那条没种的恶龙,又开始瑟瑟发抖,低声呜咽着哀嚎,不住催促李南方赶紧转身跑。 用最快的速度,逃! “你,很怕我。” 随着李南方一步步的缓缓后退,鬼女人一步步的缓缓逼近,一双仿佛闪烁着妖异幽蓝色的眸子,死死锁定了他的眼睛。 “是。” 李南方声音苦涩的继续后退,脚下一个趔趄,碰在了那棵左右摇晃的树上。 他没觉得,承认自己怕个女人,有多么丢脸。 反倒是那些嘴上说不怕,却嘴硬的人,才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虚伪小人。 怕,就与开心一个道理,只是人类七情六欲中的一种正常反应而已。 开心了就笑,就唱,怕了就打哆嗦,这很正常啊,就像喝多啤酒要撒尿。 但怕,并不代表着能让李南方改变他的某些原则,立场。 “是不是很后悔,不该插手此事?” 李南方都退不动了,鬼女人却仍然一步步的紧逼了过去,来到他面前,脚尖几乎碰到脚尖了,这才停下,散发着阴森邪意的眸子,更加吓人。 李南方很想挪开被她锁定的眼睛,可挪不开,就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把两个人的眼珠子,牢牢连在了一起。 “你说什么事?” 李南方唯有尽可能把脑袋后仰,这样才能躲过鬼女人呼出的微热气息。 鬼女人无声的笑着,问:“在我面前,你还装傻卖呆,有意思吗?” “没意思。装傻卖呆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习惯。” 李南方发自真心的自我批评了一句后,不再怕了:“你就是那三个傻逼死杀的同伴?很是出乎我意料。” 不再怕,并不能证明他身体内那条恶龙要腾飞了,事实上它依旧在那儿蜷缩在身子低低哀嚎,李南方的勇气,来自他比较弱小的人性。 人性看起来温和,善良,但却拥有魔性永远都没有的倔强! 魔,在遭遇无法战胜的对手时,只会惨嚎着逃窜。 可人性却不同,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在屠刀面前,慷慨就义的烈士了,更不会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伟大诗句,来鼓舞正义,要坚决抵制韩货——与邪恶作斗争了。 他的人性敢鼓起勇气,鼓舞着他在邪恶面前保持优雅的微笑,绅士般的谈吐,鬼女人忽然抬手,重重一拳,打在了李南方胃部。 “啊……呕!” 李南方立即疼地惨呼一声,双手抱住胃部,虾米般的低头,弯腰。 他在低头弯腰时,鬼女人并没有后退,也没有闪避,就任由他整张脸,都陷在她胸前那两座挺拔的山缝中间。 鬼女人冷冷地威胁道:“和我说话时,再敢污言秽语,试试。” 李南方艰难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她,笑道:“你这俩奶、子好大啊,每天都被男人啃吧?” 砰! 又是一声大响,鬼女人猝然提起右膝,重重击打在了李南方下巴上。 幸亏李南方没咬到自己舌头,只吐出了一口血水,骂道:“草,我特么没和你说脏话吧?我只问你奶——” 啪! 一记耳光,无比响亮的,在李南方左脸颊炸响,让他猛地原地转圈,抱住了那棵树,眼前金星直冒。 他绝望了。 只因鬼女人在三次动手时,他明明已经看出来了,大脑皮层也下达了要动手防御的指令,可还是接二连三遭到羞辱性的重创。 这说明,人家比他厉害了太多。 在身躯内恶龙变成胆小鬼时,他除了被人当臭袜子收拾之外,任何的动作反击,都变的那样可笑,毫无用处。 既然这样,那他干嘛还要动手呢? 倒不如省点力气,来说话。 有时候,语言文字,也是一种犀利的武器,老百姓都说口水能淹死人了不是? 特么的,你们倒是给老子淹死一个看看! 抱着那棵不知道啥树的歪脖子树,李南方抬头说:“你今晚最好弄死我,要不然来日,我早晚都要操翻你。不管你长得丑俊,又有多了不——哈,好舒服!乖,再给大爷我来一下!” 又是重重的一拳,打在李南方左肋下。 鬼女人出手相当有分寸,不会给他造成骨断筋折,却能让他充分‘享受’到每一丝痛苦,并放大数十倍,额头上的冷汗,黄豆般的往下落。 眼前,更是出现了幻象,看到他紧抱着这棵歪脖子树,在山巅上遭受狂风暴雨摧残,随时都会坠下上百米的深渊。 但他不在乎。 只会哈哈大笑着:“宝贝,再给老子来一下,这个不过瘾——呃,不疼,不过瘾啊。用力,用力啊!你给大爷我记住,以后挨草时,我会用百倍——呃!还是不疼啊,你没吃饭?还是年老色衰了?” “年老了也没事,大爷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李南方嘴里不断向外喷着带血的吐沫,随着鬼女人一拳一拳的重击,眼瞳开始有扩散迹象,但他的狂笑声却越大,甚至都压过了山风:“哈,哈哈!我、我有好办法,能让大爷我忽略你的年龄!那就是拿鞋底子,把你屁股抽肿,那样就感觉很丰满了!” 咔嚓,一声轻响,李南方的左脚脚踝,被鬼女人一脚,踢脱了臼。 他还是在骂,不住口的骂,把叶小刀给他说过的那些污言秽语,都一股脑的打包,送给了鬼女人。 右脚脚踝,双臂肩关节,接连被鬼女人用凶狠的手法给打脱臼。 他已经站不住了,却没滚落到山崖下,那是因为鬼女人抓住了他的肩膀。 第395章:老子一世英雄 孟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李南方在很小的时候,师母就把这段话告诉了他,并让他牢牢记住,来鼓励自己,与不公平的命运作斗争,并从不断的磨难中,懂得苦中作乐,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在成长过程中,没有谁是一帆风顺,没遭受过沉重打击的。 不遭受磨难长大的男人,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恶心的要死,只配与女人一起争夺养分与阳光,一旦遭遇外界的狂风暴雨,就会立即蔫掉。 梅花,都懂得香自苦寒来,更何况是真男人呢? 与李南方以前所遭受的重重磨难来说,被一个鬼女人,当做臭袜子般的狠虐,这不算事,他良心上,一点都不用遭受谴责。 至于身体上的剧痛——你妹的,你还有完没完啊,怎么揍起来没完没了的? 不懂得过犹不及,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的道理啊? 李南方格格的傻笑着,不住大骂着要操翻人家,如黄豆大的冷汗滴落中,慢慢沉下左肩,手抓住了树干,猛地一晃身。 喀嚓一声轻响,被打脱臼的左臂,安上了。 这时候,鬼女人刚给他右肋下狠狠一拳。 疼痛还没有扩散开来,目光早就呆滞的李南方,忽地大吼一声,猛地转身,狠狠一拳砸了出去,对着那张无比讨厌的鬼脸! 砰! 李南方拼尽全力的一拳,狠狠打在鬼女人左脸颊上。 鬼女人大意了,真心没想到,李南方都被虐成这熊样了,居然还能反击,一拳就被他打的倒飞了出去,足足三四米后,才重重摔在地上。 “草,真以为老子手无缚鸡之力吗?草!草!!” 一拳打飞女人后,李南方身子向旁边山崖下摔去,及时用左手抱住了歪脖子树,怒声大吼着。 就像鬼魅那样,鬼女人刚摔在地上,就腾空而起,疾扑过来,一把掐住了李南方脖子,越加幽蓝的眼眸里,全是无法形容的愤怒。 “宝贝,你上当了。” 抢在鬼女人一拳打在他胃部之前,李南方抱着树的左手一翻——黑黝黝的军刺,宛如腾水蛟龙那样,疾刺向她心口。 “啊!” 鬼女人大吃一惊,慌忙缩身,左手来推挡。 她手上戴有特殊材料织就的手套,军刺诚然不会刺穿,但却能顺着她的虎口,迅疾滑向手腕,豁开了一道血口。 幸亏她反应及时,胳膊肘一拐,身形一晃后退,躲开了。 “真尼玛的可惜。” 一击必杀失败,失去依靠又来不及抱住树的李南方,恨恨骂了句,身子一歪,直直摔下黑黝黝的深崖。 老子一世英雄,算了,不吹了,这都快摔成肉饼了,还有什么脸吹呢? 老子一世英雄——没想到却落得肉饼下场,师母听到后,肯定会痛不欲生,小贱人呢? 她会不会哭? 呵呵,她怎么会哭呢? 她会笑啊,因为她心里只有她的扶苏哥哥,老子这一命呜呼后,她就再也没有羁绊了,想怎么对人发骚,就怎么发骚。 好奇怪啊,老子临死前,怎么会想到她? 嘴里,心里还都是苦涩的酸味。 卧槽,这是醋吧? 仰面平平摔下山崖的李南方,看着漫天的繁星,苦涩的笑了下,闭上了眼。 老头这老不死的说,人在临死前,最好是闭上眼,那样就看不到自己死后的丑模样了。 在仰面摔向悬崖的一瞬间,李南方就想了这么多,却没意识到,他为什么会感受到心里满是苦涩的酸味。 世间的一饮一啄,都是天定。 就在前不久,亲眼目睹岳梓童当着他的面,看到贺兰扶苏后泪流满面的那一幕后,李南方爱情的心门,缓缓关闭,不再知道爱情是何滋味。 仅仅过了几天,李南方在临死之前,那扇心门居然自己打开,早就憋坏了的骚情,立即蜂拥喷溅出来,这才忽然想到了岳梓童,想到自己死后,她会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打滚鬼混。 心里就酸酸的了,真心不甘。 但,这又有个鸟用? 人都快死了不是,还再想死后他小姨会投进谁的怀抱,绝对是吃了胡萝卜,瞎几个操心。 别了,我亲爱的小姨——李南方心中无比装逼的,深情喊出这句话时,一条黑色的丝带,入水蛟龙般疾飞而下,缠住了他的右脚脚腕。 鬼女人一震手臂,已经摔下三四米的李南方,就像一条没事跳着玩舒缓筋骨的鱼儿那样,吧嗒一声跌在了歪脖子树下的草丛中。 李南方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很惊讶的说:“咦,摔死也不是很疼啊。” “你没死。” 鬼女人脚尖一挑,草丛中的黑色军刺,被她抓在了手中,看着他淡淡地说:“我还不想让你死。” “谢了,宝贝。” 李南方额头冷汗又冒出来了,坚强的笑着:“不让我死,是为了让我多受罪吧?” “你再敢对我言语不敬,试一个。” 鬼女人低头,打量着手里的黑刺。 “好,那就试一个。”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宝贝,你到底被几个男人啃,奶、子才这样丰满的?” 鬼女人依旧端详着军刺,却抬脚,足尖好像锤子那样,重重踢在了肋下。 李南方被她踢的翻了个滚,嘴朝下啃了一嘴的泥:“噗!宝贝,脱下你鞋子来,让大爷我看看你小脚美不美。” 鬼女人这次没有动脚,却幽幽叹了口气,问道:“李南方,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 “简单的来说,就是犯贱。贱人,不都是喜欢自讨苦吃吗?” 李南方艰难的回过头,看着她淡淡地说:“复杂点说呢,就是我这个人太好面子。别人越是给予我最狠的打击,我的反弹性就越大。宁死不屈的烈士,说的就是我这种人了。” “对不起。” 鬼女人盯着他,沉默片刻后,忽然给他道歉。 李南方楞了。 一时半会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可怕到极点的鬼女人,居然给他道歉了,草。 “我不会再折磨你了。” “最好是这样。” 李南方想了想,说:“那我也不会再骂你了。” 鬼女人语气重新变冷:“以后,最好不要对女人无礼。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李南方冷笑:“如果某个女人是疯狗,咬我一口后,我还会抱着它亲亲,说你咬得好吗?” 鬼女人长发随风飘起,阴森问道:“你骂我是疯狗。” 李南方针锋相对:“那是因为,你做了疯狗才做的事!” 鬼女人没有再说话,又低下了头。 人家李南方说的没错,如果她前些天晚上,不会假装被他车撞了,把他虐个半死,他会把她当疯狗看? 风,再次吹起鬼女人长发时,她说话了:“是你,先冒犯我的。” 李南方很好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 鬼女人淡淡地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军刺,不屑的语气:“这就是名扬天下的残魄军刺?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李南方抿了下带血的嘴角,低声说:“惭愧,是我让它蒙羞了。不过我保证,如果它在它原主人手里,你肯定会死的很壮观。” “为什么要用壮观这个词呢?” “任谁的身上,忽然多了十七八个血窟窿,向外窜血时的样子,都会很壮观的。” “呵呵,你那么夸大它主人?” “他从来都没有败过。” “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们。” “除非你不是人。” 李南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这把军刺在谢情伤手里,就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以后,会有机会领教领教他的。” 鬼女人说着,右手一甩,军刺攸地化为一道乌光,擦着李南方左脚脚腕,深没至柄:“我不和你斗嘴。我之所以找上你,是想确认你是不是那个人。” “和女人斗嘴,是最无趣的事了,还不如对着岛国明星自己撸。” 李南方接着道歉:“对不起,我又说脏话了。问你,你以为我是谁?” 鬼女人慢慢屈膝,单膝蹲在他面前,伸出右手,五指在他心口轻轻点着,画着圈,已经不再幽蓝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那个人的身体里,藏着一条可怕的恶龙。” 如果是放在平时,有人对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哪怕是他最最敬爱的师母,他的心,也会砰然大跳一声的。 鬼女人为什么,要用她冰凉的五指,在他心口来回点着,画着? 就是在试探他的心跳! 如果李南方的心跳,稍稍有点异动,他今天可能就死在这儿了。 李南方的心跳,很正常,依旧那样沉稳,有力,却又古井水那样,波澜不惊。 可他本人,却被吓坏了,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仿似滚雷般那样轰隆隆的闪过,她怎么会知道,我身体里藏有一条恶龙!? 他最大的秘密被人说出来后,心跳却没有丝毫异常反应,那都是因为身躯内的黑龙,在极力压制着,不许他露出半分破绽。 甚至,连他的瞳孔,都没有丝毫反应。 所以,他才稍稍皱了下眉头,不可思议的样子:“什么?扯了吧?还是看玄幻小说看多了,才会以为人身体内,会藏有一条黑龙。” “你果然不是那个人。” 鬼女人松开手,喃喃自语:“奇怪,那么他在信纸上画上个黑色龙头,又是什么意思呢?” “谁呀?” 李南方好奇宝宝的样子,很逼真。 “和你没关系。” 鬼女人说着,抬起他的左脚,掌心一推,咔嚓一声轻响,关节复位了。 李南方抱怨:“就不能轻点?我给人复位时,都是先说话,来分散别人注意力,再动——卧槽,疼!对不起,我又说脏话了。” 鬼女人没理他,放下他的右脚站了起来:“自己把右臂安上吧。” 第396章:哥,你跟我走 脚踝复位后,李南方腾身站起,左手抓着右臂稍稍用力,喀嚓一声轻响,四肢活动自如。 他很惊讶鬼女人的分筋错骨手段,脚踝手臂脱臼时,疼地他要死,真以为四肢废掉了,就算活下去以后也得一辈子躺在床上,任由岳梓童伺候,想那事了只能说,妞,坐上来,自己动—— 但在关节复位后,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了,这足以说明鬼女人卸人胳膊腿的手法,相当高明,科学! 在卸掉人关节时,没造成任何的肌肉拉伤之类的,这要是去悬壶济世,估计生意不要太好。 鬼女人看了他一眼,到背着双手缓步走向古亭中。 李南方眼珠乱转,看向下山的路。 “别企图趁我不备逃走,不然我会追上你,让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活死人。” 鬼女人仿佛知道李南方心里在想什么,语气平淡的警告道。 李南方冷笑一声,跟着走进古亭:“如果我想逃走,那我就没必要来这鬼地方等你了。”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来的会是我。” 鬼女人坐在李南方刚才坐过的地方,顺手拿起他的手机,随便翻阅了起来:“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小贱人打来的。小贱人,是谁?” “是谁关你什么事?把手机还我。” 看出鬼女人真没干掉自己的意思,李南方底气壮了,伸手去抢:“擅自翻看别人的手机,这是触犯别人的隐私权,是要遭受道德谴责的。” 他手指指尖刚触到手机,鬼女人右手一扬,举到了后面。 李南方态度不友好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女人再次扬手,把手机扔给了他,淡淡地说:“这是在告诉你,以后要想从我手里拿东西,必须要先请示下。” “以后?” 李南方撇嘴:“说的就好像,咱们以后会经常打交道似的。” 鬼女人点头:“是的,我们以后就是要经常打交道。” 李南方眉梢一挑:“什么意思?” “从今晚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鬼女人缓缓地回答。 李南方听着这话有些耳熟,什么叫从今晚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这句话,不是该由恶少,对良家妇女说的吗? 我去,这鬼女人不会是看老子生的风流倜傥,想霸占我,让我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吧? 每天晚上,都要把她伺候的酸爽到死去活来——李南方想到这儿时,鬼女人说话了:“你的想法,很龌龊。” 被人看破心思,李南方却毫不在意,抬脚坐在她对面,拿出一颗香烟点燃:“我本来就是个龌龊的人,有什么龌龊想法很正常。” 鬼女人没理睬他的不要脸,缓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插手此事,破坏我们的行动,导致我们三名死杀身亡,那么就要由你,来顶替他们,加入我们组织,归我们管辖,为我们效力。” “想让我加入你们的组织?哈。” 想都没想,李南方就哈的一声笑:“送你一句话,你这是在做梦!老、哥们是什么人啊?虽说不是你的对手,可咱身子骨硬棒着呢,绝对的宁死不屈,绝不会加入你们邪教的。我是老天爷派来这个世界的光明使者,是要替天行道,铲除邪恶——” 鬼女人打断李南方的话:“你真想死?” 李南方语气铿锵的回答:“不,想!” “你确实是我生平见过的,第一厚脸皮。” 鬼女人看着他,好像是苦笑了下,说道。 李南方立即双手抱拳,歪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满脸惭愧的样子:“过奖,过奖。” 鬼女人无语。 从口袋里拿出那三个铜板,李南方手腕一抖,铜板发出轻微的咻咻声,射向鬼女人的脸:“这些东西,还你。” 鬼女人看似很随意的抬手一招,李南方全力打出去的三个铜板,被她轻松抄在手中,低头看了眼,收了起来:“李南方,你就是西方传说中的黑幽灵吧?” “黑幽灵?他谁呀?” 该装傻卖呆时,李南方都会满脸茫然的样子,毫不在意别人早就看穿了他。 鬼女人依旧不理睬他的装傻,只是说:“早在上个月之前,你曾经去墨西哥布偶岛,协助华夏特种小分队,破坏了佐罗的绑架人质案。我听说,当时与你一起去的,还有三个与你相仿的年轻人,身手也着实不俗。”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相比起你这个小滑头来说,为人忠厚憨直。” 鬼女人顿了下,继续说:“如果你能把他们几个,包括你的朋友叶小刀他们,都介绍来我们组织。我保证让你们过上不一样的人生,直接归我管辖。” 李南方笑了,也没说话,歪着下巴看着鬼女人,一副你可能是在说梦话的样子。 鬼女人抬手,撩起遮住半边脸的发丝,站起来,展开双手,原地缓缓转动了两圈。 很平常的转圈,仿佛女孩子换上新衣服,对着镜子转两圈,自我欣赏一下那样。 但就这看似平常的转圈,却被她转出了无限迷人的风情。 左右双肩交替下沉,腰肢蔓扭,臀瓣起伏,两条双腿的膝盖高低交换——这一刻,她不再是单纯的女人,而是个浑身散发着妖魅气息的娇娃,两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李南方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小腹下有暖流涌起。 只想扑过去,把她推倒在青砖长椅上,用最凶猛的动作,来打击她。 女人转到第二圈,再转向李南方时,脸面已经变了。 哪怕是晚上,李南方也看得清晰无比。 不再是刚才那诡异的古板,而是——娇憨迷人的活色生香。 娇憨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孩子单纯率真,不谙世事的可爱,像雪山仙子。 活色生香,则代表着女人从骨子里,都向外散发着媚意,像九尾妖狐。 这两个词语,一个像雪地腊梅,一个像烈焰玫瑰,分别代表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女孩,但现在却被鬼女人糅合在了一起,都呈现在了她这张脸上。 李南方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见过的美女无数,尤其回国认识了假装冷若冰霜的岳梓童,温柔可人的闵柔,艳若桃李心若蛇蝎的龙城城等人。 每一个,都是祸国殃民级的。 可他从没遇到过哪个女人,只让他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珠了。 “我、生的好看么?” 鬼女人说话了,本来好像生锈铁器相互摩擦很刺耳的声音,也变的异常甜腻,好像棉花糖那样,只想一把抄过来,填进嘴里大嚼。 “好,好看。” 李南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干涩的点头,回答。 他的嗓子,都被这女人的妖魅之美,给烘烤到干涩,唯有咽口水来滋润下,才能继续说话。 鬼女人微微扭动着腰肢,好像长了四肢的美女蛇那样,妖娆的走到他面前,慢慢伸手,一双微凉滑腻的玉手,轻轻捧起了他的下巴。 她再说话时,嘴里散出的微热气息中,已经带有了麝香气息,鼻音很重的说道:“跟着我,我就是你的。” “真的?” 李南方迫不及待的问。 鬼女人轻轻点头:“真的。” “不行。” 就在鬼女人以为,李南方会立即点头说好时,他却说不行。 鬼女人那双好像有秋波流动的眼眸里,有惊讶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已经把媚功发挥了三成,满心以为李南方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只想得到他,无论她说什么,都会乖乖跟她走的。 以往,如果遇到很有潜力成为死杀的人选,她只需施展两成,那个人就会口水之流,哪怕老婆孩子跪在地上,死死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他不要走,他也不会理睬,只会跟她走的。 她是真心希望要折服李南方,把他收在麾下,这才一上来,就动用了三成,可她真没想到,无女不欢的带磷青龙,居然拒绝了她! 她怎么能不惊讶? 她可不知道,如果不是李南方丹田气海中的黑龙,死死抓着他某根神经,不许他堕入女人施展媚功的香艳幻象中,这厮早就满脸痴呆样的,口水拉拉的大点其头,说我跟你走了。 “为什么,不行呢?” 鬼女人双手依旧捧着李南方下巴,身子慢慢后仰,鼻音厚重甜腻,长发飘在脑后,突现胸前那两座山缝,更加挺拔傲人。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笑着回答:“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唉,你这个贪心的小冤家哦。” 鬼女人幽幽叹了口气,伸出葱白也似纤长的手指,在他眉心轻轻点了下,后退一步时,左肩稍稍一沉,黑色衣衫就像长了手脚的爬山虎那样,从她肩头爬下,雪白粉嫩的左肩,为这个黑夜徒增太多香艳。 接着,她的右肩也开始下沉,用鼻音轻轻哼唱起了一手旋律相当古怪,却又好听的靡音。 听不清歌词。 就算有歌词,也会被李南方忽略,只会听到女人的娇、喘,岛国小电影里那些女人吟唱压埋跌的声音,与鬼女人此时发出的声音相比,与杀猪没什么区别了。 随着鬼女人的鼻音哼唱声,双肩不住交替着下沉,升起,上衣慢慢滑落,精致的锁骨,胸围的高山,深邃的幽谷,一马平川的小腹,好像泉眼那样的肚脐—— 每一个部位,都像拥有了独自的生命,从沉睡中醒来,随着靡靡的鼻音轻哼,叹息着,喘、息着,扭动着,组成了这幅绝美的躯体,妖娆。 她已经把媚功,施展到了五成。 其实她不愿意一下就施展出五成,只因假如李南方抗拒不了,就会给他的心神,身体,都造成很大的伤害。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但她又真想收复李南方! “哥——你,跟我,走。” 鬼女人双手环绕着李南方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说。 第397章:霸王别姬 “不行。” 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笑容,是这样的真挚,他的目光,是这样的清澈,他的态度,却是这样的坚决——好吧,不装逼了。 其实,这厮内心在狂喊,大骂着黑龙,你妹的,放开老子,老子要跟这美人儿,听她甜甜的叫哥哥! 鬼女人两条弯弯的柳叶眉,猛地跳动了下。 五成! 她已经施展出了五成的媚功,却仍然没有打动李南方。 五成的媚功,这是个什么概念? 自从她媚功学成后,在遇到必须施展媚功时,唯有现在已经成为组织里重量级死杀的人选,才有资格让她动用五成的功力。 李南方会比那几个人的定力,还要厉害? 不可能! 他的身手,比那几个人差粗了,随便拉出一个人来,再绑住他一只手,就能把李南方虐的死去活来。 在媚功面前,一个人的定力深厚,与他的武力值是成正比的。 就李南方这种放在江湖上,勉强算得上准一流高手,撕逼只凭一股子亡命劲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抗得住五成媚功的攻势? 千万不要以为,媚功是想用就用的。 这玩意,就是把双刃剑,在搞定对方的同时,也对施功之人的体力,关键是心神,耗费颇大,一个搞不好就要被反噬,没控制目标,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有句话说得好,最高名的撒谎,就是先把自己骗倒。 媚功也是这样,要想迷倒目标,就要先迷倒自己,通过幻想,来想象自己放荡不堪的样子,激发媚功的功力。 “哥哥,为什么,不跟我走呢?” 鬼女人半张着嘴,鼻音更浓,剧烈喘着,额头抵在了李南方额头上。 她秀挺的小琼鼻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来,心儿也砰砰地急促跳着,眼前的幻境,越来越浓厚,指使她牵起李南方的手,放在了自己傲人的山峰上,帮他轻轻揉搓着。 “不行,就是不行啊,妹!” 李南方也很痛苦的样子,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回答:“不要问,为什么。” 鬼女人眼眸亮光再闪,哀怨的叹了口气,左手牵着李南方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腰带处,伸出舌尖,好像小蛇那样舔着他的嘴唇,吃吃笑道:“哥,你这个小冤家,你这是在欺负妹呢。” 扯几个蛋呢? 是谁欺负谁啊,我又没让你抓着我的手,解开你的腰带。 李南方张嘴想说话,却只是咕噔一口,咽了个口水。 身无寸缕的女人,缓缓后退一部,螓首微微低垂,双手环抱在胸前,左膝屈起压在右膝盖上,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 是颤抖吗? 又不是,更像是在学刚睡醒的蛇儿,在打着哈欠的慢慢扭动身子,左摇右晃,荡起一波波的妖娆。 七成。 鬼女人施展出了七成媚功。 如果李南方神智清醒,就能看到她的脸面,已经艳若桃花,眼波完全被春水所覆,却又用力咬着下唇,有细细的血丝,从嘴角淌下,更加迷人的鼻音里,夹杂了些许痛苦的难耐。 七成的媚功,已经是鬼女人不迷失自己的最后底线。 此时的她,稍一疏忽,就会让自己陷进无法自拔的幻象中,被媚功所左右,做她自己没想到要做的事。 简单的来说,七成的媚功,就是个危险的临界点。 李南方依旧稳坐钓鱼台,神色淡然的要死,看着鬼女人半张着小嘴,曼声轻吟着,翩翩起舞。 好像有一条筷子粗细,长短的黑线,在鬼女人白玉雕刻般的完美娇躯上,急速游走,这玩意是蛇吧? 李南方很想看清楚,可他眼珠子都呆滞了,压根追不上那条黑线的游动。 “哥——跟我——走。” 女人轻灵的舞动着,飞扬的长发,也仿似被放慢了数倍,不再随风急促的飘舞。 “不行啊,妹。” 李南方笑着,呆呆地说。 “为——何?” “我很忙。” “忙——什么?” “男儿志在四方,岂可为一区区美色,就能放弃我造福人类的宏愿,被后代子孙唾骂,成为历史的罪人?” 李南方缓缓抬起右手,高高指着满天星辰的苍穹,不为美色所动只想造福人类的凛然大义,化为一条无形的光线,直冲斗牛。 可他的笑,比白痴还要白痴十倍。 他的声音,就像从变声器里出来的那样,倒是清晰可闻,自然流畅,但却不含有丁点的人类情感。 藏匿在他丹田气海中的黑龙,继拯救他衰老的躯体,让他完美逆生长后,再次发挥出了它最正确的关键性能量。 黑龙害怕鬼女人,只因它很清楚,李南方一旦沉陷,它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永世都别想再超生了——无比的恐惧,导致它必须站出来,让宿主绝不能犯下致命性的大错。 它的魔性,彻底左右了李南方。 却不是驱使他去杀人,而是在抵抗鬼女人的媚功。 “哥——你,好狠心。” 鬼女人用力咬了下舌尖,嘴角鲜血忽地涌出来,剧痛让眼神有了短暂的清明,妖娆的走过来,屈膝缓缓蹲了李南方面前,伸手解他的腰带。 忽然间,李南方纵声狂歌:“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真心说,屠洪刚这曲《霸王别姬》在此刻唱响,太特么不符合当前的香艳场景了,只因化身妖魅的鬼女人,已经拿出了带磷青龙,喉里格格的轻响着,慢慢张开了嘴。 媚功,已经八成。 八成,已经能让鬼女人开始迷失自己,深陷她所营造出的幻境中了。 这一刻,她已经变成了一只白色狐狸,奔跑在北方大地的漫天星斗下,迎着萧杀的秋风,追寻她心仪的书生。 追上了,那是一栋残败的古庙,香案上已经点燃了拉住,仪表堂堂书卷气息十足的白面书生,正在翻阅着书籍,摇头晃脑,低声吟诵。 白狐摇身一变,变成一天姿国色的侍女,左手拿着手帕,半掩着小嘴,轻移莲步,走进来低低的唤道:“公子?” 白面书生回头,愣怔一下慌忙起身,双手抱拳弯腰作揖:“小娘子。” 李南方的歌声,成了画外音,从无比遥远的天际传来:“人世间,有百媚千抹。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鬼女人闭眼,吞下了一团火。 媚功,已然九成。 她彻底迷失了自己,只看到那只白狐,与书生卿卿我我,双宿双飞。 就在情浓更浓时,书生要赴京赶考了。 他对她保证,等他金榜题名时,他会娶她为妻,做一辈子的好夫妻。 白狐泪洒罗衫,送走了书生。 大考其间,白狐在破庙里,日夜远眺京师方向,望眼欲穿,期盼情郎的身影,耳边回荡着他要与她做一辈子夫妻的承诺。 春去秋来,金榜题名早就过了,可书生一直没回来,反倒是落榜的某举子,返乡途中路经古庙时告诉她,书生已经金榜题名,被皇帝点了状元,招为了驸马。 金榜题名后的殿试,就是书生与公主的洞房花烛夜。 说好的,双宿双飞呢? 说好的,做一辈子夫妻的承诺呢? 千年修行的白狐,来到了京师。 此刻,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大红的蜡烛在滴泪,身穿大红吉服的书生,用玉如意挑开了公主的红盖头,看到了那张也嗔也娇的脸。 红烛泪流更急,白狐化为的女子,在寒风中的旷野中独舞,哀哀的哭泣时,书生缓缓地,把公主压在了香榻上——媚功,十成! 鬼女人已经坐在了李南方的胯间,双手紧抱着他的脖子,再次放慢十倍的镜头那样,文静大海波浪般,缓缓的上下起伏着,下巴高高的昂起,张大嘴巴,娇声吟唱着。 那条黑色的小蛇,焦躁的她凝玉般后背上盘旋,赤红色的信子,嘶嘶作响,试图惊醒主人,从幻境内醒来。 它已经在李南方身上,啃咬了数十口。 只是,却没有一丝丝的用处。 它不敢不躲在主人的背后,因为就在它试图钻进李南方嘴里,试图咬穿他的胃,让他肠穿肚烂而死时,它看到了一条凶恶的黑龙,张牙舞爪的要把它撕成碎片! 李南方还在狂歌,与鬼女人的娇声哀啼混在一起,组成了一首动人的歌谣,顺风传出老远。 可惜,方圆几公里内的天地间,唯有一对人而已。 白狐死了。 泪干,心伤而死。 一缕香魂来到了酆都城前,锁拿它的小鬼请她进去,等待来生。 她没有进去,而是纵身跳进了奈何桥下,奈何池中,遭受无数个冤魂厉鬼的啃咬——只为,不忘书生,苦等三千年后,与他再续前缘。 李南方唱道:“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世界却安静了下来,包括凛冽的秋风。 白狐般的鬼女人,低头在李南方额头上轻吻了下,秀美的足尖触在地上,穿起衣衫,衣袂飘飘的走出了古亭。 李南方平躺在青砖长椅上,嘴角含笑的沉沉睡着。 东边遥远的天际,慢慢浮上鱼肚白时,一滴露水,从草叶上滚落,落在了一只秀足上,转瞬间就消失了。 鬼女人站在山崖下,仰面遥望着山巅那个古亭。 她看不到李南方,却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匀速的呼吸声,以及让她痴迷的男人气息。 “哥,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走呢?” 衣衫被露水打湿的女人,轻声呢喃着,缓缓转身,走到了一丛枝叶茂盛的树下,拿出了手机。 山崖下的信号,不是很好,电话拨通后,对面传来的女人声音断断续续,但能听清:“神姐,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昨晚刚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凌晨才休息,很累。” “星神。” 神姐淡淡地问:“是谁,让你擅自派遣死杀,执行任务的?” 第398章:男人的耻辱 “什么意思?” 那边女人愣了下,反问道:“你说,是我动用死杀执行任务?” “不用狡辩了,展星神。” 神姐无声冷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那三个黄铜板,轻轻一抛,落在掌心内后,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南疆三废的信物,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他们三个,是被你拉进组织,归你管辖的。我就不信,如果没有你的许可,他们敢跑来内地执行任务!” 那边的展星神没说话,只因她能听出,神姐并不是在唬她,而是真拿到了南疆三杰的铜板,组织里的身份证。 组织里所有的死杀,只接受发展他进组织的人的管辖,单线联系。 就算神姐是月夜星辰四大神女中的二姐,在组织里的地位,要比星神高一些,可也没有权利,却指挥星神管辖的死杀,去执行某件任务。 所以,南疆三杰能来青山杀人,只能由展星辰来下令,安排的。 白灵儿从他们尸体上搜出的三个铜板上,也有属于她自己的独特印迹。 “你怎么不说话?” 神姐等了片刻,又说道:“你不与我们商量,擅自动用死杀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不派有能力的人,来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一旦事败后,及时夺回信物,以免让组织暴露,引起华夏最高官方的注意?” “呵,呵呵。” 神姐冷笑道:“你却派了个比南疆三废更不堪的废物,来执行暗中监察任务!在他们任务失败身死,信物被人取走后——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让他赶紧滚蛋。呵呵,展星辰,这会儿你的人,已经被那个故意引诱暗中盯梢的人,用极其残酷的手段,顺藤摸瓜查到你了。” 展星神还是没有说话,但呼吸声却明显了很多。 神姐的语气,越加的严厉:“你想过没有?你的鲁莽草率,会导致你身份暴露后,最终导致组织在中原的多年苦心布局,毁之一旦!” 展星神终于说话了,很冷:“到时候,我当然会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就能弥补你所犯的大过错了?” “那又怎么样!” 展星神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花夜神,我希望你能清醒些,你只是月夜星辰中的一个,并不是能决定我生死的长老,王后!你凭什么,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横加训斥的?” 花夜神指责展星神擅自动用死杀,本意还是站在爱护她的角度上,指责一番,再帮她找个好的借口,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也就算了。 却没料到,性格冷傲孤僻的展星神,不买账,还和她翻脸了。 “哈,好,好!” 花夜神气极反笑:“展星神,你成为红遍整个东亚地区的大明星后,翅膀硬了啊,再也不用我看在眼里了!你,这么快,就先忘记你小时候,我和月神姐对你的抚养之恩了?行,很行!” “我没忘!我死,都不会忘!” 展星神的叫声,一下子尖利起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月神姐是怎么死的!她死在一把黑刺下,残魄黑刺!” 花夜神一呆,喃喃问道:“这,又怎么样?与你擅自行动,有什么干系?” “怎么没有干系呢?神姐。” 展星神的声音里,带有了明显的哭腔:“月神姐与你相比起来,她更像我的母亲——她死的那样惨,被那把邪恶的黑刺,从下巴贯穿整个脑部——死,都不瞑目。我要查出那把黑刺的主人是谁,我要把他,把他碎尸万段,给月神姐报仇雪恨。” “我在组织里,没有神姐你那么雄厚的人脉,可以找理由,调动高达一个亿的资金。我、我只是个表面光辉,实则没有几百万的戏子。我想彻查杀人凶手是谁,就需要大批活动资金。” 展星神在那边深深吸了下鼻子,声音逐渐恢复了正常:“金三角的大毒枭,委托通灵帮的人找到我,开出了天价,让我帮忙杀一个女人——” 花夜神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只管杀人,才不管她是谁。” “你知道,那个女人身边,有能在装疯卖傻中就能摆平南疆三废的高手吗?” “我——不知道。” “唉。星神,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想私下接活,挣钱去彻查杀月神姐的凶手。我,也在暗中广撒人手,做同样的事。” 花夜神低低叹了口气,问:“可你想过没有?月神姐死后,长老与王后,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仿佛,月神姐只是一介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远远没有资格,让组织为她报仇雪恨。” 展星神愣住:“那、那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从没想过这点。仅仅以为,五长老对月神姐的印象不好,不止一次在王后进谗言,说她高官夫人得做后,就不想尽心做事了,王后这才不想因她的死,舍本去追查。” “哼哼,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向王后进谗言那又怎么样?” 花夜神冷笑:“月夜星辰四大神女,源自王后最贴身的心腹侍女。在王后心中,要比那些老东西更亲近一些,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王后,怎么可能放任月神姐惨死后,而无动于衷?” “只是,王后不敢在这当口擅自行动。那样,会暴露更多潜伏在中原的实力。” 花夜神低声说:“月神姐露出破绽后,她并不知道她早就被人盯紧,才引来了绝顶高手的诛杀。她死后,她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彻底崩溃,遭到了华夏强力部门的大清洗。听说过北疆惨案吗?” 北疆惨案,是烈焰组织有史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事关数百人。 这数百人,都是听命于月神的。 月神身死后,她的数百手下仓皇逃窜,聚集在北疆某小村内,密谋给华夏搞个大破坏,算是给月神出一口恶气后,再逃到境外的。 谁成想,他们刚聚集在小村庄,把所有村民赶出去的当晚,华夏西北军区的整整一个装甲师,就把那个小村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夜凌晨十分,数十辆坦克轰隆着冲击小村庄,没有任何针对性的,只是排成钢铁洪流,把包括房屋,树木,数百人在内的所有东西,反复碾轧。 所有试图逃出包围圈的烈焰帮众,只跑到包围圈前百米处,就遭到了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打击——反复碾轧的钢铁洪流,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房屋,树木,数百人,全部被碾轧成了碎片,陷进了泥土中。 钢铁洪流这才撤离,随后就是大型农用拖拉机,拖着两人高的钢犁,把整个小山村深翻了几遍,把所有的碎片,都埋在了地下。 再然后,上千军人人手一棵小树,栽种在了掩埋数百冤魂的土地上。 再、再然后,大功率水泵,就开始哗哗的放水,浇地。 “呵呵,星神,你知道吗?现在那个地方的小树们,长得相当茁壮啊,相当茁壮!” 花夜神呵呵惨笑着,语气怨毒:“那下面,有我数百兄弟的血肉之躯啊!华夏、华夏太狠了!一旦发现又不好的苗头,立即就会施展最最残酷的手段来镇压,力保他们来之不易的盛世华夏!” 花夜神在这边笑,展星神在那边却是低低的哭泣。 她无法去想象,数百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变成肥料的过程,得有多么的残忍。 但她终于知道了,北疆惨案的发生,让王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月神身死后,她的数百手下惨死,那么展星神如果再暴露了呢? 她,以及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势力,下场绝不会比那些人好到哪儿去。 正像花夜神所说的这样,华夏为确保来之不易的盛世,力保她的人民安居乐业,重返汉唐盛世的辉煌,处置各种危害势力时,再血腥,再残忍的手段,也能使出来,没得任何商量,绝不手软! “昨晚,我看到了一把黑刺。” 擦了擦眼角,花夜神声音低沉的说:“可我认为,这把黑刺不可能是刺杀月神姐的那把。天下间,有十二把这样的黑刺,名为残魄。他们的主人,合成龙腾十二月,在多年前,就曾经创下了不败的神话。” “龙腾十二月?我听说过——但却从没有去想,月神姐会是死在他们手中。” 展星神吸了下鼻子,问:“你看到那把黑刺主人,就是逼迫我的三个死杀殉职的人吧?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的情绪不对劲,最好是先安心,准备你接下来的演出。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善后吧。我正在努力,看看能不能把他收服——说起来,那个人你也认识。好了,不要再问你什么了。天亮了,我也该走了。” 花夜神抬头看了眼东方红艳艳的天际,扣掉电话,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乱树丛内。 天亮了。 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飞过古亭,去寻找它们的早餐。 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传来公鸡的啼鸣声,这肯定是个爱睡懒觉的懒公鸡。 也可能,它伸长脖子努力的叫唤,是要喊醒李南方,该滚回市区工作了,老在这儿睡,算个什么事? 李南方慢慢睁开了眼,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亭顶,过了足有半分钟后,才轻轻叹了口气,翻身坐了下来。 四肢有些乏力,尤其是第五根肢体,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太阳升起时,向太阳公公敬礼致敬,这说明它昨晚累得不行。 歪脖子树下的打斗痕迹,一点都看不出了,夜风就是最好的清道夫。 夜风或许能替李南方擦掉衣服上的泥土,但却擦不掉裤子上的某种污渍。 他低头,盯着朝阳下闪闪发光的那些残液,半晌后才确定,昨晚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 他被鬼女人再次狠虐了,又被逆推在了古亭中。 这,是男人的耻辱! 第399章:我这人脸皮特薄 如果李南方是个女人,被人狠虐后,再逆推在荒郊野外的山巅古亭内,半个晚上都被可劲儿的糟蹋,他醒来后,肯定会从百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 要不就解下裤腰带来,拴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来成全他的名节,以死亡的方式,来向这个不公的世界,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呐喊。 还我清白! 可惜哦,他不是女人,他是被女人给逆推了的男人。 很可能,昨晚他在陷进幻象内后,看到的那个妖魅到不行的女人,其实是个鸡皮鹤发的死老太,只是拿鞋底把屁股抽肿了,冒充丰满来坐奸他,给他怀抱温香软玉的错觉。 但这有什么呢? 尊老爱幼,可是华夏传承数千年的优良传统——李南方最多手扶着歪脖子树,对着下面呕呕的吐了几口清水后,就不在乎逆推他的伟大女性,是不是死老太了。 做人,必须想得开才行。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点破事,就跳崖上吊的寻死,那样会让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师母,心寒,在他死后也会啼哭着,拍打着他的脸蛋,痛骂他是蠢货的。 绝不能让师母哭泣,是李南方老早就发下的毒誓。 所以为了誓言,为了师母不再生气哭泣,李南方脚步轻浮的走下荒山时,就已经忘记被逆推的事了。 他很忙。 他要把有限的生命,全部投进让世界所有美女的美腿,都被南方黑丝紧紧包裹着的伟大事业中,岂能为了这点挫折,就心灰意冷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别了,康桥、哦,不对,是别了,古亭,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启动车子,对着山巅古亭挥了挥手,李南方留下一股子尾气,绝尘而去。 叮铃铃,手机响了,车子刚驶上绕城高速后。 李南方拿出手机,看了眼后骂了句草,上面几十个未接电话啊,有小贱人的,有叶小刀的,但绝大多数则是白灵儿的。 能够被这么多人,不对,是被这么多未接电话所关心,李南方很有一些成就感,被逆推的最后一丝沮丧,也消失了。 “白灵儿肯定担心死哥们了。不过,我有资格被她担心。毕竟没几个男人,能在危机四伏时,甘心替她顶缸的,长得再漂亮,再温柔也不行。” 啪地打了个响指,李南方接通了电话。 “李南方,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白灵儿急吼吼的声音就传来了,带着满腔的真挚。 “我、我——” 李南方嗓音沙哑,且虚弱的说出两个字,就闭嘴了。 没错,他又在装逼。 唉。 但也不能太过指责他,毕竟昨晚他可是一度以为,自己会被狂虐致死了,现在好不容易用他的清白之躯,才换回一条小命,在白灵儿面前装装逼不可以吗? 可把白灵儿吓坏了,急声叫道:“李南方,你怎么了?告诉我,你现在哪儿?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无法锁定你的位置!” “我、我——灵儿,我死、死不瞑目啊。我还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完成。” 对迎面驶来一辆红色宝马车里的美女,很暧昧的抛了个媚眼,李南方又得意起来,敢在高速路上边开车边打电话的,也就是哥们了吧? “你、你别吓我。” 白灵儿彻底被哄傻了,语气发颤:“告诉我,你现在什么位置?我正在西郊的高速路上,已经找了你大半夜了。” “不要,不要来找我了。我、我已经坚持不到看到你了。我还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完成。” “什么心愿,你说,说!” “我欠陈大力、欠他八百块钱,还没有还。还有,南方集团的消防手续,没有办下来。还有,我的党费——” “我替你还!我替你办!我替你交!” “我不是党员啊。” “啊?” “党费就算了吧。唉。” 李南方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头去拿香烟:“能不能求你个事。等以后每年的今天,去我坟前,别忘了带着好酒好菜,和我边喝边聊天。最好是一口一个老公的——那样,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孤单了。” “还要给你烧点纸钱吗?” 白灵儿的声音里,忽然夹杂了些许的冷笑。 啪的一声点上香烟,李南方摇头说:“那玩意就算了。我这人一向节俭惯了,活着时每个月才花个三五万的,死后肯定也会勤俭持家的。买烧纸的钱,还不如存在我的账户里,以我的名义,捐赠给山区贫困孩子,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另外那个世界的我,深深的爱——咳。” 白灵儿冷笑,催促道:“你怎么不说了?” “不说了。嘿嘿,刚说我这人节俭惯了,能省点电话费也是好的嘛。和你说啊,现在通讯公司太坑人了,市内电话打一次,也要好几毛呢。还是省点是点,留给山区贫困孩子交学费吧。” 李南方讪讪的笑着,把车子慢慢地溜边,心中懊悔的要命,刚才只顾低头点烟了,怎么没看到小老虎就站在路边,看着我冷笑呢? 果然是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 幸亏这天,晴的杠杠地,不像要打雷的样子。 李南方开门下车后,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这才放心。 接着,对双手抱着膀子走过来的白灵儿,义正词严的说:“白警官,我要严肃批评你!高速路上不许随便停车,你身为维护法律尊严的警务人员,却执法犯法——哎,干嘛踢我?” “我踢死你个装逼犯,踢死你!” 白灵儿接连两脚,大力踢在李南方腿上后,忽然纵身一跃,扑进他怀中,双手用力搂着他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的砸落了下来,滚落在他脖子上。 很烫。 “没必要这么夸张吧?看,守着好多人呢。” 李南方下意识的伸手,托住女孩子结实的美臀,苦笑着看向路边那十几个干警。 那些干警,立即齐刷刷的转身,递烟点火,一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守着人,又能怎么样?” 白灵儿是个敢爱敢恨的,在看到李南方脸颊、嘴角青肿,脖子来有青紫色的掐痕后,就意识到他昨晚遭遇了何等的危险。 他在为她顶缸后活着回来,就证明已经解决了被死杀同伴暗杀的危及。 心情激荡下的白警官,别说是守着十几个同事,就纵身入怀了,哪怕守着数百万青山人民,她也毫不在乎,视为无物。 当一个男人,为了女孩子甘心去死,那么无论女孩子怎么感谢他,都不为过的。 尽管李南方才没有想到过,为她顶缸后去死。 但事实证明,如果不是鬼女人‘爱才’,试图收服他,估计他早就变成一具死尸了吧? 谁知道呢,没发生的事。 “守着人,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脸皮特薄。” 脸皮很薄的李南方,一手托着白警官的美臀,另外一只手却伸进了警服内。 “靠,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感受到背后那只魔爪,顺着光滑的后背,趟起一片鸡皮疙瘩后,饶是白警官敢爱敢恨,可也不敢再任由他在这儿乱动手,慌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抬手推开了他。 脸上,兀自带着大颗的泪珠,晶莹闪亮。 梨花带雨的美,果然迷人。 只看了一眼,李南方就有了自惭形秽感,觉得刚才那动作,亵渎了纯真的美。 不过,假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的,最多事后满脸严肃的说:“是,我也觉得这有些过分了。白灵儿同志,请看在我脸皮薄的份上,原谅我这只没素质的右手吧。” 噗嗤一声,白灵儿失笑出声,抬手抚额,翻了个白眼:“唉,李南方,我实在看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是来自彩霞飘飘的南天门,手持两把不锈钢——”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来凡间维护正义的神仙,地球人都知道,就别说了。” 反手擦了下泪水,白灵儿轻声问:“危险,解除了?” “应该没问题了。不过,肯定会留下点后遗症。你别担心,我是来自彩霞飘飘的南天门,手持两把不锈钢菜刀,我——” “谢谢你,李南方。” “昨天,你已经谢过了。其实谢谢与给点好处费来说,比方替我交党费,我还是喜欢后者。” “那给你盖个章吧。” 白灵儿说着,迈步向前,踮起脚尖,在他嘴上轻轻吻了下。 毫无感觉的李南方,有些郁闷:“又来这一套。” “这是我的初吻。” “今天的吗?” “滚了。” 白灵儿转身,快步走向警车:“我还要去省厅汇报工作,就先不陪你了。等我有空,我再给你打电话。” “哎,别忘了给充点话费,避免你打电话时,因为我欠费而停机。” “知道了,死货!” 白灵儿头也不回,不耐烦的扬手打了个响指,开门上车,启动车子,打开警灯爆闪,拉响警笛,几乎是擦着李南方的衣襟,向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经过时,透过车窗玻璃,李南方能看到白警官脸上,又挂满了泪水。 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守着那么多同事,不顾一切的抱住李南方,献上她的初吻后——李南方看似没正经的态度,让她明白了一切。 这是她的初恋。 只是,太、太短暂了。 让她难以接受,唯有用最快的速度,在最凄厉的警笛呼啸声中,疾驰而去。 其他干警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白警官忽然驾车疾驰后,也纷纷跳上车子,拉响警笛,仿佛正在追捕S级要犯那样,接连从李南方身前驶过。 每个干警在经过时,都会从车窗内伸手,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们,懂个毛。” 目送那一长串的警车驶远后,李南方才喃喃的骂了句。 婉拒女孩子的表白,确实不是人干的活。 第400章:闵秘书的锦囊妙计 “李班,您来了。” 看到李南方走进来后,围着桌子小声谈论着什么的孙大明等人,立即站了起来,态度恭敬的问好。 整个小车班的司机们,前两天对赌时怀疑李南方耍老千,一言不合就群起攻之,结果却被这厮趟了个人仰马翻,闹到了安保处,泣血请秦处长为民做主。 后来岳大老板却驾临安保处,亲自当场断案——岳总屁股坐的很歪啊,就算傻子也能看出,她全方位偏向李南方,为此不惜把张威调走,当众宣布提拔这厮为新的小车班班长。 虽说大家实在搞不懂,高高在上的岳总,怎么这样‘爱护’一刑满释放人员,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李南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既然惹不起,又不会辞职滚粗继续在这儿养老,那么大家必须要改正心态,把李班当做领导来恭敬,巴结。 希望大家良好的态度,能获得李班的好感,别揪着以前那点破事不放了,反正你也没吃亏,赢了我们的钱,打了我们的脸,这要不满意,还想我们怎么做啊? 于是乎,李南方刚走进来,就有人为他拉开椅子,恭请他落座,桌子上摆着新不锈钢水杯,一盒大中华香烟,还有一盆绿油油的君子兰。 那天打架后,被损坏的桌椅,没被损坏的,都换成了高档次的实木办公用品,尤其李南方还有单独的办公桌椅,估计与岳总所用的差不多一个档次,真皮座椅,不用坐,看上去就肯定很舒服。 “以后大家都是用一个马勺舀饭吃的了,别这么客气,显得太生分了。” 坐在椅子上,来回转动了几下,李南方拿起香烟,撕开点上一颗,扔给了孙大明:“我这人呢,从来都不记仇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无论谁吃亏沾光,以后谁都不许再提。我们所有人,要紧密团结在以岳总为核心的周围,为让开皇集团有更加辉煌的明天,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自凡是看过新闻联播,关注过各大报纸头版新闻的人,基本都能照葫芦画瓢,说一段冠冕堂皇的话,来证明他也是很有内涵的。 李南方话音刚落,值班室内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孙大明等人满脸都是醍醐灌顶的神色,恨不得高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李南方很有领导派头的摆摆手,示意这些拍马屁的别再表演了,问:“天色还早,咱们摸一把?” 从者云集。 立即围在李班的办公桌前,发牌下底。 可打了没有十分钟,李南方就兴趣缺缺了,把赢来的那些钞票往前一推:“没意思,不来了,把钱都分了吧。要来,你们自个儿玩,我不参与了。”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以为李班缺钱呢,傻子似的变着法输钱——好吧,李总承认人民币从来都是他的最爱,可关键是凭本事赢他们,那是一种享受,他们变着法的送钱,却是对李班的羞辱了。 而且这些混蛋,在打牌过程中,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从李班左脸上扫过。 这就草了,真以为李班没发现,他们心中都在暗问,是谁把他腮帮子抽肿了? 这简直是为民除害啊。 看那纤细的小手印,肯定是女人手抽的。 大家伙浮想联翩的,想到自己惹不起的李班,却被一女人抽脸,心里能不愉快吗? 孙大明还假惺惺的问:“天色尚早,再打两圈吧?” 李南方眼皮子一翻:“滚。再说半个字,我就把钱收回来了。” 孙大明一听这个,连忙弯腰用胳膊把那堆钱拢在怀里,笑的好像狗吃了屎似的,招呼大家去另外一个桌子上继续欢乐。 “等等。”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对孙大明勾了勾:“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孙大明连忙屁颠颠的走过来,点头哈腰的,请李班指示训话。 拿手指瞧着桌子,李南方问:“是谁帮你们想到这个办法,用来对付我的?” 孙大明满脸的茫然,说:“李班,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李南方拿过桌上小车班司机上班准则,看了眼说:“第三条规定,不得在上班其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发现一次,扣除当月50%的奖金。屡教不改者,扣罚当月全部奖金。三次还不改,将会被解除劳动合同——孙大明,你们这帮家伙,当着我的面,就敢对赌。” 孙大明苦逼了:“李班,刚才是您提议的好吧?您还说,以往过去的事,既往不咎——” 李南方抬手一拍桌子,满脸严肃的说道:“受岳总信任,任命我为小车班最高首长,我怎么可能会带领你们做知法犯法的事?孙大明,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听这厮自称最高首长,又抬出知法犯法的大帽子后,孙大明就知道再不乖乖坦白,下场不要太好,苦笑着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是、是闵秘书。” “闵秘书?”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快说说,她是怎么教唆你们来对付我,利用我心慈手软这个弱点,来为你们争取利益的?眼珠子别特么乱转。小车班的工作规则第三条说,不得在上班其间,做与工作无关——” “闵秘书说,李班您其实压根不在乎三五千的小钱。别说是三五千了,就是别人掉在地上三五十万,您也不屑弯腰去捡起来的。您和我们对赌,就是玩耍,从我们输钱后气急败坏的神色中,享受所谓的恶趣味。” 迫于威胁,孙大明只好把闵秘书推出来卖掉了:“我们要想不继续被你搜刮,成为取乐的目标,唯有主动给您送钱。” “她真这样说的?” “是。她就这样说的。事实证明,闵秘书对您还是很了解的。” “切,她了解我?” 李南方冷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要把刚赢来的钱,收回来。今天,不让你们输得裤子都当掉,誓不罢休。” “我靠,李班,您太狠了吧?” “哥们就这么任性。” 李南方摆摆手:“滚粗吧,我睡会觉。小声点,别打搅我休息。” 孙大明笑着转身时,又问:“李班,您是怎么看出,我们受过高人指点了?” “就凭你们这些土鳖的智商,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李南方满脸的不屑,毫不介意他这样说话,会有损孙大明的尊严。 幸好孙大明没多少尊严—— 双肩一抬,搁在大班椅上,李南方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叶小刀在线,问他有没有与死杀同伴,发生过正面冲突了。 唉,昨晚何止是发生正面的冲突? 那是绝对深入的冲突啊。 在与叶小刀说话时,只要不是涉及到金钱利益,基本都是坦白从宽的。 我草,草,草! 你特么竟然被逆推了? 叶小刀接连发来了三个草,来证明他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的震惊。 李南方回了个哭泣的表情,可不是咋地,现在嘴角还肿着呢。 那个臭女人,也太残忍,不要脸了吧,让你用嘴—— 滚尼玛的,老子说过我的嘴肿,和被她逆推有关吗? 李南方骂了句,接着说,但不管怎么样,在哥们付出清白之躯的代价后,来自某神秘组织的威胁,总算是暂时解决了。 不过他觉得,那个不知道到底是妖精,还是死老太的鬼女人,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说能够被传说中的死杀组织能看中,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吧? 叶小刀就说是啊,是啊,我身为你的兄弟,也是为你感到自豪,以后假如看到那个与你双宿双飞的死老太后,肯定会恭恭敬敬尊称嫂夫人的,还要准备个大红包,代你求情,以后不要夜夜笙歌,以免把你榨成人干。 李南方就骂滚你大爷,如果真那样了,到时候肯定会给死老太献计,说叶小刀在床上的功夫也很出色,不如掳来大家一起玩个三人行—— 吹了会牛逼后,俩人都很开心,叶小刀开始谈正事,问这件事要不要对小姨坦白啊,看看不行就早点和她劳燕双飞,免得耽误人家孩子青春。 又请李南方放心,刀爷会替他全方位无死角,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照顾好小姨。 叶小刀人不错,就是那张嘴欠草,明明是在说正事,也会透着一股子邪性。 李南方接连骂了他2的3次方你去死后,感觉才好了些,就说岭南那边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了,就别再那边祸害太多良家妇女了,趁空赶紧出任务挣点钱,来投资南方集团,挣点干净钱算老婆本,为子孙后代积点福。 叶小刀说投资可以,但找老婆这件事再考虑考虑吧,四十岁之前,他可没想过要找个女人,成为他享受美好人生的累赘。 又扯了一段闲话,在叶小刀拐弯抹角的说,哥们现在手里有些紧时,李南方果断的结束了对话。 借钱给叶小刀,还不如施舍给大街上的叫花子,改善他们的生活,也比被他拿去泡女人好得多。 叮铃铃,桌角上的固话响了。 别看孙大明等人在上班期间,不是吹牛逼,就是对赌,但当代表着出车的固话响起后,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接起来。 玩归玩,工作归工作,绝不能因为玩而耽误工作,是大家伙的底线。 “李班,贺兰副总办公室的电话。” 不等李南方有所反应,在那边打牌的孙大明,抢先接起电话,捂住话筒递给李班,态度恭敬的说。 “你接就行,没看我忙着要点烟?” 李南方弹出一颗烟,领导范儿十足的说:“以后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就不要再来麻烦我,不然还要你们干个鸟?” “是,是,李班教训的是。” 孙大明连连点头,举起话筒放在耳边:“您好,这儿是小车值班室——黄秘书,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第401章:小车班的最高领导 开皇集团内,总共有两个总裁专职秘书,一个是闵柔,一个就是黄秘书了。 说起来,公司内除了岳总之外,其他副总是没必要配备专职秘书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养这么多闲人干嘛? 不过黄秘书却是个尴尬的存在,当初岳总深陷墨西哥时,新姐曾经一度入主开皇集团了嘛,当然要配备一个秘书。 只是没想到福大命大造化大的岳总,活着逃回来不说,还成了英雄,让把她给逐出家门的岳家相当难堪,表面欢喜的贺兰小新心中郁闷,只能乖乖把总裁之位,再还给她。 于是乎,黄秘书的地位就尴尬了,新姐入主公司时,她可以当总裁专职秘书,可随着岳梓童的回归,闵柔也杀了个回马枪,她只能被安排在秘书科,或者别的岗位。 幸亏岳总感激新姐,特别建议贺兰副总,也可以配备专职秘书。 开皇集团即将腾飞,财源注定会滚滚而来,养个没多少工作的副总专职秘书,真心不算事。 有些女人吧,天生就是一副傲骨,或者干脆说是欠草——黄秘书就这样的人,明明是没太多工作的副总秘书,可平时在公司摆出来的谱,比贺兰副总都要大。 在公司里走路时,鼻孔都是朝天的,幸亏是在室内,要不然下雨时,她肯定会被呛死。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相互比较。 在众员工心里,黄秘书这个副总秘书,与公司‘第一秘’闵柔相比,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瞧瞧人家小柔儿,多温柔可人呀,与扫地的清洁大妈走个对面时,也会先笑着点头打招呼,尤其是向各科室传达岳总的重要指示时,那语气很容易让人想起邻家小妹,心中忍不住会浮上浓浓的亲切之情,然后就愉快的当牛做马去了。 反观黄秘书,权利没多少,架子却很高,哪怕走在大街上,也都一副高逼格的样子,这都是来自大地方的人,来‘乡下’后惯有的优越感。 全公司的人,也都异常尊敬她。 不过,她吩咐下来的事儿,能不能办好,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好的,黄秘书,您稍等,我把电话给李班。” 像把话筒递给李南方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孙大明还是坚决执行黄秘书命令的:“李班,黄秘书找您。” 李南方眼皮子都没抬,懒洋洋的问:“哪个黄秘书?” “是贺兰副总办公室的专职秘书。” “哦,就说我不在。”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随口说。 “李班——” 孙大明有些懵逼,这会儿他可没用手捂着话筒,黄秘书也不是聋子,能听不到刚才他们的对话嘛,可李班却说他不在。 李南方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孙大明的无脑,但绝不能容忍他不把领导当领导看的态度,摆摆手示意他先把话筒放桌上。 对,放下,先别挂。 知道,哥们知道那黄秘书在那边能听到,她真听不到,我还不说了。 “孙大明啊,问问你,我是开皇集团的职务是什么?” “是、是小车班班长。” 孙大明愣了下,心说这不是在问废话嘛,我会不知道你职务是什么? “那你说,小车班班长算不算是领导层呢?” “算——算吧?” “我需要你一个肯定的回答。干革命工作,是绝不能模棱两可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给我来个算吧,算几个意思?” “是!” 孙大明铿锵有力的回答:“李班,您在公司,就是领导。” “嗯,既然是领导,那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给我打电话的。”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指了指话筒:“像这种小鱼小虾的路人甲角色,还需要我这个小车班最高领导,亲自接电话吗?” 孙大明也早就看黄秘书相当不顺眼了,可没胆子敢像李南方这样。 心中对李班的敬仰之情,顿时就如黄河水那样,滔滔不绝而来,立即竖起右手拇指赞了个,谦恭的语气:“领导,您教训的是。以后,黄秘书再来电话——” 李南方接过话:“你们随便哪个人接听就行了。别拿这点小事来烦我。” 他的话音未落,另外一部固话又响了,孙大明抄手拿起:“你好,这是小车班——闵秘书,您好。好的,好的,我这就转告李班。” “李班,是闵秘书来电,说要让您上去一趟。” 孙大明这次捂住了话筒,真怕闵秘书听到李班的嚣张话语后,会生气。 在全体小车班成员心目中,相当有傲骨的李班,立即接过电话,陪着笑脸的说:“闵秘书,我是李南方啊。好,好,我立即上去。” 扣掉闵柔的电话,李南方有些纳闷的问孙大明:“怎么,我刚才说错话了?” 孙大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哦,我知道了。” 李南方恍然大悟:“你是在高度怀疑,我这个小车班最高领导,怎么会对闵秘书言听计从吧?唉,大明啊,不是我说你笨,可你的确笨啊。闵秘书那是什么人呀?那可是我们全公司男性员工心目中的女神!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的,我身为男人,在女神召唤时,能不赶紧快马加鞭的跑去效劳?” “是,是!” 小车班全体同仁,异口同声的说道:“李班,您教训的是!” 砰地一声,黄秘书狠狠扣掉了电话,高耸的胸膛,不住地剧烈起伏着。 办公桌后面,正在伏案写写画画的贺兰小新,秀眉微皱着抬起头:“黄雯,怎么了?” “小车班那个班长,简直是太气人了!” 黄秘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稍恢复平静后,才把刚才给小车班的打电话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为什么要添油加醋呢? 那是因为黄雯很清楚,小车班那些大爷,都算是皇亲国戚了,不同于一般员工,只要她看着不顺眼,扯着贺兰副总的大旗,和人力资源部打个招呼,就能给人解除劳动关系了。 所以,要想动那个姓李的小车班班长,必须要请贺兰副总亲自出马才行。 更何况,黄雯给小车班打电话找李南方,让他速速前来听候差遣,这可是新姐亲口吩咐的,没想到他居然那样狂妄,敢说自己是小鱼小虾的路人甲。 但在闵柔给他打电话后,却又是另外一幅嘴脸,这摆明了是故意打她的脸啊,还是左右开弓,咣咣的。 换成泥人,也会生气的,更何况心高气傲的黄秘书? “哈,那个李南方简直是太愚昧无知了,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哼,这种人,就该立即开除公司,再在他档案上,留下精彩的评论!” 黄秘书干文秘工作好多年了,当然知道一个人的工作档案上有污点后,要想再找工作,那得看祖坟有没有冒青烟了。 当初岳梓童开除隋月月时,就是用了这一手,逼的她去当平台小姐了。 黄秘书一口气把话说完后,才发现贺兰小新脸色不对劲。 其实新姐的脸色很对劲,淡淡然,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平静。 这种情况下,很对劲,就是不对劲了。 黄秘书还是很聪明的,立即就猜到自己说错话了,脸颊一红,微微弯腰低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贺兰小新放下签字笔:“你知道李南方是谁吗?” 黄雯摇头,低声回答:“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小车班的班长。” 贺兰小新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落地窗前:“你见过他的。那次,是在金帝会所。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叶沈。” “什么?” 黄秘书大惊:“他、他是叶沈?他一个鸭子,怎么会来公司当司机!” 黄秘书玩过的鸭子,说是不计其数肯定虚了些,但肯定比会在三位数之外,不过她玩过那么多鸭子,唯一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金帝会所的叶沈了。 理由很简单,那货是备受娘们喜欢的带磷青龙,那晚碍于是陪新姐去的,黄秘书才能忍住没上身——可事后,肯定是念念不忘的,总想找机会单独去一趟,却始终没找到机会。 现在新姐告诉她说,公司小车班的班长李南方,竟然会是金帝会所的叶沈后,不能不吃惊,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贺兰小新背对着她,看都没看她一眼,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样:“你是不是觉得,叶沈能来公司成为小车班班长,就是我一手操作的?目的呢,当然也很明确,就是这样能随时宠幸他?” 被新姐猜到心里所想后,黄秘书不敢否认,低声说道:“新姐,您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也不会再试图找他的麻烦。” “你错了,大错特错。” 贺兰小新转身,苦笑道:“李南方来公司,不是我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是闵柔的远房亲戚。早在你我来青山之前,他就已经在这上班了。而且,我们岳总与他的关系,相当暧昧。” “原来如此。” 黄秘书呆愣片刻,明白了。 她以为,备受娘们喜欢的李南方,是岳总的禁脔——碍于这层关系,新姐只能‘忍痛割爱’,卖岳总的面子,任由这厮嚣张狂妄,也不敢在明面上把他怎么样。 怪不得,闵柔一打电话,他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呢,毕竟开皇集团的老总,是岳梓童,不是新姐。 “你又想错了。” 贺兰小新淡淡地说:“就算他用这态度来对待岳梓童,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据我估计,整个公司能让李南方乖乖听话的人,唯有没被你放在眼里的闵柔。” “我、我搞不懂了。” 黄秘书苦笑。 “你不用搞懂。你只需知道,李南方可能是个连我也惹不起的存在。” 贺兰小新笑了下,轻声说:“我现在正想法子,希望能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不贰之臣。不然,就毁了他。” 第402章: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李南方可不知道,新姐正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要把他收为裙下不贰之臣。 但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晒笑一声,说没事欢迎新姐来常畅谈生人、哦,不对,是畅谈人生,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但如果想买断他—— 对不起,李南方的男人尊严,是绝不会轻易出卖的。 不过他视金钱如粪土、视权贵如草芥的男人尊严,在闵柔面前都变成了神马浮云。 整个开皇集团,除了闵秘书的办公室之外,就再也没有哪扇门,能有资格被李先生抬手敲一下的,基本都是用脚尖推开,那样才能彰显他男人的伟岸风度。 “进来。” 闵柔好听的声音传出,李南方开门,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的问:“闵秘书,你找我?” “我找你做什么?” 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闵柔,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 李南方眨巴着眼,不明所以的样子:“那,你给我打电话?” “是岳总找你。” “哦,知道了。” 李南方拽住门把,笑道:“闵秘书,那我先不打搅了。” 既然是岳总找李南方,闵秘书在给他打电话时,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害的人家敲门后,奉上无私的笑脸,还遭到冷淡。 这摆明了是拿他开涮呢。 李南方还得乖乖受着,连个屁都不敢放。 “等等。” 李南方即将关门时,闵柔忽然又让他等等。 “闵秘书,你还有事?” “你、你欠我的?” 闵柔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问道。 “我欠你的?” 李南方愣了下,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会吧?以前是借过你两次钱,可都还你了啊。难道,我记性差到如此地步了,忘记又借你钱还没还了?”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闵柔可算是说良心话了,想当初老闵被孙老二给逼的走投无路,满世界的找女婿来收拾那个孙子时,就是人家李南方挺身而出,连夜奔袭数千里,为他讨回了六百万的身家性命。 却没有收他一毛钱的劳务费,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 不过施恩从来都不图报的李先生,可以不把这事挂在心里,但闵柔会牢记一辈子。 李南方轻笑了声:“闵秘书,咱们之间,谈不上谁欠谁的。我们是、是朋友。” 闵柔没理睬他这句话,只是问自己要问的话:“李南方,既然是我欠你的,那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李南方沉默片刻:“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一个人,无论他有多么坏,心台上都会保留一方不容污染的净土,每当他做了亏心事时,就指望这方净土,来洗涤他肮脏的灵魂,让他思想得到升华,再继续去做坏事时,才会安心—— 闵柔,就是李南方远离师母,在这十丈软红浊世中的净土。 “你这样对我,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闵柔低声问道。 李南方再次沉默,时间更长,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该厌恶我,骂我,甚至抽我耳光——那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闵柔垂下眼帘,手里的签字笔喀嚓一声,断为了两截,这说明她心情极度不平静。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大意是说,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承受。 李南方尊重闵柔的行为,在他看来是很自然的,不费力的,但闵柔却无法承受他这种尊重,反倒是希望他能把她当个一般人来看待,看她顺眼了就给个笑脸,不顺眼了就翻个白眼。 那样的李南方,才能让她慢慢地忘记,不用像现在这样,没当想到他之后,心里都会疼地喘不过气来。 总想变着法的去伤害他——就像今天这件事,闵柔就是希望李南方能在发觉被涮后,羞恼成怒的发脾气,那样她就会感觉轻松许多。 这不是犯贱。 这是,爱情。 爱情心门已经重新打开的李南方,不需费太大力气,就能领悟到闵柔深藏在内心的痛苦,低低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 他实在不能昧着良心的告诉女孩子,说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更不能不要脸的说,要不你给我当小情人? 接受不能接受,抗拒又无法抗拒的感情,才是最让人心烦的。 踢开总裁办公室房门,把正在伏案工作的岳总给吓了一跳,不等她反应过来,李南方就走过去,一把搂住她脖子,在她嘴上狠狠亲起来,被人一把推开,啪的一个耳光抽在脸上后,整个人才感觉好了许多。 “干嘛呀,你疯了?这是在办公室,门还没有关呢!” 岳梓童虽然总被他叫小贱人,有时候也故意去犯贱,但她绝不会允许被人真当做个可羞辱的贱人来对待,抽李南方的这一巴掌,又快又狠,粉面寒霜,双眸中更是有森寒杀意闪过。 一耳光抽出去后,岳梓童来不及追究说什么,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擦着嘴唇,快步走到门前,向外探了下脑袋,接着关上房门,长长吐了口气。 “没疯,就是有些犯贱。” 李南方抬腿坐在了办公桌一角上,端起岳总水杯,一口喝干里面的茶水,抬手擦了擦嘴角说:“要不要再来一巴掌?我保证不还手,更不会记恨的。” 听他这样说后,岳梓童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倚在门板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看着他。 李南方肯定看出她真生气了,要是搁在别处,说不定就会掏出刀子来,和他玩命。 但他真心不在乎,只想再被人抽一耳光后,心中那股子压抑才会散去。 “是谁刺激到你了?” 看到他把茶杯里的茶根,也倒在嘴里嚼巴嚼巴的咽下去后,岳梓童才走过去。 “我说是你,你相信吗?” “不信。” 岳梓童很干脆的说:“你现在对我基本已经免疫了,无论我对你是好,还是坏,你都不会在意。” 李南方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 “那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李南方态度诚恳地说:“能不能告诉我?我特想知道,我在你身边,与不在你身边的区别。” “我愿意让你呆在我身边。” “这话我爱听。” “来证明我岳梓童,也有男人死皮赖脸的贴着追。” “能不能麻烦把话一次性说完?” “说完了。” “你对我,就没有感情。” “你对我呢?” 岳梓童反问道。 李南方认真的想了想,说:“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必须死皮赖脸的贴在你身边。经过上次那件事,我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呆在你身边,每天都看着你这张臭脸,是我的宿命。” 他这番话说的虽然难听,却是实话。 经过‘微信门’事件后,遭受万蛇噬咬的李南方,死,都无法报答岳母对他付出的那些,既然无法报答她,那么就只能把这份感激,都回报给岳梓童。 尤其师母本来就要撮合他们两个,所以现在他没有任何的选择。 岳梓童沉默了很久,低声说:“如果你过的不开心,那就离开吧。大姐那儿,我会亲自给她解释清楚。” 如果没有岳母献嘴这件事,李南方听她这样说后,肯定会欣喜不已的。 但偏偏——唉。 没听到他回答后,岳梓童眼波一转:“怎么,又舍不得我了?” 李南方无精打采的反问:“你说呢?” “如果我是你,我也舍不得我。” 岳梓童反手点了点头胸膛,傲然说道:“你看我,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什么,就有什么。像我这样的女孩、女人,绝对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男人只要不是傻子,就没有谁不想把我完全占有。别的男人看一眼,就会跟人急。” 李南方问:“你有爱情吗?” 岳梓童呆了下,摇头:“没有。爱情,是奢侈品,像我这种从身体,到灵魂上都堕落的女人,已经不配再有爱情了。李南方,我不是狡辩,更没必要狡辩什么。我那天看到贺兰扶苏,其实就像在外受欺负的小妹,看到兄长后,觉得没被他保护好,特委屈的反应。我流泪,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原因。” “你其实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这样说?” “相比起你来说,我比你更不堪了太多。” 李南方说:“我干过男公关——” “是鸭子。” “鸭子是民间称呼,我的身体早就更肮脏了。” 李南方说:“你呢,就算你真心喜欢贺兰扶苏,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况且,你们俩人最多眉来眼去的,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吧?” “能不能把后面那个问号去掉?” “没亲过嘴?” “还滚过床单呢,背着你。” “不信。” “那你还问这些废话做什么。” “岳梓童——” 李南方犹豫了下,伸出手:“让我们重新开始。” 岳梓童也犹豫了很久,才抬手与他轻轻击了三下,轻声说:“别负我。” 李南方右手三指朝天:“天地可鉴。” “那你把南方集团并入开皇集团吧,依旧是那边的老总,我再委任你当公司副总。” “你打电话让我来,有事?” 遇到不愿回答的问题时,李南方总习惯叉开话题。 岳梓童嘴角抿了下,说:“昨天午后,我其实想让你一起离开幸福人家的。可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盼着你死了最好。” “你以为,我在与白灵儿谈恋爱?” “难道不是?” “不是。” 李南方摇了摇头:“白灵儿外表虽说粗鲁了些,她内心还是很脆弱的,我不想伤害她。” “伤害我,你就忍心了?” “你抗击打能力强。” 李南方解释道:“更何况,你也在不断的算计我。” 岳梓童轻声说:“这是我现在为数不多的乐趣。” 第403章:我能说脏话吗? 这番对话,算是俩人认识以来,最认真的一次交心。 虽说总是闪烁其词,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俩人却都了解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就隔着一张纸,但就是这层纸,却又让他们觉得很遥远,怎么努力,都无法接近,更别提能完美融合在一起了。 都在试图戳破这层纸,又极力的躲避,防御,甚至伤害。 有人说,越是在意对方的两个人,就越是想通过伤害对方的手段来提醒对方,我真的很在乎你。 李南方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有责任率先戳破这层纸,先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岳梓童面前,取得她的信任。 “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南方说出这句话时,伸出了右手。 他想牵起岳梓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到,他说出来的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岳梓童却迅速后退一步,满脸警惕的神色:“想说什么就说,别动手动脚。” 话音未落,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不该做出这个警惕的动作,直接把李南方要说的真心话,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 李南方笑了下,抬脚从桌子上跳下来:“你先忙吧,我要回去了。” “你不是有话对我要说吗?” 岳梓童抬手,挡在了他眼前。 “又不想说了。” 李南方嬉皮笑脸的,看着横在眼前那只白生生的小手,问:“你手指看上去,就像被煎饼卷起的大葱,再蘸点酱,味道肯定很不错。”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岳梓童却没管,低声说:“说出你想说的话。别说是手指了,就算把我的人吃了,也随你。” “以后吧。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先忙工作。” 李南方绕过那只手,快步走到门后,开了门。 外面,站着贺兰小新。 她现在是副总,李南方又是个守规矩的人,当然得率先问好了:“贺兰副总,请进。” “怎么,我刚来,你就走?” 贺兰小新站在门口没动,美目流盼的盯着他问。 “要不要我为贺兰副总您泡杯茶?” “不用了。” 贺兰小新摇头:“下班前,去我办公室一趟。” “不好意思,我刚向岳总请假,要出去办点私事。” “是去对面吗?” “对面?” 李南方又开始习惯性的装傻卖呆。 “李总,请。” 贺兰小新闪开门口,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称呼李南方为李总,就是在暗示他,我已经知道你是南方集团的老总了。 对此,李南方毫不介意,笑了下走了。 “堂堂一公司老总,居然来你公司当小车班班长,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唯有梓童你,能有这么大的脸面了。” 目送李南方走进电梯后,贺兰小新在进屋,关上了房门。 “唉。新姐,说实话,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岳梓童幽幽叹了口气,说。 贺兰小新惊讶的样子:“怎么,是我打搅你们的卿卿我我了?” “别扯这些没用了,坐。” 岳梓童走向套间门口,问:“要不要,喝一杯?” 套间是她的休息室,里面有个小吧台,有各种美酒,那是专供岳总午睡醒来时,坐在那边小饮一杯提神的。 “那就来一杯红酒吧。” 贺兰小新坐在沙发上,随时从案几上拿起一本商业周刊,翻阅了起来。 新一期商业周刊的首页封面上,是一个外国美女,白色露背装,红色细高跟皮鞋,面目冷傲,眼神里泛着野性,又睿智的光泽。 封页美女旁边,还有一行字,今夜,势必会有很多人失眠,记苏雅琪儿·奥里斯,正式成为奥里斯金融集团掌舵人。 奥里斯集团的创建人,于上周五愉快的谢世,市值上千亿美元的金融财阀,正式落在被称为问题女王、金融疯子的苏雅琪儿手中。 华尔街最权威的金融分析师戴维高呼,狼来了。 苏雅琪儿,被多名金融专家,视为金融业有史以来,最最反复无常的人,没有人知道她在下一刻做什么,她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但毫无疑问,她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为她赚取了令人发指的巨额利润。 她最大的特点有两个,一个是上帝赋予她的,性感,美貌;另外一个,则是非常让人头疼的,那就是说话算话的时候,很少—— 为证明苏雅琪儿是个没信用的人,特刊记者列举了一个例子,与华夏开皇集团有关。 据悉在结束不久的墨西哥袜业联盟大会上,当着上万人的面,客串了一把腿模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她当众承诺,会与华夏开皇集团合作投资。 结果——并没有出乎始终在研究她的人意料,她食言了,丝毫不在意她的信用危机,又上提了一个档次。 可就是这样一个做事毫无信用的人,却在担任奥里斯金融集团执行总裁的四年内,让集团市值翻了几番,成为了唯一能与索拉斯抗衡的人。 对此,人们相当不解,毕竟一个人在欧美国家失去信誉后,几乎是自废武功。 那么,她是怎么站在金融最高处的,并受到英美等首脑的亲切召见? 这是个谜,就像她的人,她在金融行业运作的手段,没谁能琢磨透。 戴维说,苏雅琪儿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唯一能给她戴上笼头,让她按金融规矩走上正轨的人,可能就是老奥里斯临终前,为她指定的‘驸马爷’了。 “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唉。” 手里端着两杯红酒的岳梓童,走过来坐在贺兰小新身边,递给她一杯酒。 这段时间她急需用钱,来扩大生产线时,曾经致电苏雅琪儿的助理艾马拉,委婉请问对方,双方什么时候正式启动合作项目? 艾马拉的回答,则让岳梓童差点吐血,岳总,您真以为苏雅总裁,会去华夏投资? 这件事,贺兰小新也知道,同样相当无语,觉得苏雅琪儿简直把无耻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在听到岳梓童叹气后,立即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了。 轻笑了声,新姐把杂志合上:“你以为,苏雅琪儿那种人,会被某个男人拴住?” 岳梓童轻晃着杯中酒:“最起码,我觉得有个男人,有这个把握。” “谁?” “说出来,你会笑话我的。” 岳梓童叉开了话题:“新姐,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兰小新抬手,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是关于李南方的。” 岳梓童说出这句话后,顿了下特意观察贺兰小新的反应。 李南方在开皇集团的表面身份,是小车班的司机,堂堂的大老板,却对最好的姐妹提一个小破司机,这本身就不正常。 但贺兰小新则没有任何的惊讶表情,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这证明,她才不信岳梓童以前告诉她的那些话。 岳梓童只好问:“你知道,我有个堂姐吧?早在二十多年之前,就嫁给了一个乡巴佬,去偏远农村当村妇去了。” 贺兰小新点头:“略有耳闻,但没怎么关注,毕竟不是同时代人。” “我大姐夫妻俩,没有自己的孩子。” “真遗憾。” “我说完之后,你再表示真遗憾吧。” 岳梓童抿了口红酒,望着窗外淡淡地说:“李南方,是我大姐收养的孩子。” 端起酒杯刚要喝酒的贺兰小新,手腕晃了下,几滴酒水溅出来,落在她白腻的手背上,就像冒出的鲜血那样,触目惊心。 “我不明白,大姐为什么不让他叫妈,而是让他喊师母。我只知道,他要管我叫小姨。” 本来,李南方是自己小外甥这件事,岳梓童早就打定主意要瞒着贺兰小新的,可刚才李南方要说真心话,却被她误会后,她的心一下子乱了。 特想找个人,把这些事都说出来,闷在心里太久,憋得难受。 闵柔也早就知道这些了,可她终究是下属员工,有些话,岳梓童不好对她讲。 贺兰小新就不同了,她是岳总唯一的闺蜜。 把始终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告诉闺蜜,几乎是所有女孩子的首选,亲密度甚至都超过两口子,就没有不能说的。 “你、你是他小姨?” 贺兰小新吃吃的问着,抬手轻抚着额头,连声说:“买嘎达,买嘎达,我早就看出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了,心里还纳闷我的小乖,啥时候这么仁慈了?为了救赎一失足人员,竟然让他住在你家里。” “再听我说,你会把卖疙瘩的都包圆。” 岳梓童悠悠地说:“我不但是他小姨,还是他的未婚妻。” “买——” 贺兰副总张着性感的小嘴,楞了足足七八秒,才艰难的说:“我把卖疙瘩的疙瘩都包圆了。” “唉,命啊。” 重重叹了口气,岳梓童就把李南方第一次去岳家,偷看她洗澡,差点被大姐夫拿棍子夯死,结果却特么莫名其妙成了自己未婚夫,开皇集团是她的嫁妆,为了能够拯救母亲于水火之中,她唯有含泪答应等事,以自嘲的口吻,说了一遍。 当然了,有两件事,岳梓童是绝不会告诉贺兰小新的。 第一件事,就是李南方是个早衰怪物,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越长越正常了。 第二件事,则是老天爷安排,在她还没有等李南方找上门来之前,就已经送货上门,把她保留了二十二年的黄花身子,很大度的白白送给了他。 不说这两件事,是岳总丢不起那个人。 她都说完半晌了,贺兰小新才猛地喝干杯中酒,喘着粗气的问:“请问岳总,我能说脏话吗?” 岳梓童抬手,姿势优雅,示意她自便。 贺兰小新双手攥拳,用力挥舞了几下:“草,草,草!我草!我草他二大爷一万次的三次方!”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问:“加上你的嘴吗?” 第404章 你该怎么补偿我? “加上嘴,加上我的脚,再加上我的奶——加上我所有能加上的一切,我也要草他二大爷一万次的三次方!啊!” 贺兰小新忽然尖叫一声,张开手来了个饿虎扑食,一下就把岳梓童扑倒在了沙发上,掐住她脖子,骑在她身上:“岳梓童,你这个贱人,我和你拼了。啊!” 看,什么叫闺蜜? 这就是闺蜜,两个人无话不谈,压根不在意说出来的话有多污,情急之下动手动脚,更忽略了上下级区别,只想痛扁她一顿,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 岳梓童在决定说出与李南方的关系来时,就已经做好了被贺兰小新蹂躏的准备,所以被扑倒在沙发上后,也没反抗,只是蜷缩起双膝,两只手护住脸蛋,任由这个疯婆子在她身上乱掐,乱扭,不住声的求饶。 如果这时候有人忽然闯进来,肯定会被这香艳的一幕给惊呆。 两个极品大美女啊,平时在公司里冷艳逼人不拘言笑,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却变成一双嬉闹的女青年,套裙翻起,裹着黑丝的美腿蛇般的妖娆扭动,领口打开,露出小半个白花花的峰峦,半露的香肩,犹如牛奶凝脂。 满室春光这个词,就是此时情景最恰当的形容。 岳梓童甘心被虐,那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新姐——人家好心好意陪她去会所放松,结果她的未婚夫当着她的面,把人给搞了个人仰马翻,还又假装不认识。 这不是故意玩儿人吗? 该。 她该被贺兰小新狠虐。 只是这化身为疯婆子的端庄御姐,忽然把手伸进她小内里,学着男人那样练习二指禅,这又算几个意思? “别、别闹了,新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岳梓童终究是练过几年功夫的,发觉这疯婆子动作有些过分后,立马抬脚蹬着她肚子,把她蹬翻在了沙发帮上,滚下沙发,一溜烟的跑进了套间。 咣当一声,房门关上了,任由贺兰小新怎么捶打,都不开。 足足十分钟,觉得贺兰小新应该恢复了理智后,岳梓童才把房门悄悄打开了一线。 “啊!” 贴在外面门边的贺兰小新,张着双手吐着舌头瞪着眼,厉鬼那样的尖叫着,把她吓了一跳,大叫我投降,又是双手抱拳,又是作揖求饶的,才被勉强原谅。 “哼哼,小乖,你给本副总仔细说说,该怎么补偿我吧。” 贺兰小新冷笑着,走到老板桌后面,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拉开抽屉拿出香烟,啪哒点上一颗,除去高跟鞋的秀足搁在桌角,痞气十足女阿飞样子,斜眼看着岳梓童。 如果是工作期间,新姐绝不会这样做作的。 无论新姐的心理有多么晦暗,要把岳梓童取而代之,在公司内,她始终保持着该有的尊卑礼节,这是她做人的底线,也是她聪明,能取得岳总绝对信任的根本。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她们的身份,已经转换成了闺蜜。 既然是闺蜜,那就没必要在意那些破规矩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倒进一步拉近了她与岳总的亲密关系。 “补偿?” 岳梓童满脸茫然的样子:“我补偿你什么呀?新姐,麻烦你说清楚。” “少给本副总装!” 贺兰小新用力吐了一口烟,模样羞恼的怒道:“我好端端的一黄花小少妇,却被你男人给按住搞了大半夜,胯骨都快掉下来了,总不能搞了白搞吧?” “新姐,你这样说,那我可就不爱听了啊。” 岳梓童也拉下脸,双手环胸冷笑道:“是,我承认我男人上了你。对此,我也表示衷心的遗憾。但那能怪谁呢?是我给你酒里下了药,还是我男人给你下的?我郑重的告诉你,不是我们!问题,出在你自己的身上!” “要补偿?哈,你还有脸要补偿呀?” 岳梓童走到桌前,抬手敲着桌子:“如果不是我男人去搞你,你今天还能坐在这儿耀武扬威吗?我男人可是说了,就你喝的那个酒里的药性,医院根本解不了,死逼着要男人搞才行,最少四个男人以上!” 贺兰小新不说话了,抬手擦了擦脸上被喷上的口水。 人家岳梓童没说错啊,新姐比谁都清楚,她下在红酒内的三号,药性有多么的霸道,也就是李南方那方面的功能超级变态罢了,如果是换成别的男人,哪怕是四个男人,也得累成狗,才能勉强扑灭熊熊烈火的。 虽说早就有五十步笑百步的说法,被一个男人搞,与被四个以上的男人排着队的来搞,都叫搞,只是在数量上有区别,性质应该差不多吧? 事实呢,却不是差不多能代表的。 三精汇成一毒的说法,绝不是信口胡说的,而是有一定科学根据,这也是倚门卖笑的女人会长脏病,良家妇女却能脸色红润,神采飞扬的根本所在。 对于饥渴难耐的女人来说,男人就是冰棍,吃一跟解渴很爽,但吃多了就会拉肚子,伤胃——东西再好吃,也要有个限度。 把贺兰小新说的哑口无言后,岳梓童士气大振,抬手就把桌子上那双秀足拨拉下去,学着李南方的样子,坐在了桌角上,依旧是冷笑连连:“呵呵,新姐,你以为你美的不行不行的,是个男人就想推倒你呀?” 贺兰小新弱弱地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错,大错,特错!” 岳梓童再次抬手,把她再次试图搁在桌角的秀足抽开,满脸自豪的说:“我男人就看不上你,明知道这时候你急需他去灭火,可他就是看不上你!要不是我费尽口舌,又以原谅他敢背着我去夜场当鸭子的伤风败俗为代价,甚至是威胁,他才不屑去搞你呢。” “哎,哎,小乖,你这样说可就过分了啊!” 贺兰小新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满脸不高兴:“新姐我对男人有多大诱惑力,就算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走在大街上一扭屁股,公狗都能撞电线杆子上。你男人,凭什么又能把持住对我的占有欲,表现的像个君子那样?” “哼哼,他当时推三阻四的不答应,那是因为你在场,他不好表现出,他内心真实的一面来吧?” “我不和你犟,我有证据。” 岳梓童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点动了几下,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份音频文件,是岳梓童那天在与李南方谈判时,偷着录下来的。 事实证明岳总可不是胸大无脑的,早就想到纸包不住火后,该怎么应对贺兰小新的质问了。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初她偷偷录下与李南方的对话来时,已经是在站在维护他的立场上了。 当然了,这份音频文件,岳梓童处理过,只保留了该让贺兰小新听的。 很快,音频播放完毕,贺兰小新看着手机,久久的沉默不语。 “新姐,现在什么感受?你还怀疑我们两口子,合伙来算计你吗?” 岳梓童气场完全上来了,噌地一声跳在地上:“说实话,事后我都怕的要死。酒水是你自带的,总共是两瓶。我只是人品好的爆棚,才没有喝那瓶酒。呵呵,如果是我喝了那瓶酒,如果叶沈不是李南方,那我——” 说到这儿后,岳梓童声音变冷:“我这辈子就全完了。我甚至都怀疑,你自带问题酒水去会所,就是来暗算我的。” “不、不会!” 贺兰小新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尖声叫道:“梓童,你是我的好姐妹啊!就算我对你有任何的不满,我都会当面锣,对面鼓的与你说清楚,怎么可能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来损你清白呢?” “别激动,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开玩笑,开玩笑的。” 看到贺兰小新双眸里都是恐惧样子后,岳梓童后悔自己把话说的太重了。 世界那么大,乌泱泱的数十亿人,岳梓童活这么大,不就是才贺兰小新这一个闺蜜? 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她是绝不想与贺兰小新翻脸的。 “梓童!我、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贺兰小新双手抓着岳梓童的胳膊,垂首说出这句话时,泪水已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岳梓童有些心疼,把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后背,柔声说:“还能怎么办?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 贺兰小新抬手擦了把泪水,哽咽道:“你真以为,新姐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了?我说,我这辈子就只被两个男人碰过,你信不信?” “信。” 岳梓童还是相信贺兰小新,只是那种表面上放荡,实际上思想很传统的女人。 她以前出入会所,做出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只因为她被孟东国的卑鄙给刺激到,才用这种方式来报复男人罢了。 “谢谢你,梓童。” 从桌上抽纸盒内拿出几张纸巾,贺兰小新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沉默很久才说:“既然你选择了相信我,那么你觉得,我能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慢慢地忘掉吗?” “那,新姐你的意思是?” 望着她的背影,岳梓童的眼神有些冷。 她以为,贺兰小新要想彻底忘记这件事,就必须以李南方的鲜血,来洗涤曾经受过的羞辱。 被人救了,还要把恩人给干掉,在普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但对贺兰小新这种身份的天之骄女来说,却是很正常的。 “你误会了,梓童。” 贺兰小新感觉到了岳梓童的冷意,转身看着她:“在你没告诉我,你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之前,我是有要干掉他来遮丑的想法,而且也做好了计划。但现在,我如果再那样做,那我——还算个人吗?” “那你想怎么样?” 岳梓童语气缓和。 贺兰小新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第405章 石头里的翡翠 “新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岳梓童等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贺兰小新的沉默,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兰小新朱唇轻启,淡淡地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岳梓童暗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在坦白后,有两个最担心,第一个就是怕贺兰小新要弄死李南方,以他的鲜血来洗涤所受的羞辱。 第二个担心呢,是贺兰小新被李人渣搞酸爽后,会像花夜神那样,与她争抢李南方,毕竟张爱玲曾经说过,男人是通过什么道来征服女人的。 离婚多年就再也没有被男人浇灌的贺兰小新,被李南方搞了一个晚上,就容光焕发的让人嫉妒样子,曾经深深刺激到过岳梓童。 现在看来,她真是想多了。 继而觉得好笑,贺兰小新是什么人呀,那可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因家族安排的婚姻不幸,现在备受家族的宠爱,乃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在被李南方上了后,就会爱上他呢? 贺兰小新,只会想法设法的干掉他,尽管李南方当时是在做‘好事’。 做好事也不行——也要遭受贺兰大小姐的惩罚,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你,打算怎么教训他?” 岳梓童说:“不过咱有言在先,无论你怎么教训他,都不能太过分了。” “放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贺兰小新嗤笑一声:“切,不就是怕我把他变成太监,送到泰国去站街吗?其实说实在的,我还真有这种想法。唉,可谁让那混蛋是我小乖的男人呢?如果我真让他少跟胳膊断根腿的,你还不得找我断绝姐妹关系,和我拼命啊。” 岳梓童讪讪的低下头:“适当的教训他,让他知道在外拈花惹草的厉害,我还是很支持的——新姐,你先给我透个底。你到底要怎么教训他呢?” 贺兰小新抚着裙装上的褶皱,说:“让他陪我出趟远门。” “去哪儿?” “南疆。” “南疆?” 岳梓童明白了:“新姐,你要去解决那个敢派死杀来暗杀你的大毒枭。” “对。” 贺兰小新冷笑:“哼哼,以往我太仁慈了。看在他爱慕我的份上,不想把事办得太绝了。只是没想到,他得寸进尺,敢派死杀来对付我了。我如果再姑息他,那倒不如自己找根绳子上吊来得好。” 贺兰家的大小姐,要收拾谁,是真心不算事,别看大毒枭在南疆算是个土皇帝,平时跺跺脚,整条街都能晃三晃,那是因为他们以前没惹到厉害人物。 现在,大毒枭惹到了——岳梓童有些可怜他。 贺兰小新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岳梓童可是在金帝会所亲眼目睹过的。 老三等人只是稍稍冒犯了她,就被当场跺烂了命根子,更何况大毒枭要弄死她了? 不让大毒枭全家鸡犬都死的很有节奏感,那她也不会是贺兰小新了。 她去南疆收拾大毒枭,岳梓童没意见,还会大力支持,可她带着亲亲小外甥去,又算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看出李南方是个高手了? 岳梓童心里胡思乱想时,贺兰小新叹了口气:“唉,我的小乖啊,你这小脑袋瓜,怎么就不想我的好呢?我说给你男人的教训,其实就是让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收拾冒犯我的人。我可没打算让他出手。再说,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岳梓童立即大点其头:“对,对,他就是一个废物点心。充其量,也就是做的一手好饭,怎么可能帮新姐您去杀人呢?再说,新姐您身边高手如云,随便拉出一个来,弹指间就能让大毒枭他们灰飞烟灭——你真的只想让李南方,见识到你可怕血腥的一面?” “我发现你是废了,真爱上那家伙了?哼,为此总是弯抹角的试探我,究竟要怎么教训他。” 贺兰小抬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下,说:“是,我就是要这样教训他,满意吗?” “无比的满意!” “答应吗?” “双手赞成!” 岳梓童用力鼓掌,来表示自己对新姐的决策,是衷心的拥护。 心里却是不屑一顾的撇嘴,切,你想用血腥来吓唬他?你如果知道他曾经万里奔袭,割掉俊男哥哥口条后,就知道你所谓的血腥刺激教训,纯粹是小菜一碟了。 贺兰小新却心想,真以为我没怀疑昨天是李南方救了我呀?只是那小子掩饰的太好罢了,我不敢确定。我就不信这次去南疆,凭借我新姐的这双火眼金睛,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如果他真有值得我利用的价值,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臣服在我裙下,如若不然,就毁了他。 假如他就是一傻逼兮兮的青年,仗着家伙上的那点优势,那就算了,新姐不屑和你争抢这样的废物。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那小子床上的功夫,好特么的让人留恋——贺兰小新想到这儿,下面有阴天的感觉时,李南方已经从南方集团总部,赶去了北郊的厂子里。 他可不知道这俩女人在为他勾心斗角,只恨不得明天就把南方丝袜卖的全世界都是,每天睡在钱堆里做大梦,是他不多的爱好之一。 站在二楼窗口的王德发,看到他驾临后,立即甩开向他汇报工作的某小少妇,最快的速度跑下来,为他开车门,点头哈腰问好的样子,让李老板感到很欣慰。 这才几天没来,厂子就大变样了,红砖围墙刷成白色,水泥地面扫的好像被狗舔过似的,办公楼门前不远处也多了一座假山,山顶上还有一座小亭子,水从亭子下淌出来,形成的微型瀑布,在阳光下泛着绚丽色彩。 “不错啊,老王,这假山弄得好,是太湖石堆砌起来的吧?” 李南方走到假山前,到背着双手转圈:“这玩意花了多少钱?” 被老板夸赞后,老王神采更是焕发:“李总,您眼光愣是要的,这确实——不是太湖石。总共十八块石头,从南边山里拉来到砌成,还没有花上三万块钱呢。” 听说不是太湖石,李老板有些挂不住脸了,脸色一沉:“草,就这么个破玩意,你就花了三万块?王副总,你知道三万块对咱们公司来说,是什么概念吗?那得骗多少个女人来买咱们的丝袜,才能挣出这些钱来?” 谁家搞个假山,不都十几万的话啊,我只用了三万块,很多吗? 老王被老板的反复无常给搞懵逼了,神色尴尬的说:“李总,为杜绝浪费,我再让人把它拆了?” “你妹。拆迁费你来出?” “那——” “以后不管谁问起,就说这是太湖石,十足真金,如假包换!” “好!” 王德发这才琢磨过味儿来,李老板不是嫌钱花多了,而是他太笨,不懂得迎合领导喜好,做那指鹿为马的蠢事。 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啊,必须牢记在心。 老王心里这样想着,抬手虚请老总上楼时,李南方却又忽然转身走回到假山旁,弯腰盯着最下面一块石头看了起来,很认真,很用心,很专注,很——老王把所有能形容李总此时神色的词语,都想了个遍,也没想到李总究竟在看什么。 “这石头,真是从南山那边运来的?” “怎么可能!是太湖——” “太湖你妹!” 李南方抬脚,踢了王德发左腿一脚:“是不是从南山运来的?” “是,就是从南山运来的。” 老王哭丧着脸说:“当初,我也想过用太湖石的,为此专门去石材市场问了问,可价格太高,真心舍不得啊。我就琢磨着,这太湖石其实和我们老家山沟里那石头差不多,就是眼眼多了点而已。就和老周他们商量了下,找车雇人拉来了。李总,这石头哪儿不对劲吗?” 还真不对劲。 不过李南方是不会告诉老王,他是从哪儿察觉出不对劲来的。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丹田内的黑龙忽然动了,很兴奋的上下翻腾,好想破膛而出的趋势,扑向这块不起眼的石头。 这石头真不起眼,猪头大小,放在石堆里,就是块石头—— 黑龙为什么忽然对这块石头兴奋? 李南方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稍稍沉吟了下,指着这块石头对老王说:“找几个人,把这块石头挖下来,砸开。” 老王愣了下,不明白李总为什么要砸开这块石头,但老板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别说是挖出这石头砸开了,就算要把整片厂房夷为平地,老王也会往手吐几口吐沫,高举着镐头第一个冲上去的。 猪头大小的石头,又是在假山边上,王副总不需要找人,自己拿了根撬棍过来,没几下就把那东西撬下来了,又按照李总指示,抡起大锤狠砸了下去。 咣咣的几声响,石头上火星四溅,崩开的一个碎石块,嗖地飞在老王腿上,直接出血了。 “闪开,这点小事都干不了,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 从老王手里拿过大锤,李总亲自下手,只一锤,就把石头砸成了两半——石头正中间,露出了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翠绿色。 “这、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那东西后,老王眨着一双眼睛,把他的无知尽显。 “听说过赌石吗?” 清晰感受到黑龙猛地一声长啸,一股子清凉之气忽然从气海升起的李南方,盯着那块翡翠色,轻声问道。 赌石,是指客人拿钱购买内里可能包藏翡翠的原石,切割开后才能见分晓。 这项活动在南疆很常见,尤其是缅甸的赌石业更是发达,有一刀暴富的,自然也有一刀变穷的,鉴原石时的眼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则是运气。 老王震惊:“这、这会是翡翠!?” “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好敲出来,找玉石专家鉴定一下。” 李南方随口说了句,心中疑惑,黑龙怎么会对这玩意敏感呢?(今天在外地,就更新两章吧) 第406章:玉石中的灵气 老王从他家山沟里随便搞来的石头里面,怎么可能会有翡翠,翡翠的质量又是怎么样,李南方并不是太关心。 他只惊讶,藏在他身躯内的黑龙,怎么会对这玩意如此感兴趣? 转瞬间,他想到了现在风靡全国的网文,网文中有种类型叫做透视流。 顾名思义,透视流就是指某牛人能看到原石里面有没有翡翠,隔着衣服,能看到美女胸前那对汹涌有多大——也许世界上真有那种牛人存在,不过李南方却觉得那是作者歪歪出来的。 但现在又觉得,小说中歪歪出来的那些,也不一定都是异想天开,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存在。 就像他,现在不就是能通过黑龙的忽然反应,察觉出石头里有古怪吗? 按照李总的吩咐,老王很快取出那块翡翠,打马跑去市区,找玉石专家鉴定去了。 老周等人看到李总驾临后,曾经赶着过来拍马问好,都被他以在工作期间,没必要这么多世俗礼法,只要安心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说法给挡回去了,各自忙自己的,难道不懂当着老板的面努力工作,才会给老板留下好印象的道理? 没等多久,老王回来了,满脸都是我发了的狂喜,进门后不等气喘匀了就叫道:“李总,翡翠啊,专家们确定了,果真是翡翠啊!” 这块翡翠的品质,虽说不是玻璃种,冰种之类的,里面也有些杂质,但胜在个头大,就算是放在赌石业相当发达的缅甸,也要价值十几万,更何况是在内地找到的呢? 老王立马开始做美梦了,他老家山下的山沟内,可是有很多这种乱石的,因个头不规则、风化的厉害,从来没谁把它们看在眼里,扔在那儿还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呢。 这么多无主的石头,老王还不是想要那块,就要那块? 如果能找到百十块藏有翡翠的石头,每块十万元,十块百万,百块是多少? 老王脑子有些发热,转动不灵算不过来了,只知道谁敢和他争抢——草,老王绝对会花五百块钱,请大力兄弟带着十数名小弟,砍了丫的! 关键问题是,老王不知道那漫山遍野的石头里,那一块里面才藏有翡翠啊。 幸好这也不是问题,有李总不是? 李总只是在假山面前站了站,就锁定这块石头里藏有宝贝了,这说明李总在赌石方面很有天赋啊,老王完全可以与他合伙,开发老家山沟里那些现在已经姓王的石头了。 种了半辈子地,干了几年保安的老王,想到自己能够发大财,日后宝马香车,美女洋房相伴,眼前就小金星乱飞,不住咽口水。 “看把你给美的,是在想以后怎么发财了吧?” 李南方把那块价值十万的翡翠,当啷一声仍在桌子上,满脸不屑:“是不是在想,要和我合作,去你老家乱石堆里挑原石?” “哎,李总,您可别摔坏了!” 老王慌忙把翡翠拿起来,拿抹布不住擦拭着,没发现被摔碎的痕迹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接着谄媚的笑道:“李总英明——” “英明个你妹!” “我没有妹——” “去帮我买个东西。” 李南方懒得和这种没妹的人废什么话,拿出银行卡扔给他:“再跑趟市区,去珠宝店给我买几块玉器回来。要各种档次的,物件不要太大。至于总体价格,就照着十万块花吧,记一下银行卡密码。” 老王不知道李总为什么要买玉器,也不敢问,点头答应了一声,如飞一般的去了。 李南方吩咐老王去买几个玉器,是要试试黑龙对被原石包裹的翡翠有感觉,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如果是偶然的,那就没啥意思了,鬼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发骚。 如果是必然的——也不对啊,李南方此前也没少接触过玉器,就在前不久他还整天佩戴岳母给的轩辕铛呢,那可是绝品好玉,可也没觉得黑龙发什么骚。 难道说,黑龙发骚,是因为老子被那鬼女人接连残虐过后,才有的这种反应?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昨晚被鬼女人狠虐逆推过后,他以往强大的自信不但受到了影响,被改变的还有身体上的。 在八百惊马槽下被万蛇噬咬过后,李南方胯下那杆枪,可是长了很多肉刺,模样很吓人,忽然转变成备受姑娘们喜爱的带麟青龙了。 虽说那玩意模样有些吓人,不过能让获得姑娘们的厚爱,李南方还是有些窃喜的,并慢慢地引以为豪,再看那玩意时,也不像当初刚看到时,觉得那样反胃,不敢正视了。 可就在他已经完全接受那玩意的改变时,接连被鬼女人狠虐两次,不但他最大的依仗黑龙变成了没种的,就连他这玩意又有了显著的变化。 这才十几个小时呢,上面的肉刺就小了一些,而且青黑色的颜色,也已经转淡了很多。 智商还算正常的人,都该从黑龙的反应,胯下青龙的改变,联想到鬼女人身上。 饱受打击的黑龙,开始对玉石感兴趣,是不是像人的身体免疫力下降后,要补充的微量元素呢? 无论对不对,李南方都要试试。 老王办事的效率很高,天刚擦黑就回来了,怀里捧着个精致的小盒子:“李总,按照您的吩咐,我整花了十万块,买了几个档次二十多件玉器,您看一下?” “先别打开盒子,搁在案几上就好。” 李南方摆摆手:“你先出去,等叫你时再进来。” “好。” 老王把盒子放在桌上,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李南方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三四米之外的盒子,很久都没动一下,用心感受黑龙的变化。 盒子里有玉器,他当然知道。 但他在吩咐王德去买时,潜伏在丹田气海中的黑龙正在沉睡,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他在做人该做的事情时,黑龙是懒得理睬的。 黑龙,果然苏醒了,哗地从气海中冲天而起,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李南方听不到黑龙的啸声,也看不到它自丹田气海中腾起的样子——他能听到,能看到,那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大脑中浮上了这样一幅画面,就像看电影似的。 果然有反应! 清晰察觉出黑龙在体内迅速盘旋着,张牙舞爪要开膛扑向案几那边的意图后,李南方基本确定他此前所想的那些,并没有错。 黑龙再怎么想跑出来,但它只存在于虚拟形式上,只要李南方不动,无论它多么着急,都是无济于事的。 李南方就是进一步验证,玉石对黑龙的吸引力有多大,所以始终安坐在那儿,没动。 黑龙越来越暴躁,翻腾尺度越大,咆哮声音越响,如果变换成实体,估计这会儿它能一脑袋把南山撞倒。 等它的咆哮声开始嘶哑,双眼泛红时,李南方才站起来绕过桌子,迈出了一步。 黑龙的咆哮声,立即减小了很多。 李南方停住了脚步,继续试探。 黑龙立马又开始暴躁起来,还恶狠狠的瞪着他,催促他快点过去,快点! 这次,李南方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 感觉到他在玩弄自己的黑龙,彻底地愤怒了,猛地昂首嘶吼一声,腾空而起飞快盘旋着,四处狠撞。 李南方完全确定,玉器——无论什么样的玉器,只要是玉器,都能对黑龙形成无法描述的吸引力,可却偏偏猜不到它为什么急需这种东西,又不能像狂爱珠宝首饰的妇女那样,戴在身上据为己有。 但不要紧,李南方当前只需确定黑龙对玉器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就足够了。 至于各种原因,他以后会慢慢弄清楚的。 不再试探黑龙,李南方走到了案几前。 嗖——嗖的连续十几股子清凉的冷气,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在悠忽间连续钻进了他的丹田气海内,腾空飞旋的黑龙,立即一个俯冲扎了进去。 安静了。 不知从何处涌起的清凉冷意,忽然钻进丹田气海,吸引黑龙好像看到肉骨头的恶狗那般,扑下去,这就是李南方继发现它对玉器异常感兴趣的特点后,再一个重大发现。 每一个玉器,就代表着一股子清凉的冷意。 不同于金银之类的金属,玉石这东西是有灵性的。 更能辟邪。 故此,玉器在古代也倍受帝王将相的钟爱,生前长戴,死后同穴,他们的灵魂,就会慢慢附在了玉器上。 这不仅仅是传说,现实中也有很多例子,在这儿就不一一举证了,总之玉是养人的,常年佩戴,人的气息,就会与玉的灵性,完美融合在一起,身上佩戴这玩意,晚上出门走夜路时,就不会再被邪魔鬼祟的侵体了。 那么,黑龙忽然间也钟爱玉器,并吸收它们的灵气,难道说也是用来辟邪的? 辟那个鬼女人! 渐渐地,李南方好像明白了,脸上慢慢浮上了笑意。 他觉得,他该去那些玉器行转转,让黑龙尽可能多吸收玉石的灵气来壮胆。 那样等鬼女人再次出现后,黑龙就不会再像前两次那样,吓得魂不守舍,任由宿主好像臭袜子似的被人虐了。 只是,黑龙需要吸附多少玉石的灵气,才能不怕鬼女人了呢? 李南方不知道。 黑龙吸附足够多的玉石灵气后,除了能对抗鬼女人外,还有哪些明显的改变呢? 李南方也不知道。 但这不是问题,火烧眉毛切顾眼前吧,李南方是实在受够了那个鬼女人,只要能够把她给搞定,无论黑龙给他带来多大的负面伤害,他都认了。 李南方下定决心时,手机响了。 是岳梓童打来:“你现在哪儿?” 李总在自己厂子里这种事,是没必要撒谎的。 “今晚回家吧,做好饭等你。” 岳阿姨生怕李南方不答应,接着说:“给个面子。”(今天早更,算是弥补昨天) 第407章:你男人是个人物 岳阿姨都说给个面子了,李南方再不给面子也不好,再说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然了,他才不相信岳总早就做好饭等他回去张嘴了,估计只是买好了食材等他回去做。 好几天都没吃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了,李南方手也有些发痒,决定今晚大显身手,做顿好吃的来犒劳一下自己,安抚下昨晚被鬼女人逆推后那颗受伤的心。 手机收线,李南方刚喊了声老王,早就在门口外面等候的老王,立即推门进来,点头哈腰的请问李总有何吩咐。 “告诉老周他们一句,下个月一号,我们的产品就会出现在国际会展中心的站台上,向世人展现它的迷人风采。” 李南方上午离开开皇集团后,直接去了董世雄那边,听他当面汇报了下近期的工作进展。 经过董世雄的数天辛勤工作后,南方集团的招聘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目前正在做最后的培训,公司总部何时挂牌营业,还要看李总的意思。 董世雄不愧是商场精英,把握商机的手段,可不是李南方这种商场门外汉能比的了,在招聘过程期间,他居然还关心下个月一号周末,在会展中心召开的时装节,并成功抢订了一个展台。 这是好事,李南方大力支持,说只要有用,不管花多少钱都行,钱不够用了,他来想办法就好了。 既然那边已经定好展台了,那么老王这边的生产任务,也要抓紧了,万一南方丝袜一炮打响,到时候订单犹如雪花片般飞来,这边却没货供应,那对公司最重要的第一步发展,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请李总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王德发铿锵有力的保证,让李总很欣慰,当场决定把桌子上那些玉石,当作福利犒赏给了他们。 老王自然是惊喜异常,但却又欲语还休的。 李南方知道,他还惦记着他老家山沟里那些乱石头。 这土鳖就是鬼迷心窍的了,真以为青山这边山中产玉呢? 偶尔在乱石中发现一块品质不怎么高的翡翠,这已经是谁谁谁他祖坟上冒青烟了,就别奢望再找到第二块了,毕竟青山历史上,也不曾有过发现玉石的记载。 骂了他几句鬼迷心窍,又威胁他要不就辞掉副总职务,回老家专心找原石? 老王哪肯啊,连忙赌咒发誓,说就算那边摆满了成批的玻璃种翡翠,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只会把有限的生命,都贡献给南方集团—— 帮老王拨正了金钱观后,很有成就感的李南方跳上车子,向市区方向驶去。 岳梓童的花园别墅区在南郊,厂子却在北郊,需要穿越整个青山市,可算是南辕北辙了,幸亏天已经黑了,早就过了下班高峰,要不然李南方要想横穿整个城区,至少也得用两个小时。 车子驶过泉城广场没多远,手机又响了,是花夜神打来的,李南方不想接。 他与那个女人,早就发生过最直接的关系,而且在他需要巨额资金时,问都没问他用来做什么,直接大笔一挥,一个亿就这样借给他了,那豪爽劲儿,到现在都让他心折不已。 无论是哪个男人,在遇到花夜神这样的女人后,说是发自内心的爱上她,可能是有些扯淡,但肯定会对她升起不一样的感情,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更何况,花夜神又是那种老有钱的端庄御姐了呢,懂得体贴男人,李南方对她当然会有不能说出来的想法。 只是不等他把这种想法变为现实——现实这狗草的,就给他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把他揍得眼冒金星,吐血都吐出内伤来了。 鬼也想不到,被龙城城都甚为忌惮的花夜神,居然就是苦追贺兰扶苏数年未果的大人物。 那天花夜神在看到贺兰扶苏后的表现,虽说远远不及岳梓童那样矫情,夸张,但李南方能看出她在极力忍耐心中的狂喜。 她为什么要极力忍耐? 那是因为她在乎贺兰扶苏,要远远超过岳梓童! 当着林依婷的面,她怕给贺兰扶苏惹麻烦,才极力忍耐,这份忍耐如果换算成感情,能把岳总碾压成渣。 可别忘了,就在贺兰扶苏出现之前,她还与岳梓童为争夺李南方,争的三味真火都出来了,仿佛离开他,就是离开水的鱼儿那样,再也没法活了。 这都是狗屁,是幻象而已! 人家那样对李南方,只因贺兰扶苏名草有主后的苦闷无处发泄,才找到的一个备胎而已。 李南方觉得,他能成为花夜神的备胎,只是一个偶然罢了,如果他没出现,花夜神肯定是去找王南方,或者是刘南方,他实在没必要把女人当回事,就像人家没把一个亿看的有多重那样。 既然这样,那李南方干嘛还要用以前的那种态度,来对待她? 不过碍于借人一个亿,她是债主,李南方如果不接电话,那与欠钱不还的孙子有什么区别? “喂,您好,我是李南方。” 李南方在接通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很有礼貌很正式,但也很生疏。 “我知道你是李南方,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花夜神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仅仅是听她说话的声音,也能想象出她肯定是女王那样的高贵女人。 李南方笑了笑,说:“我借你的那一个亿,我会尽快还你的。如果你要的急,那我想想办法,最迟明天傍晚,就能给你到账的。” 花夜神在那边淡淡笑了下:“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来催债的。” 李南方单手把着方向盘,也笑道:“那,花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会努力去做。” “今晚我请你吃饭。” 顿了顿,花夜神又说:“你来我住的地方,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小饮两杯,谈谈心吧。如果,你晚上没什么重要事——就不要走了。” 女王般的美女给男人打电话,要亲手给他下厨做饭,还说小饮一杯后,今晚不要走了,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李南方抵抗住了,很客气:“花总,很不巧啊,我今晚有事。” 花夜神立即追问:“那,明晚呢?” “明晚也有事。” “后天?” “从今晚起,年初一到年三十的晚上,都会有事。” “好吧,那就打搅了。” 花夜神在遭到李南方如此生硬的拒绝后,并没有冷冷地说,你这是故意不见我,就因为我那天伤了你自尊之类的话。 她不屑说。 整个世界上,有资格能让他这样说的人,唯有贺兰扶苏了。 “这女人还真有个性。” 听到手机内传来嘟的一声响,李南方看了眼手机屏幕,笑了下也没在意,专心开车。 晚上八点半时,车子来到了岳梓童别墅门前,轻轻点了下喇叭,不一会铁栅栏就缓缓打开了。 院子里已经停了两辆车了,一辆是岳梓童那辆粗牢苯壮的黑色奔驰,另外一辆却是最适合女孩子开的白色宝马,是×七。 一黑一白两辆车并排着放在一起,黑白相映显得很是协调,也更上档次。 隔着客厅的门窗玻璃,李南方能看到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每人端着一杯酒在谈笑着什么,他小姨好像还抬手向外指了下,应该是对人说,他回来了。 不用看那个女人是谁,李南方也能猜出是谁。 除了贺兰小新,还能有谁? 果然,李南方刚走进客厅,贺兰小新举了下酒杯,神色如常的问道:“李南方,我住进你家,不会打搅你与梓童的两人世界吧?” 贺兰小新一句话,表达了两个意思。 我知道你与岳梓童的关系了。 以后,我也要住在这儿了。 至于她问有没有打搅李南方的两人世界,只是单纯的客气客气而已。 岳梓童早晚都会把俩人关系告诉贺兰小新,这早就在李南方的意料之中了,没啥值得奇怪的。 至于她说她以后要住在这个家里——与李先生的关系很大吗? 严格的说起来,目前他也只是个住客而已。 “欢迎啊,贺兰副总能常住这儿,寒舍那是蓬荜生辉啊。” 李南方动作自然的换上拖鞋,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听梓童说,你做的一手好菜?” “她那是觉得我一无是处,故意给我吹呢。不过我倒是觉得,我的厨艺还行。” “那,今晚我能否有幸,品尝到你亲手烹制的菜肴?” “不知贺兰副总喜欢八大菜系中的哪个菜系?” “呵呵,我这个人在吃的方面,并不是太挑食,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 贺兰小新说:“这不是在公司内,就没必要称呼在公司内的职务了,你就像梓童这样,叫我新姐吧。” “好的,新姐。” 李南方点了点头,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你男人,是个人物。” 贺兰小新轻轻抿了口红酒,对岳梓童说。 “新姐你过奖了。” 岳梓童微微耸肩,苦笑了下说:“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现在看到你后,能保持的如此镇定,这肯定是在硬着头皮呢。” 新姐越夸李南方出色,岳梓童就要越贬低他。 唯有让新姐觉得,这小子就是个很有职业鸭潜力、别无用处的家伙,才不会对他感兴趣。 这也是保护李南方的一种策略吧。 外面两个女人在聊什么,李南方不管。 他每次扎上围裙进了厨房后,就会抛弃所有的私心杂念,用最端正的态度来做饭。 这俩女人采购的食材很丰富,什么青菜萝卜排骨老母鸡都有。 “哇噻,好香。”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正在与岳梓童边看电视,边聊天的贺兰小新,忽然吸了下小鼻子,放下酒杯站立起来,趿拉着小拖鞋跑向了餐厅那边。 见状,岳梓童非常得意。 第408章:扭错了人 女人没有不嘴馋,不爱吃的。 这是李南方的观点,甚至有时候他会因此想的很龌龊,越是爱喜欢吃的女人,对男人那方面的要求就越高。 套用这个观点,李南方发现贺兰小新的贪吃样子,远胜岳梓童,看来这女人年过六旬了,也会是那种夜夜当新娘的货,哪个男人娶了她,英年早逝的可能性很大,绝对的男人杀手。 贺兰小新可不知道,斜着眼偷看她的李南方,想法会这样龌龊,犹自拿着一根凤爪猛啃。 其实在公众场合,新姐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很优雅的,现在狼吞虎咽的饥渴难耐样子,无非是因为身边没外人罢了。 一个是知道她是什么德行的闺蜜,一个是把她折腾大半夜的男人,都算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了,实在没必要注意所谓的风度,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看到她张嘴含住左手拇指吸允时,李南方喉结滚动了下,想到那天给她解毒时,好像并没有试试她这张诱人的小嘴——正想的精彩呢,忽然觉得左腿被钳子拧了一下,很疼啊。 李南方嘴角哆嗦了下,借着端起饭碗喝汤低头看去,就看到一只白生生的小脚,用脚趾扭住了腿上的肉,来回的拧,很用力,真像钳子那样。 看到美女后先看她的腿,才算是一个真正懂得欣赏美的男人。 李南方刚进来客厅时,目光曾经从两个女人腿上飞快的扫过,贺兰小新穿着黑丝,岳梓童却是光着一双大长腿,白花花的特显眼,那么现在这只拧住他腿上肉的小脚,除了他的腹黑小姨,还能是谁? 草了,哥们不就是偷看贺兰小新吸手指的动作,想到如果让她给我吹,我会有多爽吗? 古人都说歪歪无罪了,你凭什么偏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哦,这是要斩断我的福利待遇啊,既然这样,那你别让她住进家里啊,我只歪歪你好了。 感觉的那只小脚越来越用力后,李南方感觉很不爽,表面上却假装没任何表情,只是碗口慢慢地倾斜,里面的紫菜鸡蛋汤化成一条线,淌下。 这家伙也真够心黑的,他碗里的汤水还是很热的,滴落在那只白嫩的小脚上后,就算不立马起泡,可肯定会烫红。 亲爱的小姨,您就等着好像被蝎子蛰了那样,尖叫着蹦起来吧。 这可不怪我哦,是我不小心洒了点汤而已——李南方心里阴阴的笑着时,那只小脚却抢在汤汁即将落在上面时,飞快的缩了回去,让他的阴谋落空。 靠,小贱人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嘛。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时,岳梓童说话了:“新姐,你说我最恨的是什么?” 正在大快朵颐的贺兰小新,闻言愣了下,随口问道:“是什么?” “浪费。” “什么浪费?” 贺兰小新直接下手,又拿起一个凤爪,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问。 她正吃的过瘾呢,可没注意到身边这对男女在做什么。 “食物浪费啊。” 岳梓童夹起一块姜汁藕,慢条斯理的说着:“有的人啊,刚过上好日子没几天,就忘记曾经挨饿的时候了,吃饭时故意浪费食物。新姐,你脑子聪明,替我想个成语,来形容一下这种该挨千刀再遭雷劈的家伙。” “简单。” 贺兰小新张嘴咬住鸡爪,说:“猪狗不如。” 猪狗不如这个成语,本意是来形容一个人的人格低下,品行极坏。 “猪狗不如?” 岳梓童有些纳闷:“这成语,好像与浪费食物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就没关系了?听新姐给你娓娓道来。” 贺兰小新解释道:“你要这样理解。猪狗在吃饭时,可不管食物是来之不易的,饕餮大吃,把食物洒的遍地都是。但它在吃完槽里的后,还会把洒在地上的用舌头舔起来继续吃。可人不会啊,只会任由食物白白浪费。这不是猪狗不如,那又是什么?” “妙,妙极了。” 岳梓童恍然大悟,看着李南方说道:“新姐给猪狗不如的新解,简直是太妙了,入木三分啊。” “那是,新姐我是谁啊?我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嗯?” 新姐得意的显摆时,身子忽然一顿,眼眸睁大。 “怎么了?” 发现她很不对劲后,岳梓童顿住了要夹藕片的筷子。 “没、没什么,就是嗓子被鸡骨头卡了下。咳,咳!”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被鸡骨头卡嗓子了,贺兰小新抬手捂着嘴,弯腰低头剧烈咳嗽了起来。 “不要紧吧?吐出来了没有?” 岳梓童关心的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没、没事,咳!” 贺兰小新抬手摆了摆,继续咳嗽. 鸡骨头卡住嗓子,那可是会死人的,岳梓童不敢懈怠,连忙站起来走向厨房,说是去拿醋。 民间总是说,孩子吃鱼时不小心卡了嗓子,要抓紧喝醋,就能融化掉的,岳梓童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觉得醋也能对付鸡骨头。 “小子,这算什么?” 岳梓童刚走进厨房,满脸羞恼的贺兰小新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李南方,低声问道。 “那个啥,误会,纯属误会啊。你能不能先松开腿,让她看到不好。” 李南方无比尴尬的解释着,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不敢看人家。 没有用热汤把岳梓童的小脚烫成猪蹄后,李南方很不甘心,偷偷除掉袜子,学着她的样子,悄悄从桌子下面伸了过去,也不管是哪儿,直接夹住一块肉猛拧—— 话说李南方脚趾头上的力道,可比岳梓童强大太多倍,简直不次于老虎钳子了,估计能把岳阿姨的嫩肉,直接拧成青紫色,这还是脚下留情的。 他敢肯定,当着贺兰小新的面,岳梓童就算被拧的疼死,也不敢当场表现出来——守着闺蜜与未婚夫打情骂俏,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啊不是? 脚趾头刚用力,李南方正用眼角余光观察与贺兰小新坐在一起的岳梓童,会什么可爱反应呢,却看到新姐身子忽然一僵。 草,扭错人了。 李南方立即知道扭错对象了,刚要缩回脚来,就被两根腿给死死夹住了。 他如果用力向回缩,势必会造成贺兰小新身子后仰,被岳梓童发现,那就不好了。 “松开腿?小子,你说的很简单呐。” 贺兰小新无声的冷笑着,悄声说:“你都把新姐下面的毛都拔掉好几根了,却想让我就此轻易放过你?” 靠,这是怎么说话呢? 贺兰小新言语中的粗鲁,让李南方有些无语,讪讪的笑着:“那,你总不能就这样夹着我吧?如果让她发现,肯定会误以为咱们——” “误以为咱们什么?” 贺兰小新问:“咱们当着你小姨,兼未婚妻的面偷情?” 李南方没说话,这就算是默认了。 虽说他与贺兰小新早就发生过那种关系,并且岳梓童也知道,但那是站在‘治病救人’的道义高度上,无论谁知道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对李先生点三十二个赞,说一声好汉子。 可如果现在让岳梓童知道他的臭脚,正伸进贺兰小新裙下三角地带的桃源口——那就是对她的羞辱了。 李南方可以用别的方式,在岳梓童犯错时,尽情的羞辱她,但绝不会是以这种方式。 “新姐,快来喝口醋。” 贺兰小新正要籍此来威胁李南方答应她某个条件时,岳梓童拿着醋瓶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咳,咳,不用了。这会儿,好多了。” 贺兰小新也担心会被岳梓童发现,松开了腿,接连又咳嗽几声,连连摇手说不用。 岳梓童还不放心:“真不用?” “真不用。” 贺兰小新摇了摇头。 “那就好。现在我宣布,鸡爪以后被列入咱们家的食谱黑名单。李南方,记住了吗?” “记住了。” 最爱吃酱鸡爪的李南方,闷闷回了句,低头看向了右脚。 贺兰小新没撒谎哦——在他右脚大趾头中间,确实有几根弯弯曲曲的毛发。 想到自己正吃着饭呢,却搞来几根这玩意,李先生的胃口立即小了一半。 “小外甥,把醋拿回厨房。” 岳梓童又开始摆她的小姨架子,把醋瓶子咚的一声,蹲放在了李南方面前。 觉得右脚有些骚——李南方正要去拿水冲洗一下呢,闻言自然是乐意效劳了,拿起醋瓶子走进了厨房。 “贺兰小新那地方肯定肿了吧?都是你不好。靠了,不会感染上脚气吧?” 李南方在右脚大拇指上拍了下,又用力搓了几遍,才觉得那股子味道消失了。 贺兰小新的镇定功夫,绝对值得人赞叹,李南方走出厨房时,她又喜笑颜开的与岳梓童交头接耳,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促狭意思。 李南方不担心她会把刚才那事告诉岳梓童,自然不用理会她,端起饭碗喝了一大口——整个人一下子僵住,腮帮子鼓起老高,想喷,正在极力忍耐的样子。 “新姐,你再解释下猪狗不如的新解,我听着别有心裁啊。” “好,这个猪狗不如啊,就是像猪狗那样在吃饭时——” 贺兰小新再次绘声绘色的讲解时,李南方艰难的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 宁可被齁死,他也不能做一个猪狗不如的家伙。 怪不得刚才岳梓童去拿个醋,也拿那么长时间。 怪不得她在出来时,左手是握着拳的,原来她手里攥了一把盐。 一把盐洒在半碗紫菜汤内,会是一种什么滋味,李南方实在不屑告诉别人,端起饭碗默默的站起来,走向厨房。 刚走进去,餐厅里就传来两个女人的娇声狂笑声,好像刚被一个排的男人搞过那样。 “唉,今晚的晚餐味道,真心不错。李南方,你受到了两大美女的衷心称赞,万万不要骄傲,要再接再厉。” 岳梓童打着官腔,把饭碗一推时,李南方拿出了硬币。 第409章:谁让你命苦了? “不就是一个硬币吗?” 看到满脸得意的岳梓童,脸色忽然严峻起来后,贺兰小新很是纳闷:“小乖,他拿出这玩意来,算几个意思?” “抛硬币。” 岳梓童简单的说:“定输赢,谁输了,谁就要去刷锅洗碗。” “哦,我知道了。” 贺兰小新恍然大悟:“以往,你肯定经常——赢。” “那是自然。” 岳梓童用力点头,话锋一转:“但我绝不会掉以轻心。” 看了眼叼上一颗烟的李南方,贺兰小新又小声问岳梓童:“你直接摆出长辈架子来,责令他去刷锅洗碗不就好了?” 岳梓童冷冷地说:“胜之不武。再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我不想破坏。” 很多时候,新姐也是个懂规矩的人,听她这样说后,不再提以大压小的话,问:“那,我还参加吗?” 岳梓童反问:“你刚才吃饭了吗?” 贺兰小新不说话了。 等她们统一完意见后,李南方才懒洋洋的问:“你们是派一个代表,还是先自相残杀后,再和我决一雌雄?” “新姐,你上!” “不,小乖,还是你上,我为你观敌瞭阵!” “那,我们姐妹唯有先刺刀见红了?”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上谁怕谁?” 贺兰小新很惊讶这种守规矩的洗碗方式,更觉得新奇,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岳梓童伸手抄起硬币,动作娴熟的扳在拇指手指盖上,问道:“选择你的幸运面。” “我要字面。” “瞧好了!” 岳梓童轻喝一声,手指用力一弹,硬币迅速跳起,在灯光下翻着花儿落下,当啷啷的几声轻响过后,歪倒在了桌面上。 岳梓童眉梢猛地扬了几下,低低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贺兰小新的肩膀:“唉,新姐,你还没走到绝路。我相信你,肯定会大发神威,把来敌斩与马下。” 啪地打了个响指,贺兰小新也没废话,直接抄起硬币,学着岳梓童刚才的口气,问李南方:“选择你的幸运面。” “你刚才是字面输了,那么我要反面好了。” 李南方张嘴打了个哈欠,看似兴趣缺缺的说。 “那你瞧好了,就做好去洗碗的准备吧!” 贺兰小新娇喝一声,硬币弹起。 三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那枚不断翻腾的硬币,看着它落在桌子上,蹦了几下缓缓躺在了桌子上。 “要洗干净,等会儿我、我们两个会检查的,如果有哪儿不干净,罚你用舌头舔干净。这是我家的规矩,你可以选择不遵守,但同时你也失去了在这个家里吃饭的资格。” 李南方站起来,解开了衬衣纽扣,吹着口哨走向了沙发那边。 “新姐,餐洗净在橱柜左数的第三个格子里。” 岳梓童满脸遗憾,还有爱莫能助的样子,拍了拍发呆的贺兰小新的肩膀,站了起来。 “你、你们,真让我去刷锅洗碗?” 贺兰小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吃吃的问道。 “没办法,这次谁让你命苦了?” 李南方根本不理睬贺兰小新的这句废话,看在大家是好姐妹的份上,岳梓童解释道:“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你又恰好不是偶尔来撮一顿的客人,所以只能遵守咯。” 贺兰小新连忙说:“可、可我从没做过这种家务活啊。” “洗碗其实就像泡男人一个样,总会有第一次的。” 用一句很富有哲理性的话,回答完贺兰小新后,岳梓童也走到沙发前,与李南方并排而坐:“换台,这选秀节目有什么好看的?看看第五频道,有什么好的体育节目。” “你一个女人家,怎么喜欢看体育?看选秀不好吗?你看看人家这腿——” “她的腿,有我的一半好看吗?” 看着这对坐在沙发上的男女,为争抢遥控器在那儿搬弄口舌,没有谁向这边看一眼,贺兰小新就知道她必须去刷锅洗碗了,如果她要在这个家里住下去的话。 贺兰小新好不容易借助被死杀暗杀的机会,才住进这个家里,方便她实施某些阴谋,哪肯为了不去刷锅洗碗,就破坏自己的计划? 墨迹了老半天,发现好姐妹岳梓童压根没有为她讲情,数落、蛊惑李南方来替她干家务的意思后,唯有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厨房内。 新姐再次重温了岳梓童第一次刷锅洗碗时的悲情,拿起李南方曾经用过的碗筷后,心里就别提多腻歪了,想到自己堂堂的贺兰家大小姐,竟然给一个臭男人洗碗,就——就感觉特么没天理了啊。 尤其是外面那对挨千刀的狗男女,一点都不懂得体贴人,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电视节目了,还是故意在气她,不时的哈哈大笑一番。 “有意思,这小孩真逗。” 等欢乐秀上那个小孩下台后,笑得有些肚子疼的岳梓童,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似无意的问道:“喂,你那小破公司,打算什么时候开业呢?” 现在岳梓童与李南方讲话时,有个毛病,那就是提到他的东西,或者职务时,总爱在前面加上小破这两个字。 仿佛不这样说,就显不出她有多高档那样。 李南方已经习惯了,也不介意:“怎么,你准备随喜礼啊?” 岳梓童撇撇嘴,说:“想得美,堂堂岳总能够亲临你那小破公司的开业典礼,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还想要喜礼?”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假装伸手去拿烟,眼光仿似带勾子那样,看向了她衣领内。 岳梓童立即察觉,搜地抬手掩住了衣领子,很不可侵犯的训斥:“色郎,贼溜溜的看什么呢?再看,把你眼珠挖了去。” 李南方没理她,点上一颗烟说:“堂堂岳总想驾临我那小破公司的开业典礼,还是免了吧,我们可请不起你这样的大神。” 岳梓童脸色一沉:“怎么,你没打算请我?” 李南方坦率的回答:“没有。” “哼,就算是请我,我还不屑去呢。” 岳梓童冷哼一声,给自己找颜面。 “轩辕珰呢?” “什么?” “我不小心丢失了,被人捡到,幸好落在你手里的轩辕珰,你怎么没有戴脖子上?” 李南方刚才瞅她衣领处,就是想趁机看看轩辕珰在不在。 李南方上次被抓进警局被囚禁起来,进入魔障做了个可怕的梦醒来后,发现轩辕珰上的美女,居然从阳刻改成了阴刻,心中惶恐,从高楼上扔了下去。 结果却被陪李静来医院流产的陈晓,误打误撞的捡到了,但最后还是落在岳梓童手里。 通过轩辕珰,陈晓知道岳梓童就是李南方的未婚妻了——很少有女孩子不具备八卦精神的,随后不久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南方。 阴魂不散! 接到陈晓的电话后,李南方首先想到了这个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隐隐感觉到冥冥之中,有股子神秘的力量,在刻意安排他永远都无法远离那玩意。 既然这样,李南方也不想再强求什么了,总不能找岳梓童要回来,再扔掉吧? 真那样,岳梓童会和他拼命的。 轩辕珰回到她手里也好,当初岳母送李南方时,她可是很心疼的。 如果不是今天忽然发现,黑龙对玉器有着特殊的敏感性,他是不会提起这件事的。 杨家祖传的轩辕珰,那可是纯种极品玻璃种翡翠雕刻而成,经过上千年的熏陶,灵性绝对不是一般的大,按说当走近岳梓童后,黑龙肯定会有所反应才对。 实际上,它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李南方就猜测,岳梓童并没有佩戴轩辕珰。 果然,提起这事就生气的岳梓童,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它又回到我手里了?” 不等他回答,又冷笑:“呵呵,是那个小丫头片子告诉你的吧?” 李南方点头:“是,她叫陈晓,陈大力的小妹。” “不愧是陈大力的小妹,刁蛮无礼跋扈。” 岳梓童嗤笑着,秀足一抬,搁在案几上,脚尖微微晃动着说:“那可是我的东西,我戴不戴的,关你什么事?” “拿出来,我看看。” “不想拿出来啊。” “我不要。” “你倒是想要,可我也得给你。” “不给看拉倒。” 李南方已经确定了黑龙对玉器的敏感性,也不是非得再用轩辕珰来试探它,掐灭烟头看向厨房:“你怎么让她住家里了?” 因轩辕珰的事,岳梓童火气还没消:“这是我家,我爱让谁来住,就让谁来住,关你屁事。” 说话总带火药味,再聊下去就没意思了,李南方站起来,问:“我房间收拾好了?” “狗窝还用收拾吗?” 岳梓童话音未落,厨房内就传来当啷一声脆响,接着就是贺兰小新的惊叫声。 不用问,是她不小心摔碎了盘子。 唉,女人这辈子如果不摔碎一些盘子碗的,那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 岳梓童当然不会去阻止,新姐去变成一个合格的女人,只对走向客房那边的李南方说道:“等等。” 李南方回头,看着她。 沉默了片刻,岳梓童才说:“过几天,你陪新姐去趟南疆吧。我已经答应她了。” 李南方笑了:“可我没答应啊。” 岳梓童脸色一沉:“你必须去。” “要去你去,哥们现在很忙,可没空陪谁去南疆瞎溜腿。” 李南方丢下这句话,再次抬脚时,岳梓童沉声说道:“李南方,你必须去,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的。你陪她去过后,上次在会所冒犯她的事,就此一笔勾销。” 草,上次老子办她,是为了救她的小命,怎么就成冒犯她了? 李南方再次回头,刚要骂出这句话,却又忍住了。 因为他看出,岳梓童是相当认真的,是在为他着想。 稍稍沉默了片刻,他才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陪她去一趟。” 第410章:午夜来客! 如果贺兰小新是别的女人,岳梓童不会认真要求李南方陪她出门,反而会在发现这个苗头后,去极力打击她。 本小姨的未婚夫你也敢碰,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这个女人是贺兰家的大小姐,因一段不幸的婚姻备受贺兰家宠爱,任何男人招惹到她的下场,都不是很妙,休说岳梓童现在是白丁之身了,哪怕依然是岳家的大小姐,为保住李南方也要谨慎行事。 李南方读懂了岳梓童认真里所包含的意思,稍稍有些感动,不好再违逆她的好意,不就是陪那女人去一趟南疆吗,小意思。 贺兰小新为什么要去南疆,又是为什么要求他一起去,李南方不需要太费力,就能想到其中的原因。 看来她已经知道死杀的幕后黑手了,像这种跋扈的女人,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现在竟然有人主动招惹她,她如果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至于她要求李南方同行,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个是食髓知味,要借着出差机会,好好被男人滋润下;另外一个呢,则是贺兰小新看出他不一般了,再鉴于他那方面的变态能力,想把他收到裙下。 如果是前一种,想到能把贺兰家的大小姐,贺兰扶苏的亲姐姐,给搞得要死要活的,仅仅是想象一下,李南方就有着报复的成就感。 可假如是后者,忠于爱情的李南方大义凛然拒绝她,那么他的下场不要太好。 李南方不在乎,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去了,自以为是的贺兰小新在他眼里,就是一条小阴沟而已,踮起脚尖就能走过去了。 想到小阴沟这三个字时,走到客房门口的李南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右脚大拇指,小腹内噌地窜上一股子热气。 看来,今晚要对着墙壁撸一管了。 家里有两个极品大美女,还都是发生过关系的,可李南方却没奢望,今晚有谁会偷偷跑来爬上他的床,如胶似漆的缠绵到天明。 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寓言故事,用在当前情况下也很恰当的。 打开客房的电灯开关后,李南方叹了口气。 虽说岳总说已经为他收拾好了房间,他可不敢奢望,她真会那样贤惠。 事实证明李南方没有想错,客房里依旧像他刚来入住时,干净的让人发指。 还是那张硬板床,别说是枕头被窝了,就连床单都没一条。 李南方上次刚来岳家时,正值七月,睡在木板床上也没什么,但现在已经是中秋时分,昼夜的温差比较大,晚上不盖被子睡觉,肯定会觉得冷。 望着空荡荡的木板床,他觉得有些索然无趣,更觉得岳梓童太幼稚了些,真以为他还是以前的他,必须要住在这个家里,接受她的各种摧残吗? 不过凑合一个晚上还是没问题的,明天晚上,李南方就绝不会再住在这儿了。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身价数千万的老板了,有资格常住星级酒店。 回头向外看去,恰好岳梓童也向这边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小姨就连忙低下了头,这是心虚的表现。 看来这孩子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样做太小家子气了。 “晚安。” 迫使岳梓童无法面对她的良心后,李南方满意的笑了下,关上了房门。 现在才晚上九点多点,这么早就睡觉,李南方还真不怎么习惯,不过昨晚被鬼女人又是狂虐,又是逆推过后,也感觉有些倦了,都忘记要撸一发了,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方觉得有些冷,缩起双腿睁开了眼。 一股子阴凉的风吹来,仿似放大数十倍的女鬼的手,在他身上轻柔的抚摸着。 好吧,其实没必要形容的这样文艺,就是没关窗户,午夜过后的气温更低,潮湿的冷空气从窗外飘了进来。 明明觉得冷,李南方却懒得不愿意起来,再次蜷缩起双腿,抱在怀里又闭上了眼,这也是很多人的正常反应。 他刚要再次沉睡过去,却又再次睁开了眼睛,睡意全无。 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好像猫儿在偷偷靠近猎物那样,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下,很小心。 脚步声是从二楼楼梯口那边传来的,应该是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下楼了。 既然不是陌生人来访,李南方就没必要再打起精神倾听什么,那样会耽误自己休息的,张嘴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了眼。 只是,那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他的屋子,这又算怎么回事? 难道李南方刚总结出的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是错误的,这两个女人要违背寓言,向世俗观念挑战? 来者,很可能是贺兰小新,这女人耐不住寂寞了,要趁夜偷偷跑来,再次品尝要死要活的滋味。 脑子里这样想着,李南方心中火热,嗓子里开始发干了。 男人在做那种事时,就算是在冰天雪地内,也不会感到冷的。 但当锁眼里传来轻微动静后,李南方又失望了。 能拿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只能是岳梓童。 他倒是不介意好好‘孝顺’下小姨,只是岳梓童相比起贺兰小新来说,还是后者对他的吸引力大点。 带有报复快感的去征服一个女人,那种滋味,啧啧,远比两口子合法过生活,要感到刺激很多。 在白天时,开门声是听不到的,可在午夜时分,轻微的吱呀声很刺耳。 房门被慢慢地推开,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星光,微微眯着眼的李南方,能看到一条模糊的白色影子,反倒是幽香的气息,随着她的出现,很快就弥漫在了空气中。 她来干嘛? 难道是贺兰小新的入住,让她产生危机感,这才决定掏出点真材实料,来给稳住哥们,先给我点甜头尝尝?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时,赤脚走进来的岳梓童,踮着脚尖来到了窗前,俯身,弯腰——一床轻软的棉被,盖在了他身上。 李南方想多了。 她小姨午夜时分偷偷前来,不是要和他增进私人感情,而是担心夜晚天冷他会受凉,专门来给他送被子的。 良心发现,还不错。 李南方感受到了温暖,不仅仅是来自被子上——送完被子就赶紧走呗,要不就偷着钻进来,哥们敢保证你睡袍下面,应该是真空的。 不走,又不钻进被窝里,总是站在床前弯着腰的不动,微凉如玉的手,真像长辈那样从我脸蛋上轻抚而过,这又算怎么回事呢? 等了半天,没等到岳梓童主动钻进被窝的李南方,有些不高兴,假装在睡梦中呢喃了句我要,翻身背对着了她,又发出均匀的轻鼾声。 我要,我要啊! 你听清楚了没有? 要不要,再说一遍? 下面那个没出息的玩意,这会儿已经可耻的硬了,不过黑龙却没有丝毫动静,看来鬼女人给它留下的阴影太可怕了,让它不敢再轻易冒出头,蛊惑李南方做坏事了。 就在李南方刚要再提醒下岳梓童时,门外客厅中忽然传来砰地一声轻微闷响,应该是什么东西碰在了楼梯上。 夜半时分太静了,楼梯口那边传来的低声嘶哈冷气声,在房间里也听的很清楚。 岳梓童立即站直了身子,迅速走到虚掩着的房门前,向外看去。 接着,她就转身回来,四下里看了眼,伸手把刚盖在李南方身上的锦被揪下来,矮身好像土行孙那样,白影一闪,不见了。 李南方睁开了眼,很想笑。 他小姨那么冰清玉洁般的人物,居然钻进了他的木板床下。 在钻床底下时,总算还记得抱着被子垫在地上,这也避免了被人看到,李南方身上已经被盖上被子了。 吱呀的开门声,再次缓缓响起。 已经慢慢平躺在床上的李南方,右眼微微睁开,还没有看到来人的身影,一股子御姐最爱的甜香气息,涌了进来。 不同于总是自以为是冰山雪莲的岳梓童,闺房橱柜里的睡袍,一水清的白色,贺兰御姐特喜欢黑色。 在这方面,白色代表着清纯,而黑色则代表着性感。 其实李南方也特喜欢女人真空穿黑色睡袍,黑白相映时散发出的迷人魅力,对男人的刺激性更大一些,这就是女人穿黑丝,要比穿白丝、肉丝,更引人注意的基本原因。 贺兰小新开门后,没有马上进来,而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微微歪着脑袋,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她是在听声。 刚才在下楼梯时,因光线不好,地形不熟,新姐左腿膝盖不小心碰在了楼梯上,直觉应该是青紫了,很疼,弄出来的声音,在黑夜里也显得格外刺耳。 她怕会惊到岳梓童。 其实,今晚刷锅洗碗累了个半死的贺兰小新,是没打算来找李南方的。 一来有可能会被岳梓童发现,继而影响姐妹感情。 二来呢,则是她怕不理智的行为,会破坏了她的计划。 可在躺下后,明明累得浑身骨头都酸痛,就是睡不着。 身体里,总是有股子燥热的气息,在不住的流转,蛊惑她偷着去找那个男人,再次品尝要死要活的滋味。 更何况,偷着做这种事,比光明正大的做,更刺激,绝对的终生难忘啊。 身体上的强烈渴望,最终战胜了思想上的理智,蛊惑的她心里好像养了一只猫,不断拿爪子挠她的心肝儿,再也忍不住了。 新姐曾经特意参观过李南方的房间,还为岳梓童的别出心裁而叫好——真好啊,就算是被她发现,也有借口说是不忍心他着凉,才去送被子的。 新姐是个心计很重的女人,哪怕是饥渴难耐下做这种事,也要反复推敲,找到最佳方案。 在抱着被子出门前,她用胶带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样,在她忍不住那种如潮袭击时,能避免高声吟唱。 第411章:哥们就是这么牛 膝盖不小心碰在栏杆上后,那么疼,新姐也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相信做那种事压抑不住发出的欢唱声,也应该不会惊动岳梓童的。 慢慢推开李南方的房门,贺兰小新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回头看向岳梓童的卧室,稍后片刻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响后,才轻轻带上门,踮着脚尖,猫儿般那样走了进来。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星光,她能隐隐看到有个人平躺在床上。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李南方了。 这小子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睡得好像死狗那样,新姐浑身的热血,循环的就更加急速,想到了等会儿她悄悄跨在他身上,掀起睡袍慢慢坐下去时的那种感受。 以及李南方忽然惊醒后,很快明白什么,随即就闷声不吭,埋头苦干的刺激了。 怪不得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呸,新姐这样的妙人儿,如果连个男人都偷不着,那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南墙上拉倒呢。 心中对自己鄙夷了一个,贺兰小新刚要走到床边,浑身急促流动的鲜血,忽然猛地凝固。 她看到床前地上,有一抹白。 那一抹白色,在黑暗中显得是那样触目惊心,一下就打乱了新姐的偷情计划。 傍晚时,新姐刚‘参观’了李南方的卧室,对岳梓童能做到除了一张床,连根稻草都找不到的三光行为,是大加赞赏,称赞这才符合岳总冰山雪莲般的冷傲行为。 既然这屋子里,除了木板床之外连根稻草都没有,那么从床底下露出来的这一抹白色,又是什么东西呢? 当然不会是窗前的明月光,更不会是鬼,而是有个穿着白色睡袍的人,藏在了床底下,却没有藏严实,露出了狐狸尾巴。 岳家别墅内总共就三个人,现在李南方躺在床上,新姐抱着锦被站在床前,那么藏在床底下的那个人,就只能是岳梓童了。 唉,小乖啊小乖,表面上你在变着法的折磨李南方,其实你是相当在乎他的,只是你自己没感觉到而已,这才为了面子,当着我的面说要怎么整治这小子,但半夜却悄悄来找他寻欢。 说起来,是新姐我不对啊,打搅了你们两个人的好事。 可谁让你男人对我的诱惑力那么大呢? 不对,空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淫靡气息,而且李南方也不像是醒着的,看来我们两个人是前后脚来的,你还没来得及做好事,就发现我来了,这才慌不择路的躲在了床底下。 哈,哈哈,新姐我的眼力真心不错。 嗯,准备的也很充分,怀里抱着道具不是? 虽说今晚我再也品尝不到要死要活的滋味了,但这却是我进一步取得你们两个人信任的好机会啊。 老天爷,待我不薄。 心思电转间,新姐就想到了这么多,悄悄抬手,借着锦被的掩护,一点点把封住嘴的胶带撕了下来,轻声叫道:“李南方,你睡着了没有?” 李南方没动静,死狗那样,但老天爷可以作证,他正眯着眼的偷看贺兰小新。 又叫了一声李南方的名字,贺兰小新在莲步轻移,把怀里的锦被,慢慢盖在了他身上,动作温柔,就像妈妈在给熟睡的孩子掖被角。 李南方依旧没动静,死狗那样—— 盖好后,贺兰小新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李南方幽幽叹了口气:“唉,小子,你是个有福的,能够认识童童,并被她所接受。童童那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眼高于顶,又有真才实学,虽为女儿身却不输须眉的巾帼。” “真心话,别说是你了,就算比你再优秀一百倍的男人,也配不上童童,让她发自真心的对你。” 听她这样呢喃后,李南方左边嘴角微微撇了下,心中嗤笑,切,她有你说的这样好吗?什么不是须眉的巾帼呀,就是个一身贱骨头罢了,狂妄自大,容易冲动,却又脑汁奇缺,属于典型拍脑袋来做事,却从不考虑后果的蠢女人。 就这样的,我会配不上她? 还说她的发自真心的对我,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往我碗里撒盐,差点把我齁死,倒是发自真心的。 李南方这样想时,床底下的岳梓童却感动的快要泪流满面了,新姐呀,我的好新姐,你简直是太理解我了,我们两个就是千里马与伯乐——不对,是俞伯牙与钟子期啊。 反倒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度你的肚子,惭愧,委实惭愧! 在床底下惭愧的岳总,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就听新姐继续说:“我知道,如果你醒着时我这样和你说,你肯定会不屑一顾。你只会注意到,她往你碗里撒盐暗算你,但你却不会想到,如果她不是真心在乎你,又怎么会作弄你?” “一个女孩子,唯有在乎一个男人后,有了无法掌控他的危机感,才会用这种手段来提醒你,来注意她。唉,这就是所谓的用心良苦呢。” 又低低叹了口气,贺兰小新沉默片刻,继续说:“你们这对让我无语的小冤家哦,就没一个仔细反省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对方吗?李南方,你是粗心大意的男人。童童也是这样,到现在都没发现,她在乎你,要远超包括我弟扶苏在内的任何男人。” 胡说吧? 差一点,李南方就张嘴问出这句话。 不会吧? 这三个字,在岳梓童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又咽回去了。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谜。你们深陷甜蜜的爱情中却不自知,但我就能一眼看得出来。” 贺兰小新幽幽地说:“童童确实喜欢扶苏,但也仅仅是喜欢,类似于小妹对兄长的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她以为,那就是爱情。不是的。假如,他们两个如果走在一起,短时间内,童童会觉得很幸福,可时间一长,她就会觉得索然无味。再说,她又是个冷傲的性子,俩人很快就会翻脸的。” 李南方沉默。 不沉默不行,现在假装熟睡呢,无论听她说什么,发出的轻鼾声,都没有丝毫波动。 他记得,岳梓童和他说过,说她对贺兰扶苏的感情,只是兄妹情,只是他不相信——现在,他有些信了。 他不相信岳梓童那番说法,可能真是当局者迷了。 同样,藏在床底下的岳梓童,也在茫然自问,如果我与扶苏走在一起,真会像新姐所说的这样? “什么叫小冤家?” 贺兰小新自问自答:“小冤家的全称,是欢喜小冤家。唯有在打打闹闹中,分分合合的矛盾中,两个人的感情才会越加牢固。” “反倒是所谓的夫妻相敬如宾。” 贺兰小新轻笑了声:“呵呵,那种好像死水一潭的生活,又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 床上的李南方,床底下的岳梓童,心里都这样想。 “扶苏是我的亲兄弟,童童是我的闺蜜,我这个当姐姐的,当然希望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 贺兰小新抬起头,看着窗外轻声说:“哪怕是在得知你是她未婚夫后,都鼓动她与扶苏私奔。” 靠,你这法子好歹毒啊! 李南方听到这儿后,吓了一跳,接着暗中狠狠地骂道,敢挑唆岳梓童给我戴绿帽子,真是欠草。 贺兰小新又说:“可在看到她把盐洒在你碗里后,我才知道我错了。她对我的提议,或许会心动,却绝不会那样做。只因,你早就深深烙在她内心深处,死死拖住她,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你半步。” 李南方高兴了,哥们就是这么牛! 岳梓童却是惊骇万分,只因她猛地意识到,她往李南方碗里撒盐的行为,真如贺兰小新所说的这样,只想用这种方式,来引他加深对她的印象。 “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任谁,也拆不散。扶苏不行。我,也不行。” 贺兰小新缓步走到了床边,弯腰低头,在李南方额头轻轻吻了下。 李南方的轻鼾声,想当然的停顿了下,接着翻了个身,喃喃说了句什么,又不动了。 “在被你占有后,我满脑子都是杀了你的想法,并制订了详细的计划。” 贺兰小新梦呓般的说道:“童童看出了我要做什么,这才向我坦白了你们的关系——唉,我就算再恨你,又怎么能杀童童的未婚妻?只能带你去南疆,让你见识下新姐毒辣的手段,算做是对你的惩戒。” “可你们肯定不知道,我是相当矛盾的。” 贺兰小新沉默半晌,才继续说:“我想杀你,来洗清你的罪恶。一方面,却又舍不得你了。我贺兰小新,迄今为止只有过两个男人。第一个得到我身体的,骨头都烂没了。你是第二个——这几天,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该与童童争抢你,和你过一辈子拉倒了?女人,再怎么强大,也要有男人陪伴在身边的。” 李南方又高兴了,哥们又是这么牛,人见人爱。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唇,心中默默地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别逼我与你翻脸。 “可我今晚想清楚了,我不会。理由很简单,我宁可一辈子终老,也不想因此而失去童童。更何况,我对你的依恋,只是来自身体上的。我们,没有感情。” “今晚,我来给你送被子,是希望你明天醒来后,以为是来自童童的关心——小子,不要负她。要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贺兰小新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踮着脚尖,飘然离去。 屋子里,空留她曾经来过的迷人香气。 新姐,这辈子我能认识你,绝对是我最大的福气。 心情激动的岳梓童,侧耳倾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关门声后,才慢慢地四肢撑地,好像小狗那样爬了出来。 第412章:你有那功能吗? “小子,别负我,要不然新姐死都会我讨还公道的,哼。” 岳梓童爬出床底后,站在窗前对着李南方,双拳轻轻挥动了几下,抱着被子悄悄出门走了。 李南方睁开了眼,看着天花板过了老长时间,才喃喃地说:“唉,那个女人,如果刚才是在演戏,那么她也太可怕了。” 奔着来偷情的贺兰小新,发现床前地面上那块白色袍角后,睿智的大脑立即启动,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不但把岳阿姨给骗的感动到一塌糊涂,就连李南方都差点相信她,在说真心话。 贺兰小新走后,李南方就悄悄的翻身看向床下,准备把偷偷爬出来的岳梓童,给吓个半死,以报答她往碗里撒盐的恶劣行为。 真男人,就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只是他刚看向床下,就看到了岳梓童露出的狐狸尾巴。 那一抹白色袍角,在黑暗中简直是太醒目了,贺兰小新实在没理由看不到,并猜到岳梓童藏在床下,立即编导了一场感人话剧,最后飘然离去。 也许,她可能真是来给李南方送被子的。 李南方猜她刚才是演戏,是误会了她。 但这种也许的概率不大,毕竟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她担心李南方晚上睡觉会着凉,才特意偷偷跑来送被子的地步。 她抱着被子进来,可能是个一旦被发现,用来应付岳梓童的借口。 李南方看穿了贺兰小新的演技,却不会告诉岳梓童。 被新姐感动到一塌糊涂的岳梓童,就算真相信了他的分析,依着她那点小镇定工夫,不立即给贺兰小新甩脸子才怪。 这么可怕的女人,在被拆穿后,为了面子,才特么不会在乎狗屁的姐妹情深,绝对会表面我很冤枉的样子,暗中则立即启动让岳梓童消失的计划。 李南方不喜欢岳梓童给他戴绿帽子,更不喜欢她忽然间就消失了,所以当前只能瞒着她,暗中提防贺兰小新就是了。 如果贺兰小新敢玩阴的,李南方会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阴险。 想到即将到来的南疆之行,李南方无比的期待。 这时间,怎么就过的这样慢呢,都想这么多事了,天才刚放亮,还是耐心点吧,呼呼大睡才是浪费时间的最佳方式。 今天是周末,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终于可以关掉讨厌的闹钟,睡到自然醒了。 李南方高举着双手,打着哈欠走出客房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整栋别墅里静悄悄的,没听到那俩女人的动静,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们早就起来了,睡梦中的李南方,都能听到她们没正经的打情骂俏声。 跑去洗手间,舒舒服服的撒了一泡尿,李南方无意中抬头,看到晒条上搭着一个黑丝小布片,应该是刚洗过的,还有水珠缓缓垂下,滴落。 这玩意,应该是贺兰小新的。 岳梓童所住的主卧室内,有独立的洗手间,二楼副卧则没有,贺兰小新早上起来后,只能与李南方一样,来这个洗手间洗漱。 “这娘们明知道哥们要来这儿,才故意挂上这东西,勾引我呢,骚不啦唧的味儿,真难闻。” 摘下来凑鼻子上嗅了下,顺手又在还滴答着水珠的东西上擦了把,满脸不屑的李先生,这才重新搭回到了晒条上。 真男人,就是这样任性,与思想道德败不败坏没多少关系,只为小小恶心下那个会演戏的女人而已。 洗漱完毕,李南方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穿着一身短款白色网球服,脖子上搭着块毛巾的岳梓童,一双大长腿相互交替着,从外面跑进了院子里。 怪不得没动静呢,原来是晨练去了。 嗯,这是个好习惯,希望她能坚持下去,才能保持性感的身材,办起来时才带劲——唉,怎么想着就想着就下道了呢,该打。 心中自责的李南方,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的动作,恰好被开门进来的岳梓童看到:“哟,大清早的做什么坏事了?” 李南方有些纳闷:“我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做坏事,干嘛要抽自己嘴巴?” 岳梓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脱下鞋子,看似无意的随手一扔,飞向了李南方。 砰地一声,李南方抬脚踢在了跑步鞋上。 嗖的一声,跑步鞋飞向岳梓童的脸,吓得她赶紧一低头,鞋子擦着棒球帽飞出去时,恼怒的骂道:“草!” 李南方问:“你有那功能吗?” “流氓!” “男人不流氓,说明身体有情况。” 李南方问:“怎么你自己呢?你的好姐妹去哪了?” 提到贺兰小新,岳总得意起来,顺势结束了与李南方的斗嘴:“嘿,她在后面捂着肚子苦挨呢。被本小姨足足甩下十七八条街,真担心她会跑昏在地上,被光棍捡走。” “你就不怕她会遭遇死杀?” “不怕。” 岳梓童胸膛一挺,傲然说道:“试问天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本小姨这一亩三分地内做案?李人渣,你看什么呢看?” 被人发现正直勾勾盯着她胸膛看的李南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冷笑道:“哼哼,恐怕不是本小姨多厉害,而是新姐的随身保镖,在这片织成了防御圈吧?” “反正没人敢在这区域做案。” 岳梓童也很纳闷,为什么李人渣来到她身边后,好像变得爱吹牛了,肯定是被他影响的,正所谓近墨者黑。 “昨晚睡得怎么样?” “堪称舒服到家。” 走向厨房那边的李南方,头也不回的说:“昨晚还做了个梦,梦到一只白狐去了我房间,抱着一床锦被,说要和我玩被翻红浪的游戏。我嫌她太骚,没答应。” 说到最后这个字时,李南方脑袋一歪,依旧头也不回的抬手,把疾飞而来的一只跑步鞋,打了回去。 “人渣,你怎么不死在梦里呢?” 在岳阿姨的真心诅咒声中,李南方走进了厨房。 和女人斗嘴诚然好玩,但远远不能满足肚子咕咕叫的要求。 等他端着托盘走出厨房时,一身黑色运动衣的贺兰小新,正烂泥般的躺在沙发上,左腿搁在沙发帮上,右腿却放在茶几上,双眼无神,大张着嘴巴的散热气,小狗样子的,一点在人前天之骄女该有的风度都没有了。 这娘们还真会勾搭人。 望着那具凸显玲珑的娇躯横陈,李南方审美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哪儿最让他感兴趣,他就看哪儿。 岳梓童不在客厅内,她卧室的房门紧闭着,看来是在里面洗澡。 “看,看什么呢,小子?再看,钻进眼里蹦不出来怎么办?” 贺兰小新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却没有丝毫收敛不雅姿势的意思,反而扭了下身子,把被汗水侵湿的胸膛耸了下。 在李南方毫不掩饰的贼兮兮注视下,岳梓童也曾经做过这个动作,看来是受这娘们的传染,有越来越不要脸的趋势,很值得李南方——赞赏。 不过刚才岳阿姨在做这个动作时,李南方可没注意到,耸胸时会有两个花生米突起,仰面躺在沙发上的贺兰小新,随着她这个动作,那两点看的特清楚。 李南方好像没听到她这句话,问:“能不能跪趴在沙发上?那样的姿势,更诱人。” “想死?” 贺兰小新脸色一冷:“胆敢调戏我。呵呵,你可知道,我是你小姨最好的姐妹。关系换算过来,你也要喊我新姨才对。” 李南方笑了下,没吭声,把托盘放在餐桌上,转身又走出了厨房。 瘦肉皮蛋羹是李南方的最爱,美美地喝上几大碗,再吃上十个煮鸡蛋,来个三丝小咸菜,酸黄瓜,青口营养又健康。 李南方端着盛瘦肉羹的小锅再走出来时,本来平躺在沙发上的贺兰小新,已经跪伏在了沙发上,那轮浑圆的圆月高出沙发,压在双腿上,只露出双足脚心,额头枕在双手上,侧着脸冲李南方无声的说道:“这个姿势吗?” 尤其是她的运动短裤,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现在紧贴在臀上,勾勒出的弧线——李南方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小锅快步走过去,抬手在上面啪地来了一巴掌。 “啊,疼!” 贺兰小新身子猛地向前一窜,翻身坐起,低声叫道:“你要死呀,不怕童童听到?” 岳梓童随时都会开门出来,她可不敢玩火。 “想什么呢,我这是在催你赶紧去洗澡,吃早餐。” 李南方一本正经的样子,恨得新姐直咬牙,抓起烟灰缸作势要砸他时,他却抬头:“岳总。” 贺兰小新连忙回头去看,岳梓童的卧室房门依旧紧闭着,哪有人出来? 再回头看时,李南方已经去餐厅内了。 “哼,小子,这一巴掌暂且记下了。” 贺兰小新轻哼一声,站起来快步走上了楼梯。 等两个女人一起走下来时,李南方已经在外面做了几套广播体操。 最近他的活动量远远不如以前,小腹有突起的趋势,再不加强健身运动,很快就会废掉的。 “这小咸菜怎么做的?” 贺兰小新夹起几根三丝,放在嘴里慢慢嚼着:“比星级酒店里做的都好,能不能说说做法?” “其实做法都是一样的,只是我在做时,添加了一些特殊的调料。” “什么东西?” “口水。” 剥鸡蛋的李南方,慢条斯理的回答。 “口水?” 贺兰小新愣住。 “对,我的口水。” “呕!” 明知道李南方可能是在胡说八道,可贺兰小新的胃部,还是翻腾起来,慌忙抬手捂着嘴,跑进洗手间内。 “你新姐,她有洁癖吗?” 李南方有些惊讶的样子,看着一脸黑线的岳梓童说:“嗯,幸亏你没这臭毛病。” 啪的一声,岳梓童把筷子一摔:“李南方,想死就吭声!我会为你提供至少十八种以上的无痛死亡法!”(这几天超忙,人在外地,今天暂且三章,恭请各位原谅) 第413章 感受下荣幸的味道 恶心女人是每个男人的恶趣味,李南方也有这爱好,看到贺兰小新苍白着小脸走出来后,成就感十足。 至于岳阿姨又趁他不注意,在他碗里吐了口口水这种小事,就不用太在意了,最多趁她跑去新姐面前嘘寒问暖时,把两个人的饭碗再换过来就是了。 李南方做这种事可谓是驾轻就熟,要想瞒过岳梓童不要太简单。 “我没事——李南方,我警告你,下次如果再敢这样恶心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贺兰小新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抬手掩着小嘴,恨恨地说道。 对于这种毫无价值的威胁,李南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端着换过来的那碗羹汤,边喝边边咂巴着嘴的赞叹:“唉,这是谁熬的粥啊,这味道简直是太牛了。正所谓此粥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尝啊。” 遇到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偏偏又不能用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来整治他,新姐也唯有嘴上说几句狠话罢了,别的本事没有。 看她还冷着脸一个劲的咬牙,岳梓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贺兰小新精致的小脸上,立即浮上解恨的神色,不过继续吃饭的胃口是没了,伸手刚要把半碗羹汤推出去时,李南方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猪狗不如啊。这个猪狗不如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昨晚,借着李南方浪费羹汤去烫岳梓童小脚的机会,贺兰小新完美诠释了下猪狗不如的新解,现在她刚要把没喝完的羹汤剩下浪费掉,李南方就‘委婉’的提醒她了。 新姐当然不是猪狗不如的,所以唯有低声骂了句什么,端起饭碗闭着眼,一口喝光。 喝完后还长长松了口气,仿佛不是在喝粥,而是在喝毒药那样。 李南方也喝完了,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拿出香烟要叼嘴上时,贺兰小新冷笑着问:“小子,喝没了?” “味道这么好的汤,我如果不喝光,那绝对是犯罪。” “那,你有没有在汤里喝出别的味道来呢?” 抢过李南方面前的香烟,啪哒点上一颗,贺兰小新看了眼岳梓童。 岳梓童就像没注意到他们俩人在打嘴仗那样,很专注的低头喝汤,但却知道新姐要说什么了。 刚才看新姐被李南方气的要死,岳梓童为了安慰她,就偷偷的告诉她,刚才趁他不注意时,我已经偷着往他碗里吐口水了。 虽说不是自己往他碗里吐口水,但想到他喝的汤里,加了别的‘调料’,新姐还是很解气。 本来,她就在琢磨要不要出卖岳梓童来恶心李南方呢,这厮又得寸进尺,威胁她不把汤喝完,就是猪狗不如——如果再不说出来,那会让新姐憋出内伤来的。 李南方抬起头,满脸的疑惑:“什么别的味道?很正啊,与我做汤时所想的完全一样。” “据我所知,你的碗里——” 贺兰小新葱白般的右手食指,点着李南方的空碗,拉长了声音:“可是有别的调味品哦。” “不会吧?” 李南方看着空碗皱了下眉头,双手抱拳:“还请新姐指点。” “你碗里,有口水!哈,哈哈!” 说出这句话,贺兰小新娇声狂笑起来:“小子,你吃别人口水了!” “什么,有口水?” 李南方脸色一变:“是你趁我不注意,往我碗里吐口水了!” “不、不是我。” 看到李南方抬手掩嘴做出干呕的样子,贺兰小新更加开心了,咯咯笑的停不了。 “是你。” 李南方看向了埋头喝汤的岳梓童。 这种小事被新姐出卖,对岳总来说算不了什么。 再说她觉得李南方做的太过分了,理应得到惩罚,抬头理直气壮的说:“对,就是我。能吃到我的口水,是你的荣幸。” 嚓的一声,李南方把空碗推到了她面前。 岳梓童疑惑的问道:“几个意思?” “麻烦岳总再吐上一口口水,让我感受下荣幸的味道。” 李南方话音未落,贺兰小新就在旁边咯咯笑道:“小子,看不出你很有贱人潜质呀。吃童童的一次口水还不满意,又要。” 李南方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新姐,我老家有段乡下谚语,很符合你现在的样子,要不要听听?” 贺兰小新啪嗒打了个响指,示意小子你说。 “马浪笑,猫浪叫,驴浪吧嗒嘴,狗浪跑断腿,猪浪拱厕门。” “你、你!” 本来满脸酸爽的贺兰小新,脸色立即铁青,哪儿还能笑得出来。 “粗俗,下流!” 看到新姐有翻脸的趋势,岳梓童及时站出来,恨铁不成钢的数量他:“李南方,你太过分了!你——你刚才说要感受下荣幸的味道,是几个意思?” “没几个意思啊。” 李南方抬手揉了下鼻子,说:“你安慰新姐时,我拿错了碗。” “你谁的碗了?” 贺兰小新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了,慌忙追问。 李南方看向了她面前的空碗——贺兰小新张嘴,嗓子里发出几声吼吼的轻响,再次猛地抬手捂住嘴,又跑进了洗手间内。 其实,贺兰小新刚才喝下去的瘦肉羹,还是她自己那碗,岳梓童喝的那碗,才是李南方的。 如果新姐没有总在那儿咯咯的浪笑,让李先生很反感,他也不会这样说了,只让岳梓童尝尝她自己的口水味道拉倒。 “李南方,你——新姐的碗里没问题吧?” 岳梓童这次小脑袋转的很快,立即反应过来了。 李南方耸耸肩:“我没说有问题啊。” “那你还看她的碗!” “她在那儿一个劲的浪笑,笑的那样好听,我看看还不行吗?” “你个混蛋,原来你换了碗。” 岳梓童抬手点了点李南方的鼻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无他,就算汤里的口水是她自己的,可吐出去后,再喝下去——谁如果觉得这无所谓,那就吐一口在电线杆子上,再伸舌头舔回来好了。 看到岳梓童也跑向洗手间那边后,李南方徒增一股子碾压她们智商的优越感,双脚抬起搁在餐桌一角,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为了方便工作,李老板加了董世雄等人的微信。 任何环境下都不会忘记工作,这是所有成功者最大的一个特点。 李南方正在向这方面努力,考虑等时装节开幕后,该怎么做,才能让南方丝袜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这些工作,董世雄已经做出了很专业的策划书,并在李总昨天去视察工作时,当面向他做了更为详细的汇报。 能够有这样一个在商场门儿清的妹夫帮忙,让李总不用为那些琐事费脑子,这让他很得意,晚晴这个妹妹可没白认,王德发,陈大力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董世雄给他的帮助。 对董世雄的展台策划方案,外行李老板,实在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唯有对腿模的档次不怎么满意。 足足一周的展期,每个腿穿南方丝袜向世人展示其绝世风采的腿模,酬金才三千块。 合着一天四百多块,这种价位的腿模档次,能好到哪儿去? 诚然,南方集团租凭会展中心的展台,向世人展示的是黑丝产品,并不是这些花瓶般的女孩子。 可问题是,那些前来参展的男人们,哪一个不是冲着大长腿的美女来的? 腿模档次不够格,你产品再好,有谁会凑过来看? 早在开公司之前,很关心女性时尚的李总,就曾经在某论坛拜读过这方面的文章,据说某宝上的丝袜腿模不太在乎长相,腿部曲线好就可以,价格定位在两小时六七百元左右。 但长相甜美的腿模,在私房拍摄时的价格,大约在一到两千左右。 在某宝上的私房腿模,工作两个小时,就能获得两千左右薪酬,更何况要在会展中心展台上工作八小时,被成千上万的人现场观看、歪歪呢? 每天才四百块,太少了,这也间接证明腿模的档次,真心不怎么样。 对李总很‘专业’的挑剔,董世雄表示很理解,也提出了为什么要聘用这种低档次腿模的原因,就是公司资金紧张,如果聘请高档次的腿模,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钱不是问题,那就是王八蛋,花光后再赚就是。 南方丝袜要在会展中心展出,那可是南方集团以后能否腾飞的第一步,休说李南方现在有能力捞钱了,就算没钱,他也要想法设法到处去借。 给我找青山最好的腿模,我要至少十个人。 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到最好。 至于钱的问题,由我来解决——这是李南方昨天听完董世雄的汇报后,砸下的话。 只要资金问题解决了,拿钱去砸人这种事,对董世雄来说就真心不算什么了。 董世雄有留言:“李总,按照您的吩咐,昨天下午我联系了青山仅有的两家模特公司。很遗憾,一家在外地参展,另外一家不愿意来。” “怎么回事,干嘛不愿意来?” 李南方想都没想,飞快的打字回道。 董世雄在线,马上回答:“我正在他们公司,做公关。” “不来,是嫌钱少?” “不是。” “那是什么?” “嫌我们的丝袜没名气。” 董世雄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她们的经济人明说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如果她们接我们这种小公司的单,无论这次能拿多少钱,都会降低她们自己身价,这对她们的以后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草,她们居然说我们是小公司,接我们的单,会降低身价?” 李南方生气了,直接拨通了董世雄的手机号。 “李总,要不这样吧。” 电话了,董世雄说:“我们把对腿模的要求档次,稍稍降低一点——” 李南方打断他的话:“不行!档次只能提高,不能降。你告诉我,你现在哪个位置,我这就去找你,等着。” 第414章 用车撞他! 腿模(Legmodel),是指以腿部为主要拍摄重点的局部模特。 腿模要求模特小腿要直、长,曲线要美,不要有腿肚,腿部皮肤要白皙、细腻、没有疤痕,除此之外,腿模的面容也要娇好。 腿模在华夏是新兴行业,成熟而专业的腿模公司,基本都集中在京华、明珠等有数的几个超大型城市,在很多地方市场极其紧缺。 所以别看青山是东省的省城,人口也多达七百万,可比较专业的腿模公司却只有两家,至于其他家的腿模,只能说是长了一双大长腿的女孩子。 她们在展台上摆出的姿势,相比起受过严格专业培训的腿模来说,差的完全是个境界,说是客串角色也不为过,所以价格要低很多。 有人说,创业者会把第一次推向市场的产品,当做是自己的孩子,能打扮的多漂亮,就拼了老本的都去打扮,李南方也是如此。 他可不想老周等科研人员,辛苦数年才研究出来的南方丝袜,第一次登台亮相,魅力值就因为腿模的问题大打折扣。 必须要说服那家腿模公司,请到他们最优秀的姑娘,穿上他的孩子——哦,不,是穿上南方丝袜,向世人展示它的绝世风采。 结束与董世雄的通话,李南方站起来刚到餐厅门口,两个女人就挡住了他的去路,个个粉面含煞要吃人的样子:“呵呵,这是要去哪儿?” 她们肯定听到李南方打电话时,说他会马上过去的话,所以才故意拦住了他。 “让开,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李南方有些后悔,刚才真不该得罪这俩女人。 “有急事?” 倚在左边门框上的贺兰小新,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抬手捏住一缕垂在肩上的秀发,垂着眼帘无声的冷笑:“多急的事,能急过你故意恶心我的错误?” 岳梓童倒是没说话,只是她斜着眼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南方叹了口气,双手拱拳:“岳阿姨,贺兰阿姨,算我求您二位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可否?” “不行。” 贺兰小新一口拒绝:“别说是喊阿姨了,就算是喊奶奶,喊亲妈,今儿如果不让姑奶奶感到爽了,你别想踏出这个家半步。” 李南方烦了,抬手扯住她肩膀:“草,你给我闪一边去,我没空和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哎唷!” 随着贺兰小新低声惊叫,本能的用力一挣,黑色吊带裙竟然被李南方给扯了下来,露出大半个雪白娇嫩的身子。 “李南方,你太过分了!” 小外甥当着自己面,就敢扯下新姐衣服,岳梓童怒了,娇喝一声抬拳就打向他面门。 李南方只想让新姐闪开,可没打算要扯下她衣服,看到她忽然变成维纳斯,玉面羞红,手忙脚乱的抬手捂胸膛,愣了下。 还没等他看够呢,岳阿姨的拳头就到了。 这不算事,瞧人家李南方脑袋一偏,看似轻描淡写的抬手招了下,就抓住她手腕,稍稍用力反向一扭,平时自诩为华夏顶级特工的白玫瑰,就弯腰低头变成了半架飞机的形象。 得罪一个女人,与得罪两个女人的差距,貌似并无差距,性趣所致,李南方在松开岳梓童时,抬手在她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不等她捂着屁股尖叫出声,李南方又以伸手入怀——是新姐的怀,在凝脂般的半球上大力扭了一把,这才抢在两个女人反应过来之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傻蛋? “混蛋!” “人渣!” 李南方刚启动车子,两个女人就从客厅内扑了出来,娇声怒骂着,齐齐扬手砸过来两个东西。 一只红色细高跟皮鞋,另外一个却是玻璃烟灰缸,都对着落下车窗的驾驶座这边,来势凶猛。 高跟鞋还倒是罢了,烟灰缸可是硬家伙,不管是砸在车上,还是砸在人脸上,结果都不要太好。 好一个李南方——右手把着方向盘调转车头,脑袋一偏躲开飞袭奇准的高跟鞋,左手一抄,及时抄住了要砸到车门上的烟灰缸,随手撇了出去。 猛地一加油门,车子发出低沉的怒吼,呼地冲出了别墅,接着就是一个漂亮的左甩尾,向东绝尘而去了。 “混蛋,我要杀了他!” 贺兰小新咬牙咒骂着,看向了岳梓童:“哦,对了,干嘛要拿我的鞋子砸他?” 岳梓童理直气壮的回答:“匆忙之中,我拿到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哪还管是不是你的鞋子?” 气急败坏之下,贺兰小新有些口不择言:“好,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没一个是好东西,一个吃我豆腐,一个扔我鞋子!” “新姐,你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岳梓童不愿意了:“如果不是你非得拦着他去办事,他会拿巴掌抽我屁股?到现在还老疼了呢,我该找谁算账去?” “你是他老婆!别说是用手拍你屁股了,就算是再过分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我呢?我只是你闺蜜耶,当着你的面,把我衣服脱光,我能不发疯吗?” “但你发疯也不能骂我呀,你——” “打住,打住!” 贺兰小新以手抚额头,翻了个白眼:“我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却让那家伙逍遥自在去。童童,休战!问你一句话,敢不敢跟我追上去,把他要做的事搅黄了?” 李南方在打电话时,这俩女人可都是在外面偷听着呢,知道他要去哪儿,又要去做什么了。 “有什么不敢?” 岳梓童阴阴地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那小破公司搅黄了,让他安心给我当马前卒呢!” “那好,咱们这就去。够,够,够!” 贺兰小新牵起岳梓童的左手,够够地叫着,跑向她的白色宝马:“今儿非要让那孙子,见识下得罪姑奶奶的下场!” 岳梓童抬脚上车:“咱们是姐妹好吧?你喊他孙子,那我叫你什么?” “嗨,各自叫各自的,不碍事。” “怎么就不碍事了?那可是我的未婚夫!” “咱能不能先别争辩这个?先追上那混蛋再说。” “对,先追上他,直接用车撞他!” “这可是我的车!” “知道是你的车呀,所以我才说拿车去撞他。” “岳梓童,我特么现在强烈怀疑,你和我去不是去报仇的,而是帮着那混蛋来气死新姐的。” “废话少说,前面有条狗——” 两个女人好像一千只鸭子那样嘎嘎的拌嘴时,李南方已经打马驶上了主干道,径直向北疾驰,接连过了七个红绿灯右拐,五个路口后左转,四个红绿灯—— 董世雄所联系的这家腿模公司,名为精灵印象,很艺术范的名字,据说里面最红的腿模,好像还在国际上拿过铜奖。 以现代审美观念来看,亚洲人种的身材比例,与人高马大的欧美人种相比,处于一定的劣势,所以红遍全球的模特,基本都在欧美。 精灵印象的台柱子能够获得铜奖,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从前面路口右拐,就到精灵印象了。 咫尺之遥啊——压埋跌的,堵车了。 就右拐车道堵车,难道那边发生什么交通事故了? 李南方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向那边看去,隐隐听到有许多人高呼什么,好像在喊口号,让棒子不棒子的滚出华夏。 打开手机地图一看,李南方才知道右拐十几米,就是一家外国人开的娱乐公司。 名为青年娱乐。 青年娱乐公司,是南韩几大著名的公司之一,在世界上也能排的上号,但他们百分之八十的业务,都在华夏大陆。 青年娱乐公司,主要业务是影视、演唱,模特为主,因是进军华夏大陆最早的韩娱公司,迄今为止已经十几个年头,所以在华夏市场相当庞大,旗下诸多明星,拥有数以千万计的脑残粉。 说实在的,李南方对青年娱乐明星的工作态度,还是很欣赏的,尤其是他们公司的头牌明星李冉节。 李冉节长得帅气还在其次,关键是人家在舞台上演出时相当敬业,更有专门的团队,来为他们负责与粉丝互动,让内地影星相当眼红,暗地里不知道要骂多少次娘西皮了。 不过一件事的发生,改变了李南方对李冉节的看法。 上周周末深夜,前来青山分公司公干的李冉节,刚出机场就被数以百计的铁粉狂热欢迎—— 如果李冉节的经纪人在身边,也许会提醒他放下明星架子,与粉丝热情互动,进一步巩固他在华夏影视圈的一哥地位。 经纪人不在,李冉节暴露出了他压根没把华夏粉丝当人看的弱点,当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女孩子挤到他面前,高喊着冉节哥哥我爱你,请你给我签名时,他身边保镖一脚就把她蹬了出去。 结果,就出事了,还在上高中的女孩子被蹬出去后,后脑碰在了候机大厅门前的台阶上,当场休克。 李冉节明明看到女孩子后脑出血休克,却连脚步都没停下,快步走下台阶,钻进了防弹车内,催促司机开车走人。 粉丝们懵逼了,但很快就有人怒了,十几个人挡在车前,要求李冉节把女孩子送医院去。 可能是心情不好,李冉节再次暴露了他的智商,与他的长相不成正比,居然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大声说:“死就死好了,华夏人这么多,死一个又有什么打紧的?” 这还是大家疯狂热爱的偶像吗? 现场数百粉丝,集体沉默,目送李冉节座驾消失在了黑夜中后,才想到打电话叫救护车,抢救女孩子。 结果让人惋惜,女孩子小命倒是保住了,可她却摔成了植物人。 女孩子家长当然不愿意,要向韩星讨要个说法,那晚李冉节保镖打人的视频也曝光了,被人传到网上,点击率一晚上数百万了。 华夏人生气了。 第415章 我喜欢美女明星 但华夏人的愤怒,并没有引起青年娱乐的在意,相反,公司其他明星,还都站出来为李冉节狡辩,说什么责任都在女孩子身上。 有的明星,更是在自己的博客上,直说那个女粉丝本来就有先天性疾病,那晚因人多拥挤,她被周边粉丝挤倒的,与李冉节毫无关系。 至于那段视频,确实因现场一度混乱,只能看到一只脚从李冉节身边蹬出,蹬到了女孩子,除了现场亲眼目睹的十几个人之外,谁也不能证明,是韩星保镖打人了。 这也是李冉节狡辩的理由,为此特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假惺惺的表示了遗憾,又与力挺他无辜的青年娱乐所有韩星一起,为女孩子捐赠了十万块钱。 如果没有第二段视频曝光的话,李冉节也就这样混过去了,毕竟现场亲眼看到他保镖打人的那些人,也无法提供更有利的证据。 第二段视频的上传人,是李冉节铁粉中的铁粉。 他在上传视频时,留下了这样一些话,本来,我是不打算把这段视频曝光的,因为冉节哥哥就是我的生命。但我在看到洁洁(受伤女孩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后,我忽然良心发现了。 这才是我的同胞。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痴迷一个外国影星,却不顾自己同胞的生死,任由他颠倒黑白呢? 这段视频,以完美的角度,再现了那晚打人事件的全过程。 视频记录的清清楚楚,李冉节保镖踢人时,他不但看到了,而且还满脸的厌恶! 随着这段视频的曝光,所有曾经力挺李冉节的青年娱乐韩星,集体沉默。 华夏人的怒气,再也无法压制。 今天,在女孩子家长的带领下,数以千计的华夏公民,齐聚青年娱乐青山分公司门口,要求交出打人凶手,讨要一个公道! 数十名警察如临大敌,排成人墙,好言规劝大家散去吧,因为青年娱乐在青山的所有工作人员,除了个说话不管用的什么经理之外,都撤了。 可愤怒的群众怎么肯听,嚷着要砸烂这家公司,最好是放火烧了! 哪里有事件,哪里就有记者,不但有本市,国内的,甚至还有数家外媒。 毕竟这件事闹了整整一周了,已经在国际娱乐圈,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有家外媒看来是收南韩人好处了,连续随机采访了十几个市民,都得到了让韩星滚出华夏的相同答案后,很是不甘。 拿着话筒的是个白人女子,戴着的太阳帽上,用汉字写着美国雅绅广播公司新闻频道的字样,眼珠子来回的转着,希望能搜寻到亲韩的市民,详细采访一下,也算是能向主人交差了。 “您好,先生,我是雅绅广播公司驻华的新闻记者拉希里,请问我能占用您几分钟,采访您一下吗?” 可能是李南方左手拿着香烟搁在车窗上,单手开车的样子太帅了,吸引了拉希里小姐的注意,意识到这厮不会像其他被采访者那样,给她失望的答案,对扛着摄影机的同伴招了下手,走到了车前。 为了给他留下好感,拉希里在把话筒递到车前时,故意深弯腰,露出领口内大半个雪白山缝,特刺眼。 果然,看到红烧肉就流口水,看到大奶就心动的李先生,眼睛立即亮了,也不着急去找董世雄了,直接停车,盯着人家领口内,问:“我能下车,接受采访吗?” “好呀,好呀,完全可以。先生,您请。” 拉希里后退一步,亲手为他拉开了车门。 “你这东西,有没有直播呢?” 李南方下车,看了眼摄影师肩膀上的机子,问道。 拉希里犹豫了下,回答说:“因被采访的市民们,情绪都很激动,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已经关掉了现场直播。采访过您之后,需要剪辑审核过关,才能发回总部。” “唉,那就没意思了。” 正在整理衣服,准备让外国人民都看到自己全新精神面貌的李南方,立即兴趣缺缺了,倚在车门上打了个哈欠:“问吧。” 看到有人被外媒采访后,哗啦一声围上了好多人,后面车子上的哥们,也没点喇叭催他赶紧死开,探出脑袋向这边看。 “请问先生您——” “问我叫什么吧?” 李南方打断她的话:“鄙人不才,尊姓大名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好,好吧。请问李先生,您对南韩是什么印象呢?” 压根没打算问他是谁的拉希里,决定拐弯抹角的问,来诱导李南方,能说出亲韩的某些话,为此她还特意飞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南韩啊?” 李南方眼睛盯着拉希里领口内,拉长声音顿了下,说:“很美丽,有雪白饱满的山峰,还有深邃迷人的沟堑,中间有个好像十字架的东西——总之,很迷人。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挺欣赏这个国度的。” 总算是遇到能说欣赏南韩的人了! 拉希里小姐大喜,迅速给旁边的摄影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时做好联网,现场直播的准备后,又问:“李先生,您除了喜欢南韩优美的自然风光外,还喜欢它的什么呢?” 看,这就是诱导的技术。 李南方明明说是欣赏,到了拉希里的嘴里,却成了喜欢。 “喂,不带这样诱导人的!” 旁边围观者中,有人不愿意了,高声喊道。 这是个深谙采访学的记者,是青山本地电视台的。 李南方抬头看去,才看到又有十几个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的人围了上来,顿时精神大振,问人家:“你们在现场直播吗?” “是,我们一直在现场直播!” “是电视,网络同步直播的!” “哥们,你小心点说话,别被人带坑里了!” 众记者都七嘴八舌的回答。 李南方立即昂首挺胸,开始整理衣服。 能够被更多人认识自己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倾听他超级优雅的谈吐,绝对是李南方最大的心愿之一。 就这,他还没忘记提醒拉希里:“美丽的小姐,别家都在现场直播,你家为什么就不呢?我听说,被尊为无冕之王的新闻记者,最讲究的是个实事求是了。难道,你怕我回答的问题,不被你们满意,才不肯开机吗?” 法科,你哪来这么多臭毛病? 拉希里小姐在心中骂了句,强笑着解释了下什么,回头打了个手势,示意同伴可以联网开机,现场直播了。 看到摄影机抬起左手,做了个OK的手势,李南方才重重清了下嗓子,满面春风的望着镜头:“嗨,各位电视机前,各位电脑前,各位手机前的各国人民,京华时间——上午十一点零七分,大家好。我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就在李先生风骚异常的,向全世界人民问好,再次郑重的介绍时,新姐正伸着修长的脖子,轻拍着方向盘,满脸不耐烦的骂道:“草,前面搞毛呢,怎么又不走了?” 坐在旁边玩手机的岳梓童,头也不抬的回答:“那边正在现场直播李冉节保镖打人事件——咦,他、他怎么被接受采访了?” “谁呀?” 贺兰小新扭头看去。 “你孙子,我未婚夫。” “卧槽,还真是这孙子。嘿,我看看,他要对记者胡说八道些什么。” 贺兰小新伸手去抢手机,却被岳梓童一晃肩膀躲过:“别动手动脚的,一起看。我靠,你看他臭美的。” 直播现场,拉希里耐着性子,等李先生再次自我介绍完毕后,重新问道:“李先生,请问您除了欣赏南韩的优美自然风光之外,喜欢那个国度的明星吗?” “当然喜欢!尤其是女明星。” 李南方很肯定的回答:“尤其是青年娱乐的女明星们,尽管她们基本都是人造美女,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她们的疯狂热爱。” “我靠。” 盯着手机现场直播的贺兰小新,听李南方这样回答后,立即骂道:“猪啊!童童,尼玛这混蛋就是个猪啊!敢在这么敏感时期,面对现场这么多群众,就特么的说喜欢棒子美女?他这是在找死呢吧?” 岳梓童也很震惊,继而满脑门的黑线,抬手推门就要下车。 她要跑步前进,去现场。 她宁可当着数百人的面,把她苦心保持好多年的淑女风度,狠狠踩在脚下践踏,也要让那个混蛋闭嘴,别把全国人的面子都丢光了。 “你干什么去呀?” 贺兰小新一把抓住了她:“这儿距离那边足有三百米呢,你速度再快,能快过他那张臭嘴?” 就在岳阿姨咬牙切齿的发狠,要与这厮断绝关系,最好是把他大卸八块埋土里当肥料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汉城,也有两个人,在密切关注着墙上的大屏幕。 这是一老一少。 老者是个男性,虽说已经是六旬左右了,不过眉梢眼角间,仍然能看出他年轻时,应该是帅哥一枚的影子。 少者是个女孩子,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玄色汉服,长发披肩,一张在南韩颇为罕见的天然脸蛋,清秀的,犹如他们家的天山上的雪莲花,跪坐在榻榻米上,后面露出一截秀美的足尖,雪白,凝脂形成。 这是一对祖孙,老者名为沈季梁,少女芳名沈云在。 这样的一对祖孙,一起通过现场直播看华夏那边的采访。 老者,是青年娱乐的创始人。 青年娱乐就是他的孩子——现在,他的孩子,正在遭受华夏人不公的围攻,损失惨重,他却依然能保持当前的镇定,足够证明他的胸怀,有多么的宽广,对名利有多么的淡薄。 哪像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李先生,幼稚的很。 相比起老沈来说,沈云在的镇定功夫虽说不够,自从那边的现场直播开始后,就始终冷着脸,但也足够傲视同龄人了。 第416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其实,沈家祖孙也只是表面镇定而已。 此前,雅绅外媒采访的十数名青山市民时的回答,让他们心中有多少澳洲羊驼呼啸而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沈有些花白的眉梢,在李南方说出他喜欢本公司的女明星时,攸地动了下,有笑意在嘴角荡漾开来。 沈云在则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像百灵鸟那般的声音:“一百万美金,总算没有白花。爷爷,我建议,可以大力推广这段采访。”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发自真心的回答,不但让新姐大爆粗口,岳阿姨要来杀人,沈家祖孙心中窃喜。 拉希里眼睛大亮,激动的说话都结巴了:“李、李先生,您能具体说说,您喜欢青年娱乐女星的哪些特点吗?才艺?风度?温顺可爱的性格?” “草,小子,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现场有人高声喝骂。 李南方没听到,满脸疑惑的样子:“才艺?你说她们穿着露胸露背露腿礼服,故意摔倒走光吗?风度?她们不是经常骂粉丝是傻逼吗?虽说是在说实话,但也不怎么好听啊。至于温柔可爱的性格——那好像只是在电影里吧?” “呃——” 拉希里一下子愣住了。 现场那些大骂着,甚至已经挽起袖子要来教训这家伙的猛人,这会儿也懵逼了。 “怎么,拉希里小姐,我回答的不好,还是不清楚?” 李南方憨厚的笑了下。 是的,就是很憨厚的样子,又是发自内心。 “特么的,我感觉这孙子要耍宝了!” 贺兰小新的反应相当快,立即尖声叫道。 岳梓童白了她一眼:“姑奶奶,你以为我岳梓童的未婚夫,真是那种崇洋媚外的软骨头?” “草,他有个地方的骨头,可是硬的要死。” 兴奋下,新姐说着说着又开始走下坡道。 每当这时候,岳梓童就会闭嘴。 一起闭嘴的,还有沈云在,娇面已经含霜,双拳已经紧攥,淡青色的脉络,突突地跳。 老沈却轻轻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唉。数千年了,当外国人以为这个国家,已经被多年的安享生活,把奋发向上的精神磨掉,总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内讧上,以为机会来了,要去侵略她时——她的子孙,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团结起来,就像睡狮醒来,仰天长啸一声,整个世界都会发抖。” “这次,是我的过错。我就像无数各国的前辈那样,再次判断错误,以为华夏的脊梁骨,已经断了。” 沈季梁低沉的声音,说:“明天召开董事局会议,我会向各位董事,承认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彻底抛弃李冉节!” “爷爷——” 沈云在刚要说什么,老沈却笑着摇手:“继续看。” 现场。 一脸懵逼模样的拉希里,足足五秒钟后,才意识现在正在直播呢。 收了巨额好处费的她,倒是很想结束现场直播,可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毕竟李南方刚才说,他是疯狂热爱南韩美女的:“那、那么,请问李先生,您最爱青年娱乐女星哪儿呢?” “身体呀!” 李南方一梗脖子,神色认真的问道:“拉希里小姐,难道你没发现,青年娱乐所有的女星,都在极力向岛国女性靠拢吗?随时随地,只要有机会,都要卖弄风骚,惹我辈男人高声尖叫,半夜对着她们的照片,感谢她们,赞美她们,能为了区区铜臭之物——” 这会儿,李先生已经不再是侃侃而谈了,是口若悬河:“每次看到她们,我都会忍不住的去想她们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特想与南韩女明星,进行最深入的交流,畅谈生人——哎,拉希里小姐,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呢?” 看到人家实在不愿意听他胡说八道,转身就走后,李南方抬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拉希里强笑着:“李先生,我们的采访要结束了。” “哦,这么快啊,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 李南方满脸失望的样子,对着镜头:“那好吧,请允许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刚才我忘记说我的职业了。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同时,我还是青山南方集团的董事长兼职总经理兼——”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李南方再次把转身要走的拉希里,拉了回来,语速加快:“希望全世界爱美的女士,都能关心下月一号,在本市会展中心举办的时装节。届时,我们的产品,将为你们留下梦幻般的印象。” “当然了,我们现在缺少具备国际水准的腿模,希望——我还没说完呢!唉,真没礼貌。” 望着掩面疾奔进围观者中的拉希里,李南方满脸都是失望。 但很快,他就走向了别的记者,很热情的问:“你们还要采访吗?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握了个操,这个烧包,是、是第三次介绍他自己了吧?” 早就马儿那样浪笑到肚子疼的贺兰小新,双手抱着肚子,问岳梓童。 “已经是第四次了。” 岳梓童又是满脑门的黑线,翻了个白眼身子后仰,靠在座椅上:“我有种预感,我早晚会被他给活生生的气死。” 贺兰小新总算是止住了笑,喘着粗气说:“最、最起码,他要名扬世界了。忽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 “天下谁人不识君。” “被那么多人认识,也不一定是好事。” 岳梓童忽然有些担心,抬头看向了车窗外:“最起码,南韩人在提到他时,态度不会太友好。” 何止是不会太有好? 如果李南方站在眼前,沈云在绝对会纵身跃起,一个健步扑到刀架前,当啷一声抽出锋利的岛国武士道,娇声大喝着迎风一刀斩,把这混蛋劈成四瓣! 一刀能劈成四瓣? 您就别管了,看书。 别看盗版啊—— “云在,别冲动。” 沈季梁这会儿神色如常了,伸手拍了拍孙女的肩膀,淡淡地说:“他胆敢守着亿万人这样说,就说明他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呵呵。” 沈云在无声的冷笑,暗中说道,李南方,华夏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板! 下个月一号,你会在青山市会展中心召开的时装节上亮相。 好,你等着,我会去找你的。 也许,会给你当腿模呢? 呵呵——沈云在心中笑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她的双腿,笔直,修长,有力,健康! 要去找李南方的人,不止是被数十名跆拳道高手,称为武道天才少女的沈云在,还有一个性格真正温顺的岛国女人,樱花。 现场直播已经结束了,电视上也开始插播马桶盖的广告,但樱花眼前,依旧浮现着李南方那张脸——不对,是那双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但能把人的内心活动,真实展现出来,还能让人牢牢记住这双眼睛,继而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 眼睛,有时候就是人的脸。 哪怕是孪生双胞胎的脸,也不会完全一模一样,就像天下树叶虽多,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那样,一个道理。 那个惊悚,诡异且又充斥着淫靡气息的夜晚,樱花牢牢记住了那双眼睛,那张脸。 那张脸在华夏青山。 没有谁知道,打着丧夫要外出散心的樱花,已经去过青山三次了。 她要找到那张脸的主人,用类似于哭泣的声音,告诉他说,她有多么地想他,希望他能永远留在她的身体里,那样她才不会感觉整个人都是空的。 可青山有数百万人口,要想凭借一双眼睛,找到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比大海捞针容易不了多少。 三次,樱花都是满心空落落的去,带着满心的失望回来。 经常的,她就坐在窗前,遥望着西方那个国度的方向,好像没了灵魂那样的发呆一整天。 她不想追问自己,为什么被那个男人暴了一次后,就满心要呆在他身边,猫儿般的那样。 她只知道,她的灵魂,已经被那个男人带走了。 一个人既然还活着,又怎么能没有灵魂呢? 她,必须去找回自己的灵魂。 今天中午,樱花在默默地用餐时,前来陪她的娘家嫂子,实在闷的不行,这才打开了电视。 樱花现在特别讨厌看电视。 其实,她不仅仅是讨厌看电视,也讨厌所有接近她的人,回荡在她耳边的声音。 她只想静静地,沉寂在自己没有灵魂的世界里,反复回想那个晚上,在清醒时,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每一丝味道。 只是碍于陪在她身边的娘家嫂子,对她是一番好意,所以她不能有所表现。 但现在,她却无比的感谢嫂子。 正是嫂子打开了电视,才让她看到了那双眼睛,那个人,那个名字。 “樱花。” 嫂子轻轻的呼唤声,把沉浸在内心狂喜中的樱花惊醒,抬头看向了她:“嫂子、” “你,好像变了。” 嫂子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突然间,你仿似浑身充满了活力。这、这是怎么回事?” 樱花笑了下,没说话。 她在心里说,只因,我已经找到了他。 —— 看着电视的艾薇儿微微笑了下,低头看向了旁边摇篮里的孩子。 白色的摇篮内,小宝贝正舞动着四肢,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这边与华夏时差很大,那边正中午时,这边却是深夜。 不过,婴儿才不管白天黑夜的,高兴了就玩儿,不高兴了就哭。 孩子在哭时,无论艾薇儿有多么困,也都会立即起床陪她玩。 这孩子的命很大。 在墨西哥布偶岛时,艾薇儿以为会失去她,娘儿俩一起。 但那个男人出现了。 好像杀神般的男人,抱着女儿,背着她,所向披靡的勇气,让上百歹徒都震撼不已,为他让开了一条生路。 正是因为那个男人,孩子才能平安躺在摇篮中,尽情欢唱着歌谣,毫不在意会不会影响别人从电视上,看某个现场直播。 “哇!” 前一秒还玩的好好的孩子,忽然大声啼哭起来。 “是尿了吗?” 艾薇儿弯腰伸手,把女儿抱在了怀中,解开了睡衣,露出雪白丰满的双峰:“哦,是她饿了。” 孩子真饿了,立即咬住,用力吸了起来。 看着女儿,艾薇儿眼前忽然出现幻象,一个男人伏在了她怀里。 吃。 第417章 绝佳的广告机会 为了南方集团能够腾飞,李南方现在是绞尽脑汁的寻找任何机会。 甚至都与董世雄商量过,要不要去央视一套去打广告,就要新闻联播前的黄金时间段,也不用太长时间,十秒钟就好了。 听到李总提出这个建议后,董世雄差点一脑袋从椅子上栽下来,我的个李总啊,你还真是敢想啊,去买央视一套新闻联播前的十秒黄金段广告? 老天爷,休说是十秒了,哪怕是三秒,你知道广告价位是多少吗? 如果能少于三千万,你可以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啊。 十秒的广告,没有一个亿,你能搞定? 伟大的李总,咱们公司才价值几千万好不好? 真要拿到你最满意的广告,估计要把咱们公司员工都卖掉——这些话,董世雄没说出来,但李南方能从他震惊到呆逼的脸上,读出来。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可能是有些扯淡了。 天价广告费只是一方面,关键是还要聘请大牌广告导演,当红玉女明星。 导演应该好搞定,一捆捆的钞票砸过去,再送上几个漂亮妹子,不怕他不投降。 当红女明星也好搞定,只要一捆捆的钞票砸过去——唉,好像没有几千万,那些在粉丝眼里比爹妈还重要的女明星,应该不会理睬的。 谁让南方集团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呢,休说是那些当红玉女明星了,就本市精灵印象的几个小腿模,不也是装作多高档的嘴脸,无视大把金钱的诱惑,拒绝了董世雄? 广告啊,我要能让更多人知道南方丝袜的广告! 这个念头,就像最最温柔且又狂热的女子,八爪鱼般死死缠着李南方,让他呼吸都感到艰难,无时不刻的都在想着她。 老天爷被李总虔诚到家的态度所感动,仁慈的抓起一个大馅饼,当头就砸了下来,准确砸在他脑袋上,让他在极为偶然的机会,接受境外媒体的采访。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在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还有什么样的广告效应,能有现在被数十家新闻媒体采访的? 李南方敢打赌,央视一套价值一个亿的十秒黄金时间段,也比不上当前! 这就好比凭空落下好几个亿来,李南方说什么也得抓住。 他果然抓住了,使了个先赞后贬的小手段,就让最多的人,在这一刻知道了华夏青山南方集团的荣誉出品,南方丝袜。 至于本以为总算找到个不顾国家颜面,只选择偶像的亲韩派的拉希里小姐,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李南方是不会去考虑的。 正如他毫不在乎,韩星们看到这段现场直播后,会不会集体亲切问候他的十八代祖宗——你们知道我祖宗是谁吗? 如果知道的话,告诉哥们一声,咱们一起去问候。 也有可能,有那么几个不理智,不懂礼貌的疯狂南韩人,会采用极端的手段来报复他,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呵呵,论起玩不礼貌的手段,李南方怕过谁来? 曾经逆推过他的鬼女人除外。 想起这事就闹心,先不提,放着众多新闻媒体记者在场,却不去向他们介绍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李南方会很难受的。 “我去,哥们是来采访公民抵制韩货的好不好?可不是给你免费打广告的!” “对不起,李先生,我们还要忙着去采访别人。” “李先生,请你松开手,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扯坏了!我男朋友,就在那边呢,他不高兴,会误会你要非礼我的。” “没这意思,妹子,我真没这意思,就是看你长得很亲切,想给你独家采访我的权利——这位大哥,我看你天庭饱满,双眼有神——哎,都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看着好像避瘟疫那样,自己走到哪儿,哪儿的记者就会逃开,李南方很是失望,摇着头一脸落魄的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车前。 掌声,就在李南方开车门准备上车时,从四周围观者双手中,雷鸣般的响起。 从没有过的骄傲,让李南方的双眼,瞬间就湿润了,谁说光天化日之下说流氓话,就会被人民鄙视,被口水淹死? 人民喜欢的,热爱的,拥护的任何形式,就是艺术! 备受我们世代敬仰的那位开国前辈,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艺术是要人民批准的。只要人民爱好,就有价值! “原来,他就是南方集团的李南方。” 在这一刻,很多真正懂得欣赏艺术的人民,认识了李南方,被他的精彩装逼表现,搞得肚子都要笑破了,但有那么一小小撮人,却眼神冰冷的,看着刚才现场直播的回放镜头。 有岭南陈家,有明珠龙家,有京华岳家——这些人,早在知道他们要逼死的林晚晴,被南方集团老总罩住后,都是不屑一顾的,以为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这厮陷进万劫不复之地。 事实上,黑幽灵用血腥的事实警告了他们,最好别轻举妄动,要不然会死人的。 世界这么好,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各大豪门世家联手,暗中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彻查黑幽灵是谁,良久无果后,他们唯有暂时的忍气吞声,收回伸向李南方、林晚晴俩人的魔爪。 但这不代表着他们看到李南方如此大出风头后,不会有所想法,继而推断他与黑幽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对青年恋人,也在看回放。 这是在京华林家,周末应邀来林家做客的贺兰扶苏,坐在林依婷闺房中的沙发上,看着电脑上对着镜头大喷口水的家伙,嘴角慢慢浮上一抹苦涩的笑。 他在心里问道,梓童,这个李南方,应该就是那个让你此前数年,都不接受我的特殊原因吧? 此前,贺兰扶苏曾经在青山某茶馆内,见过李南方。 几乎所有与李南方正面打过交到的人,都能记住这厮。 无他,盖因这家伙自我介绍时的烧包样,很让人反胃啊。 所以贺兰扶苏记得很清楚,这厮当初自称是开皇集团的小车班司机。 有哪个老总的司机,会是另外一家公司的老总? 而且还是那种不惧数家豪门联手,就敢挺身而出罩着林晚晴的老总。 就这样一个牛逼拉轰的老总,如果与岳梓童没有某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他傻了,才会给她去当马夫。 梓童,你瞒得我好苦。 你好像太自私了,他早就在你身边了吧,可你从来都不肯和我说! 贺兰扶苏嘴角再次跳动了下时,林依婷脆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扶苏哥哥,我不喜欢这个李南方。” 早在前段时间去青山时,林大小姐就已经不喜欢李南方了,这厮当着扶苏哥哥,岳梓童,花夜神三个人的面,竟然敢说她是哪根葱! 如果不是贺兰扶苏一再为他讲情,说咱们实在没必要,与个马夫一般见识,依着林大小姐的跋扈性子,绝对会立即找人,把这厮给整的死去活来。 贺兰扶苏抬头,看着她温柔的笑了下:“他今天的表现,其实还是很不错。虽说手段无耻了些,但却很适合当前的大氛围。” “哼,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他。” 林依婷娇哼了声,忽然看向电脑,秀眉皱了起来。 片刻后,她笑了。 她在回放的直播现场,看到了不远处的精灵印象,那特非主流的广告牌。 林大小姐还是相当聪明的,从李南方刚才极力介绍狗屁的南方丝袜,再联想到专门为名牌丝袜提供腿模的精灵印象,立即就断定那家伙要干什么了。 如果是别家腿模公司,林依婷要想让那边不承接南方集团的业务,可能还要欠人个人情,但精灵印象嘛——呵呵,那可是她哥哥林康白林少,在青山开的一个小公司。 也是前段时间,林少曾经去过青山市,为从国际上拿到铜奖的某腿模贺功的,但却在一个小破会所内,被人差点打残了。 为了帮哥哥讨回公道,把那个叫叶沈的职业鸭给践踏致死,林依婷还遭到了父亲的严厉叱责,让她委屈的哭了大半个晚上。 再加上她又被李南方给骂算哪根葱,林依婷对青山人,没有丁点的好感。 呵呵,混蛋,你想找专业腿模,来为你的公司产品打广告? 做梦啊,做梦,有本事去国外找吧,本小姐敢发誓,国内不会有任何一家腿模公司、甚至客串的腿模,接你的生意! 林依婷心中得意的笑了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贺兰扶苏也看到了电脑上的精灵印象广告牌,更猜到林依婷出去是做什么了,有心想劝她下,不过还是苦笑着耸了耸肩。 来到僻静的地方,林依婷拨通了林康白的手机:“哥,你现在哪儿呢?” “在广安会所。” 广安会所,也是京华一家很有名的会所,虽说比不上七星会所,更没有跻身华夏四大会所之列,不过所差的也只是个名头罢了,无论是硬件实力,还是妹子的质量,都是绝佳水准。 林康白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骘的神色,不过在与小妹通话时,他还是能保持与平时相同的语气,带着发自内心的亲切。 林少神色阴骘,那是因为他也正在观看青山那边的现场重播,认出被采访的那个家伙,正是当初在金帝会所把他差点打残的鸭子叶沈。 那个叶沈,成了从小就不知道啥叫害怕的林少的恶梦主角。 他无比渴望,他的心理阴影面,能被他用雷霆手段来驱散。 但父亲的严令,让他只能强忍着咽下这口恶气。 至于叶沈怎么又叫李南方,怎么又成了某小破公司的老板,林康白不管。 他只在意,他能笃定这个李南方,就是叶沈!(因涉嫌影涉时事,前面三章做了改动,改为与韩娱明星的斗争) 第418章:阳光流氓 “依婷,怎么忽然给哥打电话了?” 林康白把烟卷掐灭在烟灰缸内,扫了眼旁边几个正在嬉闹的美女。 她们正在议论电视里某个家伙,能借着被采访的机会,给他自己公司打广告,还真特么的奇葩到家呢。 发现林少忽然向这边扫了一眼,几个美女立即有了好像被毒蛇盯上的惊悚,齐刷刷的闭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了。 谁敢打搅林大少打电话,那与找死没什么区别。 “呵呵,就这点小事呀?” 听林依婷说完后,林康白淡淡地笑了下,说:“依婷,安心与你的扶苏哥哥谈情说爱就好了。这点小事,哥会给你办的妥妥的。” 结束与小妹的通话后,林康白又接连打了个几个电话,内容都是一样的,对方也都客气的下保证,绝对会配合林大少,让某个小破公司抬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谁把电视关了?” 放下手机,林大少二郎腿挑起,笑眯眯的问:“打开,再看会儿。搜索下与刚才采访有关的频道,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林大少感兴趣的电视节目,几个美女当然抢着拿起遥控器,搜索所有频道了。 “林少,这个频道正在播放呢。” 一个美女总算找到了与刚才采访节目有关的频道,讨好的笑着:“咦,这好像在采访服刑人员呢。哟,还是女囚呢!” 要想把那些在监服刑人员改造成良民,首先要改造好她们不正常的思想,而爱国教育,则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一个人只要懂得去爱国,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那么他基本都不会犯下有损国家、有损人民利益的罪行。 那样做,是给国家添麻烦不是? 给国家添麻烦的人,基本都不是爱国者。 刚结束的这段现场采访,无疑就是一场另类的爱国教育课,青山南方集团老总,以他标准的流氓嘴脸,向世人表达了他爱他的祖国,爱的有多么深沉—— 一个四旬左右的女狱警,到背着双手,拎着警棍,在排成方阵的女囚面前小高台上,来回走动着,冷声说道:“看看,你们最好都瞪大眼睛看看,再用心去体会!你们所有人,其实都是流氓。但你们这些欠改造的流氓,与电视上的这个流氓相比,却差着很大的境界。” 数百女囚组成的数个方阵中,一个面目较好,宽大臃肿的囚服,都无法遮掩她窈窕身材的年轻女囚,眸光森冷的望着女狱警,还带着一丝不屑。 “你们肯定很纳闷,我为什么把李南方称之为流氓。” 女狱警停住脚步,举起手里的警棍,虚点着这些女人:“实话告诉你们,我刚才得到小道消息,他也是在监狱内服过刑的,因作风问题,算是彻头彻尾的流氓了,现在依旧是在假释其间。” “但他,今天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在经过我们狱方的改造后,他彻底地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爱国爱民的、的阳光流氓!而你们这些人,则是只能藏在墙旮旯的阴暗流氓。” 看着侃侃而谈的女狱警,今天应邀前来为女囚上课,讲述外面阳光有多灿烂的白灵儿,只想跳过去,咣咣的踹她几脚——尼玛,流氓还分阳光流氓,与阴暗流氓? 你可知道,被你冠以阳光流氓的家伙,就是我白灵儿短暂的初恋情人? 虽说那个混蛋不接受我的表白,是他此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但他在姑奶奶心中,无疑是最出色的阳光流氓、哦,不对,是最出色的男人了。 你凭什么呀,当着我的面,就骂我的甜美初恋? 女狱警可不知道白警官此时心中,正想要不要蹦过来踹死她,依旧意气风发的训话,末了才说:“大家鼓掌,欢迎来自东省青山市局刑警队副队长,白灵儿白警官,为大家进一步讲述,阳光流氓,与阴暗流氓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哗,掌声雷鸣。 白灵儿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下警帽,才迈步走上了小高台,也是双腿微微叉开,到背着双手。 她没说话,先用满含威严的眸光,从左至右,自几个方阵上缓缓扫过。 忽然间,她的眸光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下。 那应该也是眸光,来自下面正中方阵中的某个女囚。 好阴暗、阴森、阴骘、阴魂不散般的眼神! 是谁? 白灵儿很想再找到那双眸光,可放眼望去,所有女囚的眼神,都是那样的麻木,空洞,没有任何的异常。 难道我刚才的感觉,出现错误了? 没有任何发现后,白警官当然不会继续追究那双阴暗眸光来自哪儿,轻轻抿了下嘴唇,高声说道:“刚才,韩警官已经为大家说了很多。韩警官说的很全面,很有道理,更有创意。尤其是阳光流氓,与阴暗流氓的区别,让我感受颇深。” “同样是流氓,差距怎么就会这样大呢?” 白灵儿吐字清晰,声音铿锵有力:“各位,这个问题,值得你们去深思。同样,也值得所有人去深思。其实,流氓的定义,在某些情况下是相当模糊的。你爱我们伟大的祖国,那么你就算是犯了错误,也是一个能改造好的流氓,就像李、李南方那样。会得到很多人,尤其是女孩子的喜爱。” 半小时后,训话结束。 在韩警官的示意下,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马上就有狱警,喝令她们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夸,夸夸,夸夸的整齐脚步声中,数百来自东省各地的女流氓们,回自己绣房内反思去了。 旁边负责现场采访、直播的东省法律频道的记者们,也低声谈笑着收工。 “白警官,你说的太好了,不愧是警校出来的高材生,这演讲口才愣是要得。” 韩警官快步走过来,满脸笑容的主动伸出手。 白灵儿也伸手,两个人握住用力晃了几下,谦虚道:“哪里,哪里,韩警官说笑了,相比起在这行已干了十数年的你,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俩人寒暄了几句,白灵儿抬手指着台下:“韩警官,刚才在这个位置的方阵里,有什么特殊的服刑人员吗?” 韩警官看过去,想了想说:“能够在这个地段接受训话的,都是那些刺头,最不容易驯化的。她们总共一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拐卖妇女儿童的,有几个还是死缓。其余的,也有过失杀人,对生活绝望蓄意报复社会的。” 白灵儿缓缓点头。 这些罪犯所犯的罪行,在女子监狱内很常见,没什么值得特别留意的地方,要想通过她们所犯的罪行,来甄变出某个特殊者,很难。 “哦,对了,还有一个连我都不知道是何来历的经济犯。” “连你都不知道来历的经济犯?” 白灵儿愣了下:“不会吧,韩警官?” 所有被押送到女子监狱来服刑的囚犯,是哪儿人,犯了什么罪,又是判了几年等等,身为副监狱长的韩警官,应该是门清的不行才对。 但现在她却说,某经济犯的来历,连她也不知道,白灵儿当然感兴趣了。 白灵儿也很清楚,女子监狱的副监狱长,都不知道某囚犯的来历,那么就证明囚犯的身份相当重要,韩警官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向她透露太多东西。 不过,韩警官只说那个经济犯的名字,这可不是违反规定。 “她叫苏静,现年二十六岁。” “苏静?嗯,这名字倒是很好听。” 白灵儿抬头,看着囚犯方阵离去的方向,也没怎么在意的点了点头。 负责采访拍摄本次任务的记者们,请问白警官,是不是可以收工了? 采访到要采访的东西后,记者傻了才会再在大街上墨迹,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巢,查看现场直播后的收视率。 就连那些围观消防大队关停乐斯超市的吃瓜群众,也都在交警叔叔的耐心疏导下,逐渐散去了。 总聚集在这儿,会造成交通瘫痪也不是个事。 至于在超市门口,跳着脚的呐喊,强烈抗议的青年娱乐留守经理,则没谁去理睬,毕竟大街上是个可以允许小丑表演的场所,只要不影响交通,市容,交警叔叔,城管上的那些二大爷,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唉,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不知道自己已被冠以阳光流氓的李先生,望着交通正常的大街上,很有种失落感,觉得国民素质还有待进一步提高,怎么就不能多滞留会,双目满含崇拜神色的,再听他多——多讲讲南方丝袜,是怎么个黑了想家的呢? 幸好,王德发、陈大力等人,都在采访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祝贺李总今天大出风头,说他将感动青山,一举封神,成为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 很奇怪,不管是岳梓童,还是贺兰小新,都没打电话祝贺,奇怪之余,也让李南方多少有些失落感。 男人的表现欲望最强烈时,基本都是美女面前。 没有美女的拥护,哪怕有万千国民大力点赞,也会让人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李总,李总!” 董世雄不知道从哪儿快步跑了出来,满脸激动,兴奋的神色,高高挑着双手大拇指:“您刚才的采访,简直是太、太太地精彩了!” 李南方谦虚的笑笑,问:“只是精彩?” “不,不止是精彩。” 董世雄连连摇头:“还有着无法估计的广告效应。我敢说,您刚才的精彩表现,绝对能抵央视所有频道的黄金时间段效应。经济价值,绝对是无法估量。看来,我们可以省下天价广告费,全力打造下个月的会展工作了。” “不行,还是要拍广告的。这个钱,不能省。” 李南方摇头,问道:“精灵印象的人,有没有现场观看我的采访?” 第419章:无事献殷勤 “看了,看了!” 董世雄用力点头,说:“这儿就在他们公司门口,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能不观看吗?那会儿我亲眼看到,精灵印象的黄总,都在人群外对你高喊着什么,还频频的给你飞吻呢。咳,李总,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你说的很对啊。” 李总拍了拍董世雄的肩膀,鼓励他能不能更详细的说说,精灵印象的黄总,今年多大了啊,长得漂不漂亮啊,刚才飞吻时,那神情中,有没有饱含着要以身相许的冲动啊,等等问题。 看南韩明星在不顺眼的人,大有人在,比被采访时能说出侮辱性语言更极端的话,他们也能做得出来。 但估计没有谁,敢对着境外媒体的摄影机,说是自己是谁,又是干什么工作的。 大家伙虽说看不起那些没良心的白眼狼,可真要惹怒了它,鬼知道它会不会派来杀手,把半夜把妹回家的哥们,给一刀捅死,再扔在阴沟内,让尸体发霉? 人家李南方就不怕。 能把自己介绍的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尤其是南方丝袜的两段广告词,更是喊了不下七八遍,生怕恨不得要生撕他的韩星们,不知道他就是南方丝袜的创始人,找不到他家住哪儿。 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做事,无论以什么可憎的嘴脸来面对全世界,这就是英雄。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大部分的英雄,都已经永垂不朽了。 美女爱英雄。 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说法,广为流传数千年,从来没败过。 年方三十有八的黄总,就是嫩模出身,面目教好,别看人已近中年,也早就生了个儿子,可她身材保持的,比很多女孩子都要好看。 尤其是那双大长腿,就算比不上岳阿姨,新姐她们,也差不了多少。 迄今为止都在时尚界打拼的黄总,绝对能称得上是美女。 那么当李南方这个活生生的英雄,横空出世后,黄总能不激动的娇面发红,连连飞吻着尖叫,说南方南方我爱你,我要给你生个孩纸吗? 既然黄总连孩纸都肯为南方生了,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再因南方集团是小公司,就拒绝与李总的精诚合作呢? 除非,她脑子秀逗了! 黄总的脑子——还真是秀逗了。 董世雄带着李总来到精灵印象公司老总办公室,还没热情的介绍呢,黄总就摇了摇头,万分抱歉的说:“董总监,你不用说了。李总,对不起,请恕我不能与你合作。” “黄总!您——” 董世雄一呆,正要说什么,被李南方拦住了:“董总监,你先出去下,我想与黄总单独聊聊。黄总,还请您别担心,我不会冒犯您的。” “我有什么担心的?” 黄总苦笑着,有水在流动的眸光,在李南方脸上刷了几遍:“说实话,我私下里甚至还盼着被李总冒犯呢。呵呵,别介意,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就想什么了啦。” 听黄总说出这番话后,董世雄就知道他必须要出去了。 亲手为李南方泡了杯茶,黄总坐回到了办公桌后面,也不等他说什么,拿起固话话筒晃了晃,开门见山的说:“就在你来我公司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至于是谁给我打电话,不希望我与你总你合作,还请李总不要追问了。” 人家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黄总是想与李南方合作的,但忽然接到了某个大人物打来的电话,各种威胁利诱——不许她与南方集团合作。 她不敢违逆那位大人物的旨意,唯有遵从,婉拒李南方。 既然黄总都这样说了,李南方再纠缠什么,不但会让人为难,还会有损自己的英雄形象…… “打搅了,黄总,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您请留步。” 君子风度十足的,与黄总点头微笑着说再见后,李南方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在开门的一瞬间,黄总曾经欲言又止。 她很想告诉李南方,说不但精灵印象不会与你合作,华夏国内,任何一家专业的腿模公司,甚至客串腿模的那些模特,都不会与南方集团合作的。 黄总相信,林大少是那种说到,就能做到的人。 更是个比女人还要阴狠歹毒的主,每当想到他那双阴骘的眼,黄总就会忍不住打个冷颤,再也不敢提醒李南方了。 “大人物?卧槽,什么狗屁大人物?” 李南方出门,神色如常的吩咐董世雄先回公司后,才钻进自己车里,嘿嘿冷笑着骂道:“只是一个被老子操翻了的臭女人罢了。贺兰小新,你特么的敢坏我大事,来报复我今早恶心你,很好玩吗?” 点上一颗香烟,深吸几口后,李南方神色如常,拿起了手机,找到贺兰小新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手机响起之前,贺兰小新正满脸无聊的神色,听岳梓童在耳边叨叨。 这小妮子,就特么的没狠心,只会表面悍妇样的放空话。 俩人驾车追来时,岳梓童还说要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的,也要破坏李南方与精灵印象的合作,发狠声还在耳边回荡呢,不等有所行动,她就打退堂鼓了。 说什么,看在他是小外甥的份上,做的一手好饭的份上,刚成为流氓英雄的份上——咱们,就原谅他这次,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散散心? “唉,童童,你还没正式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呢。” 贺兰小新实在被她呱噪的够了,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下:“你越是这样在意他,那小子只会更嚣张,把你吃的死死地,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给他当牛做马!” “切,是他给我当牛做马好吧?” 岳梓童不屑的撇撇嘴时,贺兰小新的手机响了,来显是死鬼。 死鬼这个词,有两种,一种是死后没托生的可怜鬼,整晚整晚在荒山野岭处游荡,呼嘘广大读者,别去看盗版啊—— 死鬼的另外一种是含意,则是女人对男人的‘昵称’,越是闷骚的女人,就越爱这个词。 那么贺兰小新手机上这个死鬼呢,是死人,还是单纯的男人? 死鬼,又是哪个男人呢? 岳梓童觉得,这个死鬼,应该是后者,这个男人她应该认识。 果然,看到来显上的名字后,贺兰小新脸上浮过一丝尴尬,看似随意的解释道:“童童,你别胡思乱想啊,这是李南——” 岳梓童摇头,打断她的话:“新姐,不用解释呀,我都清楚。” “必须要解释,你不清楚的。” 贺兰小新固执的说:“我给他更名为死鬼,本意是要把他变成死人的。但在知道你们的关系后,我当然要改变主意了。只是,忘记给他改名字了。” “行了,新姐,解释什么呀,我又不是不信你。接电话吧,要不要我暂时回避?” “你这是在打我脸呢,唉。” 贺兰小新又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特意打开了扩音器。 李南方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新姐,你现在什么地方呢?” “干嘛?” 看了眼扭头看向窗外,实则侧耳倾听的岳梓童,贺兰小新淡淡地问。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风景格外优美,想邀请你去散散心。” 李南方说:“不知道新姐,肯不肯赏脸?” “哼哼,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贺兰小新轻哼一声,问道:“只请我自己吗?” “你现在和岳总在一起?” “昂。要不要,与你小姨通话?” “算了,那就让她一起来吧,反正那地方也不用拿门票。” “你小子,可太没良心了。” “现在哪儿呢?我去接你们。” “不用,我们在车上呢,距离你不是很远,你回头看北边,就能看到我的。” 贺兰小新说着,左手伸出车窗外,对前面数十米外的黑色路虎车挥了挥。 “早说你也来这儿呀,害的我浪费电话费。” 李南方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回头看去,就看到新姐那只白生生的小手,好像水莲花那样在那边晃着,心中冷笑,果然是这心机裱在背后捣鬼。 “我高跟鞋呢,还在你车上了对吧?” “在这儿,走吧,到地方后还你。” “为什么要去那儿?” “怕我强上了你?” “切,新姐我巴不得呢,只要童童愿意。” “走了。” 李南方放下手机,启动了车子。 贺兰小新随后点火,徐徐跟上。 车厢内,有淡青色的烟雾腾起,岳梓童点上了一颗烟,低头看着手机,轻哼着一首歌,貌似很悠闲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就证明她越是在意,李南方为什么要邀请贺兰小新,去个环境优美的地方散心! 她才是小外甥的未婚妻好吧? 他凭什么,明知道她们俩会在一起,却偏偏给新姐打电话? 这是在故意气她呢,就为今早帮新姐对付他。 真是个小气到家的男人,傻女人才稀罕呢! 傻女人心中想到这儿时,贺兰小新说话了:“童童,你说你男人,忽然邀请我去那边散心,算几个意思呢?” 岳梓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淡淡地说:“谁知道呢?等到了后就知道了。” “童童——” “新姐,我有些困,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岳梓童抬手掩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双手环胸脑袋一歪,闭上了眼。 你特么的给老娘我拽什么呢! 我特么怎么知道他干嘛要邀请我,却不邀请你! 贺兰小新双眸中有冷意闪过,不再问什么了,专心开车。 在前面带路的李南方,车速越来越快,足足跑了大半个小时,才停在了南部山区一座小山脚下。 他说的没错,这地方环境确实优美,漫山的红叶,好像火一般在燃烧,却因地方僻静,没几个游客来这儿游玩。 “童童,到了。” 熄火,贺兰小新轻轻推了下好像真睡着了的岳梓童。 第420章:杀人是要偿命的 “嗯,知道了。你先去,我再睡会儿,困死。” 岳梓童眼睛都没睁开,梦呓似的回答。 装,装个鸟呢! 我先去就我先去,反正那混蛋明知道你就在车上,也不敢把我就地推倒吧? 贺兰小新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低低叹了口气,开门下车。 荒山野岭间的气温有些凉,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贺兰小新,下车后觉得有些冷,双手抱着肩头,看向了下车的李南方。 李南方左手里拎着她的红色高跟鞋,在那边对南边指了下手,示意她去那边小溪边说话。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 贺兰小新压根不信李南方带她来这儿,是散心的,故意大声问道。 车窗落着,在里面假装睡觉的岳梓童,不可能听不到她说话。 “去那边吧。那边环境更好一些。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单独聊的呢?” 贺兰小新心中一动,难道他在昨晚,看穿了我是在演戏? 心里想着,贺兰小新迟疑了下,躲着草丛中的碎石子,小心的走了过去。 “你的鞋子,放哪儿?” 李南方走到一棵小枫树下,停住了脚步。 这是个死角,针对坐在车上的岳梓童来说,但也是距离消小溪最近的地方,站这儿看向水面,能看清下面的鹅卵石,还有几条青色的小鱼儿,在水里飞快穿梭着。 环境,确实不错。 如果能够摆上一张躺椅,再端上一杯拉菲红酒,膝盖上摆放上一本书,享受生活的境界,就更高了。 “送你了,留个纪念。” 这边距离岳梓童那边差不多得有上百米,又处在死角上,贺兰小新无论与李南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不到,看不到的,所以没必要忌惮什么。 慢悠悠地走到李南方面前的这几步,新姐自认为走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绝对能迷倒天下所有男人,自然也包括李人渣。 女人习惯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定律,与道德是否败坏无关。 盯着她看的李南方,真看直眼了,还做出了咽口水的恶心动作,只是他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好听:“送我个破鞋做什么呀?一不能穿,二不能撸。放在被窝里隔的晃,挂在腰带里死沉。” “破鞋?” 贺兰小新秀眉皱起,不悦的训道:“李南方,你怎么说话呢?” 也不知道历史上的哪位猛人,给穿破了的鞋子,赋予了灵魂意义,代表着作风相当放荡的女人。 所以现在人们在买鞋时,说破了的鞋子时,都说是旧鞋,卖鞋的如果对顾客说,你这破鞋——估计会被抽耳光。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以为把你约来这儿,是专门捡着好听的让你听?” 李南方说着,一扬手,那只价格不菲的红色细高跟皮凉鞋,噗通一下扔水里了,吓得水里那些小鱼儿,慌忙四散奔逃。 “你!” 贺兰小新一愣,正要说什么时,却猛地发现李南方看着她的目光内,全是邪邪的冷意,立即意识到了不好,转身就走。 刚走出一步,披肩秀发就被抓住,猛地向后一拽,她就哎呀一声惊叫,重重仰面摔倒在了草丛中。 虽说是草丛,可下面好多鹅卵石呢,最大的拳头般,恰好垫在新姐的尾椎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李南方却不在乎,抬脚就踢在了她肋下。 就像鬼女人狠虐李南方那样,每一下都让他疼的无法忍受,可却不会让他伤筋动骨,现在他踢新姐,也是用的那种手段。 “啊!” 贺兰小新再次惨叫一声,接连滚了四五个滚,直接滚进了小溪内。 冰凉的溪水一激,尾椎那块的疼痛轻了很多,贺兰小新慌忙从水里爬起来,刚要抬头嘶声怒骂什么呢,李南方大脚踢来,正中她的左肩,只好仰面摔倒在了齐腰深的水中。 “李南方,你特么的疯了你!” 贺兰小新仓促下,接连喝了几口水,本能扑腾着站起来,怒声骂道。 李南方没下水,站在岸边望着她冷笑:“贺兰小新,我实话告诉你,我很少打女人,也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但现在,我真心觉得你不但欠草,更特么的欠揍!” “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要打我?今天你要不就弄死我,要不就给我个心服口服的理由!要不然,我贺兰小新对天发誓,我会让你死的苦不堪言!” 全身湿透的贺兰小新,踉跄着身子走到岸边,一双眸子里,全是歹毒的怨恨。 等她走到岸边,李南方忽然伸手,一把采住她头发,往旁边一甩,再次让她摔倒在了水里,却让她脑袋留在水面上。 李南方蹲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今天弄死你,也不算多大的事。是,我知道你是贺兰小新,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那又怎么样?在我眼里,你与那些五十块钱上一次的婊砸,强不了多少。” “婊砸做错事还情有可原,因为她们要挣钱活下去。可你这种有钱有势的婊砸呢?整天却在琢磨着该怎么害人,别人越惨,你们就越高兴。” 为避免她打断自己的话,李南方特意用力往下按,让水面淹过了她的口鼻,到双耳下面,这样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能听着。 当然了,贺兰小新也在拼命挥动挣扎,两只手在李南方胳膊上狠掐,尖利的指甲,刀子般那样快,给他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两只被黑丝紧裹着的大长腿,也在水面上来回扑腾着,溅起的水花,泼了李南方满身满脸。 他不在乎。 反正贺兰小新憋不住张嘴喝水后,就会逐渐陷进昏迷,力气也会没有了,任由她折腾好了,现在太阳这么亮,衣服一会儿就会干了。 终于,贺兰小新憋不住了,开始张嘴喝水。 李南方开始吐口水,边吐边骂:“你特么的不是有洁癖吗?早上时,老子只是说说,你就呕吐的好像拉肚子那样。现在你又吃我口水了,再恶心给我看看啊?” 贺兰小新开始翻白眼,右腿扑腾了一下,就不再抬出来了。 “要不要再给你加点调料,比方撒泡尿在水里。” 李南方作势要去解腰带时,吃醋吃到酸爽的岳梓童,终于拍马赶到了,尖叫着:“李南方,你干嘛呢你!?” 李南方头都没回,看到贺兰小新脑门两侧大动脉猛地一跳时,抬手把她从水里揪了出来。 脑门大动脉猛跳,这就是人在极度缺氧,要损伤大脑,甚至失去生命迹象的征兆,最多急促跳三五下,就会出现那种情况。 李南方只想狠狠收拾这个臭女人,可没打算真淹死她。 杀人是要偿命的——尤其死者是贺兰家的大小姐。 李南方不是法盲,当然不会因这点小事,就把贺兰小新给弄死,只想教训她一下而已。 利用水来收拾女人,是最最文雅的一种办法了。 前段时间,李南方曾经用毛巾盖住陈晓的嘴巴,倒水,让她去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后,那孩子就变乖了。 让不学好的女人变乖,是每一个男人的伟大责任,李南方力争达到做好事不留名的境界,也算是给子孙后代积德了。 “啊——呼!” 已经品尝到死亡滋味的新姐,重获新生后,张大嘴巴猛吸了一口气。 但不等空气充满肺部,李南方又把她按在了水里,这次是连脑袋都摁下去了。 后背传来高跟鞋狠踢的疼痛,头发也被人揪住猛拽,这是岳梓童在狠力打击他。 李南方不在乎,任由她玩,今天不把贺兰小新玩舒服了,他就决不罢休。 这个女人啊,其实就像白眼狼那样,你不给她点厉害颜色瞧瞧,她嘴上说改了,可实际上却不——草,谁在咬我耳朵? 无视岳梓童的拳打脚踢,他自巍然不动的李南方,正在总结收拾女人的心得呢,左耳剧痛。 男人山一般的后背,可以任由女人狂踢猛踹。 男人的三千烦恼丝,可以任由女人都拽下来,只要她不介意以后会嫁给个秃子。 男人的耳朵——可你咬我耳朵干嘛? 真要被啃掉半截耳朵,就会造成五官不全,面相破坏,影响风水,把妹难度要凭空增大上百倍,这可是大问题。 “松嘴!” 李南方疼的大叫,只好暂时松开贺兰小新,猛地起身大力晃膀子,想把岳梓童直接甩水里去。 男人为什么要有两只手呢? 不是一只手用来拿小黄文,一手来撸管的,而是用来一手抓住一个女人,把她们脑袋都按在水下面,让她们清醒认识到某个道理的! 奇怪,岳梓童好像也知道这个道理哦,在李南方站起来时,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双手紧紧搂住他脖子,两条大长腿好像黑色蟒蛇那样,死死缠住了他的腰。 任由他再怎么原地转圈,狂甩,她都八爪鱼般的贴在他后背上,宁死不下来。 好吧,那你总该松开耳朵吧? 不松开? 好吧,那就别怪我放大招了! 原地青蛙般蹦跳几下,没起到任何效果后,李南方仰面摔向了小溪水面。 临落水时,人家孩子还没忘记把手机扔在草丛中。 收拾女人不用下本钱,可要是把手机给废了,那就太划算了。 噗通一声巨响,李南方背着岳梓童,重重砸在了水面上,溅起的浪花足有一人多高。 岳梓童总算是松开了嘴,松开了手,松开了她的大长腿。 不松不行啊,她被李南方压在水底呢。 逼的哥们放出大招后,还想跑? 嘿嘿,你给我回来吧! 水下的李南方,伸手一把速速远处潜去的岳梓童的右脚脚腕,左手一撑水底,翻身站了起来。 他脑袋刚浮出水面,就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那是一把手枪 美国产的亮银色勃朗宁,小巧好看,女人专用。 第421章 冲动是魔鬼 一般来说,好看的东西都是有毒的,能害死人。 蘑菇是这样,太出彩的女人是这样,贺兰小新手中这把勃朗宁更是这样。 以前新姐从来都不随身携带手枪,以为御姐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就是她最好的武器,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男女老少的通吃,没谁舍得会把她怎么样。 可前几天,她却遭遇了能忽视她魅力,要把她弄死的三个死杀。 想到那把峨眉刺上的剧毒,想到一旦中毒,她就会变成浑身青紫的僵尸美人,想到再也不能被男人跪倒在裙下膜拜,新姐心里就发寒,再也不敢大意了。 派遣十数名精干手下,秘密潜伏在花园别墅区周遭,暗中严格甄变每一个危险人物不说,为保险起见,新姐又特意随身携带了一把小手枪。 小手枪就藏在她左腿大腿根处的枪套里,一旦遇到危险时,只需撩起裙子,就能拔出枪——顶住李南方的脑袋,喀嚓一声打开了保险。 贺兰小新身上的黑色吊带衫,紧紧贴在身上,尽显她丰满,娇美性感的身材,尤其胸前那两个花生米,更是若隐若现,让男人看了后,会忍不住的喷鼻血。 只是李南方现在却没什么心情,来欣赏新姐出水芙蓉般的性感,这娘们满眼都是森冷的怨毒,也太大煞风景了。 “新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南方讪笑了声,水下的右脚稍稍提起,这样方便贺兰小新真要发疯扣下扳机时,他能迅速把脑袋后仰,直挺挺的摔进水里。 水这东西,不但有一定的润滑作用,能让岳梓童坐在李南方身上,假装亲热时把保护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躯送给他,更有着该死的阻力。 水的阻力,能让李南方抬手踢脚转身等动作,放慢十多倍。 十多倍的慢放速度,足够贺兰小新一枪在他脑袋上打个洞了。 所以这时候他根本不敢大意,心思电转间就知道绝不能惹怒这个疯女人,以免把大好生命丢在这儿,那就太不划算了。 唉,阴沟里,不对,是小溪里翻船啊。 “新、新姐!” 这时候,岳梓童也已经从水下钻了出来,抬手刚抹了把脸,就看到贺兰小新拿枪顶住了李南方的脑门,满脸的杀意,顿时大惊失色,叫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你们还真是两口子,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贺兰小新阴阴的笑了下,扣着扳机的手指,稍稍压了下:“你们觉得,我很像是在开玩笑?” “不像!” 李南方,岳梓童俩人立即异口同声的回答。 “对,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相当认真的。” 贺兰小新笑了一个,看着李南方的眼睛,缓缓地说:“去死吧,小子。下辈子,别再遇到我。” 刚才李南方的野蛮行为,让贺兰小新清晰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心中无比的恐惧,意识到再也不能这样玩下去了,必须把这厮干掉,以后才能安心睡眠。 至于干掉李南方后,岳梓童会怎么对她,她毫不在乎,毕竟好闺蜜也早就上了她的死亡黑名单,大不了送这对奸夫淫妇一起上路。 “新姐,你!” 岳梓童脸色再变,尖叫着就要扑过来时,李南方说话了:“等等,新姐,看在我们也算炮友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三秒钟的时间?” 炮友? 么的,这时候你还提这事,纯粹是催着她开枪啊! 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你起杀心,还不因为你们是炮友,炮——友!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岳梓童眼前发黑,心中狂骂,恨不得扑上来一把掐住他脖子,把他活生生的掐死。 三秒钟的时间,转瞬既过,决议要干掉他的贺兰小新,也不是太在乎,其实这小子说的也没错,俩人毕竟是炮友不是? “三——” 一个数字,从贺兰小新发白的嘴唇里轻轻吐出,开始倒计时了。 她在读数时,握着手枪的双手更加用力,这是预防李南方会趁着说什么时,忽然出手夺枪。 几乎在她倒计时的同一瞬间,李南方也说话了,语速飞快,在她读出‘二’这个数字时,已经说完一段话:“水中开枪高度危险,会产生巨大的反作用力,相当于用弹药把手枪向你发射。你要么是腕骨骨折,要么是头骨被枪柄击碎!” 贺兰小新会开枪,而且以前也经常去靶场打个靶,枪法还是不错的,但她对枪的理解,却只局限于打开保险,扣下扳机,子弹就会出膛,并不知道枪在水中,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现在她知道了。 她能肯定李南方不是在撒谎。 短短一秒钟,他能像职业脱口秀那样说出这么多,足够证明他是阐述一个早就形成,并被他牢记在心的定理。 任何人在撒谎时,无论他的反应有多快,都无法在一秒钟之内,说出这么完美的谎言。 看到她眼里闪过不确定的疑惑,李南方抓紧机会,又飞速说道:“这是因为,水的密度与空气的密度相差很多,水密度大约是空气密度的800倍左右,导致在陆上使用有效射程达到三四百米子枪弹,在水下使用有效射程只有几米,几乎不能使用。” 他说完这段后后,三秒倒计时已经过去了,贺兰小新却没有开枪。 不是她不想杀他。 是因为她没有把握杀他。 因为她确定李南方说的这些,不是为了分散她注意力而撒谎了,是事实。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管不顾的扣下扳机,子弹出膛速度严重减缓,李南方就有机会及时躲避,避开要害。 贺兰小新很清楚,她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旁边的不远处水中的岳梓童,已经做好了随时扑过来的充分准备。 一枪毙命的机会错失后,躲过死劫的李南方,会怎么对她? 到时候,就算岳梓童在身边,能阻止杀心大起的李南方吗? 看出事情有所转机的岳梓童,也连忙说道:“新姐,他说的没错。我可以用性命来担保,他说的这些都是枪械使用的常识,没有丁点的虚假!” 贺兰小新又笑了,手枪稍稍用力向前顶了下:“是吗?呵呵,小子,我差点被你给骗了。是,你说的这些,也许真是枪械使用的常识。但你好像忘记了,手枪现在不是在水里,而是在水上!” “新姐!” 岳梓童瞳孔骤缩,嘎声叫道。 其实在李南方说出这些常识时,她也想到了这一点,看出他是企图用这些常识,来误导贺兰小新,如果换成她的话,早就开枪了。 对枪械原理并不怎么熟悉的贺兰小新,反应速度也不慢,立即看穿了李南方要误导她的用心了。 她如果不笑,岳梓童还不是太害怕。 她笑了,就证明她枪杀李南方的心意已决! “你好像也忘了,我个子比你高!” 抢在贺兰小新扣下扳机前,李南方冷冷地及时说道。 “什么意思?” 事实证明,女人的好奇心,总是能改变她自己的命运。 贺兰小新决意要把李南方脑袋打穿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听听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什么叫你个子要比我高啊? 是,我承认你比我高,要高抬双手才能持枪顶住你脑门,但这与我要杀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贺兰小新想到这儿时,下意识的看向了手枪。 因双方身高、所站水平面的原因,贺兰小新那把顶住李南方脑门的勃朗宁,枪管几乎是45度角向上倾斜的,这个角度,已经足够让从水中拿出后,就迅速抬高的枪管里蓄满水了。 然后,贺兰小新的脸色就变了。 杀气没有了,只有我差点把你吓死的得意。 新姐秀眉接连挑了几下,低低的娇笑着,放下了顶着李南方脑袋的手枪,抬手拢了下滴水的秀发,转身向岸边走去时,又淡淡地说:“李南方,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那样折磨我。要不然,我随时都会让你去死。” “原来你是在吓唬他啊,可把我给吓坏了。” 见状,岳梓童抬手拍了拍高耸的胸膛,满脸的心有余悸样子,长长松了口气。 她当然能看出,贺兰小新根本不是吓唬李南方,现在收枪,是因为没有把握能够把他一击毙命,这才找了个借口。 不过,岳梓童不会因此责怪她。 理由很简单,李南方这厮确实该死! 慢说是骄傲无比的新姐了,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好端端就被男人按在水里差点淹死时,也会无比愤怒的。 狠狠白了眼站在水中,满脸若有所思的李南方,岳梓童淌着水走向岸边:“你给我过来!今天,你要不给新姐一个为什么这样做的合理解释,我饶不了你!” 李南方若有所思,那是因为他从贺兰小新刚才的反应中,看出她好像对黄总拒绝与他合作的事,并不知情。 简单的来说,他很有可能误会了新姐。 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冲动是魔鬼呢。 同样,他也没因贺兰小新真心要杀他,就对她有太大的意见——当然了,前提是他真冤枉了她。 老天爷,再次对李南方开启了幸运光环。 如果不是贺兰小新生性狐疑,岳梓童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她肯定不会相信李南方那番话,悍然开枪,打穿他脑袋的。 幸亏这个娘们,并不知道她所用的精致小手枪,具备防水功能,在水下也能正常开枪,最多也就是子弹出膛时的速度减缓罢了。 更何况,她在拿枪指着李南方脑袋时,已经离开了水,至于枪管里可能会蓄水,真心不算事。 这次面对岳阿姨的训斥,李南方屁都没放一个,垂头丧气的跟在她后面,乖乖上岸。 先一步上岸的贺兰小新,抬头向四周看了眼,反手脱下了吊带衫,双手攥着拧了下水,挂在了树枝上。 第422章 谁才是一家之主 她刚来小溪边时,还是觉得有些冷的。 不过在凉水里泡了半天再上岸后,太阳再照在身上后,则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了。 就像没看到从小溪里走上来的那对男女那样,贺兰小新面无表情的吸了下小鼻子,弯腰伸手,提膝,褪下了黑色小套裙,及膝黑丝。 湿衣服贴在身上,真心不舒服,只要拧干水挂在树枝上,在阳光照耀,山风吹拂下,不会太久就能干了。 脱下吊带衫,小套裙后,贺兰小新身上就只剩下三个小布片了,性感娇躯展露无遗,凝脂般的皮肤,高耸的胸膛,平坦的小腹,浑圆的翘臀,修长的双腿—— 老天爷确实太偏心了,不但给了这女人祸国殃民的容颜,还给了她魔鬼般的身材,以及随手拢了下发丝时,就能荡漾出的娇媚风情。 “看什么呀看?给我闭眼!转身!” 看到李南方顶着新姐的目光,有发直的迹象后,岳梓童厉声训斥着,毫不客气的抬脚,重重踢在了他屁股上。 李南方吧嗒了下嘴巴,嘟囔了句什么,乖乖转身看向河对面。 贺兰小新说话了,淡淡然的:“摸也摸过,亲也亲过,咬也咬过,那晚都不知道上过我几次了。看看,又有什么打紧的?” 如果是放在平时,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肯定会埋怨她,说新姐你怎么这样不要脸呢? 现在她可不敢说,怕新姐翻脸。 贺兰小新大腿根处的枪套,可没有摘下来,搞得好像身穿三点式的超级女特工那样,随时都能拔枪在手,对谁谁谁扣下扳机。 “新姐,话不能这样说。哈,当然了,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有些男人啊,你就不能惯着他,要不然他会得寸进尺,无法无天了。一个合格的好男人,需要女人经常敲打他。” 满脸讨好的笑容,岳梓童走到贺兰小新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拧干了递给她:“新姐,你说,咱们该怎么收拾这小子,才能平息你心中的雷霆之怒?” “让他坐飞机?吃竹笋炒肉,还是跪键盘,打出一部《莎士比亚全集》来?” 岳梓童所说的坐飞机,竹笋炒肉,都是监狱犯人在给新来者下马威时,常用的手段。 所谓的坐飞机,就是让犯人弯腰撅腚,双手后翻高高举起,充作飞机翅膀。 竹笋炒肉则简单些,就是让人褪下裤子,露出屁股,用竹板狠抽,屁股开花为止,当然囚室里是不许有竹板的,但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除了这两种,监狱囚犯整治新来者的手段,足够数十种,每一种都能让人牢记一辈子,死都不会忘记受罪的滋味。 所以很多人都说,犯罪蹲大牢的罪犯,与其说是被狱警改造好的,倒不如说是被其他囚犯给整尿了的。 至于岳梓童说,让李南方跪键盘,还要打出一部《莎士比亚全集》来,那纯粹是闺房乐趣了,打情骂俏的成分居多,算不得惩罚。 她提这个建议,就是隐晦的告诉贺兰小新,严格的说起来,李人渣也是算你男人了,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原谅他就原谅他吧。 唉。古人确实充满了智慧啊,一‘日’,就能顶一百天的感情。 “我可不敢把他怎么样,要不然你还不得心疼死?” 贺兰小新淡淡笑了笑,双手环抱在胸前,迎着暖风与阳光,昂起圆润的下巴,向南方群山方向远眺:“我只要他给我个合理的说法,让我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淹死我。如果我真做错了什么,不但这笔账会一笔勾销,我还任由他处罚。童童,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新姐,这绝对是怜悯世人的菩萨心肠啊。” 轻飘飘拍了新姐一记马屁,岳梓童回头对李南方喝道:“李南方,你给我过来,说清楚为什么要对新姐发疯!如若不然,就算新姐能放过你,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装,你继续给我装! 哼哼,你能有什么手段? 那可是你未婚夫,你能为了给我讨要说法,把她第三根腿打断? 嘴上说的很凶,其实也就是在打情骂俏罢了。 反胃! 贺兰小新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淡淡然,眼波流转,清冷的眸光看向了李南方。 人犯错不怕,怕就是不愿面对,不认错,这种态度要不得,比知错犯错的性质,还要严重,还要让人不齿。 幸好李南方不是那种人,他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好男儿——来到新姐面前四米处,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的目光单纯,清澈,毫不为美色所动。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新姐抱着左臂的右手食指,冲他轻轻勾了下:“走近一些,远了说话,听不清。” 李南方欣然从命,向前走了两米,又停住了脚步,始终盯着新姐的目光中,少了清澈。 “怕我吃了你?” 新姐的手指,又轻佻的勾了勾。 李南方从善如流,又走进了一米,停住脚步,目光里的单纯不见了。 贺兰小新懒得再说什么,葱白也似的手指,再次勾了下。 李南方毫无怨言,走到了距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住脚步,神色再不坦然了——女人身上散发出的迷人体香,飞速撩拨着他的嗅觉神经,清晰可见的高峰深谷,给他造成的极大视觉冲击,简直就是要人命。 能看,能闻,甚至能摸却不能吃的滋味,才是最烦人的。 眼角扫了眼脸色又开始不好看的岳梓童,贺兰小新故意深吸一口气,双手拢住秀发拢向脑后:“呼,可以说了。” 她这个看似很自然的动作,却把她成熟的女性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守着岳梓童就敢发骚,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考验我,故意挑唆我们小两口的关系呢? 李南方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当着第三人的面,想到他与岳阿姨时,已经把俩人关系定位为小两口了。 “新姐,早上吃饭时,咱们曾经闹过矛盾吧?” “那不是矛盾,是玩笑。” “可你必须承认,你当时很羞恼,要不然也不会驾车追我去精灵印象那边。” “为什么只说我一个人?” 贺兰小新看了岳梓童,才说:“我们两个是一起的。” “无论。” 顿了下,李南方看向了岳梓童,深情款款的样子:“她有多么羞恼我的玩笑,她都是真心在乎我,把我当做一家之主来对待,真心实意希望我能在商场上大有作为的。” 岳梓童不愿意了:“放屁,我才是一家之主——” “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争辩,先听我解释当前。” 李南方抬手,打断要争权的岳梓童:“所以呢,我有绝对的把握,能确定我小姨兼未婚妻,在知道我去精灵印象,试图与黄总洽谈聘用高级腿模时,会给黄总打电话,威胁她不许与我合作的。” 听他这样说后,岳阿姨非常满意,刚要点头赞同,却听这厮话锋一转:“当然了,我小姨就算有要坏我好事,她也没这个本事了。她,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岳家大小姐,充其量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说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也不为过。” 你才是鸡! 不对,你是鸭子! 岳梓童差点被气得一脑袋扎在地上昏过去,如果不是当前事儿已经闹到拔枪杀人的地步,她绝不会银牙紧咬,把自己憋出内伤,会大吼一声扑上去,对这人渣展开狂风暴雨般的凶残打击。 贺兰小新没管她的好姐妹,这会儿已经憋出内伤了,眼眸再次一转,明白了:“哦,你是怀疑,我给精灵印象的黄总打了电话,要求她不许与你合作。” 李南方淡然一笑:“新姐,你有这方面的实力。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 贺兰小新也笑了,轻声问:“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那样折磨我?”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讲,却是关系到我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 “好吧,我可以认同你这个说法。” 贺兰小新双眸微微眯起,语气又阴森了:“只因我有这个实力,就必须是我做的吗?” “知道我今天要来精灵印象的人,就你们两个人,还有董世雄。很明显,董世雄可以被忽略。我小姨呢,她也没这本事。所以,你就是——” “我就是唯一暗中破坏你好事的人选了。” “对。” 李南方反手擦了下鼻子,低头苦笑道:“但现在看来,我错了。” 贺兰小新抬手,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你没错,你说的很对,就是我给黄总打电话,威胁她不许和你合作的。李南方,我承认了,你现在敢把我怎么样?掐死我,还是就地草了我?” “新姐,不是你!” 岳梓童急了:“李南方,我可以保证,我们在追你出来的这一路上,新姐没给谁打过电话!” 贺兰小新却不理她,只是死死盯着李南方。 “咳,那个啥,误会,都是误会啊。” 李南方真不习惯,被一女人挑着下巴威胁,这会有损他男人的尊严,不过他现在做了错事,就必须付出一定的尊严来作代价。 贺兰小新冷笑:“呵呵,你给我说个误会,就能让我饶恕你给我造成的伤害?” 李南方弱弱的说:“要不,我给你摆酒赔罪?” “如果你跪在我面前,给我敬酒,我就饶过你。” 贺兰小新说着,右手从腿上拿出枪,顶在了李南方裆部,笑吟吟的说:“再不然,这根腿就别要了。你只有两条路可选,给你十秒钟。” 岳梓童抢先叫道:“新姐,别开玩笑了。”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贺兰小新笑容蓦然收敛,喀嚓一声打开了保险,阴阴地问道:“李南方,你说,这个角度下的枪管里,不该有水吧?” 第423章 她有什么阴谋? 这女人,简直是太狡猾了。 她在第二次拿出手枪时,还是一脸玩味暧昧的神色,让人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吓唬人,不以为意。 当她成功迷惑李南方后,就暴露出了凶残的真面目。 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这女人有多么的阴险了,绝对是宗师级的心机裱,自以为了不起的岳梓童,与她相比起来,提鞋都不配的。 唉。 李南方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女人爱玩枪,这是众所周知的。 不过彼枪非此枪——李南方很郁闷,像新姐这种娇滴滴的御姐,干嘛非要玩这种冷冰冰的枪呢,还威胁他不跪地敬酒赔罪,就把他的枪打烂。 这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古人云,男儿膝下有黄金,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所以,李南方是绝不会给贺兰小新下跪赔罪的,那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但现在他所纠结的问题则是,男人的尊严,真比第三根腿的安全重要吗? 成为新时代的太监,哪怕取得东方不败那样的成就,却不能醉卧美人膝,那男人活着还有个什么用处? 可如果李南方选择了下跪敬酒,那么从此后贺兰小新就能把他吃的死死地。 “五——四。” 贺兰小新在缓缓地倒计时。 这女人不是在开玩笑,在分辨杀意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李南方,不需要太费力,就能确定她确实有要把自己变成太监的决心,以及恶趣味。 她,迫切的希望,能亲手改造出一个东方不败来。 为此,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哪怕在开枪的同时,被李南方一拳打死,她也认了。 贺兰小新有这想法,就因为她具备看到好东西后,如果得不到就会毁掉的习惯,也是大多数骄横女人的共同点。 岳梓童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后悔。 后悔上岸后,为什么不让李南方赶紧跑人,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可没有后悔药让她吃,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都不敢为李南方说情,那样有可能会刺激到女疯子,提前下手。 李南方也没说话,看着贺兰小新的眼神,都没丝毫变化,平淡,深邃——好吧,不为他装逼了,总之,面对贺兰小新的真心威胁,他就像没事人那样,仿佛受威胁的命根子,是长在别人的身上。 贺兰小新的眉梢,却微微颤了下。 李南方不该有的镇定,让她忽然有些心虚,甚至惶恐。 仿佛他早就算到她会这样做,并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她一扣下扳机,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打击,就会抢在子弹出膛之前,突袭而至。 李南方则毫发无伤,然后这个男人怒了,当着岳梓童的面,开始对她百般践踏,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那什么花的把戏,也可能会出现。 他究竟有什么把握,凭什么如此镇定? 现在不是刚才了啊,手枪里已经没水了,随时都能打出罪恶的子弹,把他那玩意打烂。 难道说,他真是在我眼皮底下,就能废掉三个死杀的那个高手? 可就算他是,也没理由能在杀死我之前,躲开我的子弹啊。 李南方的镇定,给予了贺兰小新相当大的心理压力,让她决心要把他变成太监的坚毅眼神,也开始慌乱起来。 心机裱最大的优点,就是在决定算计别人时,能想到所有的细节,以及事败后,该怎么安全退却。 她们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生性多疑,没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心,稍稍发现不对劲后,就会给自己迅速启动安全撤退指令,先保全自身安全,再说其它。 当前的贺兰小新就这样,李南方脸上浮上戏虐的神色时,她果断结束了倒计时,枪口朝下,淡然笑道:“小子,我再放你一马,希望你能牢牢记在今天的教训,以后做事时,最好是动动脑子。” “好,谢谢新姐。” 李南方弯腰点头道谢,仿佛他早就知道贺兰小新是在开玩笑。 他当然知道贺兰小新不是在开玩笑,更没有做出狗屁的充分准备,能在她扣下扳机之前,给予她后悔的沉痛打击。 他能保持大局在握的镇定,其实就是在赌。 赌贺兰小新会以为他早就有所准备,不敢擅自动手,自己找台阶退却。 如果他赌输了,大家同归于尽就是了。 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手枪贴身时,还能躲过子弹,却有把握在中弹的一瞬间,扭断女人那性感白嫩的脖子! 幸好,他赌赢了。 看似很轻松,实则很危险,让他再次见识到了贺兰小新阴险狡诈的一面,同时也反思,随着他回国后的生活越来越安定,他该保持的警惕性,也有明显降低。 一个随时都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如果放松警惕性,那无异于自己找死。 贺兰小新今天,给李南方上了生动的一课,所以他发自内心的感激她,才没有在危险解除后,会拿出以往的做事方式,忽然暴起收拾她。 当然,他没那样做,主要是理亏。 误会人家,差点把人淹死,还不许人家拿枪点着他? 危险解除后,岳梓童马上跑到贺兰小新身边,打着观察她被某人渣狠踢肋下时留下的淤青机会,拿走了手枪。 理由是为新姐安全着想,真要走火伤了白嫩嫩的美腿,那全天下的男人,岂不是要痛哭流涕死上几个,替新姐遭受如此不公而向老天抗议。 拣起草丛里的手机,李南方走向车子那边,半路上回头看了眼。 两个女人你搂着我腰肢,我揽着你肩膀,两颗小脑袋凑到一起,咯咯娇笑着说着什么,就像刚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她们是在海边晒太阳浴那样。 李南方摇了摇头,低低叹了口气。 他发现,他对贺兰小新的重视度,还是不够。 这个女人,比他刚才所预测的,心机还要深,还要可怕。 有哪一个被人按在水里快淹死的女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能亮出手枪,脑筋转的飞快,接连两次紧要关头,都做出了最正确的让步? 贺兰小新做到了,那是因为她在被李南方按在水里,拼命挣扎喝水后,快被淹死的反应,是假象。 是用来迷惑李南方的,那时候她肯定就在找枪。 李南方自问已经很牛逼了,大风大浪见多了,脑袋差点不保的危险,也遇到过几次,最终都化险为夷——可他的牛逼,却是从他十四岁起,被危险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贺兰小新身为贺兰家的大小姐,以前能遭受什么危险的磨难? 应该不会有。 可她却能在那种情况下,成功骗过了李南方! 假设岳梓童没有及时赶来,当贺兰小新拿出手枪,肯定不会淹死她的李南方,第二次把她从水里提出来时,那么她就可能会立即开枪了。 真要那样,毫无防备的李南方,绝对会在中弹后饮恨归天,瞪大的眼珠子里,全是我粗心,我该死的悔恨。 所以说,岳梓童的及时拍马杀到,与其说是救了贺兰小新,倒不如说是救了李南方。 正是她拼命缠住李南方,才让那时候就已经拿出手枪的贺兰小新,怕误伤她而不敢下手,等到他冒出水面后,才顶住了他脑袋。 山风吹来,浑身湿漉漉的李南方,猛地打了个冷颤。 不是冻的,是因为想通这一切,分析出贺兰小新有多可怕后,对她发自内心的恐惧,一点都不次于鬼女人给他的伤害。 本能的,李南方开始思索贺兰小新这样可怕的心机裱,怎么会甘心雌伏在岳梓童手下? 开皇集团那点资产,对贺兰家大小姐的吸引力很大吗? 更别提什么姐妹情深! 可怕的心机裱,会真心与一个没多少脑汁的女孩子,成为闺蜜? 岳梓童在她眼里,应该是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才对。 她们两个认识,并成为表面上的好姐妹,应该是因为贺兰扶苏苦追岳梓童的结果,她想帮忙撮合他们在一起。 现在贺兰扶苏已经名草有主,岳梓童也被岳家逐出家门,小商人一个了,那么贺兰小新,凭什么还要雌伏在她手下,甘心供她驱使呢? 阴谋。 除了用这个词,来解释之外,李南方实在想不通,贺兰小新有什么理由呆在岳梓童身边。 岳梓童又有什么资格,能成为她阴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贺兰小新正在进行的阴谋,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李南方坐在车头上,点上了一颗烟。 在两个女人走过来之前,他想了很多。 只是疑点,没有答案。 同时,还有早就被他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自卑,又飞了回来,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了他身上,提醒他,你比起你老师那些人,差粗了。 无论是功夫,还是智商。 龙腾十二月,号称永远不败的神话,尤其玉面阎罗秦老七,退隐前所做出的那些事,不管是情场,还是战场,他基本都是完胜。 什么时候,龙腾的人,被女人狠虐并逆推过? 又是什么时候,他们的脑袋,被人拿枪顶着过? 李南方忘记老谢说的是龙腾的哪一位了,当别人用枪顶着他脑袋时,结果只能是个死。 哪像李南方,短短半天内,就被女人用枪顶了大小脑袋各一次——每次都是用心理战,才勉强战胜了她。 人家却毫发无伤,穿上干了的衣服后,依旧是衣袂飘飘的醉人御姐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不敢与女人对视。 贺兰小新明显察觉出了他的心理变化,轻笑着:“怎么,你怕我?” “我怕你什么?” 李南方和她对视了眼,接着挪开了。 “嗯,那就是你感觉在我面前,就是个小蚂蚁般的存在。不用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就知道我不是你能高攀的,别看你曾经上过我。” 这个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 第424章 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李南方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弹飞,再次抬头看向了贺兰小新,神色平静的说:“是。在你面前,我感到了自卑。” 正走过来的岳梓童,闻言一愣,满脸的诧异。 现代都市中,知道李南方生下来就是个早衰症患者,完美逆生长之前,始终被自卑紧紧包围着的人,唯有岳梓童。 自卑,对于李南方来说,就是树木的皮,绝不能揭下来,要不然就有可能会死。 所以,无论岳梓童对他的意见有多大,也不会在他自卑这件事上做文章。 自卑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也是逆鳞,触之必怒。 但她没想到,今天李南方居然向贺兰小新,坦诚他在人面前很自卑,能不感到诧异么? 贺兰小新迫使李南方说出真心话后,本来感到很得意的,以后在他面前,就会有很大的优越感了。 可很快,她看着李南方双眸中的讥诮,消失了。 她不顾忌自大的男人,只因这种男人再怎么牛逼,可自大总会让他有判断失误,露出软肋的时候,只要及时抓住他的软肋,再给新姐牛逼一个试试? 贺兰小新真正忌惮的,则是敢于正视自己缺陷的人。 一个人,都能正视自己的缺陷,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会在做事时犯错误呢? 不再犯错误的李南方,贺兰小新怎么抓住他的软肋,把他玩的要死要活? 贺兰小新笑了:“呵呵,你这样说,就不怕我看不起你?” “你看得起我,看不起我,那是你自己的事。” 李南方纵身,从车头上跳下来,说:“我从小到大,被人看不起的时候多了去了,我不也是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由此可见,别人怎么看我,对于我来说都是不用在意的狗屁。” “你能说出这番话,我真小瞧你了。” 贺兰小新沉吟片刻,话锋一转:“要不要,我出面帮你去找精灵印象的黄总?” 只要不是涉及到岳梓童,贺兰小新帮人办事找到谁头上,别人都得给她足够的面子,要不然就会得罪京华贺兰家。 “不用。” 李南方却是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了。 三个人在一起,本该是李南方正牌女友、现在却沦为局外人的岳梓童,插嘴说话了:“为什么要拒绝新姐的帮忙?李南方,你可知道,既然有人给精灵印象打了招呼,那个人也有可能与别家腿模公司打招呼的。” “我知道。” “你有办法,说服那些公司?” “没有。” “哦,你是不想用专业腿模了。” 岳梓童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等后天上班后,我去找与我公司签约的腿模公司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分你几个人。你再找几个外形不错的女孩子,应该能应付这次会展了。” 本次时装界在国际会展中心召开,开皇集团身为本市时尚界最大的公司,没理由不会在那边预订展台,展示公司产品。 上次去墨西哥参加袜业联盟大会时,岳梓童就曾经吃过没有提前联系腿模的亏,都说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会国内最高级别的时装节,要在青山召开的消息一传出,她就立即派人与某腿模公司签约了。 开皇集团这才签订了十个专业腿模,所以就想分给李南方几个,再建议他找几个身材不错的女孩子,客观一下,也就把事应付过去了。 李南方却再次摇头:“不用。我自己会搞定这个问题的。” 岳梓童皱眉:“人家都打过招呼了,你能去哪儿找啊?我敢说,不但是东省的,甚至是全国所有专用腿模公司,也不会有谁接你的单。” 李南方冷冷一笑:“我知道,那国外的腿模呢?” “国外的?” 岳梓童一愣,接着说:“是,那个人肯定管不到国外的。但关键问题是,国外的专业腿模来青山,花费相当高的。就这,你也不一定找到高档腿模。新姐,你有没有听说,去年国内某袜业聘请国外腿模,结果却被坑惨了的事吗?” 华夏一年一度的时装节,去年是在京华召开的,某省一家袜业公司,实力仅次于已经不复存在的春海集团,为在时装节上大显身手,不惜花费重金,从国外聘请二线专业腿模。 结果呢,前来华夏参展的十余名腿模,是档次连三线都算不上的业余人员。 那家公司花多少钱,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公司成了那届时装节的笑柄,受此影响,公司业绩一落千丈,失去了今年前往墨西哥参加袜业联盟大会的资格。 至于这件事后尾是怎么处理的,岳梓童不是很清楚,总之那家企业因此事没落了。 “嗯,当然知道。” 贺兰小新点了点头:“事实上,最后还是我出面,才让国外那家腿模公司,支付了巨额违约金。但这,已经对公司无济于事了。同样,因为这件事,国际模特业对华夏市场存有误解,很少有高档腿模来这边发展的。” “看,我没有说错吧?” 岳梓童双手一摊:“就算你肯花钱,也请不来高档专业腿模,倒不如不请。” 听俩人这样说后,李南方也犹豫了,难道为这点小事,就要动用苏雅琪儿? 别看他与苏雅琪儿的关系很铁,但双方毕竟只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这几个月帮他好几次了,如果为这点小事再找她,估计她会不耐烦。 人情这东西,是越用越薄的,越欠越多的。 “别犯难了,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新姐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多大点事儿啊,至于这么愁眉苦脸的?” 贺兰小新拍了拍李南方肩膀,豪爽的样子让人感动。 刚才李南方的表现,让她认识到这小子是个人物了,就有了那么一点爱才之心,想借着这件事,趁机拉拢他。 “都说不要你们管了,有完没完?” 李南方有些烦,抬手把贺兰小新的手拨拉开了。 “草,你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贺兰小新悻悻的骂了句,又问:“那,我帮你彻查一下,是谁在背后为难你?” 女人就这样,你越是贴乎她,反而有可能会引她讨厌。 但当你对她毫不在意时,她却主动腆着脸的,来讨好你了。 好啊,太好了! 李南方倒是很想这样说,就像刚才贺兰小新说,帮她找腿模时那样。 可他不能说。 旁边的岳梓童,在贺兰小新说帮忙时,眸光明显黯淡了很多,甚至还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新姐的豪爽,深深刺激到了岳梓童。 曾几何时,她也是京华豪门大族的名门闺秀,哪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对岳家也没什么好感,可底气在哪儿摆着呢。 放在以前,帮李南方搞定这两件事,那绝对是小菜一碟的。 现在她不是了。 她已经与京华岳家没有丝毫关系,当前身份就是个简单的商人,还是备受岳家打击的那种,能够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实力再去帮李南方? 曾几何时,我们都是翱翔九天的凤凰。 但现在,你依旧在高空彰显你美丽的羽毛,而我则蜷缩在树下,躲避风雨的打击。 李南方说的不错,我现在就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你和他在一起,或许才更合适些——从来都是自以为是的本小姨,在豪爽洒脱的贺兰小新面前,也有了李南方才有的自卑。 甚至,她都觉得已经配不上李南方了。 这一刻,她特想跳上车子,颜面疾奔而去,再也不见他们。 无意中,李南方的眼角余光,敏锐捕捉到了岳梓童自卑的落寞,读懂了她当前的感觉,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下,随即抬手,啪的一声,在车头上重重拍了下,对贺兰小新骂道:“靠,你耳朵聋了?没听我说不要你管,还是特意显摆你有多能?” “你——” 贺兰小新呆住,满腔的热情化为尴尬。 “去,去,走了。” 李南方擦着她身子走向车门时,故意用肩膀把她撞了个趔趄,开门上车时说道:“小姨,你来开车,我有些累,要休息下。” 岳梓童也愣住了。 不是因为李南方态度粗暴,拒绝了贺兰小新的好意,而是他这声小姨。 他喊她小姨,喊的很自然,很坦率,没有丁点的矫情做作,就仿佛他喊她名字那样。 她想说什么,嘴巴动了下,却没说出来,看向了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在被李南方撞了个趔趄后,蓦然醒悟他为什么发疯了。 她在下意识的向李南方显摆时,刺伤了岳梓童的自尊。 这对以往说话办事时都要三思而后动的贺兰小新来说,是个不小的错误,在岳梓童看过来时,耸耸肩走向她的白色宝马:“别看我,你们郎情妾意的两口子,理应一辆车同行。我呢,嘿嘿,只是个想讨好你男人的局外人而已,别介意我的感受。” 砰地关上车门,贺兰小新启动车子调头时,岳梓童还静静地站在远处,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边。 伸手对她招了招,贺兰小新加油门向来路驶去。 驶上主干道后,她用力拍了自己大腿一把,语气阴骘的恨恨骂道:“装尼玛什么抱歉呢?哈,以后你就知道你对我抱歉,是多么的愚蠢了。” 拿一颗加了料的香烟叼在,点燃深吸一口后,贺兰小新脸上浮上了酸爽的模样,车速稍稍减缓,喃喃说道:“没想到这孙子对岳梓童真心在乎。呵呵,李南方,我对你也越来越有兴趣了。希望,你别逼我毁掉你。” “怎么还不走?” 李南方皱眉看着外面的岳梓童,问:“想在这儿过夜?” 岳梓童这才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轻声问:“李南方,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个你妹,神经病。爱走就走,不走就在这儿吧!” 李南方骂了句,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调头就走。 第425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缺点,也有优点。 岳梓童也是这样,在李南方看来,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脑袋瓜子一热,就要逞英雄,发疯,生死置之度外,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她的优点呢,则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怎么做,从不矫情,最多也就是爱吹嘘,反倒是显得她超可爱——李南方喜欢与这种人相处,打打骂骂的好像在玩游戏,全身心的都放松。 但现在的岳梓童,被贺兰小新刺激到后,整个人明显多了股子忧郁的气息,一看就知道在用心去思考某些问题。 西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好端端的思考什么呢? 不就是贺兰小新当着你的面,显摆她超然的身份,又是多能干,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有必要自卑,觉得被世界抛弃了,要反省你的人生价值,从此无论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要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吗? 那是贺兰小新这种心机裱才会做的事! 继续做你没心没肺的岳梓童好了,可千万别搞出一副怨妇样子,来让人反胃。 这个世界上,心机裱已经够多了,岳梓童就是一股子清流,让李南方很欣赏,但她现在却要自甘混浊,他能不生气么,骂了句后启动车子,绝尘而去了。 他不想与岳梓童讨论这个话题,只希望她自己能开悟。 一个人呆在远离市区的荒郊野外,太阳慢慢下沉,西边遥远的天际上,有迷人的晚霞映上,慢慢地变淡,黑夜来临,苍穹变成了神秘的墨蓝色,夜风吹来,从一棵腐朽的老树中挤过,发出哀怨的鬼哭声—— 这场景多好? 能有效驱除她可笑的思考,让她意识到还是像以前那样过,最好了。 滴滴! 李南方刚超过贺兰小新的车,她就在后面狂按喇叭,伸出手来接连挥舞着,示意他靠边停下,新姐有话要问。 实在不想进一步得罪这女人,李南方只好贴边停车。 “童童呢,她怎么没有在车上?” 贺兰小新踩住刹车,身子前倾着问李南方。 “她需要一个人呆在荒郊野外,深刻思考下她的人生,我不方便打搅。” “狗屁,直说你抛下她不就得了?” “知道还问。” “你就忍心,把她扔在这荒郊野外?这地方可很少有车来的。” 贺兰小新问:“就不怕,天黑后忽然有个厉鬼跑出来,把你小姨给抓走,祸害了?”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很随意的说:“就算她被厉鬼抓走,再祸害了,也比她试图变成你这样的心机裱,强很多。” “你妹的,怎么说话呢?” “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 李南方说:“不许回去接她。她需要绝对的安静,来重新思考她的人生价值。” “真不怕她出事?” “这不是你最希望的吗?” “什么?” 贺兰小新一楞,问道:“李南方,你几个意思?” “我几个意思,你比我更清楚。” 李南方手指轻轻敲了下方向盘,看着前面问:“新姐,那边的车子,是你保镖的吧?” 贺兰小新点头:“你小子的眼力还不错。” “你在开皇集团的月薪,是多少?” “忽然问这个问题干嘛?我是年薪。” 贺兰小新眼波流转:“打探我的年薪多少,不会是存了吃软饭的想法吧?我可告诉你,不是很多,但放在青山市,三百万的年薪,已经让人很羡慕了。养小白脸,问题不大。” “你这车子是改装的吧?三百万,可能连一半车子都买不到。” 这会儿,李南方说话时的跳跃性非常大,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还有那些暗中负责你安全的保镖,别说是装备了,仅仅是年薪,也不是个小数目。” 贺兰小新好像知道李南方要说什么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挪到副驾驶座椅上,拿出一颗烟扔了过去。 烟卷的外形,是市面上女士专用的那种细烟卷,烟嘴是白色的,有几根金线围绕,上面画了一个头戴凤冠的古装女人,下面用小篆体写了四个字。 李南方抬手接住,看了眼:“九五至尊?不是黄鹤楼的九五至尊啊,市面上没这种烟。” “顶级南疆白凤丝特制的,限量生产,一年才产十二条,只供我自己用。” “卧槽,这待遇。” 李南方点上,眯着眼吸了口,几秒钟后才徐徐吐了出来。 贺兰小新问道:“感觉怎么样?” “很好吸,果然不愧是顶级白凤丝。” 李南方睁开眼,低头看了眼烟卷,手指一弹,飞了出去。 贺兰小新皱眉:“既然很好吸,为什么要丢掉?你可知道,这一颗烟的造价,就能顶青山一个普通上班族的工资了?” “这里面有料。应该是畅销南美的火美人,人在吸多了后,会热血沸腾,眼前出现绝品果身美女的幻境,所以才叫火美人。但它还有个名字,叫天堂之路。” “呵呵,没想到你是个行家。” 贺兰小新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还有后悔。 她再一次低估了李南方的见识,后悔给他烟吸烟的行为,有些草率了。 “我从没吸毒的爱好,却不反对别人吸。既然自寻死路,我没必要多管闲事。” 李南方拿出自己的烟,点上一颗后,漫不经心地问:“你没给岳梓童吸吧?” 贺兰小新耸耸肩:“怎么说?” 李南方点头:“嗯,你最好别给她吸,要不然——” 贺兰小新打断他:“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规劝。”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你们这些吸毒爱好者自己找死,那是你们自己乐意,没人会管你们,就好比我不会干涉狗吃屎。但最好呢,别拽着我老婆一起下水。” 所有吸毒者,都知道吸毒的可怕之处,也明白这玩意就是魔鬼,沾上后就相当于把灵魂出卖了,要想回头很难。 可他们还是去尝试——除了对这东西的好奇之外,主要是空虚,想从吸毒的幻境中,寻找他们存在的价值。 其实说白了,所有主动吸毒者,都是有钱没事干,吃饱了撑的。 没听说过有哪个搬砖工,扛包工染上毒瘾的。 像贺兰小新这种人,有钱有势,这个世界上值得她去追求的东西,已经不多了,那么从毒品中寻找更充实的人生,也是很正常的。 就算她这种人有一百万个,最终都变成瘦骨嶙峋的大烟鬼,悲惨的死去,李南方也不会有丝毫怜悯之情,只会看着他们淡淡地笑着,骂一句正宗傻逼。 如果是放在以前,岳梓童自己愿意变成傻逼——李南方绝不会干涉狗去吃屎。 现在不行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她当做自己老婆看了。 有个吸毒,最后变成瘦骨嶙峋大烟鬼那样的老婆,算什么事? 贺兰小新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地冷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劝我呢?” 李南方反问:“我劝你,你会听吗?” “说的有理,我会听。” “好。” 李南方想了想,认真地说:“新姐,把毒戒了吧。再带上你的人,回属于你的天地里去。开皇集团这小破公司,实在没资格值得你精心算计。再怎么说,我小姨也是你的好姐妹,对吧?” 贺兰小新很久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李南方也没着急催促,拿过大墨镜戴在脸上,吹着口哨从倒车镜里向后看去。 来时的路上空荡荡的,没有车,也没有人。 沉默大半晌的贺兰小新,终于说话了:“李南方,你确实很聪明。怪不得打探我的年薪,原来你已经看出,我甘心雌伏在童童手下,是有所求的了。” 既然李南方已经看出了苗头,贺兰小新也就不想再藏着掖着了,索性直接把话挑明,这样就光棍多了。 “如果你不是她的好姐妹,她就算再没脑子,也能分析出你留下的目的。” “那你说,我呆在她身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 李南方笑了:“但肯定不是为了和她争抢一个男人。” “李南方,你真不要脸。” 贺兰小新妩媚的笑了,轻声问:“如果我说,就是为了和她争抢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很高兴啊。” 李南方眼睛一亮:“像新姐你这样各方面都出色的女人,如果能成为我老婆,那肯定是我十八辈子才修来的福气。你猜,如果我们过上二人世界后,我最先购置的是什么东西?不是房子,也不是车子,更不是家具。” 贺兰小新笑的更加妩媚,略带沙哑的嗓音,也甜腻的让人发指:“各种制服,皮鞭,手铐,蜡烛,狐狸尾巴。” 啪地打了个响指,李南方兴冲冲的说:“新姐,你绝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比岳梓童那傻妞要懂男人很多。嫁给我吧,我会给你不一样的人生!” 贺兰小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李南方,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南方针锋相对:“贺兰小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贺兰小新微微歪着下巴,问:“你不怕死?” “不怕死的是傻瓜。” 李南方摘下墨镜,在镜片上吹了口气:“不过,男人在看出有人在算计他老婆后,却因怕死就退缩,那么他连傻瓜也不配,只能说是根能让女人舒服的棍子。我这人没什么远大理想,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混吃等死。能够娶岳梓童当老婆,心满意足的很。可我不是棍子,我还算是个男人。” “其实,当根幸福的棍子,比死人要好很多。” 贺兰小新小鼻子轻吸了下:“你会把这些,告诉童童?” “不会。” 李南方摇头:“在你和我之间,她更选择信任你。” “呵呵,你真是聪明。” 贺兰小新飞了个媚眼:“请你去喝一杯,赏个脸?” 第426章 我也很自信的 美女有约的时候,李南方很少会拒绝。 尤其这个美女,还是贺兰小新,坐在点上蜡烛的卡座里,看着那张越加妩媚的脸,就算明知道这是一条美女蛇,李南方也有些蠢蠢欲动。 下车前重新妆扮过的贺兰小新,朱红的唇儿轻咬着吸管,吸了口名为冰与火的鸡尾酒,抬起头看着李南方:“刚才,我仔细考虑了下,做笔交易?” 这就是李南方最欣赏贺兰小新的地方,有着强烈的自信,仿佛就没有她摆不平的事,哪怕她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但她却不在乎,依旧按计划来进行。 “先说说。” 李南方也喝了口酒:“如果对我有很大的好处,我会接受。” “别管我要做的任何事。” “这是你对我的要求。那,好处呢?” “嫁给我。” “什么?” 李南方怀疑自己听错了,抬手挠了挠耳朵。 贺兰小新抬起头,眼睫毛垂下看着酒杯,淡淡地说:“我娶你。只要你点头,我们明天就能去民政局扯证。为了避免刺激到童童,我们可以偷偷的进行。你嫁给我后,我保证在三年内,让南方集团成为国内时装界最大的公司之一。” 在李南方看来,嫁是女人的事,娶是男人的事。 怎么到了贺兰小新这儿,却要反过来说呢? 这只能说明,贺兰小新太自信了。 太自信的女人,会是一个以家庭为重的贤妻良母吗? 肯定不会。 可娶一个像师母那样的贤妻良母,才是李南方最大的心愿,岳阿姨虽说距离这个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只要好好调教,也不是不可能。 好像知道李南方心里怎么想的,贺兰小新坦然说道:“我们结婚后,我是不会总是呆在你身边,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儿育女的。我要忙我自己的事业。不过我答应你,每个月,我会陪你三天。在这三天内,我尽可能会以你为中心。” 李南方笑了:“哈,新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嫁给我——” “是娶你。” “好吧,就算是你娶我,也可以不用像别的女人那样给我洗衣服做饭。但你不给我生儿育女,每个月只在我身边呆三天,那又算什么两口子?” “你可以找别的女人来给你做饭,给你生儿育女,比方闵柔,比方市局那个小警花。如果你喜欢她们两个呢,我可以替你运作,让她们一起来陪伴你。” 贺兰小新抬头,淡淡地说:“这样一来,你就相当于拥有了三个女人。” “这条件,真特么的诱人,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李南方赞叹的摇了摇头:“那个什么,能不能再加一个女人?” “童童吗?” “是啊。别忘了,她才是我的未婚妻。” “不行。” 贺兰小新一口拒绝了。 李南方问:“为什么?” “忽然间——” 贺兰小新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她该嫁给一个男人。” 李南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贺兰扶苏?” “对。” 贺兰小新端起酒杯,慢慢地晃着,悠悠地说:“我弟一天没斩断对她的念想,那么她就不能与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可我现在已经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所以我让你离开她。” “我如果不答应呢?” “你会死。” 贺兰小新看着他,轻声说:“童童,也会死。我绝不会任由我弟喜欢的女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就算嫁了,也得离婚。新姐我,从来都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但唯独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讲道理。李南方,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 真心说,贺兰小新开出的条件,简直是丰厚到不行。 集白富美为一身的御姐,不但要成为他法律上的妻子,帮他在三年内,把南方集团打造成国内时装界的一流企业,而且还允许他拥有别的女人,来给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童话故事般的王子生活,貌似也没这个好吧? 面对这自信到变态的女人,李南方觉得必须让她知道,他也很自信:“贺兰小新,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岳梓童只给我做老婆,别的男人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无论是她是不是愿意,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我杀一对。有十个,我杀个血流成河。” “就算那个男人复姓贺兰,也是死路一条。” 李南方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慢,却很清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走。 说完这些话后,李南方只觉得浑身都神清气爽。 自从回国后,碍于老头当初一再强调要低调的破建议,他已经忍了很久。 让一个很牛逼的人,总是扮猪吃老虎,刚开始时固然很爽,毕竟躲在暗中算计人,是人类本有的恶趣味——可时间太久了,他可能真会习惯了猪的生活,是人不是人的,就想踩他两脚。 看,直到现在,贺兰小新还把他当猪看。 难道今天下午,他在小溪边表现的还不够出色,给这个女人敲响老子正在扮猪,其实很不好惹的警钟? 她肯定有所察觉,却不在乎。 因为她自信啊。 她自信能搞定一切想搞定的事,包括把岳梓童从李南方身边抢走,送给她弟。 但在李南方看来,贺兰小新的自信,都是被人惯出来的臭毛病,唯有多狠狠打击她两次,她才可能会明白,这个世界有很多事,并不是她来说了算的。 刚走出两步,贺兰小新特讨厌的自信声音又响起:“李南方,你的强硬,是要害死童童。” “这话怎么说?” 李南方停步,转身。 事关他小姨的生死,他不能不谨慎,装逼没听到的扬长而去。 贺兰小新没说话,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锡纸,一个小瓶子。 吐着艳红指甲油的右手食指,在小瓶口轻轻敲打几下,一缕粉末洒在了桌子上。 她用锡纸把粉末刮成一条线,低头凑过去,用力一吸! “啊——” 贺兰小新猛地昂起下巴,闭眼张嘴,修长白嫩的脖子,比天鹅的还要优美。 看到她迅速深陷绝美幻境中的样子,李南方只觉得嘴里发苦。 贺兰小新没说话,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了李南方的问题。 岳梓童,已经染上毒瘾了,但她可能自己不知道。 她们现在是朝夕相处,情同亲姐妹,要想偷偷让她染上毒瘾,不要太简单。 “坐下。” 足足一分钟后,贺兰小新才缓缓睁开眼,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李南方乖乖的走回去,坐在了她对面。 贺兰小新拿起小瓶,伸到李南方面前,轻轻洒了点,把锡纸递给了他。 李南方没拒绝。 他从那支烟里吸出有料,而且能确定是火美人后,贺兰小新就已经看出,他对毒品有很深刻的认识,这才让他自己分鉴定白粉的纯度,以及人体对它的依赖程度。 李南方吸完后,也过了足足一分钟,睁开眼:“纯度高达99.9%,国际市场上最好的货,也比不上这些。我很惊讶,你从哪儿搞到的?” 贺兰小新歪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自己生产的。因它的纯度超高,我给它取名为一号。一号,并不是单纯的毒品。它最大的特点,不但能在最短时间内,让人再也离不开它,而且对人体伤害的速度,也超级慢。” “看我,像吸毒已经三年的人吗?” 贺兰小新抬手,在自己光滑的脸蛋上轻抚着:“我的皮肤,依旧这样娇嫩。我的身躯,依旧这样饱满。” “但终究一天,你会被它反噬。” 李南方说:“见效越慢,说明它的毒性越大。等你自身的免疫能力,再也无法与它抗衡时,你的整个人,就有可能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二十年,是没问题的。” 贺兰小新举起两根手指,对李南方晃了晃:“这是我科研室的毒品博士,经过上千次实验,才得出来的严谨结论。” 做实验,人们习惯于用小白鼠。 小白鼠的寿命,一般只有二十个月,寿限长点的能活两年,换算到人身上,应该是八十岁左右。 再把人的寿命换算到小白鼠身上,那么就是它的寿限,是健康人的四十分之一。 贺兰小新的毒品专家,根据小白鼠自身体积、体质等原因,给它喂食一号,密切观察后,根据它服毒后的身体反应,得出人类每天都服用适量的一号后,二十年不用担心会变成大烟鬼的结论。 李南方又问:“那么,二十年以后呢?” “呵呵,二十年以后,我们都已经是中老年人了,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谁还会在乎变成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时候去死?” “可我在乎。” 李南方拿着锡纸,轻声说:“岳梓童,也必须在乎。二十年后,她才四十二岁,只要保养得当,绝对是标准小少妇一枚。至于你,是不是变成个死老太婆,我不关心。贺兰小新,放过岳梓童,滚出青山,我不杀你。” 贺兰小新站起来,烟视媚行的绕过桌子,走到李南方面前,款款坐在了他怀里,右手搂着他脖子,左手轻抚着他脸颊,温柔地说:“死鬼,你可吓死我了,我不敢不听从你的吩咐。可关键是,我现在就算滚出青山,童童也离不开一号了。” “你对一号,还不是特别的理解。” 贺兰小新端起李南方的酒杯,轻轻抿了口:“只需服用三次,它就此生都阴魂不散的缠着你,任你有天大的毅力,也别想离开它。最多七天,不服用的话——知道缺水的鲜花,是怎么慢慢枯萎的吗?” 贺兰小新不是在危言耸听,李南方从刚才的粉末中,就鉴别出了一号的独特性。 看着怀里的女人,李南方问:“你希望,你弟在二十年后每天早上醒来,就看到一个大烟鬼?” 第427章 还记得甘甜的味道吗? “到时候,你和他一起,换女人。” 贺兰小新邪魅的笑了下:“二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男人对一个女人厌倦了。等我和童童都枯萎后,你和我弟,恰好换新的女人——看,新姐都为你考虑到二十年之后了,对你多好?”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爱好。” 李南方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会不会给我服用一号?” “你以为,是个人就能有资格服用一号?” 贺兰小新讥诮的笑了:“你可知道,你刚才吸下去的那一点,放在国外黑市上,就价值一万美金呢。不过说实话,就在今天之前,我还想用它来控制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新姐改变主意,那是因为她发现,她没必要下浪费一号来控制李南方了。 完全可以用事业,美色,以及控制岳梓童,来让他乖乖的听话。 李南方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明白:“像你这种漂亮女人,要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干嘛非要我嫁给你呢?” 贺兰小新没说话,只是左手端着酒杯,凑到他嘴上,右手顺着他衬衣下摆,钻进了腰带下面,吃吃的无声笑着,仿佛有水在流动的双眸中,全是让人要把她操翻的媚惑。 带磷青龙,就像女人中的极品夜色老虎那样,可不是随处可见的。 据公关界吴姐的说法,每一千万人,才有可能会出现一个,比新生儿发生早衰症的八百万分之一,还要高。 既然李南方能给新姐身体上,带来绝大多数女人都得不到的酸爽,而且她也必须得娶个男人成家,那么为什么不选择李南方呢?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已经得到了她。 在她被干的人仰马翻的那个晚上,男人的凶猛,驱走了笼罩她多年的心理阴影。 看到李南方神色阴晴不定,始终不说话,贺兰小新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子,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答应童童放过,提出要带你去南疆走一遭,就是本想用一号来对付你。如果你能为我所用,那我会让你幸福到不行。反之——” “我就死定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但你却没想到,我今天下午提前看穿了你,你只能改变计划,开诚布公的和我谈判。” “更重要的是,你站在绝对的优势上,由不得我反抗,如果我很在意岳梓童。” “对。” 贺兰小新右手缓缓动了下:“我还没想到,你居然会真心爱你小姨。这让我有些吃味,决定把你从她身边抢过来,也顺便让她成为扶苏的女人。” “李南方,仔细算起来,你一点亏都不吃。你只是失去了一个岳梓童,却能得到新姐我,得到闵柔等其他女人,更能让你的南方集团,最短时间内,成为国内一流的时装界企业。” 贺兰小新右手动着,声音里夹杂了些许鼻音,呼吸也不镇定了:“答应我,好处多多。拒绝我,你和童童的命运都很悲惨。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抉择,别让我失望——咱们,去酒店?” “我还要去接岳梓童。” 李南方把她的手,从自己裤子里提了出来。 这女人,吃吃的笑着,把手指放在嘴里,逐个轻吸起来。 操翻她,这个词词汇对贺兰小新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力度了。 “去吧。今天童童没用药,这会儿应该很难受。你去亲眼看一下,也好。但我告诉你,最迟今天午夜,我就要得到你肯定的答复。是去天堂,还是去地狱,都在你一念之间。” 李南方把她抱到旁边,顺手拿起桌上那盒烟,向外走去时,她下达了最后通牒。 李南方没回头,没说话,脚步没停,出门上车,向南郊那条小溪边驶去。 他现在无话可说。 本事再大,在没有想到该怎么帮岳梓童戒毒时,他都不能动这个女人。 甚至,他都不能把这些事,告诉岳梓童。 岳梓童不知道这些,要远远比知道后的安全系数更高。 贺兰小新既然已经摊牌,那么就不介意在岳梓童影响她的计划时,死掉。 她口口声声说,要让岳梓童成为她弟的女人,但真要必须干掉岳梓童时,却绝不会心软。 综上所述,李南方当前能做的,就是乖乖被她牵着鼻子走。 既然这样,那么继续隐藏自己的实力,来迷惑她,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扮猪吃老虎,对李南方来说,已经根本不叫事了——回国后,他好像都在当猪呢。 青山秋天的昼夜温差,在北方诸多城市里,绝对是最有个性的一个了。 白天也许气温高达三十多度,但入夜后就有可能,狂降二十度,寒森森的冷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冻的让人想骂娘。 李南方在骂娘,却不会升上车窗,他需要冷空气,来帮他清醒下头脑,分析今天遇到的这些事。 到底是谁在背后与李总做对,与贺兰小新撕下面具露出真面目相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的。 甚至,贺兰小新的事,也不算事。 她为什么要去南疆呢? 岳阿姨已经说过了,新姐去南疆,是要解决那个苦苦追求她而不得的大毒枭。 现在看来,她就是在撒谎,大毒枭可能真的存在,但绝不是为了得不到她,而羞恼成怒派遣死杀来搞他,是因为毒品生意。 贺兰小新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有特供香烟,还有对人体无害二十年的一号,傻子也能看出,她才是真正的大毒枭。 南疆那个大毒枭,只是她一手扶持起来放在前台的傀儡,替她挣钱打理生意的走狗罢了。 不过走狗的野心很大啊,被天大利益给蒙住了眼,要反噬幕后主子了。 贺兰小新这才勃然大怒,决定要亲赴南疆,解决这件事。 大毒枭如果聪明的话,这会儿该带着老婆孩子跑到火星上去—— 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还会想到去缉毒部门去举报贺兰小新是大毒枭,李南方不会,因为他很清楚人类社会,任何时代,都会有特权阶级的存在。 所以呢,还是省省吧。 这些事,都不算事,大不了不顾岳梓童的感受,死活,干掉贺兰小新逃之夭夭。 真正让李南方头疼的是,该怎么帮岳梓童找回,不小心丢失了的自信? 车子一路前行,随着深夜慢慢降临,南部山区的公路上,已经没车辆在行驶了,更不会看到哪个女人,孤魂野鬼般的飘荡在公路上。 依着李南方对岳阿姨的理解,那傻妞这会儿肯定还呆在小溪边,用她的倔强,试图保住她残留的一点点自信。 可她肯定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试图极力挽留自信,自信失去的就越快。 李南方还真不敢想象,失去自信了的岳梓童,最终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 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她曾经是高高昂扬在九天上的凤凰,虽说现在已经混得毛都没了,连鸡都不如,可凤凰终究是凤凰,品种在那儿摆着呢—— 但身份上的太大反差,让她变得极为敏感,爱吹嘘,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才越来越严重,一天不吹牛,就会浑身酸软无力。 所以当她变成脱毛鸡后,靠吹嘘才有的自信轰然倒塌后,她就会连受到打击的普通女孩子也不如,自卑越来越重,最终把她彻底压垮。 李南方喜欢爱吹嘘的岳梓童,觉得她超可爱,真心不想她因自卑而沉默寡言,在心里去琢磨人,变成像贺兰小新那样的心机裱。 该怎么帮岳梓童找回自信呢? 这是个大问题,比她戒毒还要重要。 车子来到右拐的路口时,李南方贴边停住,点上一颗烟向西边看去。 岳梓童肯定还在原地,也看到车灯,知道他回来接她了。 这会让她有些小得意,哼,我就是不走,你还不是乖乖的回来接我? 小得意,会让她产生点小自信。 只是这点小自信,还远远不够她重新——爱吹起来。 “唉,该怎么办呢?” 李南方苦恼的叹了口气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找到了叶小刀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第一遍没人接听。 看看时间,那家伙这时候应该在夜场里鬼混。 果然,等李南方第四遍拨打时,电话通了,里边传来吭哧吭哧的劲爆音乐声,应该是在迪厅。 “毛事?” 叶小刀不耐烦的问话声,震得李南方耳朵疼,没好气的骂道:“滚安静点的地方去说话,十万火急的大事。” 当叶小刀出了迪厅,听李南方说完后,立即大骂:“草,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的大事?” “眼看我老婆就再找不到吹嘘的资本,就迅速沉落了,这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什么才能算得上?” “射你个没良心的满脸!你妹的,怎么从来都是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呢?” “你就长了张帮忙的脸,事不宜迟,赶紧的!” 李南方说完,干脆的扣掉电话,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有个兄弟就是好啊,紧急时刻能用来背黑锅,还能帮忙哄老婆,这辈子认识叶小刀,值了。 虽说叶小刀的出现,不会给岳梓童增加足够的自信,但总比没有强很多啊。 “唉,这厮如果是美国总统多好?美国总统都腆着脸的来巴结,岳阿姨肯定能把她家总部大楼吹到天上去,自信爆棚啊。” 李南方刚叹了口气,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英国伦敦,海外热线呢。 虽说李南方曾经在伦敦撒下很多种子,不过算算时间,那些种子就算能生根发芽,可也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很可能是打错了的,要不就是诈骗电话,让人去英国继承巨额遗产的。 本不想接,可闲着也是闲着,李南方接起了电话。 一个柔美的女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还记得,甘甜的味道吗?” 第428章 帮她找回自信 南部山区是能保证青山空气质量的后花园,尤其在秋高气爽的季节,晚上十点的星空,就像一块墨蓝色的镜子,星星亮的刺眼。 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草丛里,嘴上叼着一根草梗,翘起二郎腿,倾听着身边小溪潺潺的流水声,以及那蹦达不了几天的虫儿叫,再用鼻音哼上一曲妹妹想哥泪花流——这境界,肯定是超凡脱俗的。 尤其对岳总这种常年生活在都市中,为更好生活而拼命工作的人,偶尔一次来荒郊野外凝望着星空发呆,感受阵阵凉风的吹拂,绝对能让她被世俗污染的灵魂,得到最好的洗涤效果。 可总是打哈欠流泪,动不动就吸鼻子,觉得身心空虚无比,灵魂也不安分的,左冲右突想跑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无比难受的感觉,岳梓童此前从没有过,唯有接连吸鼻子,走到小溪边,用凉水洗脸,感觉才稍稍好一些。 如果不是宁可被野狼叼走,被厉鬼抓走,也不给人打电话,更不会步行回市区的倔强,支撑着,她肯定无法忍受这种空虚、烦躁到想杀人的滋味。 嚼着草梗,苦涩的草汁滑进喉咙里后,空虚感又轻了点。 她想睡觉。 最好是闭上眼后,再也不会醒来,那样她就不会在见到任何人时,都会觉得人家在用有色眼镜看她了。 一道雪亮的车灯,从那棵小枫树上一晃而过。 好像撕破乌云的闪电那样,一下子驱走了岳梓童的困倦,让她腾地翻身坐起,回头向东南方向看去。 远远地,她看到两道车灯,慢慢停在了向这边来的岔路口上。 根本不用跑过去看,岳梓童也知道是谁来了。 这么远的距离,人渣应该听不到本小姨的得意娇笑声吧? “哈,哈哈,我呸!” 岳阿姨得意的娇笑声,惊动了方圆三十名内的所有虫儿,再也不敢放肆的叫唤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声我呸,呸出来的口水给淹死。 这会儿,岳阿姨大有百花开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百花杀的气场,小外甥担心她,才灰溜溜跑来接她的现实,让她精神大振,压过了那种莫名的空虚。 “想让我走?哈,我会走?真以为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岳阿姨再次躺在草丛中,翘起的脚尖一晃一晃的:“瞎了你的狗眼呢。跪地上求我,都不带走的。哈欠,李人渣怎么还没有滚过来,给本小姨请安?” 等了老大会,都没等到那辆车开过来,岳梓童有些疑惑的翻身爬起:“难道,来的人不是他?” 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旁边草丛内的手机响了。 “哼,这是给我打电话,让我自己走过去呢。你妹的,架子不小啊。咦,不是李人渣的?” 看着在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也没显示区域,岳梓童犹豫了下,闲着没事干,接通了:“喂,请问你是哪位?” “还记得在墨西哥十万大山内,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吗?” 一个低沉有力的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绝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任何人在听到这个男人声音后,都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非洲大草原上,正在捕杀猎物的豹子,迅捷,凶猛! “记、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就像有电流,从岳梓童身上嗖地传过,让她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墨西哥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个很想去看看的国度,但对岳梓童来说,那地方却是个恶梦的起源地,每当想到那儿,就会像布偶岛附近居民,想到岛上那些诡异的木偶那样,后背冷气嗖嗖地冒。 可那地方,也不全是恶梦。 恶梦中,曾经有那么一些男人,为营救岳梓童等华夏人质,在蓝旗游击队的地盘上,用他们的怒吼,他们的热血,他们渲染如夏花的生命,为恶梦平添了无法磨灭的七彩。 风,风,风! 风,大风,大风! 好几次午夜梦回时,那些男人主动扑向数百蓝旗队员时的怒吼声,都在岳梓童耳边环绕,最后忍不住地低头,凄然泪下。 还有那个男人。 他应该叫黑幽灵吧? 正是他在关键时刻,为呼啸在异国他乡上空的华夏枭龙战机,指明了轰炸方位,让胜券在握的佐罗饮恨逃走。 可他本人,却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想到那个人后,岳梓童的心里就很疼,泪水更急,双手用力抱着头,双肩剧烈颤抖着,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她从没有去过墨西哥,那些英雄的男人,就不会死了。 可惜,这不是梦。 是早就过去的现实。 死去的男人,再也不会叼着烟卷,双手抄在口袋里,冲大街上美丽的女孩子,流里流气的吹口哨了。 甚至,那些没死的,在硝烟未尽时,就迅速撤离,不给岳梓童说一声谢谢的机会。 这,绝对是岳梓童一辈子的遗憾。 有时候,她就想,如果生命能重新来过,她一定会拉住那些人的手,泪流满面的笑问,嗨,帅哥,留个电话好吧? 也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神秘的苍穹,让那个豹子般的男人,忽然拨响了她的手机,问她还记得曾经在墨西哥十万大山内,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吗? “记得就好。” 男人肯定也想到了那场残酷的厮杀,唏嘘着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你现在哪儿?” 岳梓童急声问道:“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不行。” 男人一口拒绝了岳梓童,顿了顿却又说:“等你看到我时,我再亲口告诉你好了。” “你要来青山找我?” 岳梓童愣了下,立即明白了。 “最近,咳,最近手头有些紧,想找份正式工作来干。” 男人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却不知道干什么好。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那个啥,你那边还缺司机不?保安也行啊。可千万别说,等我去找你后,要给我个副总宝座玩玩。我就是个大老粗,给你开个车子,看个大门还是能胜任的,副总那玩意,真心做不来啊。” 岳梓童笑了。 发自真心的笑容,光滑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星光下泛着珍珠的光泽。 面对数百武装歹徒,都悍然不惧的牛人,现在居然说要给岳总来当马夫,当看门狗、哦,是当保安,这是何等的荣幸? 她实在忍不住的要笑,像午夜盛开的昙花那样,虽说只是一瞬间,却能照亮整个——宇宙,已经如灰的自信,这一刻毒草般疯长。 我如果不牛,猛人怎么能来给我打工? 我如果不吹——会很难受的! 深吸了一口气,岳梓童用力点头:“好,那我等你来。你来了后,想干什么工作,又是要多少月薪,都是你说了算。” “我还有个兄弟,你也见过的,是个苦命孩子,非洲来的,现在混得都吃不饱——” “让他也来!” 岳梓童豪爽万分的,打断了他的话:“待遇,与你一样。” “好,那我多谢岳总了。等我去青山后,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见。” 男人彬彬有礼的说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仰头,看着星空,岳梓童用力眨了下眼睛,只想蹦起来,尽情的欢呼雀跃。 嗯,最好是守着贺兰小新。 让她看看,你身出名门又如何? 你身边高手如云,又怎样? 你身边那些酒囊饭袋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些在枪林弹雨内厮杀过的真男人! 可他们,却主动来给我打工。 哇哈哈! 岳梓童只想纵声娇笑三百声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依旧不是李人渣来电,来自英国伦敦,而且还是视频电话。 网上说,很多人接到这种视频电话后,就会看到爱情动作片的直播现场——谁特么的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免费给人表演,正常人表示看不懂。 岳梓童只是听说过,却没遇到过。 搁在以往,岳总想都不想,就会挂掉。 她特别反感视频这玩意,这都是因为她曾经被小外甥哄得在视频里表演过,幸好去黄河的路很遥远,要不然她早就跳河自杀了。 不过刚接到猛人自动来投的电话,岳总心情好的不得了,再说又不是她给人表演,接起来看看也无妨,表演的不精彩,直接扣掉就是了—— 不是爱情动作片的表演现场,对方是宽大明亮的办公室,装潢的比岳总办公室,还要高档不知多少倍。 随着镜头的慢慢移动,一个端庄典雅的金发美女,映入了岳梓童的眼帘,冲她微微一笑:“岳总,您好。” 岳总这边是黑夜,金发美女当然看不到,不过她好像笃定接电话的人,就是岳总。 “您好,您是、是——您是艾薇儿!” 岳梓童犹豫了下,猛地认出手机那边的金发美女是谁了。 在墨西哥的袜业联盟大会上,怀孕的女人很多吗? 当然不多。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英国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艾薇儿,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就会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会期间,岳梓童倒是很想认识人家,只是级别明显不够啊。 雅萍集团,可是世界超一流袜业的制造厂家,艾薇儿的超然身份,相比起美国的苏雅琪儿来说,也是丝毫不弱下风的,是岳梓童必须仰视的存在。 岳梓童脱险后,曾经听人说起过,艾薇儿也被绑架了,还在布偶岛上生了孩子,不过命大地很,母子平安,可能是她祖坟里诈尸了—— 这么个重量级的大人物,忽然给岳总打视频电话过来,是几个意思? “是的,我是艾薇儿。” 艾薇儿点了点头,说明了来意。 她说,她听说过岳总在墨西哥的英雄表现,万分钦佩,一直想找个机会认识下,却始终没有如愿,甚撼。 偶然的机会,她在网上看到华夏一年一度的时装节,要在青山召开后,就知道结交岳总的机会来了。 第429章 我是您的铁粉 听艾薇儿说完后,岳梓童有种做梦的感觉。 英国雅萍集团,那可是世界上数得着的实体财阀,其生产的化妆品,包包,时装,甚至刚开发出来的轿车,那都是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袜业只是这个庞大商业帝国麾下的子公司而已。 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在国际商场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想想当初冒充雅萍驻华特派员的职杀黑蝎子,去开皇集团时所受的待遇,就能猜到一二了。 现在,艾薇儿不但给岳梓童主动打电话,还说为了要结交岳总,特意准备了一份见面礼——青山时装节开幕之前,雅萍集团将派遣十名与公司签约的超一流腿模,前来助阵。 其中,就包括时模特界大名鼎鼎的克劳馥。 哦耶,买嘎的,从来都不信仰上帝的岳梓童,在心中无力的呻吟了句,用手用力搓了下脸蛋,怀疑自己真是在做梦。 克劳馥是什么样的人啊,据说当年她在某届奥运会上走了几步,就获得千万美金的出场费好不好? 除了雅萍集团这样的国际大财阀,实在没谁能雇佣起她了,可就这样一个牛到不行的人,却被艾薇儿请来华夏青山,要穿上开皇集团的产品,在展台上走秀。 而且,有来就是一周,每天保证会有二十分钟的走秀。 乖乖,如果得知克劳馥来国内走秀,不但会在国际时装界掀起轩然大波,华夏国内那些崇拜她的男人们,还不得疯了? 到时候,开皇集团展台前的记者,肯定会挤的水泄不通,全世界与时装有关的新闻报刊上,都会详细报导这件事,并用一连串巨大的惊叹号,问号,来做标题。 时装女王克劳馥等人,来华走秀! 开皇集团,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吸引克劳馥这样的巨星前来助阵? 开皇集团总裁岳梓童,继墨西哥封神后,又一惊天力作! 破冰之旅——记开皇集团打破华夏与国际超一流模特之间的不愉快破局! 届时,岳梓童与她的开皇集团,将会再次吸引世人的眼球,让仙媚丝袜品牌的知名度,跨上新的高度! 代表着钞票的订单,又将掀起新一轮暴雪般的攻势,开皇集团袜业生产车间,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都、都生产不出来啊。 我该怎么办? 我该去哪儿找现成的生产线? 贴牌行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贴牌货虽说见效快,利润大,但终究不是长久生意,一旦曝光就会自砸招牌,让此前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岳总为无法接纳那么多订单,而心急如焚时,视频那边等她很久的艾薇儿,说话了:“岳总,您意下如何?” “谢,谢谢!” 岳梓童这才如梦初醒,连声道谢,磕磕巴巴的说:“艾薇儿总裁,我、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岳总,请问。” “艾薇儿总裁,刚才您也说了,您给我主动打电话,是想正式认识我。我、我很荣幸。可——” 岳梓童犹豫了下,才说:“可我觉得,您的这份见面礼太厚重了。说实话,我有些承受不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当初在墨西哥时,我们只是一面之缘。虽说都被人绑架过,我却没有对您有任何的帮助。” 苦笑了下,岳梓童实话实说:“那时候,我只想保护我同胞的安全。至于别人,我没怎么去想。” 只要不是与李南方打交道,岳总很少有昧着良心说瞎话的时候,这也是她最大的优点,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岳总,我明白您想说什么。” 艾薇儿笑了下:“我自己也知道,当初我们被人绑离体育馆后,就没有再见过。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听说过您的英雄事迹后,会由衷的佩服您,想找个机会来结交您。” 岳总赶紧连声说,荣幸,荣幸。 艾薇儿想了想,认真的说:“直白点的来说呢,就我是很崇拜您,我是您的粉丝。” “过奖,过奖——” 被人说崇拜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岳阿姨本能的笑着,正要谦虚的客气一番时,猛地意识到这个粉丝可不是一般人,那是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艾薇儿啊。 晕了,懵了! 艾薇儿,会亲口对我说,她崇拜我,还是我的粉丝!? 事实证明,真正的偶像不要太多粉丝,只要圈住艾薇儿这样的一个铁粉,那么就足够笑傲江湖了。 等岳总懵个差不多后,视频里的艾薇儿,抬手看了下腕表,问:“岳总,您还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要问吗?” 人家堂堂一国际大财阀的执行总裁,每天工作是日理万机,能够挤出十分钟的时间,主动给岳总打视频电话表示我已经被您给圈粉了,这就已经了不起了,接下来还有大批工作要做呢。 “啊,没、没什么要问的了。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岳梓童没有问艾薇儿签约的事,只因她很清楚,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可不是苏雅琪儿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家在国际上的信誉好着呢,完全不用担心被忽悠,相信她很快就会派专人来青山,详细的洽谈此事。 当然了,她也有点小疑惑。 你口口声声说是本小姨的铁粉,雅萍集团又是市值千亿计美金的大财阀,那么为什么没主动说,替我的仙媚丝袜,开拓一下欧美市场呢? 应该不是担心我们抢了你的市场,毕竟你们手指缝里漏下的那点面包屑,就已经够我们吃的了。 “好。那我很快就安排专人,就此事前往华夏青山,与岳总您仔细磋商。” 艾微儿点了点头,正要说再见时,岳梓童忽然说道:“艾微儿总裁,请稍等。” 看着视频中的艾微儿,岳梓童犹豫了下:“我有个小要求,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艾微儿笑道:“但说无妨。” “如果您觉得我这要求有些过分,那您直接拒绝好了。” 岳梓童轻吸了一口气,说道:“艾微儿总裁,我想借花献佛。” 就在艾微儿即将挂断电话时,岳总猛地想到了她的小外甥。 那可怜孩子,今天为什么要发疯把贺兰小新给淹死啊,还不是怀疑她在背后动手脚,胁迫精灵印象的黄总不许和他签约,让他找不到专业腿模,在会展期间闹出大笑话? 岳总本意是想,把已经与开皇集团签约的那些专业腿模里,分出几个借他用的,只是那家伙自尊心太强,拒绝了。 其实就算他不拒绝,岳梓童要想借给他几个腿模走秀这件事,也不一定做到。 别看沿海城市的那个专业腿模公司,是与开皇集团签约的,在时装节开幕后,腿模们去穿成什么样,去哪个台子上走秀这些事,都得听岳梓童的,暗中为难李南方的大人物,也不会多管。 可只要她敢分几个腿模给南方集团,可以操纵国内所有腿模公司的幕后大人物,肯定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到时候,慢说她要帮小外甥了,就算开皇集团的腿模,能否顺利走完本次时装节,都是个问题。 但如果把艾微儿推荐的国际超一流腿模,让给南方集团呢? 躲在幕后与李南方作对的大人物,好像唯有干看着! 他势力再大,也管不到国外的。 “艾微儿总裁,我知道我提出的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些。” 把自己要借花献佛的意思,简单说了一遍后,末了岳梓童很诚恳的说:“如果您觉得,无法接受我的请求,那您直接拒绝就是了,我绝不会因此,就对您有任何的意见。同时,也请您原谅我的冒昧。” 岳梓童清晰的看到,视频那边的艾微儿,在她说完后,双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看上去,好像是佷欣赏,佷欣慰的意思。 至于她怎么会对岳总这得陇望蜀请求感到欣慰,欣赏,本小姨表示檬逼。 也可能是领悟错了。 艾微儿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依旧没说话,看来是在思考岳总提出的请求。 岳梓童也屏住了呼吸,生怕弄出什么响声,会打搅到人家。 放下咖啡杯,艾微儿说话了:“岳总,我能问一下,您要把我推荐给贵公司的模特,借调给哪家公司用吗?” 人家这个问题,可是一点都不过分,借给你的人,却被你转手借给别人去用,问清楚是谁也是很正常的。 “南方集团。” “南方集团?” 艾微儿眨巴了下眼睛,表示没听说过。 “是一家新开的小破、小公司。” 岳梓童觉得小脸有些发烫,忽然觉得自己这要求,也太特么的强人所难了。 李南方在与董世雄通话时,可是说的很清楚,人精灵印象嫌南方集团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麾下妹子去给他走秀,那是会掉价的,给多少钱都不去。 精灵印象的妹子,能比得上克劳馥这种顶儿尖儿的超模吗? 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在国际上勉强算是二流腿模的精灵妹子,都不肯给某小破公司走秀了,更何况是享誉世界的超模? 这不但是对超模们的羞辱,对艾微儿来说也是。 岳梓童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不通情理了,正在后悔着呢,艾微儿却点了点头:“好,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 岳总表示再次懵呆:“您、您竟然说没问题?您同意,我把超模借调给南方集团用?” “岳总,您没听错,我就是说的没问题。” 艾微儿解释道:“克劳馥她们,与我雅萍集团在签约期间,是要无条件服从我们公司调遣的——有人敲门。岳总,就这样定了。我派去的超模,也会无条件听从您的安排。” 对黑漆漆的岳总那边说再见后,艾微儿结束了通话,看向门口,淡淡地说:“请进。” 第430章 低调大英雄 敲门进来的,是艾微儿的女秘书。 “总裁,克劳馥小姐等人求见,不知道您的意思?” “让她们进来吧。” 艾微儿微微沉吟了下,就知道克劳馥她们来干嘛的了。 正如岳总担心的那样,在国际模特界勉强算二流的精灵妹子,都怕掉价无视董世雄开出的丰厚佣金了,更何况克劳馥她们这种当红的国际超模? 在听说总裁要派自己等人去华夏走秀,为期一周后,克劳馥等人的第一反应,纯粹就是檬逼,如果不是黛娜秘书亲自打电话下通知,她们肯定怀疑有人在和她们开玩笑。 什么,让我们去华夏给一公司走秀? 开皇集团? 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老总应该是在墨西哥袜业联盟大会上出过风头来着。 但这有什么呀,整个国际模特界,谁不知道华夏市场,那就是个烂泥坑,虽说钱多人傻,只要是去了,绝对会受到女王般的待遇,可问题是掉价啊,去华夏那边‘镀金’回来后,以往走一步能值三万美金的,现在能值三万日元就不错了啊。 这是在拿我们的名声开玩笑吧? 不行,绝不能去,说什么也要见见艾微儿总裁。 “几位,总裁请你们进去。” 黛娜在请示过后,很快就走出来,对克劳馥等人点头抬手,示意她们可以进去了。 别看这些世界顶级超模,在走秀时,日常生活中,一个个拽的不得了,不小心弄坏大墨镜就不敢出门——怕被人认出来,围追堵截的要签名啊,姐姐现在一秒钟就能挣几百美金,怎么可能会在大街上和你们闲扯淡? 可她们在金主面前,脑袋上的那圈光环亮度,就黯淡了很多。 以克劳馥为首,四名超模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扭着水蛇腰刚走进办公室内,腰板就下意识的弯了下来,不扭了,不走猫步了,双手放在小腹前,模样乖巧的,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看到刚来的男阿姨。 没办法,端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看上去端庄典雅,脸上带着能醉人的微笑,平易近人的样子,可如果惹她生气了,几个超模名气再大,扭的再风骚也白搭,说雪藏就雪藏,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雅萍集团执行总裁亲自封杀的模特,谁敢用? 旁边有沙发,来自意大利的手工沙发,高档有品,坐上去超舒服——没谁敢坐下,四个超模排成一排,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前,以绝对仰视的姿势,看着坐着的艾微儿。 艾薇儿也没像往常那样,让她们坐下,这本身就是一种敲打,眸光在她们脸上缓缓扫过,淡淡地问:“有什么事,说吧。” 几个超模相互对望了眼,克劳馥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一小步,恭声问道:“总裁,刚才黛娜秘书给我们说,要让我们下月一号,去华夏青山参演?” “对。” “是开皇集团吗?” 克劳馥低声说:“总裁,我个人觉得,华夏市场当前虽说很有潜力,但却不是最适合我们表演的舞台。再在去年时,法国的克里曼娜——” 艾薇儿打断了她的话:“我先更正一下。你们这次去华夏,并不是为开皇集团的仙媚丝袜品牌走秀,而是要为南方集团。” 克劳馥愕然:“南方集团?” “是。南方集团。” 艾薇儿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她:“则是华夏青山南方集团的详细资料,你们几个看看吧。” 这份资料,是艾薇儿决定派国际超模前往华夏帮李南方时,连夜做出来的。 资料内容不是很详细,毕竟她从没向李南方了解过这小破公司,而是从网上搜索的,被董世雄夸大了好几倍。 可就算是夸大好几倍,董世雄也只能在丝袜品牌上做文章,至于公司规模,市值多少这些硬件,他可不敢胡说八道,一旦穿帮后就是大问题,利大于弊。 “市值五千万?” “换算成美金,七百多万美金?” “厂子占地数千亩?有那么多吗,可生产线只有两条啊。” “还有工人呢,一百三十八个人?” “偶也,买嘎的,这就是一、一农村小作坊啊。” “克劳馥,你在奥运会上走的那几步,就能收购这样一个小破厂了吧?” “现在,居然让你去给他走秀,时间长达一周!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低于二十分钟!” “买嘎的,这——总裁,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克劳馥看完那份资料后,抬头看着艾薇儿的双眸里,冒着灿烂的小星星。 在来之前,她们几个就已经商量过,并在网上搜索了下开皇集团。 因为她们很清楚金主提出的要求,能抗拒的机会不是很大,最多只是努力争取下而已,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华夏了,毕竟开皇集团,也算青山有名的企业了。 可她们万万没想到,她们这次要出的任务,不是勉勉强强还能接受的开皇集团,而是一什么小作坊! 艾薇儿总裁,您这样搞,好像也太不仗义了吧,这是铁了心要毁掉我们的前程啊。 面对克劳馥的质疑,艾薇儿淡淡地回答:“我没有开玩笑,也从来都并不会与任何人谈工作时开玩笑。克劳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按照我们的签约合同条款来工作,参与下月一号在华夏青山举办的时装节。第二,你们可以选择拒绝,出门右拐去电梯,到四楼左拐去到头,那间房门朝北的办公室,相信你们很清楚是什么人在里面办公吧?” 那是雅萍集团总部的专职律师事务部,最乐意发生的事,就是看到有谁主动毁约,然后他们全员就会兴奋的跳起来,用他们比碎玻璃还要锋利的嘴巴,把违约者说个体无完肤,唯有高举双手投降,表示要多少钱,就给多少—— 克劳馥等人傻眼了。 这是短短半天内,遭遇的第三个没想到了。 相比起去华夏,给某小破公司走秀那两个没想到,这个没想到对她们的杀伤力,更为强大。 也绝情。 由不得她们有丝毫的反抗,要不就按合同办事,要不就支付巨额违约金,再被金主们联手封杀。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艾薇儿给了她们半分钟的发呆时间后,淡淡地问。 “没、没了。” 超模代表克劳馥,满嘴苦涩的摇了摇头。 “那就去仔细了解下南方集团吧。” “总裁,我有个问题。” 一个超模,实在忍不住了:“我们能知道,那个什么南方集团的老总,与您是什么关系吗?” 如果放在平时,她可没胆子问艾薇儿这么私人的问题,这不眼看就要去华夏为小破公司走秀了嘛,实在不甘心,才大着胆子问了。 问完后,她就害怕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总裁阁下,请恕我唐突了。” “没事。” 艾薇儿却没生气,端起杯子浅浅的抿了口咖啡,轻声说:“我本来还犹豫,是不是要主动告诉你们的。南方集团的老总李南方,是我女儿的干爹——这层关系,值不值得我帮他?” 如果克劳馥是贺兰小新那样的正牌女流氓,听总裁说出她与李南方的关系后,肯定会在檬逼片刻后,挥舞着双拳大喊几声卧槽,卧槽,我草草!我除了对那开个小破公司的家伙,五体投地之外,还能有什么方式,能表达我对您的崇拜之情? 能当您女儿的干爹,那得多大的福气? 谁不知道自从雅萍集团老董事长的儿子死后,艾薇儿这个执行总裁,就是这艘商业航母的舵手,她才两个月大点的女儿,是未来的第三代? 未来掌舵人的干爹,别说是开了个小破公司了,就算是个放养,喂猪的,也有资格让我们去给他走秀啊! 看懂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后,艾薇儿又抛出了个重量级内幕:“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小千金在出生时,多亏一位猛士,才把我们母女,从数百武装歹徒手里救出来这件事吧?” 满脸傻呆呆的克劳馥,这次反应的不慢,吃吃地问道:“南方集团的那位老总,就、就是救你们母女的猛士?” “不要告诉别人,他应该不喜欢我说出,他曾经在那场战争中,为正义而浴血拼杀过。” 艾薇儿碧蓝色的双眸中,慢慢浮上异样的温柔,梦呓似的喃喃道:“我从没遇到过这么低调,有魅力的男人。他的肩膀并不是太宽,却像喜马拉雅山那样无法压垮。他的神经,比百炼精钢还要坚韧。可他趴在我怀里吃奶时的样子,却像个需要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婴儿——” 什么!? 他曾经趴在您怀里吃奶? 那英雄,莫非是催乳师出身? 克劳馥等人,在艾微儿无法自拔的说出这些话,再次开启了懵逼模式。 内心深处也窜起了小火苗,有种从没有过的迫切,希望能早点见到那位催乳出身的大英雄!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已经被克劳馥等人,定性为催乳师了,坐在车里等了大半个小时,觉得他小姨这会儿应该自信心爆棚后,才启动车子,徐徐向那边驶去。 老远,他就看到岳阿姨,好像午夜逃出鬼门关的孤魂野鬼那样,在小溪边来回走动着,不时的挥舞下小拳头,仰天无声的怒吼几下。 嘿,疗效要比我想的还要好。 看这疯癫样子,不但满血复活,找回了丢失的自信心,功力也更胜从前啊。 只是可惜了哥们的超级腿模啊,唉。 好吧,在这个以老婆最大的万恶新社会,哥们也只能随大流,只要她开心就好,反正公司要腾飞,也不一定非得这次,相比起让她找回自己,经济上的损失,实在不叫事。 就在李总为自己伟大而自豪,又后悔自己太大方时,就听岳梓童娇声喊道:“小子,你给我滚粗,我才不稀罕你来接我!” 第431章 你的事,我要管到底 李南方没出现之前,岳总是真心不希望他来接自己的。 她实在没脸、哦,是没信心面对任何人,只想像那蚕茧那样,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不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尤其是熟人, 他们每一句真心的安慰,劝说,都会被她误以为是讥讽,自卑心越来越强,最终抛弃整个世界,也被世界所抛弃。 但现在不一样了,豹子般的猛士主动来投,说要给她当马夫,看大门,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又主动给她打电话,腆着脸的送好处,不要都不行啊,要不然就跟你急—— 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主动来投靠、讨好岳总,如果还不能给予她超级自信,相信老天爷会立即打雷,把她给霹雳了拉倒。 当前苍穹星光璀璨,没有丝毫要打雷的趋势,带有凉意的夜风,就像小外甥的手,温柔到难受的从她身上轻抚而过,让她酸爽的只想纵声高歌,原地来一段霹雳舞,才能抒发她内心激动之万一。 她的生活无比的精彩,她的明天是那样的美好,把该死的自卑深深埋葬,让希望充斥在田野上,让小外甥——滚粗,少来献殷勤! 李南方很乖,立即调转车头,向来路驶去。 “靠,你还真要走啊?” 岳梓童有些傻眼。 她觉得,她刚才演的不是太过啊,女人撒娇时不都是爱说言不由衷的话,正话当反话说,让男人自己去斟辨,分析出她正确的意思,再摇头摆尾的跑来讨好吗? 可这厮是怎么回事? 没斟辨出她在正话反说,真以为她在生气,才赶他滚粗? 他什么脑子呀? 猪脑,还是狗脑? 真是气死我了! 岳总大怒,弯腰伸手找石头,准备把这厮的车后窗玻璃砸碎了! 必须给这人头猪脑子的家伙一个教训,让他养成以后听本小姨无论说什么,都要三思再做决断的好习惯! 小溪边的草丛里,有很多鹅卵石,最大的差不多有人脑袋大,最趁手的当然是小孩拳头似的那一种了,砸出去后,铁定能把车窗玻璃砸个粉碎的。 岳总一下就找到了趁手的武器,正要站起来时却又放下了,心想如果真给他砸碎玻璃,他应该会生气,然后和我吵嘴,甚至会动手动脚,就地把我拱倒在地上,成就好事——那样,岂不是葬送了我的大好心情? 为了确保自己心情始终好,岳阿姨除下了右脚鞋子,抬手砸了出去。 鞋子砸在车窗玻璃上,应该不会造成任何损伤的,既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还能抒发本小姨的不忿之情,可谓是两全其美也。 果然,高跟小皮凉鞋砸在后车窗上后,车子停下了,李南方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向后看。 真怕把这小子惹恼了,不管自己驾车鼠窜而去,岳梓童不敢再正话反说了,抬手拿手指勾了勾:“小子,你给我滚过来。敢走一个,试着看!” 李南方真被岳阿姨娇躯一震,散发出的无双霸气给震住了,慌不迭的推门下车,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刚要说什么,却看到他小姨还金鸡独立着呢,立即启动睿智的大脑,促使他跑回去,找到那只鞋子。 “小姨,您先穿上,咱们再有话好好说?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是您自己受疼受累啊。” “哼,还算你有点孝心。” 岳梓童转身,单脚僵尸般的蹦达着,跳到小枫树边伸手撑住树干,抬起被黑丝包裹着的秀足,双眸朝天看着牛郎星,用力咳嗽了一声。 李南方会意,立即单膝跪地蹲了下来,左手捏住她脚跟,开始给她穿鞋子。 小脚圆润,丝滑,握在手中有种让人想揣在怀里好好研究一番的冲动—— 不过考虑到如此星辰如此夜,金鸡独立的小姨应该不喜欢这情调,李南方还是灭了这心思,乖乖为她穿好鞋子,站起身拍打了下膝盖,捏着嗓子说道:“娘娘,天色已经不早,咱们是不是也该起驾回宫了?” “不想回宫。” “那,您的意思是?” “好奴才,你来猜。” “奴才猜不到。” 李南方满脸谄媚的样子,在车灯、星光下看的很清楚:“不过,奴才却能从娘娘您春情散发的眉宇间,看出您有喜了。” “滚,你才有喜了呢,你才眉宇间散发春情呢。” 岳梓童骂着,抬脚在他裆部轻轻撩了一脚。 李南方立即后退,惊恐万分的样子:“娘娘,这地方,可不是您能随便碰的。谁碰,谁负责。” “扯淡——噗!” 岳梓童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娇笑,顺着树干缓缓坐在了地上,抬手拍了拍旁边:“来,坐下,陪本宫说说话。” “这,荒郊野外的,咱们又孤男寡女,万一说着说着情动了,再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那岂不是会害了娘娘?” “情动你个大头鬼。快滚过来!” “渣!” 在本小姨的威胁下,李南方唯有乖乖坐在了她身边,肩膀挨着肩膀,却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 “说说——哈欠。” 狂喜过后,再嬉笑会儿,岳梓童又有了那种无比空虚的难受感,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掏出从贺兰小新那儿拿来的香烟,递给了她。 “你这是在贿赂本宫呢,还是在残害本宫?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 岳梓童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动作娴熟的一磕烟盒,香烟蹦出一根时,张嘴叼住。 李南方为她点上,淡淡地说:“以后,我会想个办法让你把这玩意戒掉的。” 深吸一口的岳梓童,闻言愣了下,随即嗤笑:“切,不就是戒烟吗?算多大点事,我也没什么烟瘾,就是吸着玩,想戒掉,随时都能戒掉的,还用你来帮?说的,就好像我是在吸毒似的。” 李南方笑了下,没说什么。 岳梓童吸了几口烟后,精神明显好转,闭眼惬意的叹了口气,身子慢慢倾斜,歪倒在了李南方肩膀上,喃喃地说:“说说,你和那女疯子又去了哪儿。背着我,又说了哪些坏话。必须一字不漏的说,胆敢有一丝隐瞒,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来时的路上,李南方早就考虑好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能说,哪些话没谁说过,但他必须杜撰出来。 这样做,只为能进一步维护岳阿姨的尊严,体现贺兰小新对她的姐妹情深,以及他发自内心的自我批评。 绝不能让岳梓童这种被蚊子盯一口,就能描述成和老虎大战三百回合的主,知道贺兰小新的真面目,要不然那就是能让李南方忙成狗的灾难。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生怕我会得罪贺兰小新,给自己招灾惹难,为此不惜一再维护我,用心良苦的。” “现在知道本小姨对你好了?” “知道了。” “悔过了吧?” “应该自我反省一万年。” “以后还敢不敢?” “再也不敢了。” “嗯,乖。” 岳梓童满意的嗯了声,手指一弹,烟头飞走。 李南方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与贺兰小新发生了大矛盾,就像午后那种,事关生死的,你会帮谁?” 岳梓童皱了下眉头:“这个问题,不该由我们女人来问男人吗?” 李南方这个问题,与流传甚广的那个测试爱情题大同小异,就是老婆问老公,我和你妈落水了,你会最先救谁。 这个问题相当智障,偏偏又很现实,逼的男人不得不撒谎,女人才会满意。 现在李南方忽然问出了类似的话题,岳梓童觉得这小子有些浪。 李南方却说:“你最好是回答,而且不许开玩笑,因为你的态度,决定了我要——” “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了,坚定不移的!” 岳梓童脱口,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呢?” 李南方心中一喜,有些得意,到底还是咱们两口子关系近,希望她能说一番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话。 岳梓童双眼一翻:“只因人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啊。别看你可能有些小本事,可我敢保证,你本事再大,新姐真要收拾你,你除了服服帖帖等着被宰之外,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哦,就为这,你才帮我?” “同情弱者,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项传统美德。再说,你就算逊到家,你也是我岳梓童的人。哼哼,除非我死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再,在没有我的许可下,绝不允许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头。闺蜜也不行。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 听岳梓童说出这句话后,李南方就没听下去的欲望了。 他不介意岳阿姨吹嘘,但你吹嘘时,给哥们留点面子好吧? 再怎么说,哥们也是你未来儿子的老爸啊。 “不乐意了?” 岳梓童抬手,扭住他耳朵转了几下,微微冷笑:“不乐意被我教训,那以后做事时,麻烦多给我动动脑子。别以为做了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就以为了不起,地球上容不下你了。” 李南方越加郁闷,却又偏偏不能反驳,生怕会撕开她还在向外渗血的伤口。 “还有啊,你懂得拒绝别人是好习惯,但你不能拒绝我呀。我是你什么人呀?我可是你小姨哦。你拒绝我,会让我觉得没面子,活着没意思的。” “哪有你说的这样严重?” 李南方汗了一个,开始主动把话题向她最感兴趣的那边带:“我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吗?你想想啊,如果你分给我几个腿模,让那些躲在幕后暗算老子的人知道后,能不怨恨你?我这也是为他人着想,大公无私好吧?算我求你了,别再管我的事——” “你的事,本小姨还管到底了!” 岳梓童挺身坐直,用力拍了他膝盖一把,豪情万丈的样子:“我不但要管,我还要让那些人大吃一惊!” 第432章 我唯有以身相许了 “你要让那些人大吃一惊?是马精,还是驴精?” “滚!” 岳梓童抬手在他胸前砸了一拳:“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动用家法。” 李南方倒是很想问问,她所谓的家法是什么玩意,不过忍住了。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给她足够的虚荣心,来维护她的自尊:“小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心不想连累你。再说了,就算你不怕被我连累,可人家腿模公司那边,也不敢冒险。” 岳梓童冷笑:“如果是国外来的腿模呢?” “国外来的腿模?你、你能为我联系到国外的专业腿模?可白天时,新姐还说,国外那些大长腿,都不会来华夏接单。国内都没谁愿意接我这小破公司的活了,更何况是国外的?” 李南方发誓,今晚的装傻卖呆,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次了。 “那是你新姐说的话,却不代表着我做不到。” 岳梓童得意的抬手,用拇指点了点自己鼻子,问:“有没有听说过克劳馥的名字?” “克劳馥?” 李南方愣了下:“当然听说过啊,那可是全世界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三十六E的胸围,一米一四的长腿,缠在腰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哎哟,你扭我耳朵干嘛?说实话也不行,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打开岳梓童的白骨爪后,李南方蹭地蹦了起来,满脸的惊诧:“靠,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为我在国外找的专业腿模里,就有克劳馥吧!” 小外甥好像大白天见鬼般的惊诧,让岳梓童相当满意,原谅了他忽然蹦起来诳她差点爬地上的严重失误,得意而矜持的点了点头:“这次算你小子聪明。” “乖乖,克劳馥真要来青山,穿着我的南方丝袜走秀?” 李南方现在的傻呆呆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真心的。 正如他早就听说过克劳馥的大名,叶小刀也几次蛊惑他,找机会尝尝世界第一美腿的销魂滋味,他也很动心,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得逞。 雅萍集团执行总裁给岳总打电话,本来就是他授意的。 可艾微儿在和他通话时,却没告诉他说,要请世界第一美腿,前来给他走秀。 如果他知道了,还会不会让艾微儿给他小姨打电话,还真得好好琢磨下,毕竟能请克劳馥来给走秀的机会,真心不是很多。 号称世界第一大长腿的克劳馥,就像汤姆汉克斯那样,是电影票房的保证,当前在南方集团各方面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推广产品的当前,能够请到她,那就相当于上了保险,南方丝袜想不火,都不行。 “怎么样,小姨我对你是真心好吧?” 岳梓童拍了拍旁边,感慨的说:“来,坐下,让你近距离感受下小姨我呵护你健康成长的真心。唉,能够请到世界第一美腿来走秀,绝对是每一家时装公司最大的心愿。别说是国内了,就算是在欧美,也就是雅萍集团那种大财阀,才有能力与她签约的。” 接下来,岳阿姨用了足足半小时,才把雅萍集团执行总裁忽然给她打电话,巴结她——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尤其她是怎么一心为小外甥着想,冒着得罪艾微儿的风险,直言不讳的提出,要请克劳馥等人为南方集团走秀的过程,说的更加惊心动魄,仿佛走钢丝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跌下万丈深渊那样。 幸好,艾微儿总裁被她尊老爱幼的高尚情操所打动,许诺等克劳馥等人来华后,一切都听从她的安排。 李南方知道她在吹,还是很感动。 接到艾微儿电话,请她帮忙演戏时,李南方就算放弃请国外超模走秀的机会了,觉得岳阿姨肯定会欣喜万分之余,周一再在公司宣布这个好消息——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精力用在本次时装节上。 而且,从她说话的口气里,聋子也能听出,她是多么希望能让仙媚丝袜,穿在世界那双世界第一美腿上。 但是,她却把这机会让给了李南方。 这已经足够说明,平时总被她可劲打击的李人渣,在她心里占有不一般的地位。 “感动了没有?” 又把头歪在李南方肩膀上的岳梓童,抬头看着他问。 “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滚你的淡,我稀罕么我?” 岳梓童骂了句,闭上眼喃喃地说:“在克劳馥她们来之前,不许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新姐——一来这样能形成有力的惊喜效应,二来也能预防那些黑手,会想方设法的搞破坏。这件事,就交给我来给你策划吧。你公司里除了董世雄外,就没个成器的。唉,别看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话了,可来到重要事上,还需要小姨来给你把关啊。” 岳梓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不可闻。 她睡着了。 昨晚就没怎么休息好,今天早上起得早去晨练,午后又接连被贺兰小新惊吓了两次,关键是她现在毒瘾得到了满足,全身心的放松,显摆完了,也听够了李南方的感激之词,倦意潮水般的涌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星空下,岳梓童那张娇俏的脸,无比的恬静,长长的眼睫毛,好像一对蝴蝶翅膀那样,覆盖住了那双秋水双瞳,小巧挺秀的鼻子,睡着时依旧透着不屈的倔强,嘴角却稍稍上弯,勾勒出笑的弧度。 她肯定做美梦了。 美梦中,她就是走在红地毯上,被成千上万人夹道欢迎,每道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着崇拜的女王。 也许,在她被迫要嫁给李南方后,唯有在梦里,才会暴露出她娇憨女孩子的本色吧? 她,就像一块玉。 温玉。 李南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长时间的,观察一个在睡梦中的女孩子,并尝试能走进她的梦里。 他成功了,岳梓童嘴角的恬静笑意忽然不见,秀眉也微微皱起,眼睫毛急促的扑闪了几下——这是在梦中受惊,害怕的本能表现。 搞得李南方很没面子,赶紧收回所谓的意念,反手脱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惊扰别人的美梦,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犯罪行为。 荒郊野外的深夜中,寒气越来越盛,周围更是死一般的宁静,仿佛连不断眨眼的星星,看上去也诡异的要命,偶尔有一只受惊的野鸟,扑楞着翅膀从不远处飞过的声音,不但没打破这死寂,反而显得更加静谧。 人是群居动物,远离闹市露宿荒郊野外时,哪怕明知道没有任何的危险,可也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唯有那样才能有安全感。 李南方也是这样。 他不害怕,就是觉得这种气氛怪怪的,远不如钻进车里觉得安心。 只是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又忍住了。 脸庞贴着他胸膛的岳梓童,睡的无比安宁,呼吸均匀,嘴角又弯起了笑意,让他实在不忍心打搅她,只好慢慢把她向怀里搂了下,靠在小枫树上,抬头仰望着星空,不久后就闭上了眼。 旁边草丛中的手机屏幕,好像亮了一下,这是有人拨通了他手机,却又抢在铃声响起之前,挂掉了。 迷迷糊糊中,李南方觉得有人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夹住了他左腿,相当不舒服。 他刚要醒来,一阵女孩子特有的香气钻进鼻子里,就像安神的麝香那样,让他又睡着了,可是双手有些冷,下意识去搜寻暖和的地方。 他的手,自己探索到两个软绵绵,温暖暖,光滑细腻的东西后,立即舒服多了,不再挪窝。 慢慢地,东方遥远的天际边,出现了曙光。 停放在不远处的路虎,车灯黯淡了很多,接近一个晚上总是亮着灯,却没有打火,电瓶有些亏电。 车灯越来越黯,只剩下隐隐一圈昏黄时,天光大亮,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着,到处去搜寻早起的虫儿。 有那么一只祖上缺德的鸟,横掠过小枫树下时,一滩灰白色的‘天分’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吧嗒一声落在了李南方额头。 睡梦中的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接着舒展开来。 他梦到了一个女人,看不清面目,却能确定她很漂亮,尤其胸前那两个大馒头,碰一下就要哆嗦半天,又香又软,应该超好吃。 正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睡觉时做这种梦,简直是太正常了,受到刺激的大脑皮层,立即下达指令,让他踏上的淫靡的道路,骑跨在一匹胭脂马上,肆意驰骋——简称跑马。 远处,有进山的车辆笛声,把香甜睡梦中的岳梓童唤醒,然后就嗅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缓缓睁开了眼,灰蒙蒙的看不清,好像有阳光,但光线却被东西给挡住了。 有咚咚的匀速响声,自耳边响起,低沉有力,仿似是心跳。 不是仿似,就是心跳。 几秒钟后,她慢慢明白了过来,她是趴在一个人的胸膛上睡觉,双手抱着人家的腰,双腿夹着人一根腿——至于睁眼后看到灰蒙蒙的,则是因为她的小脑袋,钻到了人家衬衣里面去了。 李南方。 岳梓童的记忆,就像洪水倒灌般的席卷而来,让她很快就想起怎么回事了。 昨晚她在向小外甥表功时,是倚在他肩膀上的,困得不行,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可能是半夜感到冷了吧,才自己钻进他衬衣下,倾听着他的心跳声,无比香甜的睡了一个晚上。 两个人相拥着睡觉,她只要睡得很舒服,那么另外一个人肯定是不舒服。 最起码,他的胳膊腿什么的,应该都被她压的血脉不通,酸麻了。 这有什么呀? 酸麻就酸麻好了,我还给你找那么多国际超模呢,借用你身子当床睡一觉,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本小姨怀里的那双猪手,又是谁的? 第433章 在你怀里暖暖手而已 慢慢从衣服下钻出头,岳梓童看到了明媚的世界,也看到了怀里那双手的主人。 熟睡中的李南方,脸上带着淫荡的笑意,嘴巴微微张开着,半截晶莹的哈喇子淌下来,看上去让她反胃的不行,肯定是在做带颜色的梦。 顺着他的胳膊慢慢低头,岳梓童看到他那双猪手,从自己衣襟下摆伸进去,攥住了她那两个雪白的心肝宝贝,都特么的变形成饼子了,却一点都不疼痛,好奇怪哦。 不疼也不行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岳总还是黄花大姑娘呢,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攥着睡过觉? 这人渣简直是找死,敢趁本小姨睡着时,可劲吃我豆腐——让我想想,好好想想,我该怎么做,才能给予他最沉痛的教训,让他从此后再也不敢对我有半点非礼。 岳阿姨低着头,双眸直勾勾看着那双手,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是在咬牙切齿。 找刀子把这双咸猪手给剁了? 去哪儿找刀子呢? 那边车里应该有吧? 可我一起来,他肯定会跟着醒来,继而死活不承认,他曾经抓着我俩宝贝睡了一大个晚上! 那我该怎么给他剁手? 等等,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粗粗的,硬硬的,还是烫烫的,滑腻腻的? 岳梓童眼眸再次流转,向下看去。 她看到,她那只罪恶的右手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李南方裤子里面,抓着的那个东西啊,不是模样恶心又吓人的小李,又能是什么东西? 说它吓人,是因为它又粗又大,颜色还是青黑色的。 说它恶心——吐出了老多白糊糊的东西啊,把岳阿姨的手背都吐满了。 我特么竟然拿着他这玩意过了一宿,还替他给撸出来了? 看清楚情况后,岳阿姨彻底傻眼,打死都不相信,她会在熟睡中给他拉开裤子拉链,把他玩意掏出来,攥了一宿,又给他撸出来了。 怪不得睡梦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手里,一上一下的来回蹿呢,原来是这玩意。 绝不是我心甘情愿给丫撸的,我睡着了好不好! 肯定是他趁我睡着了,兽性大发,拿着我的手拉开他拉链,引导我给他攥着,并做完了这么恶心的事儿! 混蛋,人渣,流氓,枉自小姨这么疼爱,呵护你,你却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让我为你做这种事! 我要杀了你,你还我的清白! 然后,怒火万丈的岳总,就猛地一攥手,闭眼张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李,南,方!” 睡梦中,刚策马奔驰感觉累了的李南方,正要好好休息下呢,忽然听到有几乎要把耳膜刺穿的尖叫声响起,立即猛地一个激灵,眼睛还没睁开就要跳起来:“啊,怎么了?谁,谁在叫我?” 他倒是想跳起来啊,关键是岳梓童还八爪鱼般的缠着他呢,只能像诈尸那样猛地坐起来,屁股刚抬起,又落地了。 眼睛一睁开,李南方立即知道怎么回事了。 昨晚岳梓童倚在他肩膀上后,实在不忍打搅她的好梦,只好把她抱在怀中,给她披上外衣,充当人肉床垫,让她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了。 从刚才受惊后猛地翻身要蹦起来,却没有蹦起的动作中,李南方能肯定自己左边半截身子,都麻木的毫无知觉了,这是血流不畅所导致,是被怀里这妞儿给压的,如果在这样睡下去,估计半边身子都废了,要截掉了—— 冒着被截掉半截身子的风险,换来她舒服的睡了一个晚上,可她在醒来后,不但没有感激涕零,反而着实吓了哥们一大跳,让小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瞬间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李南方低头就吼道:“草,你鬼叫个毛啊你,要吓死老子呢!” 岳梓童不说话,只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无声的冷笑。 “笑毛呢,看着怪瘆人的。” 李南方真被岳梓童给笑的心里发怵,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做错什么了,眨巴了下眼睛后,才猛地发现自己那双手,怎么就伸进小姨的衣服内,把两座高地都占领了不说,还给捏成了奇形怪状,貌似都有青紫颜色了。 怪不得人家生气呢,原来是哥们睡着时感觉手冷,想找俩暖手宝来寻找点温暖来着,结果就相中这好地方了。 “咳,那个什么,小姨啊,我该死,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我和一般见识。我吧,可能是考虑到你在睡着时,会害冷,就想给您暖和,暖和——咳,暖和下。” 说到后来时,李南方都觉得自己这理由该欠抽嘴巴了。 晚上露宿荒郊野外的,人在睡着后,确实会害冷不假。 但关键问题时,小姨可能会手冷,脚冷身子冷,藏在她衣服里的那俩小妹妹,却不一定会冷啊。 他小姨眼波流转,说话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哦,是吗?呵呵,这样说起来,你抓着我这两个什么,是为了我好咯?嗯,我不但不该生气,还要感谢你,对不对?” “不用,不用,咱们俩人谁和谁呀,再说谢谢之类的话,那就显得矫情了。” 李南方连连摇头,认真的问:“小姨,能不能先把你抱着我腰的手拿开呀?我真怕,会给你压得血脉不畅,会造成截肢的严重后果——嘶,貌似有些疼啊,咱能不能小点力气掐啊,那可是软肉,不是猪皮啊。” “趁我睡觉,占我便宜,看在你是晚辈不懂事的份上,本小姨也就大人大量原谅你了。” 掐着某人肋下软肉的左手,逐渐发力,岳梓童的声音,却温柔的好像春风。 李南方苦着脸:“那感情太好了。多谢小姨您的宽宏大量——可,你为什么越来越用力了呢?” “是呀,我为什么越来越用力了呢?” 岳梓童慢悠悠的问着,慢悠悠的低头,看向了她的右手。 随着她慢悠悠的动作,李南方也慢悠悠的看了过去——先是呆愣了下,接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你妹的,怪不得这次春梦要比以前舒服很多呢,搞了半天,她用手给攥着呢,让哥们获取了极大的压迫感。 “乖南方,你怎么闭上眼,不说话了呢?” 岳梓童左手的手指甲,估计都已经刺进李南方肉里去了,却还不解恨,仰脸看着他,小妖精似的咯咯轻声娇笑:“感觉很酸爽啊,是不是?要不要小姨我,再给你来一发?嗯,我现在都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知道该怎么弄才能让你从中获得更大快感。” “还是,还是免了吧。” 李南方睁开眼,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嘴角眼角的不住跳,疼的:“这么,这么龌龊的事,怎么总麻烦您?我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伟人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老子也曰,自己能做到的事,就尽量自己去做。孔子曰,万事不求人,方为真男人。” “哥,哥哥,你就让人家给你弄吗,好不好?” 岳梓童嗲声嗲气起来,还故意扭动腰肢晃着身子,半张着小嘴里,向外散发着诱人的淫靡气息。 李南方受不了了,咕噔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好,好吧。那,那就有劳了。” “不要客气嘛,人家喜欢为你服务哦。” 岳梓童的手,缓缓动了起来,看着李南方梦呓般地说:“哥哥,如果觉得这样不过瘾,那我可以用嘴哦。用、用你手里拿着的这两个东西也好。我可是听说,男人都喜欢这调调的。” “好,好吧。随便你用那种方式——手段,都是你说了算。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能不能小点力气呢?再这样下去,我怕会被你给掰断啊。” 李南方强颜欢笑,低声下气的与岳梓童商量。 没办法,男人命根子被人死死捉住后,就相当于蛇儿的七寸被人捉住了,本事再大,要想暴起伤人的最终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他是真心不要伤害本小姨的。 可她却听而不闻,一边嗲嗲地问酸不酸爽,一边用力前后左右的掰扯,该有的酸爽一点都没有,唯有担心骨头被掰断的恐惧。 至于腰间软肉上的疼痛,反倒不是个事了,身体上的疼痛,就算被人拿刀子割块肉去,对李南方这种猛人来说,真心不算事。 说起来,他兄弟也是标准的身体一部分,脱臼被掰断皮都秃喽了,好像也不算事。 但话能这样说,事却不是这么办的,真要被她掰断,就算能长好,以后再想像以前那样大展雄风,也会有很大很大顾忌了。 偏偏这该死的,压根没有意识到当前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压根不听从李南方大脑下达收兵的指令,彻底沉溺在岳阿姨那只滑腻温暖小手搞出来的致命陷阱中了,精神昂扬的那叫一欢快。 这就彻底惹恼了本小姨了。 好呀你个李南方,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呢。 我本想吓唬吓唬你,你再说两句软话,给我个台阶下,小小惩罚你一下就算了,可你却真敢来劲! 行,你不是来劲吗,本小姨拼着不要后半生的性福生活,也要弄残了你,也省的你外出给我沾花惹草! 岳梓童嘴角闪过一抹残忍的阴笑,被李南方敏锐捕捉到了,心里委屈的不行,也怒了,猛地大吼一声:“啊,毒蛇!” 他能保证,在看出岳梓童动了杀心,他大喊你特么的疯了啊,松开我啊之类的话,应该会被当作是放屁,直接无视掉,最好的结果呢,也是一拳把她打昏过去,为保证小兄弟的安全。 可真要那样,貌似有些残忍。 毕竟不管怎么说,通过昨天那些事,他已经看出小姨还是很呵护他的,如果就因为这点小误会,一拳把她打昏,老天爷会不会直接一个晴天霹雳,把他劈成两半,全身冒烟? 第434章 喝口水,擦擦嘴 要想岳梓童松开她的魔爪,还不能用蛮力,规劝无用,求饶不行时,忽然大喊一声毒蛇,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根据相关专家统计,一百个女人中,有九十九个害怕两种东西,一种是老鼠,一种就是毒蛇了。 但这两种生物呢,也不是都被所有害怕它们的女人都害怕,还是很有区别的。 一般来说,长相善良,工作勤劳的女孩子,会特别怕老鼠,反倒是对毒蛇不是太在意。 而生就一幅祸国殃民样子的女孩子,则不怎么怕老鼠,最怕毒蛇。 怕老鼠的不怕毒蛇,怕毒蛇的不怕老鼠,什么也怕、或者什么也不怕的,则是五十岁以上的大妈——这个实验证明,年轻女孩子怕哪种生物,与她们长相如何有着相当大的关系,准确率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毫无疑问,岳阿姨就是祸国殃民的主,穿上性感衣服在大街上扭两圈,肯定能造成多起交通事故,所以她应该会特怕毒蛇。 果然,当李南方猛地大喊一声毒蛇,话音未落呢,岳梓童就过电般的全身一多爽,猛地缩手捂住了嘴巴,尖声叫道:“啊,毒蛇在哪儿!?” “刚从你脚面上跑过去,去小溪里洗澡去了。” 趁机翻身蹦起,慌不迭把家伙事往裤子里塞的李南方,心中接连给自己点赞,我特么实在是太聪明了,略施小计,就避免了一次被斩草除根的惨剧。 “李南方,你敢骗我!” 岳梓童这才明白中计了,羞恼成怒,刚要翻身爬起,动作却忽然僵住。 “嘿嘿,我如果不骗你,那哥们就倒、倒霉——咳,我记得,车里有矿泉水,我去给你拿。你别生气,更别暴跳如雷。女孩子总是生气,就会老的格外快。” 李南方眼神闪烁着,从岳阿姨嘴上扫过,再也顾不上左边半截身子,依旧处在酸麻之中了,脚步踉跄着跑向车子那边,速度飞快,好像有野狗在后面追赶那样。 可能会比野狗还要凶残。 如果只是野狗,那么李南方随便踢出一脚,就能要了它半条命。 但如果是他小姨呢? 真要追杀上来,他还敢一脚踢开,老天爷可能就真会打雷了——小子,你敢下此毒手,简直是太黑心了。你小姨为什么要追杀你呢,还不是被你吓得受惊本能的去捂嘴时,把你老二吐出来的那些蛋白质,都抹嘴上去了? 看,就连老天爷他老人家都说是蛋白质了,何必发怒呢? 又何必,在小外甥胆战心惊拿着矿泉水,纸巾,腆着笑脸走过来,恭请她漱口擦嘴时,依旧中邪了那样,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动不动,无视从嘴角拔丝般滴出老长的蛋白质呢? 看样子,她应该是被气,被恶心傻了。 这能怪李南方吗? 谁让她非得不听劝阻的,假惺惺的非要给他提供服务,在被吓了一跳后,又自己把右手塞嘴里去了呢? 李南方敢对老天爷发誓,从她手握长枪那一刻起,到现在,他都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之所以造成眼前的后果,纯粹是她咎由自取。 “那个谁,小姨,你先喝口水,擦擦嘴?” 总这样被她恶狠狠的瞪着,后背发毛也不是个事,李南方身为男人,就该拥有大海一般宽阔的胸怀,把不是自己的错,也算成是自己的错,来打破僵局,让岳阿姨的精神恢复正常。 这孩子本次所受的创伤,实在是太大了,李南方接连问了七八遍,愣是没有一点动作,唯有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始终锁定在他咽喉处。 看来,她现在满心在想着,该怎么让李人渣死的最惨了。 处理威胁的最佳方式,就是把它扼杀在摇篮中,千万不要让它茁壮成长,要不然铁铁的后患无穷。 聪明人都这样做,在他小姨不小心吃了他的脏东西后——动作温柔而又异常小心的,用纸巾把她的下巴,嘴唇,擦干净,满脸厌恶的把纸巾远远扔掉,伸手揽住小姨单薄的肩头,把矿泉水一点点倒在她嘴里。 看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漱口,李南方又体贴的拖着她下巴,上下活动了几下,帮她低头吐了出来。 如是者再三,又塞一块口香糖在她嘴里,帮她嚼了几下,确定她再喷出的气息,是那样的好闻,清新后,李南方才放下手中东西,双手抱头,背对着她乖乖蹲在了她面前,一副我有罪,我该死,我甘心接受正义处罚的沉痛悔恨样子。 “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草丛里的手机屏幕又亮起来时,岳梓童总算是重重吐出一口气。 李南方全身的神经,肌肉,立即绷紧。 危害程度无法预测的狂风暴雨,要来了。 “啊!” 一声刺破长空的尖叫声中,岳梓童猛地纵身跳起,抬脚狠狠踢向该死的人。 用力过大,导致动作变形,细高跟皮凉鞋在即将碰到李南方后背时,嗖地飞了出去,被黑丝裹着的秀足,重重踹在了他后背上,发出好像擂鼓似的闷响,咚,咚咚! 狂风暴雨这四个字,都无法形容岳阿姨要把李人渣虐死时的暴怒,一脚比一脚快,一脚比一脚狠。 只是李人渣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抗揍准备,双手抱着脑袋,跪伏在草丛中,以额触地,屁股高高的撅起,任由电闪雷鸣,我自巍然不受毛的伤害,权当是在给免费按摩了。 踢了半天,没听到这厮发出一声痛叫,反倒是把自己双足给隔的生疼,岳阿姨就知道在这样下去白搭了,李人渣现在就是个刺猬,让母老虎无处下嘴啊。 再次尖叫一声,岳梓童一个虎扑,骑跨在了他背上,接着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鹅卵石,高高举起就要对他后脑勺砸下去。 你身子骨硬,你脑袋硬,我承认,可你再硬,能硬的过石头吗? 今天我不把你脑袋砸成烂西瓜,我特么就是你养的! 气急败坏下怒火万丈的岳梓童,这会儿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双眸中的杀气,让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双手抱着脑袋,眼角余光看她在做什么的李南方,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了,妹的,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啊,不就是不小心给我撸了一发,受惊吓后自己误吃了点好东西吗? 多大点事啊,哥们都摆出任你践踏的高姿态了,你怎么还这样不依不饶,甚至动了杀心? 岳梓童,别怪我翻脸,是你逼老子这样做的! 李南方心中冷笑着,正要摇头摆尾,把这不讲理的小泼妇给甩出去时,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喝一声:“童童,住手!” 这一声童童住手,就像黑夜中的指路明灯,撕破乌云的闪电,一下子让深陷疯癫中而无法自拔的岳梓童,猛地清醒,已经砸下来一半的动作,及时收住,拳头大的鹅卵石,距离李南方后脑勺,不会超过十厘米。 李南方眼角余光看去,才看到身穿黑色长袖旗袍,外套白色针织小披肩的贺兰小新,正踩着小皮鞋,展开的双手左右摇晃着,从上面碎步走了下来。 新姐已经来几分钟了,李南方拿纸巾给岳梓童擦嘴,替她漱口那一幕,她在车里就看到了,当时还纳闷这对狗男女在玩什么花样。 不该被男人碰的岳梓童,木雕般的没反应也倒是算了,可李人渣怎么在帮她清理完口腔卫生后,就乖乖抱着脑袋蹲在哪儿,一副甘心接受惩罚的样子? 这对狗男女,在演什么好戏呢? 惊讶的贺兰小新推门下车时,李南方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发现她来了。 直到岳梓童清醒过来,蓦然娇喝一声纵身跃起,秀足连踢,狠狠击打李南方时,贺兰小新才意识到了什么,你妹的,我说俩人一直都不接我电话呢,原来昨晚在这荒郊野外里,苍天为被、大地为床的成就好事了。 看当前一个怒火万丈,一个甘心受罚的情况,应该是李南方这小子,玩了霸王硬上弓——也不对啊,如果是霸王硬上弓,把童童给弄翻了,那么依着她的性格,事后连裤子都不该让李人渣提上,就该大发淫威才对,不可能等到天亮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新姐,真心表示看不懂,却站在上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的津津有味,心里还不住地给岳梓童助威,打,打死这不听话的人渣! 仿似听到新姐的助威声那样,岳梓童越揍越来劲,状态越来越癫狂,最后居然骑跨在李人渣身上,弯腰抄起一块鹅卵石,要把他脑袋当西瓜砸了。 可不能让李人渣去死,带麟青龙的滋味,新姐才刚刚品尝到一次好吧? 想到后半生的性福生活——贺兰小新及时娇喝一声,惊醒了岳梓童。 岳梓童这才发现,自己要玩大的了,差点就把小外甥脑袋开瓢,愣了下赶紧扔掉石头,扑倒在他背上,张嘴吭哧一口,咬住了他右肩。 卧槽,真你妹的疼了! 不过还好,总比被你拿石头开瓢强太多。 李南方默默承受着被啃咬的痛苦,内心则泪流满面,无言问苍天,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让我得到这般惨无人道的殴打? “童童,童童,松手!不对,是松口!再咬,再咬就把肉咬下来了。” 贺兰小新跑过来,抱住岳梓童往旁边死命拖拽。 岳梓童现在化身小母豹,咬住一块肉脑袋左右甩着,喉咙里发出血腥的呼呼声,被新姐抱住后,想都没想曲肘向后捣了出去,正中她的心口。 毕竟是从十六岁就干特工,受过搏击方面严讯的,岳梓童这小身手,虽说在李南方看来,就是为保持好身材的花拳绣腿,但对付一般人时,这伤害力还是很强大的。 “啊!” 心口好像被铁锤重重夯了一下的贺兰小新,凄声惨叫着松手,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第435章 梨花带雨,美不胜收 人在愤怒中的力气很,尤其是岳梓童这种半吊练家子,脑袋发热时的出手,更是没轻没重的,恰好又是捣在新姐的要害部位,当场就让她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后双眼翻白,闭过气去了。 犯错后的严重后果,是能让发疯者最快清醒过来的良药。 贺兰小新的惨叫声,让岳梓童彻底清醒过来,松口挺身猛回头,看到她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翻白,手脚抽搐,胸膛更是网上一窜一窜,摆明了随时要挂掉后,本小姨立马慌了。 哪还顾得上收拾李南方啊,慌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弯腰伸手,刚要把贺兰小新抱起来,就听李南方沉声喝道:“别动她!” 心口部位遭受重创的后果,与突发心脏病差不多,都是心率瞬间失衡,狂跳的厉害,最佳处理方式就是平躺在地上,千万不要随便挪动,本来没事的人,也能折腾毁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受过这方面训练的岳梓童,其实也很清楚,只是看到误伤新姐后,毛了个魂飞魄散,忘记宜静不宜动了,才伸手去抱她,这也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当然不是要她死。 李南方倒是盼着这心机裱去死,可也不能死在岳梓童手里啊,真要就此挂掉,他小姨铁铁会被贺兰家制成蜡人,让她跪在坟前张着嘴的忏悔,这才连忙出声喝止。 手指刚碰到贺兰小新,听到李南方的断喝后,岳梓童顿时醒悟,触电般的缩回手,连声大叫新姐醒来,新姐醒来。 新姐就是不醒来—— 她睁大的双眸里,瞳孔已经有了扩散现象,呼吸也变得微弱,抽搐的身子不怎么动了。 这就是已经踏上黄泉路的表现,岳梓童才狠命一击,让新姐那健康的心脏骤停,如不及时抢救,就别想再享受这花花世界了,什么一号三号,美酒男人的,统统都是神马浮云了。 岳梓童可吓坏了,赶紧边深情呼唤着她的名字,边给她掐人中。 “挤压心脏,给心脏加压,迫使心脏重新启动,快!” 本来撤下领口查看肩膀咬伤的李南方,见事情不对劲啊,再也顾不上自个了,吆喝着岳梓童以正确方式抢救伤员。 “哦!” 岳梓童哦了一声,双手压在贺兰小新身上,就大力按了起来,边按边喊新姐醒来。 “闪开,按哪儿呢按?” 看到她在情急之下,居然双手按着贺兰小新胃部,在那儿一下一下起来后,李南方又急又好笑,知道她已经方寸大乱,如果等她清醒过来了,新姐那一缕香魂,也该悠悠飘进鬼门关了。 就人如救火,李南方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住她肩膀,老鹰提小鸡那样,把她给提到了一边。 “快,快救救新姐!” 岳梓童这次可不敢责怪小外甥无礼了,泪水横流的命令他,立即使出吃奶的本事,来抢救贺兰小新。 吃奶的本事嘛——李南方表示他是此中高手,更不介意吃新姐这种性感女人的奶,只是这个吃不是用嘴,而是用手,双手叠加着,按在她左边山峰下,快速有力的按压起来。 唉,话说女人这孩子粮仓大了,也不完全是好事,最起码在给她采取心脏按压时,要比抢救太平公主费力多了,毕竟弹性减震的道理,可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人工呼吸,要人工呼吸吗?” 看到李南方跪在新姐身边,卖力按压着她胸口,吭哧吭哧很费劲的样子,岳梓童在旁边急急的建议。 给心脏施压,还必须要给她人工呼吸吗? 李南方在心里问了句,觉得小姨可能说的没错,那就人工呼吸吧。 还没等他伸手去捏贺兰小新的下巴,迫使这娘们张开她性感的小嘴,岳梓童抢先一步,双手掰开了她的嘴,弯腰低头,凑过去用力吹了起来。 李南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很想告诉她,说你抢了我的工作。 “你、你来,我没力气了,呜呜。” 吹了几下嘴巴,依旧没看到贺兰小新有生命复苏的迹象,岳梓童吓得浑身酸软无力,瘫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这本来就是我干的活嘛,你乱抢个什么呢? 李南方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趴下压在那张小嘴上,捏住有小鼻子,用力吹了出去。 为了表示自己救人很卖力,李南方还特意往贺兰小新嘴里吹了些口水,表示很有成就感—— 也不知是按摩心脏起到了作用,还是人工呼吸立功了,总之当李南方第五次给她按压心脏时,她猛地咳嗽了声。 “醒了,醒了!新姐,你总算是醒了!” 岳梓童欣喜若狂,连忙跪坐了起来,弯腰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枕在了自己胳膊弯里,那笑容就像雨后梨花,美不胜收,让人心中一荡。 心中一荡的人,不是李南方,而是贺兰小新。 岳阿姨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中遗憾新姐这么快就醒来的李人渣,真心表示看不惯。 新姐心中忽然一荡,除了心脏迅速启动后正常工作的原因之外,还有别的因素。 她忽然发现,岳梓童很美,很美的,美到她想据为己有,揉进自己身体里,白天晚上的抱着,不松手。 很久以后,岳梓童都是无比的后悔,后悔这一肘,在差点把新姐送进鬼门关的同时,也改变了她的性取向——本来一比正常人还要讨厌性生活的人,自鬼门关前到此一游后,居然对男女之间,女女之间的那种私生活,有了极大的兴趣。 生理学上,把这种既喜欢玩男人,也喜欢与玩女人的性取向,称之为双性恋。 一般的双性恋,很少有先天性的,基本都是小时候的成长环境不怎么健康,或者受到了某种刺激,才导致心理上的明显改变。 成长环境,一般是被女性长辈所影响,尤其那种强势女人教育出来的孩子,从小就特别崇拜母亲,本来很正常的心理,就被一点点的扭曲了,搞得男孩子长大后,会有恋母情节,女孩子长大后,对女人也感兴趣。 所以奉劝那些自以为我是玉皇大帝的母妃娘娘们,如果要想孩子健康成长,那就收敛一下在家里的淫威吧,执迷不悟,只能是在挥刀自宫——自残下一代。 贺兰小新的少女时代,倒是正常健康的很,但岳梓童这无意中的一击,却把她健康的心理,给揍扭曲了。 她刚从鬼门关回来后,睁眼来到阳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岳梓童最美的一面。 梨花带雨还在笑的女孩子,才是最美的,足够迷倒任何的男人、女人、老头老太,谁也别犟,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像贺兰小新这种占有欲极为强烈的御姐,遇到好东西如果不能据为己有,那么就只能有一个结局,毁掉她! “童、童童。” 贺兰小新嘴唇颤抖了下,慢慢伸手,葱白般的纤指,在岳梓童脸庞上缓缓摸索着,带着情人般特有的温柔。 岳梓童笑得更加好看了,抬手捂住她手背,泪水噼里啪啦落的更急,用力点头,泣声说:“新姐,对、对不起。” “没什么,别内疚,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又活转了过来,不是吗?” 说着,贺兰小新的右手,从岳梓童手中抽出,顺着她的个性嘴角,圆润下巴,修长脖子,精致锁骨,一路下滑,覆盖在了她左边的山峰上,五指慢慢拢起,捏住了一颗——谁在提醒兄弟,现在扫黄打非期间,不许细致描写女性身体的? 好吧,就写这么多吧。 总之,贺兰小新被岳梓童梨花带雨的笑脸,深深迷住,借着安慰她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吃豆腐。 岳梓童也有点小奇怪,但她也没多想,俩人是好姐妹嘛,她有的她也有,她没有的——她也没有,摸摸索索,揉揉捏捏的,不算事,只要新姐别猛地一翻白眼,双脚一挺的一命呜呼,无论做什么,岳梓童都不会介意,更不会多想。 有道是旁观者清啊,李南方发现不对劲了,贺兰小新看着他小姨的这眼神,这动作,怎么就这么暧昧,让人误以为她正在动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随即晒然一笑,觉得自己想多了,人家是好闺蜜,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次数,比他见到岳梓童的次数都多,也没感觉出小姨在性取向方面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 看来只是贺兰小新在死里逃生后,懂得珍惜生命的一种表达方式吧。 也没在意,李南方知趣的走到小溪边,伸手拱起水泼在脸上,感觉有些渴,又喝了几口纯天然的小溪水,这才脱下衬衣,检查肩膀上的咬伤。 一圈圆形的牙印啊,向外渗着血水,实在搞不懂她怎么会咬的这么狠,难道就不怕小外甥长狂犬病吗? 拿水清洗了下伤口,站起身回头看了眼那俩相依相偎的女人一眼,李南方笑了下,顺着小溪边向西走去。 这是在给她们留出单独的说话空间,顺便看看有没有蒲公英。 蒲公英这东西,是大自然母亲给四肢动物的的馈赠,狼在受伤后,都懂得找蒲公英嚼碎了,弄成糊糊涂抹在伤口上,起到良好的消炎止痛疗效,更何况练李南方呢? 只要是风吹到、阳光能照射的地方,就会有蒲公英的存在。 没走多远,李南方就找到一大丛蒲公英,捡着长得茁壮的,采断放手里搓成泥,敷在了伤口上,火烧般的疼了下后,伤口就安稳了。 坐在小溪边,沐浴在阳光下,感受着暖暖的秋风,微微闭着眼时,心情是最为平静,脑子最灵敏的时候了,平时许多想不到的事,现在都能想到。 好像很久,都没有龙城城的消息了。 那个论起心机不输给贺兰小新的女人,只因她肚子里怀了李南方的种,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总能让他在不经意间想到她。 第436章 这就是恋爱的味道? 燕北远郊的群山中,有座海拔不是很高,但却山势险峻,风景秀丽的小山。 因山势险峻酷似西岳华山,所以这座山又叫小华山。 小华山地下没什么矿源资产可采,因地势险峻也不适合种果树,不过山上长满了野茶树,有爱好这一口的,就会前来采茶,回去自己炒,从中品尝自己动手的乐趣,也算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了。 不过几年前,这座山却被开发了出来,一条双车道的水泥路,从主干道上蜿蜒数公里,通往了山上。 据说,山上也起了楼台亭榭之类的仿古建筑,有时候会有豪车驶上那条路,但至于是谁开发的,究竟是用来做度假村的,还是别的什么勾当,没谁知道。 看上去空荡荡的小公路,游客车子一开上去,没多远就会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人拦住,面无表情的请哪儿来的哪儿回。 三次警告,如果没起到效果,那些人有的是手段,能让不听话的人,变成乖宝宝。 据说有个自以为很牛逼的当地局长大少,率领三五个小弟试图去那边游玩遇阻后,大发雷霆,叫嚣着你特么知道我谁谁,喝令小弟用棍子砸死这帮傻逼——结果,所有人的左腿都被打断了。 局少见到火速赶来的老爸,嚎哭着刚喊出一句爸,你要给老子报仇,大嘴巴就抽嘴上了,局少他爸拿起一根棍子,把他右腿砸断,然后态度恭敬的,问打断他儿子腿的人,满意了没,如果不行,我再打断他左手。 那些人冷着脸的点了点头,抬手做了个滚蛋的手势,好像轰苍蝇那样。 局少他爸如蒙大赦,连声道谢,吩咐人把几个断了腿的抬上车,头都不敢回的跑了。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谁敢踏上小华山这条路了,一些酷爱自己炒茶的老茶客,唯有望山兴叹。 今天,却有几辆黑色的大奥迪越野车,呜呜叫着跑上了小水泥路。 打头车子刚拐过一片竹林,就像往常那样,立即有几个黑西装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挡路门神般的站在路中间,抬手示意来车停步。 “少奶奶。” 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一个大汉,回头低声问闭目养神的龙城城:“前面有人挡路。” “撞过去。” 龙城城眼皮子都没抬起,三个字从性感小嘴唇里飘了出来。 大汉同样没有再多问什么,对司机挥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停车,人挡撞人,神挡撞神,石头挡住——你妹的,不知道绕开? “靠,停车,停车!” 眼见打头车辆,车速不减呜呜叫着撞过来,拦路的几个黑西装男,大惊失色,慌忙向路边跳去。 呼——车子疾驰而过时,擦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险之又险,再躲闪慢一点,估计会把后脑勺直接带走。 前面那辆车闯关成功后,后面两辆车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紧随而来。 “特么的,来者何人啊,胆敢这样横!” 一个黑西装男大怒,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正要砸向最后那辆车的后窗玻璃时,胳膊却被抱住了,回头一看,是关系最好的老刘,怒声问道:“刘哥,拦我干什么?” “是不想让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去死。” 刘哥阴沉着脸,看着几个同伴:“你们的眼睛都瞎了,没看到前面那辆车里坐着谁?” 其他几个人看他脸色不对劲,立即摇头表示没注意啊,刚才就顾着躲车子了。 “前面车里后排坐着的,是大少的原配,岳家的少奶奶,明珠龙家的大小姐。” 老刘阴阴的笑了下:“哥几个,谁还想去砸少奶奶的车子,尽管去,恕我老刘不奉陪了。” 其他几个人,立即齐刷刷的打了个冷战,尤其是手里拿着石头的那位,更是面如土色。 冒犯了大少不要紧,谁不知道岳清科是个好脾气的? 甚至,冒犯了家主岳临城,只要性质不恶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是岳家家主嘛,无论外界怎么评论他不配做家主,可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但唯独岳家少奶奶,大少的原配夫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宁愿被恶狗咬上三天,也别犯在她手里。 被恶狗咬死,充其量是死自己,可要得罪了少奶奶,那却是全家满门都有可能消失的危险。 刚才要拿石头砸车子的那位仁兄,能不害怕吗? 旁边有人问:“刘、刘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大少说一句?” “唉,说也没用处了。” 刘哥苦笑说:“小华山,是大少金屋藏娇的地方,这么隐蔽都被少奶奶找到了,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打头汽车顺着绕山公路,一路向上攀行,来到山庄门口时,闭着眼的龙城城,睁开了眼睛。 放在她旁边座椅上的手机,有个人名在屏幕上不断闪烁着。 “停车。” 龙城城淡淡说了句。 这会儿,行驶中的车子,正在三十度角的斜坡上向前跑呢,此时忽然停车是相当危险的,但司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脚就跺下了刹车,接着刺啦一声,拉起了手刹。 后面两辆车子,也跟着停下。 没人问怎么忽然停车了,也没谁敢问,只要少奶奶让停车,大家想活滋润了,那么就乖乖听话好了。 司机从倒车镜内看到少奶奶拿起手机后,立即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双双开门下车了。 听到的越少,知道的越少,麻烦就越多,这个真理是百颠不破的。 龙城城接通了手机,语气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一点点的感情色彩:“给我打电话干嘛?” “也没别的事,就是好几天不见你了,有些想你了,打个电话问问。” 李南方在说这些话时,尽可能保持他男人该有的尊严,仿佛是闲的淡疼才打电话的,可他语气里的关心之情,聋子也能听得出来。 龙城城无声的冷笑了声:“想我?你是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想他,就是想你了。你们娘儿俩是一体的,这还用分彼此吗?” “有事说事,没事挂掉。我现在忙着呢,没空和你闲扯。” 龙城城刚说出这句话,耳边就传来嘟的一声。 李南方把电话挂了。 “什么意思?” 龙城城很生气,立即回拨了过去。 李南方不解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说事,没事挂掉吗?” 龙城城被气笑了:“哈,合着你给我打电话,就是在耍我玩——” 李南方打断她:“不是耍你玩,是想听听你声音,确定你还安好。” 龙城城愣了下,嘴角抿了抿,轻声说:“我安好。” “那我就放心了,再见,我其实很忙的。” 嘟的一声,这小子又把电话挂掉了。 这次,龙城城却没有生气,望着屏幕微微眯起的眼里,带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从小到现在,从没有哪个人,哪怕是疼爱她的父亲,也没在短短几日不见没事没非的给她电话,就为只想听听她的声音,知道她很安好,就行了。 至于嫁到岳家后,更没谁这样对她过。 她也习惯——不是习惯,是本以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该这个样。 但李南方打来的电话,却让她猛地意识到,她此前自认为很满意,让普通人羡慕的生活,原来是干巴巴的,没有一丝人间该有的情调,就好像风景画,再怎么赏心悦目,也是假的。 李南方没头没脑打来的这个电话,让龙城城品尝到了真实的滋味。 这,可能就是幸福的一种吧? 还是,恋爱的滋味? 只因,我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才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总是记挂着我? 龙城城低头,看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左手慢慢抚上去,闭眼感受某些东西。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在浴缸内漂浮着,咯咯地笑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真像两颗黑葡萄,就是样子长的让人讨厌,像极了李南方。 一只小鸟从车子上空飞过时,龙城城睁开了眼,抬手敲了敲车窗。 站在外面吸烟,却始终竖着耳朵的大汉,立即给司机打了个手势,开门上车。 车窗驶进山庄的大门,左拐右拐拐了几个慢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车窗徐徐落下,龙城城又已经森冷的眸光,看向了前面的草坪。 小华山的半个山头,都被削平了,大约七八亩地的样子。 复古式两层木质建筑依山而建,前面是绿茵茵的草坪,假山,还有小桥流水,一群白色的鸽子,在小桥栏杆上,迎着阳光回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根本不在意两个脚步蹒跚的孩子,咯咯笑着跑上来。 “大宝,小宝,小心些,别摔着。” 一个穿着碎花束腰长裙,粉色外衣的长发少妇,弯腰伸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从小桥那边跑上来。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是一把淡蓝色的太阳伞。 伞下,是一张圆桌,几把白色藤椅,有个穿着随意的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捧着一本书,正看的入神。 “都说要小心了,摔着了吧?” 看到大宝摔倒在小桥上后,少妇刚要把他抱起来,动作僵住了。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银灰色普拉达职业套装,黑丝,半高跟皮鞋,脸上戴着个大墨镜,乌黑的秀发拢在脑后,站在那儿没有一个动作,没说一句话,少妇就感到一股子森冷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 气场。 这就是所谓的气场,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深刻感受到。 在让少妇瞬间就难以呼吸的气场袭来时,只看到了女人,却对她身后那七八个彪形大汉视而不见。 女人脸上戴着大墨镜,少妇看不到她的眼睛,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正在冷冷的盯着自己,想挪开,都很艰难。 “水儿,怎么了?” 在太阳伞下面看书的男人,仿佛也感受到了气场变化,抬头看来。 第437章 笑得越妩媚就越可怕 啪的一声,岳清科手里的书本,掉在了地上。 他做梦也没想到,龙城城能找到这儿来,虽说她早就已经知道他在外面私养外室的事了。 尤其看到她身边跟了七八条彪形大汉,岳清科心里就发冷。 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大宝,却没意识到危难临头,更没注意到妈妈的神色,只觉得眼前这戴墨镜的阿姨很漂亮,爬起来后就张开双手,蹒跚着走了过去:“阿姨,抱抱。” “大宝,回来!” 岳清科吓得魂飞魄散,嘎声大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向那边跑去。 水儿这时候也猛然惊醒,知道来者是谁了,花容失色,伸手想去把孩子抱回来,可手伸出去一半,却又僵住了。 她在给岳清科生下一对双胞胎后不久,就知道原配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用岳清科的话来说就是,龙城城是集美貌,性感,蛇蝎为一体的魔鬼,心狠手辣到让他想到后就会全身发颤。 俩人在亲热时,他不止一次把脑袋藏在她怀里,声音带着呜咽的说,愿老天爷保佑,千万,千万不要让那个女人,知道你,孩子们的存在,要不然你们就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你们。 岳家家主嫡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出身贫寒的水儿,与他暗中交往这些年后,已经很清楚了,就拿当前居住的小华山来说吧,放眼全国,又有多少人,有能力把这儿打造成黄金屋,并配备了数名职业保镖,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守护她? 可就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大少,在提到他的原配少奶奶时,都能吓成这样,由此可见龙城城有多可怕了。 只是出于女人的好奇心,水儿下意识的想见识下龙城城,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像男人所说的那样,集美貌与歹毒为一身。 现在她看到了,男人并没有骗她。 龙城城仅仅是往那儿一站,从没感受过的压力,就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想抱回孩子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宝走过去。 龙城城慢慢地低头,看着小小的人儿,性感漂亮的红唇,缓缓勾出一个冷笑的弧度。 这弧度就像一把刀! 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把孩子劈成两半! 水儿崩溃了,一把抱住也要走过去的小宝,扑通一声——雪白粉嫩的膝盖,重重跪跌在了石板小桥上,哑声哀求:“求、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 龙城城却看都没看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左手扶住大宝的身子,纤长的右手五指,在孩子小脸蛋上轻轻抚摸着,笑着柔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爸爸叫什么?” 现在小孩智商都高的不得了,刚会走路,学说话没多久,就能知道这些问题了,大宝稚嫩的声音:“阿姨,我叫岳新俊,今年一周岁了。我爸叫岳清科,妈妈叫梁水儿。” “您呢,阿姨,您叫什么名字?” “我呀?” 龙城城笑着抬头,看向了跑到水儿身边的岳清科,笑容更加明媚:“我姓龙,叫龙城城。” 岳清科真怕龙城城会伤害他儿子,比方把孩子扔在水里,或者让她的爪牙把孩子抢走,扑过来的速度很快,可来到水儿身边后,却不敢再往前迈动一步了。 跟随龙城城来此的那些爪牙,都不是岳家的人,而是她自己从明珠带过来的,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命令,如果他擅自动粗,那些人对他不会太客气。 “清科,这俩孩子长的很像你哦。” 看都没看跪在她面前的水儿,龙城城只对岳清科妩媚的笑着:“爸爸如果知道他有这样两个可爱的孙子,会高兴的不得了。” “龙城城,你、你别伤害孩子。也、也别伤害水儿。” 岳清科咬了咬牙,低声说:“有什么问题,冲我来!” “呵呵,表现的很男人嘛,以前可没发现你有这般的出色表现。” 龙城城说着,松开孩子站立起来。 大宝也仿佛感觉出了什么,立即转身跑向了母亲。 已经在低低哭泣的水儿,连忙把他抱在了怀里,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仿佛儿子刚刚死里逃生回来那样。 龙城城不在意。 如果她想伤害这俩孩子,就算水儿把他们藏到天涯海角,也别想躲过追杀。 真心话,如果李南方刚才没有给她打电话,她会在看到孩子,听大宝说出那些话后,马上就会让爪牙把孩子抢走,至于会不会当场摔死——那得看龙城城的心情了。 哦,我嫁到你岳家后,为你们岳家的经济发展,公公能与二叔争抢家主之位等事中,可谓是全力以赴的,你就这样对待我啊,敢在外面私养外室不说,还生了两个小孽种,让他们姓岳! 就算当场把你孩子摔死,也没谁会说我心黑手辣吧? 你自己在外面私养外室,养儿子罢了,还你妹的派最高现役去青山,暗中盯梢,调查我,试图暗杀李南方。 这算怎么回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意识到这件事绝不能拖延的龙城城,带着满腔怒火跑来小华山之前,就下决心要以牙还牙,给岳清科一个崩溃的教训。 可李南方那个电话,那句只要你没事就是安好的电话,却让她品尝到了恋爱的甜蜜。 心中有爱的女人,再怎么腹黑,也会变得善良一些的。 可以说,是李南方间接救了水儿母子三人。 但岳清科却不知道这些啊,只看到龙城城在笑。 这女人,笑得越妩媚,就越可怕! 终究是做了几年夫妻的,岳清科还是比较了解龙城城的为人行事,听她这样说后,头皮再次发麻,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双膝一软,挨着水儿跪了下来。 两个人都跪下后,龙城城媚笑出声:“咯,咯咯,清科,你这是做什么呢?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么对我下跪呢?我呀,可担当不起。” “龙城城,放过他们三个。我、我随便你处置。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岳清科根本不敢看龙城城,低着头的哑声说道。 “让她娘儿三个暂时回避下吧,免得等会儿会被惊吓到,尤其是孩子。” 说到孩子时,龙城城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一股子骄傲感油然升起,有孩子就了不起吗?我也有儿子了!而且,我儿子的父亲,要比你这个懦弱又慢毒的,强大一百倍。我的儿子,注定要继承我的美貌,智慧,继承他的强大,血性! 再次扫了眼那俩孩子,龙城城擦着岳清科的肩膀,踩着小皮鞋咔咔的走向了太阳伞那边。 她身后那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神色冷峻的紧随过去。 岳清科这才发现,那些人还架着一个人。 这个人脑袋上蒙着黑布袋,看不到样子,但从他的穿着上,能看出这是个男人,衣服也很上档次,就是上面血迹斑斑,有的地方残破,露出身上的鳞伤。 岳清科猜到这个男人是谁了。 张翰,龙城城从明珠带过来心腹,也是她的保镖头子。 张翰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龙城城为什么又把他带到这儿来,岳清科觉得自己应该很清楚。 是他费尽心机收买了张翰,问出龙城城去了青山后,与一个叫李南方的男人鬼混。 张翰出卖龙城城,得到天价报酬后,立即远遁——只是,他跑的再远,龙城城要想抓他,不要太简单。 张翰不是光棍一个的,他也有老婆孩子,据说还是个孝子,父母安康生活在明珠乡下,只需抓住他的家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他就得乖乖的回来,接受背叛的处罚。 有的男人,几乎很少犯错,但只要犯错一次,却有可能让自己陷进万劫不复之地。 就像张翰,鬼知道当场他怎么被岳清科策反的。 “水儿,带着孩子进屋,没事的,别担心。” 安慰了水儿几声,岳清科起身拍打了下膝盖,转身走了过来。 龙城城旁边,还有几把椅子,岳清科却不敢坐下。 “清科,坐呀。抬着头和你说话,有些累。” 龙城城热情的招呼着,就仿佛她才是这儿的主人,岳清科只是客人那样。 岳清科犹豫了下,心想反正就这样了,再小心也只能让她看笑话,走到距离她最远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龙城城摆了摆手,两个手下立即把张翰架到她面前,抬脚在他膝弯处踹了一脚,迫使他跪下后,揪下了他头上的黑布袋。 岳清科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早就猜到是谁了,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被揍得看不出模样来的人,会是以往精明强干的张翰。 满脸都是凝固血疤的张翰,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龙城城,嘴巴动了动。 他满嘴的牙齿,都已经被打碎,嘴肿的不像话,如果不是还需要他来说什么,估计舌头也早就被割走了。 从旁边桌子上的果盘里,龙城城姿势优雅的捏起一个葡萄,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问:“清科,还需要我让张翰,再说点什么吗?” “不、不用说了。” 水儿母子三人的安危,促使岳清科有了几分男人的血性:“龙城城,这件事,我做的不厚道,是我错了。至于你想怎么报复我,我都认了。只求,你能放过他们母子三人。” “张翰呢?” 龙城城看向了张翰,淡淡地说:“他,可是你费尽心血才收买到的。你难道,就不为他求情,也好趁机把他收下来当死忠培养?” 看都没看张翰,岳清科说:“他收了我五百万,泰国一套海边别墅房,以及两个泰国小妹。” “呵呵,你确是下了血本,怪不得他不惜背叛我呢?” 龙城城面色一冷,对张翰说:“你既然得到了那些,那么事败后,就该付出了。来呀,把他给我——” 第438章 找个明星来做广告 站在张翰身边的两个男人,立即掏出了刀子。 当着岳清科的面,当着所有张翰昔日同事的面,他要被活生生凌迟处死! 这是龙城城的打算,她早就算到岳清科不会在意张翰的死活,把他带来这儿残忍虐死,只为给岳清科一个血腥下马威,给其他手下敲响警钟,Look,这就是背叛我龙城城的下场! 知道这女人有多心狠的岳清科,立即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赶紧低下了头。 他不是不忍看,而是不敢看。 不忍,与不敢只是一字之差,但区别却很大,他压根不在意张翰的死活,又是怎么被虐死,只是真心不愿意,有人惨死在这环境优美的地方,还是因他而死,夜半会不会出现鬼魂? 唉,重金打造的这地方,不能要了。 岳清科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时,却听拉长声音在下令的龙城城说:“把他左手打断,赶出去,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就是个死!” 什么? 只是把他左手打断,再赶出去,这就算完了? 那俩拿着刀子,准备开始割肉的手下闻言,蓦然愣住,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仅仅是打断左手,还不是右手,这算惩罚吗? 这,这该是龙家姑奶奶该说的话吗? 她被菩萨附体了? 不但众手下懵了,就连岳清科,张翰本人,也都懵逼万分,猛地抬起头,努力睁大的眼睛里,透着不可思议的狂喜。 这一刻,菩萨还真是附在了龙城城身上——她肚子里那条正在孕育着的小生命。 没有谁告诉龙城城,说以后最好是多做善事,给没出世的儿子积德,但华夏故老相传的传统,已经在不知不觉,能影响到所有人,尤其李南方刚让她品尝到了恋爱的滋味,本来坚硬的黑心,开始变柔,变红。 龙城城秀眉皱了下,淡淡地问:“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 “听、听到了!” 那俩准备行刑的手下,慌忙点头,收起刀子,看向了同伴,意思是说,赶紧去给找棍子呀。 “谢、谢谢龙大小姐!” 张翰忽然嘶声喊叫了声,双膝当脚走,向前挪动了几步,左手扯过一把椅子,接着高举起来,抬头对昔日同伴笑道:“不必、不必麻烦兄弟们了。我只想兄弟们记住,以后千万莫要学我。好好伺候大小姐,是你们的福气!” 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张翰大吼一声,高举起的左手,狠狠砸向了椅面边角。 喀嚓一声大响声中,夹杂着瘆人的骨折声。 实木椅子干脆散架,张翰左手腕骨折断,直接刺破皮肤,灰白色的断骨,带着血,在阳光照耀下,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谢、谢谢大小姐饶命之恩,唯有来生为您当牛做马报答!” 额头黄豆大的冷汗,刷的淌下,张翰用力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别昏过去,右手托着左手,弯腰低头,在地上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 这人说起来,也是一条汉子,不然也不会被龙城城重用,只是没经住岳清科的诱惑,这才走错一步,落到如此下场。 但也是最好的下场了。 “行了,滚吧,我还稀罕你的——呕!” 龙城城皱着眉头,摆摆手刚说到这儿,胃部忽然剧烈闹腾起来,连忙抬手捂住嘴,站起来跑向旁边,弯腰向外吐清水。 望着她的背影,岳清科先是愣了下,接着阴险的笑了。 难闻的血腥气息,是催吐的最佳气体,普通女人在看到张翰自断左手这血淋淋的一幕后,反胃呕吐也很正常。 可龙城城是普通女人吗? 普通女人的心,有她的万分之一黑,就算了不起了。 她却吐了! 那么,只能证明——她肚子里怀上宝宝了。 岳清科刚当父亲没多久,对女人的妊娠反应,那绝对是门儿清的,一眼看出龙城城怎么回事,也不难。 “送他去医院吧,再给点钱。” 龙城城吐了几分钟,才脸色苍白的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吩咐手下,把这会儿实在坚持不住的张翰,送到医院里去。 手下得令,立即架起张翰,向车子那边飞奔而去。 别看龙城城没有把背叛她的张翰凌迟,只让他断了左手,算是小小惩罚下,但对其他手下起到的警告力度,却比把他割成碎片,还要让人信服。 毕竟打工仔,没谁喜欢一个狠心冷血的老板。 “城城,你变了。” 刚才还胆战心惊的岳清科,站起来走到桌前,挨着龙城城坐下来,端起他的咖啡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笑道:“变善良了,这可不像你。但变化最大的么,则是——”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龙城城的小腹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岳清科的忽然改变,让龙城城稍稍惊讶了下,随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也没打算否认什么,告诉岳清科她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本身就是她今天前来的最终目的。 不等她主动说出来,岳清科就看出了,这恰好免了她再浪费口舌。 低头看着小腹,龙城城无声的笑了下:“一个多月了,很健康。” “是那个李南方的吗?” 岳清科见龙城城坦诚此事时,并没有避讳那些保镖,就知道她要决心摊牌了,干脆也单刀直入。 龙城城抬头,看着他:“除了你和他,没谁敢碰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怎么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孩子,绝不能姓岳。” 岳清科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是我的底线。我岳家的第三代接班人,不能是外来者。” 龙城城呵呵轻笑:“我也没打算让我儿子,姓岳。说实话,我现在特别讨厌姓岳的。” “离婚?” “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龙城城淡淡地说:“离婚后,你恰好娶你的水儿。岳清科,在这件事上,算你赢了。” “应该说是双赢。我知道,你从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就看不起我的。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仿佛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终于解脱了,全身心都感觉轻松无比。唉,这天,怎么就这样蓝呢?” “如果我的孩子,因意外夭折。你的大宝,小宝,也会死。” 龙城城轻声说:“岳清科,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这句话。这,绝对是我们认识以来,我第一次认真对你说。” 满脸都是得意的岳清科,嘴角猛地跳动了下:“龙城城,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我并没有伤害你孩子的任何想——” 龙城城打断他的话:“我怎么说,就怎么做。” 岳清科深吸一口气,片刻后:“好吧。我只能求佛,保佑你母子平安了。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两个。” 龙城城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第一,咱们离婚只是在暗中,除了你父母之外,谁都不许告诉。这样,才能确保我当前工作,能不受任何影响,有问题吗?” “你要呆在青山,李南方身边。” “这不是该你关心的问题。” “好,我答应。” 岳清科点头:“说第二个吧。” “以后别再去招惹李南方。就算他必须死,也是死在我手上。”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当然更不算问题了。” 岳清科大度的笑了下:“没离婚之前,我派人去收拾他,那也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作怪。但我们既然已经友好离婚了,我和他,就没这方面的关系了。” 龙城城微微眯起眼,拿起一颗桔子:“那,哪方面有关系?” 岳清科微微晃着咖啡杯,悠悠说道:“就是不知道,以后我见了他后,要不要喊他一声妹夫。” “你要不要喊他妹夫?” 龙城城愣了下,接着嗤笑出声:“切,就算我离婚后嫁给了他,又和你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岳清科更加的沉稳,仰面朝天轻轻叹气:“唉,我也是在派人刺杀他失败后,才知道他,原来是我们岳家最小的女儿,岳梓童的未婚夫。现在说起来,你还是他的大舅嫂子呢。” 砰的一声轻响,龙城城手里的桔子,掉在了地上。 忽然间,坐在小溪边盯着水面想事的李南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迅速回头看去,就看到贺兰小新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这女人,与岳梓童嘀咕完后,建议悄悄过来,把该死的李人渣推进水里,算是给姐妹俩出口被他欺负的恶气好了。 岳阿姨自然是高举双手赞成,极力推荐她来做这件事,因为本小姨是长辈嘛,欺负晚辈的话,面子上会不好看的。 “唉,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警惕了?没劲,真心没劲。” 偷袭失败的贺兰小新,皱着小鼻子微微摇头,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昨晚,你可是把我家童童给欺负傻了。哼,我说李南方,咱能不能像个男人啊?趁着人睡觉亵渎童童,诱导她给你打灰机不说,还让人品尝你的味道——这,这也太那个了吧?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听她这样说,李南方双手抱头,做了个痛不欲生的样子。 岳梓童真是个傻蛋,怎么什么话,都给贺兰小新说? 以后我们结婚在一起了,晚上用什么姿势,你是不是也要给她说一遍? 握了个草,真以为她是你无话不谈的闺蜜啊,这就是一美女蛇! “抱着脑袋,很头疼的样子干嘛?” 看了眼在不远处小溪边洗脸的岳梓童,贺兰小新笑吟吟的悄声说:“是不是在埋怨她,不该把什么事也告诉我?” “你们俩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管我事。总之,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算计她的。” 李南方张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你给我去一边。我还有正事要想。” “什么事?” “找个明星来做广告。” 第439章 合伙欺负新姐呢? 现在已经确定,下个月一号在青山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时装节上,会有世界顶尖超模,来给南方集团走秀。 李南方就算用脚趾头来想,也能想到克劳馥等超模来青山走秀后,会在国内掀起多大的轰动,让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在一夜之间起到路人皆知的效果了。 到时候,世界顶尖超模穿着两种黑丝技术的丝袜,迈着大长腿走在展台上,其中一个不小心用指甲刺了下腿,啪的一声轻响,黑丝忽然气球般的爆裂,白花花的修长美腿,悠地展现在人们视线里。 片刻的愕然之后,会起到何种的反应? 应该是男人们、女人们都在纵声尖叫。 这可是人们从来没想到过、更没尝试过的性感,以后再买丝袜时,还不得立即想到南方丝袜,心中热火澎湃? 所以,李南方对自己产品会在时装节上一炮打响,有很大的信心。 但暴红过后的后续工作呢? 广告,就成了必须提上日程的工作了。 找谁来拍广告,对于产品能否畅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是毫无疑问的。 关键是,请谁来做广告呢? 依着董世雄原先策划的广告计划,是要请国内一个三流女星——他倒是想请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可貌似不行啊。 那些超一流的,接个广告的费用,换算成一块钱的纸币,估计一车都拉不了。 钱,不是问题。 自凡是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李南方从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要有超一流明星愿意合作,要多少广告费,李南方就能给多少——当他是傻子呢? 精灵印象腿模拒绝与南方集团合作的现实,彻底打乱了董世雄做出的计划。 在国内影响力,远远不如明星名头更大的腿模,都怕掉价不肯与南方集团合作了,更何况那些更加高傲的女明星们? 还是那句话,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人家不想为了挣钱,就把自己档次拉低了。 如果没有国际超模来给走秀,李南方随便找个三流女星,再请个三流导演,拍个三流的广告,以三流的广告价位,与报纸、电台合作,放在三流时间播出,吸引一些三流观众——最后,也只能卖个三流丝袜的价格了。 就是那种摆在超市展台上,一大堆,促销员高举着小喇叭,吆喝走过来的路过的,都来看一看,看一看啊。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十块钱两双了啊!十块钱两双,就要十块钱!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种情况,是李南方不希望看到的,黑丝技术可是老周等人好多年的心血,如果真那样了,老周会哭死,他会直接把工厂关门,哪怕是一把火都烧了,也不能糟蹋人心血。 艾微儿的电话,避免了南方丝袜彻底沦落。 那么接下来,他该考虑的,就是要找超一流、最次也得一流明星来代言了。 总不能南方丝袜走秀用国际顶尖超模,代言人却是三流女星吧? 找谁呢? 李南方相信,如果他再给艾微儿、或者苏雅琪儿打电话,要想聘请国际当红女星来给他代言,也能被满足。 但那是不到万不得已时,李南方才会给她们打电话,麻烦人帮忙。 他又不是傻瓜,当然很清楚克劳馥等顶尖超模来给他走秀,是受到了艾微儿的强压,才迫不得已的。 如果继续委托人家帮忙,再去强迫国际一流女星来给他代言——付出,肯定会很大。 休说李南方现在手头资金不富裕了,就算是有钱,在找明星来当代言人这件事上,他也有抬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苦恼感。 甚至都动了坏心思,要不找一身价最高的女星,绑架胁迫她服从? 当然了,这种事是要交给叶小刀去办理的。 李南方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再像以前那样做事,多没意思? “你想找哪个明星?” 听完李南方的苦恼后,新姐满脸关心的样子问道。 “我想找安吉莉娜·朱莉,能行吗?” “怎么不行?” 贺兰小新说:“前提是你先变成一头猪。” “那你还问个毛。” 李南方抱怨道:“看看,就算告诉了你,我正在为这事犯愁,你也不是束手无策?赶紧一边去,别耽误我对着水深思。” “切,你小子本事不大,胃口却不小。就你那小破公司,休说能请到安吉莉娜·朱莉那样的国际巨星了,就算请东省内的综艺走秀冠军,两三百万的那个档次,人家都有可能不来。” 贺兰小新撇嘴:“你知道安吉莉娜为某广告代言的代言费,是多少吗?” 按照当下广告代言的行情,像安吉丽娜这种国际巨星的代言费,按年来计算的话,估计不会掉下一个亿。 坐稳了,是美金。 折合华夏货币接近七个亿,别说李南方当前身价距离七个亿是多少个零的问题了,就算他有这么多钱,也不会傻到肯花钱去请人的。 其他欧美女星的广告代言费,虽说要比安吉丽娜低一些,但也是需要我辈眼冒金星的数字。 所以呢,李南方就压根没考虑,会请欧美女星,能够把克劳馥挖来走秀,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也考虑过,要不要让世界第一美腿给当代言人,效果应该不会次于安吉丽娜多少,可问题是,人家与艾微儿的签约,只是局限于模特这方面,至于谁要请她拍广告,还得去找她的经纪人。 那就是艾微儿管不到的地方了。 欧美巨星的主意,李南方也就是想想,不敢打。 那么退而求其次,找亚洲当红巨星吧。 “亚洲当红巨星啊?嗯,你这个奢望还算是合理。” 贺兰小新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人家肯定不会来啊。就算来,你没有两三千万,也别想请到。” “超过五百万的,别和我说。” 李南方满脸的肉痛,没好气的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在了消息内。 “五百万的啊,一年的广告代言人——让我想想啊。” 新姐把右脚盘在左腿上,装模作样的伸出右手五指,神棍般的掐算片刻,接连说了七八个名字。 她说的这些人选,都是三流靠上点的女星,就算愿意自降身份,愿意接南方集团的单,李南方也没考虑用她们。 贺兰小新有些不耐烦了:“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和新姐说说,你究竟要哪般?” “我要藤原香子,宋慧乔或者凡小兵那样的。” 藤原香子是岛国人,韩慧桥是南韩人,凡小兵则是华夏人。 这三个人,算是亚洲当红巨星的代表者。 李南方对岛国,对南韩有着各种不顺眼,可他却非常欣赏这两国女星的身体——南方丝袜的最终目的,是走出国门冲出亚洲,杂国际上畅想未来,可谓是无国界的。 那么,如果这时候请人来当代言人,再对人家国籍斤斤计较的,未免有些小家子气。 “扯你的淡吧。还藤原香子、韩慧桥或者凡小兵那样的。” 看到岳梓童溜溜达达的走过来,贺兰小新说道:“来,童童,听听你男人有多么的不要脸!花个三五百万,就想请这种档次的明星来做广告代言人,他是在发烧,还是说胡话呢?” “他是在犯病呢。” 岳梓童对李南方的气儿,还没有消,挨着贺兰小新坐下后,冷冷说道。 贺兰小新马上就挑拨离间:“看,你老婆都说你在犯病了。” “她懂个毛。” 李南方特讨厌被女人笑话,翻了个白眼说:“新姐,不管你以为我是在发烧,还是犯病,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既然已经与贺兰小新‘开诚布公’的谈过,也看出这女人非得玩火了,李南方如果还不懂得利用她,那就是傻瓜了。 他也能看出,贺兰小新之所以关心这件事,就是想帮他,不管是显摆也好,还是让他见识下新姐的厉害也罢,总之是在有目的的讨好他,那么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什么?” 贺兰小新张大嘴巴,故作惊讶的样子,让李南方恨不得给她塞上个东西:“我靠,小子,你没开玩笑吧?你要把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我来做?” “做不到,那你自己去给我当代言人吧。” 李南方懒得和她演戏:“啧,啧啧,如果贺兰家的大小姐,真给我做代言人,效果估计要比那些明星强很多。” “切,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贺兰小新满脸的气愤,转身抱住岳梓童的胳膊,在她丰满的胸部用力蹭着:“童童,你快看看你男人这幅嘴脸,居然敢说让我代替那些不值钱的戏子,给他当代言人。”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她的腿:“新姐,你有一双让我都迷恋的大长腿呢。” “哇靠,你们两个简直是标准的奸夫淫妇啊,合起伙来欺负新姐。” 贺兰小新满脸悲痛欲绝的样子,伸手在岳梓童腿上摸着,拧着,直接伸向三角地带:“你的腿也不错啊,那你怎么不给他当代言人。” 守着李南方,岳梓童还不好太放肆了,连忙打开那只扣扣捏捏的咸猪手,翻身爬起来跑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别牵扯到我身上。” “嘿,小娘们,你简直是太不讲理了,这可是你男人!把他的事交给我,算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抓起块小石子,丢了出去。 “行了,别装了。” 见岳梓童跑向车子那边了,李南方也没兴趣再演戏了:“陪你去南疆走一遭后,回来就开拍。我的意思呢,是广告片与走秀同时面世。那样,能形成更好的轰动效果。” “成,我来办理。” 贺兰小新淡淡笑了下,拿出手机说:“国内的就算了,当红的就那几个,还都是有背景的,勉强谁也不好。还是找国外的吧,你觉得韩慧桥怎么样?” 第440章 今晚十点半,不见不散 “找南韩人?” 李南方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找岛国人吧。” 他提议找岛国人,是因为南韩明星近两年在华夏太高调了些,引起了国人的反感,尤其是青年娱乐李冉节那件事,更是给韩娱雪上加霜,昨天青山市民们还闹过不是? 相比起自以为是的南韩人,岛国人在利益面前的隐忍功夫,还是很让人佩服的,尤其做事高调,为人却很低调。 尽管这样的民族才是最可怕的,但当前岛国明星在华夏的口碑,却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在岛国那边的关系,不是太硬。” 贺兰小新淡淡地说:“就找韩慧桥吧,我有把握。” 李南方没再说什么。 贺兰小新站起来,拿着手机向东走去,边走边打电话。 李南方随手拿起一块小石子,丢进了水里。 看着受惊的小鱼儿四散奔逃,李南方笑了笑,等水面平静后,又扔了一颗。 当他扔到第八颗小石子时,贺兰小新回来了:“搞定了,韩慧桥。等我们从南疆回来后,立即签订代言合同。新姐想过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拍片的导演,也交给我来找了。” 在国内找个一流导演,来拍广告片,这对新姐来说,绝对是举手之劳,根本不用看谁的脸色,承谁的情。 “行。” “行?” “行啊。” “我靠,新姐我嘴皮子磨半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托关系求人帮忙,费心费力才给你搞定韩慧桥,你就一个行字,给新姐我打发了?” “那你的意思呢?” 李南方真的很想说,如果南韩那边没有因华夏市场难做,找人求到你头上,你会在这节骨眼上,非得拉韩慧桥来给拍广告吗? 他还真没猜错,早在昨天青山市民堵在青年娱乐公司门口示威之前,南韩那边就有人秘密联系了贺兰家,请适当的帮个忙,稳定一下华夏市场,免得被岛国人趁机占领市场,把粉丝圈走。 贺兰家有人在宣传口,主管这方面工作,南韩人在付出很大的代价后,这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但刚开始时,绝不会在影视、演唱等领域放水,而是先通过民间私人交往的形式,来尝试着破冰,看看民众的反应。 所以这时候,如果能有重量级的韩星跑来华夏做活动,尤其这种影响不是太大的广告片,就成为了最好的契机。 贺兰小新身为贺兰家核心层里的人,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借着李南方请她帮忙找明星时,立即意识到这是个好的契机了。 果然,南韩那边的人接到她电话后,立即连声说好好好,是是是,一定会让韩慧桥如期前往华夏。 为保险起见,充当两国娱乐界友好大使的贺兰小新,一再嘱咐对方,别透露她的名字,届时来到华夏后,再向外宣布是应青山南方集团的邀请,代言费可以虚夸三倍。那样有助于提升自身档次—— 对新姐的要求,那边自然是满嘴答应,速速去办了。 贺兰小新可没想到,李南方能看出这些,只是媚媚的笑着,坐在他身边悄声说:“我的意思呀,今晚十点半,不见不散。” “痒了?” “痒了。” 贺兰小新脸色一变,冷冷说了句,爬起来就走了。 她承认,她现在对那方面确实有些渴望,但女人都是矜持的,你心里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呢? 憋在心里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又是一回事了,这是摆明了看不起新姐。 李南方这两个字,极大刺激到了贺兰小新的自尊,立即拉长脸的走人。 本来,她还想再问问腿模的事,总不能用亚洲当红明星来拍广告,却用业余腿模来走秀吧? 那样,显得也太不专业了。 可这厮一个痒了,让新姐羞恼异常,如果再管他的事,那就是吃饱撑的了,恨不得盼着他出丑,看笑话,让他从中得到惨重的教训,才能想到新姐的好呢。 真心说,南方集团能否一炮走红,新姐不怎么关心的,帮忙就是看到这是帮家里办事的机会,顺便为自己饥渴难耐的身子,谋点小福利而已。 “怎么了,新姐,你脸有些不对劲。” 坐在车上吸烟的岳梓童,问上车的贺兰小新。 “草,你男人真特么的不是东西。” 贺兰小新砰的一声,大力关上车门,启动了车子:“走了。不说了,心烦!” 看到白色宝马,掉转车头一溜烟的绝尘而去后,李南方很有成就感的笑了下,双手抱着后脑勺,随意歪倒在了草丛中。 昨晚被八爪鱼般的岳梓童,抱着睡了一宿,本来就没睡好,醒来后又被她发疯似的按摩了一顿,身子骨有些酸疼,这会儿就感觉又困又饿,但肚子需要食物的抗议,远远不如眼皮子打架激烈,决定先睡一觉,再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 没听贺兰小新说吗,今晚十点半,不见不散。 那饥渴难耐的女人,今晚肯定会如约前去客房。 而且,为了她自己享受,回家后会说服岳梓童,给小外甥床板上铺上被子,那样新姐躺在上面才舒服不是? 恰好,昨晚春梦一场的李先生,现在也急需一场真刀实枪的战斗,来安慰孤独的心——那么,白天好好休息下,养精蓄锐后再教训那个女人,就成必须的了。 想到贺兰小新那雪白性感的娇躯,慢慢睡着了的李南方,满脸都是淫荡的笑意。 偷情,从来都是男人,女人们最喜欢的活动,没有之一。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 大宋时期那会儿,皇帝还微服私会李师师,成就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呢不是? 那么,像韩慧桥这样倍受万众瞩目的当红影星,自然也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唱响娱乐老板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起来时,韩慧桥正一条腿跪伏在化妆间的桌子上,遭受御用化妆师崔志龙的大力冲锋,桌子咯吱咯吱的响,镜子来回的晃,瓶瓶罐罐的不知道被撞翻了多少。 “等、等等,是老、老板的电话!” 韩慧桥一把抓起手机,在崔志龙眼前晃了晃。 正所谓色胆包天,男人在做这种事,尤其是紧要关头时,别说是老板来电了,就亲老子来电,也得等哥们爽完了再说。 “哎哟,都说让你、让你等等了,怎么回事?” 韩慧桥不愿意了,缩回跪伏在桌子上的右脚,把崔志龙蹬了出去,低声抱怨道:“现在是工作期间好不好?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登台了,你就非得沉不住气!真要让人知道咱们的事了,你不怕那老东西,我还怕呢。” “好,好好,你先接电话。” 正在火头上的崔志龙,不敢惹韩慧桥翻脸,举手表示投降后,又慢慢贴在了她后背上,掀起她刚放下的裙子。 韩慧桥这次没管他,只要不用力,小打小闹的酸爽,还是能忍受的。 深吸一口气,调节了下情绪,韩慧桥接通了老板的电话。 坐镇南韩总部的老板,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要求正在新加坡举办演唱会的韩慧桥,完事后不要回国了,直接飞往华夏青山市,去拍一个丝袜广告。 很多爱情动作片里,都有女主在打电话,男主在忙活的镜头。 据有关专家分析表明,当一对男女在享受偷情的性福生活时,女人打电话的行为,会对男性造成无法控制的刺激,继而做出有辱斯文的行为——这个分析,放在崔志龙身上,是相当应景的,尤其电话那边是大老板,而他却是在偷大老板的女人。 能给大老板戴个绿帽子的感觉,不要太爽。 于是,他马上就加大了动作。 崔志龙忽然异常兴奋吧,韩慧桥也是这样。 要不然,她早就把他推开,而不是强压着要高声尖叫的冲动,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来对老板连连点头说好了。 至于老板具体说了些什么——真心抱歉,女人在天上飞时,是不会在意别人在说什么的。 “慧桥,记住一点,必须要让华夏人满意,必须让他们见识到我们韩星的厉害!强大的市场号召力!让他们意识到,如果没有了我们,他们的娱乐生活,就会暗淡很多!明白了吗?” “您、您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满意的不行!让他们见识到韩星无可代替的号召力!” 老板一再强调的这些话,韩慧桥总算是听到了,连忙语气铿锵的重复了遍。 “好,好好表现。表现好了,你将会是整个韩娱的英雄。等你回来后,我带你去小水湾别墅,为你庆功。” 老板许下承诺后,扣掉了电话。 “啊!” 满腔酸爽积攒到快要崩溃的韩慧桥,确定电话收线后,立即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 结束了。 安静了。 几分钟后,还要登台的韩慧桥推开崔志龙,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催促:“快点,给你十分钟时间,帮我搞定!” “没问题,小菜。” 崔志龙打了个响指,动作娴熟的开始给她整妆,随口问:“老板让你去华夏拍片?” “嗯,给一个没听说过名字的袜业拍广告片。” 韩慧桥说:“到时候,那边会有人主动联系我们的。志龙,老板一再强调要让华夏人满意,让他们见识到我们韩星的强大市场号召力,还说我如果表现好了,就是整个韩娱的英雄,他会在小水湾——咳,都怪你,让我没听清老板前面说什么。你来分析下,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 崔志龙冷笑:“哼哼,当然是让你好好表现了!让那些可恶的华夏人看看,如果没有我们,他们的娱乐生活,将是多么的枯燥无味。” “你是说,让我——” 韩慧桥明白了。 “肯定是这意思。” 崔志龙点头时,有人敲响了房门:“韩小姐,青年娱乐的人找您。” 第441章 你们太过分了 眼看就要登台演出了,经纪人助理却跑来敲门,说有人找。 如果是一般人,现在国内绝对是超一流明星的韩慧桥,绝对不会理睬的,也许还会发脾气,不知道我正忙着呢? 但找她的人,是比唱响娱乐更牛逼的青年娱乐,在整个亚洲都数得着的老大,国内百分之四十的超一流明星,都是出自那儿,自凡是在道上混的,没有谁敢和他们对着干。 “好,好好,稍等。志龙,是开门。” 赶紧站起来,把地上那些被揉成一团的手指仍在废纸篓内,又拿起空气清新剂好好喷了几下,韩慧桥才让崔志龙去开门。 跟随助理进来的,是一个年逾四旬的女人,高颧骨薄嘴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看面相,就知道这是个说话办事相当刻薄的人,让人看着就讨厌。 不过韩慧桥却不敢有这想法,看到她后稍稍愣了下,随即双手放在小腹前,微微弯腰问好:“宋姐,您怎么来了?” 这位宋姐,是青年娱乐董事长的几个助理之一,权力相当大,一般她出面,就代表着老沈亲自到场,韩慧桥哪敢不对她恭恭敬敬的? 经纪人助理是入行没多久的新人,崔志龙顶多就是个长了张小白脸的化妆师,俩人还没资格认识宋助理,现在看到韩慧桥对她这样客气后,心里都吃了一惊,知道再滞留当场不好了,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走向门口。 “等等。” 宋姐却喊出了他们:“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我曾经来过,明白了吗?” 不用韩慧桥吩咐,俩人齐刷刷的弯腰称是,这才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青年娱乐的人来找慧桥姐,还这样神秘,不会是想把她挖过去吧?” 经纪人助理,悄声对崔志龙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青年娱乐啊,嘿,想想就激动。” 崔志龙却撇了撇嘴角:“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你以为现在的青年娱乐,还是以前的青年娱乐呢?李冉节自己找死的行为,连累了整个韩娱乐不说,据说就连他们的老板,在董事局会议上都给股东当场道歉了。他们这时候来接触慧桥姐,无非是要被迫抛弃李冉节后,要重新培养一个台柱子了。呵呵,我要是慧桥姐,就绝不会答应的。” 要说崔志龙还是有几分见识的,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他还是猜错了。 化妆间内,宋姐款款坐在韩慧桥搬过来的椅子上,打量着屋子里抽了下鼻子,微微皱眉:“什么味道,这么古怪?” 虽说韩慧桥喷洒了大量空气清洗剂,但这间屋子通风不畅,所以不可能把淫靡的味道,完全遮住。 怪不得人们都在暗中说你是没人要的老姑娘呢,连这味道都不知道——在心中鄙视了一个,韩慧桥陪着笑脸:“可能是屋子返潮吧?宋姐,您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吩咐?” 对韩慧桥这个亚洲超一流女星的恭敬态度,宋姐还是很满意的,接过一瓶矿泉水,淡淡地说:“说来也凑巧了,我来新加坡本来是因别的工作,刚从酒店出来路经此处,接到了沈大小姐的电话——” 听她提到沈大小姐后,韩慧桥本来微微躬着的腰板,再次弯了下。 这是因为她很清楚沈大小姐是谁,除了青年娱乐董事长的独生孙女沈云再之外,还能有谁能值得宋姐尊称大小姐? 沈大小姐,那可是青年娱乐的未来掌舵人,年轻轻就获得了哈佛大学的经济、哲学双博士,跆拳道五十年间最出色的明日之星,更被娱乐圈称之为南韩第一美女。 据说,南韩最大现代集团的少东家,也被她的学识、美貌深深吸引,从去年就对她展开了如火如荼的爱情攻势。 如果她要来娱乐圈发展,那些奉韩慧桥金喜儿为绝对偶像的铁粉们,肯定会叛变投敌,被她圈走的。 情不自禁的,韩慧桥眼前就浮现上年初时,偶尔在机场看到的沈大小姐样子,发自内心的为她心折时,也没敢漏听宋姐的话。 “韩小姐,你听清楚我说的意思了吗?” 把来意说完,宋姐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五十万美金。大小姐说了,如果你答应,并能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事后还有五十万美金的。” 看着那张银行卡,双眼放光的韩慧桥,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宋姐,请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那好。” 宋姐从椅子上站起来,刻薄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就不打搅韩小姐工作了,再见。哦,大小姐说过了,她真心不想知道太多的人,知道我来找过你。” 我傻了,才会让人知道你送我银行卡呢。 韩慧桥连连点头说是,恭送宋姐离开后,一把抓起银行卡用力亲吻了下,抱在怀里来回的转了几个圈:“呵呵,我们老板本来就一再嘱咐我,要让那些可恶的华夏人知道韩星的厉害——你却又送来天大好处让我这样做,我想不答应,都很难啊。” 收好银行后,韩慧桥又说:“不过,宋姐的办法更好一些。李南方?就是个对着镜头大放厥词的小子吗?我现在强烈怀疑这个人的智商啊。明明刚得罪了我们整个韩娱,现在却又来请我们给他拍广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腆着脸的求打。贱人啊。” “呵切!” 李南方猛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谁家美女又想哥哥,念叨我的名字了?” 他觉得,暗中念叨哥哥名字的美女,应该是家里客厅沙发上坐着那两个。 还没下车时,他就透过窗户玻璃,看到他小姨俩人挤在沙发上,勾肩搭背人手端着一杯红酒,小声嘀咕着什么了。 从她们飞快向外看一眼,接着低头轻笑的动作中,李南方察觉出了不妙,有心想调转车头直接走人,让这俩商量该怎么暗算他的女人大失所望,但想到与贺兰小新那个今晚十点半,不见不散的神秘约会后,心中一荡,又舍不得了。 就她们这点小智商,无非是在房门上放水盆,门把上涂抹胶水,趁我不注意在我碗里撒盐——还能会搞什么呀? 李南方心中嗤笑,耸耸肩开门下车,故作潇洒的单手抄在口袋里,吹着口哨走上了台阶。 沙发上的那俩女人,立即停止了交谈,抬头看着他,好像在看耍猴、哦,不对,绝对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和哥玩斗智斗勇,你们注定会失望的! 李南方用脚尖开门,抬脚刚要迈进去时,却又猛地缩脚,迅速后退一步。 预想中从上方倾洒而下的洗脚水,并没有出现。 他有些纳闷的抬头向上看时,就听那俩女人说:“咦,童童,你男人又犯病了吗?好端端的忽然后退,猴子般的。” “不是犯病,也是中邪了吧?” “嗯,应该是中邪了。你看,他在研究门把呢。难道说,你男人对门把有特殊的癖好?” “谁知道呢。哦,他在看上面有没有胶水。” “哈,怀疑我们暗算他?”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他行事作风。” “有道理。” 新姐点头,满脸幸灾乐祸样子的看着李南方:“不过,他这次却猜到君子的初衷了。但很可惜的是,他猜不到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别和他说,拖鞋底子上扎了钉子——” 确定门上没什么机关消息的李南方,无视两个女人的嘀咕声,换上拖鞋的右脚即将落地时,就听岳梓童这样说到,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却已经晚了,大脚趾那儿传来钉子扎进肉里的刺痛。 这两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没有在客房门上动手脚,却把钉子偷偷刺进拖鞋鞋底子里,让万般谨慎的李南方着了道。 这钉子,肯定是贺兰小新这欠草的娘们安上的,岳梓童还没有这么狠的心,不但用了足足五厘米长的钢钉,还在钉子上抹了辣椒油! “贺兰,小新!” 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点燃了李南方内心中的怒火,面目狰狞的大吼一声,抬脚猛地向前甩去时,身子不可避免的向后倾斜,重心压在了左脚脚后跟上。 接着,同样火辣辣的刺痛,过电般从脚后跟再次传来,疼地他身子一个趔趄,慌忙伸手去扶门框。 草贺兰小新一万次啊,一万次! 门框上才抹了胶水! 而且,李南方试图猛地踢出右脚上的拖鞋,当暗器砸在贺兰小新脑袋上的愿望,也落空了。 两只拖鞋上,也抹了强力胶水,就别想轻易踢出去。 冷静,冷静,老子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再让这俩娘们看笑话了! 李南方强忍着疼痛,闭眼深吸一口气,先用左脚脚尖踩住右脚拖鞋后跟,慢慢解放出那只脚后,再抬起左脚,左手一点点把钉子从脚后跟里拔了出来,随手仍在一旁。 李南方面色狰狞,双眼好像恶狼那样,恶狠狠瞪着那俩女人,又慢慢缩回了被粘在门框上的右手。 哗啦一声——洗脚水从天而降,把他淋了个落汤鸡。 原来,有一根白色的银线,被胶水粘附在了门框上,高度、角度,恰好是李南方受疼后,下意识伸手去扶的地方,在他缩回手时,扯动了银线,带动了头顶上方安装巧妙的机关—— 这,应该是岳阿姨的手笔。 也唯有干过特工,受过专门安装消息机关的主,才能布置下如此巧妙的机关。 唉,洗脚水也就罢了,干嘛要在洗脚水内,夹杂了大量的辣椒油、风油精之类的调料,来摧残接连中计的李南方,进一步打击他男人的自尊呢? 你们,太过分了。 瞎子般扶着墙壁走进洗手间,刚进门右脚就被铁锚夹住的李南方,心里默默地想。 第442章 活着,真艰辛 夹住李南方右脚的铁锚,当然不是能把老虎后腿都能夹断的那种,就是逮老鼠的,杀伤力对人来说并不是太强。 而且,张开大嘴等着夹人的铁锚上,还缠了一层布,这样就能避免李南方中计后,会把脚给夹破,尽最大可能的保护他不受伤——大善人啊,现在社会这种人是越来越少了。 看到李南方默默地抬脚,把铁锚揪下来随手扔到门后,伸着手一瘸一拐的走向洗手盆那边后,岳梓童心儿颤的不行,忍不住娇声喊道:“喂,别用水洗脸!水是热的!” 李南方这次倒是很听话,缩回手又慢慢地走到花洒前,向右打开了开关。 洗澡用的花洒混水阀,向左拧是热水,向右拧是冷水,基本都这样的。 可为什么,李南方明明向右拧了,洒下来的水温,却几乎能把猪皮给烫熟了? “我——操!” 李南方实在无法忍受了,赶紧关上水猛地转身,刚张嘴大吼呢,头顶有风声传来,又是一盆水从天而降。 这次水里没有添加辣椒油风油精之类的调料,不过高达六十多度的水温,杀伤力可是比调料还要大! 如果水温再高几度,被浇了个落汤鸡的李南方,不被烫出满脸的大燎泡,也得被烫红,好像大虾米那样。 这又是岳梓童的手笔! 贺兰小新再特么的牛逼,还安不出这么一套环环相扣的连环陷阱。 李南方欲哭无泪,只能倾听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上。 那俩意识到做的可能过分了些的女人,见他被收拾的这样惨后,肯定心虚害怕了,这才受惊的兔子那般,慌忙逃回了卧室里。 堂堂的黑幽灵,纵横西方江湖那么多年,从来都是暗算、捉弄别人的份,哪有接连被人摧残的时候? 而且还是两个被他以为能可劲儿碾压智商的女人。 翘尾巴,是要挨揍的。 李南方想到这句话时,左耳有些疼——这句话,是谢家婆娘拧着他耳朵,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他也自认已经牢牢记住,没齿不忘。 可他现在满嘴牙还是雪白健康的,怎么就先忘了薛阿姨的苦心教导? 这只能证明,李南方在这段时间内,过得太安逸了,警惕性大大降低。 遭此迎头痛击后,他不但不该恨死那俩女人,反而要感激她们。 如果她们真心要干掉他,只需把这些机关的杀伤力再放大十倍,估计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再幸福的生活里,也处处隐藏陷阱——活着,真特么的艰辛啊。” 李南方傻子般的喃喃自语着,从刚拿过来的毛巾内,找出几根绣花针后,刚刚恢复平静的心里,立即有十万头澳洲羊驼呼啸而过。 总算把眼睛擦好,能看到东西后,李南方才把花洒的凉水阀门搞定,把衣服脱下来,站在下面冲凉。 被钉子扎了,被铁锚打了脚的疼痛,对李南方来说压根不算事,不过很疼是肯定得了。 盘膝坐在地上,用手用力掐伤口,让鲜血流出来,直到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可以无视后,李南方才舒服的松了口气。 被钉子扎了脚不要紧,关键上面涂抹了辣椒油,必须要尽快挤出来,这样就能有效避免被感染了。 房门吱呀呀的响起,一只拿着衣服的手慢慢伸进来,放在门后鞋架上后,立即像受惊的小兔子那样,缩了回去。 全套的衣服,从里到外,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黑色衬衣,纯棉的素白色里衣,叠的整整齐齐,还带着吊牌,一看就是全新的,包括蓝色拖鞋。 这肯定是岳梓童给买的,她看小外甥穿中山装的样子很帅——好吧,她是早就算到李南方被暗算后,会没衣服换洗,这才提前购买好,算是负荆请罪吧? 特么的,我稀罕嘛我? 李南方愤愤地想到,人家廉颇当年负荆请罪时,可是光着膀子背着荆条,单膝跪在蔺相如面前请抽的。 难道那俩臭女人,会光着上身,背着鸡毛掸子,跪在哥们面前,请我原谅她们吗? 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会让她们看到我有多么的宽宏大量。 想到两个娇滴滴的绝世美女,光着上半身跪在自己面前低头认罪的香艳样子,李南方就忍不住的叭嗒嘴,接着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做这么幼稚的梦? 天黑了也不行啊,这关系到一个人的道德素质高低问题。 真男人,是不会因这点小事,就与两个小度量的女人一般见识的,最多不穿她们买的衣服,不给她们去做饭,来表示内心的强烈不满好了。 这个法子,不但能彰显男人的大度,还能警告女人做事别太过分了,毕竟大家都有过畅谈生人的实际关系,抛除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也勉强算是一家人了。 用去垢能力强大,且又喷香的沐浴露,把自己好好搓了几遍,又把自己穿的四角裤洗了下,用力甩了个半干,穿上,看都没看鞋架上那些衣服,李南方赤脚开门,傲然走了出去。 哥们就是这样任性,宁可只穿一四角裤,也不穿你们给买的新衣服——最起码,今晚不会。 “我靠,你怎么不穿衣服?” 李南方刚走出洗手间,贺兰小新被踩了尾巴般的兔子那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岳梓童则是半张着小嘴,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个部位,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在与两个大美女相处时,却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啊! 揪住四角裤向外拽了下,又松开,李南方双眼朝天淡淡地说:“你眼睛瞎了,还是花了,没看到这是衣服?” “没花,更没瞎,就是有点不适应。行,你喜欢这样舒服,那就这样穿好了,反正这是在家里,也没谁能看到你的不要脸。” 贺兰小新坐下来,揽住岳梓童的肩膀,用力把她搂在怀里,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傻孩子,别这么直勾勾看着他,会被他误以为你想和他做那种事!哼,色诱咱们?握了个操,新姐倒要看看,谁能诱过谁!” “起开,我、我哪有你说的这样想?” 岳梓童粉面立即羞红,左手在她肋下用力掐了一把。 “哎哟,别掐了,别掐了!再掐,新姐我就是高——潮了啊,哦!” 听贺兰小新叫的这样浪,正纳闷这俩女人,有什么胆子敢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的李南方,这才垂下上翻的下眼皮看去。 你妹的! 这俩女人,居然穿着同款同颜色的黑色镂空睡袍,就是那种若隐若现的,四条修长的美腿大部分露在外面,两只晶莹秀气的右脚脚腕上,都系着一串小金铃,随着她们的嬉闹,发出轻轻的叮当声,荡起无限的风情。 一双秀足上涂着碧色指甲油,一双则是血红色的,就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 关键是,她们好像都是真空穿睡袍的! 领口故意下拉,露出粉嫩的雪白处,有小半个坟起——两张精致的小脸上,也都画上了精致的妆容。 这哪儿是两个女人啊,纯粹就是两只九尾狐狸精! 李南方明白了。 这俩女人发现她们做的可能很过分了后,心虚的不行,逃回卧室后好好商量了下,决定用这种极度暧昧,来取得李南方的原谅。 一个是出身豪门的腹黑大小姐,一个是身价亿万的冷艳无脑总裁,两个人为了恳请李南方的谅解,都穿成这样来讨好他了,如果他还揪住不放,非得翻脸,貌似就有些不男人了。 唉,穿扮成这样,肯定是贺兰小新的主意,小姨早晚会被这腹黑妖女给毁掉,包括灵魂。 李南方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决定先不管这个问题,当前先接受她们最诚挚的歉意,才是最重要的。 “拿开你的手,不闹了。再闹、再闹就过了啊。” 双手紧紧抓住袍角,用力按在自己腿上,不许贺兰小新给她掀起来,觉得脸越来越烫了,正要站起来跑回卧室,换下这身羞人的衣服时,李南方走了过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她俩人中间。 很自然的,一手搂住了一个女人的脖子,拉到了自己怀里,两只手顺着领口伸了进去,一把攥住一个,嘴里念念有词:“左边是谁的?翘一些。右边的呢?弹性更大一些哦。” 啧,啧啧,左拥右抱的感觉,何其的好? 如果以后天天能这样,哪怕每天都被这俩人给变着花的暗算,也值了! 啊,这、这是怎么说? 两个只想出卖百分之五十的色相,来委婉向他赔罪的女人,都傻了。 贴在李南方胸膛上,大眼瞪小眼,震惊的不行,这小子还真大胆啊,敢把我们两个人都抱在怀里,老实不客气的上下其手,还特么的胡言乱语——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吧? “李,男,方!”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两个女人同时发出一声河东狮子吼,继而暴起,把他扑倒在沙发上,粉拳上下翻飞,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如果李人渣仅仅对其中一个女人,她或许还会半推半就半生气,又半认真的,被他好好吃顿豆腐。 兴趣甚至,就地被推倒——也不是不可商量。 可女人都是要面子的啊,尤其身份超然的她们,怎么可能允许这人渣如此放肆? 什么狗屁的出卖色相来讨好他啊,都见鬼去吧,不把他打成猪头,誓不罢休! 有理和没理之间,只相差一线。 刚才还占据绝对主动的李南方,就因为他不经大脑的轻佻动作,优势瞬间丧失殆尽,唯有双手抱着脑袋,任由两个化身为小泼妇的女人,骑在他身上又掐又拧,疼的他哇哇乱叫。 急了,双手伸进睡袍内,也开始乱掐乱扭。 两个女人大惊,尖叫连连的跳起来,压着睡袍下摆仓皇逃上了二楼。 第443章 毁灭使者 “羞死了,羞死了,李人渣居然敢对我和新姐同时下黑手。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这样,真该听从新姐的建议,把机关杀伤力等级,再提高两个档次,把这家伙彻底废掉!” 逃回自己房间,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后,心儿砰砰大跳的岳梓童,用力抱着胸膛,就觉得双膝酸软,顺着门板瘫倒在了地上。 整治李南方,让这人渣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这个建议是岳梓童提出来的,立即获得了贺兰小新的极力赞同。 接下来,岳梓童充分发挥了她在国安干特工时,学到的那些害人本领,设定了一个环环相扣的连环机关。 她敢发誓,这是她干特工以来,水平发挥的最好一次,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 什么角度、力度,李南方中计后的心理变化,本能反应,包括她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哪个位置,穿什么衣服,又是摆出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尽可能吸引他注意力,减轻他警惕性等等,她都想到了,并做到了完美无缺。 正如李南方所想的那样,如果岳梓童再腹黑一点,他被整死是不可能的,但让他遭受更沉痛的打击,甚至卧床好多天却是大有希望。 幸亏小姨舍不得——现在,却又后悔了。 只因她与贺兰小新俩人,同时被李南方搂在怀里后,猛地有了浓浓的排斥感。 那一刻,她居然无比讨厌贺兰小新。 只因,她也被李人渣抱在了怀里。 “原来,在我心里,他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我竟然,真爱上他了?” 岳梓童茫然自问时,贺兰小新也在喃喃自语:“么的,么的,真过瘾。以后,如果与童童一起,和这小子鬼混,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讲真,刚才被李南方搂在怀里上下其手时,贺兰小新兴奋的全身打颤,只想尖声大叫,渴望更加凶猛的暴风雨来临,最好是现场来个荒淫无度的三人行。 真要那样,她会使出全身的本事,让本该是李南方正宫的岳梓童,彻底沦为配角,看她是如何被男人策马扬鞭,大显神威的。 幸好贺兰小新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假装与岳梓童一样,无法忍受李人渣的羞辱,跳到他身上,对他又掐又打。 岳梓童每整李南方一下,都带着极度的羞愤,下手很黑。 贺兰小新下手——更黑,却是因为兴奋。 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她被男人虐时感觉很爽,虐男人时则更爽。 还没虐够呢,岳梓童就提着裙摆跑了,贺兰小新只能跟上。 进屋后就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一阵疯狂猛耸过后,贺兰小新心中那股子邪火,才慢慢地熄了下来。 然后,就是深深的疲倦,翻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这是极度兴奋过后,才会造成的虚弱感,仿佛真和男人滚过床单那样,浑身香汗淋漓,双眸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慢慢地,她的心跳,呼吸,都逐渐恢复了正常,但却又股子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心底最深暗的地方,缓缓腾起。 她不想承认这个黑暗的存在,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她,骨子里,居然包含着大批量的贱分子。 直白点来说,她居然极度渴望,去当一个荡妇,没有任何的底线。 可以去喜欢男人,也可以能接受女人——我、我这是怎么了? 猛地意识到自己有这真实想法后,贺兰小新怵然一惊,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前不远处,就是化妆台。 台上有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嘴角眼角不住地哆嗦着,好像见到了异常可怕的魔鬼那样。 不是好像,是真的。 贺兰小新真看到了魔鬼,那个魔鬼,就是深藏在她心底最深暗中的她自己。 真实的自己。 “那不是我,那绝对不是我。” 贺兰小新惊恐万分的,连连摇头时,有泪水从眼角飞溅而出,声音沙哑的低声呢喃:“我是贺兰小新,骄傲,高智商,出身名门的真正淑女!怎么可能,会是一心只求荒淫的卑贱荡妇?” “难道说,我已经改变了,被孟东国伤害后,昔日那个阳光、率真的贺兰小新,就已经死了?” 贺兰小新紧紧咬了下嘴唇,有鲜红的血渍从嘴角淌下,她却恍如不知:“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副外表娇艳,思想却阴暗肮脏不堪的妖魅。是它,促使我一步步的变成这样,心态改变——不,不,我不要这样的自己,真心不要!” 忽然间,贺兰小新抓起枕头,狠狠砸向了镜子。 接着她扑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放声痛哭起来。 她在哭她曾经阳光明媚的少女时代,哭祭她逝去的纯洁率真,哭她的阴暗改变,也哭她想努力变回自己,却发现她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只能埋头向前,任由本来很幸福的人生,不知何时就会嘎然而止。 萋萋的哭声,透过被子,穿透房门,回荡在了走廊中。 换好一身家居服,才走出来的岳梓童,听到后呆愣一下,接着抬手敲门:“新姐,新姐,你开门,开门!” 童童,为什么我不是你? 你诚然被岳家逐出了家门,就像李南方所说的那样,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但你有真心在乎你的男人,有你能晒在阳光下的事业,有你哪怕不幸其实也很幸福的未来。 我呢? 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比你足足大了接近一个十二生肖,可我在女人在最宝贵的这些年内,都是得到一些什么? 一号的感觉? 呵呵,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啊! 童童,你凭什么要比我幸福呢? 凭什么!? 听到岳梓童在外面叫门的声音后,贺兰小新的哭声更大,更加的绝望。 戾气,也随即暴涨,哭声中夹杂了太多太多的邪恶,只想忽然纵声狂笑。 我不是你,那又怎么样? 我可以把你改变成我的样子啊。 你已经具备了成为我的前提条件,到时候咱们一个样了,我也有个作伴的了啊. 哈,哈哈,那样我才不会孤独。 我是贺兰小新,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的贺兰小新! 我想要男人,想要李南方,谁特么的也拦不住我。 童童,你也不行。 “哈,哈哈!” 嚎啕大哭的贺兰小新,终于忍不住的纵声狂笑起来,翻身爬起,双手揪住睡袍,刺啦一声撕开,用力扔了出去。 好像凝脂般的皮肤,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稍稍一动,整个屋子里的光线,瞬间仿佛亮了很多。 “我这么性感漂亮,就是老天爷为祸害男人才专门制造出来的,干嘛要追求狗屁的纯洁,率真,羡慕比如我的傻女人?我就该按照我自己的意愿,享受只要我想到的享受,包括男人在内的任何东西。” 贺兰小新嘴角慢慢翘起,妖邪的弧度,轻声说:“如果世界上有毁灭使者,那就是我。” 她的话音未落,房门被人推开,岳梓童从外面冲了进来:“新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在外面听到贺兰小新又是哭,又是笑后,岳梓童就以为她是被李南方深深刺激到了,心中大急,生怕她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傻事,连连砸门却没人理。 她回头想喊李南方快点滚上来,帮她把门撞开——回头看去,人不见了。 李南方又不是聋子,能听不到贺兰小新在卧室里又哭又笑的发神经吗? 刚开始时,他还连连冷笑的,以为这娘们在效仿岳梓童,故意整出这么大动静,来表明她是多么的神圣不可侵犯——但后来,李南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握了个草的,演技再好,也不能好到如此真实的地步吧? 新姐哭声中,真实的浓浓哀伤,李南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确定她是‘有感而发’,顿时有些心虚了,觉得还是别穿着四角裤,流氓老大般地坐在沙发上了。 虽说他才是受害人,但明显急出三味真火来的岳阿姨,才不会管这些,很有可能为了那个妖精,那把剪刀扑下来,不管不顾的非得给他剪掉。 真要那样,李南方反抗不好,不反抗——肯定不好。 还是赶紧滚回洗手间内,穿好衣服,再扎上围裙,去厨房大秀厨艺吧。 漂亮女人特别爱吃,李南方不信他施展出浑身解数后,贺兰小新还能处在莫名其妙的哀伤中。 没看到李南方后,岳梓童顾不上去找他,咬牙刚要用肩膀把房门撞开——靠,我怎么忘记我还有这屋子的备用钥匙呢? 拿来钥匙刚把门打开,岳梓童就看到新姐魔障了般的,站在梳妆台前,浑身一丝不挂的,望着镜子里的她自己,无声邪魅的傻笑着。 “我没事的。” 被岳梓童扯过毛毯包住身子后,脸色平静的贺兰小新,摇了摇头:“童童,别担心。我刚才只是——” “我知道,是李人渣冒犯了你!” 岳梓童咬牙切齿的模样:“新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找回公道!” 不等贺兰小新说什么,岳梓童转身冲出门外,顺手把倚在门后的棒球棍拎了出去。 鬼知道,这棍子什么时候竖在这儿的。 难道说,是老天爷放在这儿,给岳阿姨伺候好,以方便她去教训李人渣的? 正在洗手间内穿衣服的李人渣,听到房门被人猛踹后,不高兴的说:“等着。想吃奶,也得等我解开怀吧?”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实木门,被岳梓童用肩膀撞开,高举着棒球棍扑了进来,嘴里还高喊着:“人渣,我要打死你!” 此次此景,何其的眼熟啊。 正在系衬衣纽扣的李南方,没有躲,只是烦躁地看着她。 怒火突突向上冒的岳梓童,可没注意到李南方是什么眼神,劈头一棍子,对着他额头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 棒球棍狠狠砸在李南方额头上,反弹了回来。 第444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李南方没躲。 他不是躲不开,只是不愿意躲。 岳梓童为了别人,就来伤害他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每次都闹的他心里很不痛快。 想打就打吧,挨一下揍,也许心里会好受些。 李南方心里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棍子狠狠砸在他额头上后,他身子踉跄了下,歪倒在墙上后就后悔了,我特么傻逼吗,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犯贱挨揍呢? 只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李南方唯有受着,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过后,微烫的鲜血就从额头淌下来,活跃的小蛇那样,顺着眼睛鼻子,淌到了嘴巴上,伸出舌尖舔了下,嗯,味道有些咸,看来以后得少吃盐了。 岳梓童傻掉,高举着的棒球棍,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傻乎乎地问:“你怎么不躲?” 草,我要是躲开,你能现在满脸震惊,继而茫然失措,假惺惺后悔的样子? 李南方心里骂了一个,无声地笑了下时,岳梓童抬手抓住衣袖,要替他擦血。 “你衣服消毒了吗?” 李南方推开她的手,淡淡问了句,擦着她肩膀走了出去。 嗯哼,哥们就是这样牙硬,任性! 就是肚子有些饿,必须得用膳了。 吹着《水手》的口哨,心里默默唱着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李南方走向了厨房。 岳梓童拎着棍子杀出来时,贺兰小新也跟了出来,双手裹着被单站在门前走廊扶手前,看着他脸上淌血的走了出来,脸色一变,正要问什么时,李南方抬头对她摆了摆手,来了个愉快的笑容,进厨房了。 这家伙被揍傻了? 贺兰小新一脸懵逼的抬手,摸了摸下巴,又摇了摇头,裹着被单转身走进了卧室里。 新姐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她现在不适合在场了,下面是亲爱的童童,与亲爱的南南俩人互动时间,现在无论她有多么的不甘回避,都得先暂时回避。 岳梓童有她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为什么一棍子打破李南方脑袋的问题,新姐坚信她能做到,晚饭没端上来之前,就能搞定人渣。 至于新姐,又该怎么化解无意中制造的尴尬,她也有自己的办法——今晚十点半,不见不散的预约,可不是随口说说的,那得真刀实枪的干。 在十点半来临之前,新姐必须要让情绪彻底稳定,好好策划下行动方案,让那家伙被她的无双魅力所折服。 嗯,是一点点的。 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做饭也是这样,不是你想吃什么,只要系上围裙,拿起菜刀,把食材摆上案板,大喊一声我要吃爆炒腰花,就会马上又一盘香喷喷的腰花出现在你面前的。 拿纸巾随便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又撕下半块来贴在上面,就当是创可贴了。 对于小姨素手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真正创可贴,可以采取无视态度,继续哼着歌儿,把手洗干净,抓起菜刀开始切菜。 “李人、南方,我错了。我不该砸你脑袋,请你原谅我的暴躁脾气。我、我以后,一定会坚决改正,绝不再犯。” 岳梓童凑到他身边,陪着笑脸的低声道谦。 李南方没理她,没看在削山药吗? 菜刀上下翻飞,在灯光下看上去眼花缭乱的不行,一根土黄颜色的山药,眨眼间就变成晶莹剔透的白色了,而且被削去的皮,厚薄度几乎一致,这哪是在做菜啊,是艺术。 艺术,懂吗? 不懂? 那就别在这儿唧唧歪歪的,打搅我展现艺术。 “南方啊,我错了还不行?” 岳梓童又凑到他右边,双手慢慢搓着,放在小腹前,低头好像受委屈的小媳妇那样,解释道:“我刚才不也是被新姐的嚎哭声醉倒了,这才脑袋瓜子一热,不加思考的拿棍子来找你算账了——奇怪,是谁把棍子放门后,方便我一眼看到,伸手就拿的?” “啊,不会是新姐吧?” 好像在说单口相声那样的岳阿姨,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难道说,这一切是个阴谋,她故意用疯癫般的哭笑,来激起我的怒火,所以提前把棍子放在门后,让我来搞你?只因,她可能喜欢上了你,这才想挑拨离间?” 不错,你总算是学会用脑子了。 李南方刚在心里赞了个,就听她又说:“不对,我与新姐情同亲姐妹,就算想挑拨离间咱们,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的。她完全可以和我直接说,说她喜欢你——我不愿意归不愿意,可也会好好开导她,告诉她,天涯何处无芳草,有必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吗?” 李南方鼻子有些歪,故意向旁边走了一步,用肩膀把她扛了出去。 “你想让我摔倒呢?这么大力气。” 岳梓童身子踉跄着,嗔怪了一个,又强笑着讨好:“南方啊,小姨知道你在做饭时,不喜欢有人在你身边唧唧歪歪的。那你给小姨我笑一个,我就当你原谅我的鲁莽了。就会马不停蹄的离开你视线,好不好?” 李南方回头,冲她呲了呲牙,示意她可以走了。 “这是吓唬人,不是在笑!” 岳梓童有些急,伸手拧住李南方腮帮子,逼着他做了个笑的样子:“你给笑一个——唉,还是别笑了,满脸鲜血很吓人,笑起来也不要太好看了。这样吧,你拿棍子把我头敲破吧。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怎么样?” 说着,从门外拿来棍子,往李南方手里塞:“只要你舍得,打多狠都行。” 李南方真是够了,夺过棍子猛地举起。 吓得岳梓童立即闭眼,双手抱住了脑袋,尖叫道:“你个没良心的,枉自小姨那么疼你,你真敢下黑手!” 咣当一声,李南方把棍子仍在了外面客厅内,抬手对睁开眼的岳梓童指了指,示意她赶紧滚粗。 “好你小子,给脸不要脸了是吧?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吧?小姨我都如此的委曲求全了,你还不依不饶的,真以为我必须要牛皮糖似的贴乎你,没你不成啊!哼,你给小姨我等着!” 双手掐腰扔下这番话后,岳梓童扭了个花,转身走了。 有些臭男人,就是不能惯,越惯,就越臭! 岳梓童走进卧室内时,心里还愤愤的想着这个问题,但在砰地关上房门后,又后悔刚才那一棍子砸的太狠了。 她其实很想抱住李南方的头,像母亲那样,给不小心磕着头的孩子,给他吹口气,哄他说不疼了,乖。 好想,好想的,只是忍住了这莫名其妙的冲动。 真莫名其妙啊,盖因李人渣不但生就是个怪物,让她从小就讨厌的很,关键是他年龄要比她还要大整整两岁啊。 那么,她怎么会有把李南方当作孩子来呵护的强烈冲动呢? 岳阿姨真心表示不理解,抱着膀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愣了半天,也没想通其中的道理。 但她却慢慢悟出了另外一个道理,那就是今晚如果不把李南方哄好的话,他们俩人之间会产生裂痕,像上次那样,会感觉越来越陌生,最终再也无法走进他心里。 尤其家里还住着一只性感的九尾妖狐。 别以为岳梓童真傻,看不出贺兰小新用眼角去瞅李南方时,没掩饰好的贪婪,占有欲。 虽说她年龄稍大,可却是在女人最迷人的时候,一旦发骚——小伙子,没几个能抗得住,到时候姐妹俩就会反目成仇。 如果贺兰小新只是一般的女人,岳梓童有百分百的把握,让这狐狸精灰溜溜的滚蛋,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可她不是啊。 她是贺兰家的大小姐,是岳梓童现在必须仰视的存在。 更关键的是,岳梓童知道那就是个心黑手辣的心机裱,如果俩人斗起来,她会被人玩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 谁在说我们是好姐妹,绝不会为了争抢一个李人渣,就会反目成仇? 哈,你妹的,难道不知道爱情是最自私的吗? 真要为了争抢爱情,休说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了,就是亲娘儿俩,也会拼个血流成河的! 幸好,我妈不和我们住一起了——哎呀,我怎么会想的这样邪恶? “呸,呸呸!” 感觉自己思想着实邪恶的岳梓童,连忙用力吐了几口口水,用来惩罚自己。 但毫无疑问的是,今晚她忽然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以往十年,都没被她当回事的李南方,现在忽然成了抢手货。 至于那些小鱼小虾的就不说了,但说贺兰小新、花夜神,闵柔,白灵儿等几个有名有姓的吧,哪一个不是风华正茂,美的不行不行的主? 单论外貌,没谁会比岳阿姨差多少。 尤其是花夜神与贺兰小新这俩年龄大的,随便抛个媚眼,就能让男人腿酥,妖气难挡啊。 可这么多牛哄哄的,怎么都想与本小姨来争抢小外甥呢? 以前没人要的李南方就是个渣,现在却成了个宝。 “幸好我是他小姨,兼未婚妻,而且我们已经深入地探讨过人生了,这就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岳梓童得意的笑了下时,秀眉忽然又皱了起来:“不对,也只能说是半场探讨。那,我是不是该暂时抛弃所谓的面子?” “对,就这样了!古人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婆抓不到流氓。今晚,我就把老婆舍出去吧!” 岳梓童一咬牙,一跺脚,下定了决心,立即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眉笔。 正要画眉呢,却又想到还没有吃完饭,现在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被贺兰小新看到后,肯定会笑话她,猜出她今晚要做什么的。 “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岳梓童,你行的,你肯定行。只因,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有大杀招!” 岳梓童放下眉笔,快步走到衣柜面前,开门弯腰从最下面,翻出了一个盒子。 第445章 你就长了一张刷锅脸 香气弥漫在餐厅里时,两个女人联袂走了下来。 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们还又哭又笑,又打又闹的,现在却没事人那样,款款坐下,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餐,很惊讶的样子,贺兰小新更是忍不住翘起兰花指,捏了块水果沙拉填进嘴里,闭上眼慢慢地嚼着,不住地点头赞叹。 “唉,童童,和你商量个事。” 幸福的叹了口气,贺兰小新睁开眼,对开红酒的岳梓童说道。 “说呢,新姐。” “把你男人让给我吧。” 贺兰小新又捏起一块,幽幽地说:“就为他能做一手好饭。我发现,我才吃了两次,就已经被他的厨艺折服了,以后再吃别人做出来的,绝对是味同嚼醋的。怎么样?答应新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很抱歉啊,新姐。我这个人的嘴巴也很刁,吃惯了南南做的饭后,再吃别人做的,胃就很难受了。” 听她亲昵的喊南南,坐下后就抱着那盘红烧肉啃的李南方,立即起身走进厨房,端出了一小碟醋。 吃醋,可以有效的降低反胃频率。 “可我也离不开南南了啊。” 贺兰小新抱住岳梓童胳膊,轻晃着撒娇:“童童——你就行行好,当可怜新姐好吗?” “不行。” 岳梓童铺好餐巾,坚决地说:“别的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要不,咱们被他瓜分了?” “把人劈成两半?” “把他劈成两半,就成死人了。” 贺兰小新说:“我的意思呢,是一三五归你,二四六归我,周末两天咱们共同拥有。” 岳梓童立马拿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片刻后:“好吧,我再考虑下。” “童童,你对我真好。” “咱们是好姐妹嘛,我不对你好,对谁?” 一桌好菜都堵不住这俩女人的嘴,李南方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严重退化了。 把最后一块肘子扒拉进嘴里,李南方端起饭碗喝粥,速战速决,免得被这俩女人给恶心死。 刚喝了一口,桌子下的右腿上,忽然多了一只脚。 那只小脚好像长了眼睛的毛毛虫那样,顺着他右腿慢慢地往上爬。 又来幺蛾子了,唉。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捧着饭碗,用眼角余光看向对面两个女人。 她们依旧在边吃边说,不时地妩媚的轻笑下,没有谁看李南方,就像没他这好人那样,但三句话内,必然会带着一个恶心的南南——南你妹,谁的脚,这样灵巧,居然拉开了老子裤子拉链? 两个女人走下来时,都没穿丝袜,光着小巧白嫩的小脚,而且她们都是最优秀的演员,李南方不低头顺着那只脚找它的主人,还真看不出是谁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只脚是贺兰小新。 岳阿姨倒是也曾经从桌下伸过脚来过,可她那是在发坏,拧的李南方老疼了。 再往她脸上刷一层绿漆,她脸皮也没厚到用脚拉开拉链后,又钻进四角裤内,来回拨拉那个玩意的地步。 那玩意就经不住拨拉——很快就起反应了,让李南方有些羞恼,但更多的却是,当着第三人偷情玩暧昧的酸爽,实在舍不得结束,唯有端着饭碗,绅士风度十足的慢慢喝汤。 当岳阿姨提到第八十次南南时,李南方裤子里的脚,变成了两只。 一只脚与两只脚最大的区别,就是一只只能来回的拨拉,而两只呢——算了,当前展开净网行动的部门,奈何不了新姐这种顶尖纨绔,但李南方现在可是没什么背景的平头百姓一枚,有什么感受只能闷在心里,绝不能说出来的。 “新姐,你什么时候去南疆?” 岳梓童拿起餐纸,姿势优雅的擦了擦时问道。 “下周末吧。” 贺兰小新脚上的动作停顿了下,眼角余光飞快扫了下李南方,笑着说:“你放心,耽误不了南南拍广告的。南韩那边的人品虽说备受质疑,但他们的敬业精神,还是需要国内影星学习的。” 帮李南方搞定南韩超一流女星韩慧桥这件事,贺兰小新当然要向岳梓童表功,并拍着胸膛的说,拍广告的费用,去新闻媒体播报的所有事,都交给新姐负责了,南方集团只管提供创意、产品就行。 下个月一号,她肯定会让广告片,与会展那边走秀同一刻上线的。 请亚洲当红影星、知名导演来拍广告片,再在各大新闻媒体上狂轰滥炸,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数千甚至上亿是搞不定的,就算放在开皇集团,也是需要岳梓童高度关注的重点工作。 可贺兰小新却说,这一切都包在她身上,不用南方集团出一个大子儿。 理由也很简单,就当是交住在岳梓童家的房租了。 住什么样的房子,房租高达数千万? 新姐就是在扮演散财童子呢,岳梓童很明白,与其说是在讨好李南方,倒不如说是在证明她自己。 想当初,新姐初来乍到青山市,虽说因岳梓童踩了狗屎运,从墨西哥全身而退后,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但这并不妨碍让人看看她有多么的牛逼,从而进一步淡化岳总在公司的威信,增加自己的威望,为日后的接管公司,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故此,在开皇集团需要扩张时,她才亲自赶赴临市,主持收购那边厂子的工作,目的就是想来个开门红。 可结果呢,龙城城的横插一脚,让她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这算是她第一次遭到打击。 第二次打击,更为沉重,那就是岳梓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搞来了一个亿的现金支票,把新姐搞不定的临市公司,给搞定了! 再加上她没来之前,岳梓童请她帮忙搞袜业联盟请帖,本来十拿九稳最终却鸡飞蛋打那件事,她已经连续遭受三次打击。 这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急需一件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李南方找明星来拍广告这件事,算是给了新姐一个展现自我实力的机会,哪怕是倒贴钱,她也要抓住,并力争做到最好。 数千万上亿的小钱——新姐还没放在眼里,只要金三角那边气候稳住,罂粟长势喜人,这点钱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更何况,她现在对李南方,也有了某种说不出的感情,所以帮他一把,也是很正常了。 “嗯,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岳梓童看向李南方,满脸关爱的神色:“至于拍广告的创意策划,我包了。唉,南南那小破公司里,除了一个董世雄外,实在找不出能用的——” 话还没说话,李南方说完了:“不用,这件事我们公司自己来搞定就好了。” “什么?你们自己搞定?” 岳梓童秀眉皱了下,嗤笑道:“切,就凭你们,能搞定这么大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我以后总不能遇到这种事,就要找你吧?” “找我怎么了?我们两个,还分什么彼此吗?” “你说呢?” “我说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未婚夫妻?” “是啊,我们是未婚夫妻。” 李南方嘴角哆嗦了下,两条腿夹住那双小脚,提醒贺兰小新没看到老子在谈正事嘛,暂停先:“在外面,你是开皇集团的老总,我是南方集团的老大,咱们业务上是竞争对手。在家里,你高高住在二楼好像皇宫般的绣楼里。可我呢?” 李南方放下饭碗,耷拉着眼皮子淡淡地说:“岳总,要不要去参观一下我的狗窝?” 什么样的未婚夫妻关系,有这种云泥之别的差异? 岳梓童的小脸,红了下,狡辩道:“以前,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你现在再去看看,会大吃一惊的。” “更干净了吧?” “没有。” 贺兰小新把话接了过去:“我们在回家的路上,童童告诉我说,她以前那样对你,好像有些过分了,要重新给你布置一下客房。虽说档次没法与我们所住的地方好,但也能顶三星级的酒店了。” 为李南方重新布置下卧室,是贺兰小新提议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今晚十点半的约会,让她娇嫩的身子躺在床上也舒服些不是? 回家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李南方有些过了的岳梓童,当然在假装考虑过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说是看在新姐的面子上,要不然会让那小子睡一辈子的光床板。 说到做到,俩女人直接开车去了家具城,又去买了家电,要求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安装到位,钱不是问题。 在野外睡到傍晚的李南方回家后,还没来得及去自己屋子里呢,就接连遭到了暗算,一直忙活现在,当然不知道他的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这是贺兰小新的主意,现在她却说是岳梓童主动安排的,当然是在讨好了。 岳总眼角扫了她一眼,带着感激之情。 “是吗?那我可得去看看了。” 李南方一推饭碗,作势要站起来,这是在提醒贺兰小新该收工了,有什么本事等会儿使出来,在这儿撩拨的如此难受算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挺聪明,立即缩回脚,吃吃的笑着问:“今晚,谁刷锅洗碗?” “当然是你!” 李南方,岳梓童齐声说道。 “卧槽。” 新姐一脸的懵逼样:“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长了一张刷锅脸。” 李南方借着掏口袋拿硬币的工夫,把裤子拉链拉上,当啷一声把硬币抛在了桌子上。 岳梓童一把抄起,白生生的拇指扣住硬币,问:“要哪面?” “字面。” 贺兰小新咬牙,恶狠狠的样子:“靠,姑奶奶我就不信了,这次还能输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事实总是胜于雄辩。 半分钟后,贺兰小新抬手捂住了眼睛,满脸痛苦的喃喃说:“难道,新姐真长了一张刷锅脸?” 第446章 真正的艺术 贺兰小新满脸痛苦的样子,在厨房刷锅洗碗时,李南方俩人依旧坐在沙发上,或吸烟,或拿着个苹果慢慢地啃。 不过他们都没说话,个人想着个人的心事,不时的偷看对方一眼,接着就飞快的挪开,典型的做贼心虚。 他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岳梓童咬了一小口苹果,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想着夜深人静我睡着时,悄悄摸进我卧室内,把我给吃了,算是报复我一棍子砸破他脑袋的过失? 李南方则想,她偷着注意我,难道看出我和贺兰小新今晚有约,却隐忍不发,准备等我们热火朝天时,再忽然踹开我房门,大吼一声要弄死我们这对奸夫淫妇? 岳梓童微微摇头,心说不会,新姐在呢,他胆子再大,也不敢那样做的。反倒是本小姨,今晚注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呵呵,南南,你总算是赢到我的芳心,迎来柳暗花明那一刻,我们再续前缘了——特么的,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送货上门,这贼老天,还有没有天理了?睡自己男人,还要偷偷摸摸的。 李南方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时,又飞快瞥了眼优吃苹果的女人,心想就凭她那点可怜的隐忍功夫,如果真看出我和贺兰小新今晚要发生奸情的话,早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她也可能不敢把心机裱怎么着,但对哥们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忽然爆响起来,把两个表面正常,实则心怀鬼胎的男女下了一跳,本能的都去拿自己手机。 他们的手机,都放在俩人之间的沙发上,肩并肩的挨着,很亲密的样子。 铃声忽然响起后,俩人都以为是自己的手机,齐刷刷的伸手去拿,两只手碰到了一起。 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才是最能触动人心的,感觉与有准备时的大不相同,绝对会让俩人心中一荡,闪电般的分开,又同时咳嗽了句,这才看向了手机。 “是我的手机在响。” 李南方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伸手去拿。 屏幕上显示,青山倡廉局龙局,是龙城城打来的。 今天上午时,李南方曾经给龙城城打过电话,简单表达了只要你安好,我就放心了的意思后,就挂了。 现在她忽然打来电话,应该是被哥们的关爱之情给打动了,要和我煲电话粥——李南方心里想着,眼前就浮现出龙城城的样子,脸上也有了点猥琐的笑意。 唉,思想龌龊,本来就是男人的本性,这也不能怪李人渣。 手机是倒对着岳梓童的,倒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要想看清是谁,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李南方这一点点的时间都不给她,一把抄起手机,起身快步走向了客厅门口。 与孩子他妈煲电话粥时,最好是别守着未婚妻—— 刚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某个拳状物体在高速飞行时的破空声,李南方头也没回,左手迅速反抄,一把抓住了那东西。 是个红苹果,啃了一口。 李南方有时候并不是太注意卫生,低头看了眼,拿在嘴边吭哧啃了一口,走出了客厅。 岳阿姨的事儿越来越多了,不让她知道是谁在给李南方打电话,她就不满意。 像岳总这种高贵身份的人,不都该懂得尊重别人隐私吗?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老人们都这样说,李南方恰好非常喜欢听老人们的话,借着龙城城来电话的机会,快步走出了别墅,直接走上了路对面的小山坡,才接通了电话。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龙城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却带有了一股子不友好的冷意。 李南方没在意,知道这女人挺强势的,主动给人打电话,快要自动收线时才被接听,就会觉得被小看了,就会生气。 “刚才正要去蹲坑,正解着裤子呢,手机就响了。” 李南方晃了下脖子,随口问:“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 龙城城好像笑了下,接着一字一顿的说:“我想你,想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几个意思?” 李南方这才听出她语气很不对劲,眉头皱了下,停住了脚步。 龙城城做事,从来都是干脆利索快的,冷笑着问:“你是岳梓童的未婚夫,对不对?” 她终于知道我和小姨这层关系了。 不过这没什么,毕竟纸里包不住火,她早晚会知道的。 李南方也没怎么太在意,点头笑道:“是啊,她是我未婚妻。本来,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的,但——” “但尼玛那个逼!” 应该是从来不爆这般低俗粗口的龙城城,忽然尖声怒骂着,打断了他的话。 无论谁骂自己的娘老子,李南方都不会太当作一回事。 他的生身父母既然不把他当回事,生下来就扔掉,那么他实在没必要把他们当回事,在被人爆粗口时,就给予反击。 母亲,绝对是天下最伟大的群体了,但能狠心抛弃亲生孩子的母亲,却不再此列。 无论什么原因。 她在抛弃亲骨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被人尊敬的资格。 龙城城的尖声怒骂,让李南方明白她现在是愤怒之极,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恨不得杀了他。 休说是以前了,现在她也是岳家的嫡长儿媳,是岳家第三代女性中的脸面,如果耐不住寂寞和别的男人发生不正常关系也就罢了,可她却被该喊她一声大舅嫂的李南方,给撒下了种子,这又算怎么回事? 好吧,如果说这是阴差阳错,此前李南方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在帮岳梓童收购临市公司时,还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可李南方并没有告诉她,而是藏着掖着,帮岳梓童搞定了那边。 这样做,就多少有些不厚道了,让人家怀着你的儿子,却又被利用帮你未婚妻——休说龙城城与岳梓童是姑嫂关系了,就算普通的关系,也会让人很生气的。 这也许不是最让龙城城愤怒的。 她现在被气的牙齿都在格格打颤,估计是岳清科找她摊牌了,把她可劲儿羞辱一顿,恨不得上吊自杀。 心高气傲的龙城城,什么时候被人搞得这般狼狈过? 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才给始作俑者打电话,撒泼。 女人在撒泼时,只要不是拿大嘴巴抽你,你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就是保持优雅的沉默。 让她看看,男人的胸怀有多么的宽阔。 “李南方,你这个超级人渣,为什么不说话!?” 龙城城在那边河东狮吼了半天,都没听到李南方吱声,更加愤怒,手机里传来一阵嘁哩喀喳的乱响,应该是摔砸东西呢,如果不是需要手机与他保持通话,估计肯定会把手机也砸了。 为什么,每个女人,都喜欢叫我人渣? 李南方走到一棵树下,盘膝坐在草坪上,伸手掐了根草梗叼在嘴上,费心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 “你死了吗?” 又等了片刻,仍旧没听到李南方说话,龙城城尖叫着问:“还是对我心存内疚,不敢说话!” 遥望着对面岳家别墅客厅内的灯光,李南方总算是说话了:“我想,应该是后者吧?” “你特么的给我等着,我这就找人弄死你!” “你早就想弄死我,以为我不知道?” 怕老婆的老谢,曾经私下里告诉李南方,说这个女人啊,就得时常管教着点,如果总是心存护花之心,那么她就会上房揭瓦了。 李南方相当认可这个说法,不过却很鄙夷老谢,您老人家就是怕老婆的典型代表,丢尽了全天下男人的脸,哥们表示万分惊讶,您怎么会有脸说出这番话的? “李南方,真心奉劝你,现在赶紧去准备后事,多买点烧纸,以免到了那边去沿街乞讨——” “草,你特么的还有完没完?” 耐心被磨尽了的李南方,用更大的怒吼声,打断了龙城城:“是,老子承认,老子是有点不厚道,得知你是大舅嫂子后,没有及时把咱们这层亲切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但这能怪我吗?当初是你自个儿发骚,跑去会所找男人,可不是我请的你!” “你、你——” 龙城城被骂的,说话都结巴了。 “你就是欠草!” 李南方趁胜追击:“好端端的岳家少奶奶不做,非得背着丈夫外出偷男人,还试图怀别人的种,来谋取整个岳家。就你这种心机裱,如果真成功了,那才是老天爷瞎了眼。哦,现在事情败露了,着急了?那么当初你被我搞得很酸爽时,怎么就没想到,你是龙家的大小姐,岳家的少奶奶,该时刻保持你尊贵优雅的气质呢?却尖声浪叫着,要给我生个孩子——” 论起撕破脸后的骂人功夫,从社会底层成长起来的李南方,绝对是此中高手,正所谓艺术在民间。 而龙城城呢? 从懂事起就接受高等的贵族教育,平时所接触的人群,也都是满口仁义道德之辈,淑女绅士到不行。 估计她骂李南方的那句大众粗话,还是从大街上学来的。 骂了这么久,翻来覆去就是李人渣,我弄死你之类的,语言表达能力苍白。 李南方决议要让这嚣张到没谱的女人,见识下真正的艺术。 足足五分钟啊,李南方就像揪住她头发,把她按在地上那样怒骂,没有一句是重复的,堪称是花样百出,精彩纷呈,汇集中外,贯穿古今,让石头人听了都会掉泪—— “既然当了婊砸,就别再奢望给自己立下牌坊,来为自己唱纯洁的赞歌!那样,只会让人看到你、不,是听到你的名字,就会觉得恶心。” 李南方用力吐出嘴里的草梗:“我呸,我真惊讶你怎么会有脸和我算账的。难道,你不该在勾搭自己妹夫后,自己找根绳子去上吊吗?” 第447章 那个傻缺,是谁? 总是有那么一小撮人,被狠狠骂一顿后,才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天王老子,别人之所以高看她,不是因为她老子厉害,就是她本身长得巨漂亮。 龙城城就是这样一个人,家世好的不得了,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都把她当作菩萨好好供奉着,再加上见惯了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这就难免养成自大狂傲,从来都不吃亏的心机裱。 现在被李南方劈头盖脸一大通后,立即懵逼了,被骂完三分钟后,愣是没说一个字。 李南方骂的那些话,可谓句句都是一针见血,把龙城城骄傲的外衣给撕扯下来,露出白嫩的娇躯,一脚踹倒在地上,大脚咣咣地猛踹,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很能吗?偷了自己妹夫还尼玛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南方等的有些不耐烦,又开骂了:“有微信没?我给你发我当前的具体位置过去,就等你派人来弄死我!你如果不派人过来,那你就是一张朱唇千人尝,一双玉璧万人枕的——” “别,别骂我了!李南方,你别骂我了,呜呜呜。” 龙城城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还有自抽嘴巴的啪声。 抽嘴巴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看来她已经深刻认识到,她是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实在不该大骂一人渣的。 李南方闭上了嘴,隐隐觉得自己骂的有些过分了。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龙城城,在得知李南方与岳家是什么关系后,他也会当场懵逼,随即心里腾起熊熊怒火,感觉自己被玩了个花样百出。 尤其捅破这层关系的人,是龙城城的现任丈夫岳清科,京华岳家的第三代嫡长子。 结婚这些年来,岳清科可都是被龙城城采着头发狠虐的,现在终于找到可以反击的机会了,能不好好利用? 感觉实在没脸的龙城城,给李南方打电话,各种怒骂,各种发狠,也是很正常的了。 这个人啊,要懂得体贴,宽容别人才行,别动不动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人往死了骂。 在龙城城看来不次于天塌下来的大事,放李南方这儿,就成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看来做人还是不要脸了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更别抽你自己的嘴巴——抽在你脸上,疼在我心上啊。哭闹,打脸都解决不了问题。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咱们就遇到什么事,办什么事好了。” 让她打自己嘴巴,再给一个甜枣尝尝的手段,不仅仅只有美国总统会,李南方也会,心疼那张娇俏的脸会被抽坏,连忙劝她想开些,哪怕是天塌下来了,还有他、哦,不,还有个子高的顶着不是?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当龙城城问出这句话后,她在李南方心目中的高大伟岸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露出了她的小女人真面目。 遇到这种牵扯到各方利益,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身败名裂的大事情,女人再怎么强势,终究还是肩膀窄了点,需要男人为她挡风遮雨。 李南方稍稍沉吟了下,问:“我那大舅子,你老公怎么说?” “我们做了一笔交易。”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说来听听。” 李南方又叼上一根草梗,看向了对面的岳家别墅。 别墅客厅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 李南方有些惊讶,这才晚上九点多一点,那俩凑到一起能顶一千只鸭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嚼舌头的大好时间段,却回房孤枕难眠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俩人监督贺兰小新刷锅洗碗时,岳阿姨那躲躲闪闪的眼神,李南方更加确定今晚,不会是一个平安夜。 他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就是今晚别回家睡觉了。 不过,一想到贺兰小新那白嫩的娇躯,李南方肚子里的邪火就蹭蹭地乱窜,黑龙也有苏醒的迹象。 到底是回去睡觉呢,还是去回去睡觉呢? 李南方胡思乱想时,龙城城已经把她在小华山见过岳清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她轻声问:“李南方,你知道我为什么放过张翰,答应岳清科的所有条件,找我自己不是的理由,主动提出离婚,净身出户的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说来听听。” “因为,我忽然发现,我恋爱了。” “什么?” 李南方呆愣了下:“你恋爱了?” “嗯,我恋爱了。” 龙城城的声音,越加的温柔:“没有谁告诉我,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但我能肯定,这就是我从少女时代就追寻,却始终没找到的甜蜜。” “那个傻逼是谁呀?能让你龙大小姐这样牵肠挂肚,甚至还为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南方在说这句话时,都能从中嗅到酸溜溜的味道。 吃醋了,吃那个能改变龙城城的傻逼的醋。 他没觉得吃醋有什么丢人的,毕竟龙城城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他的种。 他这辈子都注定不能让那孩子喊爸爸了,想到别的男人竟然替代他——特么的,自凡是真男人,就没能不吃醋的。 “哦,那个傻、傻逼是谁啊?” 龙城城犹豫了下,说:“叫李南方。” 懒洋洋浑身没劲的李南方,腾地坐直了身子:“敢问,可是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李南方?” “唉,除了这个傻逼,还能是谁呢?” 龙城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她第一次说这两个字时,还是觉得太脏了,配不上她小龙女的超然身份。 但在第二次说时,就已经相当自然了。 自己骂自己傻逼,就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这种事李南方也不是干过一次了,当然不会介意。 他只是愣愣地坐在那儿,遥望着岳家别墅那边,想,龙城城会对我产生恋爱的感觉,并受到了影响,变得仁慈了,放掉了背叛她本该被碎尸万段的张翰? 哥们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龙城城这种嚣张乖戾的心机裱,变成良家少妇? 这、这不科学啊。 嘟的一声,手机屏幕亮了下,接着就黑了下来。 手机没电了。 李南方看了眼,放在膝盖上喃喃地说:“我还没有和她说再见呢,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龙城城的这个电话,信息储存量相当大,足够李南方消化一整个晚上,也不一定理出头绪。 从龙城城的叙说中,李南方能确定他上午给她打电话时,她正要去什么小华山去见岳清科,同床异梦的小夫妻准备摊牌。 可她却是在晚上九点,才给他打电话来,先是臭骂他一顿,又被他臭骂了一大顿,最后才哭着说,她找到了恋爱的感觉,那个改变了她的傻逼,就是骂人傻逼的本总。 中间相隔这么久,她肯定是在不住的左右权衡,是杀了李南方好呢,还是杀了李南方好呢? 但最终,她的杀心,被恋爱的感觉,化为绕指柔,变成了一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能够通过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改变龙城城,这让李南方很有成就感。 问题是,这件事并没有随着龙城城立地成佛就风平浪静了,还有精彩的续集没上演呢。 比方,等他们两口子以友好的态度,协议离婚后,岳清科当然不敢招惹龙城城,但可以对李南方下手啊,男人没谁喜欢被戴了绿帽子后,还能忍气吞声的。 岳清科不需费多大力气,只需让岳梓童知道,龙城城怀了李南方的崽子,那么他就可以搬个小马扎左旁边,嗑着瓜子看热闹了。 到时候,岳阿姨会怎么闹呢? 李南方真心表示很头疼。 偏偏,他还没有任何手段,去威胁岳清科给我闭嘴,要不然就宰了你丫的。 “唉,这就是个哑了火的大炸药包啊,随时都能轰的一声,把老子炸个粉身碎骨。就算师母再怎么疼爱我,知道这件事后,也会被气的不行。不管怎么说,龙城城都是她的兄弟媳妇,我这特么是在乱啊。” “不过,师母让我娶小姨,好像也是在乱哦。可这个乱和乱,却又完全两码事。一个是支持乱,大乱,特乱,乱着花的乱。一个呢,却是坚决不能乱。” 李南方傻坐良久,才身心疲惫的站起来,脚步蹒跚的走向岳家别墅。 傍晚被那俩女人折腾的那么惨,都没现在这般难受,怪不得有学问的人总是说,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事,精神上的痛苦,才是能把人压垮了的。 客厅内,二楼两个东西主次卧的窗口内,都黑着灯,死寂死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却有股子诡异的气息,在黑暗中缓缓萦绕,仿佛有看不见的魔鬼,正藏在李南方看不到的地方,冲他憨厚的笑着,说,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滚尼玛的吧,老子从出生到现在,大风大浪见多了去了,还能在这小阴沟里翻船? 李南方嗤笑一声,摸黑进了自己的卧室内,开灯。 吓了一跳。 尽管贺兰小新说过,今天下午心疼小外甥的岳阿姨,已经为他重新布置过房间了,档次比不上俩人所住的绣楼,但也算是三星级酒店的客房标准了。 只是李南方不明白,哪家的三星级酒店客房,会搞得如此大红大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洞房呢。 大红色的家具,大红色的锦被,床下摆放着大红色的拖鞋,墙上还贴着一张大红色壁画,上面两个粉嘟嘟的胖孩子,手里扯着一个横幅,上书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红颜色有助于新人洞房时血脉喷张,多做点繁衍后代的好事。 可李南方这是在入洞房吗? 这肯定是那俩女人故意捣鼓成这样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总是春梦了无痕。 “随你们折腾吧,反正老子现在是身心疲惫了。唉。” 叹了口气,脱了衣服,李南方重重扑倒在了床上。 第448章 不杀他,很难受 星空下,随着黑夜越深,寒气也越来越盛。 青山避暑山庄的山脚下,有两个黑影站在小溪边,低头倾听着溪水发出的哗哗声。 如果有人从旁边经过,肯定会被吓一跳,毕竟这地方太偏僻了,深夜十点多时有两个黑影站在这儿,许久都没动一下,更没说话,差不多会被误会为是孤魂野鬼。 看不清两个黑影的样子,不过山风吹起她们的衣袂时,展现出了姣好的身材,这是两个女人。 一个阿娜多姿,一个亭亭玉立。 很多人都以为,亭亭玉立的是女孩子,而阿娜多姿的则是女孩子她妈——说对了。 这俩女人,一个是自从出道后就从没有过任何绯闻传出的玉女歌星展妃,一个则是在京华凤舞迪厅惨遭李南方采摘了的花夜神。 她们,也是烈焰王后手下月夜星辰四大神女中的夜神,星神。 “星神,我知道当前南韩人脑子进水,自砸招牌,惹国人反感后,恰是你趁机圈粉的大好机会。实际上,除了你之外,影视界的范小冰等人,也在以从没有过的高调,频频露面。” 当一条小鱼儿,忽地翻出溪水时,花夜神说话了:“但,你该像——” 展星辰右脚忽然轻踢了下,那条跳出水面发骚的小鱼儿,即将落在水面上时,嗖地飞了出去,还是跌落在了水面上,可肚皮却是翻白了。 展星辰抢在小鱼儿落水之前,踢起一颗石子,精准击中了它。 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其它鱼儿,没事千万别发骚。 花夜神眉头皱了下,继续说:“你该像范小冰她们那样,把战场放在京华,明珠等超大型城市里,那样,才能造成最大的影响力。毕竟你和她们一样,都是国内超一流的当红明星了,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可你怎么着,就来青山了呢?” 确实,青山也是东省的盛会,人口几近七百万,文化氛围也很浓,去年还出了一个国际级的铁粉,就是为了追星,不惜把自己腰子卖掉,只为能去给偶像捧场时,献上她亲手挑选的一块手表。 此处应有广告,手表是什么牌子的—— 可青山相比起京华,明珠这几个特大型城市来说,无论是粉丝数量,还是粉丝质量,都差着几条街呢。 展星辰说话了:“神姐,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来青山的。” 幽幽叹了口气,花夜神说:“就因为青山,是你演唱生涯中的一个滑铁卢么?” 今年夏天,真名展星神的展妃来青山演出,外出散心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她铁粉的黄牛小人,向她兜售她演唱会的贵宾票,结果——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董君为了讨好岳梓童,事发当晚就回了京华,找关系为难展星神。 做梦都没想到会是那结局的展星神,人气,粉丝数量,刷刷地往下掉,可谓是一败涂地,南韩青年娱乐的歌星趁机在青山接连举办了三场演唱会,圈走了大批的星粉。 幸亏她所属的公司高层迅速做出反应,让她暂时停止所有的演出,跑贫困地区去捐建希望小学,来弥补她犯下的低级错误。 原计划,半年后她才会慢慢走到台上,相信随着她的亡羊补牢,以及人们喜新厌旧的好习惯,会重新接受她的,毕竟她演唱实力在这儿摆着呢,新一代玉女歌星中,她自称是第二,没谁敢称第一的。 就像当初脑子进水的展星神那样,不做死就不会死是韩星们,一帆风顺惯了终于要发点小脾气了,结果却接连爆出丑闻,成功收获了华夏庞大粉丝圈的反感,越闹越大,从星星之火,发展成了当前的燎原之势。 大陆各路明星圈粉的大好机会来了,早就不忿棒子明星在国内圈粉的帅哥美女们,立即纷纷跃马扬刀,大肆占有市场。 展星神的蛰伏期,也提前结束,公司紧锣密鼓的策划,决定以慈善归来的噱头,高调复出。 正如花夜神所说的那样,展星神复出的首场演出相当重要,她该选择去京华等大城市,可她却偏偏选择了青山,并拿出了让所在公司高层,都不得不信服的理由。 “我在哪里摔倒的,我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现在,展星神又用这个理由,来回答花夜神的疑问。 “唉,星神,你的修养功夫还是不到家,现在心里藏着一股子戾气,这样会影响你在遭遇突发事件时,因为冲动而造成错误的判断。” 花夜神微微摇了摇头,说:“就像刚才,一条小鱼从水里蹦出来,又碍你什么事了?你就对它痛下杀手。” “神姐,每个人都有情绪冲动的时候。就拿你来说吧,因苦恋贺兰扶苏,耽误了多少——” 花夜神是真心为了她好,反被她误以为多管闲事,抬出贺兰扶苏的事来反击了。 直到看到一抹痛苦,自花夜神眼眸中飞快的闪过,展星神才意识误会了她,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神姐,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没事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花夜神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抬头看向了北方:“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寻找爱情,当作是首要大事——结果呢,耽误了我的青春不说,更让王后对我失望。幸亏她老人家宽宏大量,才没听信长老们的谗言,把我调离七星会所。” “哼,那些个老不死的,整天就知道装神弄鬼,倚老卖老,欺上瞒下。” “算了,不提他们了,没什么意思。再说,大长老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 “嗯。神姐,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还继续追贺兰扶苏吗?” 展星神顿了顿,低声说:“我有法子,能让林家大小姐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或者变成一个丑八怪。” 花夜神摇头:“我也有,但不能那样做。爱情,是勉强不来的。如果我们的缘分没到,林依婷出事了,还会有王依婷,张依婷出现。难道,每出现一个,我都要杀一个么?” “神姐,你还是忘不了他。” 展星神有些失望,耸耸肩说:“我倒是觉得,你不该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干嘛非得找他呢?” “呵呵,星神,你不懂得。是,天底下的男人是很多,但除了扶苏之外,还能有谁,让我离开这棵歪脖子树——” 说到歪脖子树时,花夜神眼前悠地浮现出一棵真正的歪脖子树。 那棵树,就在青山西郊的某个小荒山上。 那个晚上,她在那棵歪脖子树下,把一个男人给逆推了。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第二次,也给了他。 第一次是被动的,尽管当时她只需反手,就能用手掐碎他的脖子,然后从容离去,毕竟是在群魔乱舞,劲爆乐曲几乎震破人耳膜的迪厅内,谁会注意有人脖子碎了? 她没动手。 这与她当晚自暴自弃的心情有关,还有就是男人长驱直入后,让她猛地出品尝到了从没有过的刺激。 正是这种食髓知味的刺激,才驱使花夜神第二次主动把他给逆推了。 玩的那叫一个尽兴—— “怎么了,神姐?” 发现花夜神眼眸忽然亮起后,展星神纳闷的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花夜神摇头,岔开话题:“星神,这次在青山演出,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还真有。” 展星神说:“要不然,今晚我也不来打搅神姐了。” 花夜神没说话,转身顺着小溪,信步前行。 展星神跟了上来:“我想请神姐帮我找一个人。碍于所谓的明星身份,我去打探人,不方便。” “好啊,你找谁?” “李南方。” “谁?” 花夜神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问话时,秀眉蓦然跳了下,心想,糟糕,难道她知道我与李南方之间的关系了? 低头看着小溪水的展星神,可没注意到花夜神的神色变化,只说:“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李南方。” “你,找他干什么?” 花夜神的心跳,恢复了正常。 她看出,展星神并没有猜到她的心事。 展星神抬头笑了下。 星空下,很清纯的笑容,居然有些阴森的样子。 花夜神明白了,轻声问:“就因为当初,是他坏了你的全国巡演。” “更害我被长老们向王后弹劾。” “找他,很容易。” 顿了顿,花夜神才问:“你要杀了他?” “他不死,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 把一根树枝咔嚓折断,展星神咬牙切齿的说:“这些天来,我忍得很辛苦。做梦,都想把他杀之而后快!” 花夜神没说话,低着头又向前走去。 “神姐,你——” 展星神有些纳闷,跟了上来问。 “星神,还记得你上次和我吵架,说我可以擅自调动一个亿,来做我想做的事吗?” “当然记得啊,我那时候不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嘛。” 展星神忽然明白了:“神姐,李南方就是让你不惜调动一个亿的人!” “嗯,就是他。” “就他,有什么资格,能让神姐你对他下这么大本钱?” 展星神很惊讶:“神姐,你滞留青山市,就是为了他?” “是的。” 花夜神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避暑山庄的老曲,死的那天,李南方曾经来过这儿。” 展星神静静的听着,没有再插嘴。 花夜神把老曲死后,留下一张信纸,信纸上画着个龙头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不可能!” 她的话音未落,展星神就语气肯定的说:“就他?哈,会是我们苦苦搜寻的黑暗灾星?神姐,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就是个流氓,人渣!” 想到当初来青山演出,结果却灰溜溜坐火车离开时,却被李南方趁机勒索了十万块不说,还强吻了她的事,展星神就想——杀人! 第449章 奇怪的感觉 “我也觉得不可能。” 花夜神皱着眉头,说:“但老曲临死前画在纸上的那个黑龙,以及他那天看到李南方后的反常表现,却值得我必须要再三试探他。” “老曲懂个什么?” 老曲是花夜神的直属部下,展星神以前曾经见过他一次。 老曲外貌长的就很有喜感,更善于谄媚拍马,所以展星神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觉得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充其量是神姐安排在青山这边的耳目,还能有什么本事? “老曲是蜀中八卦门出来的,祖上曾经是诸葛武侯的侍从,在相面上有着一定的造诣。” 看出她对老曲的不屑后,花夜神轻声解释道:“除此之外,别的他确实懂得不多,但在相人方面,却从没失手过。我记得很清楚,去年我来避暑山庄视察时,他曾经开玩笑似的和我说过,今年就是他的大限之期。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却是一语中的。” 展星神不说话了。 她相信花夜神不会骗她,神姐既然说老曲在相人方面有着独特的造诣,那么老曲不想有,都不行。 花夜神又问道:“星神,你该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吧?” 相师界认为,世事都是由上天安排的,绝不能随意的泄露,如果非得去泄露,那么就是违逆了上天的意思,就会遭到相应的惩罚。 民间传说,绝大部分的相师最终命运,都不是太好,盖因他们为了赚钱,泄露了很多不该泄露的东西。 展星神当然听说过这句话,但从没把它与相师联想起来,现在经花夜神提醒后,怵然一惊:“神姐,老曲的死,是泄露天机,遭到了上天惩罚?”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无端端的暴卒?” “可,可这好像有些扯吧?” 展星神强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觉得,那些泄露天机,逆天改命的说法,都是相师用来蛊惑愚民,骗取他们钱财的手段而已。” 花夜神轻声问:“黑暗灾星,又是怎么回事?” “黑暗灾星?那只是——” 话说到一半,展星神闭上了嘴。 不是她不想说,不会说,而是她不敢说。 烈焰搜寻自黑暗轮回世界来的灾星这件事,展星神这个层次的人,当然都很清楚,这是组织内一等一的大事,甚至重要过组织的存亡。 不过展星神私下里,却始终存着不屑的态度,觉得这些都是扯淡,王后实在没必要因一个古老传说,就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去搜寻根本不存在的黑暗灾星。 据大长老说,黑暗灾星最大的外在特征,就是返老还童。 我了个去,只要稍稍有点智商的人,恐怕就不会相信,人在活到八十后,却又越活越年轻,变成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但王后呢,却偏偏对此深信不疑,把大量精力,大批人手,都投入到了这上面。 大长老还说,黑暗灾星的另外一个内在特征,是他身体内藏了一条邪恶的黑龙。 这条黑龙,能影响到组织的生死存亡,所以烈焰必须要找到黑暗灾星,抓到那条邪恶的黑龙! 世界上,真有龙存在吗? 别说变色龙之类的卡哇伊——大长老所说的邪恶黑龙,是古代君王龙袍上绣着的那种东西。 展星神觉得这纯粹就是扯淡啊,现代科级如此发达,也没听说在哪儿见到过真龙,连化石都没有。 更扯淡的是,这条黑龙是藏在黑暗灾星体内的,把他当做了宿主,等它彻底成长起来,变得强大后,就会从宿主的身体里噗的一声破膛而出。 宿主会死,但再也没能有谁,能阻挡黑龙兴风作浪了。 黑龙修炼成功脱离宿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烈焰,杀光所有人,夺回一个神秘东西,从而拥有了能变化的本事,到时候想变成人就变成人,想变成大树就变成大树——这不是扯淡,又是什么? 真以为大家伙生活在神话故事中呢? “唉,星神,有些事,有些人,哪怕你再怎么不相信他们的存在,也不要表现出来。而是你必须强迫自己,去相信这些事,这些人。包括在我的面前,都不要流露出这种想法。要不然,你会大难临头的。” 花夜神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展星辰的肩膀。 “神姐!” 展星神眉梢猛地一挑,有冷汗噌地从额头冒出,汗透罗衫,脸色苍白的,连夜色都遮不住。 花夜神的声音更低:“记住我说的这些,更要注意身边的人。” 展星神没有再说什么,后退一步,对她弯腰深施一礼。 “自己姐妹,没必要这样客气——的!” 花夜神微笑着,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右手忽然猛地一甩,一道幽蓝色的冷光,仿似流行闪电那样,咻地射向了小溪对岸的灌木丛中。 “呃!” 一声极度压抑,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展星神身形一闪,仿似黑夜幽灵那样,飞速横掠十数米宽的小溪,扑进了灌木丛。 灌木丛后,有个黑衣人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捂住咽喉,不住的抽搐着。 展星神没有动手。 不用她再做什么,这个人也活不了了。 她还从没有听说过,有谁在中了涂抹了花奴剧毒的暗器后,还能活下去的。 她只是一阵阵的后怕,花夜神猝然出手之前,她居然没有丝毫察觉,小溪这边会有人在偷听她们谈话。 想到自己刚才怀疑组织的那些话,如果被这个人听到后并上报组织——展星神就不敢往下想了,后背凉飕飕的,眼前也仿佛幻出几个肮脏的死老头子,正淫笑着逼过来。 花夜神走到了她背后,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照了下那个瞳孔已经扩散的人,接着关上,轻声说:“我早就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避暑山庄这边有人在暗中注意我。呵呵,果然有。” 展星神声音苦涩的问道:“他,是谁?” “山庄的一个厨子。” 花夜神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的打开,慢慢倾斜瓶口,有黏稠的液体流出,拉着丝,准确滴落在厨子的致命伤口上。 只是几毫升的样子,花夜神就收起了小瓶子。 很快,那个人的脖子上,就有味道难闻的白烟,呲呲响着冒起。 这种东西,展星神也有,她派出去的死杀,后槽牙里都有这种胶囊,一看事情不好,先咬破舌头,再咬破胶囊,就能像南疆三杰那样,化身为无形了。 相比起南疆三杰嘴里藏的剧毒,花夜神所用的纯度更高,短短几分钟内,那个人的脑袋就烂没了,一根袖箭落在了鹅卵石上。 展星神拿出手帕,捏住袖箭尾端,在泥土里来回蹭了几下,把袖箭包起来:“神姐,把它送给我吧。” 她像花夜神索要这根弩箭,就是当做一个纪念品,来随时提醒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粗心大意了,一个不慎,就会落进万劫不复的下场。 花夜神笑着点了点头。 等白烟慢慢消失在夜风中时,那个被人安插在花夜神身边的暗线,就这样从世界上蒸发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只要小心,就不是事。别放在心上,给自己背负思想包袱。” “嗯,我知道的。” 展星神也强笑了下,转移了话题:“神姐,你试探过那个李南方?” “总共试探过两次。” “结果呢?” “他是个高手。很有可能,就是西方传说中的黑幽灵。” 花夜神秀眉微微皱起:“不过,又不像。传说中的黑幽灵,就算虚名再大,可在我手里,也不该是不堪一击的。更何况,他是残魄军刺的传人呢?但实际上,却是我想怎么、怎么虐他,就怎么虐他。” 说到狠虐李南方时,花夜神又想到骑在他身上,昂首闭眼尖叫着,疯狂筛动腰肢的一幕了,心儿立即咚咚的狂跳,脸儿烫的吓人。 幸好现在是黑夜,展星神看不出她的脸色变化。 “西方黑幽灵?” 展星神歪着下巴,想了想:“西方黑幽灵,倒是与东方黑暗灾星有点对应之处。可是,他应该不是返老还童的吧?” “不是。” 花夜神摇了摇头,心说,他才不是由老头子变回来的,他的身体相当年轻,健康,健壮。 “那么,他就不是黑暗灾星了。充其量,也就是个有点小本事,靠藏头露尾,装神弄鬼来博取虚名的。” “也不完全像。” 花夜神沉吟片刻:“我在试探他两次时,他都给了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 “嗯,就是他应该很厉害,但仿佛被某种力量给制约住了,发挥不出来,只能被虐。我能明确感觉出他相当的不甘,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绝不是装出来的,很真实。” “我知道了。神姐,我再帮你试探一下他。” 展星神冷笑了下:“我保证,不会杀他,也不会伤他。但,我会让他好好吃点苦头。” “好。” 花夜神说:“我不想伤害他,主要是想把他收、收在麾下。好好调教一番后,会是个得力助手。” “明白。” 展星神问:“他现在住哪儿?” 花夜神抬头,看着东北方向:“那边的花园别墅区,三十八号别墅。” 三十八号别墅客厅内,当摆设价值远超过使用价值的大笨钟,当的一声,敲响了十点半的报时声时,二楼次卧的房门,发出吱呀的极其微弱响声,慢慢地开了。 随着门缝的越开越大,一个小脑袋慢慢探了出来,看向东边走廊中。 借着透过天窗的微弱星光,贺兰小新没发现任何异常,别墅内就像坟墓般的死寂,却弥漫着一股子让她心痒难耐的瘙痒。 “童童,今晚,我要去玩你未婚夫了,好梦。” 新姐无声的说了句,裹了下黑色轻纱睡袍,蹑手蹑脚的走下了楼梯。 第450章 你最好是摔断腿 愿老天爷保佑,今晚别再让童童破坏我的好事了。 贺兰小新心中祈祷着,猫儿那样,垫着脚尖慢慢走到了客厅东边的客房门前,又回头向二楼祝主卧那边看了眼,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后,才慢慢抬手开门。 稍稍用力,门就开了。 南南,你果然给新姐留着门! 好孩子,新姐今晚肯定会好好的疼你。 无声的浪笑了一个后,贺兰小新闪身进了房间,贴在门后右侧墙壁上,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可不知道,接到龙城城电话后就心事重重的李南方,进屋睡觉时,早就忘了与新姐今晚十点半,不见不散的香艳约会了,更没在意睡着时,有没有把房门反锁,扑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他希望,美美睡一觉再睁开眼时,所有的苦恼都没了。 “南南,南南?” 正睡得香呢,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唤道,还轻咬他耳垂,痒的不行。 谁? 眼睛都没睁开,李南方刚要随口问出这个字,猛地想到了今晚的香艳之约,及时咽了回去。 “你怎么才来?我都等的睡着了。” 男人的情绪,一旦被那种渴望所替代,什么困意啊,烦恼之类的,统统滚粗,十万八千个细胞,瞬间就会活跃起来,纵声高歌着喔啦啦,喔啦啦,我要做那让人羡慕的李人渣—— “等不及了呀?这才十点半不是?” 贺兰小新吃吃的娇笑着,蛇儿般扭着,钻进了他的怀里,刚要奉上香吻,却又嗔怪道:“怎么还穿着衣服?” “脱衣服又不算事,我先出去撒尿,今晚喝的汤有些多。” 李南方在她胸前拧了一把,又在她结实的翘臀上拍了一下,下地出门。 晚上出来放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出门后,随手打开了客厅的灯,抬手捂着嘴打着哈欠,眼角余光瞥了眼二楼主卧,嘟囔着什么走进了洗手间。 是个男人,就爱偷情,就像没有不吃腥的猫儿那样,男人本色不是? 尤其是在岳梓童家里,偷贺兰小新这种绝代尤物,那成就感可不是一般的低。 如果不知道贺兰小新是个蛇蝎美人,李南方或许还能保持他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对她轻柔蜜爱的。 就因为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她连皮带骨的吞下去——征服柔情似水的女人好玩,还是把个蛇蝎美女操翻更爽? 当然是后者了。 越是强大、危险的女人,就越能激发男人骨子里的强大征服欲! 嗯,拍拍她屁股,对她说,妞儿,坐上来,自己动。 啧啧,想想那一幕,李南方撒尿都断断续续的了。 关掉客厅的灯,李南方接着打开了卧室里的壁灯,关上了房门,喀嚓一声反锁。 反锁房门,是防备有备用钥匙的岳阿姨,忽然半夜梦游来查岗。 贺兰小新已经不见了,床上的锦被却隆起,这女人藏在了被子里,假装很害羞。 你妹的,装什么呢? 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飞快的脱下衣服,学着电视里那些不良人,嘿嘿淫笑着扑到了床上:“美人儿,哥哥来了!” “关灯,关灯!” 贺兰小新刚露出脑袋,就一个劲的催促李南方关灯。 “壁灯而已,朦朦胧胧地多有请调?” 就像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能看清女人是怎么被他征服的那样,李南方也有这样的恶趣味。 再说了,都已经上床了,哪有时间再下去关灯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忽地一声,把大红被掀开。 贺兰小新依旧穿着黑色轻纱睡袍,咯咯轻声浪笑着,再也不假装矜持了,抬手搂住李南方脖子,与他狂吻了起来。 李南方没要求她把睡袍脱掉,反正她里面是真空的,穿着衣服反而显得更有请调,想办事时,只需把袍摆撩起来就是了。 “吃……吃,你吃!” 几乎要窒息时,贺兰小新才挣开嘴巴,剧烈喘着粗气,采住男人头发,把他脑袋用力向下按去。 滴滴! 一声汽车喇叭声,从窗户纱窗外钻了进来。 也不知是哪个傻缺,大晚上开车经过岳家别墅门前时,按了下喇叭。 但这不足以干扰某对男女的热火朝天,被翻红浪就是说的现在了。 滴滴! 你妹的,还有完没完呢? 十几分钟后,又一声笛声从窗外响起时,李南方在心里骂了一句,要不是正忙着,实在腾不出手脚,他肯定会找个铁榔头之类的东西,跑出去把那傻缺车子砸烂。 “南、南南,再用力——” 好像在天上飞的贺兰小新,实在忍不住要尖叫着要求什么时,李南方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接着拿过枕头边的胶带,刺啦撕下一块,封住了她的嘴。 从他用胶带封住女人嘴巴的娴熟动作中,可以看出这小子以前没少干这种事。 可胶带却不是他准备的,是贺兰小新拿来的,随时准备着把自己嘴巴封死。 嘴巴被封死后,某种感觉就像被决口大堤被重新堵上,洪水咆哮着,一浪浪的击打过来——无处发泄的滋味,是相当难受的,却又更加刺激。 李南方忽然不动了。 好像已经化身大堤,被洪水猛烈拍打着的贺兰小新,疯了似的抓挠他胸膛,让他快点,绝不能有丝毫的停顿! “外面,有人。” 李南方低头,在她耳边飞快的说了句,接着反手抓过锦被,盖在了俩人身上。 外面有人这四个字,就像一团烈火,被终于击垮大堤的洪水当头浇灭那样,贺兰小新在瞬间内,就恢复了她可怕的理智,心中狠狠地骂道,岳梓童,你特么的两次坏我好事,我和你势不两立! 这个时间段,只要有人来,除了岳梓童,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 前天晚上,新姐也曾经半夜来访李南方的,手里抱着锦被,怀揣饥渴难耐的心儿。 但结果呢,她及时发现了岳梓童的存在,幸亏反应很快,顺势发挥出色的演技,自导自演了一幕感人泪下的狗血桥段,也被新姐誉为她有生以来,最精彩的一次临场发挥。 那一次安然撤退后,她内心还是很得意的,再次笃定就凭自己的智商,完全可以大肆碾轧李南方俩人。 现在岳梓童又来了,来了,了——贺兰小新实在找不到得意的理由,唯有怨恨过后,又腾起的惊慌。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不希望岳梓童,能发现她与李南方的奸情。 可当前怎么办? 她已经来不及逃走,被人堵被窝里了。 上次,岳梓童还能藏在床底下。 但那是木板床啊,现在却是席梦思了,没有床底啊。 藏衣柜里? 不行,就一个衣柜,还是玻璃门的,从外面看里面,看的很清楚。 草了,下午买衣柜时,新姐我干嘛否决岳梓童说买实木门衣柜呢,搞得现在藏都没处藏。 切克切克闹,我是孙行者,化为光,化为电,从窗户里飞出去? 望着锁眼喀嚓喀嚓轻响的房门,贺兰小新眼角不住地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已经把房门反锁了,她有钥匙也进不来。” 看到新姐额头冒出冷汗后,李南方有些心疼——好吧,是有些幸灾乐祸,低声安慰她。 贺兰小新这才如释重负,从鼻子里重重吐出一口气。 偷情偷到热火朝天之际,李南方还能敏锐察觉出岳阿姨来了,那是因为他小姨在外面推门没推开,就拿出备用钥匙开门时,弄出了喀嚓喀嚓的轻响声。 李南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新姐的心肝儿提了起来:“她有可能,会从窗户里爬进来。” 贺兰小新连忙看向窗户那边,用手一推李南方,催他赶紧去把窗户锁死,再关灯。 那样,岳梓童无法在门里,窗户里进来后,就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至于她怎么忽然又来了——新姐真心表示,谁你妹的知道? 李南方隐隐猜到了。 怪不得在贺兰小新刷锅洗碗时,她神色不对,总是心虚的偷看我,原来是想半夜跑来,与我再续前缘啊。 唉,可你们也别撞车啊。 记得你们说过,一个一三五,一个二四六的,周末让我休班,干嘛非得让我加班呢? 她为什么急不可耐的要和我再续前缘呢? 应该是,贺兰小新的入住,给她平添了危险感,这才出此下策、不对,是出此上策,想用身体为锁链,把哥们牢牢锁住的。 对不起啊,今晚不行,哥们忙着呢。 李南方心思电转间,飞身下床跑到窗前,伸手正要关窗户时,却又接着转身,纵身扑到床上,左手把坐着的贺兰小新按倒,右手扯过锦被盖在了身上。 贺兰小新撕下封着嘴的胶带,刚要问怎么不关窗时,李南方轻声说道:“她要从窗户里爬进来。藏在被子里,别动。” 贺兰小新眼前一黑,心中大骂,卧槽,岳梓童,你这是不想我活了啊! 李南方刚才跑到窗口时,听到了客厅房门声响,立即意识到他小姨要干什么了。 别看他在安慰新姐时的语气,很淡定,其实他内心也是欲哭无泪的,亲亲的岳阿姨,你肯定是被鬼上身了,还是色鬼,要不然绝不会这样不要脸,房门走不通,就要爬窗户。 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开门,甚至都来不及关灯了,李南方唯有用被子藏住新姐,再假装熟睡,眯着眼看向窗户那边。 贺兰小新也悄悄用手挑起被子,心中祈祷,老天开眼,愿岳梓童爬窗户时,能摔下去摔断腿最好。 老天爷没在家——在家,也不会听她的,岳阿姨毕竟干过多年特工,如果爬个窗户都能摔断腿,那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一个小脑袋慢慢从窗下冒了出来,桃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紧张。 别爬,别爬! 在新姐的祈祷声中,岳梓童抬起了她的秀足。 第451章 灯下看男人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如果被新姐发现,那我会羞死的。 可不要脸相比起人渣可能会被新姐勾搭走的后果相比,好像算不了么。 唉,古人云,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反正我这辈子注定要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了,今晚主动送货上门又算什么呢,又没谁知道。 别的未婚夫妻,早就光明正大的同居了,哪有像我这样矜持的女孩子,睡自己男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岳梓童,你也太没胆了! 怕个毛啊,这是在你家,里面那男人是你未婚妻,你半夜前来,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晓得本小姨表面对他冷淡,实际上还是很在乎他的。 他能不因此而感激涕零,以后让他抓鸡就抓鸡,让他向西就向西吗? 更何况,昨晚在荒郊野外的,本小姨就为他撸过一发,还品尝到了高级蛋白质的味道——呕,真恶心呢。 童童,上!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的岳梓童,银牙一咬,抓着窗户的右手稍稍用力,就像狸猫那样,灵敏的爬到了窗台上。 房间里亮着壁灯。 壁灯光线虽说有些朦胧,但透过纱窗,仍然能看到李人渣仰面朝天,睡得正香。 慢慢推开纱窗,今晚也换上一身黑色睡袍的岳梓童,纤腰一拧,悄无声息的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不愧是干过特工的,那落地的姿势,是相当的优雅,美妙,就仿佛一朵黑云,轻飘飘的落下,露出了大半截白花花的美腿。 双膝一屈,左手触地,稳定了身形,低头默哀、哦,不,是低头静默三秒钟,没发现任何异常后,岳梓童才缓缓起身,关上纱窗,垫着秀美的足尖,走到了床前。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灯下看男人呢? 越看,越醉人呀。 看看我家南南睡着时的样子,多恬静呀,小眼眯着,大嘴抿着,一只臭脚丫子伸出被窝,露出小腿上黑到浓密的汗毛,好像大猩猩似的。 只是这家伙睡得太死了,本小姨这么一活生生的大美女,站在他床前足有三分钟了,他愣是没有丝毫的察觉,均匀的鼾声证明,他依旧在美梦中徘徊留恋,不肯醒来——闭眼瞎! 无声的甜甜笑了个,岳梓童弯腰伸手,揪住一缕发丝,用发尖悄悄伸进了他鼻孔内,左右一荡。 “啊——欠!” 正在熟睡的李南方,鼻子用力吸了几下,终于忍不住的张嘴,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 就在他张嘴要打喷嚏时,岳梓童及时后退一步,躲开了他喷雾剂似的口水星子。 “啊,你——” 李南方一睁眼,就看到有个人站在床前,下意识刚要翻身坐起,岳梓童左手按在了他胸膛上,右手俏生生的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乖宝宝,给老娘噤声,要不然弄不死你的动作。 她这是怕李南方的说话声,会惊醒贺兰小新。 尽管新姐休息的地方,远在二楼西边的次卧里,就算长了兔子耳朵,也听不到的。 可凡事要小心,总是没亏吃的。 李南方满脸的惊讶,轻声问道:“小姨,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情真意切的喊个小姨,是在提醒她,您是长辈啊,大半夜的跑小外甥床前,是何道理? “今晚,别把我当小姨,我是你的童童。” 岳梓童双眸中的柔情,仿似是水在流动,款款坐在床沿上,牵起李南方右手放在自己胸口,轻声说:“你不是早就想和我,继续上次没有完成的幸福之旅吗?我想了很久,决定提到结婚前,给你这次机会。” 看,岳阿姨多有文化啊? 把男女之间那种唯有极尽龌龊才能更酸爽的事,形容成探索幸福的旅途。 一般女人,可没这么高的文化素养。 “小姨,我——” 李南方很想说,我倒是很想啊,可咱们能不能再约个时间啊,今晚哥们不方便啊,被窝里还藏着个狐狸精呢。 只是很明显,这种话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要不然,他小姨铁定去找刀子,把他给阉割了,再动作粗暴的,让贺兰小新滚粗! “别说了,我都知道。” 岳梓童又站了起来,伸手揪住了睡袍丝带,娇面上仿似涂了一层胭脂那样,低低的说:“我知道,我的忽然前来,让你很受惊。” 何止是很受惊啊,简直是受惊受到肾虚,李南方心中苦笑。 “别把我当成那种淫荡的女人。” 听岳梓童这样为自己辩白后,李南方连忙在心里说,小姨你可不是这种女人,你就是贞洁烈妇的榜样,就算偶尔在微信上和男人放荡一下,那也是闲极无聊才找点乐子的。 岳梓童继续说:“在我来之前,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我们既然命中注定是夫妻,而且早在美国,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我们就发生了不得不说的关系——但很遗憾,当时没有让你尽兴。” 李南方眼角湿润了,轻声说:“如果那时候让我尽兴了,我或许会把你当不正经的女人。” “所以,今晚我才主动送货上、啊,不对,是主动前来找你,就为再续前缘吧。” 岳梓童说着,揪住腰间睡袍衣带的右手,姿势优雅的抬起,腰带缓缓抽落,睡袍熟透了的香蕉那样,悄悄向两侧裂开,露出了白嫩嫩的果实。 再续前缘? 咱们另约时间,可好? 李南方内心无比痛苦的眨了下眼,看到黑纱睡袍飘落在地上,一身似曾眼熟的闺房霓裳,无比香艳的映入了眼帘。 他见过这身黑丝衣服,是通过微信视频看到的,穿在无比空虚寂寞冷的岳阿姨身上,随着靡靡之音,摇摆出香艳的动作。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 岳梓童说着,纤腰再扭,左膝一屈一屈的,原地轻盈的转了两个花。 这个动作,李南方同样在微信视频内见过。 不过,这玩意就像看球赛那样,在电视里看得再清晰,再好看,也无法感受到现场那种振奋,紧迫,失望到骂娘的真实感。 套用一句台词就是,差着境界呢。 唉,没想到她在现实中穿上这身衣服后,会是这样好看,迷人,怪不得色界资深前辈们,都推崇正经而传统的良家妇女呢,原来她们才是这方面的高手,一旦玩开了,所散发出的魅力,神仙都挡不住啊。 反倒是贺兰小新这样的,上来就骚呆呆的,惹火倒是惹火了,当意境上却差了一层。 看着昔日在人前冷艳高傲的岳梓童,悠忽化身为醉人娇娃后,李南方看呆了,就要坐起来,抓住那只伸过来,还不住对他勾手指,大肆引诱的素手,拉进怀里先搞个温香软玉满怀,再说其他。 刚要坐起来呢,左边屁股上却猛地一疼,好像被恶狼一口咬住那样。 “啊!” 疼痛,一下子让李南方从恍惚中清醒,猛地意识到他被窝里还藏着个贺兰小新呢,真要把岳梓童拉进怀中——那,就是妥妥的,找死的节奏啊。 这娘们,也太特么的狠了。 居然一口咬住了他屁股! 你的手呢? 你用手掐腰间软肉,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啊,干嘛非得用牙咬呢,属狗的? 李南方本能的痛呼声,让岳梓童一楞,慌忙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不相信眼前是真的,所以咬了下舌头试了试。嘿,嘿嘿,原来真是真的。” 李南方讪笑了几声,嘶哈了口冷气,心中为自己点赞,老兄,你现在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了。 “傻孩子,当然是真的。” 都穿成这样站在李南方面前了,岳梓童还有必要摆出一副长辈架子,来安慰人吗? 还不住的给李南方抛媚眼,那意思是说,还不赶紧兽性大发,把本小姨拖上你的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傻愣着干么呢? 难道,真要本小姨把送货上门的狗血桥段,进行到底? “咳,小、童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李南方干咳一声,伸手裹住被子,坐了起来。 这样,他就能屈起腿,更好的为贺兰小新打掩护了,反正床够大,被子够宽,灯光够暗,只要不掀开被子,岳梓童别想发现里面有人。 “你说,我听着。” 发狠今晚必须与李南方再续前缘的岳梓童,含羞带怯的,再次款款坐在了床沿上,又主动牵起他的右手,在自己身上慢慢游走,呼吸逐渐加重了。 看到她大有在下一刻,就化身贺兰小新般那样的女人,猛地扑过来,把他逆推在床上,上下其手——李南方心中叫苦,强笑了下刚要说什么,被窝里那个狐狸精,却悄悄钻过他屈起的右腿下,张嘴…… “你怎么了,感冒了?” 发现小外甥忽然猛地打了个激灵,岳阿姨连忙关心的问道。 “没、没有。是我又咬了下自己舌头,让自己尽可能的清醒,绝不能犯下致命性的错误。” 李南方欲哭无泪的说着,心中狂骂被子下面的狐狸精,这种情况下都敢玩火,真尼玛的不知好歹! “什么致命性的错误呀?” 岳梓童实在等不及李南方用粗鲁动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了,索性自己动手,慢慢掀起了被子,抬脚起了右脚:“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咱们两个是一辈子、哦,不,是永世的夫妻。今晚,我就是你的,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怀了孩子。与致命性的错误,没有丝毫牵扯。” 她说着,右足蛇儿那样,往被子里慢慢地钻。 岳梓童,终究不是贺兰小新。 哪怕她下决心今晚要推倒小外甥,也正在做,但她绝不会表现出丝毫的急不可耐。 优雅。 优雅,懂吗? 真正优秀的女人,在清醒状态下,必须要保持绝对的优雅。 随着岳梓童这条蛇慢慢钻进去,藏在被子下面的那条蛇,只能暂时放弃到嘴的,悄悄向后退去。 第452章 坐怀不乱真君子 “今晚,我是你的。以后,一定要要好好对我。” 当岳梓童不知道是第几次,满脸慷慨就义样子的说出这句话时,她的人已经钻进了被子里,趴在了李南方的怀里。 尤其是她已经察觉出,盖在被子下的李南方,并没有穿个讨厌的四角裤时,小脸更加红艳艳,居然瘫倒在他怀里,烂泥般的再也无法动一下了。 闭上眼,耳朵贴在他心口,倾听着他的心跳,小鼻子里嗅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嗯,烟草气息,一般就是男人的体香,很容易把女人给迷倒,所以奉劝现在还是单身狗的男人,快点学会吸烟吧,哪怕女神变成居家泼妇后,再把烟戒掉呢? 对不起,是兄弟不好,蛊惑大家有损身体健康了,但再健康的身体,有比结束单身生活更重要吗? 别人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卿卿我我时,你却拖着内心空虚的健康身体,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在街斗田间——想想,就悲催的不行。 好,废话打住,书归正传。 看到岳阿姨闭眼慢慢张开小嘴,摆出一副任你亲来任你吻,任你辣手摧花到天明的高姿态后,李南方的心儿就都化了,忍不住要低头吻下去时,屁股又被人咬住了。 你妹的,这么喜欢咬人屁股? 还是咬同一个地方! 李南方心中大怒,借着屈膝不舒服换姿势的机会,右脚蹬在背后那条美女蛇的小肚子上,一脚就把她蹬到了墙边,小半个白花花的娇躯,都露出来了。 察觉出有些异常的岳梓童,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忽闪了下睁开眼,轻声问:“怎么了?” 李南方咬了下牙,闷声闷气的断然说道:“不行!” “不行?” 岳梓童嘴角猛地抿了下,双眸眯起,李南方熟悉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我特么、对不起,我不该爆粗口。我都主动投怀送抱,把长辈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践踏了。你,居然和我说,不行?” 硬着头皮,顶着无边的压力,李南方再次说道:“对,不行!”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语气如此铿锵后,岳梓童反而不生气了,只是娇面上的羞红已经散去,恢复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平淡,冷漠:“我的主动,配不上你?还是我以前的不光彩历史,让你现在都无法忘怀?” “都不是。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抬手在她脸上轻抚着,语气诚恳:“小姨,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最好的,留到最后。” “听说过。” 岳梓童轻轻点头,她已经猜到李南方要说什么了,眉梢眼角的杀气,慢慢散去,重新恢复她的美女本色。 女人,确实天生就是专业演员。 “我发誓,我现在想得到你的心,比盼着岛国沉没只淹死男人,留下女人的愿望,还要强烈。” 李南方抬起右手,对天发誓后,摇了摇头:“但,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很清楚,你是我此生中,唯一的妻子。值得我用生命来呵护,值得我把我的满腔热血,我的生命,我的尊严,都无条件的交给你。” 如果叶小刀在场的话,肯定会目瞪口呆,向人把什么叫懵逼诠释到淋漓尽致,然后再破口大骂,李南方,我草泥二大爷,你敢在刀爷泡马子时,在外听墙根不说,还你妹把我辛苦总结出来的台词,剽窃成你自己的,却不注明出处! 刀爷用亿万子孙总结出来的甜言蜜语,杀伤力那可不是一般的盖,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到之处皆为不毛之地——女人听后,唯有被感动到泪水横流。 足足说了三分钟,李南方才把叶小刀辛苦总结出来的心得,都用语言文字叙述了出来。 末了,更是声音低沉的说:“童童,所以,我要把最好的,留到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如果现在咱们按耐不住了,成就好事,那么洞房花烛时就会大为逊色。等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后,才会没拥有浪漫的那个晚上,而懊悔不已。” “我不想,你的生命中,留下丁点的遗憾。” 抬手,为岳梓童轻轻拭去眼角晶莹的泪花,李南方深情的说:“童童,请你给我这次,我此生中唯一能成为坐怀不乱真君子的机会!” “好,南南,我答应你。” 轻轻吸了下小鼻子,岳梓童满脸幸福的垂下头:“可我今晚,不会走了。” 怎么个情况? 今晚你不走了? 乖乖,你不会是看出我在演戏,发现我被子里藏了个狐狸精,才故意折腾我吧? 不像啊。 就你这智商,我碾轧你是没问题的。 你怎么可能,会在我眼皮子下装傻卖呆,我却看不出来呢? “今晚,就算我们洞房花烛前的预热期吧。” 岳梓童慢慢歪倒在床上,伸手摸着李南方性感的下巴,细声细语的说:“我要枕着你的胳膊,入眠。” 我靠了,靠了,什么狗屁的洞房花烛前的预热期啊? 什么要枕着我的胳膊入眠啊? 我胳膊有你的绣花枕头,枕着舒服吗? 咱能不能别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来,回归你的本性,羞恼成怒的大吼一声老娘走了——那样,才是真正的岳梓童,好不好? 发现李人渣眼珠子来回转后,岳梓童微微皱眉:“怎么,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李南方连忙否认:“不过分,不过分,怎么会过分呢?” “那,你怎么好像不愿意呢?” “我是幸福的——同时,我也担心你枕着我胳膊睡着了,会造成血脉不畅。万一截肢了,以后和你走上结婚殿堂的红地毯时,该怎么挽着你的胳膊,向人们炫耀,我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呢?” 李南方好像抹了蜜般的话,让岳阿姨无比感动,轻声说:“傻瓜,我怎么可能总是枕着你胳膊呢?等我睡着了后,你再拿走,不就好了么?”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枕着我胳膊,我就要和你面对面的相对,但我们又没穿衣服。所以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就会提前消费了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样吧,我们背对着背的睡觉?” 岳梓童想了想,觉得李南方说的也很有道理,立即退而求其次了。 岳阿姨都这样说了,李南方如果再唧唧歪歪的不愿意,她肯定就会起疑心了。 毕竟她的智商,也很高的,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那只是因为光线,李南方的鬼话而已。 “好。童童,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安歇了吧?” 李南方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那,我回过身了?” “嗯。” 等李南方背转身后,岳梓童飞快的跳下来,把壁灯关上了。 能看见,能蹭着摸着,却捞不着吃的滋味,不要太难受。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灯光灭了后,李南方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了。 岳梓童又钻进了被窝里,与他背对着背,蜷缩起了身子。 静静的夜里,都没再说话,李南方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挨着睡觉了,而且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可她怎么还这样紧张,兴奋? 真没见过世面,哪像人家贺兰小新啊,在灯灭了后,先钻出脑袋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缩回去,也蜷缩起双腿,弯着腰慢慢向后挨了过来,追求最完美的无缝对接? 怀里一个女人,背后一个女人。 背后女人在静静的想心事,感受背后男人坚实的后背。 怀里的女人,却用极其缓慢的频临,做着荡秋千的动作。 此时此刻的刺激,酸爽,岂能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 “李南方。” 就在贺兰小新悄悄牵着李南方的右手,放在她胸前时,岳梓童说话了。 “嗯?” 李南方伸手找到刚才被贺兰小新撕下来的胶带,重新封住了她嘴巴,才在她的弹性十足上,狠狠拧了一把:“怎么了?” “你,是怎么看新姐的?” 岳梓童的声音,仿佛很遥远,天际边传来那样,却震的怀里的女人,动作停住了。 “怎么说呢?”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工作能力,还是人品?” “她的工作能力没得说。” 岳梓童说:“但人品么——她有人品吗?” 特么的,原来你在背后这样诋毁我! 竖着耳朵听声的贺兰小新,闻言大怒,猛地向后抗去。 这就是要撒泼的前兆了,不在乎被发现后,还要不要脸了。 “哎!” 李南方碰在了岳梓童背上,哎呀了声。 岳梓童回头,黑暗中问道:“怎么了?” 李南方向前一挺身,说道:“差点忍不住,就拧了自己腿一下,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哦,不是工作能力,又不是人品,那是什么?” 岳梓童又扭过了头,看着黑暗中的房门,轻声说:“她整个人。我和她交往快六年了,无话不谈,按说我该对她很清楚才是。可有时候呢,我却感觉她好像躲在一团雾里。我看到的贺兰小新,并不是真实的贺兰小新。” 听好姐妹在背后——这可真是在背后了,议论自己,贺兰小新暂时放弃了慢慢摇的享受,侧耳倾听。 李南方问:“不会吧?我没感觉出呢?” “你才和她接触多久呢?” “那你说,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很危险。” 沉默了片刻,岳梓童轻声说道。 “危险?” “嗯。可能是错觉吧?” “你什么时候,才有这种感觉的?” “自从你上了她之后。尤其你回家来住的这两天里,我总是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与看别人的眼神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呢?” “总感觉,她要杀你。” 岳梓童又回过头,说:“只是,她始终的极力掩饰着。但,好像又不对。” “怎么又不对了?” 李南方也回过头,看着黑夜中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她又非常喜欢你。” 岳梓童说:“很矛盾。” 第453章 她不是傻瓜 有股子凉意,从贺兰小新心底升起。 有着足够的休养,镇定功夫,是她引以为豪的,在她婚姻失败后,抱着祸害世界的念头,开足马力开发智商,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是贺兰小新的最大乐趣,甚至都超过了成熟的女人,对男性的渴望。 尤其岳梓童这种直通通的,新姐表示把她卖掉后,还得让她给自己输钱,别看她平时童童长、童童短的很亲热,但内心深处却把她当作一个、一个宠物。 什么是宠物? 就是开心时可以和它亲热,玩游戏,烦躁时一脚把它踢走,必要时可以弄死它! 这样来形容岳梓童在贺兰小新心目中的地位,虽说有些过分了些,但却是真实的。 她从没把岳梓童放在眼里过,今晚来偷她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与李南方极尽龌龊,对新姐来说,就是最最好玩,刺激的游戏。 但当她听岳梓童提起她后,才猛地意识到她小看了人家。 岳梓童绝不是那种随便被人碾轧的智障者,不然也不会把公司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押在仙媚丝袜这一个产品上,事实证明她这样做是相当正确的,当前脱销的产品,为公司带来了滚滚财源。 贺兰小新能玩的很愉快,那是因为岳梓童看重姐妹感情,对她无比信任,毫不设防,才让她钻了空子。 在这两天中,大意之下的贺兰小新还是露出了破绽,引起了岳梓童的怀疑,才有了今晚主动送货上门的行动,对李南方说出了这些话。 感受到怀中女人身子有些僵硬后,李南方心中有些得意,左手从她肋下伸过,在一块饱满的软肉上用力掐着——这算什么? 可能是在嘲笑贺兰小新,你以为你玩的很嗨,却不知道人家早就对你有所防备了。 贺兰小新不敢动,只能忍着。 只因她忽然发现,她在岳梓童面前的自信,小了很多。 岳梓童,绝不是那种任由她玩弄的主,在危险危及到她最根本的利益,比方偷他的男人时,她也会立马把姐妹感情狠狠踩在脚下,以最犀利的手段来打击敌人。 人在忽然失去满满地自信后,小心谨慎甚至自卑懦弱就会随即而来,让她被欺负时,只会忍气吞声。 贺兰小新越是忍,李南方手上的力道就越大。 就算嘴上没封着胶带,贺兰小新疼的要死,也不敢发出一点声息,唯有咬紧牙关,强忍着男人魔爪的摧残。 肯定淤青了,魔爪的力道,却依然在匀速加重。 极度压抑的疼痛,让贺兰小新再也无法控制泪腺,泪水就像决堤洪水那样迸溅出来,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李南方不为所动,力道还在增加。 贺兰小新痛得全身发抖,慢慢回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李南方没看她,顶着天花板,听岳梓童在分析她对新姐的那些新发现。 贺兰小新又缓缓动起了身子。 刚才她做这种动作时,纯粹就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玩偷情的刺激。 现在她却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哀求李南方能够放过她。 新姐的温柔,打动了李南方,却没松手,只是把力道一点点的减小。 感受痛苦减小后,新姐知道这种方式奏效了,也清楚男人是在看她的表现,哪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唯有更加卖力的讨好他。 当疼痛终于被享受所代替后,贺兰小新才有心去听岳梓童在说什么。 岳梓童正在嘱咐李南方:“我今晚和你说的这些,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要不然就会糟糕。” 李南方却不在乎:“不就是随她走一趟么,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懂个屁。” 提起正事后,岳梓童的女性温柔又不见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她非得带你去南疆,真是只想让你见识下她在收拾人的残忍手段,来警告你对她的冒犯?” “再次更正下,那晚在会所,不是冒犯,是舍己救——好吧,你继续说。” 李南方刚更正了下,肋下就被人用手指甲狠狠掐了下,心中恼怒,可看在她是为自己好的份上,又不好发作,唯有把这股子怒气,转发在了怀里女人身上。 才收住泪水的贺兰小新,再次哭了,慌忙放弃刚有的享受,再次讨好他。 “如果我没猜错,新姐这次带你去南疆,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可能?” “第一,是想趁着我不在眼前时,用她的女性魅力把你收服。第二,如果你不知趣,那么你就别想再回来了。” 岳梓童忽然很想抽烟,翻身坐起倚在床头上,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叼上了一颗。 房间内光线很暗,但这会儿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能模糊看到烟盒。 李南方也跟着坐了起来,屈起左腿,挡住了里面隆起的被窝,伸手把香烟从岳梓童嘴上拿掉,叼在了自己嘴上。 岳梓童嘟囔了声什么,只好再给自己点上一颗。 “咱们两口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并排躺在床上吞云吐雾,貌似也很浪漫。” “和你说正事呢。” “我听着呢。” “我已经说了,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李南方吸了口烟,解释道:“贺兰小新让我随她去南疆,可能存着把我调离你身边,好好折磨我的心思。但绝不会像你所说的这样,不是想把我收服,就是找机会干掉我。” 岳梓童看着他:“理由呢?” 李南方回答:“理由很简单啊,我是你未婚夫。而她是你的好姐妹。无论是想把我收服,还是要干掉我,她好像都没法向你交代。” “哼,好姐妹?” 岳梓童冷笑一声:“好姐妹为了男人反目成仇的事,还少吗?” 李南方反问:“既然你已经看出她的真想法了,那你怎么还让我随她去南疆。” 盯着暗红的烟头,岳梓童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前天,我还没有察觉出她有这想法。” 李南方又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今晚吃饭时。” 岳梓童说:“我无意中发现,她几次看你时的眼光有异。而且,挨着我的胳膊肌肉,还不时的猛缩一下。这是她在极力控制某种情绪的本能反应。我在国安呆了足足六年,受过这方面最专业的训练。我的感觉,绝不会出错。” 李南方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让岳阿姨知道,今晚吃晚饭时,贺兰小新看李南方的眼神异样,身体肌肉有所反应,那都是因偷情所致,根本没想这么多,她会是什么反应? 同样,藏在被窝里总算脱离了魔爪,用手轻轻安抚扭伤的贺兰小新,听她这样说后,懊悔的要发疯,那会儿我特么肯定是鬼迷心窍了,才在玩暧昧时漏出破绽,让她开始怀疑我! “相信我,我的感觉没有错。” 岳梓童认真的说:“李南方,本次南疆之行,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严防她对你用手段。发现情况不对劲后,你要用最快的速度逃走,我会安排人接应你的。” “你只管逃走,剩余的事情交给我。” 岳梓童一再强调:“就在我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昔日的同事,请他们在暗中接应你。但碍于新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他们不方便露面。” 李南方被感动了,总算有了点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意思。 这种感觉很幸福。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 看着黑暗中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李南方说:“我能不能不去南疆?” “不去不行。” 岳梓童轻声说:“去,你不一定出事。不去,你肯定会出事。” “那我必须要去了?” “必须去。” “唉,好吧,那就去。一切,我都听你的安排。” 李南方叹了口气,屈指一弹,把烟头弹出,身子往下一出溜,钻进了被窝内:“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岳梓童嗯了声,也掐灭香烟,钻进了被窝内。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黑暗主宰了整个世界,慢慢生出静谧的温馨,不大工夫,岳梓童就发出了熟睡时的均匀呼吸声。 被窝里的狐狸精,又慢慢地动了起来。 李南方没管她,闭眼想着自己的心事,倦意一阵阵的袭来。 明显察觉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生怕再招惹他会被惩罚,贺兰小新也停止了动作,蜷缩起身子藏在他怀里,伸手慢慢轻抚着他的胸膛。 长长的手指甲,总是在他心口部位转来转去,好像在下一刻,就会刺穿他的胸腔,挖出他的心。 最终,她的轻抚越来越轻,越慢,停住了。 今天是周一,要上班,岳梓童睁开眼,侧脸看了眼还在睡熟中的李南方,微微笑了下,慢慢掀开被子下地,穿上睡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开门走了。 晨跑是个好习惯,在锻炼身体的同时,也能增强意志力。 自从墨西哥回来后,岳梓童就为自己制订了详细的晨练计划,每天六点半外出跑步,风雨不误。 当穿着浅灰色运动服的岳梓童,阿娜的背影消失在别墅外面后,李南方掀起被子,淡淡地说:“你该起来了。不去晨跑,也要在院子里做两套广播体操。” 贺兰小新坐起来,娇嫩的上半身比维纳斯还要美,就是左边高山上的青黑色,仿似狗皮膏药那样惊心动魄,彻底破坏了美感。 李南方挪开了眼神。 “怎么,内疚了?” 贺兰小新改变了一下坐姿,把膏药再次放在李南方目光下,冷冷地问:“是不是,很有种成就感?” “是,我是很有种成就感。” 李南方回答说:“也有些内疚。但我的内疚,却只为破坏了它的美,与它的主人没关系。”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 贺兰小新刚要看,李南方抬手捂住了手机:“别人打电话时,你是不是该回避下?” 第454章 花夜神收取的利息 “今晚过后,我也算正式成为你的女人了,知道是谁在给你打电话的权利,都没有?” 李南方不许看,贺兰小新更想看。 “大清早的开什么玩笑?赶紧滚。” 李南方充分发挥了男人拔鸟无情的劣根性,板着脸抬手指了指门口。 贺兰小新用力咬了下嘴唇,没有再说什么,从被子里找到睡袍穿上,下床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房门,被她摔得震天响。 这是在发泄不满,更是没自信的表现。 李南方很乐意看到她这样子,更希望她以后也这样,让她知道依着她的能耐,还远远达不到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与股掌之间的地步。 真以为仗着出身豪门,有几分小聪明,在南疆培植了一个大毒枭猛捞钱,身边有大批人手可用,就能像男人那样,策马去征服世界了? 世界是男人的。 真正聪明的女人,不会做这种痴呆的梦,她们只会想法设法的来征服男人,也就算间接征服了世界。 岳梓童昨晚的表现,好像有了几分这样的心得。 还有打电话来的花夜神。 御姐说话的声音,总是透着贤妻良母的气息:“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没打搅你休息吧?” “明知道会打搅我,客气话就不要再说了。” 李南方拿过香烟,笑道:“怎么,催着我还债呢?” “不急。但想先收点利息。” “按照官方利率吗?还是——” “我请你吃饭。” “饭就免了,先谈正事吧。” “我请你吃饭,就是正事。” 花夜神轻声说:“就是我要收取的利息。” 刚要点烟的李南方,闻言愣了下:“几个意思?” 花夜神不急不徐的说:“我说的很清楚了。今晚八点,你来燕子山的良友山庄,我请你吃饭。你来了,就算偿还了我借你钱的利息。” 按照当前银行的活期利息来算,一个亿每天的利息,接近一千块。 花夜神借给李南方的那一个亿,差不多快一个亿了,那么利息也已经两万多了。 良友山庄,可是青山地区最高级的山庄酒店了,两个人随便点个包厢吃顿饭,没有万儿八千的也下不来。 几万块,当然不会被花夜神放在眼里,可问题是在向李南方收利息时,不但不要钱,反而还邀请他吃饭,这就有点意思了。 李南方笑了:“还有这种好事?” “是呀,你运气特别好。” “这么好的运气,我如果再说不去,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前几天时,花夜神也曾经给李南方打过电话,说是请他吃饭,却被他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人家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他说以后都没空——这才隔了几天时间,花夜神再次打电话来邀请他,他就欣然同意了,看来善变的不仅仅只有女人。 “那好,我等你。包厢牌号是三个六。” 花夜神说明了来意后,没有再说其它,轻声说了句,收了电话。 “非得和我解释,她与贺兰扶苏的关系,有这个必要吗?” 李南方不解的摇了摇头,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抬脚下床。 没谁要求李南方在洗漱完毕后,再去准备三个人的早餐。 他是自愿的。 能够在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下,静下心来做一桌可口的饭菜,对李南方来说,是仅次于把妹的大乐趣。 当然了,也多次被叶小刀拿‘君子远庖厨’的成语来笑话他,说下厨做饭这种事就该由娘们来完成。 每次,李南方都懒得和他争辩什么,那样会拉低他的身份,变成一文盲。 君子远庖厨,这个成语的真正含意,并不是说劝男人不去做饭,而是特指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君子才要远离厨房。 李南方从没觉得自己是君子,更不喜欢去当一个君子,他只享受做出一桌美味的成就感,就像昨晚收拾贺兰小新那样。 贺兰小新别墅院子里,做完第三遍广播体操后,香汗淋漓的岳梓童,双手抓着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迈着大长腿跑了进来。 “童童,其实早上起来后,做做广播体操,练练瑜伽,也能起到健身效果的。” 昨晚明明知道岳梓童已经起疑心了,贺兰小新对她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姐妹情深的样子。 扫了眼厨房窗户那边,岳梓童笑着摇了摇头:“跑步,可是与骑自行车,游泳一起,并成为三大有氧运动的,远远不是做做操、练练瑜伽能比的。” “我觉得差不多。” 贺兰小新耸耸肩,拿毛巾擦了擦汗:“走,吃饭去,你男人差不多做好了。” 两个女人冲了个澡,换上衣服走进餐厅时,李南方刚好端上最后一盘菜,姜汁藕。 养生学上说,早上吃姜赛人参,晚上吃姜赛砒霜,所以早上适当吃点姜,还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今天安排哪些工作?” 拿着小汤勺,动作优雅的给自己舀了碗饭,贺兰小新随口问道。 每个周一,岳梓童都会安排本周的具体工作,这已经是惯例。 “也没什么特殊的工作变动,就是稍稍调整下几个人的工作岗位。” 当着新姐的面,岳梓童能对李南方摆出长辈架子,就摆,把空碗向他面前一推,淡淡地说:“八分满。” 看在她昨晚主动送货上门的份上,李南方不和她计较。 当着别人的面,给自己老婆足够显摆她才是一家之主的机会,是每一个男人的必须学会的,你在人前给她面子,她在人后给你妙处,这才是夫妻之道。 “行呀,童童,你现在越来越会调教男人了。” 贺兰小新目光幽幽的看了眼李南方,轻声叹息:“唉,就是不知道新姐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甘心伺候我的白马王子。” 反正岳梓童已经发现新姐要打李南方的主意了,那么她索性不再藏着掖着,这样反而显得坦率些,能大大降低岳总对她的警惕性。 果然,岳总得意的笑了:“怎么,新姐还真看上我男人了?” “真心话。” 贺兰小新用汤匙轻轻搅拌着小米粥,低头说:“昨晚我始终在想,要不要不顾姐妹情面,和你争一下。” “他是我岳梓童的男人,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岳梓童慢悠悠的说:“不过,看在咱们姐妹情深的份上,我也许会脑子发热,允许你做个小妾,也未可知。” “真的?” 贺兰小新对李南方抛了个媚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点头:“那感情好。届时,我肯定会尽到小妾的责任。在你们两口子办事时,替他拿着家伙事——” “咳!” 李南方实在听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了声,皱眉说:“别在吃饭时,说这种恶心的话题行不?如果非得说,我有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办法,能让你们把昨晚吃下去的饭,现在吐出来。” 对这厮恶心人的本事,新姐还是领教过的,知道杀伤力相当强大,为了能够吃好喝好,才有充沛的体力去工作,她立即转移了话题:“你打算调动哪几个人的工作?” 能够让岳总亲自调动工作的人,当然不是一般员工。 “主要是闵柔的工作。” 岳梓童看了眼李南方,说:“她早就要求我,能不能给她换个岗位了。虽说我舍不得她离开我身边,可还是答应了她。只是,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秘书人选。昨晚想了一宿,觉得小杜还是不错的。” 小杜,是个原来在春海集团供职的女孩子,工作能力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林春海带去墨西哥,结果却差点长眠在那片土地上。 小杜可是亲眼看到岳总为保护他们,是多么的忍辱负重,被感动的不行,得救回国后第二天,辞职来到了青山,目前在广告部担任一组组长。 李南方没见过小杜,就算认识,也不会关心她的工作调动,他只关心闵柔。 闵柔为什么要几次向岳总提出调动工作? 那是因为她想逃离李南方的视线,希望能在新的环境内,新的工作中,慢慢忘记深扎在她心里的男人。 眼前浮现上了闵柔干净的小脸,低头喝汤的李南方,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贺兰小新问道:“你想让闵秘书去做什么工作?” “主持黄河岸边新车间的建设工作。” “去那儿?” 贺兰小新皱眉:“她能胜任得了吗?我记得齐副总在那边时,可是忙的脚后跟都磕打到后脑勺的。尤其是来自当地官场上的刁难,各种各样让人心烦。” “我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自己也是。我曾经征求过她的意见,她很乐意迎接新的挑战。” 吃饭的工夫,岳梓童俩人把公司几个要职人员的调动工作搞定了。 李南方一直没说话,埋头吃饭,好像没听到俩人在说什么。 等他放下碗筷擦嘴时,贺兰小新忽然问:“李总,你工作上如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也可以说一下。我和童童,给你出出点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的工作不要你管。” 李南方说着,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讨好却碰了个软钉子的贺兰小新,脸色一变:“靠,你什么态度呢?” “我就这态度,怎么了?” 李南方双眼一翻,冷冷地说:“看不惯,可以撤回帮我找的广告代言人。” “你神经病啊你?” 贺兰小新也有些急了,噌地站起来:“我这是为你好,你不买账就算了,干么这样对我?” “好了,好了,别吵了。” 岳梓童站出来当和事佬,安慰了新姐一句,又训斥李南方:“大清早的,吃错药了怎么回事?说话这样难听,新姐又没说错什么。” “是,我就是吃错药了。现在去医院看看。” 李南方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快步走出了餐厅。 第455章 男人太帅,也是一种罪 车子驶上主干道,早上微凉的风灌进车厢内后,李南方心中的烦躁,减少了不少。 刚才,岳梓童一再强调,是闵柔自己几次三番要求的,就是怕李南方会误会,以为岳总对她下黑手,故意把她从总公司整到黄河岸边,遭受风吹日晒的。 贺兰小新不知道李南方的与闵柔的关系,可岳梓童很清楚啊。 那个小妮子,比岳总更早一步发现了李人渣的优点,并且勇敢的接受了他,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李南方估计会成为老闵的女婿。 幸好,闵柔现在很清楚,她没资格与岳总争男人,主动退却,进一步巩固了她在岳总的绝对心腹地位。 只是再怎么亲近的心腹,在感情方面对老板形成威胁后,那么她们两个人,以后就别想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尴尬形成的裂痕,会越来越大,最终能影响双方关系,反目成仇。 这就需要其中一个人,率先退出去。 岳梓童是绝不会退出的,花夜神,贺兰小新这样的大咖都不能折服她了,更何况一个小柔儿? 所以当闵柔主动提出,要换个工作岗位时,岳梓童立即在暗中夸她聪明,表面上却舍不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再挽留。 其实,她早就给闵柔找好了新的工作,那就是接替齐副总,去黄河岸边主持新车间的建设。 那边算是西北远郊了,距离市区足有三十公里,小鸟飞过都不拉屎的地方,闵柔一旦去了那儿,就会忙的团团转,哪有闲工夫再想李南方呢? 真心说,岳梓童对闵柔还是很不错的,这边更是公司能否尽快腾飞的根本所在,所以当初、现在主持这边的两个人,都是公司副总,而闵柔则是秘书出身,能去主持工作,就已经算是享受副总待遇了。 等新车间顺利创建,闵柔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进一步提高,那么岳梓童再把她提成副总,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对两个女孩子来说,都是好事,李南方也很清楚,可在刚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烦躁的要命,贺兰小新又好死不死的关心他——没有当场把桌子掀翻,就已经证明李南方的休养功夫很到家了。 被冷风一吹,脑子稍稍降了点温度后,李南方才意识到刚才用那态度对贺兰小新,好像有些过了。 那个女人,是真心想讨好他的。 不过这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去道歉,只因那种蛇蝎美人,是人人得而诛之,她死了世界会美丽很多的——仅仅是给她脸色看,又算毛? 前面又堵车了,好像发生了车辆碰擦,老远就能看到有两个人在那儿争吵,背后也传来警笛声响。 这是在催促车辆都靠边行驶,要不然直接给你贴条。 开车的,没几个不怵头交警叔叔的,像传说中被交警拦住后,人也不下车直接从车窗内探出黑黝黝的手枪,低声喝令滚蛋,再敢试图查车,将以威胁首长安全罪就地枪决的事,十年不一定碰到一次。 遵纪守法的李南方,与其他车辆一起,慢慢把车子贴边。 呜啦,呜啦! 印有交通执法字样的白蓝色警车,警笛呼啸着擦车而过。 李南方很清楚,就算交警处理事故速度够快,没有十分钟也别想疏散交通的,打开CD,叼上一颗烟准备慢慢地等时,已经跑出去十多米的警车,忽然急刹车,随即后退过来。 轮胎掉了,还是挂错挡了? 李南方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警车停下,车门打开,副驾上的交警跳下来,对他抬手啪的一个敬礼,接着满脸含笑的伸出右手,嘴里说:“姑爷,您这是要去上班呢?” 姑爷? 毛意思? 我车里拿来的姑爷? 李南方被交警这声姑爷,给叫的有些懵逼了,吃吃地问:“谁、谁是姑爷?” 交警笑道:“就是您啊。您不是在开皇集团上班的李先生吗?木子李,北雁飞南方。” 人家都能说出李南方的名字由来,工作单位,这肯定不是认错人了。 只是,这姑爷——毛意思啊? 那边的肇事现场,路上车子组成的长龙越来越长,他不赶紧处理公务,却站在车前,给李南方仔细讲解起这姑爷的由来了。 自今年夏天起,接连有极度危险人物来青山,试图危险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尤其前些天出现在小清河边幸福人家的三个死杀,更是让青山乃至东省领导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歹徒们的命运是悲哀的,有去无回的,只因青山市局有朵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的小警花,担任刑警队副队长的白灵儿,以她的机智、勇敢,让三个死杀扼腕叹息在小青河畔。 白警官异常出色的工作能力,不但受到省市相关部门主要领导的高度赞扬,京华那边也在发来的嘉奖函上,特意点到了她的名字,称她是人民的保护神—— 这可是青山市局建国以来,所接受的最高荣誉,正所谓水涨船高,市局张洪刚局座,有望在今年内,上调省厅,担任主要领导职务。 白灵儿,就是我张洪刚的福将! 这句话,是局座在全局重要会议上,拍着桌子说出来的。 既然是局座福将,那么局座高升之际,当然要大力提携她了。 恰好有位副局年龄到线,月底正式退居二线,白灵儿顺理成章的,就被提拔为了——刑警队大队长。 她终究还是年轻了些,如果把她直接蹲放在副局宝座上,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为好,副局就由原刑警队长老马担任了。 在官场上,自凡是一人升官,牵动的当然不是一个人的利益。 老马贵为副局后,白灵儿接替他的队长职务,副队长职务由她最看好的马晓担任,马晓原先的职务,又由他看好的人担任——一人动,全盘动。 而且所有人都很清楚,依着白灵儿当前的上升势头,绝不会止步于刑警队长。 那么,现在不赶紧讨好她,难道等她成为大局长后,半夜再去敲门送礼吗? 更何况,局座又是把她当侄女看待,私下里几次的说过,一定要帮芳龄已经二十六岁的白警官,解决好个人问题。 以前除了个韩军外,可没谁敢追求白警官了,就算拿刀子搁在脖子上,也是宁死不屈的大义凛然样。 前几天,终于有个不怕死的,腆着脸的邀请白警官去吃烤串了。 白警官呢,则立即对镜贴花黄——虽说差点把人给吓死,但这也证明了她有多么的在意李南方。 李南方,就是我青山市局上千警务人员的姑爷!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谁敢对他不敬,影响到他与白队长的感情,我张洪刚绝对饶不了他! 局座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在最短时间内,就传遍了青山七区六县,大小上百个直属部门。 省厅领导听闻后,也是满脸含笑的说这个老张啊,我怎么发现他关心白队长,要比关心他女儿更甚呢? 领导的态度,就是全体广大警务人员奋进的指明灯——唯有脑子秀逗的了人,才会为难李南方,然后被大脚踢出神圣而光荣的青山警界。 讨好李南方就是讨好白队长,讨好白队长就是讨好局座,讨好局座——好吧,事情没有大家伙所想的那样简单,可讨好姑爷却是必须坚定不移要做的。 所以,今天出勤的这哥们,无意中发现姑爷的车子也被堵在路上后,二话不说就倒车跑来请安,并表示要用警车给他开道了。 李姑爷听完,差点没被噎的闭过气去,这特么都是哪跟哪啊,哥们那天被鬼女人逆推后,就已经相当委婉的拒绝了白灵儿,她心里也很清楚了,可老子怎么又成了广大警务人员的姑爷了呢? 这大舅子,小舅子的,也太多了点吧? 这以后要是结个婚,生个孩子的,我得随多少喜礼啊? 这完全就是破家的征兆啊。 更何况,如果让小姨知道了,鬼知道要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必须,马上,找白灵儿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越拖,麻烦会越大。 主意打定后,李南方深吸一口气,笑问:“哥们,那就多谢你了。你还是先去忙工作吧,我等等不要紧。” 那哥们立即摇头:“不行,天大的事,也比不是姑爷车子被堵在半路重要。” “有这么夸张?” “那是自然。姑爷,你把车子调出来,我给你开路。” “草!” 李南方被这不知道是大舅子呢,还是小舅子的哥们,给姑爷姑爷的叫烦了,忍不住骂道:“让你走,你就走!再墨迹,别怪姑爷我翻脸。” 再给那哥们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承担破坏白队长好事的重则,慌忙抬手敬礼,转身上车跑了。 知道姑爷被堵在路上,那哥们处理肇事时的工作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没几分钟交通就畅通了。 这算不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车子驶过肇事路口老远了,李南方还能看到那哥们对这边敬礼后,有了一股子深深的无力感。 同时,他更无比痛恨,自己怎么就长的这么帅呢? 如果还像小时候那样的小老头怪物模样,休说有这么多美女哭着喊着的来追求了,恐怕就是豁子嘴的姑娘,也不会来理睬他的。 男人太帅,也是一种罪。 李总兼李姑爷,今天本想来公司,就腿模、请个明星来拍广告等工作,与董世雄好好商量一番来着。 但交警哥们那番话,搞得他心神不宁,草率把事儿说完后,也没理睬傻呆了的董世雄,径自走出公司,拿出手机给白灵儿打电话。 手机在会议桌上嗡嗡震起来时,白灵儿正在向局座等领导汇报工作:“据北河区分局的最新调查,基本确定五二一大案嫌疑人黄志和,现在缅甸一家地下黑拳——” 第456章 张局长请客 今年五月二十一号,青山北河区,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灭门案。 靠养殖为生的一户人家的五口人,当晚被人捅死在家中,最大的五十五岁,最小的才六岁。 一对中老年夫妻,一对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夫妻,还有个六岁的孩子。 惨案惊动了省厅主要领导,严令北河区分局在三个月内必须破案,青山市局大力协助,白灵儿与老马参与了现场勘察。 深入群众调查后,警方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二十五岁的华侨青年黄志和。 黄志和的祖辈,是在朝鲜半岛战争期间,被人搞定的俘虏,觉得那边不错就定居下来,从事出海打鱼工作。 可能是黄志和他妈在怀他时,与惊涛骇浪搏斗惯了,所以他生性酷爱斗狠,七八岁时被某跆拳道大师相中,收为了弟子。 黄志和本人不是很出名,但他却有个相当了不起的小师妹,南韩青年娱乐董事长的独生爱孙女,沈云在,被人称之为近五十年来,跆拳道最出色的武林之星。 去年夏天,丧主家这对青年夫妻去南韩游玩,偶遇了黄志和,浅谈过后才知道六十多年前,大家原来是一个村的老乡。 异国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一定,但肯定会好好喝一杯的。 坏就坏在是老乡,又喝了一杯的份上,颇有几分姿色的丧主儿媳妇,酒后与黄志和眉来眼去的,瞒着丈夫和他上了床,以为总算是找到了真正的爱情,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生性斗狠的黄志和,也是个情种,从那后就对女人念念不忘了,几次来华幽会。 幽会就幽会吧,活该不该被丈夫抓住,暴打了一顿。 心虚理亏的黄志和,白白拥有一身超绝本事,却也只能抱着脑袋任人痛扁。 为了爱情,他忍了。 可爱情也随着这顿胖揍远离了他,奸情败露后,女人决定浪子回头,不再与他纠缠了,说到做到,言出必行——被爱情折磨疯了的黄志和,几次努力没有挽回爱情后,情绪激动下剑走偏锋,在五月二十一号那晚,悍然闯进女人家,手持三棱军刺,一刺一个。 事后迅速潜逃。 青山警方锁定嫌疑人后,立即电告南韩方面,要求帮忙缉捕黄志和。 像这种极度危险的犯罪分子,任何国家都不欢迎的,南韩警方立即配合青山这边,在本国搜捕黄志和。 只是这人相当狡猾,竟然抢在警方抓捕之前,逃之夭夭,下落不明了。 这件案子,也随即陷进了困境,但北河区分局却没停止搜查他下落的工作,终于在前天晚上,在缅甸一家地下黑拳场,发现了他的踪迹。 说起来,泰国才是闻名世界的地下黑拳发源地,大本营,不过在豪赌盛行的东南亚国家,缅甸,柬埔寨等国家,也有地下黑拳场的存在,近年来甚至都有向内地漫延的趋势。 获悉黄志和的下落后,北河区分局立即上报市局,请求援助,前往缅甸抓捕罪犯。 青山市局今天一早召开的这个重要会议,就是研究抓捕黄志和的具体行动。 跨境抓捕犯罪嫌疑人,本身就是件麻烦事,嫌疑人本身又是一身手高强,穷凶极恶之辈,再加上他当前是那家地下拳场的台柱子,据说还与某大毒枭有牵扯,青山警方要想成功抓捕他,可谓是困难重重。 派谁去是个问题,去了后,能不能获得缅甸警方的大力相助,同样是个问题。 刚刚升职的白灵儿,却是自信满满,连夜策划出了颇为详细的抓捕计划,正在向局领导汇报时,李南方来电了。 按说,像这种很重要的会议,所有人都要关机的。 不过白灵儿不能关,她要随时听取北河区分局派去缅甸那边监控黄志和的警员电话,万一有什么异动,也好随时做出相应的决策。 看了眼手机来电,白灵儿秀眉微微皱了下,直接拒接,继续汇报工作。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嗡嗡的震动起来。 白灵儿再次拒接。 话没说上几句呢,手机又响了——其实早就看到来电显示人的局座,假装不知道的问:“谁来的电话啊?” 白灵儿语气不怎么自然的说:“就是一闲人,别管他。” 青山市局的姑爷,能是闲人吗? 新任副局长老马,与局座等人对望了眼,脸上都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局座说:“白队长,先接电话吧。关机又不能关,他总是打来,会影响工作的。几次给你打电话,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他能有什么急事。” 白灵儿嘟囔了句,想都没想接起了电话,皱眉问:“李南方,没事没非的,给我打什么电话呢?” 唉,瞧瞧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姑爷给你打电话,还非得有事吗? 局座等人暗中摇头,怪不得到现在,除了一个李南方外,都没谁敢追你呢。 “咳,那个啥。首先,我先恭喜白警官高升。” 李南方的声音,在忽然静悄悄的会议室内,显得格外清楚:“其次呢,我想请你共进午餐,算是祝贺你,顺便和你谈点事。” “我没空,忙着呢。” 白灵儿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发现几个领导,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有些诧异的问:“局座,我脸上长花了?” 局座连忙打了个哈哈:“哈哈,你本身就是咱们青山市局的一朵花,还用长在脸上吗?” 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局座大加赞赏,让白灵儿有些扭捏:“局座,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李南方,都说没空了,怎么还没有挂电话?” 李南方还没说什么呢,局座抢先说道:“等等。白队长,能不能把电话给我?我想和那小子说几句话。” “您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白灵儿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青山市局上千警务人员,都知道李南方是市局的姑爷了,唯独白灵儿不知道。 如果让她得知,大家伙都盼着她赶紧找个男人把她收了——她铁定会羞恼成怒,脾气一上来,说不定会撒泼,说谁敢再叫李南方一个姑爷,姑奶奶我废了他! “李南方,我是市局的张洪刚啊。” 局座接过电话后,立即自报家门。 李南方可是与局座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听他自报家门后,当然给客气的连声说您好您好了,同时心里也纳闷,我给白灵儿打电话,你掺和个毛呢? 局座的声音,如沐春风:“小李呀,你打电话请我们白队长吃午饭呀?” “是呀,是呀。” 李南方接着说:“张局,如果白队长工作繁忙的话,那么我可以另选时间,再约她——” “哎,别,别另选时间,就今天中午正好。” 局座打断了李南方的话,抬手敲着桌子:“白队长的工作,说忙也忙,说不忙呢,就不忙。这个工作呢,是要忙的。可再忙呢,也要吃午饭呀。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的慌。你们呀,中午就去吃饭好了,我特批!” 白灵儿眨巴了下眼,茫然的望着局座,心想,几个意思,吃个饭还要您特批? 手机那边的李南方没说话,但估计也是这想法。 一心撮合这对小情侣的局座,可不管这些,笑呵呵的继续说:“小李呀,你这次请我们白队长吃饭,不会又要去吃烧烤吧?” “哪能,怎么着也得去酒店。” “嗯,这才对嘛。虽说上次你请我们白队长去吃烧烤,立了大功。但我们很多同志都觉得,唯有去酒店,才显得正式一些嘛。” 局座打着官腔:“这样吧,我看你们也不用费心去找酒店了,就去我们市局的定点酒店,凯旋酒家吧。” 凯旋酒家虽说不是青山酒店那样的五星级,可也是青山比较高档的酒店了,因老板乐善好施,曾经给市局捐赠过警车等办公用品,所以被列为市局的定点酒店。 “去那边不用拿钱,你们只管捡着贵的点,花费多少,我给你报销!” 局长颇为豪气的大手一挥,说道:“不要多说了,这件事我做主,就这样定了!今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根本不听李南方说什么,局座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笑眯眯的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局座,您这是?” 满头雾水的白灵儿,一个劲的眨巴眼。 局座摆摆手:“上次在破获三个死杀一案时,李南方也是出了大力气的。我这个人嘛,虽说平时做事古板了些,但有时候也是通情达理的。市局为你们午饭买单,也算是犒劳小李了。” 白灵儿嘴角抿了下,低声说:“可是,我不想和他——我正忙着不是?” “这是政治任务,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必须去。” 局座脸上笑容一收,严肃的说道。 政治任务,是不容反抗的,如果白灵儿还想敢这一行。 为了撮合这对小情侣,局座把政治任务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足够表示他是多么迫切,白队长能被人收了啊。 局座把话都说到这儿了,白灵儿再婉拒也不好了,唯有点头答应,张嘴刚要继续汇报工作,新副局老马抢先说道:“白队长,中午开我那辆奔腾去,别骑摩托车了。另外,我个人建议,因午饭时间短暂,你就别化妆了。” 靠,这些多事佬,连我怎么去,化不化妆都要管。 白灵儿越琢磨越不对劲,有心说什么,局座等人却大点其头,纷纷赞同老马的意见。 白队长在这边满头雾水时,李南方慢慢明白过来了。 局座为毛这么热情呀? 还不是在极力撮合他与白灵儿么? 要不然,也不会私下里放出话来,说他是青山市局的姑爷了。 “我靠,这完全就是政治任务啊。哥们如果不去,下午消防等部门,就能来查封我公司。” 明白过来的李南方,表示很头疼。 第457章 最重要的事 换做是别的男人,中午与白灵儿吃饭,晚上八点再与花夜神共进晚餐,吃饱喝足后回家,家里还有两个在人前高贵的大美女,肯定是幸福的不得了。 李南方却无比的头疼,暂且不说家里那两个女人,就说白灵儿与花夜神吧。 花夜神不是省油的灯,整个人仿佛是藏在雾里,让人根本看不清。 白灵儿倒是省油,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但她上司不省油啊,还相当费油,李南方如果敢与白队长发脾气,局座肯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寸步难行. 百丈深渊上面走钢丝,好像也没这个危险。 李南方偏偏没有选择的余地,苦着脸的在公司大厅外站了好久,才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无论有多少麻烦,当前还是要以公司发展为重任,青山时装节会展迫在眉睫,他总不能因腿模、明星都到位,就把这些事都扔给董世雄,自己去做甩手掌柜吧? 再回到会议室内后,早就从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的董世雄,陈大力等公司骨干,这会儿正在兴奋的大嚷大叫,这个说克劳馥是我的梦中情人,那个说韩慧桥我的偶像,这个说你不能崇拜棒子明星,那个说我只学李总,喜欢她们的娇媚身体。 就连邬玉洁这个书呆子,也尽显他闷骚本色,从手机上搜出克劳馥俩人的照片,盯着屏幕呵呵的傻笑。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李南方在心里暗暗骂了句,接着又想,克劳馥的长腿,真有一米一五?那要是缠在腰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李总。” 大家伙都站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区区几个人竟然能营造出如雷的声势,看来这些家伙都有成为马屁精的潜力,这恰恰是李总最喜欢的,矜持而威严的笑着,双手抬起接连做了几个下压的手势。 这几个家伙,尤其是陈大力,居然置若罔闻,不但没停止,掌声反而更响了,这让李总有些恼怒,点着他鼻子骂了个马屁精后,他才讪讪的挠着后脑勺坐了下来。 老于世故的董世雄说话了:“李总,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会儿李南方扔下这两个重磅炸弹后,就走了出去,董世雄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 听老董这样说后,陈大力等人才想到刚才李总宣布好消息时,脸色并不是太好看,都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会重重叹口气,摇头说对不起,让大家狗咬尿泡空欢喜了,克劳馥她们又不来了。 幸亏李总淡然一笑,坐下来说:“没什么意外。克劳馥,韩慧桥都已经搞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刚才我郁闷,是因为一点私事。” 话锋一转,李南方问董世雄:“晚晴呢?她最近身体情况,精神状态还好吧?” “好的不得了。” 董世雄眼里闪出欢喜神色:“这都多亏了李总的亲切关怀,才让晚晴——” “晚晴是我义妹,客气话就不要说了。” 李南方打断老董的话:“前段时间,我曾经问过晚晴,她说她在大学时,学的就是财会专业。我就想吧,如果她身体健康允许的话,可以给她安排个工作。老董,你去问问晚晴,她如果对此感兴趣,就让她来下来,参加会议吧。” “哎哟,这太好了!昨晚她还告诉我说,不想整天闷在屋子里,想找您好好聊聊,请您给她安排个工作呢。我这就去喊她下来。” 董世雄兴奋的说着,不等李总说什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尽管李南方真心把林晚晴当做妹妹看,董世雄也拼了老命的工作,可林晚晴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不安感,总想帮哥哥做点什么,那样她才会觉得充实些。 看了下时间,李南方又吩咐陈大力,让他给王德发,老周几个人打电话,让他们速速赶来参加会议。 现在差五分才九点,距离与白灵儿共进晚餐还有三个小时,足够开一次重要会议了。 听说李总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发布,王德发等人当然是快马加鞭,就住在公司顶楼的林晚晴,前脚刚进门,她们后脚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公司大厅。 林晚晴一身浅黑色的职业套裙,黑丝美腿细高跟,内衬大尖领的白衬衣,秀发挽在脑后,脸上戴着精巧金丝眼镜,款款走进来后,李南方几乎不敢相信这白领丽人,就是前些天还病恹恹的林晚晴。 她终究是原春海集团董事长的爱女,尽管已经落魄了,可只要安定下来,就像即将渴死被浇灌的白玫瑰那样,立即绽放出她与众不同的魅力。 “哥,怎么,我哪儿不对劲吗?” 进门后,就看到李南方盯着自己看,林晚晴心中有些忐忑,轻声问道。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你这身行头,是刚置办的吧?” 林晚晴点头:“是呀,不、不好看?那、那我回去换掉。” “别。好看,好看的很。” 李南方连忙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早就做好上班的准备了吧?” 林晚晴就住在公司顶楼,小跑下来的话,就连一分钟都用不了,她却与从北郊赶来的老王等人,来了个前后脚,就是在听说李南方要让她来公司上班后,激动的不得了,赶紧换装,打扮,力争给干哥哥留下精明强干的印象。 “嗯。” 林晚晴这才明白李南方是什么意思,小脸一红:“我、我就是觉得,我该做点什么。哥,我以前可是和您说过的,我在大学时,学的就是财会专业。” 她的话音未落,李南方就说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了!大家鼓掌,欢迎我们的林总监。” 哗,掌声再次响起,分贝比刚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无他,王德发这个顶级马屁精的加入,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林晚晴眼圈开始泛红,双手放在小腹前,对李南方深施一礼。 自凡是稍稍有点商业常识的人,就会知道财务总监对于公司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存在。 李南方再次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对董世雄小两口的绝对信任。 当然了,同时也证明这厮要铁了心的,要把已经以厂为家的董世雄压榨成干。 李南方召开本次会议,有三个重点,一个职务任命,以正式合约的形式存档。 特任命董世雄,为南方集团副总,兼广告总监,人力资源部部长。 林晚晴,公司财务总监。 王德发,任公司副总兼生产厂长。 陈大力,公司安保处长。 老周,公司技术科研部部长。 老凡,生产副厂长,负责协助王德发工作。 邬玉洁,广告部副总监,兼董世雄的助手—— 除此之外,陈大力的两个心腹小弟,狗子与三毛,分别担任公司、生产基地那边的保安队长。 至此,南方集团的骨干架构,正式成立。 这些人,也是南方集团初创的元老,薪资待遇,肯定要比后来人高很多。 像董世雄,王德发、陈大力几个李总的绝对心腹,李总特意送了一成公司干股给他们,来嘉奖他们的忠心。 当然了,就这点人,还不足以支撑公司的正常运转,像后勤部长,销售部长,前台经理等职务,都是由董世雄几个人大量兼职,这需要不断引进优秀人才,并考察过关后,李南方才会给他们减轻担子。 至于李南方的职务——呵呵,就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再兼甩手大掌柜。 想到从今天起,自己等人也是有正式身份的人了,大家伙就激动的不行,掌声迟迟不停。 尤其是王德发,陈大力与邬玉洁三个人,以前走在大街上,那可是没谁会正眼看的,现在也都是这总那部长的了,要被越来越多的员工奉承,拍马,啧啧,想想,能不激动,能不心里爽吗? 等满脸激动的众人,掌声终于停歇后,李南方才宣布第二个消息,那就是本届青山时装节其间,将会有世界超级名模克劳馥等人来走秀、南韩超一流当红影星韩慧桥,下旬也将赶来青山,拍摄南方丝袜的专题广告片。 不知道消息的林晚晴、老王老周等人,在愕然片刻后——再次鼓掌。 就算已经知道这消息的董世雄几个人,这会儿也是再次重温这激动一刻,赞扬,赞誉、赞美李总之词,犹如黄河水而滔滔不绝。 李南方宣布的第三个消息,则是要成立以时装节为重点的工作小组。 在会上,李总指出,为实现南方集团腾飞,在最短时间内成为国际知名品牌,从即刻起,公司所有精力,将会集中在本次时装节的走秀,广告拍摄方面,力争给国家,给人民——主要是给李总,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另,李总强调,本次重要会议内容的第二条,必须严格保密,这样等时装节开幕后,才能形成更大更强更高的震撼,冲击力。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在那鲜花盛开的地方! 这句话,是南方丝袜在本次时装节上,全力打造的重点,务须让广大消费者,各路厂家,深刻领悟到南方丝袜为女星更加性感漂亮,所做出的重大贡献。 产品畅销不畅销,关键是广告做的好不好。 不管是请克劳馥等国际超模来走秀,还是请韩慧桥来拍广告宣传片,都是为这句极具蛊惑人心的广告词,来推波助澜,被人牢记不忘的。 十一点半,会议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董世雄提议,为庆祝一连串的利好消息,大家伙今天中午去酒店撮一顿,不醉不归。 李总高举双手赞同,并特意拨出一万块,当做是活动经费。 但很遗憾的是,李总说,他就不参加了。 “我还有事,很重要。” 李总苦笑,说:“重要到,我不去办理,咱们公司就会陷进无限期的整顿中。” 第458章 狗拿耗子才不科学 想到不能与众心腹一起去会餐,接受他们高水平的奉承,却要与一小母老虎吃饭,李总就有种淡淡的忧伤。 尤其晚晴妹子那担心、却又不敢仔细询问的眼神,更让李总觉得——他好伟大,为了给众人一个发挥才能的平台,让他们彰显人生价值,他唯有戴着‘姑爷’的大帽子,心情沉重的单刀赴会。 伟大的男人,基本都把快乐送给别人,苦难留给自己的。 凯旋酒店,位于老城区那边,与倡廉局同处一条街道。 车子经过倡廉局时,李南方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这地方他来过两次了,每次都能看到龙局那辆小红车,停在办公楼大厅台阶的左边,明明价格只有三五万,却骄傲的像个王者,所有经过它身边的人,看它时的眼神里,都会带有拘谨的尊敬。 但现在,那辆车却不在。 唯有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面色严峻,脚步匆匆的,从它曾经停过的地方走过。 李南方轻点刹车时,忽然想到了唐朝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首诗的主题思想,主要是想告诉人们这样一个道理,物是人非。 倡廉局还在,工作人员还在,但那个表面上骄横跋扈,心狠手辣,实际内心深处却是个追求爱情的女人,却已经不在了。 嗯,最起码,当前不在了。 她,还会来青山,还会高高坐在这栋大楼里最显眼的位子上,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胆战心惊吗? 李南方表示,不得可知。 帮、帮帮,就在李南方耳边响起龙城城说,她已经恋爱了的那些话时,有人敲响了车门。 回头看去,就看到车窗外站着个交警哥们,脸上戴着大墨镜,戴着白手套,啪的打了个敬礼,语气严肃的说道:“先生,这儿不许停车,请开走。” 这哥们的出现,打断了李南方睹物思人的缠绵,双眼一翻淡淡地说:“如果,我非把车子停在这儿呢?” 看来这个应该还是小舅子的哥们,没看清本姑爷的车牌号,才来驱赶他滚粗了。 这让只要哄好白灵儿,就能在青山大街上爬着过红灯也没谁敢管的李南方,真心不喜,决定要以权谋私下,让这哥们见识下什么叫特权阶级,也算是恶心局座那老混蛋了,我请白灵儿吃饭,你操的哪辈子心呢? “哟呵,哥们,你够横的啊。” 比李南方还要年轻的交警,闻言愕然楞了下,失笑出声:“我很怀疑,你哪儿来的胆子,敢与政、府做对。来,拿你驾照,行车证!” 昨晚睡眠质量不怎么样的李南方,张嘴打了个哈欠:“呃,对不起,忘记带了。” “忘记带也不要紧,把钥匙给我拿来。” “自己拿。” “哥们,你真心够横!” 小舅子也正血气方刚易冲动的年龄,刚参加工作没多久,正处在穿上这身虎皮四处哆嗦的状态呢,现在依法工作期间,居然遇到个敢不买账的,这还了得? 不好好教训教训这自以为惹不起的,那他以后过红灯时,还不得爬着走? 伸手,就把方向盘下的车钥匙拔了下来,又用手点了点李南方,掏出发票和笔,走到车头前,开始记路虎车的车牌。 别的不说,先以他违规停车的缘由,给他贴个条子罚点钱吧。 “齐A77521——” 小舅子嘴里念念有词,手执笔擦擦的记着车牌号,刚要刺啦一声撕下来时,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个车牌号有些耳熟啊,好像队长在晨会上特意说过。 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当时小舅子正在给女朋友发短信,没听清。 能够让分队队长在晨会上特意说过的车牌号,不是车主犯过错误的,就是需要大家伙见到后,要躲着走的。 那么,这个齐A77521的车牌,又是那种情况呢? 不行,先给队长打个电话问问先,免得错过了抓捕机会,或者得罪了达官贵人。 唉,干我们这一行,是看着威风,其实心里也很苦哇。 小舅子心中叹了口气时,分队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刘,什么情况?我正在开会,有事抓紧说。” 小舅子微微弯腰,语气恭敬的说:“章队,是这么个一个事儿。我在倡廉局门口拦住了一辆车,车牌号是齐A77521。章队,早上开会时,我没听清您说这个车牌号时,是问题车辆呢,还是——” 小舅子话还没说完呢,章队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那样,大声吼道:“卧槽,小刘,你特么这是要把我拉下马啊你!你知道那个车牌号的车主是谁吗?你知道咱局座见到车主后,也要陪着笑脸说话吗?你知道——草,草,你等着,我马上就到,马上!” 小舅子被骂懵圈了,看着通话已经结束的手机屏幕,脑子里嗡嗡地响,怎么个回事? 猛地,他想到昨晚听同事们说过的那件事了。 姑爷! 卧槽,车里坐着的这叉叉,不会就是青山市局上千警务人员的姑爷吧? 哎呀呀,姑奶奶,我竟然拦了姑爷的车子? 这是妥妥找死的节奏啊,怪不得章队那样吼骂我。 总算清醒过来怎么回事的小舅子,冷汗刷地就从额头冒了出来,赶紧走到车前,再次啪的一个敬礼,毕恭毕敬的问:“请问,您的尊姓大名?” “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看到小舅子脸色发白,很有些酸爽感的李南方,心里想到,是时候印一批名片了。 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身价数千万的老总了,在这个开个公司,一个人就担任董事长,兼职总经理,广告总监后勤部长采购处长销售科长等职务的年代里,他绝对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没有名片,有损身份啊。 果然是姑爷! 我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啊,竟然拦住了姑爷的车子! 都怪那个小狐狸精,在章队开会时,非得让我从手机上亲亲她。 这下好了,一个甜蜜的吻,就有可能丢掉我的工作——小舅子又想起青山市局大局长放出的那些话,苍白的脸色变成土黄,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赶紧抬手扶住车顶,期期艾艾的说:“姑、姑爷,对不起。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可别和我个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一般见识。” 李南方傻了,才会为难一依法执勤的小交警。 刚才态度不怎么友好,盖因小舅子打搅了他深切思念孩子他妈而已。 现在看把小舅子吓得脸都成土黄颜色了,心中恶气顿消,知道再开玩笑就有些过了:“呵呵,别这样,你也没做错什么。说起来,还是我错了,影响了你的正常工作。” 小舅子哪敢说姑爷错了,抬手擦着汗的连声说自己的错,请姑爷必须原谅,又满脸悲情的叙说,他能走上这个岗位,那可是经过十年、不,十数年寒窗苦读才争取到的,真心不易。 “都说没事了不是?” 眼看十二点就到了,李南方不想再墨迹什么,安慰小舅子几句后,准备走人:“真要有事,你去南方集团找我,我替你摆平。” “谢谢,谢谢姑爷!” 小舅子自然是连声感谢。 “那就给我吧?” “给您什么?” 李南方指了指他手里的车钥匙。 小舅子这才醒悟,慌忙把车钥匙递进了车里。 在他第三次挥手打的敬礼中,李南方启动了车子。 胸中怀有淡淡的忧伤时,能够把别人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就会感觉好多了。 车子停在凯旋酒店门口时,李南方已经忘记什么叫人面桃花相映红的事了,下车后四处寻找白灵儿那辆大太子摩托车,没看到。 “难道她不来了?嘿,这感情好。” 李南方嘿嘿笑了下时,一个身穿蓝色衬衣的年轻人,从旁边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姑爷,白队长在包厢内等您呢。最小,但也是最好的包厢,511号。” 卧槽,这些人简直是无处不在啊,为了能确保我和白灵儿吃饭,周边还不知道有几个便衣呢。 唉,你们警务人员很闲吗,拿着人民的税收,不干正事,却来狗拿耗子。 心中重重叹了口气,李南方对人强笑了下,整理了下衣服,快步走上了台阶时,又听那哥们说道:“姑爷,下次请白队长吃饭时,您能不能提前点?总是让女孩子等您,貌似有些不科学啊。” 狗拿耗子才不科学。 李南方在心中幽幽骂了句,头也不回的抬手挥了挥,走进了大厅。 “你怎么才来?” 李南方刚走进511包厢,正在里面双手抱着膀子,在桌前来回走动着的白灵儿,就秀眉皱着,口气不友好的埋怨道:“口口声声说请我吃饭,却比我来的还晚,这不科学啊。” 这不科学啊这句话,现在市局很流行吗? 李南方在心里问了句,解释道:“要不早就来了,在路过倡廉局时,被你同事给查住了,严加盘问半小时后,才放行。” “什么?” 白灵儿一听,怒了:“有人敢查你?不知道你在青山地区是被我罩着的吗?和我说他的警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敢查我罩着的人。” “不问是非,就要打击报复同事,这不科学啊。” 现学现卖,李南方回了句坐下来:“行了,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别计较了。哦,点菜了没有?今天我买单,别和我抢。” “别假装大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顿饭,是以工作餐形式来报销的。” 白灵儿问是谁敢查李南方车子,其实也就是表个态度,证明她还是很关心他的,坐下后就顺着他话题往下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约我吃饭?” “先点菜,饿了。” 李南方刚要去拿菜谱,门开了,三个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第459章 强烈抗议你的有眼无珠 “就咱们两个,能吃得了这么多菜?”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生猛海鲜的,李南方开始强烈抗议:“不管是谁花钱,这都是个浪费!浪费粮食,是最可耻的,甚于拦路抢劫良家妇女!所以,等会儿我要打包带走。” “随便你。” 白灵儿摆摆手,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皱眉对服务生说:“换啤酒。” 受红酒经销商喝红酒能美容的蛊惑,很多是人不是人的女孩子,在喝酒时必须喝红酒。 白灵儿不同一般,她特讨厌红酒特殊的马尿滋味,觉得远远不如喝啤酒来的畅快,舒服。 李南方对红酒,也没太大兴趣,只要不是需要装逼的场合,他都是喝白酒。 啤酒也行。 所以他也没阻拦白灵儿换啤酒,只对喝哪种啤酒提出了建议:“喝黑趵。别来那些洋牌子的,怕喝了闹肚子。” 黑趵啤酒,是青山本地名牌啤酒,据说酿酒的用水,是来自天下第一的趵突泉。 至于是不是趵突泉的水——只要啤酒好喝,谁还管这些? 等服务生拿来一箱黑趵,为俩人满上后,白灵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俩人碰了一个,一饮而尽长长松了口气,白灵儿问:“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可告诉你,我最多能陪你一个小时。局里还有重要工作,等着我回去办理呢。” 我也很忙,但我不会告诉你。 李南方暗中委屈了下,说:“白警官你日理万机,一分钟不在岗,青山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就会多一分不安定——” “少来。” 白灵儿打断他的话:“这阵子,老多人对我大拍马屁了。烦死了,来和你吃个饭,也不安生。” “肿了吧?” “什么肿了?” “那么多人拍你屁股,一人一巴掌,足够拍肿了。” “李南方,我警告你啊!虽说我打不过你,可你正要惹急了我,我会让你在青山寸步难行!” 白灵儿噌地站起来,羞恼的叫道:“你信不信?” 我能说不信吗? 我还没有招惹你呢,狗拿耗子的广大舅子们,就已经委婉警告我几次了。 真要得罪你,哥们在青山寸步难行都是轻的,很有可能是倾家荡产啊。 李南方再次委屈了下,陪着笑脸说:“信,信,十万分的大信,特信。白警官,我今天请你来吃饭吧——” “是我们市局请你!” “对,对,是你们请我,我就是个白吃的。” 李南方立即改口,把他被市局请来吃饭的意思,娓娓道来。 本来,他忽然要请白灵儿吃饭,是因为把姑爷这件事解释清楚的,但在与局座畅谈过后,就意识到如果真说出来,保准没什么好果子吃。 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呢,就是顺着市局的意思来,先保证公司在近期的工作顺利,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摘掉脑袋上的姑爷乌纱帽,也不迟。 那么,不说这件事,就没事可说了? 错,李南方早就答应隋月月,要帮她彻查连姐底细的,上次在幸福人家吃烧烤时,因三个死杀、岳梓童俩人的出现,没来得及说,今天正好说出来。 当然了,李南方是不会告诉白灵儿,说隋月月被连姐整的有多惨这件事,他怕正义感爆棚的白警官,会拿鸡蛋去碰石头——这件事,以江湖手段来搞定,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当初,连姐收拾隋月月时,不也是用的江湖手段? 这就算是标准的以牙还牙了,顺便让那骄横女人开开眼,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手段! “是,她那次报案后,局里确实留下了她详细的个人资料。” 听李南方说完后,白灵儿皱眉:“你找那傻缺女人干嘛?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打交道,没什么好处。” 就因为白灵儿这句傻缺女人,李南方越看她越顺眼:“不打交道不行啊。我打听过了,我公司生产的产品,要想最快登陆津门市场,还得走她的关系。” “切,就你那小破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敢登陆津门市场。” “什么叫我的小破公司呢?这话我不爱听。上面不是一再表示,要扶持实体中小企业的发展吗?我这也是相应国家号召。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开始打击我呢?” 对白灵儿的不屑态度,李南方很不高兴:“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你眼里的小破公司,是怎么一鸣惊人的。” “好呀,我拭目以待。必要时,我也会掏钱买双丝袜穿,算是支援你了。但得给我打三折,多花一毛钱,我也不要。” 白灵儿很欧式化的耸耸肩,说:“不打击你,我心里就不舒服。” “现在舒服了没有?” “舒服点了。” “还想舒服不?” “当然还想舒服——李南方,我怎么听着你说的特别扭呢,是不是皮痒了?” 搁在俩人刚认识那会儿,白灵儿可不敢这样和李南方说话。 那家伙犯病差点把她强上了的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还特么的心有余悸呢。 现在她敢威胁李南方,只因发现这厮在精神正常时,人还算勉强不错的。 “嘿嘿,哪敢痒啊?真要痒了,也是去找别人。咳。” 抢在白警官发怒之前,李南方说:“给我把连姐的详细资料,发我微信里吧。对了,你有微信吗?现在没微信的人,那可是老土——哦,两年前你就越有了?嗯,比我脱土早一些。” 白警官做事,从来都是讲究干脆麻利快的,加上李南方的微信后,直接一个电话拨到了市局档案科,要求值班人员,把连姐的详细资料,尽快发她手机上。 没过几分钟,连姐的详细资料,就出现在了李南方的微信中。 看着照片上那个打扮时髦性感,其实却长了一副尖酸刻薄样的连姐,李南方阴阴的笑了下。 被白灵儿注意到了:“李南方,笑得这样阴险,你不会是对那个老娘们,动心思了吧?” “靠,你这是在侮辱我。我强烈抗议你的有眼无珠——”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就听门外隐隐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啊!” 接着,好像有耳光声传来,以及男人的粗口:“草泥个小婊砸,林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特么的还拿着捏着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白灵儿最听不见有人这样说了,咣的一声放下杯子,起身拉开椅子,冲向了门口。 “唉。你不好好的在家歇着,跑这儿来找揍,又算怎么回事?” 李南方却没动,端着酒杯慢慢地晃着,叹了口气。 从门外走廊中传来的女孩子尖叫声,虽说很短促,但听觉相当出色的李南方,还是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隋月月。 他这边,为帮隋月月找回公道,刚要来连姐的详细资料呢,她就在外面被人打了。 “你妹的,这个世界,就不能少给我一次硬踩人的装逼机会吗?我这么忙。” 就在李总自言自语时,开门冲出走廊的白灵儿,看到有两个男人,采住一个服务生头发猛晃后,当即厉喝一声:“住手!” “哟,这谁家的裤裆拉链没拉紧,把你给露出——” 采着隋月月头发,抽她耳光的男人,嘴里骂着回头看来,眼前顿时一亮。 谁说真正的人渣,就没有欣赏美,热爱美,追求美的高尚之心? 如果今天穿着便装的白警官,长的歪瓜裂枣样,还敢打搅王东张浩俩人,为林少教训女人,他们肯定会分出一人,抬脚把她跺到走廊窗口去。 可白警官很水灵啊。 白警官的美,不同于隋月月的阴柔美,那是阳光的美,飒爽的美,浑身充斥着爆发力的小母豹般的美——好意思的教训她吗? 那样,也太没男人尊严了。 尤其走到门口的林少,看到白灵儿后眼睛一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话后:“呵呵,真没想到,青山这小破地方,会有这么多高质量的美女。不错,我喜欢。” “林少,只要您喜欢,那我们兄弟,就把她们俩都带去宾馆。” 王东讨好的,谄媚的笑着说:“我们兄弟保证,她们俩会服服帖帖伺候您的。” 林少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的样子——其实,就是同意了。 林少倒是同意了,白灵儿却不满意了,什么,什么,看姑奶奶长的漂亮,要把我送到酒店陪这狗屁的林少? 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苍蝇变老鹰,石头滚上坡。 白灵儿心中冷笑着,猛地扑到王东面前,伸手采住他头发,右膝狠狠顶在了他下巴上。 遇到王东这种正品人渣,先收拾后再说其他,从来都是白灵儿最惯用的手段。 王东可没想到,这飒爽小美女会这样彪悍,二话不说采住他头发,就狠狠给了他一下,猝不及防下,疼地他惨叫一声。 “你特么自己找死,别怪我!” 白灵儿这才厉喝着,正要把他顺势摔倒在地上,耳边忽然传来犀利的破空声,心中怵然一惊,来不及多想,霍地一个铁板桥,上半身猛地后仰。 一只铮亮的皮鞋,几乎是擦着她额头,咻地横掠而过。 抓着隋月月胳膊的张浩,及时出手了。 鉴于林少上次来青山时,差点被人狠虐致死的教训,他这次来青山,特意带来了老爷子身边的警卫。 这俩警卫,虽说不是最高现役那样的猛人,但也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经人介绍,才去京华为林老爷子负责北郊的山庄安全工作。 能够被推荐到林老爷子身边的警卫,没有一个能放倒十个人的本事,那是万万不够格的。 王东上来就遭到白灵儿的一记重创,那都是因为他大意了,没想到这妞儿会是个散打高手。 但很快,张浩的及时出手,迫使白灵儿松开他,向后退去。 下巴上遭到重击的王东,眼睛都红了,再也顾不上惜香怜玉了,怒吼一声扑向了白灵儿。 第460章 谁扔出来的酒瓶子? 上午十点整,开皇集团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岳总在会议上强调,经过员工们众志成城的不懈努力,对公司飞速发展,取得显著利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但我们绝不能因此而沾沾自喜,要努力更上一层楼,来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公司当前良性的飞速发展,注定需要更多人才,出现在重要岗位上。 谨此,岳总几经考虑后,做出了几宗重要的职务调动。 其中最显眼的,莫不是岳总的绝对心腹小秘书,闵柔调任北郊黄河岸边,接替王副总主持那边的新车间创建工作,职务暂定创建组组长,享受副总待遇。 十一点,会议在参会诸人的贺喜声,掌声中顺利闭幕。 跟随岳总再回到总裁办公室后,闵柔站在门后看着屋子里的家具,久久都没说话。 没开会之前,她恨不得立即离开总部,去那个小鸟飞过都不拉屎的地方去,用盐碱地的荒凉、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来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少女心。 可等到真要离开熟悉的工作岗位,熟悉的人后,她却有了舍不得,茫然感。 岳梓童也是这样。 如果不是防患于未然,她怎么可能把闵柔外放? 虽说闵柔还是公司员工,工作岗位也没离开青山市,但以后俩人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朝夕相处了。 想到自己在高烧不退时,是闵柔尽心照顾,想到自己深陷墨西哥时,也是这外表柔弱的女孩子,为她坚守阵地,想到自己假模假样的跳楼殉情,女孩子却真心宁死也追随——岳梓童内心就有种深深的自责感,不想她离开自己身边。 甚至,还有种‘要不咱们来个两女共侍一夫’的冲动。 岳总忍住了。 天底下男人众多,但属于她的男人却唯有一个,本着爱情是自私的大原则,她绝不能因姐妹情深,就让闵柔一起来分享李南方。 闵柔,必须走。 明天就走马上任! 可在她走之前,岳总要摆酒为她送行。 找个好酒店大撮一顿,是岳总当前对闵柔表示愧疚的,最好办法了。 她本意是要去青山酒店的,闵柔却不同意,不想在临走前,还这样招摇,建议随便找个地方小聚就可,中午时间么,一个多小时的空闲,也够俩人把酒言欢的了。 岳梓童答应了,当然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把这顿散伙饭打发了,更不会只身参加上任酒宴。 好好想了下后,岳梓童选择了市中区的凯旋酒店,让贺兰副总相陪,三人一辆车,两瓶酒,娓娓叙说即将的离别苦后,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十一点四十,三人来到了凯旋酒店516号包厢。 岳总选择这家酒店,盖因这儿有个名扬青山的招牌菜,白菜粉皮五花肉。 这道菜的三种食材,看起来很平常,但有本事的厨子,却是能把平常菜,做出不平常的味道来。 有了贺兰小新的参与后,本意要和岳总摊牌,详细聊聊李南方的闵柔,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闵柔平时话不多,却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女孩子,当然能看出岳总非得带贺兰副总一起过来,就是不想她说这些话,以免大家尴尬。 那就算了。 不能交心的饭局,是最没意思的了。 刚过半小时,闵柔就看了下时间,正要说想早点回去收拾下时,就听外面走廊中,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声。 “咦,外面有人打架?” 坐下后,也觉得无话可说的贺兰小新,听到异常动静从门外传来,轻咦一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后,开门探出小脑袋向外看去。 只看了一眼,新姐的眉头就皱起了:“他怎么会来这儿了?” “谁?” 岳梓童也走了过来。 “林依婷的亲哥哥,林康白。” 贺兰小新不想在岳梓童面前,提到林依婷的名字,但不说又不好。 岳梓童的眼神,立即变了下,也向外看去,就看到走廊中,有几个人在打架,两个男人欺负一个短发女孩子。 “草,林家大少简直是越来越长出息了。放任两个手下,欺负一个——咦?” 贺兰小新话说到半截,再次惊咦道:“那不是市局的白灵儿吗?她怎么招惹到了林康白?这、这简直是自己找死的节奏啊。” “啊,贺兰副总,您认识那个林少吗?” 闵柔也认出白灵儿了,听贺兰小新这样说后,立即明白她处境不怎么好了。 闵柔现在和白灵儿,可是好朋友的,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霉,就想让新姐出面,说和下。 只是不等她说出这层意思,贺兰小新就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京华林家大少的事,我可不想掺和。” 虽说白灵儿曾经在小青河畔救过新姐,但这还远远不够让新姐为她出面,冒着得罪林少的风险,去当和事佬。 这倒不是说新姐怕了林少,盖因贺兰家与林家,现在是两亲家,而且她也很明白林康白是个什么货色,肯定是调戏那个女服务生,被白灵儿撞见,这才制止,发生冲突了。 如果她这时候出去当和事佬,那么会让林康白记恨她,给自己增加没必要的麻烦。 为了不影响两家的亲家关系,贺兰小新不好出面,闵柔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人欺负,正要挤出去呢,却被岳梓童抓住了胳膊:“小柔,别冲动。你不知道这些世家公子,有多阴狠。别担心,白灵儿是警察,他们不敢伤害她的。” 白灵儿是警察? 贺兰小新心中呵呵,区区一个地方小警察,会被林少放在眼里吗? 白灵儿可不想知道倚在门框上的年轻人是谁,也顾不上去知道了,只因她被王东张浩俩人,给逼的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屁股上还挨了一脚,老疼了。 “张浩,你去看住另外的小婊砸,这小婊砸就交给我了!” 当着大少的面,王东被一女孩子拿膝盖顶的满嘴出血,绝对的羞恼成怒,发誓要狠狠搞这小婊砸,一个人动手! 张浩明白了他意思,打出一拳后迅速后退,一把采住了擦着墙边要偷偷溜走的隋月月,直接一脚踢在膝弯处,让她惨叫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王东本来就是搏击高手,此时怒发冲冠下,每一脚每一拳,都比以往犀利了很多。 白灵儿终究只是在警校练过散打的女孩子,远远不是王东这种猛人的对手,没几下就再次挨了一脚,重重撞在了走廊墙壁上,眼前金星直冒大喝一声:“住手,我是警察!” “狗屁的警察,以为老子会在乎?” 王东阴笑着,拧身回旋踢,狠狠踢向白灵儿左脸。 倚门卖笑、哦,不对,是倚门观战的林大少见状,及时出声:“别把牙齿踢碎了,小嘴肿了就不能用了。” 也幸亏林少的及时提醒,即将狠狠踢在白灵儿脸上的那一脚,迅速下沉,踢在了她肩膀上。 白灵儿闷哼一声,被踢得顺着走廊墙壁向前扑去,掠过511包厢门口。 王东得势不饶人,低吼一声纵身扑去! 人在扑过511包厢门口时,右脚已经飞速弹出,这次是对白灵儿肋下。 这一脚要是踢实在了,白灵儿就会立即疼地闭过气去,任人宰割了。 眼看王东的无影脚,就要狠狠踢在白灵儿肋下——密切关注这一切的所有人,就看到绿影一闪! 砰! 一声酒瓶子碎了,才会发出的爆响声,自王东脑袋上炸响。 酒香四溢。 就像一只在天上飞翔的快乐小鸟,被调皮孩子拿弹弓打下来那样,王东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卧槽,这谁扔的酒瓶子? 这么准。 这么有力! 现场众人都惊讶的看向511包厢门口时,又一个酒瓶子飞了出来,再次精准砸在刚要爬起来的王东脑袋上,让他又躺在了地上。 第三个酒瓶子,第四个,第五个——就像打靶那样,接连飞出的七八个酒瓶子,每一个都精准砸在王东脑袋上,直接把他夯晕了,满头的大包,满脸都是鲜血。 “是谁在里面!?” 张浩这才如梦初醒,大吼一声扑过来时,第六个酒瓶子及时飞出。 砰地一声,这个酒瓶子直接在他脸上开了花,砸断了他的鼻梁骨。 一瓶子,就把张浩给砸昏了。 然后,就是静。 倚门观战的林少,瘫坐在地上的隋月月,几个闻讯赶来的酒店保安,躲在516包厢内的岳梓童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511包厢内,满脸都是见了鬼的神色。 或许,这个包厢内真有鬼也说不定吧? 要不然,扔酒瓶子怎么扔的这么准? 捂着左肩呲牙咧嘴的白灵儿,却知道包厢内没有鬼,只有一个李南方。 方才被王东虐的那样狠,现在李南方替她找回了场子,她在开心之余,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些委屈,张嘴喊话的声音里,带有了一丝哭腔:“李南方,你还不赶紧滚出来,躲在里面装什么神棍呢?” 李南方? 李南方! 李南方,在这包厢内!? 瘫坐在地上的隋月月,躲在516包厢内的岳梓童三人,倚门观战的林大少,听白灵儿喊出李南方的名字后,虎躯或者娇躯,都猛地震了下。 林少被震惊,只因他被李南方收拾过,结果却只能咽下那口恶气。 那么今天呢? 是不是还要这样? 岳梓童她们四个女人震惊,却是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了。 李南方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里面有半瓶酒,懒洋洋的样子,证明他是不想出来的。 出门后,先友好的对林少笑了个,李南方把酒瓶子递向白灵儿:“来一下,过过瘾?” 白灵儿倒是很想接过酒瓶子,可考虑到自己身为警务人员,这时候如果再虐没有反击能力的人,那就是违反纪律了,所以唯有摇头,满脸的遗憾。 李南方也没勉强她,又把酒瓶子递向了隋月月:“你呢?” 第461章 你管的太宽了 在被安排来513包厢送菜,看到来林康白后,隋月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林康白,绝对是隋月月的恶梦之一,致死都不会忘记。 她真搞不懂,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无情。 她在被李南方收留后,明明决心要做个好女孩,甚至都已经试着去原谅让她家破人亡的连姐了,可为什么又让她遇到了林康白。 她想从良,却不会总躲在家里,安心享受不该属于她的安心生活。 她依旧是性格倔强的女孩子,不想一辈子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希望能通过正当工作,来重新接受这个把她伤惨了的世界。 但,奈何现实却逼良为娼,仿佛不把她逼上绝路,就誓不罢休。 果不其然,当林康白看到隋月月后,先是楞了下,接着开心的笑了,说世界真小,要不就是我们两个特有缘分。 林大少人生中第一次吃亏,就是因为隋月月,遭到了李南方的狠虐,却因某些原因,不得不咽下苦果。 他暂时惹不起李南方,但隋月月呢? 让他受辱的导火索,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必须为林大少受辱买单。 林大少这次来青山,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要暗中坐镇,时刻关心南方集团在下月初时装节上的表现。 第二个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到隋月月,先收回一点被李南方羞辱的利息。 老天爷轻而易举的,就让他是找到了第二个目标,他怎么可能在隋月月主动送上门后,再放她走呢? 于是想当然的,林少身边的王东张浩俩人,在领悟他的意思后,立即冷笑着轰走其他服务生,要隋月月单独留下。 绝望了的隋月月,当然要试图反抗命运,夺门而出,奢望逃走。 这就呵呵了,她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逃过王东俩人的手心,立即追出来采住头发,耳光了抽了过去。 被狠狠抽了一耳光后,眼前发黑的隋月月,更加绝望的同时,刚对世界有些好感的心,再次变得怨毒起来,疯狂的叫着,我若得势,势必让这世界血流成河! 就在她哭泣着,本能的挣扎时,正义的化身白灵儿出现了。 对白灵儿,隋月月可没任何的好感,当初甘心被董君当枪用,暗算闵柔时,就是被白警官给坏了好事的。 可现在,她却觉得白警官,是那样的可爱—— 可爱的白警官,当然没有阻止林康白迫害她的能力,眼看她被王东逼的狼狈后退,隋月月依旧逃不脱噩运的魔爪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脚踩七彩祥云的出场了。 随着酒瓶子一个个的砸出来,看似轻而易举就把王东张浩俩人放挺,听白灵儿带着哭腔喊出李南方的名字时,隋月月整个人,她的灵魂都在颤栗。 说不出的激动,说不出的委屈,也有说不出的怕。 激动,是因为她很清楚既然李南方在这儿,林康白就不能把她怎么样,李南方能虐他第一次,当然能虐他第二次。 委屈,却是小儿女的本能反应,好比小妹在外被人欺负时,无所不能的大哥拍马杀到,只想扑在他怀里哇哇的哭,捶打着他胸膛,埋怨他怎么才来。 隋月月害怕,则是怕被李南方误以为她就是个不安分的惹祸精,既然给你找了房子,留下了足够的生活费,为什么不乖乖呆在家里,没事打扫打扫为生,练练厨艺,闲暇时泡上一杯茉莉花,坐在阳台的白色藤椅上,捧着一本有内涵的好书,静静陶冶自己的情操呢? 就在她相当矛盾时,李南方把酒瓶子递向了她。 男人脸色平静,看出丝毫的愤怒,失望之类的,就仿佛刚才拿酒瓶子把林少两个爪牙砸昏,就是拍死两只苍蝇那样。 可隋月月却偏偏不敢面对他的平静。 她更喜欢李南方能皱着眉头,大声喝斥她不在家好好享受生活,非得跑这儿来干嘛,甚至也可以给她一个大嘴巴——那样,她心里就会好受些,就会觉得他很在乎自己的。 唉,真心说,李南方脸色平静,并不是对隋月月厌恶的表现。 他就这样! 砸昏王东张浩俩人,再次让林大少倍感无力,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实在没必要为了几个真正的人渣,就搞得情绪波动,话说他还当前正在陪白队长吃饭么,可不想让这几个人渣坏了好心情。 本身心计很深的隋月月,却误解了李南方脸色平静的含意,暗中无声的惨笑了声,左手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林康白身边,伸出了右手。 李南方手腕一抖,还有半瓶酒的酒瓶子,翻着花的飞了出去,就像被无形的手控制着那样,让隋月月右手下意识的一握,抓住了。 试了试酒瓶子的重量,隋月月双眼微微眯起,看向了张浩。 刚才,就是张浩一脚踢在她膝弯处,让她跪倒在地上,没能及时逃走的。 李南方,白灵儿,还有林康白,也都看向了张浩。 李南方俩人看张浩,是觉得这人渣也够可怜的,都被砸昏过去了,还得被人来下狠的。 林康白看向张浩的目光中,带着满意,嗯,今天你为我受虐,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隋月月右手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脉络崩起,这是积蓄力量,证明她要给张浩下毒手了。 她慢慢举起了右手,酒水从倾斜的瓶口内淌了出来,洒在她右肩衣服上。 在她背后不远处站着的那几个酒店保安,其中一个很想阻止隋月月,让她知道她不是客人,而是酒店服务生,真要打了客人,会来连累酒店的——可手刚抬起,却又放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保安这一刻都忽然很怕隋月月,仿似他们只要一阻拦,酒瓶子就会砸到自己脑袋上。 忽地一声,隋月月高举着的酒瓶子,狠狠砸了下来。 目标,却不是被她用阴狠目光盯着的张浩,是站在她身边包厢门口,摸着下巴看好戏的林康白。 砰地一声闷响,隋月月几近全力的一击,酒瓶子在林康白额头爆响,玻璃茬子四溅中,夹杂着血花。 林康白哼都没哼一声,就翻着白眼软软的瘫倒在地上时,白灵儿失声叫道:“我靠!” 她可真没想到,隋月月敢砸那位身带保镖来吃饭的某大少。 关键是,事前她并没有流露出丝毫要砸他的迹象,骗过了所有人。 就连李南方,也是在愕然一楞后,脸上浮上欣赏的神色,抬手轻轻鼓掌,点头赞叹:“好,好。” 李南方的赞叹,就是隋月月对悲苦命运发泄不满的动力,扔掉手里的酒瓶子,抬脚狠狠踢向林康白肋下。 唉,到底是心机太深了,都这时候了,仍然能保持着不该有的冷静,知道酒瓶子会伤人,用高跟鞋猛踢一顿后,最多让他变成猪头,既能出了恶气,又能把握尺度——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还有些头疼,开始反思自己,因可怜而帮助这个心机很深的女孩子,是对,还是错。 换做别的女孩子,比方是白灵儿,在狠踢林康白时,应该会泪流满面的尖叫:“我让你欺负我,我打死你!” 隋月月却没哭,当然也没笑,脸上只浮上了不健康的嫣红。 这是因激动,而导致的兴奋。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能狠虐林大少这样的大人物。 从没有过的爽感,让隋月月再次极度渴望权势,渴望能变成强大的人,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哀嚎着求饶。 注意到她脸上的不健康嫣红后,李南方皱起了眉头。 他帮助隋月月,只是可怜她,希望她能变成正常的女孩子,以后找个疼爱她的男人结婚,生儿育女,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坚强而伟大的母亲。 隋月月当前的样子,并不是他帮她的初衷。 “住手!” 就在李南方张嘴,刚要喝止隋月月时,一声冷冽的娇叱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深灰色普拉达小套裙,黑丝细高跟的极品御姐,从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这就草了,贺兰小新怎么也在这儿? 还有小姨她老人家——闵柔也在?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很快就明白了,生出了林少不久前的感慨,这个世界真小。 早上吃饭时,岳梓童与贺兰小新就商量着,要把闵柔调到黄河岸边,主持新厂房的筹建工作。 那么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肯定是闵柔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岳阿姨与新姐这是来酒店摆宴,给她送行的,却没想到大家伙都来这儿聚餐了。 很快想明白这些后,李南方对快步走过来的贺兰小新,有些不满。 她肯定早就关注这边了,但在隋月月被欺负、白灵儿挺身而出却被人搞得很狼狈时,没露面。 哦,现在看到林少被隋月月狠虐了,她倒是及时传来阻止了。 呵呵,这些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真以为底层老百姓就该被他们欺负,一旦遭到反击,就不愿意了,这特么的什么道理!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不过却没有抬手挡住贺兰小新,去阻止隋月月。 林大少三人被虐的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收手了。 贺兰小新带着一股子醉人香风,与他擦肩而过时,李南方忽略了岳梓童,看向了她后面的闵柔。 闵柔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时闪烁了下,接着没事人般的挪开了,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样。 “住手!隋月月,都让你住手了,你怎么还踢!” 贺兰小新伸手去抓隋月月,厉声呵斥着。 隋月月看也没看她,抬手把她推了个趔趄,脚下不停。 贺兰小新大怒:“隋月月,你敢推我!?” 霍地一声,披头散发的隋月月抬头,眸光定定的盯着她,阴恻恻的笑了下,轻声说:“贺兰副总,你管的太宽了。” 第462章 送上门来的好处 隋月月刚认识贺兰小新时,新姐在她眼里,那绝对高不可攀,需要她敬畏的。 她从没敢奢望过,有一天她能得到新姐的注意,只把目标放在董君上,把他当做努力往上爬的跳板,为此不惜甘心被他当枪用,暗算闵柔后,再对他献上自己的清白之躯。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随着岳梓童的王者归来,隋月月立即被董君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在她被逼去金帝会所干平台公主时,都没伸手拉她一把。 隋月月对董君彻底地失望,连带贺兰小新也不怎么敬畏了。 京华来的大人物,那又怎么样? 在岳梓童归来后,不也是乖乖退位让贤,甘心当副手? 相比起李南方来说,心机更深的隋月月,在看到贺兰小新、岳梓童与闵柔联袂出现后,也马上就猜出,她们几个人,早就躲在旁边看她被人欺负,却没露面。 哦,现在随着李南方的出现,情况大逆转,换成是我扬眉吐气了,你却颠颠跑来,义正词严的让我住手了。 呵呵,这算什么呢? 难道,就该我被欺负,却不能反击? 你还真以为,我仍是开皇集团的员工,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副总,随便冷哼一声,就能让我胆战心惊了? 我呸! 在心里狠狠淬了贺兰小新一脸口水后,不等贺兰小新回答,隋月月就低头起脚,重重踢在了林康白脸上。 “啊!” 刚才被一酒瓶子砸昏的林康白,这会儿悠悠醒转,左脸遭到猛踢后,忍不住的凄声惨叫。 “隋月月,你、你——” 贺兰小新又去拉隋月月,被她再次用力把手打开后,唯有回头对白灵儿说:“白警官,你身为警务人员,难道要坐视有人当场行凶打人,却不加干涉?” 白灵儿只是性格大咧咧点了而已,人又不傻,李南方、隋月月能想到的事,她也同样能想到。 闻言双眼一番,捂着肩膀淡淡地说:“你刚才应该看到,身为警务人员的我,已经出面制止某些人当场行凶打人了。但结果很不好,我都差点被人打残,再送到酒店去,陪林少睡觉。” 贺兰小新登时语塞。 盖因人家白灵儿说的没错,方才王东俩人欺负隋月月也倒罢了,还在白灵儿亮明她警务人员的身份后,嚣张的说警察算个毛,要把她搞定,与隋月月一起去伺候林大少的。 几句话说的贺兰小新哑口无言后,白灵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厉声说道:“我是白灵儿,现在凯旋酒店,有不法分子正在欺压良家妇女,并不听我劝阻,袭警,呼叫总部支援!” 好啊,那个什么林少,你不是狂吗,纵容走狗欺压良家妇女不说,还特么的袭警,试图让我也去陪你睡觉。 知道你本事大,能量广,那我就和你玩玩,看看是你们大家族的势力牛逼,还是国法更厉害! 站在法律道德高度上的白灵儿,这一招对林大少来说,可谓是致命的。 真要闹大了,慢说林家会为被虐惨的林康白找回场子了,肯定也会遭到政敌的借机反扑,受到沉重打击的。 贺兰小新系出名门世家,当然很清楚这件事闹大后的严重后果,心中暗骂林康白简直是蠢到了家,你特么在欺压良家妇女时,能把人给搞定了也罢,就算强睡了白灵儿,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最多也就是个作风问题。 但你不该欺压未成,还被人虐成狗。 你不但自己丢了脸,连累了整个林家,也会影响我们贺兰家,甚至因此会造成更高层的动荡。 不行,就算只为我们贺兰家着想,我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被闹大,必须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心思电转间,贺兰小新就分析出了这件事一旦闹大后的利害关系。 当然她也很清楚,她是没办法阻止白灵儿的,但有人可以啊。 李南方。 看起来好像吃瓜群众的李南方,是唯一能制止隋月月发疯,白灵儿试图把事情闹大的人。 “李南方,帮忙劝说下。” 贺兰小新快步走到李南方面前,事发紧急,也顾不得避讳什么了,直接拉起了他的手,轻轻摇晃了下。 “我?” 李南方满脸愕然样子,反手点着自己的鼻子,失笑出声:“贺兰副总,您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就一开皇集团的小破司机,怎么可能左右白警官在遭袭后,呼叫总部支援,缉拿不法分子,践踏法律呢?” 小子,你装什么呢? 真以为我看不出,事情闹到这份上,你才是关键人物? 如果不是你出手,最坏结局也就是白灵儿、隋月月俩人被睡了,事后从容处理的结果。 可就因为你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才让事件面临失控,就像列车正要出轨。 心里面恨得牙痒的贺兰小新,强笑了下,拉着李南方就往511包厢里走:“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分析出来的那些事,是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的,只能对李南方一个人说,让他明白期间的厉害。 “哎,哎,你干嘛呢你?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间,你居然要强抢良民,成何体统!” 李人渣这会儿又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了,左手抠着门框,死活不进去。 “李南方,你特么、你想把事惹大了是吧?” 眼看隋月月还在一脚脚的猛踢林康白,白灵儿拿着手机再次呼叫总部支援,再墨迹下去,事件就会彻底脱离掌控,而李南方却在装逼——贺兰小新急了,抱住他抠着门框的左手,张嘴就咬。 手掌被咬的滋味,可不这么好受,不管是被狗咬,还是被极品御姐咬。 看出贺兰小新真着急后,李南方也没必要再装傻卖呆了,连忙松手,半推半就的被她拉近了包厢内。 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关上。 始终在旁边保持沉默的岳梓童,盯着房门的双眸微微眯了下,回头看向了闵柔。 闵柔竟然没发现岳总在看她,只身看着511包厢房门,脸色忽阴忽晴。 唉。 心中低低地叹了口气,岳梓童牵起她的手:“小柔,我们先走吧。放心,没事的。” 相比起很惊讶贺兰副总怎么与李南方那么随便的闵柔,也算是名门之后的岳梓童,隐隐猜到了什么,知道再留下来围观,只能给自己招惹麻烦,倒不如速速闪人,就当没遇到过这件事。 闵柔没吭声,任由岳总牵着她的手,贴着走廊墙壁,快步走向电梯口。 经过白灵儿身边时,闵柔对她使了个眼色,轻声说:“京华来的。” 这四个字,就是在提醒白灵儿,林康白来历非凡,最好是悠着点。 白灵儿稍稍一楞,随即明白了,微微点头后,又开始打电话。 小老虎可不是没脑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青山市局的刑警队长。 闵柔那四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其中却包含着许多意思,因工作关系必须善于思考的刑警队长,就算暂时猜不透,也会明白眼前这件事的特殊性。 最好,别让青山市局掺和进来,就当私人恩怨来处理好了。 511包厢内,李南方后背贴在门板上,满脸怕怕的样子。 贺兰小新站在他面前,神色冷峻的狠狠盯着他,吐字清晰,把她所担心的事,飞快的讲述了一遍。 “新姐,你太看得起我了啊。我最多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什么资格,能力,影响警方——” 可恶的李人渣,新姐解释的都这样清楚了,他还在装傻,贺兰小新真急了,后退一步猛地抬脚! 壁咚。 壁咚这个词的流行,来源于岛国少女漫画、动画以及肥皂剧当中,原指男性把女性逼到墙边,单手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让其完全无处可逃的动作。 现在随着壁咚的大肆流行,用手按着墙来表白心意的方式,已经过时了,逐渐演变成了用高抬脚,来代替手的动作,而且双方角色,也由男人壁咚,换成了女人壁咚。 有着良好瑜伽底子的新姐,做出高抬修长右腿,细高跟小皮鞋壁咚在李南方耳边的动作,不要太简单。 李南方眼珠子下滑,好心提醒:“新姐,你裙下走光了。” “走光?我特么都让你操翻不知多少次了,走光算个屁!” 俩人独处时,李南方总能很轻易让贺兰小新失去该有的矜持,幽雅,摇身变成一邪恶小荡妇:“李南方,我警告你,如果你还装疯卖傻,事情真闹大了,受影响的不仅仅是白灵儿,还会牵扯到很多人,改变无数个家庭的命运,甚至家破人亡!这,都要算到你头上!” 新姐这番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这件事真要闹大了,从青山捅到高层,引发派系之间的震荡,不知有多少人布会被卷进来。 官场风云,才是最无法控制,厮杀最惨烈却没硝烟的战场。 “林家终究是林家,哪怕被林康白这个不争气的给搞倒,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想办挺白灵儿,报复你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很简单的。” 贺兰小新急促的说道:“到时候,你还想你的南方集团腾飞?做梦去吧!” 李南方收起了嬉皮笑脸,但淡淡地说:“无非是玉石俱碎而已,我拼的起。” “但你有这个必要吗?” “可我已经出手了。” “现在住手,还来得及!” “你总不能让我白忙活一场吧?” “那你的意思呢?你是想——” 说到这儿后,贺兰小新猛地明白了,低声骂道:“草,你原来在和新姐我谈条件,要好处!” 李南方也没否认,伸手在贺兰小新的黑丝美腿上拧了把,坦率的说道:“主动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那你想怎么样?” 贺兰小新收回腿,问道。 李南方抬起右手,伸出了右手五指,笑眯眯的说:“五千万。” 第463章 因为我空虚 李南方是个热爱和平的人,不想因为一个傻缺纨绔的愚蠢,就搞出腥风血雨,殃及无辜。 所以,当不知道他其实早有打算的贺兰小新,明白他要干什么时,李南方很矜持的开出了价格。 五千万。 五千万放在普通人眼里,那是需要祖宗十八代都一起匍匐在地仰视的数字,但放在京华林家这种巨无霸身上,真心不算事。 昨天新姐为讨好他,就能扔出数千万上亿的了,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林家的生死存亡? 五千万的代价,绝对是良心价了,买不了吃亏,更买不了上当——就是新姐恨得牙痒痒,只想把这人渣的鼻子咬掉,徒增在床上的感觉,被玩了不是? 事发紧急,她当然来不及计较这些,螓首轻点表示同意,催促他快点出去先稳住白灵儿再说。 “记得转账啊,我卡号是——” 李总先把自己卡号告诉新姐,才不甘心的被推了出去。 外面走廊中,狂虐林康白的隋月月,已经被终于拍马赶到的酒店值班王经理,吆喝人拦住了。 凯旋酒店既然是市局的对口酒店,王经理没理由不认识白队长,赶紧陪着笑脸的过来请安问好时,心里已经把林康白全家的女性,都给问候了个遍。 这傻缺,居然在凯旋酒店要非礼白警官,无论他的来头有多大,这都是要找死的节奏。 林康白是不是在找死,王经理不管,他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让白警官平息雷霆之怒,免得连累酒店。 看了眼从包厢内走出来的李南方,白灵儿皱眉说:“王经理,让你的人都退下去吧。放心,这件事与你们酒店没关系。” 王经理心里提着的石头,登时落地,自然不会傻到询问白警官,该怎么处置这件事,甚至都没问隋月月什么,挥手让所有人等都撤走,再摆一桌酒席上来,给白警官压压惊。 “你先去那屋子里。” 李南方指了指开着门的516包厢,对隋月月说道。 这会儿脸色恢复正常的隋月月,用力抿了下嘴唇,也没说什么,听话的快步走了过去。 等她关上门后,揉着生疼左肩的白灵儿,才轻声问:“惹不起?” “惹得起,却没什么好处,犯不着。” 李南方叼上一颗烟,看着双手抱着脑袋尿摊在地上的林康白,笑了下回答说。 “什么好处?” 白灵儿的秀眉,微微皱了下。 在她看来,天大的好处,也比不上惩罚不法之徒,维护法律的尊严更重要。 但李南方既然已经与贺兰小新谈好条件了,她也不能再一意孤行了,毕竟这件事真要闹大了,市局也会受牵连的。 李南方没说话,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白灵儿不解:“什么意思?” “两百万。” 李南方说:“你和隋月月俩人,每人两百万,算做是林大少对你们的冒犯赔偿。” “我不要!” 白灵儿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我如果收受好处,那是在侮辱我帽子上的警徽。” “你说的有道理。” 李南方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将以南方集团的名义,向市局捐赠八辆帕萨特警车,算是改善广大警务人员外出执行任务用车难的状况,也好方便进一步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次白灵儿没拒绝,干脆的点头同意,拿着手机快步走向走廊尽头,向局座汇报工作去了。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觉得自己很有黑心奸商的潜质。 本次事件中,他只是扔了七八个酒瓶子,把王东张浩俩人砸了个头破血流而已,真正受伤害的,则是隋月月,白灵儿俩人,可他却是本次事件中的最大受益人。 他开价五千万,只拿出不到二十分之一,来‘酬谢’白灵儿俩人,自己闷下了四千六百万,不是黑心奸商,又是什么? 李总打算好了,其中四千万,是用来偿还苏雅琪儿当初借给他创业的资金。 李总是个实在人,总是背着债务不还,会吃饭不想,晚上睡不着觉的。 剩余的六百万——唉,这点钱放在公司里,还特么的叫钱呀,连个国际超模都请不到的,只能算是给几个心腹手下,改善一下生活环境罢了。 晚晴妹子,总是住在公司,也不是个事。 六百万,可以在青山东城区近郊买五套一平米一万二,一百平的房子,当做福利分别将赏给董世雄几个人。 像我这种一心只为他人考虑,却从不为自己谋福利的老板,当今真心不多见了啊。 唉。 当李总被自己所感动,心中悠悠叹了口气时,手机叮当一声响,来短信了。 银行到账的短信提示,李南方仔细数了下五后面的零,确定是五千万后,才对走出来后就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好像卖笑公主那样的新姐,报以感激的一笑:“新姐,您勾通速度还是很快的嘛。咳,那个什么,要不要给您点回扣?” “滚。” 贺兰小新用个淡淡地滚字,回答了李南方的虚情假意,看向了远处的白灵儿。 “事情已经搞定。是我找人来,把喝醉酒互殴的三个人送医院呢,还是直接打电话要救护车?” 指鹿为马的事儿,并不只是反派人物的专用,正义之士偶尔拿来用用时,也同样是如此的炉火纯青。 “这事不用你管,赶紧滚蛋。” 新姐真心不想再和这人渣多说半个字了,皱眉扫了他一眼,拿出手机开始找人。 看在她不要回扣的份上,李南方没和她计较什么,大度的笑了下,走向白灵儿那边。 “人都已经撤回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局座对南方集团能捐赠市局八辆警车的大手笔,委托我代他向你说声由衷的谢。” 白灵儿问:“还要不要我弯腰,给你鞠躬?” “自己人,用得着这么客气?” “那我走了。还有工作要忙。” “白灵儿。” “有事?” 走了几步的白灵儿,回头看着他。 本想告诉她,以后遇事别这么冲动的,可话到嘴边,李南方又咽了下去。 她是负责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保护神,遇到恶少欺压良家妇女时,挺身而出,是她的天职。 如果她选择退避三舍,那么我们的社会治安,也不会让欧美那些发达国家的高素质公民,如此的羡慕了。 笑了笑,李南方说:“以后出任务时,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早就知道,还用你来提醒?” 白灵儿白了他一眼,转身快步去了。 表面上她在嗔怪李南方乱操心,其实内心却有暖流淌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李南方是无比的信任,笃定他能摆平此事,不会因饱受打击的林大少,打击报复青山市局,和她个人。 当一个女孩子,无条件信任一个男人时,那么就证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没有谁能代替了。 “唉,如果这些女人,都能像她这样通情达理,我就轻松多了。” 幽幽叹了口气,又对低声打电话的贺兰小新抛了个媚眼,李南方走向了516包厢。 包厢内,隋月月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 脸洗干净了,头发理整齐了,身穿红色工装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一文静的小姑娘,与刚才用脚狠虐林康白的女孩子相比,判若两人。 看到李南方进来后,她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小腹前,站在了一旁。 桌子上,还摆着丰盛的酒菜,这是岳梓童为闵柔送行点的菜,没什么大鱼大肉,很清淡。 “李南方,我——” 等李南方坐下后,隋月月刚要解释,却被他挥手打断:“坐下。” 隋月月乖乖的坐了下来,低着头。 拿了一双没用过的筷子,推到她面前,李南方才说:“吃饭。” 事发时才十二点多点,酒店服务生不可能吃午饭的,岳梓童点了这么多菜,没吃几筷子就走了,李南方看着心疼——也算是借花献佛,请隋月月吃午餐。 隋月月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桌上有红酒,看上去档次还不低,没喝多少,自然也不能浪费了,哪怕味道真像马尿那样,李南方也忍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给隋月月倒了小半杯,放在她面前:“都说喝红酒美容,我也不知道真假,当水喝吧。” 如果岳总听到他这句话,肯定会把小鼻子给气歪了,什么,什么?我几千块一瓶的红酒,却被你当水来喝? 隋月月仍旧没有说话,更没拒绝,端起杯子喝酒。 李南方明明已经吃饱了,可放着一大桌子菜不吃,唉,心里难受。 为了不让心儿难受,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比真饿了的隋月月,多吃了一半。 用最后一口红酒漱了漱口,李南方叼上一颗烟,刚要拿火机,隋月月抢先伸手,吧嗒一声凑了过来。 “我,能不能抽一颗?” 隋月月看着桌子上的女士香烟,轻声问道。 这盒女士香烟,自然也是岳梓童她们留下的。 李南方摇头:“不行。” 隋月月抬头,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哀求:“就一颗,就这一次。” 李南方也看着她,没说话。 隋月月放下火机,慢慢缩回了手。 手指弹了下烟灰,李南方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要隋月月说的,当然不是遇到林康白后,所发生的这些。 如果她遇到林康白后,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才会关心。 他想知道的,是隋月月为什么不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跑这儿来当什么服务生。 隋月月没说话,足足三分钟,都没说话。 李南方有些不耐烦,把烟头丢在酒杯内:“我给你安排的小区不好,还是给你留下的钱,不够花的?” “地方很好,钱更够花。” 隋月月总算说话了。 李南方冷冷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来干活?” “因为——” 隋月月嘴角动了下:“我空虚,寂寞,冷。” 第464章 我是李南方的十三奶 空虚寂寞,冷。 这句话与好傻、好天真那句经典语录,并驾齐驱。 不过李南方却始终以为,这只是女人为争取更高的社会地位,甚至为她们出轨找出来的借口,没必要认真对待。 但当隋月月说出后,李南方才知道有些话能成为至理名言,都有着它严谨的科学性,是经过很多人,用现实感受总结出来的。 再好的居住环境,再够花的金钱,再怎么热浪汹涌的秋老虎,都无法填补女人心中的空虚,寂寞,冷。 唯一能填补她们所需空白的,只有男人。 或者说,是爱情。 听哪个被男人呵护着的女人,说过这句话? 就算有这样的女人说过,那也是故意骚包,当不得真。 隋月月是在说真心话的同时,也在委婉的向李南方表白,她希望能被他关注,别总是因为可怜她,才帮她,却忽略了她是个漂亮女孩子的现实。 李南方绝对算是在花丛里飞的高级小蜜蜂了,在男女感情方面,有着很深的理解能力,怎么能听不出隋月月要说什么? 隋月月放着安详日子不过,冒着被连姐追杀的危险,跑来凯旋酒店做个伺候人的服务生,那是因为她想向李南方证明,她并不只是被人可怜的纯花瓶,她也希望能自食其力,找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来实现她的人生价值。 唯有靠辛勤工作来养活自己,女人才会有自信。 唯有自信的女孩子,才有胆量去追求自己的喜欢的男人。 隋月月就想通过辛勤劳动,让自己变自信,再来追求李南方。 自金帝会所内,她光着身子匍匐在李南方脚下的那一刻起,再到被他抱回家,隋月月在选择男人的这个问题上,除了李南方,就没有任何选择了。 李南方沉默良久,又点上了一颗烟后,才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李南方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我未婚妻是谁吗?” 隋月月摇了摇头,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现在还没有未婚妻,那只能证明所有女人的眼睛,都瞎了。” 李南方高兴了。 发自内心的高兴,觉得隋月月这样说,可比王德发、陈大力这两个潜心研究马屁神功的土鳖加起来,都能让他更容易龙颜大悦。 看来,在任何事情上,文化程度都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矜持的清了下嗓子,李南方问:“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未婚妻,那么就该明白,追求我,你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请恕我要直言打击你信心了,我未婚妻要比你优秀一百倍。” “我也知道。” 隋月月点头:“也唯有比我优秀一百倍的女孩子,才有资格配去追求你。” 被再次拍的轻飘飘的李先生,又一次龙颜大悦:“那,你怎么还锲而不舍呢?” 轻轻抿了下嘴角,隋月月说:“我可以,给你做二奶。”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又说:“二奶排不上号的话,做三奶,四奶,五奶——十三奶,也行。” 李南方被隋月月大胆的表白,给整的有些懵圈,嘴巴动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如果,我甘心给你做十三奶,你还不接受我。那么,请你不要再管我,就放任我自己滑向罪恶的深渊吧。” 隋月月说着,站起来走向门口:“来这儿工作后,我本想做个好女孩的。可有的人,非得逼我,让我在那一刹那,看透了我如果继续善良下去,就会很悲惨的结局。李南方,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如果我们只是朋友关系的话。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对不起,这不是我的初衷,还请你别对我失望,能原谅我。” 就在她说完这些话,开门要走出包厢时,李南方说话了:“等等。” 隋月月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去我公司上班吧,现在就去,我会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 “你自己也有公司了?” 隋月月回头,眨巴了下眼睛问。 “以后在我面前,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听着不舒服。多说些刚才的那种,我会很开心。” 李南方才不相信,隋月月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南方集团的老总。 “好的,李总。” 隋月月笑了,轻声说:“这会儿,我又变成好女孩了。最终,我能变成什么样的女孩子,取决于你。” 我又不是你爹,你能成什么样子,关我毛事! 李南方在心里骂了句,刚被奉承两次的好感觉,荡然无存,抬手挥了挥,示意她赶紧滚粗,别在眼前晃悠了。 隋月月心满意足的走了。 历经家破人亡的几次磨难后,她的神经更加坚韧,在经过被医护人员强求的林康白等人面前时,脸色都没变一下,反倒是在贺兰小新目光阴森的盯着她时,笑着问道:“贺兰副总,今天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贺兰小新眉梢挑动了下,语气生涩的回答。 她对隋月月有敌意,还是迁怒与人家是本次事件的导火索,害的她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委曲求全,明知道这是李南方挖下的坑,也要乖乖跳下去。 五千万,真心不多,尤其与贺兰家、林家两大家族利益相比较而言。 可话可以这样说,但屈服的滋味却不好受,就好比在味道鲜美的汤内,忽然发现一颗老鼠屎那样,虽说没有毒,捞出来继续喝,但仍然会让人感到恶心。 这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看待本次事件的本性。 但如果设身处地,站在隋月月的立场上呢? 假如林康白得罪的不是隋月月,而是贺兰小新,相信这会儿已经变成太监了。 休说是五千万了,就是五个亿,也别想让新姐放过他! “既然没有,那就麻烦以后别用这么不友好的目光看我。我会很害怕。” 隋月月笑着,忽然抬脚,狠狠踢在刚被抬上担架的林康白肋下,疼地他长声惨叫:“啊!臭婊砸,你敢打我!我、我特么的饶不了你!我会杀你全家,把你当性——” 话刚说到这儿,贺兰小新忽然扑过来,也飞起右脚,重重踢在了他肋下。 林康白的脸,一下子从苍白,变成死灰色,几乎要凸出眼眶的双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但却没有惨叫,也没有骂,盖因这女人不是隋月月,而是在京华纨绔圈里被人提起后,都会情不自禁打个寒战的贺兰小新。 “林康白,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贺兰小新弯腰抬手,脱下鞋子,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右足,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林康白艰难的摇了摇头,哑声说:“不、不知道,新姐。” “你差点,就让林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因为这个女人。” 贺兰小新揉着她迷人的秀足,无声地冷笑着:“现在,立马给我滚回京华,以后都不要再来青山。你可以因我殴打你,而怨恨我。但我相信,林老爷子会让你明白,我收拾你,只是为了你好。” 林康白终究是从豪门大家中成长起来的,现在被贺兰小新提醒后,立即明白了什么,脸色再次大变,张嘴刚要道谢,御姐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赶紧地滚。 林康白被贺兰小新呼来的人,抬着滚了。 青山,绝对是林少的伤心地。 他第一次来时,是被人抬着离开的,身边几个爪牙损伤惨重。 他第二次来——与第一次时的下场,又是何其的相似? 但这次回京华后,他家长辈却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善待他了。 “他不会甘心,就此罢休的。” 目送林康白等人被抬进电梯里后,隋月月低头,看着走廊地板上的鲜血,耸耸肩说道。 贺兰小新冷冷地说:“你能明白这一点,也不是太笨。” “但我不怕。” “死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害怕的。” “没有谁能让我变成死人。只因任何人在想我变成死人时,都该考虑一下我的身份。” “你,能有什么身份?” 贺兰小新笑了,她实在搞不懂,隋月月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我,是李南方的十三奶。” 隋月月妩媚的笑着说出这句话后,不等贺兰小新做出什么反应,转身踩着小皮鞋,咔咔的快步离去了。 痛扁了来自京华的大少,事后却没任何麻烦的感觉,相当爽。 尤其隋月月站在路边,准备挥手招出租车时,手机响了后。 李南方打来的电话:“刚才我向那张卡里,打了两百万,别客气,就当你给我当十三奶的薪水了。” 我不要你给我薪水,我可以挣钱给你花! 隋月月刚要说出这句话,李南方结束了通话。 虽说没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稍稍有些遗憾,不过隋月月还是很开心,挥手摆住一辆出租车,钻进去说道:“去南方集团。” 的哥回头说:“美女,我没听说有什么南方集团啊?” 拿出一叠钞票,重重摔在了仪表盘上,隋月月淡淡地说:“以后,你要牢牢记住南方集团这个名字。” —— 李南方刚放下手机,铃声马上就响了起来。 是花夜神。 花御姐在任何时候,说话的声音都那样好听:“别忘了今晚八点,来燕子山良友山庄。”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件事?” “嗯。” “好,我知道了。” 李南方抬头看了眼门外,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那我就挂了。” 他既然已经答应花夜神,今晚要去良友山庄吃饭,那么肯定就会去,可她还打电话来通知他,这好像有点、有点不科学啊。 花夜神这么优秀的女人,也许会可劲儿追求贺兰扶苏,但不会如此殷勤的对待李南方。 那么,她忽然再次打电话来的深意,是什么呢? 想不通的李南方,摇了摇头看向门口:“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来,躲在外面干嘛呢?” 第465章 贺兰小新在玩火 香风一闪,贺兰小新从门外走了进来。 左手掖在右肋下,右手捏着圆润的下巴,迈着性感的猫步,腰肢缓缓左右摇晃着,幽幽叹了口气:“唉,我看你现在是防火防盗防新姐啊。这又是你哪一个奶给你打电话了,不想让我听到?” 李南方看着她左右交替着的黑丝美腿,笑道:“哪个奶给我打电话,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哪一个奶中的一个。” “我都已经很不要脸的与童童一起,陪你睡觉让你爽了,这还不算你的几奶?” 贺兰小新满脸幽怨的说着,坐在了李南方身边,拿起香烟叼在嘴上一颗,右手葱白般的手指,冲他勾了下。 “呼——” 一口带着醉人幽香的轻烟,从红唇内徐徐喷出来,喷在李南方脸上。 在他本能的闭上眼时,贺兰小新问道:“说话呀,我算你的几奶?” “别开玩笑了,我李南方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让堂堂贺兰家的大小姐,给我当几奶。” “可我愿意啊。昨晚,我已经履行二奶的职责了吧?在你与童童畅谈人生时,躲在你胯下百般奉承你。” “就不能正经点说话?” “我已经很正经了。” “都处理好了?” 李南方抬手,打开伸到胯下的黑丝秀足:“京华那边怎么说?” 贺兰小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知道这会儿没谁会来,不甘心的继续抬脚,非得伸到他胯间,眉梢眼角间,也带有了明显的春色。 贺兰小新在给京华那边打电话时,特意询问了王东俩人是什么来历,武力值怎么样。 林家人只说了一句话,他们两个是退役特种兵,很厉害。 事发紧急下,林家人当然不敢为了颜面,就对贺兰小新吹嘘,把草包说成是高手的。 既然王东俩人很厉害,而且新姐也亲眼看到,王东是怎么把白灵儿给逼的狼狈不堪的,但他们两个却连李南方的边都没凑到,直接被酒瓶子给夯晕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李南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变态装逼者。 就像没有男人不垂涎美女那样,美女同样欣赏武力值强大的男人,尤其这个男人在床上的活,是那样的出色,现在食髓知味的新姐,如果能轻易放过李南方才怪。 不知不觉间,贺兰小新潜意识内对李南方的杀心,小了很多,让他成为裙下不贰之臣的渴望,更大了。 “京华那边说,等林康白回去后,会好好教训他。并委托我,向你表达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为林家,出手教训他。希望他能从中受到惨重的教训,从一纨绔子弟,改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呵呵。” 李南方笑了下:“这话说的,就像我是他爹似的,还得负责管教他怎么做人。” 贺兰小新这番话,当然是给林家人脸上贴金了。 林家人傻了,才会对一个两次打击林大少的恶棍这样客气,现在肯定是恨的咬牙切齿,发誓要把他斩成十七八段呢。 不过李南方也不会傻到当真,他才不怕林家人对他玩什么阴险的,反而欢迎他们来玩,每次陪玩的费用是五千万,最好是每个月都来上这么一次,那就爽歪歪了。 “林家就没提到隋月月?” 当明显动情的女人,细细娇声喘着坐在腿上,李南方向外推了一把没推开,她像狗皮膏药贴在身上后,也就随她去了。 有那么一种女人,在见到血腥后,不但不会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害怕,反而会更加兴奋,只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来抒发她对血腥邪恶的热爱。 贺兰小新就是这样一种女人,尤其昨晚俩人当着岳梓童的面,暗中极尽龌龊,获得了很大的刺激,但却没机会发泄出来,现在受血腥刺激后,她马上来劲了。 这时候是不会有谁来打搅的,来自京华的贵客遭人狠虐后,酒店方躲避还来不及呢,哪敢再来唧唧歪歪? “没、没有。” 贺兰小新解着李南方的腰带,用细细的鼻音回答:“在我、在林家人眼里,隋月月就是个随时可以弄死的小蚂蚁,实在没必要过多关注的。而且他们可不是林康白这样的蠢货,应该很清楚,在没有搞定你之前,就去招惹那小心机裱,只会引起你的反弹,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十三奶的安危。” 任由贺兰小新把裤子褪到脚踝处,跪在地上张开嘴,李南方抬手轻抚着她头发,问:“那你呢?你对她又有什么想法?” “把新姐伺候舒服了,我保证不会动她。” 贺兰小新抬起头,红唇在那个丑陋的玩意上,慢慢摩擦着说道。 “这太简单了。” 李南方笑了,抓住她头发,往下按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511包厢虚掩着的房门后,传出一阵嘁哩喀喳的声响,这是圆桌上的盘子,碟子,被人用手从桌面上扫了下去,然后就是砰地一声闷响,有女人吃痛的哼声响起。 只是这闷哼声只有半句,随即嘎然而止,身体猛烈相撞的咣咣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混合成了极尽淫靡的乐章,其间还夹杂着女人断断续续的疑问:“你、你上面的肉刺,怎么,怎么不见了呢?” 男人闷声闷气的声音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你觉得没有了那玩意后,不过瘾?” “是、是少了一些刺激感,可我——啊!” “如果还有,你是承受不了的。” “那你打,打我!” “什么?” “打我,你不会打人——啊!” 啪的一声脆响,就像甩了个响鞭那样响,女人疼的尖声大叫着,但却带着无法形容的满足。 女人主动要求男人打她时,一般都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们更喜欢在遭受猛烈鞭挞时,男人能用力抽打她浑圆的臀瓣。 越狠,越重,就越刺激,越满足。 这都是因为女人天生的贱因子起了作用,化疼痛为享受。 可包厢内这个女人,对刺激的要求,还不是主动让男人打她能彻底满足的。 她提出了新的要求:“我、我能不能打电话?” 在做这种事时,给人打电话——正常人表示无法理解。 李南方却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也知道她想给谁打电话,既然她自己要玩火,那就玩吧,反正她比他更清楚玩大了的后果,相信她会把握好尺度的。 午后两点。 开皇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内,岳梓童端坐在大班椅上,手捧着一份文件,看的很入神。 闵柔已经走了,新任小秘书小杜,正在待客区那边擦拭案几。 其实案几已经很干净了,闵柔每天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屋子里擦拭的一尘不染。 小杜现在还要做,这是在像岳总表明态度,她会像前任闵秘书那样,把老板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岳总在想什么呢? 蹲在那儿擦拭案几的小杜,眼角余光从办公桌后面飞快扫过后,心里这样想。 岳总自从坐下后,就拿着那份文件再看,已经看了足足十分钟了,她连翻页的动作都没有,这证明她根本不是在看文件,而是在想事情。 老板想事情时,最好别打搅她,以免引起她的不满。 已经把案几擦干净的小杜,早就想出去了,只是却不敢,因为她怕脚步声,开门声,会惊扰到岳总。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滋味,真心不怎么样,小杜被当前这种莫名的压抑,给折磨的想发疯。 行好,岳总的手机响了,铃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悦耳,把弥漫在屋子里的压抑,砸了个粉碎。 盯着文件出神的岳梓童,被突兀响起的铃声,给吓得打了个激灵,文件落在桌子上。 是贺兰小新的来电。 今天本意是为闵柔送行的,没想到会在那儿遇到了李南方,还有白灵儿——唉,上次,也是与新姐一起,看到他和白灵儿吃饭的,这次又是这样,难道他们真、真在处对象? 刚才,岳梓童发呆,就是在想这些事。 至于林康白被隋月月狠虐,她并不怎么关心,一个被开除公司的员工,在酒店干服务生被人欺负时,身为警察的白灵儿出手相助,结果却遇到不惧国法的猛人,最终导致李南方出手这些事,岳总现在没心思去想。 就算是想,她也会想滞留那边的新姐,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小外甥把林家大少再次狠虐后,林家能善罢甘休才怪呢,希望新姐能帮他搞定吧。 唉,你说我这个当小姨的容易吗,一天到晚的都在给他擦屁股,他却悠哉悠哉的大爷般享受安宁,这算什么事啊? 心里抱怨归抱怨,可该办的事还得办,谁让岳总是他的小姨兼未婚妻呢? 拿起电话时,岳梓童看了眼小杜。 小杜很聪明,马上站起来微微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岳梓童让她暂时回避,真心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芳心被一人渣给掳获了。 “喂,新姐。” 岳梓童接起电话,问道:“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啊,一切都搞定了,无须担心。” 贺兰小新的声音断了下,好像还发出短促的低叫声,岳梓童连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新姐?” “特、特么的,不小心割破手了,在新姐对你男人拍桌子时,拍在了碎盘子上——啊,哎哟,好疼啊,好疼!” 贺兰小新说着,忽然尖声惨叫起来,还有拍桌子的声音,砰砰的响起。 不过在这些声音里面,貌似还夹杂着别的声音。 但岳梓童却没在意,噌的一声站起来说道:“新姐,你没必要和那人渣客气什么,好好教训他就是了!” “啊,好、好疼!李南方,你给我过来,别走,我保证不会把你腿打断——哦!特么的,怎么血流不止呢?完了,完了,新姐堂堂一代娇娃,不会因划破手,就此香消玉损了吧?” 第466章 他的良心发现了 “啊,血流不止啊!” “疼——疼,好疼!” “童童,快来救我,我快要挂了,被你男人——给气的!” “李人渣,你别跑,给我滚回来!” “回来呀,滚回、啊!啊——你敢拿东西砸我?我特么的饶不了你!” “来人,来人,救命啊,啊!” 电话中,忽然间又喊又叫的贺兰小新,好像拿起了什么东西,用力砸打着桌子,咣咣地响,其间还夹杂着抽耳光的啪声,岳梓童却没听到李南方吭声。 但这不妨碍她在自动脑补,就在凯旋酒店某包厢内,贺兰小新摆出她大小姐的身份,厉声训斥李南方时,那厮羞恼成怒了,开始对人动粗。 贺兰小新极力反抗,但怎么是李人渣的对手? 唯有被他动作粗鲁的采住头发,抽她的嘴巴。 可性格相当倔强的新姐,却宁死不屈,一边与邪恶努力搏斗着,一边大喊来人,救命。 想到新姐被李人渣殴打,岳梓童就急得不行,厉声喝道:“新姐,把手机给他!” “我给他——啊,我手机,被他打在桌子上了!放开我,放开我!我和你拼了!童童,快来救我,我要死了,要被你男人虐死了。他在打我屁股!他在打我屁股!他、他怎么可以打我的屁股呢?呜,呜呜!” 贺兰小新说到后来时,抽耳光的声音,变成了清晰的打屁股声,相当猛烈,清脆,就像手掌直接落在了上面。 应该是羞恼成怒的李人渣,把新姐推倒在桌子上,掀起她的小套裙,拿手在臀瓣上狠抽。 “混蛋,混蛋,李南方,你个混蛋,松开新姐,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当手机里传来岳梓童这样的怒喝声时,贺兰小新羊癫疯那样,全身开始猛烈打起了摆子,好像天鹅那样,高高昂起修长的脖子,紧闭着双眼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啊——” 然后,一切动静,就像被铡刀铡断那样,再也没有任何生息。 她倒是想发出呼呼的喘气声,李南方可不敢,抬手捂住了她嘴巴,趴在她后背上,张嘴咬住了汗津津的精致左肩。 疼痛,能提醒这个玩火的女人,她在超级飞翔过后,迅速冷静下来,别再玩了,岳梓童并不是傻瓜。 “新姐,新姐,你怎么了?” “李南方,你现在哪儿?” “说话呀!” “都尼玛的死了么?” “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岳梓童这句话的话音未落,贺兰小新挣开捂着她嘴巴的手,声音疲倦的说道:“童、童童,别过来了,他已经走了。我没事,就是刚才被他抽的又羞又怒,真想咬舌自尽来着,他怕了。” “你没事就好。新姐,你放心,我绝饶不了他。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见我!” “不用,别训他了。说起来,这件事怪我。唉,是我忘记你男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权贵。呵呵。” 贺兰小新故作苦笑着,回头看着趴在她背上的男人,得意的眯了下眼睛,又说:“我越是拿林家,摆出我贺兰大小姐的架子来,他的反弹性就越大,越想征服、哦,不是,是越想打击我,从中获取可笑的成就感。” 倾听着贺兰小新幽幽的诉说,岳梓童慢慢坐了下来,端起凉茶浅浅的抿了口,默不作声。 她觉得,新姐说的一点也没错,只因李南方本身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你越是端出长辈,大小姐的架子来试探压服他,他越不怎么买账。 可当你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或者施展牛皮糖神功缠着他,他反而没太多应对办法了。 这种男人,都是表面杀伐果敢,不惧艰险,实则内心存有温情的。 “你别担心,刚才我就是故意叫喊的那样夸张,其实不怎么疼,就是让他害怕的。呵呵,新姐我聪明吧?好了,没事了,我马上就回去。唉,今天这是遇到些什么事啊?吃个饭都不安生,还被你男人狠抽了顿屁股,节操碎满地。” 在手机上用力亲了下,贺兰小新挂断电话后,脸蛋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 刚才表演的太累了,也太刺激。 才短短几分钟,她就达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高度。 李南方同样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在她猛地打摆子时,忽然咬住了她的肩膀。 神同步。 贺兰小新在色胆包天下玩火时,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都品尝到了从没敢想过的滋味。 这才是传说中的琴瑟和鸣吧?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叠在一起趴在桌子上,闭着眼,静静享受风平浪静后的那种安宁,温馨。 直到贺兰小新半跪在圆桌上的右腿,麻木到传遍半边身子时,她才睁开眼,满脸舍不得的喃喃说道:“下来吧。再不下来,你就要把我送医院去截肢了。” 波的一声轻响,好像暖瓶塞子拿开那样,李南方从她身上下来,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望着依旧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忽然有了深深的愧疚感。 昨晚,他就有过这种感觉,觉得与贺兰小新偷情,也太对不起岳梓童了。 但他在惩罚这女人时,她淌下的泪水,很快就把愧疚感给冲洗干净了。 现在呢? 贺兰小新刚才也哭了,而且哭声听起来还很凄惨,泪水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绝对是真刀实枪的哭。 可瞎子都能看得出,她哭,是因为她再也无法控制无与伦比的刺激。 能够让岳梓童亲耳听到,她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偷,她却毫不知情,还在关心新姐的安全——这本身,就是邪恶到无法形容的龌龊,李南方也受不了这种刺激,所以才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想到自己受邪恶刺激下的丑态,心怀愧疚的李南方,忽然无比憎厌自己,更憎厌这个女人,盯着地上那只歪倒的细高跟鞋,沉默半晌后,轻声说:“你走吧。” “我当然要走。不走,还能在这桌子上趴一辈子吗?再多五分钟,我也不敢趴了。你以为新姐不了解你们这些臭男人啊?等稍稍缓过神来,就会梅开二度,三度的。真那样,我还不得被你折磨死?” 贺兰小新放下右腿,站直身子时,短裙自然滑下,回头媚笑着正要再说什么时,才发现李南方神色很不对劲:“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不是?” “没什么。” 李南方强笑了下,说:“贺兰小新,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不对,是不要再来往了。” “什么意思?” 贺兰小新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李南方抬头看着她:“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的。” “以后,你都不会和我做这种事了。对吧?” “是。” “李南方。” “嗯?” “你混蛋!” 贺兰小新忽然扬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李南方能躲开,但他却没有躲。 在他忽然对岳梓童有了愧疚之情后,正希望能有人好好教训一下,耳光抽的越狠,他心里就越好受些。 啪的一声脆响,贺兰小新竭力抽来的一耳光,居然把他嘴角抽的出血了。 “再来一下?” 李南方慢慢转过头,看着女人温和的笑着问。 贺兰小新猛地举起右手——却没有抽下来,只是用力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看着他,身子微微的发抖。 李南方与她四目相对,静静的凝视着,不躲闪。 她放下了手,轻声说:“你良心发现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居然还有良心。” “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对不起岳梓童。” 贺兰小新没理睬他的自嘲,抬手擦了擦被她咬破的嘴唇。 李南方想了想,才回答说:“是,昨晚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没有现在这样清晰。” “这,说明你已经深深地爱上岳梓童了。” “可能是吧?” “那我再问你个问题。” 贺兰小新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别和我否认,除了我之外,你在外面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李南方坦率的说:“我不会否认。” “可,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却不会对她愧疚。” “不会。” 李南方叼上一颗烟,点燃后笑道:“可能是因为,你玩的比较嗨,而且你又算是她的闺蜜。” “我知道了。” 贺兰小新伸手,拿走李南方嘴上的香烟:“如果我们没有玩的这样嗨,你也许就没有这种愧疚感了。” “可惜,已经玩过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拒绝我后,会让岳梓童的出境更危险?” 贺兰小新嘴角不住地跳着,笑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我玩的很嗨了,就该知道你在我心中,已经占有了不可代替的位置。呵呵,现在你却说要离开我——我不是娼妓,你也不是嫖客。” “李南方,我郑重的警告你,你最好别学那些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嫖客。” 贺兰小新低头,捧起李南方的下巴,轻声说:“这,是很危险的,会死人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收回你刚才那些话。新姐保证,我会好好对你,也会让童童愉快的渡过这二十年。” “你不会在短期内对岳梓童怎么样的,因为你的局还没有布完。” “最迟一年。” “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找到让她戒毒的办法了。” “想戒掉一号?” 贺兰小新嗤笑出声:“你这是做梦。” “以前,我可是做梦也想不到,能上了你这种高高在上的——”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贺兰小新忽然吻住了他的嘴。 吻的无比疯狂,仿佛要把李南方的舌头,收到她的胃里。 李南方却无动于衷,任由她折腾。 看他一点都不配合,贺兰小新忽然松开他,蹲下来张嘴。 完事后,李南方的个人卫生还没有清理——贺兰小新却不在乎,只是埋头用力的裹着,足足半分钟,站起来再次吻住了他的嘴。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李南方,他们已经是密不可分了。 第467章 你有危险了 贺兰小新走了。 紧闭着门窗的房间内,还弥漫着异样的气息,和他嘴里一个样的味道。 这让李南方想呕吐。 但干呕了几下,都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提上裤子,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清新的秋风,立即打着旋的刮进来,迅速稀释了那些难闻的气息。 李南方闭上眼,张大嘴巴,就像离开水的鱼儿那样,大口大口呼吸了十几下,干呕的感觉才好了许多。 包厢洗手间内有淋浴,现在酒店方面可真够细心的,好像算到某些男女在酒后会乱性,这才特意安装了淋浴,供他们来洗澡,再出门时,又是清爽干净的好人了。 李南方没有开热水,这时候洗个凉水澡,更有利于头脑清醒,分析复杂的事情。 他觉得,他坚决的拒绝贺兰小新,是在发神经。 如果不是发神经,怎么可能会放弃那个极品御姐呢? 他自己很清楚,他已经像张爱玲说过的那句话一样,通过贺兰小新的——征服了她,这才让她再也离不开那种感觉,离不开他。 听他说要分手后,更用她这种女人不该做的事,表明了她不能没有他的态度。 李南方还是拒绝了。 两个原因,一是他爱上了岳梓童,二是他还有良心。 一个有良心的男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爱上的女人的。 拒绝贺兰小新后,不但再也品尝不到从别的女人身上,得不到的超级酸爽感,还把他和岳梓童置于了危险的悬崖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把他们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但不管是发神经也好,真爱上岳梓童不忍伤害她也罢,李南方既然已经态度鲜明的拒绝了贺兰小新,那么他就不会后悔。 有些事,明知道去做的结果,可能就是个死,但也必须去做。 况且,李南方觉得他不一定能死。 如果他能轻易让人给弄死,那么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每个牛逼哄哄的人,之所以牛逼,除了他自身能力超强外,身边总会有些同样牛逼哄哄的人在帮忙。 李南方身边有哪些牛人? 王德发,陈大力此类的马屁高手就算了。 真正牛哄哄的人,不多,但有那么三两个,就已经足够了。 想到刀爷那张苦逼脸后,李南方很快就开心了起来,吹着口哨冲了个凉水澡,擦干后再穿上衣服后,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 大街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行人如织,车声,笛声,说话声,还有旁边商店里传来的亏本大甩卖声加起来,竟然都没有压过叶小刀那愤怒的咆哮声。 刀爷很生气。 按照李南方的意思,主动给岳梓童打电话,说要给他当看门狗——帮她找回自信也就罢了,谁说真要来青山,去开皇集团上班的? 李南方义正词严的说,真男人,就该言而有信才行。如果你承认自己说话是放屁,那就别来了。 刀爷宁死,也不会承认他说话就是在放屁,所以才大骂李南方一通后,唯有忍痛放弃在岭南那边刚泡上的一个妹子,收拾东西今晚连夜赶来青山。 叶小刀,今晚必须赶来青山,准备一下明早就去开皇集团找岳梓童,请岳总赏口饭吃。 让堂堂的OF杀手平台金牌杀手,腆着脸的请岳总赏口饭吃的感觉,不要太好。 提到OF平台——李南方把车子贴边,无视前面不远处正在路口执勤的交警同志,用叶小刀的会员号登录了OF平台。 当看到岳梓童的大头贴,悍然出现在次页的第一排显眼位置,下面是高达三百万美金的悬赏花红后,李南方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贺兰小新,你这是脑子进水,要自掘坟墓了吗?” 李南方刚来青山市时,岳梓童就被挂在了OF平台上,那时候他就想查出谁是幕后黑手的,但因平台无懈可击的保密规则,叶小刀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查出是谁。 前天发现新姐很神秘,在酒吧内向他坦言后,李南方就怀疑是她是幕后黑手。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没有错。 在他拒绝贺兰小新没多久,岳梓童的大头贴就出现在了杀手平台。 贺兰小新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李南方的不乖。 如果李南方现在给她打电话,给她赔礼道歉,说自己拒绝她的那些话就是在放屁,相信岳梓童的大头贴,会立即下架。 按照规矩,幕后人主动下架要杀目标后,就要给平台支付一笔与悬赏花红同等的违约金。 不过三百万美金,对于新姐来说真心不算事,只要能逼李南方向她投降认输,花再多的钱,她也会舍得。 可以肯定,这只是贺兰小新的第一次警告,而且速度来的如此之快,让李南方瞬间就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但他绝不会给她道歉。 如果真那样做了,那么他与岳梓童俩人,以后都会被这女人给吃的死死地,当狗玩儿。 被人当狗玩的感觉,很好么? 恰好,有个贵妇人牵着一只贵妇犬,从车边人行道上经过。 看着那条贵妇犬,屁颠屁颠跟在主人身边,不住晃着尾巴,伸出舌头舔她裙摆的谄媚样,李南方就有种想下车,把那——贵妇人按在地上,脱光衣服狠抽一顿屁股,再警告她以后不许玩狗的冲动。 不道歉,电话却是要打的。 前两遍电话没人接,李南方却能想象出,贺兰小新正一脸得意的望着手机。 第三遍时,手机内终于传来她冷冷的声音:“打电话干嘛?” “向你赔礼道歉——” 李南方顿了顿,抢在贺兰小新冷笑着说我可不敢当之前,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哼!” “贺兰小新,你有危险了。” 李南方说:“为了打击惩罚我,竟然不顾泄露你是OF杀手平台股东的绝密。” “什、什么?” 贺兰小新淡定的声音,开始发颤:“什么平台?什么股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按照OF国际杀手平台的规矩,曾经在平台上过架的目标,被雇主主动下架后,是永远都不会允许再上架的。不过,平台的股东,却有三次能把同一个目标,反复挂上平台的特权。” 李南方手指轻轻敲着车门,慢悠悠的说:“新姐,为了一时的愤慨,你就忍不住的动用特权,让岳梓童上架,就不怕我会把堂堂贺兰大小姐居然是OF杀手平台股东的绝密,上报国家某强力部门吗?” 前段时间,叶小刀使出浑身解数彻查是谁要杀岳梓童时,虽说没查出任何的线索,但却查出OF平台的幕后股东,都拥有几个特权,其中就包括可以把一个目标,反复上架三次。 贺兰小新没说话,那边传来点火的声音。 足足三分钟后,贺兰小新才低声说:“李南方,你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太多的人,一般都不会活太久。” “活个百八十年的就行,我可没打算活太久。正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靠,敢扣我电话?” 李南方看了眼手机,笑着说道:“这女人也太没礼貌了,下次有机会,非得替她爹妈管教她一下。” 他说的虽然轻松,心里却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刚才,他在赌。 赌贺兰小新是OF杀手平台的幕后股东,凭借叶小刀打探到那个股东有特权的消息。 如果赌输了,李南方也不会太在意,他已经嘱咐叶小刀速速赶来青山了。 他还就不信了,就凭他与叶小刀,马刺俩人,会保护不了一个岳梓童? 他的运气不错,赌赢了。 但他相信,贺兰小新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刹那,应该特别后悔。 后悔不该挂断电话,从而做实了李南方的诈问。 只要不是自己后悔,李南方从来都不管别人为什么后悔,肠子有没有悔青了。 他只关心,肠子肯定悔青了的贺兰小新,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抢在有杀手承接刺杀岳梓童的任务之前,把她的大头贴下架。 如果有杀手承接了,她想下架,也得等杀手成功,或者失败过后。 第二次刷新OF平台的页面后,岳梓童的大头贴就已经不见了。 这证明还没有人承接刺杀岳梓童的任务,更证明贺兰小新在OF平台股东中的占股比分,相当大。 “这还真是个危险的女人,我对她的危险认识度,还远远不够。贺兰小新,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被人挖掘出来呢?” 李南方嘴里念念有词的,又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这次,那个让他想到后就会觉得左耳疼的女人声音,没出现。 不过老谢半死不活的声音,一点朝气也没有,让李南方强烈怀疑他的肾功能不正常。 当然了,这个怀疑只能藏在心底,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薛阿姨很快就会出现他面前,拧住他的耳朵,问他怎么知道谢四叔肾虚的,难道是他给谢四叔偷着送女人了? 听李南方说完后,老谢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贺兰小新,暂时还不能动。如果能动,你荆红十叔早就动了。再说,你绝不能因为梓童被上架,就能证明她是OF杀手平台股东。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如果擅自调查,只会打草惊蛇。” 李南方有些不满意:“那,就任由她嚣张,总是给我找麻烦?” “唉,如果你四叔我再年轻二十岁,我倒是巴不得有这样的极品女人,来给我找麻烦呢。啧啧,贺兰家大小姐的滋味,应该很酸爽吧?” 听老谢声音忽然猥琐的说出这番话后,李南方目瞪口呆。 他心中,龙腾四月血鹰谢情伤的正派君子,模范丈夫的伟岸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李南方,以后不要和我说,你和任何女人的破事!我老人家最讨厌——哎,哎,星寒,你轻点,干嘛呢?我这不是在教训那小兔崽子,别再外面玩火——” 听到这儿后,李南方果断的扣掉了电话。 第468章 我已经很久没杀过人了 谢情伤说的话不多,还有一些是为老不尊的,但已经让李南方从中听到了什么。 当前担任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荆红命,早就已经关注贺兰小新了。 警卫局,并不只负责国家领导的安全,他们的隐形权利,甚至比国安还要大,只要是能威胁到国家、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罪行,都在他们铁拳的残酷打击之下。 荆红命关注新姐,也许早就发现她是金三角某毒枭的幕后老板,但后来却发现她不仅仅只是玩毒,还涉及了更深的犯罪行业。 荆红命没有对她采取行动,一来可能是顾忌贺兰家老爷子,担心抓捕她后,会引发高层震荡,毕竟老爷子的威信,是相当崇高的,任何人要想要做对他家不利的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第二个可能,是想顺着贺兰小新这根线索,找出更大的阴谋,比方要查出OF平台都是有哪些股东,都是谁后,再策划精密的行动,把他们一网打尽。 贺兰小新是很聪明,心计阴沉,无论做什么都是谋定而后动,但她终究还是太嫩了点,与荆红命这种历经太多大风大浪未曾一败的老狐狸相比,差不多要被甩出十七八条街。 想到贺兰小新再怎么折腾,也已经被荆红命盯死了,李南方顿觉全身心的放松。 迄今为止,他还从没听说过被荆红命盯上的人,有翻盘的机会。 只是刚吹了几声口哨,李南方的好心情又差了些。 不管贺兰小新有多么的坏,她迷恋他却是真的。 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心机再怎么阴沉,也掩饰不了眉梢眼角间流露出的爱意,就像镇定休养功夫超一流的花夜神,在见到贺兰扶苏后,不也是立即有了明显的变化? 尽管贺兰小新迷恋他,可能是因为身体上的享受,但想到她不会太好的下场,李南方就不能再有高兴的理由了。 刹那间,他还有了强烈的冲动,要给贺兰小新打电话,提醒她已经被荆红命盯上了,快用最快的速度逃往国外,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他宁肯背叛、出卖谢情伤,也不想贺兰小新去死,这算不算是意气用事? 还是,他杀伐果敢的性格只是表面,实则他是优柔寡断的? 李南方不知道。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刚放下,却又拿起。 如是者再三,眼前浮现上了贺兰小新忘情的尖叫样子,反手抱着他脖子,努力回头索吻的迫切,以及看他时的眼眸里,有爱死了他的深情。 “有人说,所谓的完美人生,就是要做一件后悔终生的事。” 犹豫不决的李南方,喃喃说出这句话后,下定了决心。 他要给贺兰小新打电话,把老谢刚才告诉他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她,相信依着她的智商,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李南方找到了贺兰小新的手机号码,刚要点下拨通键,一个来电显示却忽然从屏幕上跳跃了起来。 猝不及防下,李南方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特么的,谁给老子来电话呢,吓我一跳。” 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李南方低低的骂了句,接通后没好气的问道:“你谁?毛事?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说不清楚自己挂掉!” 有个仿佛带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手机内传来:“我是荆红命。” “你是荆、荆红十叔?” 李南方满脸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下意识的站起来接电话,脑袋碰到了车顶上。 “我和老谢是生死兄弟,你也喊我一个十叔,没必要客气的,坐下吧。” “你,您知道我在车上?” 李南方骇然,连忙向车窗外四周看去。 荆红命又说:“别找我了,我并没有监视你,我也没派任何人监视你。” 荆红十叔果然厉害! 荆红命看似简单的两句话,就把李南方给深深的折服了。 荆红命说没监视他,就肯定没监视他,知道李南方在车上,是因为他通过电话,听到脑袋撞到车顶的闷响,立即猜出他要站起来回电话,慌忙中却忘记在车上了。 他知道李南方在向外看,找他,那则是靠敏锐的心理判断,猜出李南方在惊慌下,会做出这个动作。 看似很简单的两句话,荆红命却把听觉,判断,揣摩别人心理变化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也唯有这种人,才能创造出未曾一败的神话。 这一刻,李南方又有了深深的悲哀感,为贺兰小新。 她有什么资格,能与这样的荆红命相抗衡? 但荆红命给李南方的震惊,不仅仅如此:“你是不是想要给贺兰小新打电话,让她用最快的速度,逃亡国外,从此再也不露面?” “我——唉。” 李南方已经无话可说,唯有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有这种想法,并没有错。” 荆红命在那边稍稍停顿了下,继续说:“如果你没有这想法,那么你就不配是李南方了。” 李南方苦笑:“荆红十叔,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不是夸你,也不是在损你,而是实话实说。” 荆红命淡淡地说:“如果你没有为救,还是不救贺兰小新而犹豫不决,而是直接选择了无视她的生死,甚至还期盼她快点伏法,那么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心狠手辣之辈,证明当初倾心传授你功夫的老谢,看走了眼。” “荆红十叔,您这是在夸我了。” 李南方再次苦笑:“可我这样感情用事,真的好吗?” “鲁迅曾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荆红命说:“为达到目的抛弃所有感情的男人,充其量只是个枭雄。唯有重情重义之人,才能让人牢牢记住,并获得多方帮助,成就伟业。” “当然了,就算再多的人帮你,你充其量也就是个情种,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荆红命罕见的开了个玩笑,好像还轻笑了下。 李南方听老谢说过,荆红命几乎从来不对人笑,但他笑起来的样子,却几乎能把男人也迷倒。 有些男人,确实天生就拥有这种魔力。 荆红命的那声轻笑,就像一股子春风,把李南方的紧张吹散。 他想说点什么,可平时在与女人斗嘴都能完虐对方的李南方,这时候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荆红命也没让他说什么,轻笑后继续说:“贺兰小新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只需尽你最大可能的,去帮她就好。至于她的下场——没有你刚才想的那样严重。” 李南方有些不明白了:“荆红十叔,她都已经是金三角大毒枭的幕后操纵者,更是OF平台的股东。这两个身份,无论是哪一种,都有被枪毙一百倍的充分理由,可您怎么说,她的下场不会太惨呢?是因为,贺兰老爷子?” “贺兰老爷子是贺兰家老爷子,她是她,两者不可混为一谈的。” 荆红命应该是摇了摇头,才说道:“至于为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 “嗯。那,我该怎么帮她呢?” “你说呢?” 荆红命反问。 李南方呆愣了下,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就像打哑谜,又像绕口令那样,荆红命说完这句话,结束了通话。 “我更不知道。荆红十叔既然已经知道我与贺兰小新的关系了,怎么还隐晦支持我,继续和她保持这关系吧?死老谢,你卖我卖的倒是很光棍。但愿你耳朵被薛阿姨拧下来。” 刚诅咒了老谢一个,手机又震动起来。 李南方有些奇怪,最近手机不响时,一整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只要一响起来,那些人就会像约好了那样,一个一个拍着号的来给他打电话。 这次,是花夜神打来的。 “怎么,又要提醒我别忘了应你的邀请,去良友山庄吃饭?” 看了眼时间,李南方说:“现在才四点多点,距离八点还早呢。放心,我既然说是去吃饭了,就一定不会放你鸽子的。” “嗯。” 花夜神那边轻轻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她给我打电话过来,就说了个嗯?” 李南方满脸的莫名其妙,晃了晃手机。 要不是确定花夜神在那边挂了电话,他几乎都开始怀疑手机是不是出问题了,通话中自动挂断。 就是去燕子山那边吃个饭,听她委婉解释下与贺兰扶苏的罗曼史而已,有必要半天内,打两次电话,来提醒我吗? 难道,她也与贺兰小新一样,被哥们给深深的折服,再也离不开我了? 就在李南方想入非非时,花夜神正站在燕子山最高处的小亭子里,对着市区方向眺望。 山上的气温,明显比市区内低很多。 山巅上的风,也比平原上大很多,吹起花夜神的白色风衣,发出猎猎的轻响,乌黑的秀发,也像有了灵魂那样,欢快的舞蹈着,遮住了她半张脸,露出了比万年积雪还要白的耳后肌肤。 有个窈窕的身影,沿着青石板铺成的蜿蜒台阶,从山脚下慢慢走了上来。 是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的展星神。 与在舞台上那个光芒耀眼的偶像明星不同,穿上运动服的展星神,显得格外飒爽,秀发用黑丝带扎成个马尾——她的发型,她的穿着,她脚下的黑色网球鞋,都是那么的干净利索,方便动手。 花夜神皱了下眉头,接着舒展开了,等她走进小亭内,笑道:“星神,我说过几次了,他不会是你的对手。你实在没必要这样认真的,反倒是把我也搞得有些紧张了。” 展星神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也看向市区方向:“我只想让自己更利索而已。我,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花夜神脸色一变:“你要杀他?” “什么?” 展星神愣了下,笑了:“口误。我其实想说,我已经很久没揍过人了。” 第469章 人渣是配不上神姐的! “星神,不要杀他。” 展星神的口误,并没有让花夜神放心,再次郑重的说道:“我对他还是很看好的。他虽说有些桀骜不驯,以前也曾经得罪过你,可这样的人,才有利用的价值。如果我能把他彻底收服,好好调教。依着他的伶俐劲,用不了几年,就能成为组织中的骨干。” 展星神举起了左手,问道:“神姐,需要我对轩辕王来发誓么?” 轩辕王,是烈焰组织上千年来的信仰,好比读书人心目中的孔夫子,卖笑者的祖师管仲,混黑供奉的关二爷,自凡是以轩辕王的名义发誓,就绝不能悔改,要不然将会遭到组织最残酷的惩罚。 花夜神的脸色稍变了下,变轻松了许多,笑道:“不用,自己姐妹,我能信不过你么?” “是呀,自己姐妹,我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呢?我只想好好收拾下那个人渣,出口恶气而已。” “嗯。演唱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花夜神岔开了话题。 她不想与任何人过多的谈论李南方,这是她潜意识在作怪,生怕别人会发现她的某些秘密。 “已经决定了,下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在省体育馆举办演唱会。” 展星神同样不愿总是谈起李南方,每当想到李人渣一次,她都会有咬牙发狠的冲动。 她绝不会杀李南方的——如果对花夜神,以轩辕王的名义起誓后。 但花夜神却没让她起誓,那么就不能怪她了哦。 姐妹俩人坐在小亭子里,捡着有趣的事,一直聊到太阳下山,星星从苍穹下开始眨眼睛。 随着节气的变化,白天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当前七点半不到,放在盛夏季节,还能看到太阳呢。 别看这两个长相娇媚的女人,来历诡异,身手可怕,但她们终究是女人,也有爱八卦的潜质,和自己亲近姐妹背后对人嚼舌头时,同样兴致勃勃的。 “差不多了。” 抬手看了下腕表,花夜神打住了话题:“估计他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你也该行动了.” “好,那我先走了。” 展星神从长凳上站起来,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问道:“神姐,您随我一起去?也免得我看到那人渣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他下重手。” 本来,担心她会对李南方下重手的花夜神,还想找借口跟她一起去,躲在暗中密切关注,以免她会控制不住怒气,真把李人渣给干掉,或者搞残了呢。 现在听她主动说出来后,花夜神反而不好再去了。 她若点头说好,那就表明她不放心展星神,会影响姐妹感情的。 不曾有片刻的犹豫,花夜神就笑着摇头:“不用。你可是独当一面的四大神女之一,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还用别人来监督吗?我在酒店包厢里,等他来好了。” 展星神嗯了声,转身快步走出小亭:“那我先走了。神姐,事情办完后,我就不来打搅你们两个共进晚餐了。” 她下山时的速度,比上山时快了许多,但在经过一棵松树时,却又慢了下来,抬头欣赏着两侧的风景,还弯腰摘了朵小黄花,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下。 下山速度要比上山速度快,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地心引力是一方面,心情也有关。 如果展星神始终是快步下山,花夜神的秀眉还不会皱起,但她偏偏在意识到什么后,放慢了下山速度。 这就证明,她不想花夜神看出,她有多么迫切的希望,能早点抵达潜伏地点,等待李南方的到来。 “唉,星神,我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你为什么就不听我所说的,非得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呢?” 目送展星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下山的黑暗中后,花夜神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她已经下决心要收李南方为己用,那么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又安静的站立片刻,花夜神走出小亭,准备从侧面下山的小道上,包抄到展星神的潜伏地点,暗中监督她是怎么教训李南方的。 如果展星神确实只想教训李南方,她不会出现。 如果——冒着姐妹反目的危险,她也会出面制止。 刚走出没几步,手机响了。 燕子山是旅游风景区,这边的网络覆盖信号很好,对面的小山头上,就有一座信号塔,所以不用担心手机没信号。 花夜神身为七星会所的大老板,每天都要接十数个心腹手下的汇报工作电话,所以铃声响起后也没在意,拿出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电话,来自京华。 她现在没心情去接陌生电话,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手机又响了。 这次她没挂掉,接通后淡淡地问道:“请问哪位?” 她下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说话的语气,却像安坐在沙发上那样平静。 只是这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被手机那边传来的男人声音,给击了个粉碎:“神姐,是我。” 花夜神的娇躯猛地一震,脚下居然踉跄了下,迅速伸手扶住了一棵树,嘎声问道:“扶、扶苏?” 全世界那么多男人,也唯有贺兰扶苏的电话,能让修养镇定功夫超一流的花夜神,瞬间变为普通女人。 “扶苏,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深吸了一口气,花夜神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语气温柔的问道。 “我、我喝酒了。呵呵。” 贺兰扶苏在那边笑了下,喃喃地说:“神姐,我、我想见你。我想当面和你说说,心里话。” 贺兰扶苏,是个自律性相当强悍的男人,别的男人抽烟喝酒这些坏习惯,他都没有。 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场合,他才会喝一杯红酒之类的意思意思,但现在,他说话的语气里,却带有了醉醺醺的味道。 花夜神的心,猛地一揪,语气更加温柔:“扶苏,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哪儿,又是和谁在一起?” 如果贺兰扶苏是与林依婷在一起,花夜神就算再渴望见到他,也不会去的。 “我现在开拓路这边的朋克酒吧,我自己。” 贺兰扶苏在那边重重吸了下鼻子,喃喃地说:“神、神姐,我想见到你,我有话,有话要对你说。” “好,你等着,最迟三个小时,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开拓路的朋克酒吧,远在京华,从青山走高速去那边,距离也足足四百八十公里,就算开车技术特好的人,开快车赶到那儿,至少也得用四个多小时。 这还是在不堵车的白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所以就算花夜神肋生双翅,也别想在三个小时内赶到那边。 她说三个小时后,会赶到那儿,是在安慰情郎,怕他会等的不耐烦。 贺兰扶苏虽然喝的有些多,可还没有忘记关心花夜神的安全:“神姐,我知道你近期都在青山,三个小时,你赶不来的,还是乘坐高铁吧。今晚,无论你几点来到,我都会等你的。呃,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花夜神轻轻说道:“扶苏,别再喝酒了,听姐的话。” 平时不出任务,不在训练场,总是保持贵公子儒雅风度的贺兰扶苏,怎么会独自跑酒吧去喝酒呢? 唯有感情上遭遇了大挫折。 已经有女朋友了的他,才会用陌生的手机号给花夜神打电话,想对她倾诉自己的苦恼。 花夜神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只要是贺兰扶苏要求她做的,哪怕是让她从百丈悬崖上跳下去,她也会笑着闭上眼。 花痴。 结束通话后,花夜神下山的速度更快。 是轻快。 星光下,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白色的鬼魅,在山林间飘忽。 这一刻,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贺兰扶苏面前,至于其他人,某些事,都已经让她抛之脑后了。 什么她想把李南方收服,调教成组织中的骨干呀,什么展星神今晚可能会杀了他——李南方的生死,与当前无比迫切要见到情郎的花夜神,有关系吗? 花夜神并不知道,她化身鬼魅般那样,在山林中一闪而过时,有人在信号塔下,正用高倍夜视望远镜,密切关注着她。 等望远镜再也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后,那个人才放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恭敬的说:“星姐,花总已经走了,用最快的速度。” “嗯,知道了。通知二号,密切关注停车场那边。” 正闲庭信步般走向潜伏地点的展星神,淡淡吩咐了句,收起了电话。 脚步接着加快,冷笑了声喃喃说道:“新姐,别怪我违背您的意思。等您回来后,我再摆酒向您赔罪。无论您怎么看我——李南方,今晚都要死定了!” “其实,我这也是为了您好。那个人渣,真没资格值得您这样看重,甚至都对他产生感情的。唉,可惜,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难道您和他已经——” 喃喃说到这儿时,展星神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智商就会变低。 这句话很有道理,像花夜神这般心机慎密的人,居然没发现她对李南方的安危关心度,已经上升到了展星神一眼就看出的地步。 她为什么会在短短半天内,两次给李南方打电话,提醒他别忘记今晚的约会? 那是她希望,李南方能从她的两次‘废话’中,琢磨出阴谋的味道,取消今晚的约会。 她不想展星神伏击他,无论是杀他,还是单纯的给他吃点苦头。 她两次提醒李南方,都被李南方给忽略了,但却没有瞒过展星神的眼睛。 展星神支持神姐苦追贺兰扶苏,只因她嫁到贺兰家成为少奶奶后,会对组织的帮助更大。 但李南方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人渣而已! 人渣,怎么能配得上女神般的神姐? 呵呵,去阴间做梦去吧! 第470章 我不要钱,只要你死 别的男人在应美女共进晚餐的邀请时,都会提前到达的。 李南方不会。 男人如果在女人面前都不摆架子,那还算是男人吗? 约定好了是晚上八点,那么最早也得八点十分到,才显得卓然不同。 八点十分,李南方单手把着方向盘,吹着口哨,欣赏着盘山路右侧的风景,来到了一个拐弯处。 拐过这个几近八十度角的弯处,就是一往下的大缓坡,前行两公里就是良友山庄了。 路边的行车指示牌上,写的很清楚,不用担心找不到饭庄。 滴滴! 虽说没有看到拐弯处有车灯照过来,李南方还是轻点了两下喇叭,踩了下刹车,车速放缓时左打方向盘,拐过了弯——就在车子转向驶过弯道的瞬间,忽然有轰隆隆的闷雷声,从左上方传来。 不好! 李南方想都没想,就猛地一脚跺下了刹车。 好险啊,一块比桌面还要大的石头,从左侧山体上滚下来,晃悠了几下,挡在了公路中间。 幸亏李南方的反应速度够快,在听到闷雷声的响声后,能及时刹车。 如果反应稍慢,大石头肯定能砸在车子上,把车子撞向右侧的百丈山崖下。 卧槽,有人在这儿埋伏老子。 李南方来不及向外看,迅速换上倒挡,刚要加油门,又有同样的闷雷声,从后面响起。 又一块与桌面差不多大小的石头,从左侧山体上滚下,落在了他车子后面的路上。 盘山路本来就不宽,这两块石头体积又够大,当在路中间后,李南方除非给车子安上翅膀,要不然别想驾车离开。 李南方也没打算离开,他要看看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在国家公路上私自设置路障,危害良民的生命安全。 必要时,可以替那个人的爹,好好管教一下他。 既然前后落下两块大石头,就证明设置路障的人,还不想砸死他。 好吧,让李先生看看是谁,这么无聊,皮痒了自己找揍。 皮痒了的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从左侧山坡上缓步走了下来。 靠,这可是倾斜度几近六十的大斜坡,这个人在走下来时,却像如履平地,再加上她穿着一身黑衣,脑袋上还戴着个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上去与鬼魂没什么两样。 还是个女鬼哦。 一身黑色衣服紧贴在身上,凸显出了她玲珑的娇躯,双腿修长,单看这身材,啧,啧啧,也肯定是美女啊。 很多男人在美女面前,总能保持他从来都不会在乎的绅士风度,这就是在装逼了。 黑衣美女绕过大石头,站在车前三四米处,缓缓抬起右手,对始终端坐在车里的李南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赶紧滚下车说话,坐上面装什么二大爷呢? 握了个草,我说花夜神怎么非得请我吃饭呢,原来是给我下了个套,找人来收拾我呢。 只是,她既然找人要我好看,干嘛又要给我在半天内给我打两次电话,提醒我呢? 李南方的智商还是很出色的,在黑衣美女出现后,马上就猜到今天花夜神为什么要接连两次给他打电话,说些没用的废话,就是在提醒他了。 既联合别人来暗算他,却又打电话来暗示提醒他——李南方表示,他真心猜不到女人整天都在想什么。 开门,下车,倚在车头上,李南方点上一颗烟,又抬手拢了下头发,风骚气息十足,看向了黑衣美女,热情的打招呼:“嗨,美女,让你久等了,都是哥哥的过错。” 黑衣美女冷冷地说:“我不介意的。快死的人,总是会无比留恋这个美丽的世界。” “哇哦!美女,你说话好有哲理性哦。” 李南方大惊小怪的样子:“嘿嘿,先自我介绍下。我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 黑衣美女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可我却不知道,你明明已经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有心情,臭显摆你的名字?” “你是花夜神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花夜神。” “扯淡。” 李南方收起了笑容。 既然黑衣美女不喜欢开玩笑,大家握个手交个好朋友,再借这良宵美景做点男女都爱做的事,那么再给她赔笑脸就有损他男人的自尊了。 “好吧,我认识花夜神。” 让人在临死前,能够死的明白一点,是每个人必须具备的公德心——在展星神看来,自李南方下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变成死人了,所以就算让他知道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对嘛。这个做人呢,必须要讲究个诚实。唯有诚实的孩子,才会有奶吃。”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问:“你是花夜神的手下?小妹?姐姐?还是大姑大姨妈?” 展星神懒得和这人渣废什么话,索性抬手摘下了头套,迎风一甩秀发。 “哇噻,动作好美,好飘逸哦!” 李南方大惊小怪的样子,看清那张娇媚的脸后,明显愣了下:“呵呵,原来是你。” 展星神也笑了,很冷淡的:“你还能认识我,太好了。” 既然李南方能认识她是谁,那么就该猜到她为什么要杀他了,这也免了她费口舌解释什么。 李南方却有些不明白:“我没想到——” 展星神打断他的话:“没想到我要杀你?” “没想到堂堂的当红明星,竟然是个高手。” 李南方把烟头弹出,说:“至于你要杀我,这倒是在情理之中的。” 几个月前,展星辰的全国巡回演出,在青山就此打住,让她损失惨重,这段时间内只能低调的做慈善,李南方就是罪魁祸首。 更何况,她在灰溜溜离开青山时,还被这家伙给强吻了! 被一人渣强吻,才是展星神对他动了杀心的根本原因。 李南方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真没想到,展星神居然是个敢杀人的狠角色。 “我同样没想到,你也不是普通人。” 展星神缓缓向他走来,冷冷地说:“如果不是神姐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仅仅是个不齿的人渣。” 她向前缓缓逼近时,李南方也慢慢地向后退:“她怎么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神姐要调查你的来历,轻而易举。” 尽管已经笃定李南方很快就是个死人了,但展星神还是没有把花夜神曾经试探过他两次的事说出来,事关组织的高级机密,绝不能擅自泄露的。 李南方又问:“是她,让你来杀我的?” “不是。” 对于这个问题,展星神没必要隐瞒:“如果她想杀你,那么就不会接连两次给你打电话,暗示你今晚别来。” “她呢?” “走了。” “去哪儿了?” “京华。” “我知道了。” 李南方点了点头:“她是被你用计调离的吧?” 展星神点头,坦然承认:“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躲,是没用的。明年的今晚此时,就是你的死期。” “你先等等。” 已经围着车子被逼退了一圈的李南方,抬手阻止展星神:“最后一个问题。” 展星神停住了脚步,双眸发亮,带着猫玩老鼠的兴奋。 今晚,这条路上不会再有人过来,花夜神在亮出她是京华七星会所老总的身份后,良友山庄的老板,那一刻都有要跪下膜拜她的趋势了,帮忙把这条路封锁一晚,真心不算事。 既然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玩,展星神不是很在乎李人渣多拖延片刻,反正他注定要插翅难飞的。 李南方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展星神以为他要痛心疾首的厉声叱责她,不该这样小度量,就因为被他强吻了下,就不顾他与花夜神是朋友的关系,把她置之死地时,这厮却如丧考妣的样子,又是弯腰作揖,又是哀求:“展小姐,您大人大量,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冒犯您了,还不行?” 看到李南方这样子后,展星神有了要昂首仰天纵声娇笑的冲动。 这种感觉,简直是不要太酸爽! 当初,你不是很牛哄哄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强吻我,讹了我十万块钱! 现在,你再给我牛一个试试呀,怎么不牛了? 哈,哈哈! 知道本神不好惹了,知道冒犯本神的严重后果了? 晚了! “展小姐,只要您放过我,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会给您当牛做马,唯您马首是瞻。” 每当对美女说出这句甘心给人当牛做马的话时,李南方心中都会升起龌龊的想法,给您当牛做马,还不是为了草? “晚了。” 展星神笑着,缓步逼了过去:“就算你给我当牛做马,也晚了。” “我给您钱!” 李南方双手连连摇晃着,慢慢后退时,踩在了一块小石头上,身子狼狈的趔趄了下:“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钱的!你开个价——” 展星神死死盯着李南方的咽喉,轻声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的命。” “等等!” 看展星神杀心已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李南方不再哀求,大声说道:“请你允许我,说最后一句话!”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心情不错的展星神,今晚格外的宽宏大量,又停住了脚步。 前一秒还满脸惊惶之色的李南方,脸色忽然平静了下来:“你今晚,不该把花夜神调走的。” 展星神秀眉微微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李南方邪魅的笑了下:“今晚她如果在场,看在她勉强算是我朋友的面子上,我实在不好意思就地把你推倒的。唉,毕竟你是个一等一的美女不是?是个男人就会对你动心,想占有你,让你尝到不一样的酸爽。苍天为被,大地为床,把你按在车头上,先来上半小时教科书般的后入——” “人渣,你去死吧!” 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展星神,娇喝声中,纵身扑向了李南方。(现在外地,暂且更新两章吧,等回家后再开足马力) 第471章 不高的要求 明明家伙事儿上那些讨厌的肉刺不见了,看起来很正常,而且午后更与爱玩火的新姐,在凯旋酒店好好玩了一把,绝对是吃饱喝足了,可李南方还是搞不懂自己,此时怎么又升起要把展星神推倒的强烈冲动。 难道,就因为她太漂亮了? 是她名气太大? 能够推倒拥有万千铁粉的当红歌星,那种感觉不要太好,是个男人就有这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在作怪,那么肯定是因为展星神要杀他。 谁想杀我,我就是杀谁! 男的一刺搞掉,女的——先奸后杀。 这可能算是李南方对待敌人的大原则了。 男人一旦给自己制定了原则底线,那么就尽可能的去执行,尤其遇到当前情况时。 想到会把娇滴滴的展红星推倒在车头上,从后面长驱直入,让她的娇呼声在旷野中随风回荡,李南方心中的邪气越来越大,惊醒了这段时间沉寂太久的黑龙。 推倒展星神! 这还是近两年来,青龙与李南方第一次达成了愉快的协议。 魔助人性,人借魔威,在展星神娇喝着飞扑过来时,李南方仰天发出了一声长笑。 那笑声,带着让人心悸的邪魅,仿似有一条看不到的黑龙,在苍穹下咆哮,上下翻飞,惊动了附近山林中的夜鸟,一起扑棱着翅膀,嘎嘎的叫着乱飞,就像迎来了世界末日那样。 飞扑过来的展星神,人在半空中,全身就已经被这邪恶的笑声,给笑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没有过的恐慌,后悔,让她无法控制,再次娇声大喝:“李南方,你去死吧!” 她的双手十指尖尖,就像十把锋利无比的短刺,分上下恶狠狠此向李南方的咽喉,胸膛,腾身纵起飞扑过来时,在后面的右脚,也挂着风声,重重踢向他的胯间。 咽喉,心口,胯间,这是男人三个最致命的地方,依着展星神不次于花夜神的武力值,只需实实在在击中一个地方,那么他就非死即伤了。 展星神不觉得,忽然邪恶到让她害怕的李南方,能挡住她的全力致命一击! 只因花夜神说的很清楚,她曾经完虐李南方两次。 可花夜神还说过,她在完虐李南方时,总觉得那家伙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手脚,并没施展出他的真实本领。 展星神当时的反应,是不屑地嗤笑。 花夜神有多厉害,展星神很清楚的,只要能避开传说中的那几个人,绝对能横趟大江南北的。 李南方不是那些需要花夜神顾忌的几个人之一,他在被完虐时,能让神姐觉得他被什么东西缚住了手脚——只能说是错觉,这厮了不起算是个一般高手而已。 自问武力值与花夜神相比,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展星神,会摆不平这该死的人渣? 所以,哪怕她被李南方邪恶的笑声,给笑得起了鸡皮疙瘩,可还是坚信能干掉他。 她要让他慢慢地死,死的很有节奏感,谁让他说那些话,笑的这样邪恶了? 展星神的双手十指指尖,已经碰到了李南方的咽喉皮肤,胸口衣服,右脚也完美到位,只需再给她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她就能让这人渣惨叫着,双手抱着裤裆摔倒在地上,咽喉处,胸口,都有鲜血冒出。 只需零点零一秒啊! 展星神的要求很高吗? 不高,一点都不高,她平时对着镜子化妆时,至少要用半小时呢。 可为什么,老天爷却吝啬到连这点时间也不给她? 数年后,当展星神抱着她的宝宝,坐在阳台上远眺天上明月时,总会想到这个问题——尽管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想问问老天爷。 做事从来都是率性而为的老天爷,没有满足展星神这个及其渺小的心愿,所以当她即将成功时,李南方上半身忽然好像被大风吹断的木桩那样,悠忽向后折断的同时,双腿也虎口般的张开,啪的一声,夹住了那只黑色网球鞋。 双手十指放空后,还没有等右脚异样传来的展星神,心中怵然一惊,但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猛弯腰低头,把额头当大铁锤用,狠狠砸向李南方的胸口。 她的额头即将——又是即将。 即将砸到李南方的胸口时,他做出了熟练瑜伽的女人,才能做出的动作,后脑反向从他自己双腿间钻过时,两只手却抓住了展星神的双肩,猛地向后一甩。 两个人,一个俯身,一个反向弯腰,就像玩杂技那样,在瞬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圆,在公路上向前滚去。 怎么回事!? 当展星神额头触地时,心中蓦然自问。 不等她找到答案,事实回答了她——为躲开她致命一击被迫向后弯腰的李南方,在诡异的圆滚动半圈后,压在了她后背上。 很少有人知道,李南方在十三岁之前,就已经是个瑜伽高手了,这都拜爱臭美的薛星寒所赐。 薛阿姨能拿得出手的本事,除了玩毒之外,就是瑜伽功夫了。 李南方对玩毒的兴趣不是太大,那么空有一身本领却没人肯学的薛星寒,如果不扭着他耳朵,连踢带骂的,逼着他好好学瑜伽,那么生活岂不是很无趣呢? 老人们总说,艺多不压身。 这句话还是有决定性道理的,就像现在李南方反击展星神时,就用上了被迫学到的瑜伽。 传说,起源于印度的瑜伽,本来是崇尚性的女人,为讨好男人所创出来的,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把自己练的好像没了骨关节,能随意摆出自己想要的姿势,在缠住一个人时,比牛皮糖更像牛皮糖的。 现在,展星神就是被化身牛皮糖的李南方,给缠倒在了地上。 而且姿势相当暧昧。 李南方双手抱住她的双腿,仰面躺在她背上,两条腿却老虎钳子似的,夹住了她的脖子,任由她用双手拼命的掰,也休想挪动分毫。 看到过被蜘蛛网缠住的苍蝇吧? 无论苍蝇多么想挣开蛛网,继续翱翔在屋子里,它所有的努力都是苍白的,只能随着不断的挣扎,耗费体力,最终再也没有力气时,蜘蛛就会悠哉悠哉的爬过来,开始它丰盛的美餐了。 现在李南方就是可恶的蛛网,展星神就是那只可怜的苍蝇——该死,怎么把美女形容成苍蝇呢? 还是形容成蚊子吧。 蚊子的体型,最起码比苍蝇纤细性感些…… “放、放开我!” 呼吸相当困难的展星神,终于发现她已经从猎杀者,转变成被猎物后,所有的挣扎,都只能是耗费体力,唯有被活活缠死后,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极度惊恐,忍不住的嘶声尖叫起来。 其实死死缠着她的李南方,滋味也不是太好受,毕竟变成蛛网也是个力气活,而且他也没想到娇滴滴的展星神,武力值竟然会这样高,迫使他不得不使出全部的力气,死扛。 这会儿,什么一击致命的绝招,唯快不破的速度,统统都是屎,唯有拼蛮力。 谁的力气更大些,谁就是最终的胜者。 相比起男人来说,力气是女人的短项,所以当展星神用蛮力与李南方相抗衡时,输掉也就很正常的了。 “放开你?哈,哈哈!” 李南方依旧笑的无比邪恶,回头猛地在展星神翘臀上亲咬了一口:“特么的,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倒是轻巧。我放开你,是让你在我咽喉上刺个血窟窿呢,还是让你把我踢成太监?” 如果是放在人性主宰李南方时,他绝不会去咬女人的屁股——但现在,邪恶的黑龙已经逐渐占据了他的思想,迫使他做出了这个让天下男人蒙羞的龌龊动作。 “我、我不会再杀你了!我发誓!我向轩、我向苍天发誓!” “晚了。” 李南方格格的笑着,双腿再次用力,张嘴又咬了一口。 “畜生!人渣!流氓!恶棍——你松开我,松开我!” 可能是李南方这一口咬的太疼了,疼醒了展星神,让她猛地意识到向他协商,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就靠了,无论谁和老虎商量,虎兄,借你的虎皮来做件大衣好吧? 老虎会答应——吗? 老虎只会啊呜一声,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大喊我吃了你这个傻逼。 只是展星神的怒骂,也是相当苍白的。 此刻化身为邪恶象征的李南方,不但不会在意她的尖声怒骂,反而是很享受。 协商、怒骂接连失败后,展星神又开始用激将法,说有本事你放开本歌星,咱们像爷们那样,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你一大老爷们儿,却缠着女人,还要不要脸呢? 李南方在张嘴咬她屁股时,就已经不要脸了,所以她的激将法无效。 然后,又是怒骂,不住的诅咒他,咒他生个儿子没屁——展星神没有哀求。 她宁可被活活勒死,也不会像李人渣求饶的。 “我死变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展星神在昏过去之前,用尽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说出来的话。 在李南方看来,这就特么地一正宗玩笑。 你活着,我都不怕你了,还会怕你变成的鬼? “这女人,真你妹的幼稚,嘿,嘿嘿,呵,呵呵!” 双眼已经发红的李南方,邪恶的格格怪笑着,慢慢松开了双腿。 展星神动都没动一下,极度的缺氧,导致她大脑陷进半停顿状态,频临死亡,虽说很快就有新鲜空气补进了,可要想在段时间内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好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时,李南方发现她眼角有泪水缓缓淌下。 深陷昏迷中的她,预感到即将迎来的厄运后,潜意识内做出的本能反应。 女人的泪水,可能会打动男人。 但李南方现在是魔鬼,压根不会为之所动,只是无声的邪笑着,撕开了她的衣服。 夜风更大,带着呜咽。 第472章 他有没有求你放过他? 从青山乘坐高铁去京华,只需两个小时。 花夜神在手机上查过,但零点之前的车票,都已经销售一空了。 零点以后的车次,她是不会去考虑的。 现在才晚上八点,距离零点还有足足四个小时呢。 四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开车赶到京华了。 花夜神自己开车的机会很少,而且更少有开快车的时候,但这不代表着她的车技会糟糕。 其实,动手能力越强的人,机械感就越强,反应能力就越快,开车在三个小时内,跑完一般玩车高手需要四个小时内才能跑完的路,对花夜神来说并不是太难。 当然了,三个小时到京华,也不代表着她在同一时间内,也来到了位于京华腹地的朋克酒吧。 所以当花夜神一脸疲倦的从车上跳下来时,已经是零点过五分了。 这个时间段,正是酒吧最忙碌的时候,大厅内座无虚席,花夜神进来后,都没服务生前来迎接。 她也不在乎有没有服务生迎接,只想尽快找到她的扶苏,把他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问他怎么了,以后别再喝酒了,有什么烦心事随时可以找神姐,只要你开心,无论的你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会很开心的。 没有贺兰扶苏的影子。 一楼,二楼,三楼,总共三十九个包厢——到处都有人,却独独没有她的扶苏。 “难道,扶苏等不及我,已经走了?” 就在花夜神推开最后一个包厢,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眼神黯淡下来,喃喃自语时,酒吧经理快步走了过来。 经理得到员工汇报,说有个身穿白色风衣的女人,好像查岗的正宫娘娘那样,挨个推开每一个包厢后,马上带着两个内保赶了过来,正要严肃而礼貌的,请这位女士去他办公室内说事时,却被她高不可攀的惊艳颜容给震住了,再也不敢冒昧,弯腰低声笑问:“请问这位女士,您找谁呢?” “我找扶苏。” 花夜神有些呆滞的眼瞳一转,伸手就抓住了经理的手腕,急切地问道:“扶苏呢?扶苏在哪儿?” “啊——扶苏?女士,我不认识谁是扶苏啊。麻烦您,能不能轻点抓我?” 酒吧经理就觉得手腕像被钳子掐住那样,疼的眼前发黑,惊叫着用力甩了下。 经理吃痛后的惊叫声,惊醒了一心要看到贺兰扶苏的花夜神,立即意识到她在魂不守舍时,用上了真力,连忙松手,抱歉的笑了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女士,请问您说的那位扶苏先生,就在我们酒吧吗?” 经理晃了晃生疼的手腕,心中惊诧,这美女的手劲好大。 “他告诉我说,他就在朋克酒吧,等我来找他的。可他没在——看来,他不在的。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请原谅。” 花夜神当然不会告诉酒吧经理,说她要找的扶苏,就是京华大名鼎鼎的贺兰扶苏,强笑着道歉后,不等人说什么,快步走向了楼梯。 出了酒吧,站在台阶上,看着不时驶过的车辆,花夜神再次茫然。 扶苏,说好等我的,可却不在呢? 难道他等不及了,或者被人认出来了,只能离开? 用力抿了下嘴角,花夜神决定给贺兰扶苏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贺兰扶苏的声音,带有明显的睡意,却依旧像清醒时那样温和,有磁性:“神姐?你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不是你让我去朋克酒吧来找你的吗?” 花夜神脱口问出这句话时,忽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贺兰扶苏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昨晚八点给她打电话时,带有说不出的疲惫,只有正常的睡意。 “什么?神姐,你说是我让你去朋克酒吧的?什么时候?” 尤其当贺兰扶苏问出这句话后,花夜神瞬间就明白了,有些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心中喃喃地说,星神,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杀李南方而后快呢? 她在看出展星神不会轻易放过李南方的同时,人家也看出她两次给李南方打电话,就是在示警了。 为了确保在干掉李南方时,不会被人打搅,展星神不惜派人模仿贺兰扶苏的声音,把她从青山诳来京华。 展星神手下人才济济,找一个会口技的不会有太大难度。 花夜神不怪展星神,为必杀李南方而用计调开她。 但她不该拿贺兰扶苏来当诱饵的! 她应该知道,贺兰扶苏是神姐心中永远的王子,也是永远的痛。 星神,你太过分了。 花夜神再睁开眼时,眸光清冽,带着丝丝寒意。 可她还是强笑了下,正要对贺兰扶苏说这是别人的恶作剧时,手机内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嗔怪声:“扶苏哥哥,大半夜的,和谁打电话呢?” 嘟的一声,花夜神结束了通话。 女孩子的声音,就像一把刀子那样,狠狠刺在她心底最最柔软的地方,疼地她想嘶声呐喊,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是我? 她能听得出,说好的女孩子是林依婷。 现在已经零点了,他们两个还在一起——这就证明人家已经同居了,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能嫁给贺兰扶苏了。 世家豪门的儿女谈恋爱,可不像普通人家那样随便,他们一旦同居,就证明很快就要走进结婚的殿堂了。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贺兰扶苏默默的收起电话后,对依偎过来的林依婷笑了下,说:“依婷,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今天是林依婷的生日,身为她的正牌男友,只要不是出任务,贺兰扶苏都必须来陪她。 林依婷往年过生日时,都是找来一帮好朋友,找地方开个派对,不玩到天亮是不罢休的。 但今年她却婉拒了要来给她过生日的所有好友,只要扶苏哥哥一个人陪着就好了,白天陪她爬长城,去野生动物园看老虎,傍晚找个温馨的咖啡厅,依偎在他肩膀上,和他说着那些有趣的话。 从来不喝酒的贺兰扶苏,今晚女朋友过生日了,当然得破例喝一杯——一杯不行,林大小姐不满意,至少喝三杯。 架不住她娇嗔着死缠烂打,三杯酒下肚的贺兰扶苏,很快就头晕脑胀了,走路居然被她搀扶,回到了林家她的闺房内。 进门后,就歪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 林依婷好开心哦,偷着亲吻了他一下,含羞带怯的进了浴室。 她决定,在她二十一岁生日这天,要把清白的娇躯,交给她的扶苏哥哥。 这样才有纪念意义。 只是等她刚洗完,裹着浴巾,露着雪白的双肩,修长的美腿,款款走出浴室时,却听到贺兰扶苏在给花夜神打电话! 嫉妒之火,立马熊熊燃烧起来。 花夜神,你个不要脸的,怎么还来缠着我扶苏哥哥? 这句话,林依婷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会依偎在他身边,故作娇嗔的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很不要脸的花夜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她心中正得意呢,贺兰扶苏却站起来说要走。 “扶苏哥哥!” 林依婷一手扯着了贺兰扶苏的衣袖,一手慢慢揭开了浴巾,轻轻地说:“今晚,别走了。留下来,我要把我交给你。” 少女的娇躯,绝对是尘世间最最美丽的事物,尤其像林依婷这种表面上天真烂漫的女孩子,自凡是个男人,就不好拒绝的。 贺兰扶苏却偏偏拒绝了——唉,这还算个男人么? “依婷,最好的,留在最后。” 贺兰扶苏眉梢微微一挑,看向了别处,伸手替她拿起浴巾,重新披在了她身上。 “扶、扶苏哥哥。” 林依婷颤声说道:“今晚,留下来,求你了。” “乖,听话。” 贺兰扶苏没有正面回答林依婷的请求,抬手在她秀发上揉了几下,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听到下面传来管家送客时的声音后,眼眸已经冰冷的林依婷,没有理睬从身上滑落的浴巾,赤足走到阳台前,抬手拉开了窗帘,看着那辆驶出别墅的车子后尾灯,喃喃说道:“花夜神,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花夜神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死了,在返回青山的路上。 贺兰扶苏与林依婷已经同居的现实,让她彻底对生活失去了兴趣,每当对面有大型车辆驶过来时,她都有种要撞过护栏,与大卡车对怼的强烈冲动。 但她忍住了。 有时候,强迫自己活下去,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呵呵,其实活着,也就这么回事而已。所谓的爱情,说白了也就是为繁衍后代,才产生的附属品罢了。女人,只要能有个男人要,这辈子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不是?” 花夜神终于打消了要自杀的可怕冲动,打开CD,放上了一首节奏欢快的曲子。 音乐,是能影响人情绪的,哀乐总能让人心情低沉,DJ却能让人热血澎湃。 但再欢快的曲子,也无法调动花夜神开车的积极性,不会像来时那样,玩了命的狂奔了。 来时三个小时的车程,回去时,她用了足足五个小时。 清新的晨阳,为大地披上一层金灿灿的外衣时,她来到了青山市区内,拿起手机开始呼叫展星神。 这会儿,李南方的尸体,也已经冰凉了吧? 也有可能,被展星神就地埋了,兴趣所致下,说不定还会栽上一棵牡丹花,来年花儿开的格外鲜艳。 电话通了后,花夜神淡淡地问:“李南方死之前,有没有大声哀求你,放过他?” 花夜神狠虐过李南方两次了,那家伙愣是牙硬的狠,宁死不求饶。 所以花夜神想知道,展星神要杀他时,他有没有求饶。 “不知道。” 手机那边的人回答。 “什么?你不知道——” 花夜神愕然一楞,问出这句话时,猛地嘎声叫道:“你、你是李南方!” 第473章 请她喝了点东西 展星神做了个梦,很可怕的恶梦。 在梦里,她仿佛在水里,又仿佛是在云端,被一条黑龙紧紧缠绕,比斗还要大的龙头就在她脸前,张开的血盆大口内,一排排的牙齿锋利如刀,泛着寒光,腥臭的气息让她闻之作呕。 她想挣开蟒蛇般的龙身子,只是无论她怎么拼命,都不能挣开分毫,反倒是越缠越紧,骨头都仿佛要碎了,肺里一丝空气也没有,无法抗拒的窒息感,让她不得不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看她张开嘴后,黑龙那双竖瞳中突地泛起邪恶的光泽,红色匹练般的龙舌,就像变色龙在捕杀猎物时那样,电闪般的速度,伸进了她的嘴里。 展星神已经窒息了,大脑也几乎停止了运转,嘴里被黑龙舌头塞住后,不但没什么感觉,而且她也不明白它这是在做什么,但却能敏锐察觉出,龙舌在她嘴里是一出一进的吞吐。 她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唯有双眸木然的盯着那个随着进出,忽远忽近的龙头,任由它做出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嘴巴被塞的鼓囊囊的,有晶莹的口水淌下来。 邪恶到猥琐的黑龙,对她的毫无动作的反应很不满意,缩回龙舌后昂首一声龙吟,死死缠着她身体的龙身,稍稍松了下。 清新的空气,立即顺着她的口鼻压了进来,让她本能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溺水之人浮上水面之后,才会发出的吸气声:“哈——呼!” 瘪瘪的肺叶,瞬间被氧气充满,促动血流加速,供给大脑。 就像没有了燃油即将停转的发动机那样,当饱含氧气的血流直冲大脑后,发动机各部件迅速运转了起来,带动了她的各个反映神经,让她思维开始逐渐清晰。 我这是在哪儿? 这条可怕的黑龙,从哪儿来的? 它要对我做什么? 展星神想到第三个问题时,黑龙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血红匹练般的龙舌,再次钻进了她嘴里。 她本能的要拒绝,用舌头向外推。 只是她舌头的力量,明显比不过龙舌的力量,很快就被趟平,带有腥臭恶心气息的龙舌,迅速伸进她的喉咙深处,刺激到了她的会厌。 会厌,就是人类喉咙上方那个到悬着的钟乳样东西,平时只要拿手指一扣,就会造成反胃感,要呕吐,那些喝酒喝多了难受的人,基本都用这招,只需把酒水吐出来,才不管酒水多贵呢,继续喝,喝死为止! 她刚升起恶心感,龙舌就迅速缩了回去,不等她的恶心感消失,又伸了进来。 这样如此的反复着,每一次伸进来,都仿佛要把她的喉管撑破,让她压根无法做出把龙舌咬断的动作,只能被动的,接受着黑龙舌头,在她嘴里做出的莫名其妙动作。 渐渐地,她居然从龙舌的快速伸缩中,感受到了某种从没有过的异样,浑身所有颤栗的细胞,也不再害怕,反而兴奋的欢呼雀跃起来,导致她在龙舌再次快速缩回来时,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酸麻的鼻音:“哼——” 这声音,就仿佛上一道撕开乌云的闪电,让展星辰蓦然惊醒,意识到黑龙这是在做什么了。 它,这是在模仿人类,用她的嘴,给它咬——可是,人类中的男人,不都是用那玩意吗? 它怎么会用舌头呢? 龙与蛇是差不多的,本性淫,几乎每天都要做那种繁衍后代的事,这在很多上古神话传说中,都有着大量的记载,展星神还在小时候时,就已经在组织中的藏书中看到过这些了。 可根据她人类才有的思维,不管是龙,还是蛇,应该用下面的那个东西来做那种事才对。 这黑龙,怎么会用舌头,伸进她嘴里做出活塞运动的动作,并给予了她女性身体本能上的快乐? 她相当恶心,真的想吐,但根本没机会吐出,只因自胃里翻腾上来的呕吐物,每当涌上来时,都会被龙舌给堵回去。 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无疑是相当难受的,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偏偏展星神除了被动接受之外,压根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她强大的武力值,能反击对方的四肢手脚,现在都像消失了那样,唯有被动遭的受这种羞辱。 这时候,她没生出要杀了黑龙的想法,甚至都没胆子去想——人,能与传说中的神龙相抗衡吗? 展星神放弃了抵抗。 只因她发现,她抵抗的决心越大,龙舌进出的动作就越快,她就越难受。 但当她颓然的放弃抵抗时,龙舌的动作却也随着减缓。 再等她随着欢快的细胞要求,无意识做出配合的动作时,龙舌温柔了,就像爱抚情人的手,她的恶心感,难受程度,更加的小,异样的酸麻感,却明显增强了。 发现龙舌的变化后,展星神潜意识内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是像从岛国小电影里看到的女主那样,用她的嘴巴,来为男主提供特殊服务,让广大观众从他们精彩的表演中,享受到更高的乐趣。 简单的来说,只需她给黑龙做出口的动作,那么她不但不会难受,而且还会也从中享受到从没有过的快乐。 搞清楚黑龙的最终意图后,展星神就像被君王折服的妃子那样,彻底地匍匐在他脚下,不再做丝毫的反抗,只会遵从他的意思,努力的去讨好,服务于他。 而她自己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而且这种满足感,随着她越来越娴熟的配合,黑龙越来越快的速度,也越加的强烈。 终于,就在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快乐,全身颤栗着,用鼻音发出一声凤鸣般的尖叫时,嘴里的龙舌,也猛地过电般颤动了下,一股子带着腥味的温热东西,好像洪流那样,顺着她的喉管急速下滑,呛进了气管,让她本能的一甩头,就要大声咳嗽。 但黑龙却不许她吐出龙舌,用东西用力按着她后脑勺,迫使她无法咳嗽,咕噔一声咽下去后,就迅速坠下了深不见底的黑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有了知觉时,仍旧像上次那样,先感到了冷,仿佛赤身走在冬夜的寒风中,下意识的想双手环胸寻找点温暖时,双手手腕却传来几乎要被勒断的疼痛,嘴里也有腥臭的怪味,让人作呕。 再然后,她听到有男人在大笑着说话。 那笑声,听起来是那样的嚣张得意,让人讨厌:“哈,哈哈,不错,我当然是李南方了,如假包换哦。神姐,你没想到,你的好姐妹,兼功夫明星,并没有干掉我吧?” 刚才花夜神拨通展星神的手机时,第一句话就是问,李南方在临死前有没有求饶,所以他才会这样一问。 “确实没想到。” 寂静的山野里,花夜神从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清晰可闻:“星神,她怎么会放过你呢?” 展星神不惜犯忌讳用贺兰扶苏唯有,把花夜神诳到京华,当然不是为了与李南方友好聊天,而是要杀他,还是像猫玩老鼠那样,玩够了后宰杀。 那样,才能让她吐出心中那口憋了数月的恶气。 但现在,李南方却用她的手机,接花夜神的电话。 花夜神不会去想,李南方是打败展星神后,才拿到了她手机。 因为她很清楚展星神的武力值有多强大,比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就算闭着双眼,再自捆一只手,也能把李人渣给干趴下的。 她的疑问,让李南方很不爽:“神姐,你觉得,我还能活着接你的电话,是你好姐妹大发慈悲,放过我一马的结果咯?”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她放过——” 花夜神脱口说到一半时,闭上了嘴巴。 她想不出有任何的理由,展星神能放过李南方。 那么,到现在李南方还能活着,就只能是他打败了展星神。 但这怎么可能呢? “她想杀我,却没有得逞。” 李南方收敛了笑容,淡淡地说。 “星神呢?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出花夜神声音里的担忧后,李南方安慰她:“别担心。她虽然一心要想杀我,可我却不一定非得杀她啊。当然了,为表示我不满她的小气量,我小小地惩罚了她那么一小下下,让她明白任何人活这么大,都不容易的道理,别动不动就结束人生命。” “你怎么惩罚的她?”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花夜神心里松了口气,却接着冷笑:“呵呵,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毁了她的清白之躯。” “我倒是这样想来着。可很遗憾,你这个不知道是叫展妃,还是叫星神的好姐妹,大姨妈来串门了——唉,特么的,看着这么一娇滴滴的大明星,却不能享用,我心里的苦衷有谁能理解?” 李南方仰天长叹一声后,抢在花夜神要说什么之前,话锋一转:“虽说我这个人度量大,从来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但这次她实在把我得罪狠了,不惩罚她,简直是不足以平民愤啊。”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请她喝了点东西。” “哦,是慢性毒药。” “不是。” 李南方摇头,笑嘻嘻的说:“不但不是慢性毒药,而且还是相当有营养的蛋白质。” 花夜神纳闷:“什么高营养的蛋白质?” 李南方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 “精——” 花夜神一呆,猛地明白这两个字中,包含的什么意思了,顿时勃然大怒:“李南方,你这个人渣,混蛋!” “喝点那玩意,总比被我弄死,要好许多倍吧?” 李南方的声音变冷了。 花夜神哑口无言,盖因人家说的没错,只需展星神杀他,就不需人家在打败她后,让她咬了?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笑了:“神姐,你的好姐妹醒了。你要不要和她说话?” 第474章 只许她玩儿我吗? 展星神早就醒来了,只是她没脸睁开眼。 她觉得,李南方算到她也该醒来了,所以在用她的手机给花夜神打电话时,打开了扩音器,就是为了让她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她在梦中看到的那条邪恶黑龙,就是李南方。 那根带着腥臭气息的龙舌,就是他的——李南方用这种方式来猥亵她,不是发善心保留她清白之躯,而是因为她大姨妈恰好来串门了。 李南方再怎么想上了她,都不会闯红灯的。 男人,还是要讲点卫生的。 那么用她的嘴,就是惩罚她自以为是的最好办法了。 她吞下去的那些腥味东西,其实他白糊糊的亿万子孙。 她在昏迷中,被男人用这种方式猥亵了,说起来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她是被迫的没有任何选择, 可让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她居然在那种极度邪恶的方式中,得到了从没有过的快乐。 潜意识内,隐隐渴望再被强迫一次——这种感觉,让她无比的害怕,还有茫然。 她怕的是,她居然享受那种被折磨的感觉。 茫然的则是疑问,我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说,我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不是看不起所有男人,而是像神姐那样,渴望能拥有一个男人? 但神姐的渴望,是因为她爱上了贺兰扶苏。 我呢? 我会爱上李南方? 还是,爱上——被他变态折磨的感觉? 他这次折磨我,还只是用了我的嘴,如果是——展星神想到这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但那种让她自己死都无法接受的渴望,却像魔鬼那样死死缠着她,让她甩不开。 她更加害怕。用力咬了下嘴唇,猛地昂首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我靠,你鬼叫什么呢,吓我一跳!” 李南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一把剪刀,剪断了展星神的尖叫声。 她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以往清澈灵动的双眸里,现在全是择人而食的凶狠,就像被困在笼子里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李南方那张可恶的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她倒是想一拳打出去,把这张臭脸打个稀巴烂,就像砸西瓜那样。 只是她的双手一动,手腕上就传来钻心的疼。 再然后,嘴里的腥味更加浓了,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有白糊糊的东西,拉着丝的从嘴角垂下,滴落在本来雪白、现在却一块块青紫依旧傲人的胸膛上。 她居然几乎是完全红果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小蕾丝。 哦,还有一双黑丝袜。 她是被吊在树上的,双手手腕被她的腰带死死捆住,打了个死结,吊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 青山市的群山中,为什么到处都是这种助纣为虐的歪脖子树呢? 就像一片待风干的羊肉那样,她被吊起来的高度,恰好是她最最无法用力的,而且就算她能用力,也白搭,只因她双足,也被撕成布条的裤子,拴在了树干上。 展星神现在的模样,就是李南方在某荒山上被花夜神逆推的翻版,任何的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唯有被乖乖收拾的份儿,想反抗是门都没有的, 不仅仅是这样,她还发现她双膝以上,胸膛以下的躯体上,尤其是挺翘的双臀上,都布满了一道道的鞭痕。 这是被藤条鞭挞的,用力极为巧妙,不会伤筋动骨,却能让痛苦放大好几倍。 她在昏迷中被猥亵时,竟然没感觉到疼痛,现在醒来后,才觉得火辣辣的。 不过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嘴里的腥味,更让展星神要发疯,发狂,想要毁掉整个世界,把眼前这个贼兮兮笑着的男人,碎尸万段! “李南方,我要杀了你!” 展星神再次霍然抬头,哑声说道:“杀你全家——” 啪的一声,李南方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展星神的话。 他在得罪某人后,不介意别人说要杀了他,可关键是你得有杀他的能耐啊。 就像现在的展星神,随时都能被掐断咽喉,或者干脆不讲卫生闯红灯把她操翻了算,却特么地威胁要杀他全家。 这不是装逼,扯淡吗? 对于装逼犯,李南方从来都不会客气,才不管她刚被摧残了几乎一个晚上。 当然了,碍于老天爷要让男人懂得美,并爱护美的原则,李南方还是要怜香惜玉的,这一耳光看着抽的挺狠,都把她嘴角抽的出血了,却没有牙齿飞出来。 一个美女如果半嘴的牙齿都被抽掉后,那就太煞风景了。 始终在与他保持通话状态的花夜神,听到这清脆的耳光声后,厉声呵斥道:“李南方,你敢再动星神一根手指头,我让你生不如死!”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脑袋被歪倒一边的展星神,这会儿恰好霍然扭头,用更加饮恨的目光来看他——目光还没锁定李南方那张冷笑着的脸,脑袋就再次被抽的甩向旁边,眼前金星直冒,耳边也嗡嗡地响。 花夜神的威胁,本来就让李南方感到很不爽,恰好展星神又很有骨气的拿眼睛瞪他,这无名火噌地就冒上来了。 好呀,神姐你吓住我了。 我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那我动她五根手指头,总行了吧? 望着展星神白生生的左右双颊,各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李南方真心觉得很有成就感。 脾气那么好的花夜神,听到耳光声后,就知道李南方是怎么想的了,被气的几乎要把银牙咬碎,可她却语气优雅的说:“好,李南方,你很好。” 女人在被气的不行时,不都是该尖叫着厉喝,或者咒骂吗? 花夜神却不是这样。 她在生气厉喝,警告时,反倒说明事情并不是太糟糕,只要李南方能及时改正错误,神姐看在曾经逆推过他的份上,可能还会放过他。 她在愤怒之极时,语气一旦忽然平静下来,这说明她已经动了杀机。 李南方不知道她这个习惯,不过却能从中感受到什么,毫不在意的呵呵轻笑:“是呀,我从来都是很好的。” 他的话音未落,展星神霍地再回过头,狠狠地瞪着他。 都说老子明明最烦已经躺在案板上当鱼肉的,却很有骨气的样子了,你怎么还来挑战我的耐心? 右手一甩,第三个耳光抽了回去。 看到白生生的小脸蛋,开始浮肿后,李南方有些心疼——老头总是告诉他,打人别打脸,尤其欠揍的人是个美女时。 那时候他怀着很大的求知欲,问不打脸打什么? 屁股。 其实在不得不殴打美女时,抽她的屁股,要比打她的脸,更能让她认识到错误的。 老头还形容说,脾气不怎么样的美女,其实就胭脂马。 骑士在教训不听说的马儿时,是不是会拿鞭子狂抽马屁股一顿,它就会变乖了? 而且屁股上的肉厚实些,就算抽肿了,也不会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千万别打脸啊,切记,切记。 想起老头的金玉良言后,李南方看向了脚下的树藤。 这半根树藤,昨晚他已经用过了,展星神浑身的鞭痕,就是它留下的。 他刚看向树藤,双眸几乎要冒出火来的展星神,又一次倔强的昂起了头。 为什么,越漂亮的女人,就越犯贱呢? 李南方心里思索着这个深奥的问题,把始终保持着通话状态的手机,放在了旁边树上的树杈上,脚尖一挑,藤条嗖地飞到了他右手中。 手腕稍稍一抖,筷子般粗细的藤条梢子,撞击出了一个响鞭。 “唉,李南方,你怎么非要逼我呢?” 花夜神幽幽地叹息声,从手机内传来。 “呵呵,神姐,此言差矣,不是我逼你,是有人非得逼我啊。我虽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李南方呵呵轻笑着,晃着藤条走到了展星神侧面,眼睛盯着她挺翘的美臀,全是欣赏之色的微微点头。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他的眼神却冰冷。 他自问,与展星神的第一次邂逅——也勉强算是邂逅吧,是看她被两个坏爷们给为难后,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替她打跑了坏蛋。 可展星神是怎么对待他的呢? 不感激他,假装没事人也就罢了,反而当着数万粉丝的面,大肆嘲笑他,让他丢尽了脸。 谁说,人渣就不要脸了? 尤其是在做了好事后! 恩将仇报,说的就是展星神这种人了。 李南方能对她有好感才怪呢。 更让他心烦的是,展星神居然把演唱失败的罪过,都砸在了他脑袋上,还敢在他送蒋默然时的车站上,要趁机教训他。 李南方能愿意吗? 两个人的梁子,就是从那结下的。 不过,李南方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很快就忘记了,毕竟他没觉得对不起展星神。 谁能想到,展星神始终没有忘记这事。 如果仅仅是教训他一顿,看在她很漂亮的份上,李南方会用诚恳的语气告诉她,老子其实很厉害,你不一定能惹得起,不如我们就此相互别过,以后谁也不认识,好不好? 展星神却是要杀他。 他在装逼求饶时——那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看在花夜神的面子上。 但她不但没有怜悯他,反而像猫玩老鼠那样对他。 好吧,既然你非得玩,那就玩个痛快吧,希望你能玩得起哦。 结果,展星神玩不起。 这就好比滥赌鬼酷赌,输了还要耍赖那样,让人讨厌的很。 更让李南方不耐烦的是,来自花夜神的威胁。 这算什么事呢? 哦,只许她玩我,把我照死里玩都行,却不许我玩儿她。 特么的,真以为你们是岳阿姨了,一个个长了张欠草的脸,却非得说自己是淑女。 展星神的眼神,花夜神隔着电话都能散出来的杀意,让李南方彻底失去了耐心,轻笑声中,猛地挥起了藤条。(希望明天能回复正常更新,请谅解) 第475章 愚蠢的强硬 昏迷与清醒最大的区别,就是知觉。 展星神在昏死过去时,李南方也曾经拿藤条抽她,很疼。 可那时候她是没知觉的,就算有受疼后的躲闪,反抗等动作,那也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没什么清晰的思维。 现在她是清醒着的,当李南方猛地挥手,一鞭子抽在她翘臀上后,火辣辣的疼痛反倒感受不到了,而是从没有过的羞辱,让她疼地尖叫着:“李南方,你个畜生,你个人——啊!” 教训女人时,能动手时,就别动嘴。 这句话,是以怕老婆而闻名的谢情伤,亲身总结出来的经验。 李南方深以为然。 所以当展星神尖叫着怒骂他时,鞭子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还就不信了,这自以为很牛哄哄的臭女人,真有烈士风骨,能在鞭子下始终不屈服。 “李南方,我要杀你全家!” “我要杀你全家啊!” “我要杀你全——啊!” 展星神的嘶声怒骂,与啪哒鞭响声混合在一起,听起来居然有些悦耳,再次惊醒了李南方身体内的黑龙,上下翻腾着,怪啸着促使宿主用力,用力,再用力。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尖声怒骂,鞭子的响声,把车子贴边停住的花夜神,举着手机的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很清楚,李南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在用实际行动,来回复她刚才的威胁,表示他对威胁的不屑。 忽然间,花夜神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她小看了李南方。 休说现在她在李南方眼里,只是一个朋友了,就算知道她是那个狠虐过他两次的鬼女人,也不会因此而忌惮什么,只会用更卑鄙下流践踏展星神的手段,来告诉她,老子不怕你。 李南方不但不怕任何人的威胁,而且他本身功夫,要比花夜神所以为的,高的高。 身手不次于她的展星神,在有预谋的伏击他,结果现在再次遭受羞辱鞭打的现实本身,就证明了这一点。 可为什么,花夜神两次化身鬼女人试探时,他却被虐的好像臭袜子那样呢? 李南方绝不是装出来的。 像这种受到别人威胁后,更加张狂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被虐成臭袜子时,还会去隐藏他的真实实力呢? “我总感觉,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手脚,无法展现出来。” 花夜神再次想起,她曾经提醒过展星神的这句话。 那时候,她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现在,她能确定自己并没有猜错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低头望着膝盖上的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女孩子嘶叫声,鞭挞声,眉梢不住挑动的花夜神,喃喃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喃喃自问到第四遍时,花夜神的眼眸忽然一亮,低声叫道:“难道是——这样?” 她两次狠虐李南方,都是以可怕的厉鬼面目出现。 厉鬼的样子,诚然能给人造成视觉上的心惊,但那只是针对一般人而已,估计胆小者半夜看到那副样子的花夜神后,会直接会吓昏过去。 李南方胆小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 他如果胆小,就不会做当前正在做的事。 这个人渣不但不胆小,还相当的胆大,不然绝不会以猥琐的方式来践踏展星神,来反击花夜神的威胁了。 因此可以证明,胆大包天、身手不凡的李南方,两次被花夜神完虐,不是被她厉鬼般的样子吓倒了,而是因为她的样子,让他心态产生了变化。 或者干脆说,他的灵魂,害怕花夜神! “李南方,你,你为什么会独独害怕我呢?难道,就因为我是夜色老虎,而你却是——” 慢慢醒悟过来的花夜神,眼眸更加明亮,脸上也浮上轻松的笑意:“却是,我在十丈软红尘世间,苦苦寻觅十数年的黑龙?” “你,真是返老还童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老曲的死,简直是太有价值了。” “呼!” 花夜神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启动了车子。 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避暑山庄,派遣最精干的手下,去彻查李南方的来历。 至于展星神正在遭受李人渣的践踏——与组织里的特等大事相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而且花夜神也敢肯定,李南方能在大白天的折磨展星神,当然是藏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算她撒出所有能撒出的人手去找,还不得找到猴年马月的? 花夜神没有猜错,李南方折磨展星神的地方,距离昨晚遭受伏击之处,隔了两个山头。 这是两座山中间的低谷内,长满了野生酸枣树,杂草灌木丛,不远处有条仅两三米宽的小溪缓缓淌过。 特殊的地形,过密的丛林,都起到了最好的压音效果,就算展星神的嘶叫声再大,经过两座山之外的盘山公路上的人,也别想听到。 喊吧,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谁听到的。 这句在网络上流传很久的经典台词,用在这儿,最最恰当不过了。 李南方很为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绝佳地点而得意,但也有些恼怒。 他明明已经把展星神给抽的血肉横飞个、哦,错了,是泪水横飞才对。 教训漂亮女人时,千万别毁坏老天爷给予的美,要不然真会遭雷劈的。 所以李南方鞭挞的很用力,展星神也疼的要死,丰满挺翘的雪臀,已经被抽成了邪恶的青紫色,却连油皮都没蹭破一点。 这也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办不到的。 展星神明明被抽的泪水横飞,浑身打摆子似的哆嗦,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精神崩溃,哭声求饶。 可她,怎么就不求饶呢? 骂声,始终不绝于耳! 骂就骂吧,可总得你换点新花样,让李人渣见识一下好吧? 翻来覆去的就是畜生啊,流氓啊,人渣啊,我要杀你全家啊这几句。 不知道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毛病吗? 被人骂,也是这样。 为什么不骂,你敢再抽我一鞭子,我特么草了你全家男人呢? 那样,李南方或许会精神一振,洗耳恭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越听越烦。 男人在烦躁时,下手就会越重。 展星神的泪水更急,嘶骂声越来越低,好像泣血杜鹃那样。 都这样了,她还没求饶。 女人在被男人狠虐的受不了时,哀声求饶很丢人吗? 为什么要像烈士那样,宁肯被打死,也不屈服呢? 真以为你是那些为了信仰,就能视死如归的烈士呢? 你这是在装逼呢。 展星神的坚强,让开始被魔性所控制的李南方,很是羞恼,再次狠狠抽了一鞭子后,把梢子明显少了一截的藤条,远远扔了出去。 他胸膛不住起伏着,脸色铁青,就像遭虐的人是他那样。 展星神的嘴角已经有了血渍,在被鞭挞时,疼的眸光开始涣散,但在李南方扔掉藤条,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时,她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疼痛时有些扭曲的脸上,浮上了嘲笑的神色,嘴唇不住的张合着。 李南方懒得去听,不用听,他也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无非是你个臭流氓,你怎么住手了啊? 来,来来,有本事继续抽你姑奶奶,姑奶奶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展星神并不知道,她的自以为是,不但没有让李南方因此而膜拜她,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羞辱。 抿着嘴角看着她,邪邪的笑了下,李南方拿下手机,结束与花夜神的通话,点开了录像,重新摆开角度,放在了树杈上。 “趁着现在还能骂,多骂两声,等会儿你就没机会了。” 李南方晃了下鞭挞她时有些酸麻的肩膀,低低笑了下走到她面前,抓住树杈稍一纵身,猴子般的翻到了树上,解开了吊着她手腕的绳子。 “畜生,你放开我!” 展星神双足完全落地,有了发力的依靠,低吼着用力挣扎起来。 她的骂声话音未落,左肋下就传来剧痛,眼前发黑,猛地张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叫声。 等那种疼到骨子里,只想呕吐的疼痛减缓后,展星神才发现她已经双膝跪在了地上,双手依旧被反绑着,被两根布带固定在了两棵树上,李南方左手采着她头发,迫使她昂起了下巴。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在笑。 看到这笑容后,展星神意识到了什么,想尖叫着怒问他,要干什么! 李南方要干什么?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右手采着她头发,迫使她趴在他右腿外侧,左手掰住她下巴,猛地一错。 展星神的下巴,脱臼了,带有些许鲜血的口水,无法控制的从嘴角淌下。 李南方笑着,解开了腰带。 又回身指了指树上的手机,那边开着录像,正忠实的记录着,现在所发生的。 威胁一个女人时,给她拍艳照,这绝对是卑鄙下流,却又相当有用的手段。 尤其像展星神这种走清纯路线的当红明星,视名声重过生命。 平时和男人说话,都要一再注意,生怕会传出什么绯闻,影响在妃粉中的冷艳形象了,更何况她要被男人以极其下流的方式猥亵呢? “本来,我不想以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手段来对付你的。可你愚蠢的强硬态度,让我很不爽。” 李南方拿出他那个铁棍般的东西,慢慢伸进了展星神脱臼的嘴里,格格怪笑着说:“谁让我不爽,我就要让谁的不爽来让我爽。” 当昏迷中那种让展星神醒来后,羞愧的要死的奇异快感,再次慢慢浮上时,展星神痛的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承认,李南方并没有说错。 她的强硬态度,是相当愚蠢的,除了给她带来更大的羞辱之外,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还有致命的把柄,落在了这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人渣手里。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第476章 不知好歹 她的眼睛刚闭上,眼皮就被李南方用手扒开了。 他希望她能睁着眼,正视她愚蠢强硬后的下场,那样才有意思。 为了能让手机录的更清楚,更全面一些,他还不断转换着角度,用左手拖住了她的下巴。 下巴脱臼后,就失去了那种美妙的压迫感,李南方只好用手帮她。 让她下巴脱臼,李南方也是被逼无奈的,毕竟他不敢保证,清醒状态下的展星神,在为他提供酸爽的服务时,还会像在昏迷中那样从中享受,并配合。 真要发狠把他的龙舌,一口咬下来怎么办? 手指头被刀子剁掉,可以再通过手术接上,但这玩意呢? 好吧,被咬下来后,能抢在被她嚼碎咽下去之前,把龙舌拿出来,及时跑医院接上——可作用呢? 如果有谁说手指断了又被接上的人,说伤口痊愈后,手指实用功能仍像没受伤时那样灵活自如,那纯粹就是在放屁了。 手指都这样了,更何况这玩意呢? 所以这个危险冒不得,还是玩稳妥的好一些,等这女人从中品尝到欲罢不能的乐趣,再替她把下巴复位也不晚。 用左手拖着她下巴做这件事的感觉,就好比戴着套子做那样,酸爽感小了很多。 相信随着时间流逝,已经从中享受到不一样乐趣的展星神,也会觉得别扭。 所以当展星神发出一声无法压抑的悠长鼻音后,李南方果断出手,一拳打在了她太阳穴上,让她迅速昏迷。 展星神昏迷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十秒钟左右吧。 等她再次悠悠睁开眼时,她的下巴已经复位了,嘴里依旧满登登的,就仿佛,她从没有被打昏过去那样。 她也没意识到,她的下巴依旧复位,她已经拥有了咬断某个东西的功能,却依旧随着男人按着她后脑勺的手,卖力的服务着。 并随着那种奇异快感的越来越强烈,根本不用男人说什么,就自己动了起来。 太阳,慢慢地升高了,贼亮贼亮的。 秋老虎也开始慢慢发威,植物的叶子,有了明显的疲倦,倒是知了的叫声,越发的响亮。 它们希望老天爷能听到,它们有多么留恋这个美丽的世界。 当一条比蝌蚪大不了多少的小鱼,顺着溪流游下来时,岸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吼声,还有女人的剧烈咳嗽声。 吓得它,身子一摆,藏在了水下的一块石头下,机警的倾听岸边动静,随时准备逃走。 “呼!” 李南方闭着眼,重重吐出一口气后,松开扳着展星神螓首的双手,向后退了几步,倚在了一棵树上,顺着树干瘫坐在了地上。 树身摇晃着,手机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这可是要挟展星神以后乖乖听话的证据,万万不能损坏的,李南方再怎么累,也得连忙伸手接住。 从昨天午后到现在,他已经与贺兰小新、展星神连续做过三次了,每次玩的都这样尽兴,铁打的男人,也会感到疲倦的。 “咳、咳!” 双膝跪在草丛中,低头剧烈咳嗽着的展星神,睁开了婆娑的泪眼,又看到白糊糊的东西,拉着丝丝的从嘴角滴落。 这只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都已经被当做高蛋白,顺着她喉管滑进了胃囊。 终于不再咳嗽了,那种能让她浑身无力的梦幻酸爽感,也慢慢地消退,现实像溢出蓄水池的水那样,缓缓流进了她能正常思维的每一条小溪。 让她清晰的认识到,她刚才又给男人服务了一次,并从中收获了那种奇妙的感觉。 这次不是昏迷,是在清醒状态下,她都能听到自己灵魂都在快乐颤栗着,促使她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羞辱她的男人。 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冷艳女神,却跪在地上,做这种只要想想就要自杀的事情。 “是不是很爽?” 李南方懒洋洋的声音,从小溪边传来。 某位著名的养生学专家曾经说过,男人在吐了后,最好是嘘嘘一下,这样能有效防止前列腺疾病的发生。 虽说当世绝大部分专家的研究,都是以赚钱为根本,放屁为辅助,但还是有很多专家,全身心投入他的专职研究工作中,并取得了一定成就。 数年都在苦心研究黑丝技术,南方集团的老周,就是这样一位让李南方敬佩的专家。 所以李南方还是很相信专家说的那些,只要不是太费劲,他都会遵照专家的话去做。 完事后去嘘嘘这件事,很费劲吗? 当然不。 既然不费劲,那李南方为什么不站在小溪边,痛痛快快的撒尿呢? 展星神慢慢抬头,看向提上裤子的李南方。 她在被鞭挞时,眸光是那样的凶狠,坚贞不屈。 现在——唉,别提那些了。 她没脸再用那态度来面对李南方,只因刚才他们两个人,都从那件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南方走过来,解开了捆着她的布带,淡淡地说:“如果不是看在花夜神对我不错的份上,来年这地方的荒草,会长的格外旺盛。” 他不是在恐吓展星神,而是在说实话。 假如不是花夜神对他真心不错,他会就地抛个坑,把展星神给活埋掉! 她腐烂的尸体,对于植物来说,就是茁壮成长时所需的最好温床,野花会开的格外鲜艳。 展星神恢复了自由。 她没有反抗,更没有忽然暴起。 事实证明,她平时引以为傲的身手,对李南方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真要那样做,最终吃亏的还是她。 她侧躺在了草丛中,微微张着嘴,眼神有些呆滞,空洞没焦点的,看着树下她的手机。 “我已经把这段视频,传我手机上了。这份呢,你就留着做纪念吧。当然了,如果你觉得这是屈辱,你可以删除掉。但无论怎么样,我只希望你以后别来找我麻烦了。我这个人比较懒惰,特怕麻烦。” 李南方唧唧歪歪的说着,把手机放在了她脸前,四下里看了眼,说:“等着,我去找点能化瘀的草药来。嗯,那个什么,你也可以趁机走人。如果,你不在意别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样子。” 早上醒来后,李南方曾经去附近转了转,呼吸更加清新的空气,顺便做几个扩胸运动,那样对身体健康有好处的。 散步时,他就发现杂草中,夹杂着一些中草药。 中草药的品质不是很高,但胜在是纯天然的,药性要比人工养殖的高很多。 并没有费多大力气,李南方就采到了几棵当归、三七。 这两种草药,都具备很好的化瘀活血功能,再配上薛阿姨传授的按摩手段,展星神身上那些鞭痕,估计午后就会消散大半,晚上再泡个热水澡,效果更好。 刚要走,又忍不住手贱,采了几棵蒲公英。 蒲公英也是中草药,具备生化药物无法相比的消炎、止血功能,不过草汁在涂抹在皮肤上后,却不好清洗,而且有碍美观——想想美女那诱人的雪白美臀,变成翠绿色的,啧啧,李南方就觉得好笑。 展星神没有趁机走人,依旧侧卧在那儿,拿着手机,一遍遍的观看视频,面无表情,可她眼睫毛却在不住轻颤,这证明她内心的活动,远远不是表面上这样平静。 “帮你涂点草药,别误会。” 李南方盘膝坐在她背后,抬起在臀瓣上轻轻拍了下:“能不能抬高点?” 展星神腰肢动了——却不是像李南方所说的那样,把臀瓣抬高,方便给她措草药,而是猛地翻身坐起,藏在身下的右手,握着一块带有锐角的石头,狠狠砸向他太阳穴。 用上了全力! 李南方去找草药的这段时间不长,却足够本身并没有伤筋动骨的展星神,能积攒足够的力量,猝然的对他发动致命一击了。 这要是一石头砸中了,李南方脑袋非得来个万朵桃花遍地开。 砰! 一声大响,火星四溅。 两块石头重重撞在了一起,飞溅的碎石屑,擦着李南方额头飞过,划出一道血痕。 展星神在猛地翻身坐起,回头发动猝然一击之前,并没有看到李南方手里也拿着块石头。 半个板砖那样大小,是他用来捯饬中草药的。 其实就算他没拿石头,也不会被展星神砸中的。 他还没有傻到,以为让展明星给服务了两次后,就能让她服服帖帖的地步,没有任何防备。 两块石头猛烈相撞后,产生的大响声未落,李南方左手已经毒蛇般,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特别反感这种脾气又臭又倔的女人,一点都不珍惜被放过的机会,天真的信奉有仇不过夜的格言。 “我能虐你两次,就能虐你三次,四次,更多次。” 抢占先机的李南方,左手用力一缩,展星神喉骨就发出了咔咔的轻响,这是喉骨即将被捏碎的前兆。 咽喉就是一个人的七寸,当这地方被人掐住后,本事再大都使不出来的,更何况依着展星神的本事,她还不是李南方的对手呢?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咬住嘴唇,眸光冰冷的看着他。 李南方耐心丧失了,抬手一拳打在了她脑袋上。 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果实在不能杀她,那么唯有变着花的,进一步摧残她。 展星神再醒来时,又已经被吊在树上了。 只是这次她是被吊着的,长发倒垂下来,快要触到地面了。 这个高度,能让她的嘴巴,与李南方的裤裆位置齐平。 她的手机,再次被打开了视频,对着这边。 李南方,第三次解开了裤子—— 他还就不信了,今天就搞不定这臭女人。 “别,别!” 倒垂着的展星神,看到他又凑过来时,终于悔悟了,大声喊着。 喊声中,带有了明显的哀求。 李南方却像聋子那样,只管做自己的事,右手掐住她修长的脖子,这是预防她的牙关会猛地咬合。 第477章 以后,乖乖的听话 一件事,再怎么好玩,可总是做,也会心烦的。 但有时候,却不能不去做。 李南方就面临着这样的情况,他在事业期上升阶段,身边聚拢越来越多指望他吃饭的人时,肩膀上承担的责任就会越大,再做违法的事时,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想活埋展星神,可在花夜神知道的前提下,也得忍着。 他不怕花夜神。 他忌惮的,是法律。 法律奈何不了他,却能迫使他必须踏上逃亡之旅,让依附他的董世雄等人,对美好生活的期盼破灭。 李南方现在活着,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依附他的人。 这也是责任。 责任,也是担当。 必须担当起该担当起的责任,这才是男人。 如果李南方根据自己喜好,真把展星神给活埋掉,再踏上逃亡之旅,那么就对不起追随他的人了。 综上所述,在不能活埋这蠢女人时,变着花把她彻底玩崩溃,就是李南方唯一的选择。 做任何事,当不在意其后果是什么,能不能从中得到乐趣时,那么这件事就会枯燥无味。 做事时的动作,也会处于一种烦躁的粗鲁状态。 更深,更用力,却没有引起黑龙的共鸣,甚至都没有前两次所感受到的愉悦感,完全就是在做一种没意义的活塞运动。 至于展星神是什么感受,李南方不会去管。 无论她现在是什么感受,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谁也怪不得。 这种姿势被虐,被摧残的不仅仅是她身体,还有她的精神。 展星神崩溃了,终于。 “别、别来了,我——” 她想说我错了,只是还没说出来,就被狠狠堵了回去。 “求求你,放过——” “求您——” “我——” 展星神断断续续的哀求声,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却没起到任何作用。 唯有眼神冰冷的男人,猛地抱住她脑袋,再次发出一声不甘不愿的低吼后,一切才停止。 “休息下,等会儿再来。我能坚持,希望你也能坚持。” 李南方冷冷的说了句,转身拿起正在录像的手机,走向了小溪那边,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点上了一颗烟。 无论心情怎么样,事后一袋烟这个好习惯,是万万不能丢弃的。 他休息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钟多点,又走到了展星神面前。 “求求您,放过我,我错了,我改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您了,呜呜。” 接连遭到狠虐的展星神,精神彻底崩溃,泪水顺着额头滴落失声痛哭的样子,很可怜。 李南方却心如钢硬,面无表情,把带着污渍的东西,再次放在了她嘴里。 三次。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正当头。 李南方每次休息的时间,也更长。 他总算知道在网上流传的一夜七次狼,纯粹是放狗屁了。 像他这种身体强大到变态的男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才六次,他就觉得双腿发软了,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早就累得爬不起来了。 那些所谓一个晚上搞七次的猛人,估计是吃了药的。 鄙视那些食药者,靠真本事的才是英雄好汉。 “放、放过我,李南方,我、我错了,我错了。” 看到他又走过来后,眸光开始涣散,满脸都是白色污渍的展星神,喃喃地求饶。 她不再流泪了,该流的都流光了。 展星神的骄傲,自信,在李南方的反复践踏下,已经变为粉碎,全身被浓浓的恐惧所笼罩,看到他走过来后,浑身好像打摆子那样的哆嗦着,不断的哀求。 人太骄傲了,自信过强了,就会变得自大了,眼光特别高,看谁,都看不惯眼。 但这种人一旦遭到沉重的打击,自信心完全破碎后,在困难面前的表现,却连普通人都比不上了。 所以当李南方走过来,还没有伸手捏住她下巴呢,她就自动张开了嘴,发出了哭泣般的呻吟。 李南方没有再动。 他已经看出这个女人,已经被他从身体到精神上,都摧残的彻底崩溃了,一辈子在他面前都会乖乖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她已经被调教出来了,再也不会生出任何的反叛心思。 展星神怕李南方,就像老鼠怕猫那样,已经成为了本能,以后无论她有多么的强大。 李南方已经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结果,那又何必再费力气折磨她呢? 真以为,男人做这种事不累么? “以后,乖乖的听话。”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淡淡地说到。 展星神没反应,依旧张着嘴,伸出的舌尖,小蛇般那样轻晃着。 “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听、听到了!” 展星神这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我、我以后都会乖乖听您话的。”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求我把你放下来。” “求您,把我放下来。” 展星神用力抿了下嘴角,哑声说:“主——主人,请您放我下来。” 没让她叫主人,她却这样叫了,这让李南方很满意,还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伸手把她拦腰抱在怀里,解开捆着她脚腕的绳子。 手足恢复自由后,展星神本能的就要挣扎下地,李南方微微皱了下眉头。 展星神身子一哆嗦,不敢动了,小猫儿那样蜷缩在了他怀里,闭着眼的瑟瑟发抖,不敢看他。 对待乖巧的女孩子,李南方还是很有爱心的,抱着她走到小溪边蹲下来,就像给三岁孩子洗脸的父亲那样,让她横坐在膝盖上,弯腰右手抄起一把水,开始给她洗脸。 当用被撕碎了的破布,帮她把脸擦干净后,李南方又把她横放在双膝上,拿起采摘的当归等草药,索性放在嘴里直接嚼烂,弄成糊糊状,替她敷在了青紫的臀瓣上:“还疼吗?” “疼——啊,不,不疼了。” 刚要说很疼,展星神又慌忙摇头,用眼角余光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就慌忙挪开了。 “站起来,顺着小溪走动下,这样对瘀血的尽快散开,有着很好的效果。” 李南方站起来,把她放在了地上。 她身子立即晃了下,像小溪里摔去,李南方及时伸手搀住了她胳膊。 被吊在树上大半天后,她的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一时半会的,还没有恢复能正常行走的可能。 “我、我自己能走的。” 被李南方搀住后,展星神慌忙摇头,刚要挣开,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不敢动了。 李南方也没说什么,左手揽住她腰肢,搀扶着她慢慢前行。 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反手脱下衬衣,披在了她身上。 展星神现在全身只穿着一件黑色小蕾,虽说方才李南方没有把她当人看,极尽可能的践踏她,但现在她已经被调教过来了,如果再让她几乎赤果着身子,这就有些不尊重人性的嫌疑了。 李南方身材要比展星神大很多,穿上他的衬衣后,下摆几乎要打到膝盖了。 细心帮她扣上纽扣时,好像已经干涸了的泪水,再次从展星神脸颊上滑落,却不敢发出声音。 李南方忽然有些愧疚—— 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之一,心不够狠。 “唉,其实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你应该很清楚的。” “是、是我不好,是我逼您,再三、再三挑衅您的尊严。” 展星神慌忙说:“请您、请主人您原谅。我以后再也不——” 李南方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别叫我主人,叫我名字就好了。” 就在不久前,展星神主动叫他主人时,他还是很满意,很有成就感的。 可现在他却听着别扭。 他不想做谁的主人,就像他看到展星神被调教成一个懂得害怕的正常女孩子后,就会替她披上衣服,不想践踏人性尊严那样。 女人可以称呼男人为主人,但那仅限于在床上,不但不会听着别扭,反而会更来劲。 “我——好的,李南方。” 展星神真心不敢违逆李南方的每一个命令,低声答应了下,垂下了头。 她两只小巧的秀足,被黑丝裹着,踩在小溪边的乱石、草丛中,肯定会隔的晃,下意识稍稍踮起脚尖,好像迈着轻巧脚步的猫儿。 李南方说话了:“你的脚,很漂亮。” “是、是,我脚很漂亮。” 展星神的脚步停顿了下,轻声问:“您要、要玩玩吗?” 秀足号称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所以大部分的男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恋足癖。 尤其展星神这个档次的美女,还不知道有多少疯狂痴迷她的男妃粉,奢望能把她的秀足抱在怀里,好好的把玩。 故此,当李南方夸她秀足好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以为,他想玩她的脚。 “我没把玩女人脚的癖好,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李南方摇头,改变了话题:“你究竟是叫展妃,还是叫星神。” 展星神小心翼翼的落脚,轻声解释道:“我叫展星神。展妃,只是歌唱公司为我取得艺名。名字里带个妃子的妃,能够对粉丝形成一定的误导。” “我就说呢。” 李南方笑了下:“展妃这名字,不如展星神好听。哦,对了,你和花夜神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和月神姐,从小就抚养长大的。我们都是——” 说到这儿后,展星神忽然醒悟了什么,抬头看着李南方的眸光里,带有了哀求神色:“李南方,我能不说我们的来历吗?如果你非得让我说,我、我会死的。” 本来,李南方是要追问她,身为当红歌星,怎么会有一身高超功夫等问题的,可在看她这样子后,又索然无味了:“算了,别说了。其实只要你们别来招惹我,我也没心思管你们的事。” 展星神轻轻舒了口气,神情放松了很多。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就像一对相伴终生的老夫妻那样,相互搀扶着慢慢前行。(三更,尽力了) 第478章 好处越多,麻烦越多 “你来青山,就是为了要杀我?” 当第三次走回帮展星神洗脸的地方后,李南方松开了她的腰肢。 他揽着她顺着小溪向西走时,走的很慢,却很远,大概有两公里的样子,走了三个来回后,展星神浑身的血脉,早就恢复了畅通。 李南方之所以陪着她走这么久,是要通过散步的方式,来化解她臀部的淤青。 掀起衬衣下摆看了眼,嗯,效果很不错。 而且她的眼神,也灵动了许多,但以往那种盛气凌人不见了,居然转换成了怯怯的柔情。 李南方觉得奇怪,张嘴刚要问什么,她慌忙挪开眸光,看向了水面:“是——啊。不,也不全是为了杀你。我、我打算下个月,在青山开演唱会的。” “又要开演唱会?” “嗯。” 展星神点了下头。 对于近期韩娱明星在华夏大陆全面败退,国内明星趁机抢占市场,大肆圈粉的事,李南方也略有耳闻。 像展星神这种正当红的超一流歌星,此时如果不趁机搞个唱,开巡演,那么就证明她所在的公司老板,脑袋肯定是被门夹了。 所以听她说来青山要开演唱会后,李南方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纳闷:“趁机举办演唱会是对的,那你怎么不去京华,明珠那些大都市呢?难道说,你对我的仇恨,竟然上升到比你事业还要重要的地步?” “不是的。” 展星神双足足尖并拢了下,蚊子哼哼似的说:“我、我是这样想的。我从哪儿摔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什么意思?” 李南方愣了下,忽然明白了,失笑出声:“呵呵,知道了。“ 当初他救下展星神,却被她恩将仇报,激怒岳梓童,最终导致巡演提前结束,灰溜溜离开青山的那件事,绝对是她事业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 这几个月来,她都在努力的做慈善,增大曝光度,还不是想扭转负面形象? 那时,她在这儿摔倒。 现在,她希望能从这儿重新站起来。 但结果——在某方面,她却摔的更狠。 看着她白净的脸颊上,隐隐还有指痕能看出,李南方多少有些愧疚,指着一块石头:“坐下,先休息会。” 展星神用手按着衬衣衣襟,款款坐了下来,刚坐下,眼角就猛地一哆嗦。 她臀瓣上的淤青虽说已经化解了大部分,可还是火辣辣的疼,一碰到石头就疼,刚要站起来,却又不敢。 “不舒服就站起来。” “舒服,很舒服的。” “洗洗脚吧,我去去就来。” 李南方随口说了句,转身快步向山上走去。 昨晚扛着展星神接连翻越了两座山,李南方都是心不跳,气不喘的。 现在他刚爬上一座山,就累得出了身大汗,山风吹来竟然打了个冷颤。 饶是他那方面的本事强大到变态,但连续五次长时间毫无节制的放肆,还是大大透支了他的体力,搞得现在腿肚子都发软,都怀疑还能不能翻过那座山了。 “特么的,究竟是我教训她呢,还是在摧残我自己呢?” 李南方回身向山谷下看去,小溪边的展星神,现在看上去像个火柴盒般大小。 现在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趁机逃走,甚至还盼着她快点消失,那样就不用再回来给她送衣服了。 他等了足足五分钟,展星神都没动一下。 看来,必须得劳驾他去给她找衣服穿了。 幸好良友山庄的员工更衣室内,有很多成套的女性工装,挑了件适合展星神穿的,又悄悄溜进后厨,找到一些熟牛肉,就着凉水胡吃海塞起来。 耗费那么多体力后,身体急需进补的。 临走前,又给展星神捎带了一只烧鸡,李南方才从后窗翻出,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肚子里有了食物后,李南方回来是的速度快了很多,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力气这玩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再怎么累,只要能吃饱喝足,就能再生了。 “喏,穿上看看。” 李南方把衣服扔在了展星神怀中,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仰首一口气喝干。 酱牛肉的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咸,下次有机会来他家吃饭,这道菜是不能点了。 等展星神换好衣服,又吃了大半个烧鸡后,李南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下,递到了她面前。 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着那段让她蒙羞的视频。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在看到视频后,会立即杀机顿起,不把李南方撕成碎片,是决不罢休的。 但现在再看,她却像看大人没兴趣的动画片那样,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睫毛,没说话。 “这是我手机里存储的视频,本来是打算用来威胁你,以后别找我麻烦的。现在看起来,应该是用不着了,我会删除。这件事,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李南方说着,把视频删除:“看,现在没了,就像从没发生过那样。” “你更不必因此而觉得自己被我玷污了。从本质上来说,你现在还是清白的。” 李南方抬手,在她头顶揉了几下,笑道:“至于以后,你还是你,高高在上的展明星。我还是我,但以后都不会再当黄牛党了。我们两个,就当从没认识过。走了。祝你本次演唱会大获成功。”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在把展星神彻底调教出来后,就算有人威胁要杀了他脑袋,也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她,会想法设法的控制她。 毕竟她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年轻貌美,功夫高强还在其次,关键是只要控制住她,就相当于搞定了一棵摇钱树。 李南方却轻易放过了她,主动提出以后都不要来往了。 这让展星神无比的惊讶,抬头看着走出几米的李南方,低声问:“你是说真的?” 李南方停步转身,反问道:“你说呢?” “是真的。” 展星神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点头:“可你知道吗?只要你控制我,不但能得到我的人,更能从我身上,得到很多好处。” “好处越多,麻烦越多。” 丢下这八个字,李南方吹着愉快的口哨,消失在了丛林中。 好处越多,麻烦越多这句话,是真理。 很可惜的是,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了前面的好处,却忽略了后面的麻烦。 “李南方,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李南方已经走很久了,一动不动望着他消失方向的展星神,很久后才喃喃地说:“怪不得神姐这样看重你,想不计代价的收服你。原来。我真的错了。我一直以为,神姐是喜欢上了你。” 她的话音未落,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唉,除了扶苏外,就再也没有那个男能有资格,值得我去喜欢他的。” 展星神娇躯微微一抖,回头看去。 花夜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三米处,金色的夕阳洒在她背上,散出一圈金色的光晕,看上去就像下凡的观音菩萨。 展星神慢慢站了起来:“神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给你拿衣服过来时,我就来了。” 花夜神说着,缓步走过来,双手扶住她肩膀,温声说:“坐,坐下说话。” 如果李南方俩人始终藏在丛林中,登高远望的花夜神,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们的。 山谷中的小溪,本来就格外引人注意。 更何况,这地方距离昨晚展星神伏击李南方的盘山公路,也不是太远。 她早就来了,却在李南方走后才露面,就是担心展星神会难堪。 “神姐,对不起。” 展星神没有坐下,后退一步双手放在小腹前,弯腰对花夜神深施一礼。 她道歉,是因为昨晚派人冒充贺兰扶苏,诓骗花夜神连夜赶去京华一事。 “没事的,我们亲如姐妹,就当是开个玩笑了。” 花夜神摇头,淡淡地说:“在秦林死的那一刻,我就不再生气了。” 展星神的双眸,一下子眯了起来。 秦林,就是奉展星神之命,模仿贺兰扶苏的声音,诓骗花夜神的那个人。 也是展星神的心腹之一,现在却被花夜神给干掉了。 他死前,花夜神肯定会轻声告诉他,下辈子千万别再学口技了,这玩意会死人的。 “怎么,生气了?” 看到展星神的眯眼动作后,花夜神微微笑了下,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明显的训斥:“星神,如果我的人冒犯了你,你同样可以——” “李南方呢?” 展星神打断了她的话。 花夜神一愣,问道:“什么李南方?” 展星神轻声问道:“李南方,算不算是你的人?” 花夜神摇头:“他当然不算——” 展星神第二次打断她的话:“可你却告诉我,他能被你虐成臭袜子。” 花夜神嘴巴动了动,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可以发誓,她没有撒谎,确实两次把李南方给虐成臭袜子的。 但,展星神的遭遇,却像在她脸上狠狠抽了一个大耳光。 论起武力值,比她弱不了多少的展星神,却在伏击李南方后,被人完虐。 “神姐,你早就来了,那么你该看到,我在他面前像兔宝宝那样乖巧的样子了,对吗?” 对展星神的提问,花夜神唯有点头。 展星神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乖巧吗?” 花夜神满嘴的苦涩,回答说:“只因,我给你提供了错误的信息,让你遭到了他的羞辱。” 展星神笑了。 这还是从她醒来后,第一次笑,发自内心的:“那你说,他是怎么羞辱我的?” 花夜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在电话里听到了鞭子声,李南方拿来衣服后,她也看到了展星神大腿上的鞭痕,现在还有必要说出来么? “你以为,他只是拿藤条狠抽了我,对吧?” “难道他——他冒犯了你?” 花夜神脸色一变:“可、可你不是来好事了吗?” 第479章 不怕我带你男人私奔了? 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展星神来到青山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避暑山庄的,所以花夜神知道她大姨妈来串门了,也是很正常当的。 她以为,李南方扮猪吃老虎时,最多只是拿藤条鞭挞展星神,绝不可能做出闯红灯的卑劣行为。 但展星神满脸的讥讽,却让花夜神怵然一惊。 幸好,展星神摇了摇头:“他没有做那种事。” 花夜神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呵呵,我就说嘛,那家伙其实还算个男人,有一定的道德底线。” “可他却——” 展星神反手指着自己的小嘴,凑在花夜神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花夜神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她真不敢相信,好像雪莲花那样冰清玉洁的小姐妹,居然会悄悄告诉她说,差点被男人的那东西给灌满。 睁开眼,看着走到小溪边,双手捧水洗脸的展星神,花夜神慢慢用力攥紧了双拳:“星神,你说吧,你想让李南方怎么死?” 她发誓,李南方死定了,无论他是不是组织上找的那个人,他都死定了! 他竟然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来对待星神,把她的精神彻底摧残崩溃,让她说出那句话时,没有感到一丝的羞愤。 展星神回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夕阳下看上去那样清新脱俗,却是满脸的奇怪:“我为什么要想他死?” 花夜神愕然呆愣了下,回答:“他羞辱了你。” “可我从中,得到了从没有过的感觉。” 展星神看向夕阳,抬手轻揉着好看的唇,好像梦呓似的说:“如果以后,每天他都这样对我,就好了。” “星神!” 花夜神娇声厉喝:“你在胡说什么?你、你中毒了吗?” 展星神只看着夕阳,没说话。 花夜神走过去,挨着她蹲下来,一只手揽住她肩膀:“星神,走吧。我带你回山庄,你好好休息几天。到时候,我们再仔细商量下,该怎么收拾那个人渣。” “神姐,你以为,我这是在说胡话吗?” 展星神挣开她,轻声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发现,我以前讨厌所有男人的日子,简直是糟透了。原来,女人活在世上,就必须拥有一个男人——你痴迷贺兰扶苏,不就是这个样子?可笑那时候,我还不怎么理解。” “现在,我懂了。” 展星神站起来,顺着小溪缓步向西走去,边走边说:“才发现,有男人的感觉这样好。无论他是爱你,还是可劲的折磨你。无论是甜蜜的爱情,还是痛苦的羞辱。都能让你感受到,你的精神世界是多姿多彩的。” “星神!” 花夜神快步追上去,挡在她面前,双手抓住她胳膊,用力摇晃着:“你还在做梦吧,你?” “我有做梦吗?” 展星神满脸的茫然,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嘴:“如果真是个梦,我也舍不得醒来。神姐,别去找他。我敢保证,你绝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也别杀他。因为,我觉得,我可能不能没有他了。” “呵呵,这样也好。你有贺兰扶苏,我有——李南方。” 吃吃的轻笑着,展星神后退一步,擦着她肩膀又向前走去。 花夜神转身,看着好像在梦游般的女孩子背影,脸色变幻不定。 她很清楚,这时候展星神的状态,有些类似于鬼迷心窍。 这个鬼,就是李南方。 她被李南方用极为卑劣的手段摧残这么久,精神彻底地崩溃,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本能的升起恐惧,再也不敢有丁点的反抗,只会竭力的去讨好他,并从中享受到所谓的满足。 必须得把这只鬼,从她心中驱走,要不然这辈子她只要一遇到李南方,就会变成一个任他玩弄的奴才。 烈焰王后座下四大神女之一的星神,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但绝不能去当男人的奴才。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星神就此堕落。 花夜神深吸一口气,纵身追上了展星神,右手抬起,化掌为刀,砍向她后脖子。 先把她打晕过去,给她喂服一些安神的药物,让她接连沉睡几天。 在她沉睡时,不断同她讲话,催眠她,李南方就是个人渣,不值得她去追求,讨好。 她只能把她的灵魂交给一个人,那就是伟大的王后。 相信等她醒来后,会把今天的遭遇当做是一场恶梦,重新找回她自己。 花夜神右掌即将碰到她后脖子时,此前好像梦游般飘忽前行的展星神,忽然向前俯身,轻松躲开了这一掌的同时,右肩下沉,一道泛着夕阳色泽的闪电,从她左肋下嗖地激射而来。 猝不及防下的花夜神大吃一惊,慌忙拧身,斩向她后脖子的右手拍出,拍在了那道金色闪电上。 叮当一声脆响,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落在了小溪边鹅卵石上。 这是一枚胸针,别在红色工作服领口处的,现在却被展星神当做暗器,来反击花夜神。 如果不是花夜神的反应速度够快,及时躲开,胸针能刺穿她的咽喉。 王后座下的四大神女中,展星神的暗器功夫是最出色的。 “星神,你!” 眼角余光瞥见展星神右肩再次下沉,花夜神迅速后退三米。 “别逼我,神姐。” 展星神回头,认真地说:“我忽然明白了,我其实和你一样,都找到了让自己迷恋的东西。你追求贺兰扶苏,我没有管。所以,你也别管我的事,好吗?” “好。” 展星神已经走很久了,群星开始在天上眨眼睛了,泥像般呆立原地的花夜神,才轻轻点头,说出了这个字。 她追求李南方,与花夜神追求贺兰扶苏一个样吗? 花夜神追求的是爱情,展星神追求的,又是什么? 贺兰小新呢? 晚饭后,习惯性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看电视的岳梓童,眼角余光不时地看一眼新姐。 新姐戴着副大大的黑框防辐射眼镜,坐在旁边沙发上,优雅翘起的二郎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灵巧的十指,不时在键盘上跳跃几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今晚,李南方在抛硬币时终于输了,洗完餐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都没看两个女人,抬手捂着嘴不断打着哈欠,快步走进了他的房间内,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童童,你发现了没有?” 贺兰小新摘下眼镜,合上笔记本,看着客房房门悠悠地问道。 “发现什么了?” “你男人的精神,明显萎靡不济。” 贺兰小新耸耸肩,说:“如果我没猜错,昨晚他彻夜不归,很可能是与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去就去,我稀罕么我?” 岳梓童撇撇嘴,故作不屑的样子,只是连她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酸的醋味。 “话可不能这样说。” 贺兰小新捏了捏晶莹的耳垂,笑眯眯地说:“别忘了,你可是他未婚妻,在他私生活不检点时,你有权去干涉,并管教他的。”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不管。” 一口把杯中酒喝干,岳梓童穿上小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新姐,我先睡了。” “还不到九点呢,你们两口子就都去睡觉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守候在这空荡荡的别墅内,忍心么?” “我不反对你打电话招男人来陪伴的。” “这可是你说的。” “但别给我弄脏了沙发。” “去你的。” 贺兰小新嗔怪了下,接着正色说道:“周末,我就要去南疆了。” 正要走向楼梯的岳梓童,停住脚步:“还有四天。你,还要让他陪同吗?” 贺兰小新装傻卖呆:“他是谁?” 岳梓童无声冷笑了下,转身就走。 “童童,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会反悔了吧?” “我决定了的事情,几时反悔过?” 岳梓童双手拎着裙摆,秀足快速交替着,哒哒地跑上了楼梯。 贺兰小新故意大声说:“童童,你就不怕,我这次带着你男人私奔,一去不回了?” “不回来更好,我恰好找个优秀的男人。”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岳梓童关上了卧室房门。 “真要那样,你肯定会满世界的追杀我。” 贺兰小新古怪的笑了下,又开始捏晶莹的耳垂。 除了花夜神之外,没有谁知道她每当做出这个动作时,就是在心里算计别人。 夜,渐渐地深了。 别墅门前的小公路上,偶尔会有汽车驶过,轮胎压过减速线时,发出的沙沙响声,传出老远。 贺兰小新却毫无倦意,披上挂衣架上的一件白色风衣,慢慢走出了客厅。 外面气温有些低,夜风有些冷,让她下意识裹了下衣服,回头看向客房窗口。 李南方卧室内的灯灭了,看来早就睡着了。 新姐今晚没有偷偷去他屋子里,钻被窝的兴趣,只是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着,想着自己的事。 她承认,昨天脑子一时发热,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让李南方乍问出了她是OF平台股东的绝密。 继而确定就是她,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把岳梓童挂上了OF平台。 她后悔。 也有些怕。 贺兰家的大小姐,竟然是OF杀手平台的股东身份,一旦被国家某强权部门得知,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贺兰家也会被连累,遭到无法想象的沉重打击。 但也仅仅是有些怕而已,还不是很怕。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已经把这个消息可能泄露后,所引发的恶劣影响,反复推敲过数十次,找到了最好的应对方案。 这一切,都是李南方在猜测而已,他没有拿到任何的有力证据。 在没有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无论谁,都不敢仅仅凭借怀疑,擅自调查贺兰家的。 贺兰老爷子,在华夏那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有谁,敢擅自试图掀翻定海神针呢? 就算敢! 贺兰小新也会抢先把那只手给斩断——结束自己的生命。 第480章 李人渣最好是生病 以往岳梓童晨跑回来时,总是刚跑到客厅门口,就能嗅到饭香。 但今天早上没有,厨房的房门紧闭着,听不到任何动静。 皱了下眉头,回头问正在院子里做健身操的新姐:“那家伙还没起床,还是起来后早就滚出去了?” 人就这样。 哪怕有人始终在无偿奉献,一旦有事终止,已经享受到心安理得的人,就会责怪他怎么没有像往常那样做。 “没看到他出来,可能是在睡懒觉吧。” 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的贺兰小新,反手撑住后腰,慢慢向后翻去,腰肢弯成了弓形,露出了小半截晶莹如雪的小腹,显得胸前那对半山更加挺拔,秀发已经垂到了地上,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那样,牢靠的很。 每当看到她在显摆柔软的腰肢时,岳梓童都有种跑过去,一脚把她踹翻的冲动。 “眼看就要到点了呢,你也不早点叫他。” 岳梓童抱怨了句,拿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汗水,也没换鞋,走到客房门前,抬手敲了敲:“嗨,外面下雪了,快起来赏雪!” 没人回答。 岳梓童抓住门把,试着拧了下。 门开了,没有反锁。 李南方还躺在床上,被子捂着脑袋呼呼大睡。 男人在睡觉时,不像女人那样侧卧着,基本都是平躺着的。 李南方这次却是蜷缩着身子,背对着房门侧卧着,被子还一抖一抖的。 “嗨,你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干么呢?下雪了,外面真下雪了啊。” 看到被子抖动后,岳梓童迈步刚要走进去,忽然明白了,小脸攸地绯红,低低骂道:“人渣就是人渣,正事不做一点。本小姨再吃你做的饭,才怪!” 男人侧卧着床上,搞的被子不断哆嗦时,基本都是在用五姑娘,与他兄弟进行友好的交谈——网上是这样说的,岳梓童看过。 既然李人渣在做那种让人作呕的事,岳梓童当然不会干涉他,更不会滞留在他房间内,冲地上吐了口口水,转身走出来刚要关门,贺兰小新走了进来:“他干嘛呢?” 岳梓童没说话,砰地关上了房门。 她实在没脸告诉新姐,说她的亲亲小外甥,兼未婚夫,正在做男人事后想把手剁掉的事。 “他到底在干嘛呢?瞧你神秘兮兮的样子。你可别告诉我说,他屋子里藏了个大美女。” 贺兰小新走过来,伸手开门向里看去。 岳梓童其实很想提醒她,这是我未婚夫的闺房,咱们姐妹关系再好,好像你也不能擅自开门吧? 不过话到嘴边才想起,这对男女的关系,好像比自己小两口还要更深一层。 算了,暂且忍了这狐狸精。 啧,啧啧,你瞧瞧她笑得,这叫一个淫荡—— 岳阿姨暗中鄙夷的撇撇嘴时,新姐关上了房门,拍着高耸的胸膛,无声的吃吃笑着:“童童,你男人还真特么是个极品。守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用,却麻烦他用左手来解决问题。唉,这个现象,值得我们姐妹深思啊。” “你自己去深思吧,和我没关系。” 岳梓童翻了个白眼,弯腰伸手脱下运动鞋,随手扔在客厅房门后,光着脚丫走上了楼梯。 “切,装什么呢,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想被他办?” 等她回到卧室后,贺兰小新嘴角才撇了撇,回头看了眼房门,悻悻的回房了。 等两个女人换好职业套裙,踩着细高跟,步伐优雅的走下楼梯时,李南方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走吧,去外面吃点。估计是被咱们看到后,这家伙觉得没脸见人了。” 贺兰小新挽起岳梓童的胳膊,两大美女联袂走出了客厅,登上各自的车子,故意把油门加到底,轰轰的大响一阵后,才先后驶出了别墅。 走下楼梯时,岳梓童就隐隐觉得,李南方有些不对劲。 她承认,这厮确实不要脸,躲在被窝里愉快的撸管,与当初他光着屁股,把偷偷摸进来的本小姨给吓个半死相比起来,真心不叫事。 既然如此的不要脸,那么偷着撸管被发现后,怎么会羞得不敢出来见人呢? 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呢? 新姐你自己先去上班不好吗,干嘛要拽着我一起呢? 你不会是预防我会趁机和李人渣,做什么苟且勾当吧? 就算我们做了,那又干你毛事? 别忘了,我们是两口子的。 你又算老几啊,总是有意无意的干涉我们的私生活。 岳总对新姐满腔的幽怨,来到办公室后,都没消散,阴沉着个小脸,害的信任小秘书小杜,汇报工作时都小心翼翼的:“岳总,昨天有人来找过您。” 昨天周一,岳梓童上班后不久,就自己驾车去了黄河岸边。 她把闵柔扔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后,稍稍有些问心有愧,亲自去那边关怀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她在临走前,曾经嘱咐小杜,一般工作向贺兰副总汇报就好,除非是需要她拍板决定的,才可以给她打电话。 现在小杜说昨天有人来找过她,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如果是重要人物,小杜昨天就会给她打电话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抬头看了眼小杜,发现她满脸的谨慎后,岳梓童才醒悟过来,她把在与工作无关的负面情绪,带来了公司,影响到了下属,这不是一个合格老板该有的。 轻吸了一口气,岳梓童迅速调整好情绪,脸上浮上可亲的笑意:“是谁找我?” “前台小张在电话里介绍说,是个自称姓叶的年轻人,没有预约,就指名道姓的说要找您。” 看到岳总笑了后,小杜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再说话时,也流利了很多:“我接到前台电话后,告诉他说您不在的,如果有什么事,和我说也行,我会代替他转告您的。他却没说找您什么事,只说今天会再来的。” “姓叶的?” 岳梓童想了想,不记得认识什么姓叶的,也没在意:“嗯,我今天不出去,等他再来后,你带他来见我。” “好的。” 见岳总不再吩咐什么,小杜给她添了点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对小杜的表现,岳梓童还是很满意的,有闵柔的几分懂事。 想到闵柔后,岳梓童又没来由的叹了口气,拿起话筒想给她打个电话,又放下了。 既然已经狠心把人发落到那地方去了,又何必假惺惺的一再表示关怀呢? 闵柔不同于贺兰小新那种狐狸精,再怎么在意李南方,也不敢与岳总抢男人的。 又想到了贺兰小新,想到三天后,她就带着李南方去南疆——岳总刚平静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岳梓童不傻,当然能从贺兰小新在看李南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小心思有些活跃。 昨晚试探了一下,她并没有改变带李南方去南疆的决定,那么远的路,去那么多天,看到美女眼睛就发直的李人渣,能抗得住这狐狸精的勾搭么? 她昨晚,还曾经与岳总开玩笑,说要和李人渣私奔了的。 鬼才知道她是真开玩笑,还是半真半假的? 如果她真那样狠心去做,李人渣肯定会成为她的俘虏,毕竟她可是贺兰家的大小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本身又是骚不啦唧的狐狸精样,自凡是个正常男人,就无法抗拒她的。 可岳梓童已经答应让李南方跟随她去南疆了,如果再反悔,好姐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还是其次,就怕她在羞恼成怒下,全力打击开皇集团—— 真那样,事儿就闹大了。 放李南方去,岳梓童不放心。 不放他去吧,更不放心。 苦恼的岳总终于发现,她主动邀请贺兰小新回家住,那就是引狼入室。 心乱如麻的岳梓童,双手捧着文件,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看进一个字去。 “如果李人渣忽然生病,就好了。” 忽然间,岳总眼睛一亮,精神一振,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就是这样。普通的感冒发烧不行,最好是偏瘫了、啊,我呸!真那样了,我还不得伺候他吗?” 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岳总嘴里念念有词:“不能是偏瘫了,也不能是心肌梗塞,脑溢血之类的。最好呢,是那种病得爬不起来,病愈后却不会留下任何不良后遗症的——什么病,能有这效果?” 有病去看医生。 这个道理,早就深深烙在人们的脑海中了。 那么,岳总想知道什么病,才能让李南方爬不起来,病愈后却屁事也没有,当然也要问医生了。 岳总认识中心医院的副院长,吕明亮。 这时候给他挂个电话,仔细询问一下再做定夺,就是相当有必要的了。 嗯,比工作还要重要。 “小子,瞧瞧小姨我多疼你?为了不让你跟随狐狸精去南疆涉险,我都被迫撒谎了啊。以后你要是不好好疼我——不对,应该是以后你要是不好好孝顺我,那就真是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了。” 想到做到的岳总,抬手在额头胡乱画了个十字架后,拿起手机翻到吕副院长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 新姐觉得自己嘴巴越来越刁了。 才吃了几次李南方做的饭,就觉得外面的饭菜,实难下咽了。 今早更甚,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就觉得恶心难受,刚来办公室就吐了。 看来,以后哪怕只为能吃的舒服点,也不能放开那小子。 新姐用白花花的性感娇躯,存在瑞士银行里的天文数字,换你给我再做十多年的饭,不亏吧? 脸色有些苍白的贺兰小新,在黄秘书的搀扶下,走上中心医院门诊部大楼的台阶时,心里这样想。 看到新姐刚上班,就忽然跑进卫生间内呕呕的吐起来后,正在冲咖啡的黄秘书吓了一跳,慌忙过去给她捶背,劝她来医院检查一下。 第481章 李南方要中风 正常来说,男人忽然间呕吐,不是吃坏了肚子,就有可能是胃病犯了。 女人没事忽然呕吐呢,除了这两种情况外,还有可能是怀孕了。 总是用眼角余光偷看新姐肚子的黄秘书,就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身为新姐的心腹秘书,她当然知道老板身体健康没毛病,因有洁癖,所以对饮食的要求格外高,不可能去吃那些地沟油产品。 那么既然不是食物,也不是身体疾病的原因,忽然吐了个唏哩哗啦,就有可能是怀孕了。 新姐不小心误喝了夹杂着三号的红酒,不得不被男人解毒这件事,并没有瞒着黄秘书。 所以黄秘书只需算算时间,内心里就判断新姐本次呕吐,极有可能是珠胎暗结了。 但她绝不会说出来。 新姐不告诉她的事,她从来都不敢多嘴问。 她的前任,就因为在一年前多嘴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结果第二天就蒸发了。 世界如此美丽,生活这样美好,傻瓜才会忽然间蒸发呢。 暗自告诫自己,千万被多嘴的黄秘书,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第四次偷眼看向新姐平坦的小腹时,贺兰小新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可能是怀孕了?” “是。” 黄秘书脱口说出这个字后,身子猛地一颤,连忙嘎声解释:“不、不是!新姐,我、我——” “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问。”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挂号处前那长长的队伍,淡淡笑了下:“其实,我倒是希望,我能怀孕的。身为一个女人,谁不希望能有自己的宝宝?小黄,你今年三十一了吧?” “嗯,下个月,就是我三十一岁的生日。” 见新姐真没有责怪的意思后,黄秘书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黄秘书记得很清楚,今年五一节陪新姐在美国游览金门大桥时,她还曾经感慨说,女人要想做一番事业,是绝不能要孩子的,只因孩子会成为奋力向上攀登的累赘。 可现在,新姐却又这样说了。 难道,新姐爱上那个鸭子出身的李南方了? 黄秘书心中纳闷,不敢问,唯有小心回答她的问题。 “唉,是该找个男人嫁了。” 轻轻叹了口气,贺兰小新说:“以后,你的私生活别再那样放荡了,免得年老后后悔。” “新姐,您教训的是。” 黄秘书虚心接受新姐的教诲后,又说:“我给上边打个电话,这边排队的人太多了。” 新姐这般大人物,来医院看医生,当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排队挨号耗费时间了。 一个电话过去,黄秘书低声说:“新姐,我们去三楼的副院长办公室。您放心,他们不知道您真实身份的。卫生厅的老王,只会给院方说有贵客来检查的。” 对黄秘书的工作能力,贺兰小新还是很欣赏的,抬手扶了下脸上的大墨镜,被她搀着胳膊走进了电梯。 中心医院的康院长,从夏天起就身体有恙,在家歇着了,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事,基本都不来上班了。 这是明显要退居二线的前奏,现在中心医院的日常工作,都由吕明亮副院长来主持。 医院广大员工们,每当说起吕副院长的升迁之路时,都是满带羡慕嫉妒恨的。 今年七月份时,吕副院长还只是几个副院长的候选人之一,最没希望的那个。 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人家却已经即将端坐在院长宝座上了。 有谣言传说,吕副院长的上位,是因为把他那个号称青山外科一把刀、中心医院一朵花,现在京华交流学习的美夫人,主动推给了某大人物的怀里,才博来了似锦前程。 还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吕明亮怎么会坐上上升的火箭,蒋大夫怎么又被调去了京华,几个月了,也没见她再来医院找过吕副院长? 那是因为,蒋大夫现在已经成为某大人物的贴身医生了。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中心医院是人家说了算! 数百上千口子员工,都要腆着脸的去讨好他。 尤其那些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天使们,更是一边在暗中嘲笑吕副院长,为了升官发财连老婆都送人,一边却又想法设法的靠近他,大抛媚眼。 在众员工心目中,那就是皇帝般存在的吕明亮,就算把他自己也送给某大人物,也惊动不了贺兰小新这种顶级衙内的。 她只要求在她来检查时,医院最高领导要亲自为她安排好一切。 来到吕副院长的办公室门前,黄秘书抬手轻轻敲了下,没人回答。 她没耐心再敲第二遍,抬手推开了房门。 没看到新姐的秀眉,又微微皱了起来,不断的吞咽口水么? 这是不舒服的表现,必须得先找个椅子休息下。 “新姐,您先坐下。” 扶着新姐坐在沙发上,黄秘书抬头看了眼内间。 内间房门虚掩着,能听到有人在里面打电话:“呵呵,岳总,您好,不知道您有何吩咐?” 岳总? 是开皇集团的岳梓童么? 贺兰小新俩人一听,下意识的相互对望了眼。 新姐微微摇头,示意黄秘书先别去敲门,听他说些什么。 岳梓童是青山市不世出的巾帼英雄,来头也很大,现在亲自打电话过来,由不得吕明亮不认真接待。 有求于人的岳总,寒暄几句后,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吕院长,是这么个事儿,我想问问,什么疾病能让人在——最长半个月内吧,必须卧病在床,但病愈后,却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她这个问题,问的很蹊跷。 但吕明亮不会多管,在稍稍沉吟一下,回答说:“岳总,要想一个人在半月内卧病在床,病愈后却不会留下后遗症——说实话,除了病理不明的高烧不退之外,还真没哪种疾病,能在病愈后,不给人留下后遗症了。” “不能高烧。” “不能高烧?” 吕明亮有些为难,又想了想才说:“那,就选择后遗症效果最小的病例之一吧。比方,中风。” 中风,中医病名,有外风和内风之分。 外风因感受外邪(风邪)所致,多因气血逆乱、脑脉痹阻或血溢于脑所致。以突然昏仆、半身不遂、肢体麻木、舌蹇不语,口舌歪斜,偏身麻木等为主要表现的脑神疾病。 中风的病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情志郁怒,临床以暴怒伤肝为多,因暴怒则顷刻之间肝阳暴亢,气火俱浮,迫血上涌则其候必发。至于忧思悲恐,情绪紧张均为本病的诱因。 饮食不节,过食肥甘醇酒,脾失健运,聚湿生痰,痰郁化热,引动肝风,夹痰上扰,尤以酗酒诱发最烈。 劳累过度,形神失养,以致阴血暗耗,虚阳化风扰动为患。再则纵欲伤精,也是水亏于下,火旺于上,发病之因。 气候变化,常见于入冬骤然变冷,寒邪入侵,可影响血脉循行,其次早春骤然转暖之时,正值厥阴风木主令,内应于肝,风阳暗动,也可导致本病发生。 “在临床病例中,中风最轻,也是恢复最快,后遗症最小几近为零的,就是因劳累过度,纵欲伤精,邪气入侵了。这种情况下的中风,虽说也会出现半身不遂,肢体麻木,口歪鼻斜的症状,但与患者本身的身体素质强弱,有很大关系。” 吕副院长不愧是杏林高手,谈到专业知识后,那绝对是信口娓娓道来:“简单的来说呢,就是患者的身体素质越好,中风的表现就越轻。个别身体素质超好的中风者,甚至只会发烧害冷,浑身麻木无力,但不会影响到五官歪斜。” “好,那就是这种中风了!” 岳总在那边兴奋的赞了一个:“吕院长,能不能麻烦你,给人开个中风证明?哦,首先说明,那个人并没有任何的疾病。但因为某些事,必须让他生病。他的病例,是要在医院存档的。必要时,他也可以来医院住院。” “给人做个假门诊病历啊,小意思。” 吕明亮笑了:“岳总客气了,我马上吩咐人去做。请问,门诊病历上,要写谁的名字?” “李南方。” “什么?” 吕明亮一楞:“李南方?” “对,就是李南方。” 岳梓童问:“吕院长,你认识李南方吗?” 何止是认识呀,他还在我家与我老婆同居过一段时间呢。 如果没有李兄弟,我怎么能爬到今天的高度? 对李南方心怀感激的吕副院长,脸皮再怎么厚,也不会说出这些事的,打了个哈哈说:“是啊,我认识李先生的。前段时间,他曾经几次来过医院的。” 李南方遭到龙城城暗算,被警方关在拘留室内走火入魔后,就曾经被送到这儿住过院。 对这件事,岳梓童却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当初她的微信门事件曝光前夕,她送在黄河岸边受伤的贺兰扶苏来看病时,李南方恰好陪闵柔母亲来看病的,当时好像就是吕副院长给安排的,所以俩人认识也很正常。 “行,岳总您放心,既然您是为了李先生好,那我肯定会把假病例做的比真生病了,还要逼真。呵呵,您客气了,再见。” 与岳总结束通话后,吕明亮笑着摇了摇头时,才发现外面沙发上,坐了两个女人。 “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吕明亮走出来,客气的问道。 贺兰小新没吭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心中不住地冷笑,高度赞扬老天爷长眼,能让她在偶然的机会下,听到好姐妹针对她的阴谋。 童童,休说是你让李南方假装中风了,就算他真中风了,也得陪我去南疆走一趟! 敢和新姐我斗心眼,呵呵,我把你卖了,你都要帮我点钱啊。 在新姐暗中冷笑时,黄秘书站起来,淡淡地说:“吕副院长,你有接到卫生厅的王厅长电话吗?” 第482章 她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刚才与岳总聊的很嗨,吕副院长还真忘记省厅领导给他打电话嘱咐的事了。 经黄秘书提醒后,这才蓦然醒悟,连声说对不起,刚才接了个电话,怠慢了两位贵客,还请原谅。 真心说,如果不知道吕明亮为当官就把老婆推出去那些事,就凭他的堂堂仪表,儒雅气质,自凡是个女人,就会对他产生好感的。 关键是人家聪明,意识到怠慢贵客后,马上就诚恳地道歉,很快就获得了黄秘书的好感,点头说明了来意。 来意很简单,就是这位尊敬的女士,上班途中吃过早餐后,去了公司很快就呕吐了起来。 领导推荐来的关系户,吕明亮自然是好生招待,立马召集各科室的专家,让他们临时组成一工作小组,为新姐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检查一遍。 检查很快结束,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正如黄秘书所以为的那样,新姐身体素质相当好,没病没灾,也没怀孕—— 唉,怎么就没怀孕呢? 那天,他可是骑了我一个晚上的。 尽管从没想过,要做个光荣而伟大的母亲,可在听说她的呕吐,并不是因妊娠反应而导致后,盯着小腹的贺兰小新,还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随即暗中失笑出声,没怀孕就没怀孕啊,我什么时候这样迫切想去当妈妈了? “好了,大家都回去忙吧。” 反复看完检查结果,众专家又窃窃私语几句后,吕明亮才神色凝重的抬起头,让专家们去忙。 还是有问题? 看出吕明亮脸色不对劲后,贺兰小新心里咯噔一声。 亲自为新姐倒了杯水,吕明亮客气的问道:“这位女士,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呢?” “你叫我新姐好了。” 其实吕明亮比她还大两岁,可贺兰小新在让人喊她新姐时,却没有丁点不对劲的意思。 吕明亮当然也不会计较,立即从善如流:“新姐,能不能先请您同伴回避一下?” 贺兰小新还没说什么呢,黄秘书脸色就是一变:“吕副院长,你什么意思?” 吕明亮特讨厌黄秘书,一口一个副院长。 你个小婊砸,像岳总那样的大人物,称呼我吕院长,你会死吗? 看着黄秘书不顺眼,再说她也仅仅是新姐的爪牙,吕院长没必要理睬她,只是看着新姐,满脸儒雅的笑。 “小黄,你先出去下。” 贺兰小新抬手挥了挥,阻止了还要说什么的黄秘书。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吕明亮让黄秘书滚粗,就是看她性感漂亮,要非礼她了。 而是有什么不方便第三人听的隐疾,要告诉她。 吕明亮刚才脸色凝重的模样,已经让新姐隐隐猜到这方面了。 “对不起,吕院长,我手下有些冒犯你的地方,还请海涵。” 等不情不愿的黄秘书出去后,贺兰小新端正了一下坐姿,正色问道:“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隐疾?” 吕明亮不答反问:“新姐,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私人问题?” “请说。” 事关自己的身体健康,贺兰小新的态度,还是相当认真的。 “不知道您结婚了没有?” 吕明亮这个问题,算是触动了贺兰小新的逆鳞,秀眉微微皱了下,忍了,如实回答:“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意思就是说现在离婚了,正单身呢,欢迎世界各地的青年才俊,来人来函,共襄终身幸福大事。 吕明亮当然没有这想法,他只是在履行他医生的职务:“新姐,您还没有小孩吧?” 检查报告上,明明写着贺兰小新不曾有过生育,吕明亮还这样问,自然是有目的的。 贺兰小新轻轻点头。 吕明亮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请问,新姐您以后还打算要小孩吗?” 这次,贺兰小新不怎么愿意了。 你个傻叉,我要不要小孩,干你毛的事! 和我的隐疾,又有什么——心中骂到这儿时,贺兰小新猛地醒悟了过来,妩媚的俏脸,刷地苍白,嘴唇开始不住地哆嗦起来。 “新姐,请喝茶。以后,多喝茶,少喝咖啡。” 看她脸色变化,精通望闻问切的吕院长,就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想问什么了。 新姐,你以后可能都别想要小孩了。 恭喜哦,单身到底。 这大概就是吕明亮所表达的意思了。 贺兰小新从没想个要生个孩子,但这不代表着她愿意失去当母亲的权利。 一个女人,再怎么漂浪,却被命运夺走能生小孩的权利,那么她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不想要小孩,与不能生小孩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贺兰小新盯着眼前的茶杯,傻傻呆愣良久,都没说话,也没动一下。 等在外面走廊中的黄秘书,不放心了,把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还没等她说什么呢,贺兰小新忽然猛地抬头,厉声喝道:“滚!” 嗖的一声,黄秘书的脑袋,就像乌龟的头那样,闪电般缩了回去。 “对不起,吕院长,我有些失态了。” 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喝干后,贺兰小新的脸上,才徐徐浮上一层红晕。 很迷人啊。 吕明亮不敢多看,微笑着说没事。 贺兰小新刚才怒叱黄秘书滚的那一刹那,悠忽散发出的强大杀气,不但吓坏了黄秘书,也把吕明亮给吓的心中一惊,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再也不敢偷着打量她的秀足了,竭力保持着从容:“呵呵,没事的。” 断喝一声滚后,贺兰小新情绪正常了,谢过给她重新添水的吕明亮后,才说:“吕院长,我这情况,是先天性的吗?” 这么大的事,贺兰小新当然要去京华大医院复查的,但现在她也要问清楚。 “不是。” 吕明亮迟疑了下,才摇了摇头。 贺兰小新眉头又皱了起来:“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剥夺了我做母亲的资格?” 吕明亮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 贺兰小新也没着急催问,捧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耐心的等。 吕明亮终于说话了:“新姐,您是从四年前,开始吸毒的吧?” 当啷一声,贺兰小新手里的茶杯,从手中落下,摔在了地上,粉碎。 溅起的茶水,溅湿了她的黑丝美足,她却没有丝毫感觉,死死盯着吕明亮的双眸里,全是钻心的绝望。 还有,后悔。 吕明亮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她去京华大医院复查的念头。 青山的医院里,都能检查出她已经有了四年的吸毒史,从而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那么医疗技术更加高明的京华那边,实在没理由检查不出的。 贺兰家的大小姐吸毒,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关键是,她不能生育了。 吕明亮站起身,从门后拿起小扫帚,把茶杯碎片清扫干净,又为她重新泡上了一杯茶。 原来,是因为我吸毒,才丧失了生儿育女的资格! 脑子里嗡嗡叫的贺兰小新,双手用力抓住头发,痛苦的弯腰,额头抵在案几上,双肩剧烈耸动,无声的哽咽着。 这一刻,她才清晰意识到,她是多么想成为一个母亲。 可,她已经没机会了,就因为她吸毒。 吸毒。 吸毒! 那么多吸毒者,好像能生孩子的,为什么唯独我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 贺兰小新想到这个问题后,猛地抬头看着吕明亮:“吸、吸毒的女性,都不能生孩子?” “基本都能。” 吕明亮也不敢墨迹了,很干脆的说:“但你不能。根据我们刚才的血检、尿检等检查结果显示。您身体内所含的毒性,要远远大于一般吸毒者。更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您身体里的毒性,具备长时间的潜伏期。” 潜伏期越长,发作时就会越严重。 这个道理,几乎成了所有重大隐疾的共同点。 吸毒也是这样。 吸毒者吸的毒品,纯度越低,所起到的梦幻效果就越差,时间越短,但体内却不会有太多毒素沉淀,只需出身大汗,基本就能搞定了。 这就是摇头的那玩意,物美价廉备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相反,吸毒者所吸的毒品纯度越高,梦幻感就越好,但对身体的伤害性,则越大。 贺兰小新在金三角重金打造的‘科研室’,为了杜绝吸毒者,会很快就能变成瘦骨嶙峋大烟鬼形象,做了无数次的实验,终于成功研制出了一号等系列产品。 二十年内,吸食一号产品的吸毒者,不会出现任何外在的变化,但她的五脏六腑,包括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却都遭到了毁灭性的伤害。 等潜伏期一到,毒性就会火山般的爆发,在最短时间内毁灭宿主。 一号等毒品的这些特殊性,贺兰小新都很清楚。 可她不在乎。 能够有二十年的大好青春来挥霍,就已经无愧来世间走一遭了。 可那些人,却没检测出一号产品,能对女性起到绝育的负面作用。 她忽然呕吐,也是因吸毒产生的副作用。 贺兰小新双手哆嗦着,拿出一颗香烟叼在嘴上,火机的火苗,却总凑不到烟卷前。 吕明亮拿过火机,替她点燃。 接连用力深吸几口后,贺兰小新颤抖的手,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几口就把香烟吸完后,贺兰小新随手掐灭在桌子上:“我现在戒毒,还能康复吗?” “理论上,是有的。” 吕明亮不忍心再打击她,犹豫了下这样回答。 “其实就是没有。” 贺兰小新忽然嫣然笑了下,起身伸出右手:“吕院长,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不客气。” 吕明亮与那只柔滑的小手,轻轻搭了下,心尖儿居然颤栗了下,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有如此艳福,晚上拥着这种绝代尤物入眠。 唉,哪怕这辈子都不生孩子,也值个了。 心中感慨的吕院长,送新姐俩人进了电梯后,就快步返回了办公室。 他还得忙着给南方兄弟,开个中风的假病例呢。 第483章 不要撞我的球! 一个电话搞定李南方生病不用去南疆的大事后,岳梓童长长松了口气,仿佛刚成功拿下一个大业务那样,顿觉浑身轻松如燕,只想娇声高歌一曲。 算了,现在上班期间,如果让人听到岳总在唱妹妹想哥泪花流,肯定会大跌眼镜,对她威信有损的。 真正的聪明人,都是做事高调,为人低调的。 只是心情实在好啊,围着墙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后,岳总才想到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得给李南方打电话,把本小姨的锦囊妙计告诉他,让他今天必须找个理由去中风,最好是假装鼻子歪歪嘴巴斜,虽说那副尊容让人看上去很倒胃口,但为了小外甥的幸福着想,岳总还是能忍的。 给李南方打电话,现在就打。 嘟啊嘟啊嘟嘟地,李人渣倒是没关手机,可就是不接。 “这人渣,又不接电话,干嘛呢?” 又拨打两次仍旧没人接,岳梓童秀眉微微皱起:“还在撸?也不怕精尽人——我呸呸呸!本小姨可不想当望门寡。哦,知道了,他肯定是去洗澡,或者做饭去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上午工作一点还没干呢。 搞定最大的心事后,岳总总算可以收敛心神,安心工作了。 岳总今天的工作状态超好,平时需要凝神思考十几分钟的事,只是粗粗看两遍,心里就有了最正确的方案。 哼着婉转动听的某小曲,办公桌下的细高跟小皮鞋鞋尖,随着节奏的轻敲着地板,偶尔端起茶杯喝口水,点上一支香烟——唉,如果能把香烟戒掉就好了。 近几天,岳梓童发现她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别看她今年才二十二岁,但烟龄却已经长达五年之久,正式入职国安第二年,就学会了吸烟。 吸烟,酗酒,吸毒等,这些对身体有害的坏习惯,对注重养生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碰的。 尤其是女士。 可这些能给人带来短暂享受的坏习惯,对于国安特工这类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来说,却又算不上什么了。 养生,养生,脑袋始终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都能掉坑里找不到了,还养个屁的生。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吃糟糠才对。 所以,特殊的工作职业经历,让岳梓童并不是太在意自己身体健康的习惯,吸个小烟,绝对是毛毛雨啦,还没吸毒呢。 只是她以前吸烟,纯粹是吸着玩,就是吸也行,不吸也行。 高兴了,郁闷了,摊上大事了,摆出长辈架子训斥小外甥时,点上一颗烟,觉得自己特有气场,特有范。 平时嘛,是没必要吸烟的。 人们常说,吸烟有害健康的—— 可现在,她有事没事的就爱叼上一颗烟,尤其是在家里时,晚饭后与新姐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吞云吐雾,已经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了。 让她有些郁闷的是,能让她从烟草中体会到安享感的香烟,必须是贺兰小新提供的香烟。 那种香烟没有名字,是新姐自己在南疆那边特辟了一方烟田,雇了几个当地农民好生照料,烟叶收割后,再去当地烟厂,以特殊工艺制作出来,一年的产量很少,但颗颗都是精品。 烟盒上只有一个古装侍女,好像葬花的林黛玉那样,胳膊上挎着个小篮子,肩膀上扛着个小锄头,轻灵飘逸的一塌糊涂,看着就舒服,更别说是吸一口了。 除了新姐的香烟,岳梓童再吸别的牌子,比方她此前吸惯了的黄鹤楼等,就觉得有些味同嚼醋了。 昨晚上床点上一颗烟时,岳梓童无意中还想,如果某天真与新姐闹翻了,以后就再也吸不到这种烟了,那日子该怎么过? 正所谓未雨绸缪,以后有机会得讹她两箱烟,存家里以防万一。 啪哒声中又点上一颗烟后,岳梓童徐徐吸了口,做了个扩胸运动,打了个响指:“搞定,收工。” 看了看表,平时需要一个上午才能做完的工作,今天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定,而且依旧精神饱满,没有丝毫的疲倦感,只能说是有如神助。 慢慢晃着脖子,岳梓童端着茶杯走到落地窗前,推开一扇窗,随意向下看去。 只看了一眼,她的好心情就丧失殆尽了。 总部大楼大厅门前的地上,出现了好多气球,五颜六色,占地足足三十个平米左右。 一个身穿银灰色风衣的年轻人,身长玉立,就像站在百花从中的仙鹤那样,站在五颜六色的气球中,怀里抱着一捧鲜艳的玫瑰,左手还牵着几个白色大号氢气球,上面都印着粉红的心形,以及两个凑在一起的嘴巴。 气球后方不远处,还停放着一辆纯白色的跑车,崭新的,都没挂车牌。 车盖子,车身上,都用彩色水笔画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嫣然巧笑,美目顾盼留彩,仿佛一阵风过来,她马上就会活了,从车上走下来的那样。 岳梓童站在高处向下看去,一眼就看出这美女——特么的,不是娇俏可人,一笑倾城的本小姨,又是哪个? 傻子也能看出,年轻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要追求岳总的。 岳总闭着眼也能猜到,除了青山云世界的冯云亭冯大少之外,就没谁在三番两次求爱被拒后,还能厚着脸皮来追她的了。 窈窕熟女,君子好逑,冯大少苦追岳总多次都被婉拒后,依旧锲而不舍的死缠烂打,这样没什么不可以。 民间有云,水多了能泡倒墙,男人化身牛皮糖死缠烂打后,脾气再怎么臭的女人,也有被打动的那一天。 这话不假,可关键是你得真爱岳总,为了她宁愿付出你所付出的一切也行啊。 想当初,岳总遭到金区长打击,四处求告无门想请你出面给摆平时,你却乌龟般的缩回了脑袋,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现在岳总已经摆平那些困难,靠自己的努力,事业迎来了火箭般的上升期,你这时候又腆着脸的出现了,还摆出让不知情人看了后,就会羡慕,会祝福你能好梦成真的架势——草,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死啊! 举起茶杯,岳梓童就像撇下去,砸在那张脸上。 外人眼里,冯大少那张堪称英俊的小白脸,现在看上去连猴子屁股都不如。 给他来一茶杯后,或许就能变得顺眼些了。 但下面好多闲杂人等在围观,岳总不敢保证茶杯从这么高的地方扔下去,能准确砸在那张让她倒胃口的脸上,毕竟物体在高空飞速下落时,会受到风速、地心引力等方面的影响,偏离轨道,误伤了别人,咋办? “么的。” 面对这种真心不要脸的,岳梓童实在无法保持她淑女的风度。 低声骂了句,正要去给安保处打电话,让老梁派人把他赶走呢,就看到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好像疯牛那样,呼呼冲向了那堆气球。 “咦,这谁呀?” 岳梓童眼睛一亮,笑道:“哈,这货比我小外甥还要猛啊。” 李南方来青山第二天,恰逢冯大少摆了一地的玫瑰,站哪儿深情款款仰望着岳总呢,人家瞎了那样走过去,脚下乱搓,把娇滴滴的玫瑰搞成了一堆垃圾。 事后,还语重心长的规劝冯大少,做人要有公德心,不要乱扔垃圾,给清扫停车场卫生的保安们添麻烦。 那时候,对李人渣没有丁点好感的岳梓童,虽说暗中看的很爽,却也鄙夷他的不懂风情。 现在,比李南方更不懂风情的人,出现了。 李南方用脚,人家叶小刀却是开车。 “姐夫,真要撞死他吗?” 被叶小刀骂着,催着撞过去把那胆敢撬我兄弟马子的傻逼,给刀爷我撞死的马刺,把吉普车油门踩到底,虎入羊群般冲进气球里后,砰砰作响的炸响声中,兴奋的问道。 “你特么的傻逼啊?我让你撞死他,你就真撞死他啊?” 堂堂OF国际平台的金牌杀手,却被好兄弟搞来青山这小地方,给他马子当看家护院,刀爷本来就满肚子气无处发泄呢,现在看黑人小舅子眼冒凶光的这样问,更加烦了,抬手就在他后脑勺狠抽了一巴掌。 要想把这种不解风情——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盲流土鳖,调教成良民,好言相劝给他讲道理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必须得用暴力,来净化他肮脏的灵魂,让他知道世界这么好,怎么可能随便撞死人呢? 这又不是在蒙昧的非洲,也不是在随便杀人都没事的欧美,这是在全世界、哦,不,是在全宇宙治安最好的盛世华夏好吧?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为所欲为,随意勾搭个骚不啦唧的有夫之妇,都得小心翼翼别让人老公发现——刀爷心里就苦哇,有要泪流满面的冲动。 心情不好时,是没必要在意别人现在又是什么感觉了。 比方被吓得大声尖叫的冯大少,猴子般的跳着,总想逃到大厅里去,可无论他想从哪个地方突围,马刺驾驶的吉普车,总能及时撞过来,逼着他只能仓惶后退。 于是,刚才那些还羡慕嫉妒,虔诚祝福冯大少能梦想成真的围观群众,这会儿都傻了,看着他被吉普车追得四处乱跑,在几十平米的气球中。 车子呼啸驶过的地方,就会响起不绝于耳的砰砰爆炸声。 马刺很兴奋,嗷嗷的叫着,不断急速摆动方向盘,每次都能成功把冯大少逼回他曾经装逼的球阵中间,再围着他不断的绕圈,碾压没一个无辜的气球。 “这特么怎么回事呀?” 冯大少仓惶后退着,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接着双膝跪地,双手朝天,大声疾呼:“不要撞我的球!” 被叶小刀狠抽几次后脑勺后,马刺开窍了,呲着一口大白牙:“好,我们不撞你的球——撞车,总可以吧?” 第484章 人头猪脑的马刺 砰! 一声大响,在数十吃瓜群众的注视下,就像粗鲁光棍般的吉普车,恶狠狠地,拦腰撞在那辆貌似娇俏可人妹子的白色跑车上。 价值数百万的名贵跑车,车身一下子就被撞瘪,接着翻滚起来,足足翻了三个跟头,才四轮朝天的停下。 吉普车出车头,也瘪进去老大一块,保险杠都撞得拖在了地上,前车灯就像突出眼眶的眼珠子——同归于尽般的猛撞,只能是两败俱伤。 “怎么办?” 过足了瘾的马刺,长长吐出一口气,问叶小刀。 开车碾压数百上千的气球,把追求淑女的君子,给追得好像猴子那样乱跳,这都不是事。 人没给撞死不是? 一千个气球才多少钱啊,一块钱一个,才一千块而已,还不够姐夫泡妞时给人点的一杯酒贵呢。 关键问题是,刚被撞报废的白色跑车。 根据马刺的目测,这是一款全球限量版的玛莎拉蒂,价值至少一百万美金。 崭新的车子,还没挂牌呢,就被马刺拦腰践踏废了,现场这么多人围观,又有忠实记录了这一切的监控录像,马刺赖是赖不掉的,所以才问姐夫怎么办。 可姐夫呢,却翻了个白眼,反问:“什么怎么办?” 马刺憨厚的笑着,抬手指了指那辆跑车。 “那是你撞的,关我什么事?” 叶小刀的回答,让马刺愕然一呆后,有了想吐血的冲动,喃喃说道:“姐、姐夫,是你让我开车撞过来的,好吧?” “是,是我让你撞过来的,但我只让你碾压那些气球,吓唬那个傻逼的,我可没让你把人车子给撞废。” 叶小刀絮絮叨叨着,开门下车。 手扶着车门,看着满脸懵逼样的马刺,刀爷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不行:“唉,你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脑子总是秀逗,连什么东西该撞,什么东西又是不该撞的简单道理,都搞不懂,我也真是醉了。马刺啊,还记得我每天总是念叨你的那句话吗?” “记得。姐夫,您说过,要我没齿、没了牙齿,也不能忘记的。” 马刺隐隐感觉出不好了,再说话时,用上了敬语。 “麻了隔壁的,是没齿难忘!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你人头猪脑子,就是记不住。” 叶小刀抬脚,在车门上踹了下:“那你现在给我大声背诵一遍。”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 这句话简单易懂,粗鲁接地气,马刺再笨,被姐夫念叨的久了,也能牢记在心的。 “对,就是这样。诺,车子是你撞翻的,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该怎么被车主原谅,并放过你,那是该你考虑的问题。别再来麻烦我,烦着呢。” 理直气壮说完这句话后,刀爷对颤抖着双腿走过来的冯大少,友好的笑了个,耸耸肩膀,双手摊开表示没他毛的事后,抬脚走向了台阶那边。 丝毫不理会,背后马刺那哀怨的眼神。 刚走到台阶前,叶小刀忽然转身,微微弯腰,面带殷勤的笑容,一溜小跑着,跑向了一辆白色宝马。 就连老天爷也必须得承认,刀爷搜索方圆百米内的眼神,那绝对是毒辣到无法描述。 就在他要迈步走上台阶的瞬间,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这辆白色宝马,发现坐在后座上正在向外看的女人了。 卧槽,美女啊,绝对的美女! 刀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见过的美女堪称不计其数,可除了苏雅琪儿那小婊砸之外,还没遇到这般的超一品呢。 如果能把她泡上床,别说是给李南方他小姨看家护院了,就是让刀爷每天抗着锄头下地,我也认了。 嚓,嚓,嚓! 这美女,居然是罕见的超级内媚? 小跑到宝马车前,更加看清贺兰小新的相貌后,刀爷虎躯一震,双眼圆睁,徒增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在审女人方面的功夫,刀爷自认他说是天下第二,就没谁敢认第一的。 内媚,也叫闷骚。 随着黑木耳也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曾经被历代正人君子所不齿的内媚,也已经演变为女人有魅力的正面描述词了,就好比现在女孩子都以胸大屁股翘为豪。 内媚,基本分三个等级。 能通过气质流露出来的媚意,也就是所谓的浪,能让人明显感觉到,这是初级。 中级内媚呢,不会被气质暴露出来,而是通过女人的眼眸,有道是某女人对某男人眼波流转,向外放电,传达想大被同眠的暧昧,这就是内媚了。 具备高级内媚的女人,是不会通过气质、眼睛来释放的,而是眉梢眼角。 眉宇含春,那才是美女释放她想和帅哥困觉的绝佳表示。 根据刀爷在这些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基本能确定,具备高级内媚媚骨的女人,可谓是万里挑一. 一万个女人中,才有可能产生一个高级内媚的美女。 虽说很稀有,不过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上,何止是数十亿个女人呢? 所以,从数十亿个女人中,邂逅一个高级内媚美女,并不是太难的事,只要用心去找,总有收获的。 但! 但——具备高级内媚气质的美女,还不足以让叶小刀,满心狂喜的想昂首长啸。 现在他突然这样兴奋,那是因为他看到了比高级内媚,还要高级一千倍的超级内媚。 超级内媚,已经不是能通过气质,眼眸,眉梢眼角等方面散出来的了,而是——直觉。 对,就是直觉! 唯有叶小刀这种万花丛中过的猎艳高手,才能凭他这方面的直觉,辨认出贺兰小新这种超级内媚的。 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活跃的媚分子。 古人所说的媚骨天成,就是特指贺兰小新这种女人,绝对的可遇不可求也。 总算遇到了色界传说中的超级内媚,立志要在牡丹花下死的叶小刀,能不激动的浑身发抖,丝毫不理睬黄秘书的低声训斥,殷勤的替新姐打开车门,后退一步抬手做出请的手势,来彰显他是个有品男人吗? “闪开,你是谁?” 看到这家伙忽然跑来大献殷勤,来到青山市就没正眼看过当地人的黄秘书,能不生气么,抬手就去推他。 叶小刀巍然不动,大山那样。 反倒是把黄秘书闪了个趔趄,顿时勃然大怒,抬脚就踢在了他左腿上。 尖尖的细高跟小皮鞋鞋尖,比锥子粗不了多少。 再说黄秘书在愤怒中,所用的力气也很大,结结实实踢在腿上后,一般人早就疼地哀嚎连连,抱着腿猴子般的原地转圈了。 可人家叶小刀,依旧大山般的巍然不动—— 看都没看黄秘书一眼,就仿佛刚才有苍蝇在腿上趴了那样,刀爷满脸柔情蜜意的,盯着车里那张娇媚胜过鲜花的脸,轻声说:“美女你好,自我介绍下,我姓叶,树叶的叶,名小刀,小刀锋利的小刀。” “叶小刀?” 贺兰小新可不像黄秘书那样没风度,在遭遇男人纠缠后,当众看不顾自己的身份,撕破脸皮的骂他,威胁说要报警之类的。 人家只会抬起柔若无骨又白又嫩的小手,搭在了他手心里,在他殷勤搀扶下,款款下车。 至于暗地里琢磨,该把这个不知道谁家裤子拉链没拉紧,才露出来的家伙,是活埋还是油炸了,那就唯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了。 看到新姐并没有拒绝叶小刀,踢了他一脚,反倒是把自己小脚给扛疼了的黄秘书,很知趣的退开了。 扫了眼不远处的那辆吉普车,贺兰小嫣然笑着轻声说:“好名字,有个性。” “美女过奖了。” 自诩护花使者的叶小刀,风度档次,要比那些看到性感美女就想扑上去就地推倒的色狼,高了不知多少倍,尽管实在舍不得松开柔嫩小手,但还是在新姐刚有回缩的意思时,果断松开,顺势整理了下毫无发型可言的毛刺头,装逼儒雅的笑问:“敢问美女,芳名?” 众目睽睽下,贺兰小新没必要隐瞒自己名字的,抿嘴一笑:“复姓贺兰,名小新。” “贺兰小新?” 叶小刀眉梢一挑,发自衷心的赞叹:“贺兰山的一朵小清新,这名字好呀,人更好!请问贺兰美女,能否赏个脸,一起共进午餐?” “不方便呢,我还要上班。” 贺兰美女有些小遗憾的,幽幽叹了口气:“唉,身不由己啊。” “美女在哪儿上班?” “诺。” 顺着美女圆润下巴抬起指着的方向,叶小刀回头看去,笑了:“原来,美女在开皇集团。呵,呵呵,我就说嘛,除了我们开皇集团,别家公司就是逆天了,也出不了你这样的美女。” “我们开皇集团?” 贺兰小新美目流转,上下打量着叶小刀:“你,也是公司里的员工?” “是,是。我也是,呵呵。” 发现极品美女后,刀爷早就忘记要来给岳梓童看家护院的不快了,反而感激好兄弟,能给他这个机会。 “可我,好像不认识你哦。” 贺兰小新来青山的时间不长,而且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副总,不可能认识每一个员工。 她却认识云世界的冯大少。 她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整个开皇集团除了她之外,包括岳梓童在内的任何人,都不敢开车去撞冯大少,把价值百万美金的豪车撞费。 哦,她想起来了,除了她敢这样做之外,貌似还有一个人,也敢这样玩。 人渣,李南方。 但眼前这个自称是公司员工的叶小刀,居然也这样做了,新姐能不感觉奇怪吗? “哈,那个啥,我今天刚来上班呢。” “哦,我就说嘛。” 新姐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了下,又问:“在哪个部门?” 叶小刀不答反问:“贺兰美女,你在哪个部门?” 贺兰小新笑了:“你这样问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和我在一个部门里工作呢?” 第485章 贺兰副总的新秘书 “对。美女,你在哪个部门,那我就去哪个部门工作好了。” 刀爷是个诚实的人,尤其是在与美女打交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 至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草,人活着是为了自己。 如果人活着时,连自己想说的话都不敢说,那干脆死了算。 “这是我们公司的贺兰副总!” 黄秘书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厉声叱问:“叶小刀,是谁介绍你来公司的?” 众目睽睽下,一个穿着地摊货的臭男人,搭讪新姐不说,居然还色迷迷的盯着她,看个不停,这与自己找死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方便弄死他,但却可以知道是谁把他介绍来公司的。 到时候,黄秘书会把叶小刀,连同他的介绍人,一起踢出公司,再说其它。 贺兰小新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阻止黄秘书。 “哇,副总?” 依旧没有理睬黄秘书,眼里只有新姐的叶小刀,满脸恰到好处的惊讶:“刚才我心里还琢磨着,像你这般女王般的存在,至少得挂个副总职务,才能和您的美丽匹配的。” 对叶小刀的滚滚马屁,贺兰小新报之以优雅一笑,提醒道:“叶先生,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 “刚才的问题,就不算问题。” 叶小刀这才看向黄秘书,说道:“我能来开皇集团上班,是岳梓童岳总,亲自招聘过来的。” 什么? 你会是岳梓童亲自招聘来的? 听叶小刀抬出岳梓童的名字后,本来嚣张万分的黄秘书,气焰小了很多。 她平时再怎么牛皮拉哄,但在岳梓童面前,她都得收敛些,毕竟开皇集团的老板姓岳,而不是复姓贺兰。 黄秘书可没以为叶小刀是在骗人,毕竟在公司总部,扯与岳总有关的谎言,不被拆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人才啊。 求贤若渴的人才,才能有这待遇。 可是,贺兰小新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叶小刀哪儿有值得岳梓童亲自招聘的本钱。 充其量,这厮也就是身体素质好了些,刚才黄秘书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没事人那样,身子晃都没晃一下。 再就是嘴巴甜些,脸皮厚一点——看到美女就搭讪的厚脸皮,也是岳梓童欣赏他的原因吗? 没等黄秘书问什么,叶小刀很显摆的样子:“岳总还说,只要我肯来开皇集团上班,副总以下的职务。随便我挑选的。” “什么?就你这样子,岳总会答应副总以下职务,随便你挑?” 黄秘书又懵了个,哈地嗤笑:“你吹吧你!你除了会做开车碾压人气球,撞坏人家车子这种野蛮事之外,还能做什么呀。” 那边,冯大少正采着马刺的衣襟,使劲往下拖。 千八百块的气球,被车碾了看碾了吧,冯大少不会太在乎。 可马刺不该把犹豫好久,才狠心买来的限量版玛莎拉蒂,也给撞报废了啊。 简单直白的来说,身价亿万的冯大少,就是那种狗咬了我的腿,我不会当回事,但狗撕破了我的裤子——卧槽,我不找到你主人所要赔偿,我特么的跟你姓。 一辆限量版的玛莎拉蒂,可比被狗能撕破的裤子,贵老多了。 刚才被吓得腿打颤的冯大少,这会儿像打了鸡血那样,死死揪住马刺的衣服,小白脸狰狞的吓人,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连声嘶吼着让他下来——诺,购车发票还在我兜里揣着呢,给钱,这辆车就是你的了! 没有了姐夫在身边,杀人是行家,人际关系交往却是白痴水平的马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冯大少,又不能动手。 和人讲道理——更是他的弱项,唯有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任由冯大少又抓又挠,又喊又骂,就是不下来。 马刺他姐夫,对他的窘境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黄秘书的讥讽嗤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的说:“能野蛮,敢野蛮,这也是一种本事。” 黄秘书撇嘴,正要再讽刺他时,贺兰小新却抢先点头:“对,你说的没错。能野蛮,敢野蛮,也是一种本事。” 黄秘书心中奇怪,新姐什么时候学会欣赏这种低级美了? 她可不知道,这几天新姐遭受了好多次的野蛮惩罚,不但没有因此而痛恨某人,反而有些痴迷这种低级美。 得到新姐的肯定后,叶小刀更加得意,放肆,直勾勾盯着她衣领下那一抹稍稍坟起的雪白:“在来时,我还为该去哪个部门工作而犯愁呢。现在么?呵呵,贺兰副总,您现在具体主管哪些工作呢?又有哪个工作岗位,经常能靠近您,最好是天天看到您呢?” 说到这儿后,叶小刀忽然醒悟了什么,看着黄秘书问道:“美女,你是贺兰副总的秘书吗?” 黄秘书懒得和回答他问题,轻蔑的冷哼着,别过了脸。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对黄秘书给的黑脸,叶小刀才不介意,认真的说:“美女,现在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看在新姐对他好像很感兴趣的份上,黄秘书这才不情不愿的问道。 “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贺兰副总的秘书了。” “什么?” 黄秘书愕然一楞,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的追问了句。 叶小刀语速很慢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贺兰副总的秘书了。” “我不再是新姐的秘书了?” 黄秘书这才明白过来,接着噗嗤一声笑。 她笑,当然不是因为叶小刀这句话很好笑,更不是因为刀爷长得帅,而是被气笑了。 黄秘书是谁? 开皇集团总部大楼内数百员工,谁不知道她是贺兰副总的绝对心腹,看哪个底层员工不顺眼,一个电话打到人力资源部,就能让那人卷起被盖滚蛋? 黄秘书在开皇集团,绝对的实权派啊,到目前为止,除了鸭子出身的李南方之外,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招惹她生气呢。 现在有了。 卧槽你二大爷的,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呀? 你说我不是新姐的秘书,我就不是了? 休说你只是岳梓童亲自招聘来的了,就算是她,也没权利撤掉我的新姐秘书职务啊。 越想,越好笑,黄秘书费了老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捧腹大笑,深吸一口气:“嘶!叶小刀,你的意思是说,从此就由你来担任新姐的秘书职务了,对不对?” 叶小刀竖起右手大拇指,示意她说的很对。 想了想,又把左手拇指也竖了起来,以表示对黄秘书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不绝黄河水。 黄秘书脾气再好——更何况,她脾气一点都不好呢,当然无法忍耐了,左手掐腰,右手食指点着叶小刀,正要骂他白日做梦之类的时,贺兰小新说话了:“好。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黄秘书立即懵逼,呆若木鸡。 叶小刀立即喜笑颜开:“真的?” 贺兰小新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了他的疑问:“小黄,你去人事处找老白,就说我说的,你暂时先去广告部,做董君的助理吧。” “新姐!我、他——” “不用再说了,去吧。” 贺兰小新摇手,打断她了的话,又问叶小刀:“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现在!” 叶小刀的回答,绝对的铿锵有力。 贺兰小新眼珠一转:“那,你要亲自去给岳总解释。” “不用解释。” 叶小刀摇了摇头:“岳总早就说过了,只要我肯来开皇集团上班,无论我想做什么工作,副总以下的随便挑。可我根本不用去考察别的工作,就能确定担任贺兰副总您的贴身秘书,绝对是最适合我的了。” 很自然的,叶小刀就把自己定位为贺兰副总的贴身秘书了。 贺兰小新也没反对,莞尔笑了下,看向了宝马车的副驾驶座上。 上面,放着贺兰副总的工作包,以往都是由黄秘书替她拎包的。 满心不情愿的黄秘书,现在已经去人事部找老白调动工作了,那么替新姐拎包的任务,当然就要落在叶秘书身上了。 叶秘书立即会意,快步走过去拿起公文包,夹在左肋下,乖巧的站在贺兰副总身后,满脸的得意,喜悦,就像今晚要入洞房的新郎那样。 卧槽,就这样也行? 我都看出这厮看贺兰副总时那色迷迷的样子了,可她怎么却在对他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真满足他愿望,让他当贴身秘书了呢? 难道说,女神般高高在上的贺兰副总,其实始终很喜欢能有个色迷迷的男人,给她当秘书?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老天爷,你怎么不打雷活劈了我啊! 众多围观的吃瓜群众,亲眼目睹这一切后,有怀疑自己是做梦的,有后悔的想拿脑袋撞墙的,还有想站出来找叶小刀单挑的……还是算了吧,这种敢冯大少豪车撞废的人,应该不好惹。 “贺兰副总,您请。” 叶小刀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抬手虚请新姐轻移莲步的奴才样子,看上去可比黄秘书专业多了。 贺兰小新却看向了吉普车那边:“那边车上的,是你的朋友?” “不是我朋友。” 脱口说出这句话后,刀爷觉得自己这样对马刺,可能有些不地道了,毫无痕迹的改嘴:“他是我小舅子。” “哦?” 贺兰小新笑着问:“你小舅子现在遇到麻烦了,你这个当姐夫的,忍心无视他被人为难?” “不忍心,那又怎么办?我也是初来乍到青山,谁也不认识。” 叶小刀的回答,理直气壮的让人想把他鼻子打歪。 “唉,你既然是我的秘书,那我就不能看着你亲戚被为难,而不管。” 新姐叹了口气,踩着黑色细高跟小皮鞋,腰肢轻扭,在叶小刀不住咽口水的目光注视下,走向了那边。 第486章 她,是你配不上的 你相信,一个来自非洲原始野蛮部落,却已经成为最出色杀手的十七岁少年,在被一个都市大少,揪住衣领子往下拖时,不但没有反抗,而且还被吓哭了吗? 什么? 不信? 嗯,不信就对了。 但现场数十名吃瓜群众,却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小小年级的马刺,已经是当世最出色的杀手之一了。 可刚才,大家亲眼看到马刺是怎么开着一辆破吉普,大秀他出色车技,又毫不犹豫撞废豪车的了。 能做到这两点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可如果不是普通人,在被冯大少抓住衣服往下拖时,怎么可能没有刚才的凶悍,还被吓哭了吗? 吃瓜群众真心表示,不理解。 大家看着美艳逼人的贺兰副总,袅袅婷婷的走到冯大少身后,素手抬起,轻轻拍了下他肩膀:“冯公子是吧,请你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下来,你给我下来!” 正在死命往下拉扯马刺的冯大少,这会儿心疼的要死,哪儿有空要和谁有话好好说,想都没想回手就推了过去,对着新姐那饱满诱人的酥胸。 好多人都可以作证,冯大少头也不回的反推出去的动作,只是心急之下的本能反应而已,并没有丝毫刻意冒犯美女的意思。 叶小刀却不管这些。 遇到超级内媚美女后,刀爷碍于男人必须拥有的尊严,还没有对新姐动手动脚呢,冯大少这种货色,却要碰触现在已经属于刀爷的美女酥胸,这与自己找麻烦,又有什么区别? 眼看冯大少的右手,就要结结实实推在新姐酥胸上面,叶小刀无声冷笑中,右手看似随意一晃,砰地抓住了他手腕,向旁边一甩。 哎呀呀的惊叫声中,冯大少直直飞出至少五米远,滚地葫芦那样,又滚出五米,人形扫雷器那样,压破了七八个气球,砰砰作响。 贺兰小新的眼眸,顿时一亮. 但等她再看向叶小刀时,这厮却又一副奴才样的,站在她背后,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容,就仿佛他刚才什么也没做,冯大少只是自己摔出去那样。 “叶小刀,你很不错。” 贺兰小新轻启朱唇,夸赞了一个。 叶小刀立即谦虚的说:“贺兰副总,您过奖了。” “以后,就叫我新姐吧,我年龄应该比你大几岁。” “新姐,可实际上,您看上去比我要年轻至少三岁。” 刀爷从善如流中,顺势拍了新姐一记马屁。 贺兰小新笑了下,看向了远处从地上爬起来的冯大少,张嘴刚要说什么,秀眉却又微微皱了下。 她距离冯大少有些远,站在这儿和他说话,估计会听不清,要劳驾她走过去。 叶小刀天生就有当秘书的潜质,马上领悟了领导这个小小的皱眉动作,快步走到眼前有小星星在飞的冯大少面前,伸手拎住他衣领子,老鹰抓小鸡那样,把他拎到了新姐面前,往地上一放。 冯大少也许是财迷,但绝不是傻瓜,刚才叶小刀轻易就把他摔出去后,立即就看出这厮不是个好惹的了,如果再梗着脖子嚷嚷什么,说不定大嘴巴就抽过来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是百颠不破的真理,既适用于街头混子,也能被冯大少这样的富家公子所认可。 冯大少没吭声,只是飞快的爬起来后,恶狠狠瞪了叶小刀一眼,才看向了贺兰小新。 看到那张娇媚到不像话的脸后,冯大少本能的呆了下,因当众被睬而羞红的脸,刷地苍白。 他想到了被人称为青山老狐狸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段话:“整个青山商场,除了一个人之外,你可以横着随便趟,就算得罪了被誉为英雄的岳梓童,老爸也能给你摆平。 但有个人,却是你惹不起的。 这个人,就是目前在开皇集团担任副总职务的贺兰小新。 你不用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你只需知道,如果你今晚得罪了她,那么明晚你就会从亿万大少,变成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事关亿万家财,由不得爱财如命的冯大少不小心,被父亲告诫后的第二天,就花钱委托开皇集团某员工,偷偷拍下了贺兰副总的娇颜,并牢记在心,告诫自己上吊喝药,也不能得罪她。 本来,父亲就已经严肃嘱咐过,再加上贺兰小新的绝世娇颜,冯大少在看过她的照片后,想忘记这张脸,都很难。 现在这张脸就在眼前。 冯大少猛地醒悟,刚才他反手要推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她。 我这是自己找死呢! 牢记父亲教诲的冯大少,心里咯噔一下后,哪敢再盯着那张脸看,慌忙垂首,颤声道歉:“对、对不起,贺兰副总,刚才我、我不是故意想要冒犯您的。” 很多时候,新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微微笑了下:“冯公子,你知道我?” “我、我曾经听家父简单介绍过您。” 冯大少不敢撒谎,如实回答。 “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客气了一句,贺兰小新开始说正事:“冯公子,刚才我也亲眼看到,我秘书因玩心太重,给你造成了损失。对此,我表示遗憾。” “没、没事的。” 冯大少连连摇手,心里暗骂自己,早知道是她秘书找我麻烦,我刚才就该屁都不放一个的,转身就走。 “话可以这样说,事却不能这样做。” 贺兰小新伸手:“叶秘书,把我包里的支票簿拿出来。” 叶小刀立即遵命,从包里拿出了支票簿,与笔。 接过来,又回头看了眼那辆玛莎拉蒂,贺兰小新才在支票上蹭蹭写了几笔。 写完后,她又伸手入怀——就是从衣领内伸进去,拎出个银色十字架,在立柱上拧了下,露出了刻着她名字的印章,放在眼前,张开小嘴,轻轻哈了口气,让印泥湿糊了下,盖在了支票上。 “这是七百万,应该能买你那辆车了。” 撕下支票后,贺兰小新递向了冯大少。 冯大少哪敢要啊? 别说是价值七百万的一辆车了,就算是七千万的东西被砸了,他也不敢要贺兰小新的赔偿。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贺兰小新脸色微微一沉,旁边的叶秘书,立即瞪眼握拳,作势你再特么的推辞,就一拳把你满嘴牙打碎。 冯大少不敢再推辞了,连忙接过了支票,连声的道谢。 “回头把这辆车的发票,保险单据送来,修一下,还能勉强代步。叶秘书,就送给你了。” 听贺兰副总这样说后,叶小刀立即狠狠瞪向了小舅子。 意思是说,你个傻逼,竟然把本姐夫的车子,撞成了这个样,瞧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本来偷眼瞄新姐的马刺,立即缩了下脖子,被狗盯上的鹌鹑那样。 “冯公子,以后就不要来纠缠岳总了。她,是你配不上的。我不是在打击你,这是事实。” “是,是,贺兰副总,我记住了。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来骚扰岳总。” 冯大少现在哪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 贺兰小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粗了。 冯大少弯腰对新姐深施一礼后,头都不敢回的,灰溜溜去了。 “叶秘书,你夫人是个黑人?” 贺兰小新这才发现车里的马刺,稍稍有些奇怪的问道。 提到已经过世的黑珍珠,叶小刀眼光黯淡了下,轻声说:“如果她还活着,我绝对会娶她的。” 愣了下,贺兰小新微微颔首:“抱歉。” “没什么,都过去了。” 叶小刀笑了下,看了眼马刺:“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好好照顾她的家人。这些年来,我从来不曾忘记。” 如果黑珍珠泉下有知,得知他是这样照顾马刺的,不知道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掐住他脖子大骂他不要脸? “岳总来了。” 贺兰小新还想再说什么时,无意中抬头,就看到岳梓童,在小杜的陪同下,咔咔地走了出来。 大老板出现后,那些围观的公司职员,立即鸟兽般散去了。 岳总站在十几层的高楼上,当然看不清叶小刀的长相,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能确定,这就是前来投靠自己的猛人。 只是,猛人怎么忽然凑到狐狸精面前,和她交谈片刻后,就拿起了她的公文包,站在了她背后? 而狐狸精的黄秘书,则悻悻然的样子,独自走进了公司总部。 这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说,前来投靠本总的猛人,刚来就被狐狸精给迷住了? 真是岂有此理! 岳总刚想到这儿呢,接到了人事处老白的电话,说贺兰副总已经把她的贴身小秘书,调到了广告部,担任总监助手,新的副总秘书,由一个叫叶小刀的新人担任。 靠,靠,靠! 果然是这样啊。 贺兰小新,你还真有本事啊,不但垂涎本总的未婚夫,现在又抢走前来投效我的叶小刀,真是岂有此理,我和你势不两立! 无论心里怎么厌恶贺兰小新,岳梓童表面上绝不会表露出来的,就像什么事也不知道那样,走下台阶后才停住脚步,惊讶的问道:“咦,这是这么回事?” 她是看着那两辆撞在一起的车子问的。 小杜也是个聪明的,看到老板装傻卖呆后,立即配合,向旁边叫道:“李全才,你过来一下。” 李全才,就是接替王德发担任公司总部保安队长的那货,闻言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岳总,杜秘书。” “这是怎么回事?” 小杜抬手指着车祸现场,秀眉皱着:“在咱们公司大厅门口,居然会发生车祸,这简直是奇葩呀。还有这地上,如此多的破气球。哼,你们保安队,是怎么打扫卫生的?” 李全才懵圈了,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贺兰副总及时站了出来:“杜秘书,这也不能怪他们。刚才吧,有人来——岳总,我们回办公室去说吧。” 第487章 我不能给你当秘书了 岳梓童在装,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可没谁说破。 但她有些生气,却不是装出来的,尤其看向叶小刀时,眸光带着幽怨的清冷。 叶小刀这会儿也开始装,站在贺兰小新身后,满脸淡然的笑意,看也不看她。 “贺兰副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后再说吧。” 岳梓童很勉强的笑了下,回头对小杜低声说了句,接过手包,戴上大墨镜走向她的座驾,点火启动,很快驶出了停车场。 目送岳总座驾驶远,贺兰小新对叶小刀笑了下,示意她跟自己走。 叶小刀昂首挺胸,跟在风姿绰约的贺兰副总身后,迈步走上台阶时,藏在背后的右手,冲要跟上来的马刺摆了摆,示意他暂且滚一边去,没看到本姐夫正忙着泡妞吗,有什么事等我安顿好了再说。 可怜巴巴的马刺,唯有挠了挠后脑勺,又去拾掇他的车子了。 “打算让你兄弟,做什么工作?” 贺兰小新走进办公室后,随口这样问了句。 “他就是什么文化的盲流一个,不过干个司机,保安的粗活还是很可以的。” 把手包放在办公桌上后,叶小刀立即走到酒柜那边,问:“新姐,您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咖啡——喝茶吧。” 贺兰小新刚要说喝咖啡,却又想到吕院长的忠告,说总是喝这玩意,容易造成神经总是处在亢奋中,继而引发神经衰弱,不像喝茶,能安神养性。 叶小刀的这句话,又引起了新姐的伤心事。 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做母亲,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觉得人活着,也就特么的这么回事,什么你的我的,好的坏的,其实都是过眼云烟。 人生之所以苦短,那是因为能繁衍后代,让生命得到延续,才能有努力奋斗下去的动力。 可一旦生命无法延续,此生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就,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人活着,并不是单纯的活着,其实古人早就总结出来了生命的真正含义,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给后代留下一笔牢记的财富,那才是人活着时,努力奋斗的根本所在。 想到自己如此优秀的基因,却无法世代传承下去,贺兰小新就有种痛苦的萋萋感。 这一切,都是她报复前夫、报复生活和社会,留下的后遗症。 是她自己作的,怪不得任何人。 人就这样,很少有珍惜天生拥有的东西,比方健康。 当前太多的年轻人,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进了丰富的夜生活中,听人提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生活时,总是嗤之以鼻,讥笑这样说的人是老土,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等等。 但当他们的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糟糕,再也无法像作息规律的别人那样,愉快的享受越来越美好的生活时,才知道当初讥笑别人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人们一生中,有很多东西,总是等到失去后,才会后悔不已,懂得珍惜。 已经晚了。 “贺兰副总。” 就在贺兰小新眼神空洞的盯着桌面,感悟她三十年的人生,细细品尝自己所酿的苦酒时,发现她神色不对劲的叶小刀,轻声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是。” 贺兰小新眨巴了下眼,从茫然中醒来,也没隐瞒什么,无声的笑了下:“我有心事,很重很重,重到我好像无法承受的心事。” 叶小刀问:“我能帮你吗?” 贺兰小新反问:“你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叶小刀想了想,很诚恳的说:“比方,杀人。” “杀人?” 贺兰小新眉梢稍稍挑了下,低头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叼一颗在嘴上。 叶小刀马上拿出火机,双手捧着递到了她嘴边。 贺兰小新螓首向前,刚要点燃,却又稍稍停顿了下,但还是凑在了火苗上。 看似惬意的吸了一口,她把烟盒向前一腿:“来一颗?” 叶小刀也没客气,拿起香烟,动作娴熟的在虎口上一磕,香烟弹出来后张嘴叼住。 不过,他在点燃后只吸了一口,眉梢就微微挑了下,把烟卷掐灭在烟灰缸里。 贺兰小新幽幽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叶小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从来都不吸加了料的烟。” “加了料?” 贺兰小新心中一惊,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正常:“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她的特供香烟内,加了不一样的料这件事,能够知道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不会超过五个人。 当初为了避免让人知道新姐在吸毒,把稀释太多倍的一号,掺杂在烟草中时,她在南疆秘密科研室内的科研人员,可是费了很大的工夫,才研究出怎么才能去化验,都化验不出来的技术。 化验,都化验不来的毒品,可人家叶小刀只吸了一口,就已经品出了异常。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他才是毒品这方面的,绝对大行家。 叶小刀没有回答贺兰小新的话,走到饮水机前,用纸杯接了杯凉水,喝嘴里仰天用力咕噜了咕噜了几下,低头喷在了废纸篓内。 又抬手放在嘴前,哈出一口气,鼻子嗅了下,好像没嗅到他所讨厌的味道,才满意的笑了下,问:“新姐,你吸这种烟,多久了?” 贺兰小新盯着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回答:“四年多了吧。” “哦。” 看似很随意的哦了声,叶小刀耸耸肩:“贺兰副总,很抱歉,我想,我不能给你当秘书了。” 贺兰小新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叶小刀满脸的遗憾,却又很干脆的说:“我不想和一个大毒枭混在一起,要不然有人会看不起我的。尽管,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 心机很深的贺兰小新,脸色终于变了,藏在桌下的右手,慢慢拉开了中间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把上了膛,只要打开保险就能送人去极乐世界的手枪。 自从遭遇死杀的问候,新姐无论去哪儿,都能随手拿到枪械。 “别拿枪。” 就在新姐右手刚摸到冰冷的手枪,叶小刀说话了:“李南方没有和你说过,女人可以玩枪,但绝不能玩这种枪的话吗?” 新姐娇躯一颤,失声问道:“你、你和李南方是什么关系?” “新姐,别装了。” 叶小刀抬腿,坐在了桌角上,拿出自己的香烟叼上一颗,低头点火时,贺兰小新忽地抬起了手。 她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亮铮铮的看上去好像艺术品,不过打碎刀爷的脑袋,确实不怎么费力的。 在举起手枪的一刹那,新姐右手食指已经扣下扳机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贺兰小新耳边响起时,又是砰地一声轻响。 啪,是耳光声。 砰,是子弹出膛时的枪响。 出膛的子弹,以超过每秒两百米的速度,激射进了墙壁内。 子弹出膛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跟不上叶小刀抽她耳光的速度。 一耳光抽过去后,叶小刀右手回缩时张开五指,顺着贺兰小新胳膊下滑,貌似轻风拂过水面那样,一闪而过。 等脑袋被抽歪倒一边的贺兰小新,猛地回头时,那把手枪已经在叶小刀手里了。 叶小刀看着她,神色淡然,就仿佛刚才从没对美女动粗那样,举过肩头的右手五指,跳舞般轻灵的动着——绝对没超过三秒钟,那把手枪就被叶小刀单手拆成了零件,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桌子上。 刀爷用实际行动,让新姐见识了什么才是玩枪的高手。 间接也让她懂得了,美女喜欢玩枪可以,但绝不能玩这种枪的道理。 抬脚勾过纸篓,叶小刀把桌子上的那堆零件,清扫垃圾那样,扫了进去,慢悠悠的说:“新姐,你现在是不是以为,李南方已经把你的详细资料,都告诉了我?所以,我才主动贴近你?” 贺兰小新没说话,低头再次打开了抽屉。 叶小刀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早就知道她开抽屉,只是为拿出湿巾,擦着有些火辣辣疼的脸颊。 慢慢擦了几下,贺兰小新才抬头看着他:“难道不是吗?我不相信,如果他没有把我的底细告诉你,你就能在看到我的一眼,就屁颠屁颠的过来讨好我,哭着喊着的给我当秘书。” “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叶小刀笑了:“这句话,是李南方在和我提起你时,说过的唯一与你有关一句话。信吗?” “信。” 看着这个自信的男人,贺兰小新只觉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撮了下小嘴,低头对废纸篓吐了下。 口水是红色的,叶小刀抽的她那一巴掌,力气很大,虽说没有把她的牙齿打掉,却打破了她的牙根。 “我在看到你之前,是不认识你的。” 叶小刀看着手里冒烟的香烟,解释道:“可能你说的不错,我在看到你之后,确实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讨好你,哭着喊着的给你当秘书。但,那是你的美丽吸引了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升起了要霸占你的想法。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现在呢?” 贺兰小新轻吸一口气,柔柔的笑问:“还会想霸占我吗?” 叶小刀摇头。 贺兰小新无声地嗤笑道:“呵呵,就因为我刚才要杀你?” “不是。” 叶小刀继续摇头:“在你很干脆的答应我的冒昧要求后,我就知道我必须消灭这个念头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李南方的女人。” 叶小刀遗憾的叹了口气:“唉,虽说我总是看那厮不顺眼,但我绝不会争抢他的女人。” “我、我是李南方的女人?” 从来以高智商而骄傲的贺兰小新,瞳孔骤然猛缩,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第488章 李人渣的兄弟 刚才叶小刀说,李南方在给他提起贺兰小新时,只说了一句话。 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小新就相信了,相信叶小刀并没有撒谎。 有这么一种男人,他说出来的话,会让人深信不疑。 既然李南方并没有向叶小刀,透露这句话之外的任何消息,那么叶小刀又怎么知道新姐,已经算是李南方的女人了? “如果你不是李南方的女人,你就不会那么干脆的答应我的冒昧要求。” 叶小刀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对你来说,李南方是个迷,引起了你强烈的兴趣,你想通过我,来更进一步的了解他。” 叹了口气,刀爷恨恨地骂道:“唉,我确实看不惯那厮,可又不得不承认,这厮的艳福比刀爷我强很多,千万里挑一的极品内媚,都能被他吃到。特么的,这老天爷还有没有点公平呢?” 贺兰小新的脸儿,好像红了下:“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你与李南方是相识的?” “因为我开车要撞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 叶小刀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才说:“只有智商超过一百四的天才,才能从中迅速推断出,我特反感小白脸来追求我兄弟的老婆。没有当场把那傻鸟撞死,已经是刀爷我心慈手软了。新姐,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智商最高的。” 冯大少开着价值百万美金的豪车,来向岳总求爱时,却遭到两个猛人的大肆破坏,智商一般的人,只会觉得莫名其妙,或者暗骂叶小刀不解风情。 可新姐这种高智商的,却能从中看出,这两个犯病的家伙,绝不会是发神经,而是超级厌恶冯大少追求岳梓童。 两个陌生人,怎么可能因冯大少追求岳梓童,就当众发疯呢? 第一,他们中的一个,痴恋岳梓童。 第二,他们与岳梓童的未婚夫李南方,关系相当不一般。 除了这两个解释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三个理由,能合理解释他们的发疯行为了。 很明显,与岳总情同姐妹的新姐,并不认识叶小刀,更没听说过她除了李南方、贺兰扶苏俩人之外,还与别的男人暗中勾搭. 既然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在否决其中一个后,答案就很明了了。 更何况,叶小刀也明说了,他来开皇集团上班,是岳梓童亲自邀请他来的了。 正如叶小刀所说的那样,新姐现在对李南方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渴望能进一步的了解他,所以在他主动腆着脸,说要给她当秘书时,当然不会拒绝了。 听完叶小刀的解释后,贺兰小新嘴角用力抿了下:“但,这也不能笃定,我已经算是他女人了。” 叶小刀冷笑一声,双眼上翻:“假如你不曾被男人滋润过,你会这样的神采飞扬?” 贺兰小新脸又开始发红:“就算我被男人滋润,也不一定非得去找李南方吧?” 像新姐这种天之骄女,经常去会所玩个鸭子啊,在外保养个小白脸之类的,也很正常。 “你这样说,就是在侮辱李南方骑在你身上的努力,侮辱我的智商,更是侮辱你自己的身份。” 叶小刀这番话,让新姐见识到了什么是没文化的流氓,说话太直截了,却又不得不让人信服:“如果你还有别的男人,就凭男人霸占你这种美女后的自私心理,你有一个,李南方就会杀一个,有两个死一双,有十个就会——” “就会杀个血流成河吧?” “李南方和你说过这句话?” “不是,我猜出来的。” 贺兰小新摇摇头:“唯有这句话,才符合你们这种霸气男人说话的习惯。” 叶小刀双手拱拳,歪着下巴做出您过奖了,某家很惭愧的样子,让新姐看着很眼熟。 好像,李人渣就曾经做过这个动作。 特么的,这俩男人还真是一个调调,有这么多相同的习惯。 贺兰小新在心里骂了一个,抬手拢了下发丝,眼波流转间,媚力四射,再说话时的声音,让房间里也忽然多了暧昧的味道:“如果你比李南方更强大,我会考虑跟了你。你知道,女人本性都是水性杨花的。” 不等叶小刀回答,贺兰小新又说:“当然了,如果你因兄弟义气,或者没胆子去得罪他,那就当我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你请向后转,出门左拐,给我滚人吧。” “激将法这套老掉牙的手段,对我的用处不是很大。” 叶小刀从桌子上跳下来,说:“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也是我不想招惹你的主要原因。” “那,你不想招惹我的次要原因呢?” “我,不喜欢吸毒的女人。” 叶小刀双手扶着桌子,弯腰俯身看着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尤其你这种躲在幕后,害人又害己的大毒枭。在我心里,五十块钱一次的站街女,都要比你干净一百倍。贺兰小新,你太脏了。” 贺兰小新刻意释放出来的媚态,冰冻般僵凝在脸上。 叶小刀站起身,有些可惜摇了摇头:“真浪费了你这具千万里挑一的娇躯。是谁促使你走上这条路的?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孟东国。” 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小新说出了她堕落深远的罪魁祸首。 “孟东国?” 叶小刀想了想,说:“他死定了。” “你,是怎么辨别出香烟里加料的?你以前,也吸毒吧?” “没有。我从不碰这东西。” 叶小刀忽然自豪起来,也没忘记趁机踩他的兄弟,再次打击贺兰小新:“就像,我从来都不会骑吸毒的女人。” “能不能不用骑这个字眼?” 贺兰小新有些羞恼:“尽管我承认,这个字眼是你们男人最爱说的,但请你给我保留点可怜的自尊。” “对不起,我改,上。” “我觉得,用睡这个字眼,更委婉一些。” “好吧,那就是我从来不睡吸毒的女人。” “嗯,这样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贺兰小新吸了下鼻子,问道:“既然你从不吸毒,那你怎么能在只吸了一口烟后,就能察觉出里面加了料,推断出我是控制那边的幕后大毒枭呢?” 叶小刀不答反问:“你在金三角的代言人,是查猜吧?” “你怎么知道?” 贺兰小新脱口反问。 “在你选择查猜为代言人之前,你应该花费很长时间,去摸他的底吧?” 叶小刀又来了一个不答反问。 智商超过一百四的贺兰小新,稍稍愕然了下,就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查猜在五年前的那个幕后大老板。” 四年前,遭受婚姻沉痛打击的贺兰小新,决定报复社会后,几经思考后,选择了制毒、贩毒这个号称死亡最快的职业,以她贺兰大小姐的身份,暗中动用强大的人脉,把邪恶的触手,慢慢伸进了金三角。 她要选择一个绝对效忠于她的代言人,来实现她的最终梦想,那么在寻找这个人时,当然要在暗中反复考察,彻查锁定的几个人选了。 就是那时候,在金三角有着一定实力,野心,工作能力,却没有有力保护伞,来保护着他大干一场的查猜,在贺兰小新暗中对他几经考察后,从几个人选中脱颖而出。 既然已经秘密把查猜查了个底掉,贺兰小新当然很清楚在她锁定他为代言人之前,曾经做过哪些事了。 好像天生就该当个大毒枭的查猜,五年前就已经是某神秘客的代言人了,而且工作相当出色。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查猜展现出他超级优秀的毒枭天赋,毒品事业蒸蒸日上时,充当他背后保护伞的神秘客,却忽然收手退出了毒品界。 作为神秘客的马仔,查猜根本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忽然退出,就像他始终不知道老板是谁那样。 老板莫名撤出毒品界后,查猜又成了没娘的孩子——就在他极度失落时,贺兰小新出现了,他的生命,再次迎来了曙光。 当年神秘客是谁,为什么会忽然撤走,现在又去做什么了等问题,查猜很想知道。 而贺兰小新,则更想知道。 生性好疑的新姐,总是怀疑神秘客的忽然撤出,把查猜这个金三角最出色的马仔留给她,可能是个针对她而来的阴谋,所以这四年中,她始终安排专人,在暗中调查神秘客。 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现在她知道结果了。 结果,此时就站在她面前,像个帝王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双眼里带着蔑视一切的不屑,让她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想匍匐在他脚下,亲吻他脚趾的羞恼冲动。 看到这个眼神后,贺兰小新想起了李南方。 那个已经骑过她几次的人渣,有时候在不经意间,就是用这眼神看她的。 “对,我就查猜的第一任幕后老板。” 叶小刀眨了下眼睛,那种让新姐感到极度不爽的不屑眼神,消失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在放弃查猜后,很快就会有人重新顶上他,选拔他当代言人的。但我确实没想到,我的后任居然是你。新姐,这说明咱们很有缘啊。” “不算有缘。” 贺兰小新提出了反对意见,轻声说:“如果真有缘的话,那么就该让我在认识李南方之前,认识你。” “你早就认识我,我也不会像李南方这样在意你的。” “叶小刀,你有没有搞错?” 贺兰小新不愿意了:“你说,李南方会在乎我?” 叶小刀淡淡地说:“如果他不是在乎你,你早就变成一个死人了。别以为,你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会让他对你有所忌惮。其实你在他眼里,与那些五十块一次的站街女,没什么两样——” 啪的一声,贺兰小新猛地一拍桌子,羞恼的叫道:“能不能别老拿我和站街女,相比较?” 第489章 最邪恶的东西 “不会了。” 知错就改,是叶小刀最大的优点之一,至于他以后还会不会再犯,以后再说。 “我怎么没看出,李南方会在乎我?” 贺兰小新抬手,用力压扶了下起伏不定的36D,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反倒是每次,他都不把我当人,极尽可能的羞辱我,打击我的自信。我感觉,他只想让我变成他专属的、的禁脔。” 像新姐这种超级内媚,在说出禁脔这个词语时,总能让男人想入非非的。 这也是她故意说出来的原因,她现在对叶小刀越来越感兴趣了。 看这盲流年龄,不会比李南方大多少,但他怎么可能在五年多之前,就已经充当查猜的幕后保护伞了呢? 新姐这般高智商的人,又利用贺兰家庞大的家族势力,才能做到这一切的。 五年前也就是个十七八岁少年的叶小刀,又是怎么做到的? “别试图勾引我了。” 再次打了个哈欠后,叶小刀懒洋洋的说:“刀爷心比钢硬。如果我是已经骑了、哦,抱歉,如果我是睡了你的李南方,得知你敢在外面对别的男人大抛媚眼,我会让你死的很幸福。” 叶小刀微微歪着下巴,想了想说:“比方,把你送到非洲黑矿,就是我小舅子的老家那边,给那些黑哥们当灭火器。” 他在说这番话时,声音明明很轻,语气明明很随意,但贺兰小新在听了后,全身却蹭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看不见的厉鬼,正在她脖子后面吹冷气。 这种真实的感觉,让她清晰意识到,叶小刀不是在与她开玩笑。 如果他是李南方,得知她在外面试图勾搭男人后,真会这样做。 想到会被他送到非洲黑矿去,每天要被数十甚至上百个非洲黑人可劲儿践踏——贺兰小新下意识抱住胸口,向后退去,却被椅子挡住,噗通坐在了上面。 这一刻,她不再以为她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能让她横趟大江南北了,唯有叶小刀不是李南方的侥幸。 同时,她更加坚信叶小刀就是查猜的第一任幕后大老板了,唯有如此心狠手辣的货,才能让查猜俯首帖耳。 “如果我是你,再给查猜三个胆子,他也不敢背叛我的。” 叶小刀狞笑了下,虽说脸色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让贺兰小新再次打了个冷颤:“你、你口口声声的说,李南方并没有把我的一切告诉你。那、那你怎么会知道,查猜已经背叛了我?” “他没告诉我,此前我也不知道你是查猜的幕后大老板。我这样说,那是因为我很了解查猜,那就是个白眼狼。你震慑不住他时,他会瞅准机会反咬你一口。不是吹,除了我之外,我不觉得有谁,能让他夹着尾巴做人。” 叶小刀抬起右手食指,在贺兰小新面前晃了晃:“新姐,你狠则狠了,但你不行。” 贺兰小新无言以对。 盖因事实在这儿摆着呢,查猜派来的两个死杀,仿佛就是为叶小刀这番话作证明的。 她忍不住地问:“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服服帖帖的?” 新姐自问,她已经够狠得了。 因为早在决定让查猜当代言人时,就已经暗中在他家人身边,安排好人手,预防他反噬了。 结果却不尽人意,查猜根本不在意他家人的死活。 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梦想与目标,除了他之外,包括他父母、妻儿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被当作牺牲品的,只要他所得的利益够大。 “我其实也没什么太特殊的办法。” 叶小刀很谦虚的说:“我只是在他身上,种下了蛊。” “蛊?” 贺兰小新的脸色,又、又变了。 苗疆蛊毒,那可是世界上最古老,也是最最邪恶的东西。 某人被种上蛊后,不管是名字浪漫的情人蛊,还是威力最大的金钱蛊,蛊毒发作后唯一的结果,就是无比悲惨的死去。 据说,死后的灵魂,都会在地狱内哀嚎不已。 休说是查猜了,自问比他更要强百倍的新姐,被人下了蛊后,也唯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了。 可是,蛊这东西,不是早在建国之初,就已经消失了吗? 培养蛊毒的蛊婆,也早就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了,叶小刀怎么可能会下蛊呢? “不用怀疑我所说的真实性。” 看出贺兰小新是怎么想的了,叶小刀犹豫了下,才说:“如果我小妹没死,那么她应该是苗疆阴灵山的第七十代蛊王了——前提,是她愿意的话。” “蛊、蛊王?” 贺兰小新吃吃地问道,不住地眨眼睛。 “这种事儿,你最好别试图去深入的了解。看在李南方的面子上,我也不想你这么美的人儿,忽然有一天猛地扑倒在地上,诈尸了那样,浑身一抽一抽的,张大嘴巴,恨不得要把心脏从嘴里吐出来。可结果,却有黑色的,好像蝌蚪似的小虫子,成群结队的,乌央乌央的爬了出来。” 叶小刀描述到这儿时,忽然用手猛地锁住了自己的脖子,砰的一声,仰面摔倒在了桌子上。 他身子不住抽搐着,胸口剧烈起伏着,瞪大的双眼仿佛要凸出眼眶,向外散发着浓浓的死亡。 他脸色狰狞的骇人,嘴巴大张着,舌头伸出老长,喉咙里发出呼呵的怪响—— 贺兰小新吓呆了,也瞪大眼,张着小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叶小刀的右手,慢慢地伸向了她。 贺兰小新想躲,大脑也明明下达了这样的指令,可她却动也无法动一下。 发颤,且冰凉的指尖,慢慢地碰到了她的娇嫩的脸蛋。 就像碰触到高压线,被极度惊恐所笼罩,全身无法动一下的贺兰小新,本能的双脚猛蹬桌子,身子迅后仰,遭到猛力的大班椅,再也无法保持它较好的平衡性,向后摔去。 咣当一声,贺兰小新连椅子带人,都摔在了地板上,疼地她终于尖声大叫起来:“啊!别、别过来!” “美女,救救我,救救我。” 叶小刀趴在了桌子上,毛毛虫那样的扭着身子,爬过桌子,伸手够住了她左脚的细高跟,嘶嘶的往嘴里吸着冷气,求救。 “别、别过来!救命,救命啊!” 贺兰小新翻身坐起,双手撑地,乱蹬乱踩时,叶小刀忽然原地蹦起,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贺兰小新被笑懵了,忘记了喊叫,呆呆地望着他。 “真吓坏你了吧?哈哈。” 恶作剧成功的叶小刀,无比的开心,双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着。 太特么的好笑了,笑的他泪水都出来了。 只是,他忽然有泪水迸溅而出,真是由于好笑的原因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笑声中,为什么会夹杂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贺兰小新恍然醒悟时,羞恼成怒,抬起右脚蹬去,比钉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在他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时,他都没什么反应? 只是,一个劲的笑。 想继续蹬他的贺兰小新,缩回了腿。 “太、太特么的好笑了,我实在忍不住。” 叶小刀总算是笑完了,顺手拿起抽屉里的湿巾,在脸上胡乱擦了起来。 贺兰小新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李南方的女人了,就是你的朋友妻,你不能调戏我的。要不然,我就会告诉他,你强女干了我!” “别开这种玩笑了,没什么技术含量。” 叶小刀把皱巴巴的湿巾,抛进废纸篓内:“贺兰小新,以后别再吸毒了。你吸的那种,是我给查猜当幕后大老板时,就开始研究的了。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种即将成功的新型产品,对人的危害,要比普通产品,霸道数十倍。” 贺兰小新的嘴角,急促的哆嗦了几下。 当初她选择查猜为代言人时,除了发现这人有毒枭必备的野心,实力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他手里攥有一份能提炼最新产品的技术。 只要钱够用,不需太久时间,就能把已经成为半成品的新产品,研究出来。 无论在任何行业,新产品才是最赚钱的,所以贺兰小新摸清查猜的底细后,立即拍板把他选为了代言人。 “其实,你并不知道,当你畅想新产品为你带来巨额财源的同时,你已经被一个你无法抗拒的魔鬼,给紧紧缠住了。” 叶小刀点上一颗烟,抬腿又坐在了桌角上,问:“新产品的潜伏期,应该是在二十年吧?” “是。” 贺兰小新木木的点头。 “你吸了四年,现在应该出现忽然恶心干呕,好像怀孕的症状吧?” “是。” 贺兰小新的脸色,开始慢慢变白。 她很想求叶小刀别再说了。 她真的,承受不了那种沉重的打击! 最沉重的打击,丝毫不理睬她在内心的哀求,从叶小刀的嘴里,翻着跟头的滚了出来:“如果你因为身体出现这种症状后,去医院查体,医生会发现你有吸毒史,还会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做母——” “不要说了!” 贺兰小新扑过来,双拳猛烈抨击着他胸口,泪流满面的叫道:“既然你早就知道,知道一号是最恐惧的魔鬼,当初你在离开时,你为什么不把查猜杀死?” 叶小刀没躲,也没阻止贺兰小新发疯,就站在这儿抬头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如果,如果你当年杀死查猜,那我就不会有今天。怪你,都怪你!” 贺兰小新捶打叶小刀的动作,越来越慢,力气也越来越小,最后双手捂着脸,瘫倒在了地上。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现在每天给她带来幸福享受的一号,其实就是叶小刀假借查猜的手,制造出来的。 一号的生产工艺了,肯定夹杂了蛊毒。 也唯有蛊毒,才能在她身体里潜伏二十年之久。 才能让她在这二十年内,始终保持花儿般的娇嫩。 第490章 妖异的,红 贺兰小新特想知道,叶小刀当初为什么要研制这种新型毒品。 在新型毒品即将研发成功时,他为什么却又抽身而退。 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掺杂了蛊毒的一号,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忍心研制出来,残害世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初他离开时,就算不干掉查猜,也该把已经是半成品的一号技术,全部销毁才对。 可他仅仅一走了之了,任由接盘的贺兰小新,终于研制出了一号。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这样做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阴谋? 还是,他也像贺兰小新这样,因某种原因,痛恨这个世界,才特意培植这个恶魔,但在即将成功时,却又良心发现,收手时没有销毁,是因为他不想他杰出的产品,就这样被销毁? 双手捂着脸,无声哭泣的贺兰小新,慢慢想到了这些问题。 她抬起了头。 叶小刀已经走了,桌子上的烟灰缸内,还有半截没吸完的香烟,袅袅的冒着青烟。 这是贺兰小新特供的香烟。 那会儿,叶小刀还说他绝不会吸这种烟,现在为什么又要吸了? 哈,是因为亲眼看到新姐这样痛苦,心中内疚,想吸一颗恶魔,来抵消自己的罪恶? 你妹的,那你好歹也把这支烟吸完啊。 贺兰小新无声的笑了下,发颤的右手慢慢抬起,拿起了那支烟。 慢慢地叼在嘴里,慢慢地吸了一口。 熟悉,且有急迫的安享,立即通过烟雾,顺着她的血管,瘆人她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里,让她在最短时间内,安静了下来。 迷,一样的叶小刀。 迷,一样的李南方。 唯有两个谜一样的男人,才能成为生死之交,才能看到有人追求自己兄弟的未婚妻时,毫不客气的发疯,把冯大少的豪车给撞烂。 最后,由贺兰小新来买单。 这一切,仿佛早就安排好似的。 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虚无中推动着这些人的命运,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既定的命运。 —— 岳梓童到家时,已经是午后一点了。 人在心情不好时,运气就会差一些。 以往岳总从公司到家,最多也就是用四十分钟罢了,今天回家却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不是堵车,是她心情不好要开快车时,不小心刮蹭了一个骑电动车的妇女。 黑矮胖三个字内,占了黑胖两个字,身材相当魁梧的中年妇女,让岳总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悍妇。 绝对称得上是伶牙俐齿的岳总,在中年妇女面前,竟然没有任何的还嘴余地,不得不用双手阻挡,好像狂风骤雨喷来的口水星子。 你这是看我长的漂亮,才故意刮倒我,毁我的容吧? 你这人看起来也像有文化的样子,可心肠怎么就这样歹毒呢? 破坏美丽的事物,你不会有负罪感吗? 岳梓童快被中年妇女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给砸懵了。 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李人渣的脸皮,绝不是青山市最厚的。 妇女在说最后这三个问题的第一个时,岳总开出了三千块的赔偿价格。 岳总遭到她第二个质问时,把三千,变成了六千。 最终,岳梓童掏出了一万块的钞票,总算满足了妇女第三个问题,在她讥讽的眼神中,灰溜溜的上了车。 受气的岳总,决定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李南方身上。 如果李人渣能来公司,能接她的电话,她又何必为了他的安全,着急回家,不小心刮了人? 李南方那辆路虎,依旧停在院子里,看来他还没有出门。 “不会是真把自己撸死了吧?” 一肚子怨气的岳总,再也不介意自己会不会成为望门寡了,银牙紧咬着恨恨骂了句,开门跳下了车子。 她决定了,无论李人渣在家里做什么,哪怕正在愉快的给她洗衣服,也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小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客厅里没人,厨房里没人,卫生间内,也没人。 他死哪儿去了? 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这都特么的午后一点半了耶。 真精尽人亡了? 怒冲冲的岳阿姨,抬脚就把客房房门踹开了。 砰的一声,房门撞在屋子里墙上后,又迅速反弹了回来,差点碰在刚要迈步走回去的岳总额头上,幸亏她反应相当快,抬手撑住了。 房间的床上,有被子,被子下,有个蜷缩着的人形。 他果然还没起床! 岳梓童都能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了。 你在家睡懒觉也倒罢了,本小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为你绞尽脑汁费、尽口舌的找人做假病例也不算事,至于被悍妇为难,当着广大吃瓜群众被骂成了筛子——好吧,也可以原谅你,毕竟当时开车的不是你。 但你在睡懒觉时,接个电话能死吗? 还有,还有,还有! 被子,为什么还在动! 我去,你还在撸啊! 李南方,你还要不要脸啊,真撸了大半天? 愤怒到无以为继的岳梓童,一个健步就跳到了床前,伸手揪住被子,猛地向窗前那边地上撇去,怒声喝道:“李人渣,你这是丢尽了七百万青山人民的脸啊!” “你给我滚起来,滚起来!” 岳梓童伸手揪住李南方耳朵,刚要转圈,手腕却忽然一哆嗦,好像被烙铁烙了下那样,猛地缩回了。 她,真摸到了一块烙铁。 那当然不是烙铁,而是李南方的耳朵。 人的正常体温,在三十六度八左右,超过这个温度就是发烧,三岁以下的小孩,有时候能发到四十多度,但大人如果也想试试这温度——好吧,谁愿意当傻子,只管烧一个试试。 四十度,就有可能把大人烧成傻子,但根据岳梓童的手测,李南方耳朵上的温度,绝对超过了这个温度。 原来,他在发烧。 从今天早上,不,可能是从昨晚就开始发高烧,所以烧的他身子乱哆嗦。 可笑,早上时,岳梓童与贺兰小新还以为他躲在被窝里撸—— “岳梓童,他撸尼玛个头啊!” 抬手放在李南方额头上,感受着比耳朵更烫的温度后,岳梓童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一巴掌。 今天早上,她开门误以为李南方在不要脸的撸时,明明可以羞恼成怒的,像现在这样扑过来,把他被子掀开的,可她却碍于贺兰小新在场,没有这样做,而是冷哼一声,把门摔的山响,转身走人了。 大人在高烧四十度以上后,能坚持多长时间? 岳梓童不知道。 她只知道,没有谁能在发烧这么厉害时,还能坚持太久。 太久,是多久? 不算昨天晚上,单说从早上六点半到现在,就已经是足足七个小时了。 高烧超过四十度的人,经过七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后,会是什么样? 岳梓童现在知道了。 小外甥生的,距离奶油小生还差点事,也就是七八条街吧,但也勉强算是英俊的。 口歪嘴斜,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双颊好像火烧云——典型一面瘫白痴的样子,就是大人在长时间处在高烧四十多度时,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答案。 “李南方,李南方,你醒醒,醒醒!” 好像丢了魂那样,岳梓童仓惶的叫着,发现李南方身子一个劲的哆嗦后,连忙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在他耳边尖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快点醒来。 李南方可能真听到了她的叫声,睁开了眼睛。 岳梓童娇躯再次猛颤了下,本来就竭力阻止恐惧的理智,像被洪水冲到崩溃的大堤那样,一下子失守,张开的嘴巴,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妖异的,红。 就像魔鬼的,瞳。 这就是李南方在睁开眼后,岳梓童看到的。 幸好李南方的眼睛,只睁了一下,就缓缓闭上了。 “李南方,你别吓我,别吓我。” 岳梓童呆愣了至少半分钟,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喃喃地说着,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却不再说让他醒醒了。 她不说,李南方就没睁眼,身子哆嗦的频率,更急。 他呼出来的热气,仿佛能把岳梓童脸上细细的茸毛烤卷。 她总算想起了什么,放下他转身冲了出去。 出去的太急,右肩重重撞在了门框上,疼地她眼前发黑。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跌跌撞撞的跑到壁橱那边,打开后把里面不需要的东西,都兔子抛窝那样,抛了出来,终于找到了酒精。 医用酒精,有降温的明显效果。 再跑回屋子里后,岳梓童伸手把李南方的黑背心拽下来,往他心口倒酒精,又用背心在用力搓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酒精起到了降温作用,人事不省的李南方,张嘴咳嗽了下。 噗——一口鲜血,箭一般的喷了出来,喷在了岳梓童脸上。 “李南方!” 岳梓童再次呆愣了片刻,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扔掉手里的东西,抓住他肩膀扛在背上,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人在高烧时,会缺水,会说胡话,但怎么可能会吐血呢? 长久不退的高烧,烧坏了他的五脏六腑? 岳梓童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李南方扛上车,又是怎么把他送来中心医院的。 就仿佛,她在一秒钟内,就做到了这些事。 直到吕院长亲自指挥医护人员,把李南方推进了急诊室内后,岳梓童才虚脱了那样,顺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时,才发现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有经过她身边的人,在看她时的眼神里,都带着怜悯,这孩子肯定是死了老公,瞧瞧都哭成这个样子了,鞋子都没穿。 岳梓童没注意到别人用什么眼神看她,其实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她只是用力采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她无比的痛恨自己,早上时为什么没看看他为什么在发抖。 她岳梓童的未婚夫,就算再怎么卑鄙无耻,也不会在她们开门后,还躲在被窝里撸的。 第491章 她爱上了李南方 夜,慢慢地来了。 走廊中的灯亮了起来,偶尔有医护人员脚步匆匆的走过,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仿佛是踏在岳梓童的心脏上,每一下都会让她全身神经骤缩,听起来非常的悦耳。 她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有谁走过来和她说过话。 至于小包里的手机响过多少次,她更不会在意。 她只是沉陷在自责与后悔中,不断质问自己,早上时怎么就没看看李南方为什么躲在被窝里发抖。 “岳总,岳总?” 仿佛又有人在和她说话,还有一只手,在她脸前晃来晃去,吸引她呆滞的双瞳,随之缓缓移动,本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忽然有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眼睛,让她本能的闭眼,抬手挡在了眼前。 “岳总,您没事吧?” 男人声音再次响起时,岳梓童睁开了眼,终于从悔恨的深渊内爬了出来,回到了现实中,看到了吕明亮。 吕明亮一脸的担心,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电,看到她眼眸灵活了后,才松了口气。 岳梓童这才发现,她已经不是在急诊室门外的走廊中了,而是躺在了病房中的病床上。 “吕、吕院长,李南方他没事吧?” 清醒过来后,她顾不得问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了,抬腿下床,一把抓住吕明亮的手,急急的问。 “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了。” 吕明亮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犹豫了下笑着安慰道:“幸亏岳总您送来的及时,才、咳,您喝口水吧。” 吕院长再怎么不要脸,可在夸赞岳总能把李南方及时送来时,还是有些心虚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转身去给她接水。 这种情况如果是换在别人身上,吕院长早就厉声呵斥家属,怎么这么晚了,才把病人送来? 说不定,他都不会再收病人,而是真心建议家属把人带回家去——等死吧。 开什么玩笑呢,一个大人高烧四十多度,过了那么长时间,五脏六腑受伤,都已经吐血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好啊,要死回家去死,被死在医院里,晦气。 可送病人来的是青山巾帼,据说与京华那边还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吕院长再怎么霸气,也不敢随意得罪的。 最关键的是,病人不是一般人啊,是吕院长发自内心感激的李南方兄弟,就算不是被岳梓童送来的,他也会全力以赴的去抢救,不惜一切代价的。 可能是吕院长对兄弟的关爱之情,感动了上苍,也许是岳总送他来的还算及时,还许是李南方身体素质不一般的好——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经过长达五个小时的抢救,观察后,终于把他从鬼门关内拉了出来。 当病人的体温,从四十三度,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逐渐恢复到正常体温,而且很稳定后,为抢救李南方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情不自禁的无声大喊,拍掌庆祝。 奇迹。 除了用这个词,来解释长时间高烧四十多度的成、年人,居然能被抢救过来之外,还有哪个词能形容? 这还有可能是整个医学史上的奇迹,抢救患者的吕院长等医护人员,极有可能因这个奇迹案例,永载医学史上,供后人敬仰的。 青山市中心医院,也会因这个案例而名声大噪,成为国内,甚至国际上的名医院。 到时候,更多的患者,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青山市,医院规模也将随之扩大,吕院长在医学界的地位,好像乘坐火箭般的上升,各位手下的钱包,变得鼓囊囊了—— 青山市数百医护人员,深刻哀悼、不,是深刻感激李南方先生。 吕院长说了,等病人更一步稳定,经受各种先进医疗设备的检查,确定身体、智商等方面,都恢复到原先的正常水平后,就会在业内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奇迹。 现代经济社会,无论是哪个行业,要想做的更出色,规模更大,挣钱更多,炒作是离不开的。 至于李南方被抢救过来,是他自身体质的原因,还是众医护人员的艺术高明,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这是奇迹,填补了国内外成、年人在高烧四十三度七八个小时后,还能被抢救正常的空白。 李南方的到来,为青山中心医院带来了金钱无法衡量的好处,在这种情况下,当吕院长当众宣布,免除他一切医疗费用的消息后,众手下没一个有意见的,反而还建议,给病人提供最高档次的服务。 简单,直白的来说呢,就是把李南方当祖宗供起来,最好。 在急诊室一边密切关注李南方的病情变化,一边召开现场会,吕院长安排专人去做这些工作后,才走出急诊室,看到了瘫坐在门外走廊中的岳总。 吕院长一拍脑门,我怎么忘记外面还有人,正急切等待兄弟的消息呢? 李兄弟是开皇集团的员工,岳梓童是大老板,吕院长早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所以看到岳总居然这样关爱下属后,竟然被感动的不行,心说现在像这般有良心的老板,已经不多见了。 虽说他已经从岳总失魂落魄的样子中,隐隐猜到她与李兄弟绝不是单纯的老板,与下属员工的关系,可绝不会去多管,多问。 发现岳总怎么叫,都叫不醒后,吕院长连忙召集人,把她抬到了特护病房内,拿手电强光刺她的眼睛。 这一招果然管事,岳梓童很快就清醒了。 听说李南方已经被抢救过来,身体,智商两方面都不会受损后,压在岳梓童心中那块千斤巨石,总算是落了地,再次脱力般的仰面躺倒在床上。 碍于男女有别,吕明亮不好再照顾她,出门找了个女护士,再三吩咐一定要照顾好岳总。 闭眼休息了几分钟后,岳梓童翻身坐起,接过女护士递过来的水杯,一口喝干,轻声道谢过后,才问李南方现在哪个病房内,她要去看看。 李南方就在隔壁的特护病房内,这是吕院长特意安排的。 午后岳梓童送他来医院时,这家伙是口歪嘴斜的不说,嘴角还向外流口水,比白痴更像白痴,典型的中风脑瘫患者模样。 如果他平时做出这副样子来恶心岳阿姨,早就一脚踢在下巴上,让他滚一边哀嚎去了。 经过医生们的及时抢救,李南方的五官恢复了很多,虽说与他昔日的英俊模样——相比,还是差了点事,但岳总已经很满意了,第一次觉得小外甥长的也很耐看的。 李南方还在沉睡。 现在沉睡,当然不像是他在高烧时的样子,身子不抖了,脸面不红了,发出均匀的轻鼾声,证明他睡的很香,就像几个月大的婴孩那样。 让岳阿姨情不自禁的,当着特护就低头,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下。 在缓缓抬起头来时,岳梓童动作僵了下。 她蓦然惊醒,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这个从十二岁起,就痛恨无比的怪物,当作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对他的关爱程度,甚至都超过了关爱母亲,关爱自己。 这样说吧,就在岳总绝望瘫坐在走廊外面时,如果有一脑袋上带着光环的大神,忽然飘落在她面前,告诉她说只要你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我就让李南方恢复成正常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问道,绳子,在哪儿? 爱。 这就是岳梓童从来都不相信她会爱上李南方的爱情。 事实在这儿摆着呢,由不得她狡辩什么,像往常那样说,谁爱李人渣,谁特么的就是孙子。 惊觉李南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竟然高过母亲,超过自己后,岳梓童又莫名想到了贺兰扶苏。 以往只要她一想到贺兰扶苏后,贺兰帅哥的影子,立即就会从心底最深处冉冉升起,清晰无比。 现在她又想到了贺兰扶苏,可他的影子——什么时候,这样模糊了,连五官都辨别不出来了? 又想到了一段话,说女孩子的心底最深处,只能容纳一个男人,当有新的男人走进她心里时,就会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与原先的男人,摆开车马炮大干一场。 胜者为王,会牢牢把持住女孩子的心,败者为寇,立即给滚粗。 毫无疑问,不知道何时已经走进岳梓童心里的李南方,在与贺兰扶苏的撕逼中,取得了最终胜利,所以她再想到他后,他的样子才会这样模糊。 “岳总,您放心,李先生现在身体康复的情况良好,极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看到岳梓童发呆后,在旁边密切观察各项仪表的特护,还以为她在担心李南方呢,忍不住地轻声安慰她:“专家组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先生明天一早就会醒来。” “谢谢。” 岳梓童眼睛眨巴了下,抬头看了眼特护的胸牌,又说:“谢谢王医生。” “岳总,您客气了。” “王医生,能告诉我,我未、我朋友的病发原因么?” 岳梓童说:“他平时身体很健康,身体素质特好,我实在搞不懂,他怎么忽然就病了。” 王医生想了想,回答说:“根据我们专家组的仔细检查,李先生忽然病发,是因为他受到了邪气入侵,造成的轻微中风。他身体的免疫力,在与外来病原体作战时,引发了高烧。” “邪气入侵?”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着,表示不理解:“你是说,有什么脏东西,扑在了他身上?” 在民间传说中,把那些鬼鬼祟祟见不得光的东西,通称为脏东西。 岳梓童小时候,就听母亲讲过这些带有鬼怪色彩的乡野轶事。 王医生也明白她说的脏东西意思,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中医中的邪气,不是民间传说中的脏东西,而是特指湿、寒、阴等对人气场有害的气体。” 第492章 让我弄死这个人渣 湿、寒、阴等对人气场有害的气体,一般都在荒山野岭,常年没人居住的老宅子里。 以住宅举例。 一栋宅院里,正常有人住着时,你不会觉得哪儿不对劲,因为这时候的宅院是有人气的。 但当主人从宅院里搬出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就会发现墙头上,屋脊上都会长草,宅院破败的速度格外快。 有人住着时,也不会去屋脊上拔草,可那时候荒草就不会生长,人走后,它怎么就会长草了呢? 当你走进荒废的宅子里后,哪怕是在光天化日下,你都会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整个人都会觉得不太好了。 这就是气场的原因。 不同的气场,对同一个人,同一个物体,能起到完全不同的影响。 能让事物生机勃勃的,那就是正气。 相反,能让事物加速破落,甚至死亡的,那就是邪气了。 简单解释了下中医学上的正气、邪气之分后,王医生又说:“据我们专家组的猜测,李先生在昨晚患病之前,应该去过负能量气场相当大的环境内,并在那儿做了、做了——” 看她忽然吞吞吐吐后,岳梓童眼光一闪,追问:“他做了什么?王医生,我虽说不是他的家属,可我却是他在青山最亲密的朋友。所以,我必须要搞清楚,他的病发原因是什么。以防他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王医生有些后悔。 她一时的嘴快,忘记了吕院长的嘱咐,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要让人知道他李兄弟,被邪气入侵导致轻微中风还发高烧的主要原因,以免会让某个人多想。 这个某个人,应该就是这位娇滴滴,为李南方担心到现在都光着小脚丫的岳总了。 王医生不小心说漏嘴后,心里后悔的不行,被岳总追问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越是犹豫,岳梓童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好奇心越大,越想知道:“王医生,实话告诉你,李南方在青山市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如此关心他了。你可以把我当作他的,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有权利知道他生病的真正原因。你身为他的主治医师,也有义务告诉我这些。” 岳总可是开皇集团的总裁,管理着数百上千的员工,机会是三天两头的开会,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的威严气场,而王医生充其量就是个主治医师,管着三五个手下,哪儿能抗得住岳总这威严? 所以她很快就投降了,看了眼李南方,在心中为他默哀了下,轻声说:“李先生轻微中风,发高烧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在昨天,曾经与女性,进行过毫无节制的纵、纵、咳,就是那种事,您懂得。” 说着,王医生看了眼岳梓童的脸色,才继续说:“而且,他在无节制纵那个什么时的地点,不是在屋内。中医科的李教授基本能确定,那地方应该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当时,他应该是出了一身大汗,站在山巅、风口这样的地方,遭到了阴风袭击,从而中了邪气,中风后引起了高烧。” 也唯有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背阴处,才会因动物的自然死亡后没人,尸体腐烂后,形成了带有腐臭的阴森之气,内里包含着许多细菌,被山风夹裹着漫山遍野的乱跑。 如果遇到身体、气场虚弱的人,尤其是刚出过一身大汗的,立即会趁虚而入,让他中风了。 这就是民间传说中的邪气入体,刚才岳梓童说他被邪物附体,也可以这样说了。 王医生说的很委婉,十三岁以下的小姑娘,肯定听不出啥意思,说不定还会拽着她衣襟问她,到底是啥事呀,你说,你说出来嘛。 可人家岳总是成、年人了,如果再听不出来的话,那就是在有辱她高达一百二的智商了。 昨天,李南方、不,是李人渣,曾经与女性有过毫无节制的纵、欲? 纵过后出了身大汗,又跑到山巅风口处,恰好被邪风入体,这才造成了中风,引起了发烧? 特么的,怪不得昨晚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呢,原来那时候就是即将发病了。 “原来是这样啊,好,好。” 岳梓童越想越生气,尤其想到发现他浑身滚烫,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只想自挂东南枝也要把他救过来的一片痴情,结果李人渣得病原来是和女人外出鬼混,遭到了邪气入侵,她的气就不打一个地方来。 情不自禁的咬牙冷笑:“呵呵,李人渣,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到时候我要是给你收尸,我特么是你孙子!” 岳总的脸色变化,咬牙切齿喃喃说出来的话,让王医生目瞪口呆。 继而更加佩服吕院长的高瞻远瞩,怪不得一再嘱咐我们,最好是别说出李南方病发的真相啊,原来人家早就算到岳总会这种反应了。 哎呀,我这次可闯大祸了。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王医生,只想悄悄的溜走,免得李南方醒来后,会因此而埋怨他,记恨他。 眼角瞅着高耸胸膛不住起伏,把小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双拳紧攥,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化身母豹,嗷呜一声扑到病床上把李南方给撕成碎片的岳总,王医生一步一步的往门口挪去。 右手刚抓到门把,正要开门闪身出去呢,就见岳梓童伸手抓起李南方右手,把他手背上的针头拔了下来。 啊,这是怎么个情况? 看到岳梓童拔下输液针头,又弄掉贴在病人心口的心电图探测头后,王医生吓坏了,再也顾不得溜走了,慌忙翻身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岳总,岳总,请您冷静一下,这样会死人的!” 王医生不阻止不行啊,病情刚稳定下来没多久的李南方,哪儿糟得住岳梓童这样折腾啊,在被拔掉输液管等东西后,虽说挂掉的可能性不但,但真有可能加重病情,变成面瘫患者,让专家组数小时的抢救成果,都付之东流。 作风相当不检点的李南方,会不会变成面瘫,王医生表示无所谓。 专家组紧张耗费数小时的抢救劳动成果,付之东流,也可以被无视掉,反正大家上班就是来干活的不是? 关键是,李南方被搞成面瘫后,会掐断青山医院腾飞成为知名医院的翅膀啊。 这才是王医生无法接受的,必须得竭力阻拦岳梓童的搞破坏行动。 “王医生,你松开我,让我弄死这个人渣!” 腰身化为愤怒小母豹的岳梓童,怎么会听从王医生的劝说,双肩一晃就要把她摔出去。 王医生也是个意志坚定的主,在被摔出几步,撞在心电图机上后,顾不得后腰可能被撞青了,再次扑过来,抱住了她,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呀,快来人呀!” 恰好,时刻关心李先生的吕院长,带着几个护士过来看望他,刚推开门呢,就听到王医生大喊大叫了,看到岳梓童好像疯了那样,要扑向病床那边。 病床上的李先生,输液针头等东西,也都被拔掉了,胸口以上的半截身子,也被拖拉到床下,好像挣扎着要爬下案板的肥猪那样,耷拉着个脑袋,闭着眼睛,很可怜的样子。 只看了一眼,吕院长就魂飞魄散。 他的反应速度,可比王医生快太多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如果李南方出事了,先前定好要靠他来让青山中心医院名扬海内外的美梦破灭了。 美梦破灭后,吕院长指望什么往更高处爬啊? 再说了,李南方可是兄弟,关系好到都支持他去睡自己老婆的地步了——就凭这深厚的兄弟之情,吕院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去变成面瘫啊。 阻止。 必须阻止! 吕院长心思电转间,施展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嗖的一声就扑到了岳梓童面前,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岳总,请您冷静——哎哟!” 吕院长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气急败坏到失去理智的岳梓童,一拳打在了鼻子上:“冷静尼玛个头啊,滚开!” 大力一拳下,吕院长鼻血蹭地就冒了出来,眼前是金星直冒,泪水哗地也涌了出来,好疼,好疼啊! 不过再疼,也比不上搭乘青山医院青云直上重要。 什么叫轻伤不下火线? 这句话就是在说吕院长了,压根没有理睬自己的疼痛,依旧悍不畏死的抱住岳梓童一根胳膊,回头冲被吓呆了的几个手下,怒吼:“都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那几个手下被吕院长大吼后,才如梦初醒,慌忙呼啦一声围了过来,男同志挡在病床前,两个女护士外加王医生,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 在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努力下,总算制住了发疯的岳梓童。 可还是娇声怒喝着,说什么你们都给我走开,别拦着我弄死这孙子! 看到吕院长鼻血直冒,洒在白色大褂上,是那样的鲜艳刺目,深知自己真惹了大祸的王医生,情急之下居然哭出了声。 王医生的哭声,就像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把岳梓童的满腔怒火给浇灭了,清醒过来,不在挣扎,不在骂了。 哟,这个办法好啊,你们两个也给我哭。 快点! 满脸鼻血的吕院长,不住地给另外两个护士使眼色,催促她们赶紧地哭。 要不然,这个月的奖金别要了。 两个护士早就把这个月的奖金,给提前预支出去了,眼看现在就要溜走,哪肯呢? 每一个女人,天生就是演员,领悟到吕院长的意思后,立即抬手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都哭了呢? 我伤到你们了? 有些懵的岳梓童,看到王医生满脸后悔、害怕的拿眼角总扫吕明亮后,很快就明白了。 善良的岳总在发疯时,没有考虑到人家王医生说出实话后,肯定会遭到吕院长的处罚结果。 第493章 是我把他拉扯大的 “王英,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岳梓童彻底冷静下来,被重新输液检查的李南方,病情也没有太大反复后,吕明亮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王医生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虽说不高,却很严厉,不愧是中心医院现在实际上的一把手,官威很大。 “吕院长,我——” 满嘴苦涩的王英,用力咬了下嘴唇,刚要对领导做出最深刻的检讨时,岳梓童却抢先说道:“吕院长,这件事与王医生没关系。是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与李南方昨晚——” 根据岳总的叙述,就是才一个夜场高台公主给李南方打电话了,她接的。 夜场高台公主并不知道李南方已经病倒了,只说别忘了今晚的浪漫之约,要像昨晚那样,找个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床,俩人以各种姿势,来探讨生命是从哪儿来的,绝大部分生命又到哪儿去的深奥话题。 “我是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又询问了王医生一些与邪气有关的专业知识,才知道这个人渣,之所以变成这要死的模样,原来是昨晚在外面与人纵、欲鬼混的下场。” 简单叙述了一遍自己为什么要发疯的理由后,岳梓童抱歉的说:“吕院长,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给你造成了伤害,吓坏了王医生,还请各位能原谅我。唉。” 就在不久前,岳总还深刻认识到,她心里只有一个李南方,笃定要和他相互搀扶,走过这或浪漫,或苦逼的人生——想想,心里就很甜蜜。 但现在,她宁肯去找个八十岁的老光棍,也不想再与李人渣有什么牵扯了。 她能从吕院长等人的眼神中,看出他们都知道他们是幸福的一对了。 鬼才和他是幸福的一对呢! 说清楚,必须和他们说清楚,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俩的关系,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心中已定的岳总,幽幽叹了口气,眸光稍稍黯淡了些:“吕院长,各位,实不相瞒,我是李南方的小姨。他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哦,不,是养大的。为了能够让他的爹娘能含笑九泉,我含辛茹苦点,这不算事。” 说到动情处,满脸慈爱的岳总,还伸手擦拭了下眼角:“我只想,他能健康成长,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都有用的人。再也不能像他那个死去的老子那样,成为一个人人厌恶的人渣。可、可他——唉。” 再次幽幽叹息后,此刻母性气度十足的岳阿姨,抬头看着天花板,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什么,什么,他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我伟大的岳总啊,李南方今年多大了? 你在魂不守舍时,我们的人可是问过你,他已经二十有四了。 你呢? 你今年有二十三吗? 你或许真是李南方的小姨,也许只是长相清纯了些,实际年龄要比他大那么一两岁,可谁会相信三岁的你,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啊? 这样说,很不科学啊。 不过,科学很重要吗,在当前这种情况下? 当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无论你怎么说,我们都相信好了。 休说你是把李南方抚养长大的小姨了,就算你是生他的小妈,也不干我们的事啊。 只要你别再发疯,破坏我们青山医院能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这就足够。 吕院长心里这样想着,与几个手下对望了眼,抬手擦了擦已经止住血的鼻子,讪笑了声说:“岳总,听您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李先生做的过分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李先生在病愈后,肯定会从中吸取教训,体谅您一心为他的良苦用心,幡然醒悟,悔过自新的。” “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吕院长谦虚的征求王医生等人的意见。 吕明亮几个人都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出岳梓童发疯,是因为王医生说漏嘴了。 但既然仁慈的岳总,替王医生背了黑锅,而且李南方并无大碍,那么再追究她的责任,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就该借坡下驴,成全岳总的仁慈美誉。 “对,对,吕院长您说的很对。” 王医生几个人,纷纷大点其头,七嘴八舌的劝说岳阿姨,看在李南方年少不懂事的份上,您这个做长辈的,就原谅他这次的孟浪吧。 有道是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 在大家好的劝说下,岳阿姨总算消了气,说她已经没事了,去下面散散心。 吕院长他们更求之不得呢,连忙让开了门口。 那个什么,谁先借给我一双鞋子穿? 我穿三八码的。 放心,不会白穿你的,本总给钱。 王医生恰好是穿三八码的,连忙跑回更衣室,为岳总拿来一双休闲鞋。 至于岳总递过来的五百块钱,她是万万不会收的。 不收不行,本小姨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吗? 更何况这便宜,只是一双破、破鞋呢? 不顾王医生的推辞,岳总把五百块钱强塞到了王医生的白大褂里,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脚步轻快的走了。 这姑奶奶总算走了! 吕明亮长长松了口气,虽说不会处罚王医生的说漏嘴之罪了,但还是低声训斥了她几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开始商量要不要把李南方转病房,派专人二十四小时严加看管,以免岳总再发疯,那就不好了。 暂且不提吕院长那边怎么开会,紧急商议保护李南方的事,单说岳梓童。 走在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内,岳梓童满心的烦躁,抬脚踢向了一块根本不碍她事的石头——你妹的,是谁在这儿埋了个石狮子啊? 估计小脚都快踢骨裂了的岳总,疼地泪水哗哗往外淌,顺势坐在了石狮子上面,脱下鞋子,用力揉着小脚,不断的咒骂李人渣:“不要脸的臭人渣,如果不是你,本小姨能这样生气?才被气昏了头,一脚踢在这鬼东西上,把小脚都要踢残了?” 老大会,岳梓童的小脚才好了些,穿上鞋子试着走了几步。 老天垂怜,虽说走路时一瘸一拐的,但应该没有骨折。 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万幸的岳梓童,再也不敢乱发脾气了,拿出香烟叼一颗在嘴上,点燃后深吸一口,闭上眼,想象到青白色的烟雾在肺里翻滚的飘逸几遭后,才连同烦恼,被徐徐吐了出来。 舒服。 惬意。 香烟是个好东西啊,尽管它是害人的,却能给人一种吃山珍海味都没有的享受。 情绪彻底安静下来后,岳梓童就开始琢磨,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把李人渣勾搭到那阴森之气的地方去鬼混,结果害的、害的本小姨差点把小脚踹残了。 我太善良了。 思来想去,岳梓童总结出了这个结果。 如果她不是善良的,好欺负的,而是河东狮吼的代表人物,她的未婚夫又怎么能背着她,外出与别的女人鬼混,害她差点成为望门寡? 要不要找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这倒是在其次。 关键是,岳梓童从这件事中,吸取到了差点脚残的教训。 以后,她再也不能任由李人渣的私生活,这样放荡了,如果她还把他当未婚夫的话。 是让他继续当本小姨的未婚夫呢,还是让他继续当本小姨的未婚夫呢? 就在岳阿姨为这个问题而纠结时,手机响了。 是贺兰小新打来的:“童童,你总算接电话了。从今天下午到现在,我至少给你打了不下八百个电话。老实交代,你现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和李人渣鬼混到酸爽不能自拔,却忘记还有一个可怜巴巴的新姐,在家里望眼欲穿的等着你们回来,给做饭?” “扯什么呢,新姐。” 岳梓童张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我现在医院呢,中心医院。” “什么,你在医院?” 那边的贺兰小新愣了下,随即连忙追问:“童童,你哪儿不舒服?去医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句?” 好姐妹的关心,让岳总忘记就在不久前,还暗中大骂她狐狸精的事了,只为她的关心而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低声解释道:“我没事。我来医院,是因为李人、李南方生病了,我送他过来。” 新姐我回家没看到你们后,掐指一算,也该知道李人渣生病了。 仰躺在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拿着手机,看着搁在沙发帮上的黑丝小脚,一颤一颤的,贺兰小新心中冷笑,语气却再次惊讶的恰到好处:“啊,李南方生病了?呀,不要紧吧?什么病啊?食道癌?糖尿病?还是前列腺有问题了?” 搁在以往,听她这样诅咒小外甥后,岳梓童早就不愿意了。 但现在,她却恨不得李人渣,真得了这些病,冷笑一声:“哼哼,我倒是盼着他食道癌,最好是晚期,活不了三五天呢。可惜不是啊。” “那他得了什么病?” 贺兰小新抬脚下地,坐了起来,心中默念,中风。 “中风。” 岳梓童这俩字自手机内传来后,贺兰小新想有种昂首仰天,纵声狂笑的强烈冲动,我特么简直是诸葛亮再世,你下一句要说什么,早就在本神的意料之中。 接下来,你就要与本神说,因李人渣忽然中风,看来无法陪同本神前往南疆了吧? 贺兰本神阴森森的笑了下,却是一惊一乍的语气:“什么?中风?好好的,他怎么会忽然中风了呢?这、这不科学啊。他的身体素质那么棒,当初睡、咳,骑了新姐时,可是一晚上七八次的。” 她这番话,让岳梓童听着相当别扭,却又无法反驳。 盖因人家贺兰本神说的没错,那晚在金帝会所,李南方可是睡了她好多次的,提上裤子后,不照样用两条腿走出会所,施施然的去了? 第494章 嚎啕大哭一场 “唉,新姐,他可能没法在两天后,陪你去南疆了。” 李南方怎么中风这件事,岳梓童羞于出口:“新姐,这件事说来话长。详细的,等我回家再和你说吧。” “别,还是我去医院吧。就算我没被李人渣骑过,可他也算是我的亲妹夫了。在他忽然中风去医院后,于情于理,我都该去医院看望他。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贺兰小新直接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早就知道这对男女在玩什么花样,其实很自重的新姐,绝不会说出“骑”这个字眼,来自污的同时,也间接讽刺岳梓童。 不这样说,她会满心的不舒服。 “中风?呵呵,中你妹个大脑袋,真把新姐我当傻子呢。” 贺兰小新连连冷笑着,黑丝小脚穿上细高跟,起身咔咔地走到门后,披上一件黑色的风衣:“如果本神没有算错的话,当我赶去医院后,你会让李人渣做出中风后,嘴歪口斜的样子,挺尸般的躺在床上。医院提供的病例上,会写着他中风的检查结果。所有医护人员,都异口同声的说,幸亏你把他送去的及时,要不然他就挂了。” 连连冷笑声中,新姐的白色宝马缓缓驶出了别墅。 她的车子刚驶出没多远,前方五十米的路边,一辆黑色越野车启动,后面也有两道车灯亮起。 这两辆车,车里的八个人,都是贺兰小新特意从京华那边调来的高手,准备陪同她一起去南疆收拾查猜的。 前有开道的,后有押后的,在中间的新姐,精神完全可以放松下来,考虑自己的事情。 岳梓童既然安排李南方中风,无论他是因何种原因而中风的,贺兰小新都不会相信。 她对好姐妹导演、演戏的本事,还是很欣赏的。 毕竟岳梓童此前在国安干过六年,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遇到什么事时,该怎么才能保持相应的态度等等,这都是必学的。 无论他们俩人,演的有多逼真,都只是演戏而已,不用当真。 新姐之所以要亲自去中心医院看望妹夫,只是为配合他们把戏演的更逼真一些而已。 就在那对未婚小夫妻,以为他们已经成功骗过新姐时,新姐却忽然冷笑着说不行。 不行就不行,不要问为什么。 休说李南方是中风了,就算他脑袋被人砍下来,也得再给我接上,陪我去南疆去长见识。 不去? 真的去不了? 哈,那好啊,不去就不去吧,既然你们能反悔,那新姐何必又和你们讲信用呢? 说好邀请南韩超一流明星韩慧桥来给你拍广告的事儿,说好帮你把南方丝袜的广告,打到太平洋上的承诺——嚓,都黄了吧! 傻了吧? 大眼瞪小眼不知以对了吧? 狡辩? 你们狡辩什么呀? 你们说的再怎么逼真,新姐也不信的,会把今天上午来医院检查身体时,无意中听到童童你与吕院长打电话,商量糊弄新姐我的阴谋诡计,都给你曝出来。 还要狡辩? 好呀,好呀,那我抬出省厅的老王,让他命令吕院长实话实说,这不是罪过吧? “呵,呵呵,呵呵呵。其实,童童如果你不和我斗心眼,只要能婉转的求我,我说不定就放过这厮,不让他跟着去南疆了。可你偏偏和我耍阴谋诡计,这不是关二爷面前耍大刀吗?为惩罚你们的愚蠢,李南方这次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想到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一波一波的使出来,岳梓童俩人唯有满脸懵逼投降的样子,新姐心里就觉得格外爽,爽的不行。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岳梓童俩人演戏糊弄人的事,相比起今天上午她所遭受的打击来说,实在不算事。 我怎么才能,重新成为一个母亲? 此前从没想过要做一个母亲的贺兰小新,现在想做母亲想的要发疯。 但很可惜,老天爷却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只能让她喝下自己酿下的苦酒,心里有什么苦——你特么的给憋着吧。 滴答一声轻响,有水滴,滴落在了贺兰小新的手背上。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淌下了双腮。 在贺兰小新的精心布置下,岳梓童虽说也已经开始吸毒了,可她吸烟就能满足的,不用像新姐这样,每天必须吸食一定数量的一号,这一天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所以,岳梓童在没有接触纯度极高的一号之前,自身抗毒的免疫力还没有被破坏,她依旧拥有能生儿育女的功能,成为一个幸福的母亲。 哪儿都不如我的岳梓童能成为母亲,我为什么不能呢?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用力吸了下鼻子,反手擦了把泪水后,贺兰小新银牙紧咬,强迫自己尽快调整好状态,也好配合好姐妹演戏。 前面路口左转,前行八百米,就是青山中心医院了。 泪水,明明擦干了,为什么还在流? 为什么! 抬手,狠狠拍了下方向盘,贺兰小新猛地踩下了刹车。 正常行驶的车子,忽然急刹车停在路中间后,紧随在后面的车子,差一点追尾。 幸好司机是个全能高手,车技高的不要不要的,电光火石间,紧跟着一脚跺下了刹车。 差之毫厘,就追尾了。 砰的一声,还是追尾了,后面车子司机,可没这哥们的车技好,等他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追尾了。 好端端地跑着,你干嘛要急刹车呢? 会不会开车呀? 你学车时的教官是谁呀? “哎哟,我的爱车哦!” 惊魂未定那哥们下车一看,心疼的嘴角直抽,看到前面车上有人下来后,梗着脖子就凑了过去,伸手去抓司机的衣领子,吼道:“你特么怎么开、开、开车的?” 街灯下,一把黑黝黝的手枪,就这样突兀的顶在了这哥们的额头上。 所有的愤怒,怨气之类的,在这一刻化为冷汗,刷地一下从这哥们额头冒了出来。 “滚。” 冰冷冷的手枪,在他额头稍稍用力点了下,没有任何感情的“滚”字,从黑西装的嘴里吐出来。 这哥们没有瞬间的犹豫,立即转身,脚步僵硬的走到车前,开门上车,挂上倒挡。 又是砰的一声响,这哥们把后面车子车头给撞了。 马上,就有人从车上跳下来,扯着嗓子怒吼:“你特么怎么开车的?” 怎么开车的罪魁祸首贺兰小新,这会儿却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好像没了爹娘的小白菜。 后面车子的司机,从车窗里瞅到大小姐忽然哭的这样悲惨,连忙拉开车门:“大小姐,您——” “滚!” 贺兰小新猛地抬头,尖声叫道。 司机慌忙点头,关上车子转身,冲迅速围上来的七个同伴,连连打手势,示意大家都别太靠近车子了,免得惹大小姐生气。 贺兰小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她知道——这是悔恨的泪水。 但她更知道,这是她懂事后,第一次嚎啕大哭,哭的这样痛快,所有的压力,仿佛都随着泪水宣泄出来,心中无比的轻松。 事实上,人在极度绝望,恐惧或者郁闷,甚至烦躁时,找个能嚎啕大哭的理由,嚎啕大哭一场,就会感觉好许多,这一招也很适合于每年六月份的高考学子。 哭过后,脑子就会清醒很多,就像快要枯死的小草,终于迎来一场瓢泼大雨后,立即焕发了勃勃生机。 哭声终于变成抽噎,慢慢恢复平静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贺兰小新也想通了她要想的事。 无论她有多么的神通广大,她这辈子都会被一号这个恶魔,牢牢的缠住,从她第一次接触到二十年后,鲜花般的她,会在一夜间枯萎,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不用再为该怎么改变它,去纠结,痛苦了。 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就是在还有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做除了做个母亲之外,任何想做的事! 比方,从叶小刀身上,查出他为什么要制造一号的秘密。 比方,把李南方从童童身边抢过来,看着她痛不欲生。 哈,哈哈。 人一旦为自己设定清晰的人生目标后,就会觉得开心很多。 既然无法抗拒这苦逼的命运,那就完全放弃抵抗,躺地上分开双腿,尽情的享受吧。 苦中作乐,就是这意思了。 啪嗒一声,点上一颗烟后,贺兰小新轻轻点了下喇叭。 候在外面的黑西装们,立即分成两队,向前后跑去,开门上车。 等新姐自己的车子,徐徐驶进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内,还没有下车,就看到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子,站在街灯下,双手环抱在胸前,默默地看着这边。 对着小镜子,又重新补了下妆后,贺兰小新才开门下车,裹了下黑色风衣。 这会儿的夜风,已经很凉了,撩起衣角吹在黑丝美腿上,就像泼上凉水那样。 “童童,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贺兰小新走过去,街灯下着急的样子,很清晰:“唉,路上有车辆事故,堵了路,要不然早就过来了。先别着急,我们去那边,慢慢说。” 住院部大楼前,也有个小花园,最中间还有一个小亭子,现在晚上气温凉了,没人呆。 “新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又点上一颗烟,岳梓童抬头吐出一口烟雾时,贺兰小新惊讶的问道:“呀,童童,你哭过了?” “我、我没有。” 岳梓童真心不想让新姐知道,她曾经为在后悔、自责时,蹲在急诊室门外走廊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眼睛都哭肿了。 “你哭过,脸上写着呢,瞒不过我的。” 贺兰小新挽着她胳膊,俩人一起坐在长椅上时,心中冷笑,童童,你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为了把戏演的更加逼真,居然把眼睛弄肿了。 是用辣椒水擦的吧? 第495章 这不是在开玩笑 岳梓童不再否认自己哭过了。 严格说起来,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情深意浓的未婚小两口,眼看男朋友嘴歪口斜,高烧四十多度就要挂了,能不被吓得哭泣吗? 如果不知道李人渣为什么中风的原因,在他被抢救过来后,估计岳梓童脸都不会洗,马上打电话让贺兰狐狸过来,看看未婚小两口比海还深的爱,暗示她最好是乖乖滚人,别来破坏这桩好姻缘。 问题是,李人渣中风,发高烧的原因,是他与别的女人在外纵、欲鬼混所致,岳梓童实在没脸让新姐知道,她曾经为他哭的不要不要的。 只是贺兰小新眼光太毒辣了,一眼就看到她曾经痛哭很久。 “童童,未婚夫出事后,未婚妻心疼的会哭,这很正常。” 贺兰小新轻轻拍了下好姐妹的香肩,柔声问道:“好端端的,他怎么会中风呢?”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恨恨地说:“很可惜,他被抢救过来了。我现在特后悔,怎么就把他及时送来医院呢?” 事已至此,岳梓童不再隐瞒,就把她在公司给李南方打电话,却始终没人接,不放心赶回家去看看时,才发现他依旧躲在被窝里,不住抖动——开始说起。 一直说到,她是怎么到惊恐万分,把他火速送来医院,等他被抢救过来后,王医生说出他是怎么中风的原因等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说的很简单,语气却带着浓浓的恨意,不时做出咬牙的动作。 这让贺兰小新心中惊讶,我靠,我童童现在的演技,越来越出色了,如果不是新姐我早就知道其中猫腻,肯定会被她骗过的。 童童,你真行! 新姐我必须为你赞一个,为了把戏演到最逼真,居然能说出李人渣在外和鬼女人纵、欲而中风这个借口。 啧,啧啧,不愧是近朱者赤啊,和新姐呆了这么久后,把做戏就做全套的本事都学去了。 见岳梓童说着说着,又开始擦眼角后,心中不齿的贺兰小新,暗中更是好笑的不行,表面上却拿出纸巾,递给她,陪着她,一起骂那个不要脸的臭人渣。 还问她,要不要新姐出动人手,彻查那个和人渣鬼混的臭女人是谁,查出来后,把她送到非洲黑矿去,伺候那些想女人想疯了的矿工们。 岳梓童倒是真有这样的心思,也相信新姐有这个实力,只是刚要点头,却又神色落寞的叹了口气:“唉,算了。虽说那个女人很不要脸,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如果李人渣没有勾引她,她总不会是个男人就勾搭吧?” 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你妹的,为那个女人开脱,搞得你好像多善良似的,其实还不是压根没有这号人? 心中冷笑的贺兰小新,秀眉微皱着轻哼一声:“哼。童童,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啊。这次你大人大量的放过她了,但她可不知道啊。等李人渣病好后,人家还是会背着你,在外鬼混的。” “随便他们吧,我懒得管了。” 岳梓童站起来,意兴阑珊的说:“新姐,我们回家吧。” 贺兰小新有些惊讶:“回家?你不在这儿陪护他?” 岳梓童冷冷的反问:“他还有什么资格,让我陪护他?” “也是。” 贺兰小新点头,眼珠一转:“那,医生有没有说他,多久能康复呢?” 岳梓童摇了摇头,表示她并没有向医生问过这个问题。 现在,她也不关心,李人渣到底多久能完全康复过来。 从她走出住院部大厅后,就没打算再回去,李人渣是死是活,她也不会再关心了。 贺兰小新刚要再说什么,几个人从大厅内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随意向这边看了眼,回头和同伴说了句什么,向这边走来。 是吕明亮。 吕院长安排好专人看护李南方后,正准备回办公室内呢,无意中看到岳总在小亭子里后,担心她再对李兄弟做不理智的事,走过来准备委婉的劝说下。 比方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李兄弟是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终究年轻了些,年轻人犯这种错误也是很正常的,您身为长辈,就原谅他这次的孟浪吧。 走过来后,吕院长才认出岳总身边的美女,原来是上午来过的新姐。 新姐怎么会与岳总在一起,吕院长不管。 他只知道新姐的来头很大,正要含笑问好呢,贺兰小新却冷冷盯了他一眼,半转过了身子。 吕院长可是人精,立即从新姐这警告的眼神里,意识到了什么,当然不敢说出她上午来过医院的事,只是稍稍点头为礼,对岳梓童说:“岳总,现在气温有些凉,您去我办公室小坐?” “多谢吕院长,不用了。” 岳梓童委婉相拒:“我们很快就要回家了。” 听她说很快就要回家后,吕院长心中暗喜,姑奶奶您回家最好,这样就不能再收拾李兄弟了。 吕院长可不知道,旁边的贺兰小新,始终在用眼角余光,密切观察着他。 虽说李南方高烧已退,面瘫也好多了,可他当前终究是需要家属陪护的病号。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老说法,吕院长在岳梓童说要回家后,不该委婉的劝她留下来陪护嘛,可却怎么没这样说,反而是盼着她快走的暗喜呢? 贺兰小新心中暗骂,特么的,老吕演戏的本事,与童童相比起来,可就差粗了。 寒暄几句,吕院长准备转身走人时,却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岳总,李先生的病情虽说已经好转了,可他要想彻底复原,至少还得一周左右。” 岳梓童不耐烦的随口说:“他爱什么时候复原,就是什么时候复原好了。是死是活,我才不管。” 发现气氛不对劲后,聪明的吕院长没再说什么,笑着点头告辞走人了。 “新姐,我们也走吧。” 等吕院长背影消失在门诊大楼拐角处后,情绪不高的岳梓童,走出了小亭子。 贺兰小新缓步跟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看着住院部大楼:“童童,两天后,我就要去南疆了。” “嗯,我知道。” 岳梓童也没想别的,说道:“新姐你自管去忙,你的工作,我会安排人接手的。” “那——” 贺兰小新停顿了下,忽然问道:“我想带着他一起去,行吧?” “带着谁一起去?” 岳梓童愣了下,回头看着她,满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贺兰小新笑了,很开心的样子,轻声说:“李南方呀。” “李南方?” “是呀。” 贺兰小新走到一棵花树下,伸手摘下一片发黄的树叶,放小鼻子下轻嗅了嗅:“咱们不是早就说好,让李南方随我一起去南疆的吗?” “可、可他现在已经病了呀。” 岳梓童吃吃的说道:“新姐,你刚才也听吕院长说了吧,他要想彻底复原,至少需要一周时间的。” “在来医院的路上,我就想过了。我这次去南疆,会开房车过去,配备两名医术高超的私人医生同行。” 贺兰小新盯着手中的树叶,妩媚的笑道:“童童,你放心,这一路上,我肯定会像你照顾他那样,照顾好他的。” “新姐,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诚然,在外和女人鬼混到中风的李南方,被岳梓童恨得不行,刚才还盼着他最好去死,但那只是气急败坏而已。 实际上,李南方依旧牢牢端坐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地方,让她牵肠挂肚的。 所以当贺兰小新提出,要带他去南疆时,岳梓童最先反应就是不同意,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童童,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贺兰小新扔掉树叶,抬起了头。 街灯下,她美丽到不行的脸上,依旧带着妩媚的笑,可瞎子也能从她清冷的双眸中,看出她是很认真的,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新姐,你、你不会怀疑,我说李南方中风,是在骗你吧?” 与她四目相对了片刻,岳梓童读懂了她的眼神,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抬手刮了下秀挺的小鼻子,贺兰小新笑吟吟的说:“咱们姐妹之间,可谈不上骗不骗的。你呀,就是在和新姐我开玩笑呢。” 岳梓童张着小嘴,片刻后才颓然说道:“新姐,我不是在开玩笑的。” 贺兰小新耸耸肩:“我也没有开玩笑呀。两天后,李南方必须跟随我去南疆。” 岳梓童双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如果,他实在去不了呢?” “唉,童童。” 贺兰小新幽幽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揽在怀中,左手顺着她衣领伸了下去,红唇伏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姐妹,没必要为了个男人翻脸吧?” 贺兰小新的手,就像一个不安分的魔鬼,在岳梓童两座高山上爬来爬去,还不时的揉捏一下。 她这带有明显调戏的动作,让岳梓童很不舒服,但偏偏又有说不出的异样,从心底升起,舍不得睁开,唯有轻咬了下唇:“新姐,我没有骗你。李南方确实中风了,不能陪你去南疆。” 忽然伸出舌尖,在岳梓童晶莹的耳垂上轻舔了下,又对她耳朵眼里吹了口热气,贺兰小新小声说:“童童,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早上我们吃早餐时,我吃坏了肚子,就来这儿看医生了。” 在新姐那只魔爪不断游走中,岳梓童的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闭上眼,昂起下巴半张着小嘴,轻轻的喘着,听她讲述无意中听到吕明亮与某总的通话内容。 “童童,你该知道,新姐我是什么样的人。” 贺兰小新的左手,也从岳梓童后背上,缓缓下滑,轻抚过她挺翘的臀,声音更加甜蜜:“你男人骑了我,我能让他活着,就已经是看在我们姐妹情深的份上了。” 第496章 黑暗中的东西 “你该记得,当时我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句话吧?” 贺兰小新左手五指,忽然猛地锁紧,抓着一块软肉。 莫名沉浸在某种异样感觉中的岳梓童吃痛,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叫。 “别慌,新姐我是在提醒你。先别挣开,要不然新姐会生气。” 贺兰小新伸手,用力把要挣开她怀抱中的岳梓童,重新搂了过来。 感觉双颊明显发烫的岳梓童,有些羞怒。 平时她与贺兰小新在一起时,也总是没正形,相互动手动脚,打情骂俏的也很正常。 大部分感情莫逆的闺蜜,不都是喜欢玩这种游戏吗? 但现在,她能清晰感受到,贺兰小新正在做的,不是姐妹间那种游戏,而是带着一定的猥亵,就仿佛是个男人那样。 她想挣开,却又不敢。 贺兰小新是个什么样的人,岳梓童肯定看不透,却知道这就是个心狠手辣,当初在金帝会所,发狠把虎哥俩人命根子跺烂的那一幕,仿佛就在刚才。 闺蜜翻脸,就像兄弟反目那样,比仇视外人更甚一百倍。 被人听到“阴谋”的岳梓童,本来就心虚,所以她没有任何的勇气,敢和贺兰小新翻脸,唯有用力咬住嘴唇,任由那两只魔爪,越来越放肆。 “对,乖乖,这样才对,新姐好喜欢你的。” 贺兰小新喃喃地说着,也抬起头,闭眼张嘴发出了一声娇吟,36F在岳梓童胸前用力擦着,喃喃地说:“我知道,你策划李南方假装中风,不让他跟随我去南疆,无非是担心我会找个借口让他消失了。或者,把他从你身边抢走。” “你有这想法,我不怪你。因为就算换成是我,我也同样会这样做。” 贺兰小新再次娇吟了下,有些发颤的左手,掀起岳梓童的套裙,向她腿中间伸去。 “你干嘛呀你?随便你好了!” 贺兰小新越来越放肆的动作,实在无法让岳梓童忍受,不管不顾的伸手,猛地把她推了出去,转身就跑。 岳梓童本来就具备一定的功夫底子,羞怒下猛推的力气很大,已深陷意乱情迷中的贺兰小新,急促踉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 屁股几乎要摔成两瓣,疼地她眼前发黑,冷汗直冒,却没发怒,咯咯地娇笑着:“童童,你跑不了的。你和李南方,谁也跑不了!” “新姐疯了,她肯定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 岳梓童逃也似的跳上车子,驶出医院左拐狂奔足足十分钟后,才把车速渐渐放缓,心儿却依旧在砰砰地跳。 她一点也不明白,贺兰小新怎么忽然变得这样邪恶了。 是,贺兰小新此前不但经常出入夜场,拿钞票把那些男公关砸成狗,从中享受到某种恶趣味,而且和她嬉闹时,也总喜欢动手动脚的。 但那都是在游戏啊,尤其姐妹脸打情骂俏时,可能也会闹到手软腿软,尺度比刚才还要大,不过岳梓童却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刚才就不对劲。 如果对劲的话,她就不会用她的36F,可进儿的蹭,伸进套裙下的手,更不会发抖。 谁家闺蜜在玩笑时,会因此而激动的手发抖,喘出来的气息中,明明带着淫靡的气息? 她在猥亵我,并从中享受与男人在一起时,才会有的感觉! 反复回味刚才贺兰小新的反应后,岳梓童笃定她是在做什么了。 这让她有些怕。 更多的则是茫然。 在她印象中,在人前高贵逼人、且又平易近人的贺兰小新,性取向是相当正常的,毕竟俩人做姐妹,不是一两年了,此前也没发现她对女人感兴趣。 那么今晚,贺兰小新是怎么了? 鬼上身了? 这个念头,猛地从岳梓童脑海中升起。 以前如果有人和她说,谁被鬼上身了,岳梓童不一巴掌抽他脸上,也会不屑的撇嘴说滚粗。 但现在她相信这个说法了,李南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是? 王医生在解释李南方因何中风时,当然不会提到鬼上身的说法,却一再说起他在纵欲过后中了邪气。 荒山野岭中的邪气是什么? 按照民间的传说,当然是指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幻成了邪气,在活人精神气场最虚弱时,就会趁虚而入,附在他身上,让他出现活中风,或精神怪异等症状。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个作风不检点的女人,被发现怀了别人的孩子后,族长立即召开批判大会,把她吊死在村口的树上。 然后,又把她的尸体,草草埋在野外的三岔路口上,让她死后也要遭受万千人的践踏,不得安生。 死后的女人,灵魂无比的怨恨这个世界,尤其她肚子里还怀着成形了的孩子,久而久之,形成了鬼胎,怨气直冲斗牛。 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傍晚,有个为躲雨迷路了的孕妇,匆忙经过这个三岔路口时,一道闪电在头顶炸响——三岔路口的地面裂了,一道黑光闪过,孕妇好像遭到雷击那样,惨叫着昏倒在了地上。 后来她被四处寻找她的丈夫等人,抬回了家里,当晚就早产了。 她生下的早产婴儿,刚出生就是满嘴的牙齿,好像蝙蝠那样尖利,双眼闪着邪恶的红光,吱吱的尖叫着,见人就咬。 村民们怕极了,村里最睿智的族长,隐隐知道了什么,慌忙喝止要把鬼婴打死的村民,说如果擅自打死它,全村人都会大难临头,立即重金找来一个道士,请他搞定此事。 道士请来后,是怎么处置这件事的,岳梓童已经不记得了。 她也忘记这个传说,是从哪儿听到过的了,现在忽然想起来,就是因为李南方、贺兰小新都不正常了。 李南方已经脱险,只需休养一周,就能恢复如初。 那么新姐呢? 她,又是被什么鬼东西,给附体了呢? 想到被贺兰小新猥亵时,自己居然会有了说不出的颤栗,岳梓童就更加害怕。 反倒是为避免李南方去南疆的阴谋,被拆穿这件事,算不得什么了。 岳梓童害怕,除了在被贺兰小新猥亵时,居然有那种羞人的颤栗之外,更怕她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做出不理智的事。 胡思乱想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望着黑漆漆的客厅,岳梓童忽然觉得这儿很陌生,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直等她走进去后,就会从黑暗中扑出来。 “这是我自己的家,我在这儿住了好多年,我干嘛要害怕呢?” 岳梓童在胸膛上轻拍了几下,安抚下了不安的心,推门下车。 走了几步,却又转身回来,从座椅下面拿出了一把短匕。 两个死杀的出现,不但提醒贺兰小新无论去哪儿,都会随身携带枪械,也让岳梓童多了个心眼,在车座下放了把短匕。 把短匕从牛皮鞘中缓缓抽了出来,感受到它森寒的锋刃,岳梓童的心情大定了许多,双眸死死盯着客厅房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可能是李南方俩人的反常,让岳梓童在自己家里,莫名有了这种危机感,做出了拿出短匕进门的举动。 平时,不管晚上回家再晚,岳梓童在开门时,也没听到开门的吱呀声。 现在她听到了门轴的声响,好像一个被折磨到快死的女人,发出的呻吟声,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全身都由鸡皮疙瘩噌地冒起。 “怕,怕什么呢,这是在我自己家里好不好?” 给自己鼓勇气的岳梓童,故作不屑的笑了下,吹着口哨走了进去。 特么的,以往宛转悠扬的口哨声,这会听起来怎么好刺耳呢? 搞什么毛线呢,为何又想起那个鬼胎的故事了! 岳梓童,你又没做亏心事,心里干嘛要有鬼呢? 停止吹口哨,再次不屑的笑了下,岳梓童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 左手伸到平时开灯时一般的距离时,岳梓童碰到了一个东西。 软软的,光滑的,有弹性,就像她这种吹弹可破的俏脸——但,却又是毫无温度的,死猪肉那样。 “谁、谁!?” 激灵一下,岳梓童亡魂皆冒,厉喝一声中,右手中的短匕,噌地向前刺去。 换成普通女孩子,在开灯时忽然碰到个这东西,不被当场吓死,只吓瘫在地上,那就是胆大的了。 岳梓童不是普通女孩子,她是有着六年特工生涯的履历,前段时间更是在墨西哥大出风头,胆量早就被淬炼出来了,很多男人都赶不上。 所以她没有被吓昏,打个激灵亡魂皆冒的反应,就像她立做出刺出短匕的动作那样,都只是出于本能。 人在极度恐惧中,要不就被吓得没力气,要不就是力气特别大。 岳梓童就是后者,刺出这一短匕的力道,估计能把三毫米的钢板刺穿——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凭什么能挡得住? 没有她所希望的“噗”声传来,却能真切感受到,短匕刺进了一个东西内。 接着她就向回猛缩,准备再来一下时,却缩不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岳梓童心儿咚地大跳了下,松手,迅速后退。 她不会与黑暗中的那个东西拼力气,无论这一击有没有奏效,察觉出不好后立即后退,才是最正确的。 把自己也隐藏在黑暗中,贴在门后墙壁上,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边的动静。 那边没有动静,就像什么东西都没有。 时间仿佛静止,装修奢华的别墅,仿佛变成了一座古墓,有许多看不见的黑影,在她眼前飘来荡去。 这种死寂,让岳梓童要发疯。 她多么希望,这会儿有点光亮。 天光也行啊,贼老天,怎么偏偏今晚阴天呢? 实在受不了的岳梓童,决定贴着墙壁慢慢退到院子里去,再说。 她慢慢地伸出手——这是人在黑暗中探路的本能动作。 然后,她再次摸到了光滑,细嫩却冷冰冰的皮肤。 第497章 参见大隋公主殿下! 岳梓童全身紧绷着的神经,几乎绷断,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极度恐惧,张嘴就要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只修长,有力,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左手去掰那只手,右拳狠狠砸出去的同时,右脚也急速向上撩起。 此时此刻,她依然能做出这些反击动作,足够证明她在国安干特工的这六年中,也不全是混日子,确实学到了点真本事。 她的拳头,打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应该是个掌心。 她的急速上撩的右脚,却踢了个空。 就像她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明明有只手在掐着她的脖子呀。 岳梓童双手掰住那只手,借力双脚连环,向左右两个方向猛踢过去。 刚才一脚放空后,她以为掐住她脖子的东西,是斜着身子的。 那么现在双脚连环,分左右猛踢呢? 岳梓童就不信了,那东西还能躲得开。 那东西没有躲,岳梓童也没踢到——那双手以下,居然是空荡荡的,只有发丝般的东西,从她脚腕上滑过。 吊死鬼! 悠忽之间,岳梓童想到了这玩意。 很多恐怖小说中,都曾经提到一种另类吊死鬼,它出来祸害人时,是倒立着悬浮在半空的,头发垂下,随风飘舞。 如果不是吊死鬼,岳梓童踢出的这两脚,怎么只会碰到倒垂下来的发丝? 她反抗的勇气,瞬间崩溃,内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眼一翻待要昏死过去时,却好像看到一道白光,比闪电的速度还要更快,悠忽从她卧室门方向激射而出。 那道应该是虚幻的白光,激射过来时,岳梓童眼前出现了幻觉。 白光中,有个飘渺、被拉成一条长线的女人。 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嘴巴大张着,好像在厉吼着什么。 这是什么? 当这个念头,终于被视觉神经输送到大脑皮层,促使她产生这个疑问时,她好像看清了那张被拉成一条线的脸。 很熟悉的脸。 但不等岳梓童回想起这张脸是谁,她所有的意识,就迅速沉下黑暗的深渊。 仿佛,有个女人的闷哼声,自耳边传来。 随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有她在黑暗中不住的下落。 越落,她的速度越慢。 她想搞清楚怎么回事,思维却不听她的指挥,只想休息。 刚才那真实的一幕,给她的大脑思维,造成了从没有过的紧张,总算不用再接受极度惊悚的冲击后,停止了运转。 没有任何思想的岳梓童,慢慢地安宁了下来。 她下降的身子,也开始横向轻飘飘的下落,就像从树顶端飘下的树叶,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吹着,飘飘忽忽的飞向有亮光的地方。 亮光越来越亮,有好闻的鲜花香气,从亮光下传来,吸一口,相当惬意。 她看到了蓝天。 也看到了白云。 还有茫茫的大草原,无数的牛马羊,在欢快的奔跑着。 骑着骏马的骑士,都是古代游牧民族的装扮,手里挥舞着长鞭,轻轻抽打着试图跑出队伍的小马驹,有毛很长的猎犬,汪汪地叫着,追随在主人身侧。 蓝天,在她的周围。 白云,在她的腰间。 大草原,在她的脚下。 我这是到了哪儿? 怎么会漂浮在半空中,白衣飘飘,好像仙子那样? 岳梓童因极度惊悚而罢工的大脑,加了油的发动机那样,缓缓运转了起来,让她生出了这些疑问。 没有人回答她。 但下面那些骑马的骑士,却在看到她后,纷纷滚鞍落马,高举起双手,慢慢匍匐在了地上。 标准的五体投地,游牧民族最郑重的礼节。 她想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跪拜她。 只是她不由自主,随着惬意的轻风,缓缓飘过了一条大河。 大河这边的草地上,有一座连绵数里的大营,无数的帐篷,看上去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一队队同样古代装束的骑士,腰胯弯刀,围绕着大营外围反复绕圈。 大营最中间的位置,有座占地足有五百平的大帐。 十八名腰胯弯刀的武士,分列在大帐门口两侧,目不斜视。 正冲着大帐门前的空地上,立着一杆高达数米的旗杆,旗杆锭子是金色的,上面悬挂着九足白旄纛。 旗杆前面,则是一个由巨木搭建起来的高台,足有三米多高。 看到大帐,看到旗杆上的九足白旄纛后,岳梓童想到了在电视里,看过的古代影视剧——这座大帐,唯有游牧民族的可汗,或者可敦才能居住的。 轻飘飘的,岳梓童慢慢落在了那座高台上。 她惊讶,茫然,实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有闷雷般的号角声,忽然从几个方向,同时响起。 呜,呜呜! 无数骑着骏马的骑士,迅速从四面八方向高台前聚集,马蹄翻飞,尘土滚滚。 大帐正门开了,一些穿着华丽,长着白胡子的老头子,簇拥这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年轻人,从里面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岳梓童回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娇躯就猛地一震,失声叫道:“李南方,怎么是你!?” 李南方还没有回答,万千人的喝声,平地而起:“某某部,拜见大隋公主殿下!拜见安平可敦!” 什么大隋公主殿下? 什么安平可敦? 岳梓童茫然望去,就看到刚才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骑士们,都单膝跪地,左手扶膝,右手牵着马缰,低着头再次齐声大喝:“某某部,拜见大隋公主殿下,拜见安平可敦!” “李南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手足无措的岳梓童,下意识的后退时,靠在了一个人身上。 身穿黑色滚龙袍的李南方,头戴九珠琉璃通天冠,双手扶住她肩膀,柔声说:“你,本来就是我大隋的公主,他们的安平可敦。” “什么呀?我是开皇、开皇——你、你是杨广!” 正要说自己是开皇集团的老总,岳梓童在说到“开皇”两个字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说李南方是杨广了。 李南方眉头皱起,脸上的可亲神色攸地收敛,冷冷地说:“大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你怎么会成为杨广,你怎么会成为杨广,你怎么会——” 岳梓童根本不在意李南方的冷脸,一把抓住他胸口衣服,不断问着这句话。 “闭嘴!” 李南方大怒,忽地抬起手。 吓得岳梓童,本能的闭眼,等待巴掌落下来。 等了很久,都没巴掌落下来,她满腹疑惑的睁开了眼,看到了客厅门外的曙光。 李南方,万千骑士,连绵看不到的连营等所有东西,忽然就这么不见了,唯有曙光下的清凉晨风,带着露珠的湿气,从半敞开着门的客厅外徐徐吹来。 让她下意识双手抱了下膀子,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地板上的。 天,刚蒙蒙亮,现在应该是清晨五点多。 如果是盛夏季节,五点多早就天光大亮了。 刚才她所看到,所经历的那些,都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她没有变成站在高台上,接受万千其实参拜的大隋公主殿下,安平可敦。 李南方也不是身穿黑色龙袍的杨广——她还是岳梓童,他还是李南方。 只是,她怎么会忽然做了个这般奇怪的梦? 最近看隋唐时代的古装电视剧,看多了? 又怎么放着舒服的大床不睡,却偏偏躺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呢? 眨巴着眼睛,岳梓童正要翻身爬起时,昏过去之前的记忆,决堤洪水般的倒灌进来,让她在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事。 李南方与别的女人,在荒山野岭鬼混时过度纵欲,结果导致中风,高烧。 贺兰小新不但识破了她的“阴谋”,而且还在住院部大厅门前,威胁她,也猥亵她。 她很怕的回家后,察觉出客厅内很多不对劲,果然碰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那个东西,应该是一张脸。 这张脸,是倒悬在门后的。 想到这儿后,岳梓童下意识看向了门口上方,那上面没有绳子等东西,倒是她那把短匕,落在了门槛处。 难道,那东西真是个吊死鬼? 岳梓童又打了个冷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后,打开了灯。 所有的灯,都被她打开。 客厅内,顿时亮如白昼。 拣起地上的短匕,深吸一口气后,岳梓童慢慢走出客厅。 凌晨的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远处的青山,也只看出隐隐的轮廓。 没有任何的异常,昨晚那惊悚的一幕,应该没有发生。 可是,脖子里为什么这样疼? 岳梓童转身跑进了洗手间内,抬高下巴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修长白嫩的脖子里,有个明显的青黑色掐痕。 她用里掐了下大腿,疼地几乎要叫出声来,掐痕没有消失,这证明不是在做梦,昨晚她确实被个不知道是不是吊死鬼的东西,掐住过脖子。 就在即将昏厥过去时,一道比闪电更快的白光,从她卧室里攸地激射而出。 她昏过去之前,仿佛听到了一声女人的闷哼声。 那不是她的声音,只能是那个什么东西的。 女鬼? 想到这个词后,岳梓童神经猛地一紧,转身跑出了洗手间,冲向了楼梯,好像想到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还没有做。 一脚踢开了卧室房门,手中短匕横向一划,打开了开关。 卧室里也亮了,没有任何动静,保持着昨天早上离开的样子,没谁来过。 把短匕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岳梓童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抓住梳妆镜,稍稍用力往上一提。 本来与梳妆台是一体的镜子,被她拔了下来,平放在了桌面上,低头看去。 镜子的背面,有个红色的小布袋,被透明胶布牢牢粘在了上面。 撕下胶带,把小布袋里的东西,倒在了掌心。 粉嫩的掌心里,赫然多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玉佩。 轩辕珰。 第498章 我拿什么拯救你? 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岳梓童想到了轩辕珰。 轩辕珰上有个古代仕女,母亲说那是被炀帝临幸过,也是她娘家那一支杨姓的始祖母。 这块轩辕珰,岳梓童小时候不知道把玩了多少次,闭着眼都能想象出它的样子。 它本来是阴刻的,上面的仕女脸庞,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被李南方戴过一段时间,又扔掉后,阴刻美女却变成了阳刻,相貌清晰可辨,与她昨晚昏厥前,看到那道从卧室门内激射而出的白光中,被扭曲拉长了的女人样子,一个样。 换做是别的事,当初在发现轩辕珰上的古代仕女,由阴刻变成阳刻时,好奇心特别强烈的岳梓童,说什么也要解开这个不符合自然现象的谜。 她没有这样做,更没敢佩戴在身上,而是用胶带粘贴在了镜子背面,假装不知道它的存在,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好多流传上千年的老物件,都具备一定的气场。 尤其是玉石这东西,绝对是不动物体中,最具备灵性的一种了。 野史记载,某个年代,某古代君王的陵墓被盗,殉葬的珠宝被取走时,收敛尸体的棺材也被破坏,随手扔在了旁边山沟里。 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有识货的老农捡了宝贝那样,把棺材板捡回家去,找木匠打造了一个衣柜。 衣柜打好的当晚,老农的孙子钻进去玩——死在了里面。 衣柜的柜门并没有上锁,老农的孙子只需站起来,就能打开柜门的,却没打开,仿佛有什么重东西牢牢压在柜门上,又密封住了所有的缝隙,导致孩子活生生憋死在里面。 衣柜内里四周,到处都是一道道带血的抓痕。 野史记载的灵异事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但谁也不能否认,有些不科学的事件,却不是科学能解释得了的。 而且最好别试图解开不科学的事件,要不然就会遭到莫名其妙的灾难。 正是秉着这个观念,岳梓童才强压下了她的好奇心,把轩辕珰藏在了镜子后面。 这些天来,岳梓童几乎都忘记了轩辕珰的存在。 轩辕珰,却没有忘记她,在她即将被鬼爪掐死时,忽然化作一道白光,电射而出,惊走了那双鬼爪。 白光中那个被拉成一条线的女人,就是轩辕珰上的古代仕女。 现在,古代仕女依旧静静的贴附在轩辕珰上,抬首四十五度角的仰望。 盯着轩辕珰上的仕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直到远处传来一声笛声后,岳梓童才发现天光已经打量了。 金灿灿的晨阳,从窗外洒进来,映照在她手掌心里的轩辕珰上。 手微微一颤,色泽立即流动了起来,古装仕女仿佛活了要从上面走下来。 岳梓童还没做好迎接她的心理准备——连忙双手一合,闭眼低声说:“你放心,有些事,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其实,就算她满世界的宣扬,说昨晚遭到了鬼爪锁喉,快要窒息而亡时,轩辕珰上的古代仕女,忽然化为一道白光救了她,有谁,会相信? 重新把轩辕珰贴在镜子背面,安好后,岳梓童坐在了床沿上,望着外面楞了会,准备去洗个澡时,又想到了什么。 李南方被邪气入体是自找的,那么贺兰小新呢? 她的性取向忽然出现问题,是不是受到了轩辕珰的影响? 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忽然变的邪恶后,肯定不是一下子的,要有个转变的过程。 要想知道贺兰小新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对女人感兴趣了,那么最好是去她房间里去看看。 贺兰小新的房间,就是原先岳母住的那间。 不过自从贺兰小新住进来后,她就自己出钱,重新装修了下,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符合她身份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奢侈品。 有人自己花钱,给自家搞装修、换成更高档的家具时,岳梓童是不会干涉的。 用备用钥匙刚打开门,一股子隐含性因子的成熟麝香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让贺兰小新沉迷的气息,恰恰是岳梓童最不待见的,所以平时几乎不来她房间。 如果不是想找出某些答案,岳梓童才不屑进来呢。 房间里乱糟糟的。 事实证明,所有在外面雍容高贵的单身女人,自己的私人空间,往往都是乱到一塌糊涂,像黑丝,三个点的小布片,每双都价值过万的高跟鞋,随便扔。 沙发上,床尾,甚至地板上,都是这些东西。 岳总当然不会傻到给她收拾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免被她回来后,察觉出有人来过她屋子。 把鞋子脱在门外,岳梓童垫着秀足,慢慢地走了进来,眸光四处扫射着,试图寻找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 没发现。 好吧,那就先从床头柜开始搜起,反正屋子里能盛东西的家具,也就这几样。 抽屉里也是乱七八糟的,香烟,打火机,口红,还有一只黑丝。 两根手指捏着那条黑丝,岳梓童正要放一边去时,却又停住,秀眉微微皱起,两只手把黑丝拽长,观察脚后跟。 几天前,岳梓童去黄河岸边视察工作,不小心歪了下右脚,鞋子脱落,黑丝踩在地上,被一块小石子划破了。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且穿上鞋子后,残破的地方也看不到。 但细心的闵柔,为了让岳总不会因穿了一只破了的黑丝,而影响视察工作时的情绪,从车里备用的百宝箱内,拿出针线,恭请岳总上车,给她缝住了。 闵柔细心,岳梓童却觉得没必要,催她快点。 闵柔在剪断黑线时,留下了一根长约五厘米的线头。 开皇集团现在的拳头产品就是仙媚丝袜,走的中高档路线,最贵的款式两百多块一双,身为公司老总的岳梓童,当然要穿这种高档货了。 不过再高档,她也不会继续穿破了的黑丝,所以回家后就脱下来,随手扔在了废纸篓内,要当垃圾扔掉。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新姐就坐在她身边,看到她扔黑丝时,还骂了她一句浪费。 那天是谁向外扔的垃圾,岳梓童忘记了。 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岳梓童在贺兰小新的抽屉里,发现了这只黑丝。 几乎看不出来的黑色线头,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如果这是李人渣的屋子,在他抽屉了看到本小姨穿过的黑丝,那也很正常,毕竟有很多思想龌龊的男人,都有这种怪癖。 可贺兰小新是男人吗? 她怎么会偷着把这只旧黑丝,从垃圾里拿回她屋子里。 干嘛用? 可千万别说,买双鞋子时低于一万都不看的新姐,有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捡回这只黑丝,就是要自己穿的。 干嘛用? 岳梓童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时,鬼使神差般的,把黑丝放在了鼻子下,只嗅了一下,就触电般的扔了出去。 女人对女人的气味,最为敏感了,就像男人嗅到巴斯消毒液的味道后,就会怀疑附近有人在撸管。 岳梓童的脸,一下子羞红,狠狠地低声骂了句骚狐狸时,胃部开始翻腾起来。 不过得忍着。 这只黑丝的出现,有力证明了贺兰小新性取向,确实出现了问题。 她喜欢女人,但也可能仍旧喜欢男人,是双性的。 岳梓童偷着进来,是要搜查贺兰小新究竟是何时改变的。 抽屉里有香烟,还有一小瓶白色的粉末。 用手指甲挑出一点,放在舌尖上稍稍吧嗒了下嘴巴后,岳梓童就知道这是毒品了。 她在国安时,就曾经受过辨别毒品的专业训练。 虽说那时候她在受训时,满腔心思都放在贺兰扶苏身上,无论学什么都是半吊子水平,但也足够辨别出这是毒品了。 对于贺兰小新吸毒,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一个遭遇过不幸婚姻的女人,在没男人陪伴时,是空虚寂寞冷的,那么从毒品中,寻找一些安慰,这也很正常。 岳梓童对毒品没什么兴趣,只是在把小瓶子放一边时,忽然想,要不要尝尝是什么滋味?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腾起,她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点上一颗烟,才压制住了要试一试的冲动。 越搜,岳梓童的脸色越黑。 她穿过的几件贴身衣物,居然出现在了贺兰小新的枕头底下,与几本精美的欧美画刊相伴。 不骂上几声骚狐狸,难平心中的羞怒。 不过,当她又在大衣柜最底层,发现一些电动产品后,就不觉得这些是事了。 “唉。新姐,你已经误入歧途。我该怎么拯救你?” 幽幽叹了口气后,岳梓童对被贺兰小新猥亵的羞怒,减轻了很多。 那么骄傲,高贵的贺兰小新,变成这样子是很可怜的,其实她在做那些事时,也会感到浓浓的罪恶感,想控制自己,却无法控制。 自以为很了解新姐的岳梓童,最后在大衣柜的最底层,搜出了一个日记本。 随着电子产品的普及,已经很少有人用本子来写日记了。 每个人的日记本里,基本都记录着她最真实的一面。 “希望,我能找到让你改变的原因,并帮你走回正轨。” 岳梓童坐在阳台藤椅上,打开了日记本。 日记本上第一张的日期,就是贺兰小新来青山的那一天。 看来,这个本子里,只记载了她来青山后,所发生的一切。 某月某号,天气晴转多云,早上八点半,我与岳临城伯父,在青山几位领导的陪同下,走进了开皇集团总部大楼。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我的小姐妹,在用人这方面的目光,有着我难以企及的独到之处。 谁能想到,她在墨西哥身陷囹圄,国内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忙着与她撇清关系时,闵柔却孤身执着的守候着她。 所以,我觉得这篇日记的名字,应该叫闵柔。 第499章 贺兰小新的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晴,万里无云,凉风习习,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里,我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我的小姐妹,用她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她是一个合格的,骄傲的龙的传人,面对异族邪恶,她为了十六位同胞的安全着想,忍辱负重,不惜表面委身歹徒头子,经过大智慧的斗智斗勇后,在扶苏等勇士的浴血拼杀帮助下,成功脱离险境。 除她之外的十六名人质,一个也不少。 可惜,我不能在场,为我的姐妹骄傲,欢呼,甚至崇拜她。 —— 某年某月某日,今天星期一,南风三到四级,整个青山市,到处都是欢乐的景象。 这样说,也许有些虚,但青山酒店这边确实如此。 好多,好多的人,从早上六点半,就聚拢在酒店停车场内,翘首以盼他们的英雄,我亲爱的小姐妹,能早点到来。 说实话,这一刻我有了很大的失落感,只因此前我无论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主角,但今天的绝对主角,只能是童童。 我失落,也嫉妒她。 更多的,确是说不出的开心。 今天属于童童,她的光辉压过现场所有人。 我在失落,嫉妒中悄悄离开了。 只因,我生怕我会控制不住,冲上主席台掐住她脖子,大喊,小样的,你骄傲个毛啊?得亏新姐我是个女人,如果我是男人,我非得就地办了你。 呵呵,我有这样的感受,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没办法啊,我是女人。 女人,不就该这样么? 受不了好姐妹的风头压过自己,只能暗中咬牙切齿…… —— 今天,星期五,天气很好。 人们总是说,在天气好的日子里,心情就会好,就会遇到好事。 可我今天遭遇了什么? 我居然误服了药酒,被一个鸭子按在沙发上,从晚上十点,狂干到了清晨,下面都特么的肿了…… 我清醒后,无比的愤怒。 我发誓,我要找到他,杀了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为什么,我在满怀痛苦的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咬牙切齿时,怎么总被一阵阵的心悸所袭击,去怀念那种酸爽到骨子里的滋味? 难道,我股子就是个贱人,遭受重创后,仍旧希望被那个鸭子骑在身上,疯狂的践踏我么? 我好害怕。 谁能救救我,把我从这种无法抵抗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 今天! 今天童童居然告诉我,极大玷污新姐我清白的人渣,居然是她的小外甥,兼未婚夫! 老天爷,芸芸众生们,请允许我要爆粗口。 我要对这天,对这地,对这人,对这神鬼魔妖,大喊三声,草,草,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玷污我清白的人渣,怎么可能是我最好小姐妹的未婚夫? 我怎么还能杀他? 那是我姐妹的未婚妻啊。 可是他,居然策马奔驰了我! 草,草,草! 杀他,还是,不杀? 老天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痛苦,茫然,浓浓的哀伤。 —— 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我发现,我现在特别讨厌好日子。 特么的,当李人渣让我和童童,随他一起去南边散心时,我还是很开心的。 鬼知道,我明明已经知道人家俩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我跟着去,就特么一个超级大电灯泡,可我还是很高兴。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 可我从不敢去考虑,我为什么喜欢和李人渣在一起。 也许,张爱玲那句话能解开我的疑惑,男人征服女人,是通过阴、道…… 我可能被他征服了。 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李人渣是我最好姐妹的未婚夫,是我的妹夫,我就是他的姐姐,他的大姨子——大姨子,怎么可能与妹夫苟且? 我更怕童童会发现,我可能被他征服,做梦都渴望被他策马奔驰了。 这种必须深度掩藏内心真实想法的感觉,真特么的痛苦,万分都无法形容。 一边是最好的姐妹,一边是需要我膜拜的骑士,我只能要一样。 选择骑士,是背叛童童。 选择童童,却又背叛我自己。 到底是背叛童童,还是背叛自己? 这个问题,比男人被女朋友追问,她和婆婆都掉在河里,男人该先救谁,更难选择。 自然,也更痛苦。 幸好,李人渣用他的愚蠢行动,让我做出了选择! 他居然当着童童的面,把我脑袋按在了水中,要淹死我。 就因为,他以为是我破坏了他与精灵印象的合作。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是童童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他是我渴望把我策马奔驰的骑士,我贺兰小新再怎么没有良心,我不可能破坏他的事业。 他却是这样认为的,要淹死我。 那一刻,我看到了黄泉路尽头的酆都城,看到了鬼门关,看到了两侧盛开的彼岸花……我知道,我要死了,被我的骑士,淹死在水里。 童童来了。 我最好的姐妹,把我拯救。 在被童童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没有谁知道,我的爱情观,发生了改变。 我可能还爱男人,但我也开始爱女人。 回来后,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怕了很久很久,毕竟我发现我忽然喜欢女人后,知道这是一种病态,性取向出现了问题。 我想改变自己,必须改变。 我贺兰小新,是个标准的天之骄女,只能拥有自己的骑士——结果却变得喜欢女人,这又算怎么回事?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童童,李人渣都没有回来。 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却独守空房,我就有种要毁灭整个世界的疯狂。 这种无法描述的疯狂,彻底击垮了我,促使我慢慢走到了童童卧室内。 我的泪在流,我的手在抖,可我最终还是拿起了童童的黑丝,蜷缩在她床上,闭眼享受着与她拥抱在一起,抵死缠绵的场景,从中得到了……比被男人策马奔驰还要酸爽的感觉。 我明白,我完了。 我堕落了。 我再也不是在感情上纯洁的贺兰小新,我已经变成了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的荡妇! 我哭了很久,天都蒙蒙亮了,泪水还在流。 —— 多少天,我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这些个夜晚,我都在反思自己,怎么才能从这种不健康的痴迷中,解脱出来。 我不要,不要,不要在看到童童时,想把她拥入怀着,狠狠的践踏,揉碎,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加大了毒品的分量! 我希望这个白色魔鬼,能让我只喜欢男人好了,不要在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拿着童童的黑丝,做那种边流泪,边呻吟的丑事。 我必须,改变自己,先试着把所有的爱,都交给男人,希望他疯狂的雄性行为,能把我的畸形性取向改变过来。 找谁呢? 除了李人渣之外,我还能找谁? 还有谁,能找? 我贺兰小新,不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两瓣朱唇万人尝的荡妇,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骑的。 不过童童肯定不愿意。 姐妹关系再好,也好不到把自己男人奉献出来共享的,尽管她曾经说过,我们两女共侍一夫的话。 那是笑话,也是屁话。 真以为,新姐我看不出小乖有时候在恶狠狠盯着我的眼神吗? 可我也没别的选择啊,早就说过,新姐我不是人尽可夫之辈,既然我已经被李人渣策马奔驰过了,那么被我寄托能让我变成正常人的男人,就只能是他。 我宁愿,和童童共侍一夫! 我宁愿,给李人渣做小! 所以,我必须带他去南疆。 希望,南疆之行,他能让我变成正常的女人。 只要我能变成正常的女人,回来后,我给童童负荆请罪。 —— 等待,是痛苦的。 时间,为什么过的这么慢,迟迟不到南疆之行的日期? 害的我,咬牙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增加白粉的数量。 可,白色魔鬼,并没有给我想要的。 它,只是更加的残忍,夺走了……我能做一个母亲的权利。 今天早上刚上班,我就极度恶心,呕吐。 我以为,我可能是怀孕了。 毕竟那个晚上,我被李人渣骑了很久,很多次,都把我灌满了。 我彷徨,也窃喜。 以前,我从没打算要做个母亲。 可是当我有可能会做个母亲时,我却又觉得,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了。 窃喜的时间,并不长。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就知道,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呵呵,就在我悲伤欲绝时,我无意中听到了我亲亲的小乖,给吕院长打电话,说请他帮忙,给李人渣伪造一份病例,因此来拒绝早就答应我的南疆之行。 童童,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你男人害我心理变态,害我增大毒品来抵抗,结果却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但你却毫不在乎,只是绞尽脑汁的,不许我接近李人渣。 童童,你只防备我,为什么不去防备别的女人? 你可知道,曾经被你驱除出开皇集团的隋月月,就是你未婚夫的十三奶。 你更不该忘记,你男人曾经是金帝会所红牌鸭子的事实! 他骑了那么多的女人,你怎么不去管? 却独独,来管我! 凭什么? 我贺兰小新,是你最好的姐妹啊。 为了帮你,我都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了! 你呢? 依旧对我冷冰冰的,置之不理。 我恨你。 小乖,我很死你了啊! 我想杀了你,独霸李南方。 但……不行。 我颓然的低头,泪水滴落在信纸上,倾听心中深处的呐喊声,童童是你最好的姐妹,她未婚夫是你真实意义上的男人,你怎么可能会因为她防范你,就要对她下毒手? 杀,又不能杀。 不杀,我满腔的苦楚,又能向谁诉说? 童童,告诉新姐,我该怎办? 泪水还在流淌,打湿了纸。 —— 看到最后一个字后,岳梓童发颤的右手五指,放在日记本上,轻抚着那些点点滴滴的泪痕。 第500章 岳梓童的最终决定 “新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把日记本抱在怀里,满心羞愧的岳梓童,慢慢弯腰,低头,闭眼,泪流。 正如贺兰小新在日记里所说的那样,岳梓童从来都没考虑过,她被李人渣骑了后,会是一种感受呢? 至于那天她差点被李人渣淹死一事,更没去多想。 现在她才知道,她犯下的错,有多么的离谱。 感情上的自私,让她完全忽视了贺兰小新所承受的重压,强颜欢笑下的疲倦。 更多的是彷徨,恐惧。 还有什么,比剥夺一个骄傲女人做母亲的现实,更加残酷? 新姐遭受如此重击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南方! 当初,如果不是他误以为,是新姐破坏了他与精灵印象的合作,以要淹死她来惩罚她,她的性取向怎么会在极度恐惧中改变? 如果她还是个正常女人,又怎么会为发现爱上了小姐妹,而痛苦万分,希望用巨量毒品,来麻醉自己? 巨量的毒品,在最短时间内,就让她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 所以,李南方就是罪魁祸首。 岳梓童,是从犯。 毕竟她是李人渣的未婚妻,又是小姨。 子不教,姨之过也。 尤其想到这些天来,自己只顾时刻防备新姐打李人渣的主意,却从没发现她所承受的痛苦,岳梓童就更加的自责。 不再为昨晚遭到贺兰小新猥亵而厌恶她了,只是可怜她,衷心希望,她能在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后,尽可能活的开心一些。 不就是让李人渣随她去南疆么? 那就去! 不就是两女共侍一夫么? 那就来! 远古时期就有娥皇女英,共同服饰大舜的佳话流传了,现在与新姐一起给李人渣当老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尽管李人渣压根就没法与大舜相比,可当前只能勉强这样了。 “必须让新姐知道我的心意。” 用力吸了下小鼻子,岳梓童抬起头来看了眼窗外。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 她在仔细阅读新姐的日记时,已经全然沉浸其中,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都这时候了,新姐还没回来。 她肯定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痛苦的默默哭泣吧? 想到那么骄傲,迷人的新姐,却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独自承受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岳梓童心里就更加难受。 今天不是周末,现在她还没有去上班,小杜肯定很担心,电话不知打过多少次了。 手机在她卧室里,她沉浸在对新姐无法描述的自责中时,就算被打爆了,也不会听到的。 急匆匆的把日记本放回原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岳梓童急急跑回了自己卧室,拿起了床上的手机。 果不其然,上面有好多未接电话,基本都是来自公司的,还有中心医院了吕院长的,也不知道他给岳总打电话做什么。 这么多未接电话,却唯独没有新姐的。 先给小杜回了一个,说自己在外面有事,今天不去公司了,又说有什么事,去向贺兰副总汇报就好了。 “岳总,贺兰副总今天也没来上班呀。” 小杜的回答,让岳梓童愣了下,随即点头:“哦,是我忘记了。贺兰副总今天也有事。这样吧,有什么事去找王副总吧。” 嘱咐了小秘书几句,岳梓童立即拨打贺兰小新的手机。 电话倒是一打就通,可就是没人接。 岳梓童以为,现在心情复杂的新姐,是故意不接电话。 必须拨打到她接! 岳梓童决定了,她要亲口对新姐说,新姐,我们就是娥皇女英,与李人渣三个人,以后就是幸福的一家人了。 在你心理健康没有康复之前,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丝毫怨言。 不让贺兰小新接电话就决不罢休的岳总,在她第七次重拨时,心愿被满足了。 贺兰小新满怀疲倦的沙哑声,从手机内传来,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 “对不起?” 岳梓童愕然了下:“新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童童,是我对不起你,我——” 贺兰小新正要展开自我批评呢,被岳梓童打断了:“新姐,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贺兰小新那边,一下子没动静了。 “新姐,真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哦,不对,是我故意的。” 岳梓童深吸一口气,就把自己昨晚被新姐猥亵后,有多么的害怕,回家后痛哭一场,醒来后越想越不对劲,打着必须找到新姐为什么改变的幌子,搜了她的屋子,发现了那些黑丝衣物,日记本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她告诉贺兰小新,昨晚回家后,遇到个吊死鬼的事儿,当然不会说。 那是她的绝密,满世界只可以告诉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李南方。 再说就算告诉贺兰小新,又有什么用处? 甚至,现在岳梓童都开始怀疑,新姐性取向的变化,是不是受到了轩辕珰的影响——那个可怕的吊死鬼,出现在她别墅里,也是被轩辕珰吸引去的吧? 这些疑惑,与轩辕珰的秘密那样,是不能随便说的。 岳梓童都说完半分钟了,那边的新姐,却依旧没吭声。 没脸说话呢这是。 “新姐,我仔细考虑过,并做出了最终决定。” 用力抿了下嘴角后,岳梓童低声说:“从今天起,我们姐妹两个,与李人渣,就是一家人了。” “什,什么?” 贺兰小新总算说话了,声音颤抖的厉害。 看来,她是真没想到,岳梓童会这样说。 “我说,从今天起,我们姐妹与李人渣,就是一家人了,效仿娥皇女英,只要你能接受我这个荒唐的决定。” 把自己的决定重复一遍后,岳梓童稍稍犹豫了下,声音更低:“而且,我不会反对你再、再抱着我了。” “童、童童!” 手机里,传来贺兰小新低低的哭泣声。 被感动坏了吧? 岳梓童忽然有了很大的成就感,豪气顿生,大声说:“新姐,就这样说定了!等以后,我会生两个宝贝。其中一个孩子,就交给你来抚养。” “我、我——呜,呜呜!” 那边的贺兰小新,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感动,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就这样说定了。” 岳梓童柔声问道:“新姐,你现在哪儿?赶紧回来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做个让李人渣服服帖帖伺候咱们的详细计划。哼,哼哼,以后他如果再敢出去拈花惹草,把第三条腿打断!” “童童,对不起,真心对不起!” 贺兰小新只在那边,一个劲的道歉。 被李南方多次讥笑胸大无脑的岳梓童,总算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新姐,你、你怎么了?” “我、我已经带上李南方,在前往南疆的路上了。” 贺兰小新擦了擦没有丝毫泪痕的眼角,看着躺在眼前依旧沉睡的李南方,强压着阴谋得逞后要纵声狂笑的强烈冲动,一个劲的给岳梓童赔礼道歉。 为显得自己悔意十足,还用力拍打了自己的黑丝美腿两下。 自打耳光的效果,十足的逼真。 “对不起,我混蛋,我糊涂,我真没想到你会对我这样好!” 贺兰小新凄声说着,张嘴打了个哈欠,左手食指,对端坐在前面座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的黄秘书勾了勾。 其实是在用眼角余光观察新姐的黄秘书,连忙从案几下拿出香烟,叼在嘴上点上一颗,递了过来。 叶小刀那呆逼,在发现新姐是查猜的新任老板后,就假惺惺的抱歉滚粗了。 没有了秘书的贺兰副总,当然立即召回黄秘书,随身伺候了。 新姐美滋滋的吸了口烟后,岳梓童还没说话。 看来,她还在为新姐带走李南方去南疆的消息,而懵圈。 新姐左手中指指尖,灵巧的磕打了下烟卷时,岳梓童总算说话了:“新姐,李南方他、他真中风了啊,我没有骗你。这时候,确实不适合出远门的。” “唉,我现在才知道,在我的特护给他仔细检查过后。” 贺兰小新幽幽叹了口气,说:“童童,无论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再把他送回去了。这段时间,他是我的。等我办完南疆那边的事,马上就会回去。回去后,无论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毫无怨言。” “对不起,童童,请原谅我对你的不信任。” 满怀深情的说完这句话,不等岳梓童再说什么,贺兰小新结束了通话,直接关机。 “打开天窗。” 奔驰房车的天窗,徐徐打开,淡青色的烟雾,立即向上拔去。 贺兰小新站起来,钻出了天窗。 开车的司机,立即放缓了车速,营造出长发飘飘、仿似要御风归去的最佳速度。 房车前后,都有两辆黑色大越野,五辆车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一路向南。 贺兰小新本次去南疆,身边随行之人多达二十多个。 除了从京华那边特调过来的八个高手外,其余十数人,都是她老部下中的精英。 二十多个人,包括黄秘书在内,都随身携带着杀伤性武器。 车后备箱内,更有火箭筒这种大杀器的存在。 要到金三角那地方杀人,不带威力足够大的武器,心里没底。 至于沿途、出境时会不会被搜查,新姐不用担心这种事,黄秘书早就打电话安排好了。 让秀发迎风飘舞了几分钟后,贺兰小新才睁开眼,喃喃自言自语:“童童,你的智商,委实不敢恭维啊。我只是略施小计,伪造了一本日记,你就被感动的,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我了。” “呵呵,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察觉出那些日记上的字不对劲。稍稍鉴定下,就能确定那是昨天下午写出来的。真亏你干过那么多年的特工。扶苏在传授你这些本事时,你肯定是在发花痴吧?” 新姐得意的笑着时,左耳上戴着的蓝牙耳麦中,传来手下的汇报声:“新姐,后面有情况。” 第501章 花夜神得了怪病 从青山中心医院抢走李南方的行动,是今天零点开始的。 岳梓童被吓走不久,贺兰小新稍稍恢复了下烦躁的情绪,立马指挥手下,不顾院方护士的阻拦,把李人渣抬到了房车上。 光天化夜之下,有人强抢病人,院方要担负全责的,得知消息速速赶去的吕院长,能让他们把李南方带走吗? 还是带走了,几个耳光抽嘴上后,再用手枪点住了他脑袋。 吕院长立马跪了,被吓得有没有尿了尚不知道,却实在被吓哭了,哀求新姐三思而后行,这是犯法行为,会让他李兄弟有可能就此挂了。 只是眼泪这玩意,在强势面前从来都没个卵用。 尤其是男人的泪水,除了让新姐讥诮他没种外,别的毛都得不到了。 决定抢走李南方之前,新姐当然是三思而后行了,却不用向吕院长解释,再次一个耳光把他抽倒地上后,责令手下立即开车,直接去高速,连夜踏上了南疆之行。 吕院长会报警,这种事他可不敢隐瞒。 但贺兰小新却不在乎,因为她觉得,市局张洪刚局长,在听说是她抢走病人后,如果还想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就该懂得低调处理此事。 当然了,也不排除局座做出不畏强权,宁可丢掉乌纱帽,也要为民做主的愚蠢行为,所以贺兰小新吩咐手下,随时密切关注警方的行动。 现在,手下汇报说有情况,发现了警车。 最后面那辆车里的手下,用望远镜观察了下,确定来的警车,挂的是青山车牌。 “哼,没想到张洪刚满腔为民做主的浩然正气。” 贺兰小新冷哼一声,矮身缩回了车子里。 “新姐,要不要加速?” 黄秘书提议。 贺兰小新摇头:“不用,就等他们追上来。我倒要问问张洪刚,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敢插手我的事。” 黄秘书点了点头,拿起领口边的通话器,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五辆车组成的车队,贴边保持当前的速度,匀速前行。 很快,两辆蓝白相间的警车,从后面风驰电掣的追了上来。 看打头的车子牌照,确实青山那边的。 就在开车的司机,做好轻点刹车的动作时,警车速度却没有丝毫停顿,贴着左边嗖地驶了过去。 在第二辆警车,即将超越房车时,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看了眼房车。 这也是本能的动作,毕竟房车这玩意在高速路上很少见。 从窗帘缝隙向外看的贺兰小新,也看到了这个人,稍稍一楞,咦,是白灵儿? 坐在警车副驾驶上的警官,正是青山刑警大队的队长白灵儿,外号小老虎。 白灵儿当然看不到贺兰小新,只是随意看了眼房车,就看向了前面。 很快,两辆警车绝尘而去,车速始终没有丝毫的停顿。 警车确实青山那边的,但人家追上来却不是为了拦截贺兰小新的,可能去某处执行任务。 “还算张洪刚识时务。” 贺兰小新放下窗帘,对黄秘书淡淡地说:“加速吧。下一个休息站时多停会,让大家好好休息下。” 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从凌晨到现在,贺兰小新一行人除了加油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停顿,早就驶出了东省地界。 虽说大家是轮流开车,不会造成疲劳驾驶及,不过到现在大家还没吃饭,肚子里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李南方倒是很舒服,躺在病床上,睡得死沉死沉地。 贺兰小新带来的两名特护,在把他带出青山中心医院时,就按照她的命令,给他挂上了可以乖乖睡觉的吊瓶。 无论他是假装中风,还是真中风了,都只能呼呼大睡。 车子上路后,两名在中医方面有着相当高造诣的特护,给他诊脉检查过后,得出了确凿的结论,那就是人渣先生确实中风了。 这两名特护的医术造诣,可比青山中心医院那些专家强多了,当然能诊断出李南方是怎么中风的,纵欲过度,邪气入侵,引发高烧。 幸亏他身体素质超强,抢救的还算及时,这才没有被烧成智障患者。 但要想彻底病愈,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来安心静养。 总之,两名特护诊断出的结果,与岳梓童所说的完全相同。 那会儿,新姐有些懵圈. 如果不是笃定两名特护绝对信得过,她都要怀疑她们是被岳梓童收买了。 我去,李南方还真中风了? 这么说,是我错怪岳梓童的了? 不是错怪,是巧合,绝对的巧合啊,老天爷刻意安排的。 嘻嘻,既然老天爷都这样安排了,新姐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去做事呢? 小乖,你好好的睡吧。 等你醒来后,就会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南疆。 放心,我会像天底下最疼爱妻子的丈夫那样,好好呵护你,回去后,竭力帮你在最短时间内,让南方集团腾飞。 当然了,前提是你要乖乖听话。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听话,尽管使性子,但那样就别怪新姐我辣手摧花,毁掉你了。 唉,我实在舍不得毁掉你呢,所以请你别逼我。 小乖——贺兰小新嘴角,慢慢翘起一抹母亲般神圣的微笑,素手在李南方有些苍白的脸颊上,缓缓抚摸着,视旁边的黄秘书,与两名特护为无物。 太阳渐渐的西斜,已近黄昏,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当远处闹市区内的街灯,悄无声息的睁开眼时,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别克,停在了青山南部避暑山庄的停车场内。 早就接到电话,侯在这儿的陈经理,立即快步走到车前,弯腰来了车门:“星姐,您来了。” 穿着黑色风衣,脸上戴着个大口罩的展星神,年龄要比陈经理小很多,不过有时候当姐的人,年龄不一定非得比别人大。 下车后,展星神顾不上与陈经理寒暄什么,急急地问道:“神姐到底怎么了?” “花总的情况不怎么好,始终处于半昏半醒间。屠医生也束手无策了,电话打了个若干个,召集相关领域的专家,用最快速度赶来青山。” 屠医生是花夜神的私人医生,一个年约七旬的老妇人,矮矮胖胖的看着很喜庆,不怎么起眼的样子。 屠医生在退休前,是京华那所以数字命名的医院的副院长,杏林中泰山北斗般存在的人物,大风大浪见多了去。 屠医生最擅长的领域,就是解决疑难杂症,现在花夜神无故半昏迷,她却束手无策了,这就间接证明神姐的病情有多么严重。 “快,带我去见神姐。” “星姐,请随我来。” 在陈经理的带领下,展星神很快就来到了花夜神的寝室。 屠医生却不知道展星神是干嘛的,等她摘下口罩后,才稍稍愕然了下,心说这不是唱歌的那个展妃吗? “屠医生,您好,我是花总的闺蜜。” 听展星神这样说后,屠医生才恍然,与她握了下手,也没啰嗦,直接介绍起了花夜神的病情。 根据屠医生的反复诊断,她并没遭到任何的外力伤害,包括化验血、尿检等,一切都很正常。 她身体不但各方面正常,而且还远胜绝大多数同龄人,却偏偏高烧不退。 高烧也不是光高,不低。 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高时,能达到要人命的四十三度,低时,却能在几分钟内,下降十八度,只有三十五度多点,都快赶上冷血动物的体温了。 高低烧不断反复交替,好像坐过山车那样,可劲儿的折磨花夜神,让她一会儿好像在火炉内,热得全身发红,热水烫过的大虾似的。 一会儿呢,又仿佛掉进了冰窟内,冻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嘴唇乌青。 医术高超的屠医生,实在是没招了。 从下午到现在,她已经打电话请教过十多个人,都是医学界的佼佼者,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可所有人听完她的详细描述后,都——表示懵逼。 无故反复高低烧的症状出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血液有问题。 比方白血病。 可屠医生是华夏有数的杏林大师,依着她丰富到老辣的经验,在反复诊断后,不可能连白血病都看不出来。 但她偏偏看不出来。 花夜神的症状,就是白血病,血液各项指标则正常到让她想骂娘。 “啊,热,热死了!” 就在屠医生为展星神介绍花夜神的病情时,她忽然抬脚蹬开了被子,露出了不着寸缕的成熟娇躯。 “又来了。” 屠医生苦笑,吩咐助手:“小马,快给我拿冰袋过来!” 小马拿冰袋的工夫,花夜神双足踏在床上,后脑用力,就像要诈尸那样,高耸的饱满上挺,张嘴用力吸了口气后,噗通一声落下,但接着又挺了起来。 担心她会摔在床下,她的四肢,都被屠医生吩咐人,用布条牢牢固定在了床头,床尾,就像被囚禁在上面。 半昏半醒间的花夜神,早就被高低烧给折磨惨了,以往只需轻轻一挣的布条,竟然挣不开,唯有在床上来回的折腾,本来有些冷白色的皮肤,很快就向涂上了一层胭脂,红艳艳的异常妖艳。 “神姐,神姐,你没事吧?” 展星神连忙弯腰伸手,按住她的双肩,试图让她安静些。 手刚碰到她皮肤,就被吓了一跳,好像摸到了烙铁那样,下意识的连忙缩手。 特大号的冰袋,很快就被小马敷在了花夜神额头,心口,小腹,甚至两条美腿上,也被屠医生带领另外一个助手,放上了冰袋。 冰袋的效果很明显,花夜神很快就不再折腾了,呻吟声慢慢地消失,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平静地睡了过去。 展星神伸手,放在花夜神琼鼻下试了片刻,喜上眉梢:“屠医生,冰袋很管用啊,神姐已经睡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花夜神忽然蜷缩起了身子,全身发抖,牙齿格格打颤:“冷、冷。” 第502章 鬼祟邪气 “快,快盖上被子!” 刚把冰袋固定好的屠医生,立即吩咐两个助手,给花总盖被子。 一床被子不行,至少要三床,把被角掖好,一点风都不能灌进去。 就这,她还打摆子似的哆嗦个没完,露在外面的娇媚脸蛋,迅速从艳红转变成苍白色,青灰色,仿佛她不是被棉被捂着,而是身处冰窟中。 “可怜的花总。” 屠医生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一整天了,唯有低烧害冷时,她能勉强安静几分钟,休养体力。” 屠医生终究年龄大了,一整天都陪着花夜神折腾,身心憔悴的不行,却又不能去休息,幸好助手早就准备了参汤,不时的小喝几口,保持体力,预备应付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陈经理,你随我来一下。” 刚才心急花夜神的病情,一路走来时,展星神没心听陈经理详细说。 现在亲眼见到了花夜神生病的样子后,却帮不上忙,不忍再看着她在这儿受罪,唯有与陈经理暂时出来,听她仔细说说,神姐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 “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站在房门口,陈经理实话实说:“今天早上,我向往常那样给花总送饭来时,敲门没人回答,察觉出不对劲,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 陈经理走进卧室内后,立即被吓得不行。 人前高贵、端庄的花总,就像一只大白羊那样,红果果在床下木地板上,来回的翻腾,双目紧闭,不住地喊热,好热啊。 陈经理慌忙扯过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跑出去找屠医生。 衣食父母突发疾病后,正在吃营养早餐的屠医生,立即带着两名助手快速赶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抬上床,还没等屠医生给她试表呢,她又喊着害冷了。 “一整天了,花总都在忽冷忽热中,给她反复检查过多次,都没任何结果的屠医生,束手无策下建议把花总送医院。” 陈经理说,可屠医生刚说要把花总送去医院,明明已经被烧糊涂了的花夜神,却挣扎着喊着不去医院,死了,都不能去医院! 一个高烧成这样的人,竟然会拒绝去医院看病,那就当她是在说胡话好了。 可如果她是在说胡话,那为什么又让陈经理,速速去通知展星神? 这就证明,被高低烧反复折磨的花夜神,心台上始终保持着一份清明,这是从医数十年来的屠医生,不曾遇到过的。 于是,按照她的指示,陈经理才给展星神打了电话,请她速速赶来。 神姐的镇定功夫,远超于我。 如果换做是我,哪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仍能牢记神女绝不能去医院的教规? 心中感慨的展星神,听完陈经理的讲述后,秀眉微皱片刻,才问:“花总病发之前,有没有做什么事?” “没有——” 陈经理刚要摇头说没有,接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啊,我记起来了,昨晚八点多后,花总开车出去过。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 “她外出时,没告诉你,要去做什么吗?” “没有。我也不敢问。” “嗯,也是。” 展星神点了点头时,屠医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展小姐,我有一句话想说,希望你听了后,还不要见笑。” 展星神连忙说:“屠老师,您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只要能对花总的病情有利,就没谁会因此见笑。” 屠医生点头,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我感觉,花总可能是中了邪。” 展星神皱眉:“花总中邪?就是中医上所讲述过的邪气吗?” 屠医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一个唱歌的,会知道中医上所说的邪气,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说:“是鬼祟之邪。” “鬼祟之邪?” 展星神明显一楞,随即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 鬼祟之邪这四个字,如果是从乡野村夫嘴里说出来,那是很正常的。 但屠医生可不是乡野村夫,她是国内医学界都数得着的高手,就算称不上泰山北斗,却也是真才实学的国手。 一个医学界的国手,平生不知与多少伤病、死人打过交到,按说是最不相信这世间有鬼祟邪气的人,但她现在却说,花夜神很可能是中了那种邪。 屠医生自己也觉得,这样解释是对她事业的不尊重,可她也是没办法,才这样说的。 就在刚才,她曾经打电话邀请的那些名医,收到她用邮箱发送的诊断报告后,仔细研究过后,都逐一回复,表示无能为力。 屠医生都搞不定的怪病,没谁敢来小试身手——治不好,那是对自身名气的有力打击,更何况患者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的。 “屠老师,您先去休息下吧,我来照顾花总。” 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的展星神,牵起屠医生的手,轻轻拍打着安慰道。 屠医生也确实心力交瘁了,强笑了下也没再坚持,嘱咐了助手帮忙照看着点,回房去休息了。 送走屠医生,展星神到背着双手,原地来回走了几遭,吩咐陈经理派人去市区中药店,买几味驱邪避寒的草药。 她要用屠医生也没听说过的方式,来帮花夜神,希望能起到一定的疗效。 陈经理答应一声,转身快步去了。 晚上十点左右,就在花夜神再次把被子蹬开后,陈经理急匆匆的来了,怀里抱着个大箱子,向外散着浓浓的草腥气息。 按照展星神的吩咐,陈经理把十几种草药,一股脑都倒在了浴缸内,放上了热水。 很快,更加难闻的草腥气息,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展星神吩咐陈经理,把房间所有门窗关紧后,都出去,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来打搅。 虽说陈经理几个人不相信,展星神要比屠医生还会看病,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大家都没辙了。 陈经理等人出去后,展星神站在床前,望着瑟瑟发抖的花夜神,缓缓脱下了衣服。 等花夜神的皮肤颜色,逐渐成为青黑色后,展星神给她解开捆着四肢的布带,弯腰把她抱在了怀里。 激灵灵的,浑身寸缕不挂的展星神,就像怀抱了块大冰那样,猛地打了个寒战,全身的鸡皮疙瘩,刷地就起来了。 “神姐,坚持住,希望大长老救我的法子,对你也能管用。” 展星神说着,横抱着花夜神快步走进浴室,来到浴缸前,秀美的足尖试了下水温,才迈步走了进去。 她在九岁那年,曾经高烧几天不退过,草药服了不知多少副,也不管事,疼爱她的月神、夜神俩人又不在山里,眼看性命垂危,恰好大长老闭关期满。 直到现在,展星神都牢牢记得,大长老当年在救她时,都是采摘了哪些草药,把她泡在热水中,又是拍打了她哪些穴道,才把所中的邪气驱赶出来,救活了她。 “啊!” 浑身发抖的花夜神,刚被抱着放在水里,身子就猛地一挺,惨叫出声,双眸霍然圆睁,眼白上翻,高举着的手,颓然落下,就此不动。 当前她正处于极度寒冷中,忽然被放到温热的水中后,冷热相击下,她的四肢百骸都感觉无比刺痛,活生生疼昏了过去。 展星神没有管,只把她横放在自己双膝上,左手托着她后脑,避免她脑袋落水,右手化掌从她紫宫,玉堂、膻中、中庭一路拍打而下,直至曲骨,任脉。 再从任脉反向经过曲骨,一路拍打向上,直至玉堂,停在了紫宫处。 这个一连串的动作,不断重复着,手掌拍下时,发出了啪啪的耳光声,溅起一串串的黑褐色水花。 展星神不知道,她用大长老救她时的方式,来救神姐,管不管用。 她只是在屠医生说出,花夜神可能是中了鬼祟之邪时,才猛地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神姐以为她现在的病情,是与我七岁时的那场大病一个样? 不管有没有猜对,展星神都要试一试。 冷热相击下的花夜神,昏死过去后,展星神在她这些穴位上,反复拍打了足足半小时,累得手腕都发麻,整条胳膊都在发抖了,她身子忽然再次猛地一挺! 接着张嘴,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黑色的鲜血。 被喷了满脸的展星神,不但没有吃惊,反而欣喜若狂,拍打穴位的速度更快。 花夜神当前的反应,与她七岁那年被大长老救治时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当年身子骨弱的她都能被救活,更何况武力值相当卓绝的花夜神? 果然,就在展星神再次由任脉向回反拍时,花夜神说话了:“行了,再拍,身子骨就断了。” 她说话的声音,无比的虚弱,却没有了颤音。 “神姐,你总算是醒了!” 展星神连忙帮她盘膝坐在浴缸内,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左手托着她下巴,右手在她右边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轻轻咳嗽几声,花夜神睁开了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呼,好厉害的鬼祟邪气。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这真是,鬼祟邪气?” 展星神伸手,拧开了进水阀门。 浴缸内的草药水味道,加上花夜神吐出来的黑血,实在不好闻,在她清醒过来后,放清水冲洗下,就变得非常有必要了。 看着哗哗淌出来的清水,花夜神低声说:“与你七岁时的那次,应该差不多。” 展星神双眸中,飞速闪过一抹惊惧神色,说:“可、可我那时候,是在轩辕庙里中邪的。你现在青山,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 七岁的孩子,正是最调皮好动的时候,展星神不顾禁令,擅入禁地轩辕庙,看到神龛上供奉着的鲜果很嘴馋,就偷了一个桃子啃了。 啃完后,她把桃核放回远处,偷偷溜走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第503章 他就是那个人 展星神发烧是因违禁冒犯了神灵,接下来她是死还是活,那都得看天意。 很明显,被敷衍性服下的几幅草药,并没有阻止展星神在忽冷忽热中走向死亡。 可就在她奄奄一息时,为人和善的大长老闭关期满,出手相救,把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当初,大长老就是这样抱着她,泡在草药水内,反复拍打她的这些处穴道,逼出了一口黑血,化解了她所中的鬼祟邪气。 她身体即将痊愈时,组织里待她最好的花夜神俩人才回来,得知此事后,都后怕的不行,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安慰,嘱咐她以后不要再顽皮,违禁了。 这件事过去了那么多年,展星神始终牢记在心。 所以,当屠医生说出鬼祟邪气后,她猛地想到了这件事,立即吩咐陈经理去买草药。 看着疲倦万分的花夜神,展星神明白她在被烧到昏迷时,为什么要让人通知自己了。 高烧昏迷中的花夜神,想到了她在七岁那年的遭遇,希望她赶来后,能用当年大长老救她的方式,来救她。 展星神成功了,花夜神得救了。 可展星神不明白的是,这儿又不是烈焰谷,也没有现在让她想起来,就会心悸的轩辕庙,神姐怎么能中了鬼祟邪气?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花夜神睁开眼轻声说:“星神,我知道你始终不相信所谓的鬼祟邪气,总以为当年你那次的劫难,也只是身体的生理性疾病。但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真有某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存在。” 回头看着她,花夜神继续说:“无法解释的现象,不仅仅存在于烈焰谷,外界也有。” “嗯。” 展星神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问:“神姐,昨晚你去了哪儿?” 看她这样子后,花夜神就知道她还是不相信某些现象,暗中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题说:“昨晚,我去了岳梓童家。” “岳梓童?” 展星神秀眉微微皱了下,无声冷笑:“开皇集团的老板?” 岳梓童给展星神留下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数月前,展星神在体育馆召开个唱时,一时昏头在万千妃粉面前大肆讽刺李南方,让他颜面尽失灰溜溜走人后,就是岳梓童与闵柔等人,挺身而出,当众指责她。 最终,事件发展到了她不得不暂停了全国巡回个唱,为拯救她的人气,只能去贫困山区做慈善。 如果说李南方是那次事件的导火索,那么岳梓童却是让展星神声名扫地的罪魁祸首。 “对,就是她。” “神姐,你去她家干嘛?” “我想去找一些东西。” 花夜神又想到了昨晚那可怕的一幕,眉梢猛地抖动了下。 展星神好奇的追问:“找什么东西?”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李南方是住在他家的。” “李、李南方住在她家?” 展星神愣了下,随即恍然:“啊,你还在怀疑李、李南方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不是怀疑,而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确定李南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了! 这句话即将说出嘴时,又被花夜神咽了下去,变成:“也不是,我总觉得那个家伙来历不明。就算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可我如果想把他收为己用,就必须摸清他的底细。” 提到李南方后,展星神明显不自然起来,右手在浴缸内来回拨拉着,把那些飘在水面上的草药,都撇了出去。 水,越来越清。 草药的腥气,也越来越淡。 看着水面上缓缓腾起的水雾,花夜神思绪渐渐回到了高烧昏迷之前。 为彻查李南方的来历,花夜神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要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查出来。 不过结果去差强人意,花夜神只查出李南方是个弃婴。 至于他的祖宗十八代是谁——对不起,李人渣本人都不知道他爹妈是谁,这些人怎么能查到? 可李南方幼时居然是早衰患儿的消息,也已经足够花夜神震惊不已了。 刚出生时,就是八十岁老头的衰弱躯体,本该最多活十几岁就该魂归极乐世界的,但他愣是逆天改命,越长越年轻,最终“进化”成了正常人。 多少年来,烈焰一直在芸芸众生中,苦苦搜寻能返老还童之人。 返老还童,是神话故事中才会有的现象,是渴望长生不老的劳苦大众歪歪出来的,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所以花夜神他们,都不相信会有这种人,但碍于王后的严令,他们只能大海里捞针。 直到花夜神得知李南方是早衰患儿的消息,震惊过后,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这些年来,大家都始终走在误区中,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苦苦搜寻根本不存在的返老还童之人身上。 却从没有想过,刚出生是早衰患儿,能完美逆生长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返老还童。 这种逆天改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吗? 不多。 据花夜神在网上仔细搜索后,得知从上个世纪到现在,全世界只有两例早衰患者逆生长的出现。 李南方不是这两例中。 而且那两例都是出现在国外,目前都已经去世了。 李南方,很可能就是当前世界上,唯一一个能逆生长的早衰患儿。 也可以说他,是返老还童。 确定这个消息后,花夜神是激动万分。 王后曾经在轩辕庙内许下承诺,烈焰中万千教众,只要能找到那个人,不管以前是什么地位,又是做什么的,都能直接被提拔为她的副手。 王后的副手,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不用受长老会那些老东西的束缚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能让她不用在乎那些老东西了,她能不为此欣喜若狂? 立即向王后禀告,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强压着要疯的狂喜,花夜神正要动身去烈焰谷,亲自向王后面禀时,却又犹豫了。 她想到了每年的三月初三。 这一天,是轩辕王的生日。 每年的这天,烈焰所有中高层骨干,都要从世界各地赶回烈焰谷,参与祭祖仪式。 也唯有在这一天,轩辕神庙的正门才会被打开,除王后之外的教众,才有机会进去。 轩辕神像前,有一个高大的石祭台,上面摆放着三牲六畜,但最靠近神像的位置,却留了一个人形的大空。 那地方,应该摆放上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烈焰苦苦寻找不知多少年的返老还童之人。 要与三性、六畜一起被摆放在祭台上的人,会是活人吗? 刚被摆放上去时,也许还是个活人,但很快就会成为死人——他的脑袋,会在这一天的正午时分,被一刀斩下! 他的鲜血,会顺着祭台上的花纹漕沟,缓缓淌在神像双足上。 他的鲜血,会顺着神像渐渐向上蔓延,等神像的眼睛也变成红色时,被封锁在黑暗轮回世界的炀帝,就会重生! 炀帝重生后,会带着他的王后,四大神女,八大虎将,卷席般的横扫整个天下,重现曾经让万国来朝的开皇盛世—— 毫无疑问,这是个传说。 但上千年来,烈焰却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始终把找到返老还童之人,拿来祭奠人文始祖轩辕帝,让炀帝重生,再现开皇盛世当作头等大事,坚持执行。 王后,已经苦苦期盼炀帝,期盼与他一起君临天下太多太多年。 所以才在轩辕帝神像前,发下重誓,谁能找到那个人,就会立即成为她的助手。 花夜神无比的渴望,她能找到返老还童之人,为组织立下不世功勋。 苍天青睐了她。 她也无边虔诚的感谢上苍。 可她为什么在动身前,又犹豫了呢? 她想到了李南方被横放在祭台上,脑袋被人一刀剁下,鲜血喷溅而出,脑袋滚下祭台,骨碌碌滚到了她脚下,瞪大眼睛恶狠狠看着她的那一幕。 杀了李南方,她会成为烈焰的二号人物。 但成为二号人物的感觉,真比拥有李南方的感觉,更好吗? 花夜神不知道。 所以她犹豫了。 犹豫的时间越长,她希望李南方去死的心思,越来越淡。 反倒是拥有他时的心悸感,越来越强烈,促使她开始自问,女人活着,最需要的是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荣耀,还是——完全拥有一个男人? 如果她早在得知贺兰扶苏与林依婷已经同居之前,确定李南方极有可能是组织苦苦寻找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立即赶赴烈焰谷的。 那时候,她满心里只有一个贺兰扶苏。 但现在,贺兰扶苏已经被林依婷抢走了,而她也已经与李南方苟且了三次。 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南方已经是花夜神的男人了。 和他在一起时,她可以放弃所有的端庄,高贵,矜持,摇身化为一个肆无忌惮的正常女人,从中享受到充实的人生。 权力,真比充实的人生重要吗? 犹豫良久的花夜神,最终决定把这件事隐瞒下来,理由是把李南方查个底掉,有百分百把握确定他就是那个人后,再——再做打算。 其实,花夜神自己很清楚,当她这样想时,就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深受爱情打击的她,终于在权势与男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个选择,让她有些彷徨,必须得抓紧做点什么,才会心安。 于是昨晚,她潜进了岳梓童家,希望能找到李南方不是那个人的证据,那样她就不用因背叛王后严令而彷徨了。 昨晚,她潜入岳家后,还没找到李南方住在哪个房间呢,岳梓童回家了。 看到只有岳梓童一个人回家后,本想悄悄遁走的花夜神,改变了主意。 装神弄鬼,把一个人的精神吓到崩溃,问什么就说什么,这是花夜神的强项。 第504章 醉心权力的展星神 相信岳梓童到现在都不知道,差点把她掐死的吊死鬼,会是用足尖勾在门框上方的花夜神。 花夜神也没打算掐死她,就是想把她搞昏,再催眠她,详细套问李南方的所有信息。 但就在她即将成功时,眼角余光却看到一道白光,从二楼那边悠地激射而来。 白光的速度相当快,快到花夜神肯定那是幻觉。 可是,幻觉中的白光里,怎么会有个抽象的白衣女人? 那个女人面目狰狞,大张着嘴巴,无声的厉吼时,居然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一口就咬住了她的咽喉! 正在装神弄鬼的花夜神,被吓得魂飞魄散,勾住门框的双脚松开,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闷哼一声后弹射而起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岳家别墅。 昨晚回到她在避暑山庄的房间里后,才发现冷汗已经湿透了重衣,心儿始终砰砰狂跳着,仿佛一回头,就能看到白光里的那个女人,正大张着嘴巴扑过来。 她对镜子仔细检查了脖子,依旧是那样的纤美,白嫩,没有丁点的伤痕。 这有力证明了,她所看到的那个白色鬼女人,只是幻觉。 就像她两次以鬼女人形象,去吓唬李南方那样。 为什么会在岳家出现这种可怕的幻觉? 花夜神躺在床上后,就开始想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她就发高烧了—— 半昏半醒间,她又看到了那个白衣鬼女人。 不是在岳家别墅了,而是在一个花夜神从没去过的黝黑沟堑内,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荧火,脚下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散发着难闻的腐臭气息。 白衣鬼女人就站在距离花夜神不远的地方,一双散着荧光的眸子,呆滞的看着她,嘴里不断喃喃地呜咽着什么,转身走向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花夜神很害怕,想离开,但双脚却不听她的使唤,让她跟了上去,听到鬼女人在说什么了。 白衣鬼女人在呜咽着说:“我的儿,我的儿,你在哪儿?” 花夜神不知道她的儿子是谁,又是在哪儿,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但偏偏,她却又不由自主的跟着鬼女人,慢慢走进了一个狭长的山洞里。 在山洞里,她看到了很多黑色的小蛇。 这些筷子般粗细的黑蛇,与她的花奴是完全一样的。 花奴的品种有多罕见,在烈焰谷内又享有多高的地位,花夜神心里很清楚,所以才惊讶,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黑蛇,纷纷扬扬的好像黑色潮水那样,在鬼女人所到之处,都四散躲避。 她跟着鬼女人一路前行,走进了山洞深处的一个宽阔空间内。 差不多有几百多平米的空间内,中间放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棺材的尾部,还摆放着一套桌椅。 有两个纸人,分坐在桌子两侧的椅子上,是一对男女,男左女右。 这对男女纸人的旁边,还摆放着更多的纸人,有男有女——全都是点了睛的。 纸人点了睛,就代表它有了自己的灵魂,诡异的眼睛,会盯着活人悄无声息的转动。 这个传说,在烈焰谷内也广泛流传,所以当被这么多纸人围观时,花夜神顿觉不适,慌忙快速摇头躲避着,去找那个待她来此的白衣鬼女人。 明明走进来的白衣鬼女人,忽然不见了。 唯有满屋子的纸人,与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大棺材里,仿佛有手指抓挠棺材板的动静传出来,就像里面的人在向花夜神求救,帮忙打开棺盖。 花夜神不敢过去。 她要离开。 白衣鬼女人忽然消失后,花夜神发现自己能支配双足了,连忙转身要走——无法计算的黑蛇,黑色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吐着猩红的信子,瞪着猩红的小圆眼。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脸色苍白的花夜神,双手乱摇晃着不住地后退,大声疾呼。 群蛇当然不会听她的话,黑色浪头那样翻卷而来。 真心不想葬身蛇口的花夜神,唯有尖叫着转身——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雪白的脸。 这张脸,花夜神把眼睛抠掉,她也能认出来,因为这是她自己的。 蛇窟内纸人里,有一个居然是花夜神。 花夜神的纸人,诡异的笑着,死命向她身上贴,像要挤进她身体里似的。 随着纸人的拼命猛挤,花夜神就觉得自己灵魂开始痛苦的挣扎,呐喊着,死命抱住她身子,不要出去。 这种感觉无比的惊悚,花夜神全身冰凉,张嘴想哭喊,可嘴巴刚一张开,纸人脑袋忽然变成一条,钻进了她嘴里。 纸人钻她嘴里的速度相当快,等干呕到不行的花夜神反应过来时,它已经把大部分身子钻进去了,只剩下两条腿好像恶心的蚯蚓那样,一耸一耸的往她嘴里挤。 花夜神能感觉到,已经顺着她喉管爬进去的纸人,两只手抓住了她的五脏,借力向里耸。 出来! 你给我出来! 花夜神的灵魂嘶声呐喊着,促使她双手拽住纸人的两条腿,猛地向外拉拽。 纸人也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拼命与她抗衡。 只是它没抗过花夜神,无论它有多么的不甘,最终都只能哀嚎着,被她从嘴里拽了出来,狠狠扔在了地上。 大半身都带着血沫子的纸人,摇晃着要爬起来,双手十指张开,面色狰狞到异常恐怖,还是要扑向她嘴里——花夜神抬脚,狠狠踏在了它胸口。 它发出一声惨嚎,双手抓住了花夜神的脚腕,张嘴咬住了她的鞋子。 花夜神左脚用力,跺在了它脑袋上,砰的一声闷响,纸人的脑袋被跺成了一张纸,可它却扭动着,试图从她脚下爬出来。 花夜神哪敢再给她机会,抬脚不住地猛跺。 纸人被她跺的不住哀嚎,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扁平的嘴里,居然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花夜神猛地打了个激灵,看到一只雪白的小手,在她眼前急促的晃着。 展星神急切的声音叫道:“神姐,神姐,你怎么了?” 群蛇,大棺材,纸人,都不见了。 花夜神仍旧泡在温水中,满脸急切的展星神,跪在她对面,左手抓着她肩膀,右手在她眼前不住的摇晃着,水珠从女孩子雪白的饱满上淌下,红色的葡萄随着摇晃动作,上下轻颤着。 “没事,刚才我、我又走进了高烧时的梦魇里。” 花夜神捉住她的手,右手在她脸颊上轻抚着,低声说:“星辰,听姐的一句劝,以后不要去打岳梓童的主意。无论她以前对你做过了什么,你都要忘记,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神姐,她家里有鬼祟邪气?” 看到花夜神重新清醒过来后,展星神才长长松了口气,低声问:“与轩辕庙内的邪气相同?” “甚至,比轩辕庙内的邪气,还要厉害。” 花夜神打了个寒战,抓着展星神手腕的左手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紧绷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嘱咐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担心,那股子差点折磨死我的邪气,会找上你。” “好,我记住了,神姐。” 见花夜神如此郑重,展星神可不敢大意,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绝不会乱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唯一存在的。邪气,也是这样。我们的世界,是神秘,不可参悟的。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生活着一群人——他们,可能就是鬼魂吧?” 重温昨晚的恐怖后,花夜神精神明显不济,慢慢仰面枕在了缸沿上,闭着眼喃喃地说:“还有李、李南方。以后,千万不要试图去招惹他。最好,连他的名字,都别提。” 展星神没说话。 花夜神睁开眼,看着灯光下的女孩子,很久后才问:“你忘不了他?” 展星神与她对视着,目光平静:“神姐,你刚才深陷回忆中时,曾经说过一些话。” “我深陷回忆中,说过、说过什么话?” 花夜神忽然惊慌起来。 她怕刚才深陷回忆时,神志不清中会说出李南方的秘密。 如果让展星神知道,李南方极有可能是烈焰上千年来苦苦搜寻的那个人,而花夜神却因一己之私,隐瞒不报,那么她们还能是好姐妹吗? 都说名利是最快、最毒的杀人刀。 在名利面前,什么友情亲情甚至爱情,都是能用来牺牲的。 刚把她救活的展星神,听到她在恍惚中说出的话后,极有可能为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对她发动猝然一击。 要不然,花夜神的左肋下,为什么好像有针刺的痛感传来? 展星神,最擅长的功夫就是暗器。 “星神。” 花夜神慢慢低头,看向了左肋下。 这会儿的水,已经相当清澈了。 宽大的浴缸内,又两具白花花的娇躯,花夜神仰躺着,展星神单膝跪在她两条腿之间,这姿势有些暧昧,只是她右手中指指环上突出的毒刺,极大破坏了这种双美共浴的美感。 弹出后只有两厘米长的毒刺,能让花夜神的半边身子,在顷刻间失去知觉,任由她收拾。 “神姐,你刚才说的话,我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展星神的脸色,越加的平静:“我真没想到,你已经与李南方做过几次了,并特别迷恋那种拥有他的感觉。要不然,你也不会对王后隐瞒,他可能就是那个人,而是不住的自问,在权力与充实之间,你该选择哪一个。” 花夜神的脸,慢慢地苍白,浮上浓浓的绝望。 她很了解展星神是什么人。 这就是个醉心权力的人,做梦也想成为王后的副手。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她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花夜神想劝她,看在大家亲如姐妹的份上,能放她一马。 只是她刚张嘴,左肋下就猛地刺痛。 “星神!” 花夜神只来得及叫出她的名字,半截身子就过电般的麻木了。 第505章 月色下花的海洋 李南方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他看到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蓝天白云下的巍峨神殿,还有被万年积雪覆盖的高山。 那么多的景物,那么多的人,李南方在即将梦醒时,只记住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李南方不知道,因为她整个人都是背对着他的,穿着一袭黑色长袍,风吹过来时,吹起了她的秀发,露出耳后的肌肤,比万年积雪还要更白。 看她的背影有些熟悉,很像——竟然很像岳梓童。 只是,岳梓童的皮肤,哪有这样白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岳阿姨的气场再大,也没黑袍女人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她充其量,就是个小亿万富婆而已,管了千余名手下,就像小公鸡那样骄傲的不行。 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李南方心中再次升起这个疑问时,听到有人在唱歌。 很好听的女人声音,唱的是黄家驹那首《喜欢你》,歌喉婉转动人,悠扬到不行:“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缓缓抚过,带着丝丝的凉气,很舒服。 这应该是有人拿湿毛巾,给他擦身子。 谁在给哥们擦身子呢? 经过我的允许了没,就乱吃我的豆腐? 美美睡了一大觉的李南方,慢慢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轮浑圆的圆月。 好吧,李南方承认他用这句话来形容女人性感的美臀,有着相当大的装逼嫌疑,不过如果不让有文化的人装逼,心里会感觉很难受的。 圆月在浅灰色的套裙下,被连裤黑丝紧裹着,左右小幅度的摇晃着,这都是因为双膝跪在李南方身边的女人,背对着他,给他拿湿毛巾擦腿的缘故。 同样被黑丝包裹着的秀足,足心向上呈现出优美到不行的弧度,一点也不输给女人那仿似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人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拿着湿毛巾,顺着李南方的小腹向下擦拭,擦他的左腿。 黑色的宽松体恤,受地心引力自然下垂,露出没有戴小罩罩的36F,白花花的让人看在头晕,只想流鼻血。 鼻血没流出来,他那家伙事倒是竖起来了,张牙舞爪的狰狞样子,让李南方很害羞,更加气愤,这谁啊,趁着哥们睡大觉时,敢偷偷脱掉我衣服,一件不留? 给他擦腿的女人,可没看到背后有长枪竖起,依旧哼着喜欢你,仔细给他擦下去。 可能是有些累了,女人擦拭的动作停住,抬手擦了擦额头向后回身,正准备坐起来时,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明显愣了下,慢慢反手摸了过来。 新姐那张娇嗔也妩媚的脸,随即出现在李南方的视线中。 就像没感觉她的手在做什么那样,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笑着问好:“早。” 贺兰小新无声的吃吃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在早上?” “两点。” 李南方竖起右手两根手指头:“第一,我在睁开眼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早上。第二,也唯有在早上时,我兄弟在见到老熟人时,才会敬礼。” “第一,这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 贺兰小新也伸出两根葱白般的手指:“第二,你兄弟只和我交往了几次,还远远称不上的老熟人。” “是吗?看来是我有点反常了。” 李南方眼珠子一转,看到窗外有星星在闪烁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你是不是该松开手,快点离开我的房间呢?以免我小姨忽然进来后,会吃醋生气。” 贺兰小新没松手,反而加了点力气,浪兮兮的笑着:“放心,小乖,你小姨不会进来的。而且,就算她进来,她也不会干涉我们做任何事的。” “松手。”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淡淡地说:“出去。” 他不介意与贺兰小新这样的御姐,孤男寡女的独处,做男人都爱做的那种事,前提是他得有兴趣,或者说他觉得新姐犯了大错,需要遭受惩罚时。 现在他没兴趣。 他那玩意变硬,只是他美美睡过一觉醒来后的自然反应,俗称尿憋的。 贺兰小新在给他擦身子,这也算不上错误,不需要遭到他的惩罚。 既然两点都没占住一点,李南方为什么要和她这么暧昧的相处呢? 男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保持自己的底线才行,总不能因为眼馋贺兰小新,就不顾岳梓童的感受吧? 尽管李人渣在做事时,很少有想到他小姨的时候。 贺兰小新仿佛有些忌惮他,悻悻的轻哼一声松手,翻身抬脚下床,扭着屁股走了出去,把门摔得山响。 “女人发骚,都是惯的。” 李南方不屑的撇了撇嘴,盘膝做起,展开双臂做几个扩胸运动,正要下床去放水时,才发现这屋子,并不是他在岳家的卧室。 是酒店。 也不像他在青山住过的酒店,盖因墙上挂了一些手工艺品,床头柜与窗台的花盆里,栽种着——看到这些花后,李南方想到了罂粟这种植物。 “这是什么酒店,连罂粟都敢光明正大的养在这儿,就不怕被警察给逮了吗?” 李南方有些奇怪,从床上拿过一条毛毯,随手围在腰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外面皓月如盘,泻地水银般的月光洒下来,亮如白昼,徐徐吹来的夜风中,夹杂着醉人的香气。 花海。 李南方看到了花的海洋。 夜半推窗向外远眺皓月下的花海,这是多么浪漫的时刻? 可李南方在嗅到那醉人的香气后,双眼瞳孔骤然猛缩了下。 不用再去细细分辨窗下那片花海里,都是种了哪些花儿,仅仅凭借这醉人的香气,李南方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罂粟。 窗外下面大片大片,几乎望不到边的花儿,全是罂粟! 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五十一条规定,非法种植罂粟、大麻等植物的,一律强制铲除。 同时规定,种植罂粟数量五百株以上,或者抗拒铲除的、或经处理后又种植的,构成非法种植毒品原植物罪,应受刑事惩罚。对于种植数量较少尚不构成犯罪的,则给予治安行政处罚。 种植罂粟五百枚,就能触及刑法,接受法律的制裁,但眼前李南方所看到的,又何止是五百枚? 五千,五万,五十万枚都不止啊。 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星球上,总共有三个地方,在大规模的种植罂粟。 分别是东南亚的金三角,哥伦比亚东南部的银三角,以及阿富汗等三国交界处的金新月,也叫金半月湾。 金三角是亚洲毒品的主要供应基地,银三角风负责供应美洲,金新月所生产的毒品,则占据了西欧毒品的百分之八十。 除了这三个罂粟种植基地之外,还有其它地域,也生产这种害人狂魔,甚至又个别贫穷国家,还专门开辟出罂粟田,生产毒品,当作是赚取外快的主要产品。 但那些地方,都是藏头露尾的,不像这世界闻名的三大毒品种植基地这样,敢光明正大的搞,而且更不可能让外国人随便出入的。 李南方抬手,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搓了下,根据空气中的湿度,很快就确定他脚下这片土地,应该是位于东南亚地带,那么就只能是金三角了。 昨晚还好好睡在距离这边数千公里之遥的青山市,醒来后怎么就忽然到了金三角呢? 依着他过人的警惕性,居然没察觉出,他是怎么被弄这儿来的。 抬起右手,李南方仔细看了看手背,轻轻叹了口气。 他手背上,残留着几个明显的针眼,这是有人给他输了能让他乖乖睡觉的药剂。 闭上眼睛,李南方慢慢回忆,想到“昨晚”睡觉之前,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浑身无力特疲倦,只想不管不顾的睡觉。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怎么会有这种疲倦感,无非是在惩罚展星神时,纵欲过度,又为他去良友山庄拿衣服时,被夜风吹的感冒了。 李南方身体素质再好,也是人不是神。 这段时间内,他在私生活方面可谓是相当糜烂,就在惩罚展星神的当天,还曾经与贺兰小新在酒店内胡天胡地过,过度纵欲的结果,就是让他在野外遭到了邪气入侵,一下病倒了。 等他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被贺兰小新搞到金三角来了。 早就答应她,要陪她来这边搞查猜,所以李南方一点都不拒绝站在这儿,凭窗观看罂粟的海洋,可她趁他生病把他搞这儿来时,就算不管他同不同意,也该征求下岳梓童的意见吧? 依着岳阿姨护犊子的个性,会答应贺兰小新把他带这边来才怪。 那么问题就来了,岳梓童是怎么答应她的呢? 除非,岳梓童也跟着来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会太大,现在她为公司事务忙成贼,哪有空来这边玩耍? 更何况,贺兰小新也绝不会让岳梓童,知道她是金三角的大毒枭。 月光下,有人在距离这边很远的田埂上,对李南方挥手。 是被他轰出去的贺兰小新,这女人披上了一件白色风衣,站在月光下的万千花丛中,秀发随风飘舞的样子,好像要御风而去的仙女。 看她神情这样悠闲,李南方就知道那个自以为是的查猜,已经凶多吉少了,当前就算活着,最大的希望也是恨不得快点死去。 想知道岳梓童为什么答应贺兰小新,把生病中的自己搞到这儿来,就只能去问她了。 李南方想穿衣服——特么的,只有白色的亚麻睡袍,与塑料拖鞋。 除此之外,连短裤都没一条。 算了,反正周遭那些来回晃悠的持枪大汉,都是贺兰小新的手下,李南方也没必要顾忌什么,穿上睡袍,趿拉上拖鞋,走出了屋子。 第506章 我想活一百岁 就像京华的雾霾吸一口特醇,青山的雾霾吸一口感觉酸中带甜那样,金三角的夜风,也带有它独特的气息。 阳光照射充足的原因,蒸发了亚热带空气中的湿度,所以深吸一口后,不会有别处那种粘糊糊的感觉,很清新惬意。 这地方,就适合被开辟成度假村,让有钱人来这儿养老,同样能拉动地方经济的。 李南方刚升起这个念头,贺兰小新就问他:“这儿的环境怎么样?” “很不错。” “想不想据为己有?” “你肯送我?” “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把这地方送你,又有什么奇怪的?” “别这样说,我觉得咱们俩的关系,还只是存在于皮肉交易上,远远没达到你说的这种地步。” “我让你骑了那么多次,你都给我什么好处了?” 贺兰小新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没让你在那晚被加料的酒烧死,就是你一辈子也偿还不完的。” 李南方伸出手,问:“有烟吗?” “你沉睡了足足一周的时间,这时候吸烟对肺没好处的。就算要吸,也要先吃点东西再说。” 贺兰小新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跟她走。 我沉睡了足足一周? 李南方眉梢微微挑了下,却没说什么,跟在她后面沿着田埂,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太阳伞。 他没有怀疑贺兰小新的话,这种事,她没必要隐瞒他的。 走了这会儿后,李南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越走,饥饿感越强。 现在他身上的力气,就像新买的手机虚电那样,一点都不经折腾。 短短数十米的距离,等他走到太阳伞下时,额头竟然有细汗冒出,腿肚子也开始打哆嗦,连忙扯过一把躺椅,重重坐在了上面。 贺兰小新可能早就预料到他会在这时候醒来,特意提前在桌子上准备了小米粥,还有加了肉末的肉羹。 长时间没吃饭的人,胃囊早就缩小到了平时的五分之一大小,但饥饿感却会扩大十倍以上,如果此时李南方暴饮暴食,就会把胃给活生生的撑破。 这时候,他只适合吃流食,等胃囊慢慢被撑大后,再吃点好消化的鸡蛋就可以了。 汤的温度适中,不冷不热,看来贺兰小新还是很懂得照顾人的,本来可以是个贤妻良母,但因为命运的捉弄,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李南方伸手去拿勺子,手却哆嗦的厉害,当啷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贺兰小新幽幽叹了口气,走到他背后,左手搂住他脖子,手掌托起他下巴,右手捡起勺子,舀了一勺子,放在了他嘴边。 急需食物来补充体力的李南方,这时候如果再假清高的拒绝,那么他就是傻帽一个。 被御姐温柔的伺候着喂食,方是最聪明的反应。 “好了,就先喝这半碗吧,等会儿再喝点。” 拿出一张纸巾,替李南方擦了擦嘴角,贺兰小新双手拇指,在他左右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 李南方刚要说话,贺兰小新就抢先:“嘘,噤声。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补充体力,别做无所谓的浪费。” 李南方闭上眼,在她的帮助下,慢慢躺倒在了白色藤椅上。 远处那些持枪的守卫,不时的向这边看一眼,接着飞快的挪开视线。 他们肯定都很惊讶,高贵逼人的新姐,怎么会像个小媳妇那样,甘心伺候这家伙。 不过这些疑问只能存在心里,可没谁敢问出来,除非不想活了。 接下来,俩人谁也没说话,贺兰小新轻轻为他按摩着,李南方闭着眼,发出了均匀的轻鼾,仿佛又睡着了那样。 足足半小时后,贺兰小新才甩了甩有些酸麻的双手,帮他把椅子抬高,端起了肉末羹,委身坐在椅子扶手上,拿起勺子,像刚才那样喂他。 这次喂了他大半碗。 看到李南方舔着嘴唇看向小保温桶时,贺兰小新摇了摇头:“不能再喝了。等明天中午,你就不用吃流食了。” 肚子里有了东西后,李南方感觉好了许多,但看着贺兰小新的眼神,却特别的复杂。 贺兰小新有些心虚,挪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强笑道:“看什么呢?人家里里外外都被你看透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不让我染上毒瘾,你心里就会特不舒服,对吧?” 李南方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香烟,叼嘴上一颗,又点了点打火机,示意贺兰小新给他点烟,大男人气度十足。 这是贺兰小新的特供烟,李南方此前碰都不会碰一下。 贺兰小新乖巧的拿起火机,默默地给他点燃后,自己也点上了一颗。 李南方抬头看着天,贺兰小新低头望着地,两个人都没说话。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吸完了一颗烟。 贺兰小新拿出了手机,点开通话录音,放在了桌子上。 里面传来了岳梓童的声音:“新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一周前,贺兰小新抢了李南方在南下的路上,曾经接到岳梓童打来的电话。 她在听岳梓童抢先说对不起自己后,就意识到她的阴谋得逞了,立即点下了录音键,就是为了留着让李南方来听。 有时候,通过别人说的话,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效果会更好一些。 “对不起,童童,请原谅我对你的不信任。” 满怀深情的说完这句话,不等岳梓童再说什么,贺兰小新结束了通话。 电话录音已经结束三分钟了,李南方始终没说话,又点上了一颗烟。 本来胜券在握的贺兰小新,心里忽然没底了,忍不住地问:“李南方,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李南方反问道。 “童童说的那个建议。” “很好啊,求之不得呢。” 李南方吐了个烟圈,斜着眼看着她:“能被你们这种大美女一起服侍,那绝对是天下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哪怕只有短短的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已经不少了。” “就因为她主动提出这个荒唐的建议,你才让我染上毒瘾,对吧?” “我有绝对的把握,能说服童童,让她接受我的存在。” 贺兰小新坦率的回答:“但我看不透你,没有任何信心,能让你接纳我。” “你有的。只因你很清楚,包括我在内的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你的魅力。更何况,你甘心当小呢?这会让男人骄傲的不行。” 李南方看着指尖的香烟,淡淡地说:“你让我也染上毒瘾,那是你不想在你枯萎后,还希望我能快乐的活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给我,以后给岳梓童定的毒品剂量,要比你平时所吸的大很多。” 一号的潜伏期,长达二十年。 二十年后,吸食它的人就会花儿般枯萎。 贺兰小新已经吸食了四年之久,那么她要想李南方、岳梓童俩人陪着她在同一时间段都枯萎的话,唯有给这俩后来者加大剂量,让沉淀在他们体内的毒素,在短期内就达到她的水平。 拉着李南方一起,在同一时间内毒发身亡,才是贺兰小新趁他昏睡给他注射毒品、又在煲汤时加料的真正目的。 这是个相当自私的女人。 死,也要带着自己在意的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被李南方拆穿让他吸毒的真实用意后,贺兰小新反倒是坦然了,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眼神迷离的喃喃说道:“这一周与你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已经想清楚了。在这十六年内,我会比童童,比任何一个人,都疼你。让你成为全世界,最最幸福的男人。” 她这样说,倒不是完全在撒谎。 最起码,在与李南方朝夕相处的这些天内,她过的相当充实。 尤其是晚上,她都会亲自给他用湿毛巾,擦拭身子。 擦完后,再脱光衣服,把头埋进他腋下,胳膊搭在他腰上睡去。 就像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 李南方在昏睡中是什么感觉,贺兰小新不知道。 她知道这七天内,她就像怀春的少女,抱着白马王子送的大狗熊睡觉那样,无比的香甜。 男人要想改变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会左思右想很久,但女人改变却只需一刹那。 李南方晃了下下巴,说:“可我想活一百岁。” “人活的太久了,会孤单。” 贺兰小新说:“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还活着,你熟悉的人却已经去世了。” “我就想活一百岁。” “那你想个、不,是想两个办法。” 贺兰小新双手捧着他下巴,认真地说:“第一,让我也能活到一百岁。第二,能让我生个孩子。” 李南方摇头:“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的。” 贺兰小新双眸微微眯起,轻声说:“只要你肯做,就一定能做到。” 李南方有些奇怪:“咦,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又不是神仙。” “那就不要再去想活一百岁。” 贺兰小新站起来,牵起他的手,扯开了话题:“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查猜吗?” 李南方不愿意起来,却又抗拒不了她的拉拽。 “你很聪明,也是我欣赏你的一个原因。” “可我没穿裤子。” “谁敢耻笑你,我挖掉他眼睛。” 贺兰小新淡淡地说。 “麻烦你在谈情说爱时,别说这么血腥的话。” 风忽然大了,吹起了李南方的睡袍袍角,他没管。 就像他已经默认了还有十六年好活的悲哀命运,爱咋就咋吧,倒不如趁活着时,好好享受,毕竟十六年的时间,也不短了。 其实,就算他不认命,又能怎么办? 这七天内,贺兰小新给他注射了太多的一号,如果不继续服用,他就会发疯。 “好,那就不说。” 贺兰小新嫣然一笑,与他手挽着手,直接踩在罂粟丛中,向南边的树林走去。 “啊!” 俩人还没有走近树林,一声不是人的惨叫,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第507章 我很久都没杀人了 死亡,有时候会变成特幸福,特奢侈的事。 相信此时的查猜,对此有着深刻的看法。 他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来回翻滚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脸上,身上全是横七竖八的抓痕,几乎深可见骨。 没有谁折磨他,是他自己在折磨自己,明明凄厉的惨叫着,却不住拿手在身上,脸上狠抓着,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钻进了他身体里。 这是一栋用竹竿搭建起来的竹楼,二楼。 金三角遍地都是这种建筑。 除了正对着门口这边,其它三面竹墙上,挂了十余个人,有有男有女,最大的已经白发苍苍,最小的也就三五岁,双手被手铐铐住吊在墙上,离地半米的脚尖上,不断有鲜血滴下。 这些人是查猜的父母,三个妻子与六个儿女,一个女婿。 十二个人全都是寸缕不挂,低垂着脑袋,身子不住的抽搐着,每抽一下,就会有鲜血从他们身上的伤口内淌出来。 其中一个身体最强壮的男人,应该是查猜的女婿,心口皮肉已经被挖出个大洞,能看到半截血红的心脏,在坚强的跳跃着。 还有一个最年轻的女人,下面捅了一根茶杯口的木棍,从小腹突起,居然还没死。 其他人身上的伤口,也都相当的骇人,残忍。 四个光着膀子,穿着迷彩裤、脚踏大兵靴的男人,面带狞笑,手里拿着锋利的军刀,宰羊的屠夫那样,揪住一个老夫人的耳朵,右手军刀一闪,耳朵被割了下来。 已经垂死的老女人,张嘴刚要惨叫,那个人就把耳朵塞进了她嘴里。 旁边,还有个人举着摄影机,正在给他们录像。 这是贺兰小新的安排,要把残杀查猜一家人的全过程都录下来,当作背叛她的反面教材,给在这边的众多手下观看,提醒他们这就是背叛大老板的下场。 李南方怀疑自己来到了修罗地狱。 修罗地狱内的惨状,应该就是这样了。 刚吃下夜宵不久的胃部,很快就剧烈翻腾起来,让他闭眼抬手捂住嘴巴,用了好大力气,才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 陪同他一起进来的贺兰小新,脸上却挂着淡淡然的微笑,仿佛在看一群小狗嬉闹,实在没必要因此搞得胃口不好。 看到新姐来了后,正在收拾查猜一家人的四个大汉,全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右手放在心口,对她弯腰行礼,脸上带着崇敬之色。 从他们请安的礼节来看,他们应该是本地人。 贺兰小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的工作。 “放、放过我,放过我——新姐,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已经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查猜,看到了贺兰小新,痛苦的翻滚着,试图向她爬来,却被一个大汉抬脚,狠狠踢在了下巴上。 直接把他踢了个滚,张嘴喷出一口血水,夹杂着几颗牙齿。 事到如今,查猜都没把他家人的死活放在心上,只哀求贺兰小新能够放过他,再也不敢背叛他了。 以往雄心勃勃,自以为已经掌控这边全局的查猜,现在应该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没有绝对把握把贺兰小新一击必杀时,千万不要背叛她。 只是他明白的有些晚了,在被他倚为心腹的手下,捏住他嘴巴,喂他灌下了一大碗焦黄的药水后。 打小就从愚昧环境下长大的查猜,再怎么奸猾心狠,也不是阴险狡诈、高智商的贺兰小新对手。 他背叛她,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这次机会失败后,他最该做的事,就是带着家人,卷着能带走的所有东西,用最快的速度,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而不是依旧滞留在这儿,试图凭借这些年来培植的亲信,与贺兰小新决一雌雄。 并不是所有男人,能像李南方那样,在得罪贺兰小新后,还能被当作大老爷伺候着。 “啊!” 查猜的二女儿,小腹也被杯口的木棍猛地顶起个包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声,终于打动了查猜。 他睁开眼,仿佛才看到家人在受虐那样,男人宁死也要保护家人的天性,终于被激发了出来,呃呃怪叫着,翻身爬起。 一只大脚,再次狠狠踢在他面门上,把他跺翻在地上。 但他没有惨叫,只是再次双手撑地,跪爬起来,嘴里不断哀求着:“新姐,求求您,放过他们,我随便您处置,求您——啊!” 一根铁棍,狠狠砸在了他弓起的腰上。 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腰椎,被他以往最信任的心腹,拦腰砸断。 腰椎被砸断的疼痛,查猜已经感觉不到了,他还想再爬起来,去求贺兰小新放过他的家人,只是脑袋刚抬起,就重重扑倒在地上。 他没放弃,双肘在地上爬着,艰难的爬向门口,双眼已经被鲜血糊住,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只是凭借方向感,向那双采着黑色绒球小拖鞋的小脚爬去,嘴里不住哀求着,请新姐放过他的家人。 咔,咔! 接连又是两声大响,查猜的双腿小腿骨,被硬生生的砸断。 灰白色的断骨,刺出皮肤,鲜血向外呲呲的窜着。 “给他们来个痛快吧。” 李南方也杀过人,折磨人,但对方哪怕再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也没用过这么残忍的手段。 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杀人,惩罚,而是在亵渎人性的尊严,已经引发了他身躯内的黑龙共鸣,兴奋的翻腾着,埋怨李南方不该提出这个建议。 黑龙,是最喜欢看到人被折磨的,被折磨的越惨,它越来劲儿。 “太痛快了,比较容易忘记的。” 对李南方的建议,贺兰小新给予了明确的否定。 没人时,她可以百般迁就李南方,无论是做个乖巧的小女人,还是成为不要脸的小荡妇。 可现在,守着她的众多手下,她必须要端出她的女王架子来,任何人的建议,或者是给查猜求情的要求,都不会被满足。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不再说话,转身要走。 查猜不是什么好鸟,他当初决定背叛贺兰小新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如果贺兰小新今天只收拾查猜,而不是残害他家人,李南方不会多管。 查猜犯的错误再大,也可以连累他的家人去死,却不该这样被虐死。 但贺兰小新不答应,李南方也没别的办法,唯有眼不见为净,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 贺兰小新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但却有两个双手端着微冲的士兵,挡住了门口,面色木然,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意思很明确了,不许李南方离开。 新姐早就说过,带李南方来这边,是要让他见识下新姐的手段,算作是惩罚。 现在好戏还没有演完,他就要走了,算怎么回事? 李南方笑了。 好吧,既然贺兰小新不要他走,要让他亲眼见证别人背叛她的下场,那么他就留下吧。 “求、求求您,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腰椎、双腿被砸断的剧痛,这会儿终于传到了查猜的大脑,压过了那种奇痒的痛苦,让他更加清醒了些,感受到李南方不忍心的正常人性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查猜双肘在地上快速爬着,拖出一道粗粗的血痕,爬到李南方脚下,抱住了他的左腿,右手抓着他的睡袍,苦苦地哀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南方低头看着他,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对贺兰小新说:“我已经见识到你惩罚人的手段,从中受到了深刻的感悟。再说一次,给他们所有人,一个痛快吧,看在人类这个字眼的份上。” 贺兰小新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摇了摇头,朱唇轻启:“不行。” 李南方问:“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无视你的劝说。” 贺兰小新右手抬起,葱白般的两根手指伸出:“以后,只要你不喜欢的事,我尽可能不去做。” 就有人过来,递上一支粗大的雪茄。 新姐这种高贵妩媚的女人,嘴上含着根雪茄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又问:“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贺兰小新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妩媚的脸上,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的个头比李南方矮一些,近距离与他四目相对时,需要仰着下巴。 不过她现在的眼神,却像女王在服侍她的臣民,骄傲到不要不要的,还带有明显的戏虐,就是在告诉他,你看不惯,你可以去阻止呀,我保证不会阻拦的。 李南方昏睡接近一周,刚醒来后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需要她喂食,也就吃了一碗多的稀粥而已,就算他体力恢复的再快,能跟着她走上竹楼,站在这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怎么还有力气,去阻止贺兰小新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残虐查猜一家人? 这正是贺兰小新所希望的。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放弃折服李南方,让他看清她有多么的可怕,从而从内心对她深深的敬畏。 贺兰小新这样的女人,对待男人的要求,不仅仅局限于性,与爱情。 她更喜欢让男人匍匐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脚趾。 读懂她眼神里什么意思的李南方,又笑了,轻声说了句什么。 贺兰小新没听清,秀眉微微皱起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久都没杀过人了。” 说到最后这个字时,本来上楼都需要贺兰小新搀扶的李南方,忽然拧身猛地抬腿,就像双节棍那样,搭在了门口左边那个持枪士兵的脖子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右手毒蛇般伸出,掐住他的咽喉,五指猛缩! 咔的一声轻响声响起时,李南方顺势从他腰间拔出军刀,横向一滑。 噗的轻响声中,滚烫的鲜血,喷泉那样从右边士兵的大动脉里喷了出来。 第508章 我必须要逃走 几乎就在电光火石的时间,两名看上去相当彪悍的士兵,就双手捂着脖子,大张着嘴,瘫跪在地上。 一击必杀。 真正的秒杀。 右边那个士兵脖子里有鲜血喷溅而出时,贺兰小新双眸中的戏虐之色,还没有散去。 换句话说就是,她还不相信她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是真实的。 李南方的身体,明明已经虚弱的站都站不稳了,他怎么可能秒杀两名彪悍的士兵? 不但贺兰小新不相信,那四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扛着摄影机人,也不信。 别人爱信不信,反正李南方是信了。 在黑龙的促使下,他在秒杀两名士兵后,没有片刻的停顿,右脚脚尖点地,擦着贺兰小新的肩膀,无影的轻风那样刮过,吹向了那四个大汉。 “吼!” 距离李南方最近的那名大汉,等感觉心口剧痛后,才猛地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怒吼,挥动手里砸断查猜腰椎的铁棍,砸向了已经扑向他同伴的李南方后脑。 他在惊恐下用尽了全力,这一棍子要是砸实在了,李南方的后脑勺绝对会深陷下去,就此魂归地府了。 “不要!” 贺兰小新见状,大惊失色,厉声喝道。 她只想让李南方见识她惩罚背叛者的手段,却不想让这家伙就此殒命——只是她的厉喝声,已经阻止不了在惊恐状态下,不受本身控制的手下了,眼睁睁看着铁棍砸向李南方后脑。 李南方却没有任何的躲避动作,只是发出了一声邪气凛然的怪笑,双手掐住第二个大汉的脖子,脑袋向后猛地仰去。 他本该躲避脑后砸下的铁棍才对,现在不但不躲,反而主动把脑袋向后送,这与主动去死的更加惨烈一些,没什么区别。 “住手——” 贺兰小新带着绝望的第二声厉喝响起时,擀面杖般粗细的铁棍,已经重重砸在了李南方后脑上。 砰的一声闷响,有血花飞溅,李南方的脑袋,被人用铁棍全力猛击后,用更快、更猛的速度向前猛撞过去,重重撞在了第二个大汉的额头。 头盖骨被撞碎后的碎裂声,就像钢针,刺进了贺兰小新的耳朵,让她的心跳,突地漏了个节拍,眼前也发黑,身子踉跄了下,倚在了门后的竹墙上。 李南方脑袋被砸成烂西瓜,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她只想让他,亲眼见识到她的残忍手段,以后乖乖听话而已。 可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无比的悔恨,让贺兰小新徒增无法控制的干呕,左手扶着竹墙,双膝瘫跪在了地上,张嘴哇地吐了出来,与泪水一起。 好像又有惨叫声在耳边响起,但贺兰小新已经不关心了。 她右手用力掐着自己脖子,嘴巴大张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时,还没有忘记事后,她要把这四名、不,还包括他们的家人,都活生生的去喂狗! 终于,她遏制住了呕吐,查猜的嘶哑狂笑声,夜枭般嘎嘎的响起:“哈,哈哈。好,好!” 好? 呵呵,确实好。 查猜,你还有哪些亲朋好友? 我如果让你死在他们都死绝了之前,我特么是你孙子! 抬手用力擦了擦嘴,贺兰小新慢慢抬起了婆娑的泪眼,看到一个人站在了查猜面前,低头看着他。 咦,这个人怎么看着好像李南方呢? 贺兰小新抬手,用力擦了擦双眼,瞪大看去。 站在查猜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李南方,又是哪一个? 李南方满脸都是鲜血,已经看不出模样了,贺兰小新能认出他是谁,就因为他光着屁股,只穿了一件睡袍。 白色睡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袍角无风自动,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看上去,好特么的性感哦。 只是他的眼睛好吓人,怎么会变成妖异的红色,仿佛恶魔那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他不是已经被人把脑袋砸烂了吗? 贺兰小新用力眨巴了下眼睛,又看向了地上。 二楼的竹地板上,横竖躺着四个人。 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四具尸体,一个心口向外冒血,一个前额深陷,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一个脑袋诡异的转向了后背,最后一个—— 看到最后一个光着膀子的手下后,刚才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的贺兰小新,再次干呕起来。 最后这个人的咽喉上,赫然多了个血窟窿,瞎子都能看出,这是被猛兽的锋利牙齿,给撕咬而致。 只是,竹楼内哪儿有猛兽? 只有一个站着的李南方! 哦,还有一个人,也是站着的,是肩膀上扛着摄影机的那哥们。 不过这人能站着,应该是吓傻了的缘故。 刚才四个同伴残虐查猜等人时,那么惨绝人寰,他都能泰然处之,面带欣赏的微笑,这会儿亲眼目睹李南方的杀人手段后,他那颗小心肝儿却无法承受了。 查猜的嘶哑狂笑声落下时,这人的身子晃了晃,软软跪倒在了地上,身子紧跟着扑倒,嘴巴一张,有混着绿色的鲜血淌了出来。 这个人,居然被活生生吓破了苦胆,吓死了。 幸亏贺兰小新刚才低着头的呕吐,没有看到李南方是怎么杀人的。 至于查猜——一个已经死了百分之八十的人,还在乎别人是怎么被杀的吗? 贺兰小新判断事情的功能已经停止,唯有视觉神经可以正常运转,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李南方却没理睬她,耐心的等查猜笑完后,才咧嘴露出一口森寒的白牙,问:“很好笑吗?” 查猜努力点着头,说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又问李南方,能不能救救他,救救他的家人? 只要李南方能救他,他今生来世都将当牛做马的报答。 “我不是女人啊,用不着你给我当牛做马。” 李南方轻声说着,抬起右脚踏在查猜的脖子上,慢慢地用力。 查猜不能再笑了,也不能再说话了,舌头伸出了嘴外,眼珠也开始向外瞪。 等他的眼珠瞪出眼眶时,他用力抓着李南方袍角的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到死,查猜都没搞清楚,李南方在回答他今生来世会给他当牛做马时,为什么会说他不是女人呢? 是不是女人,与给他当牛做马有关系吗? 带着这个很深奥的疑问,查猜一缕英魂悠悠忽忽的飘向了极乐西方。 李南方不许贺兰小新的手下,残虐查猜是一个说法,亲手干掉他,又是一个说法。 贺兰小新残虐查猜,是在践踏人性的尊严,从出生就开始与魔性相争的李南方,必须要阻止她。 他杀查猜,则是要代替上帝——来消除这个真正的人渣,让世界更加美好。 至于人渣说要给他当牛做马的那些话,就是屁话。 有谁会把屁话当真? 早早把这人渣扫到垃圾箱里后,李南方转身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那十二个人,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休说当下是在医疗条件不怎么样的金三角了,就算在京华,出门左拐是那所全国最好的医院,也别想把他们救活了。 他们现在还能喘气,发出惨叫,只是身体受痛后的本能反应了。 “李、李南方。” 李南方走到查猜大女婿面前时,背后传来贺兰小新发颤的声音。 她总算清醒了,相信七个彪悍的手下,确实是死在了本该烂泥也似的李南方手中,无法形容的恐惧,魔鬼般把她围绕,忍不住喊他的名字,想找回熟悉的感觉。 “等着。” 李南方回头看着贺兰小新,雪白的牙齿又翻了下,右手中的军刀,从查猜大女婿心口那个血洞里刺了进去,刺穿了看得见的心脏。 心脏突地一跳,停止了。 等着? 他对我说等着,是什么意思? 是让我等他把那些人都解脱后,再和我说话呢,还是等他杀光这些人后,再来杀我? 贺兰小新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后者。 本来那样熟悉的李南方,现在是这般的陌生,仿佛变成了要吃人的魔鬼。 她甚至都开始幻想,等李南方帮那些人解脱后,就会把她从地上抓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她白嫩修长的脖子,吸血鬼那般把她吸成一个人干。 走,我必须要逃走! 当李南方动作麻木的挥刀,把查猜大女儿心脏刺穿后,贺兰小新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只是她的双脚却像中了魔咒那样,不会迈步了,让她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没有双脚不要紧,她还有双手呢不是? 断了脊椎的查猜,刚才是怎么在地上爬行的,贺兰小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当时还研究过手肘该保持哪个角度,来找到最有力的支点,能拖着残废的身子,爬行速度更快一些。 刚学到的“新技能”现在就用上了,由此可见新姐智商有多高。 “来人呀,来人!” 贺兰小新双手抓着竹梯往下爬时,嘶声喊叫着来人,帮姐一把。 很可惜,距离树林这边最近的手下,也有数百米之遥,压根听不到她在嘶声呐喊。 咕噜噜的声响,惊恐万分的贺兰小新,从二楼竹梯上滚了下来,滚地葫芦那样,后脑碰在了楼梯上,疼的眼前发黑,金星直冒。 脑震荡,又促使她开始恶心。 顾不得这些了,必须马上爬出树林,让众手下看到我! 贺兰小新心里这样想着,咬牙向前爬去。 爬走的念头左右了她,让她忘记她本该可以直立行走的本能。 来时,怎么没看到这么多灌木丛? 好疼啊,我的胳膊,膝盖,都该被荆棘划破了吧? 为什么,还没有爬出这该死的树林? 背后传来的脚步,又是谁的? 贺兰小新回头看去,就看到白色睡袍已经变成红色的李南方,手里拎着军刀,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让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加快了爬行速度。 月光下,树林中,一个成熟的御姐在地上爬行,一个男人在后面缓步跟随。 第509章 男人都喜欢笨女人 贺兰小新爬的再快,也不如李南方走得快。 她好像毛毛虫那样快速向前爬行时,总是有种清晰的错觉,李南方手中那把滴着鲜血的军刀,随时都会刺进她后心,让她张大嘴啊的一声惨叫,向未来的十六年的精彩人生说再见。 尤其是李南方跟上来时,那越来越近的沙沙脚步声,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了。 “别、别过来。求求你了,李南方,别过来,呜呜。” 再怎么牛皮哄哄的女人真心害怕时,也会哭泣。 李南方却没理睬她,就在她即将爬出树林时,挡在了她面前。 贺兰小新的手指头,刚碰到李南方的鞋子,就触电般的缩了回去,纤腰一扭,灵巧的变向,向东南方爬去。 很快,那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塑料拖鞋,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再次变向,低低的哭泣着,哀求着别咬死我。 李南方第三次挡在她前面时,贺兰小新终于绝望了,放弃了爬行,抬起头看着他,泪水噼里啪啦更急了,就听他语气疑惑的问道:“你很喜欢爬着走路吗?” 鬼才喜欢爬行! 贺兰小新愣怔了下时,李南方又问她:“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哦,你以为我要杀你吗?” “你、你不是要杀我吗?” 贺兰小新喃喃地问道。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贺兰小新满脸白痴的样子,昂着下巴看着他过了很久后,才慢慢抬起了手。 李南方弯腰抓住她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还很体贴的为她整理了下衣裙。 贺兰小新低头,看着他右手里那把军刀。 李南方抬手,刀光一闪! 贺兰小新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惨叫过后,什么事都没发生,脖子下面没疼。 她慢慢睁开眼,才看到那把军刀,已经被刺在了左侧一棵树上,深没至柄。 李南方从她风衣口袋里,拿出香烟,一下子点燃了两颗后,放在她嘴上一颗。 具备安神醒脑功效的香烟,很快就让贺兰小新那颗悸动的心儿,平静了下来。 “有些饿了,我去那边喝点汤。” 也没等贺兰小新说什么,李南方说完转身走出了树林,从花的海洋中横趟而过,凌晨的露水粘在睡袍上,变成淡红色的再滴落下来。 李南方相信,来年这片地里的罂粟,花开的应该更美丽一些。 十九个人的尸体埋在地下,就是最好的养分,鲜花这玩意,哪怕是被赋予爱情象征的玫瑰,也是酷爱腐尸的。 也不知道那些被追求的女孩子,在满脸幸福的轻嗅玫瑰花时,有没有嗅到死尸的味道—— 看着他缓步离去的背影,贺兰小新长长松了口气,疲倦万分的倚在树上,缓缓出溜到了地上。 她能清晰的感觉出,李南方在追她时,心情是相当矛盾的。 杀她? 还是不杀。 老天爷保佑,让这个可怕的恶魔,最终选择了放过她。 贺兰小新的感觉没出错,李南方在刚走下竹楼时,不但身躯内的黑龙催促他追上去,一刀结果了这个可怕的臭女人,就连他的人性,也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相比起被黑龙驱使的李南方来说,贺兰小新才是真正的恶魔。 要不然,她也不能站在欣赏的视角上,来监督查猜一家人被残虐。 自凡是有点良心的人,就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生不如死的。 但就在李南方追上她,举起了右手中的军刀时,他眼前却又浮上了一轮圆月。 “特么的,老子讨厌圆月。” 坐在藤椅上,李南方捧起保温桶,大口大口喝了几口羹汤后,仰躺在了上面,半眯着眼望着天上那轮圆月,低声骂道。 他讨厌的那轮圆月,当然不是天上挂着的这轮。 而是他今晚刚醒来时,看到的那一轮,丰满诱人到不行。 那是贺兰小新跪在床上,撅着屁股给他在仔细擦拭身体,一晃一晃的,把李南方的杀意给晃没了。 他终究无法做到,为替天行道,就斩杀有时候对他不错的女人。 可他同时也知道,今晚放过她后,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杀她的狠心了。 相信依着贺兰小新的聪明,应该很快就察觉出来,再也不会怕他了。 不过这没什么,抱有替天行道思想的人,又不只是李南方一个。 可如果真有人要杀她,李南方会袖手旁观吗? 肯定——不会吧? 就在李南方再次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烦躁时,贺兰小新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在想,刚才真该杀了我的。” 李南方盯着月亮,眉梢皱了下:“男人基本都喜欢笨笨的,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女人。就像,就像——” 就在李南方想谁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笨女人时,贺兰小新说话了:“岳梓童。” 马上,小姨的倩影,就坐在了李南方脑海中那张贴有笨女人的椅子上,脸带得意,嚣张的翘着二郎腿,葱白般的小手指,对他不住的勾勾着,娇喝着李人渣你给我爬过来。 李南方笑了。 一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幸福样子,让人看了恶心。 贺兰小新说得没错,岳梓童现在就是李南方最喜欢的笨女人。 岳阿姨的智商,本来还是很高的,只是她直爽的性格,注定了她心里想什么,都能从她脸上表现出来,平时算计人时所谓的心机,也幼稚的可笑。 但无可否认的是,岳梓童这类女人,就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得意了就纵声狂笑,郁闷了就会一脸的黑线,生气时又是拍桌子,又是砸板凳的,伤心时只会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哭泣。 男人和这种女人在一起,是不用设防的,会感觉特轻松。 没事时,耍几手流氓手段,看她羞得小脸好像猴子屁股那样,特好玩。 可如果与贺兰小新这样的心机裱在一起呢? 除了她被男人策马奔驰时,说出来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之外,平时就算她眨巴一下眼睛,男人也会在心里琢磨,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人活这一辈子,是相当不容易的,尽可能活的轻松些,才是最重要的。 综上所述,聪明的男人,基本都会找个笨笨的老婆,哄着,爱着,打着,骂着相互搀扶着,把这辈子走完,分手时男人也许还会说什么来生再见,女人则撇撇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鬼才和你来生再见呢。 但来生,当男人迟迟不出现时,女人却又早早地望眼欲穿了。 心机裱与笨女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口是心非。 可笨女人的口是心非是可爱的,心机裱的却有可能会要人命。 “你现在脸上的表情,让我越加羡慕,嫉妒,恨死了童童。李南方,你不该在我提起她时,露出这表情的,只会让我要发疯,想干掉你们这对狗男女。” “你现在就可以干掉我。” 李南方闭上眼,轻声说道:“我现在是最最虚弱的事后,你不用动刀子,只需用双手就能把我掐死的。” 他没有撒谎。 他每次被黑龙主导过后,总是会有脱力现象发生,新姐完全可以用她那双纤纤玉手掐死他的。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李南方现在发疯过后,不会感到烦躁恶心,就是单纯的没有力气。 难道是因为我想岳梓童想的? 这个念头从心底升起时,端坐在他脑海中椅子上的岳梓童,越发的嚣张起来,左手掐腰,右手点着他,好像大茶壶的模样,卖力的自夸着她的功劳,让小外甥赶紧爬过去,亲吻她的脚趾,要不然就踢死他。 一双滑腻,且又微凉的手,缓缓出现在了李南方脖子上,贺兰小新说话的声音,听在李南方耳朵里,就像是在梦呓:“和我在一起时,不许想她,不许想任何女人!” “就算你掐死我,也阻止不了我想她。” 李南方喃喃地说:“我喜欢想她,也能感受到,她现在正想我。很有趣的是,我们以前是那样的相互讨厌。” “我杀了你!” 贺兰小新咬牙切齿的说着,双手猛地用力,好像刀子般的手指甲,刺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 “岳总,昨晚您没休息好吗?” 看到岳总戴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坐在大班椅上后,为她泡上一杯花茶的小杜,小心的说道:“要不,您先去休息室补个觉?” “没事。” 岳梓童强笑了下,说:“昨晚在家都没睡好,这儿还能比家里更好?” 听她这样说后,小杜不好再劝什么,把整理好的报刊,需要岳总亲笔签署的文件,摆放在了桌角。 “哦,对了,小杜,你等一等。” 小杜正要退出去,岳梓童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去人力资源部去一趟,把上周的最新员工招聘报表给我拿来。” “好的,岳总您稍等。” 小杜答应一声,快步走了。 开皇集团正处于大力扩张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有新职员入职,充实临市分公司,以及为在建的黄河岸边新车间储备人才。 但所应聘的员工,基本都是最底层的,还没资格让岳总亲自关注。 她要小杜去拿报表,是忽然想到了被贺兰小新抢走的叶小刀。 那天她只看了叶小刀一眼,就基本确定,他就是在墨西哥大杀四方的猛人了。 猛士来投,结果却被贺兰小新抢先招为了秘书,这件事让岳梓童郁闷到不行。 本想先搞定李南方的事,回头再找叶小刀单独聊聊时,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小外甥被贺兰小新掳走后的安全,压过了所有事,让她忽略了猛人的到来。 她今天忽然想起叶小刀,还是因为小杜呈上的文件里,有需要贺兰小新办理的公务。 看到贺兰副总的字样后,不经意间想到叶小刀,也是很正常的了。 几分钟后,小杜回来了,把上周的招聘名单,放在了岳总桌子上。 第510章 我还要给他生儿子呢 有些人,哪怕站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注意到他。 人名也是这样。 叶小刀这个名字,可不是现代都市好青年能驾驭了的,唯有那种面对数百上千歹徒,依旧凛然不惧,大杀四方的猛士,才有可能叫这么威武霸气的名字。 “小杜,给保安处的秦处长打电话,请他让叶小刀来一趟。” 从数十名新晋员工的名字中,看到叶小刀的名字后,岳梓童就笃定这是她要找的人了。 小杜答应了一声,马上给秦处长打电话:“秦处长,您好,我是总裁办的小杜。是这样的,上周三时,你们安保处曾经招进一个叫叶小刀的新人吧?哦,好的,我知道,谢谢。” 放下电话后,小杜说:“岳总,上周三时,安保处确实有两个新人报导,一个就是这个叶小刀。秦处长说,是贺兰副总亲自打电话安排的。据说,他上午来时,还被贺兰副总突击提拔成了秘书,但中午刚过,他就连同叫马刺的同伴,被打发到保安处去了。” 像那种在沙场上纵横驰骋的猛士,又岂是新姐你这种都市贵妇能驾驭得了的? 如果不是已经决定要与新姐冰释前嫌,两女共侍一夫,岳梓童心里在想这句话时,前面肯定会加上了不屑的冷哼,不过现在还是很得意的。 等岳总螓首轻点,表示她已经听清楚后,小杜才继续说:“不过,他们在保安处报名后,第二天就没来上班。” “现在一直没来上班?” 岳梓童秀眉皱起,拿起了刚放下的报表。 “是的,他们一直没有来。” 小杜肯定的点了点头。 至于叶小刀俩人在办理了入职手续后,却不来上班这种事,秦处长肯定不会多管。 那天叶小刀俩人开车去撞冯大少的凶悍,可是很吓人的。 像这种惹不起的大爷,最好是一辈子别来眼前晃悠。 岳梓童沉默了片刻,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新人入职签合约时,都会在人力资源部留下联系方式,小杜拿来的这份报表上,叶小刀的名字后面,就有他的手机号。 嘟,嘟嘟的声音,证明叶小刀的手机能拨通。 很快,手机那边就传来叶小刀爽朗的声音:“岳总,你好。” 岳梓童笑了:“你知道这是我的手机号?” “前些天的晚上,我曾经应李南方的苦苦哀求,用另一张手机卡,与你通话过。” “什么?” 岳梓童蓦然一呆:“你、你那次是应李南方的要求,才给我打电话的?” “是的。” “你认识他?” 岳梓童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后,脑海中猛地浮上一幅幅鲜活的画面。 墨西哥。 十万大山。 数百上千武装歹徒。 叶小刀等人狂吼着大风! 祖国的战机从上空呼啸而过,燃烧着的信号弹,被佐罗手下及时扔在了小溪里,贺兰扶苏等人无法冲破敌人用子弹组成的封锁线,为战机指明具体的轰炸地点。 就在这时,后来的那个人,把冒着黄烟的信号弹,从水里捞了出来,扔在了空地上。 然后,爆开时能毁灭方圆百米所有地面活物的炸弹,咻咻厉啸着从天而将。 藏在岩洞深处的岳梓童等人,看不到炸弹爆开时的壮观景象,却能想象出洞外空地上,那一刻正在血肉横飞,无数条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化为灰烬。 包括,那个从小溪里捞出炸弹的人。 事后,叶小刀他们告诉大家,那个人已经死了,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让岳梓童当时感到不安的是,那个在最关键时刻出现的人,碍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并没有成为那场万里奔袭大营救中的英雄。 只因,他可能是在西方臭名昭著的黑幽灵。 岳梓童载誉而归后,很快就因公司的扩张等琐事,把她的墨西哥之行,连同那个被炸成粉身碎骨的人,慢慢忘记了。 现在,叶小刀的一句话,却把那些事,从她最深的回忆中勾了出来。 与李南方有关。 难道,李南方就是那个人,就是——黑幽灵? 想到这儿后,岳梓童看到自己拿着报表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手机那边的叶小刀没有再说话,唯有打火机点烟的啪嗒声传来。 岳梓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不需要再问了,也已经确定那个人就是李南方了。 如果不是李南方,有谁还会伙同叶小刀等人,在贺兰扶苏最需要帮助时,悍然杀出? 如果她不是李南方的未婚妻,她有什么资格,能让叶小刀这样的猛士,万里迢迢赶往墨西哥浴血拼杀,事后却从容离去,不需任何回报? 如果不是因为李南方,叶小刀怎么可能看到冯大少追求她时,发疯般的开车去撞人家? 李南方。 李南方! 李南方,居然会是黑幽灵。 有时候,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一旦发现某个突破点后,所有疑问就会迎刃而解。 两个国际杀手死在岳家别墅对面的山坡上,外号黑蝎子的女职杀死在总部大楼的天台上,金区长勒令她必须去青山酒店那晚,有神秘黑衣人出现,换走了她的衣服——原来,这些都是李南方干的。 可他却从没告诉过岳梓童,只是躲在幕后,在她最需要帮助时,悄然出现。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可她是怎么对他的呢? 岳梓童想到她曾经与北方人的网恋,想到了在茶馆与花夜神一起争夺他时,贺兰扶苏出现后时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越想,岳梓童就越想狠狠给自己来一耳光。 不过想了想,算了。 自抽耳光,不但很疼,而且还是一种愚蠢的表现。 她这张美丽的脸蛋,可是属于李南方的,就算是要抽,也得征求下他的意见呀。 这样想后,岳阿姨对小外甥的愧疚感小了很多,都被自己感动了——喏,小姨对你多好啊,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呢。 “想明白了?” 叶小刀有些讨厌的声音,打断了岳总这会儿有些甜蜜的歪歪。 “嗯,想明白了。” 岳梓童轻吸了一口气,说:“李南方,就是黑幽灵。” “对。” 叶小刀又问:“想明白后,有没有被感动到不行?” 岳梓童有些疑惑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感动到不行呢?” 她看不到叶小刀的脸色表情,可是不用看,也能想到他现在肯定像被人往嘴里塞了七八个鸡蛋那样,憋的不行。 叶小刀不甘心的问:“李南方在暗中,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真没有被感动?” “他为我做的多吗?” “少吗?” 叶小刀的语气有些冷,看来他非常不喜欢这种知恩不报的人。 “我还要给他生儿子呢。” 岳梓童慢悠悠的说:“他为我做的这些事重要,还是我给他生个儿子,更重要?” 叶小刀的嘴巴里,再次被塞上了七八个鸡蛋。 一语扭转整个败局的岳梓童,心情越发的好,端起已经凉了的花茶喝了口,问:“你怎么不说话了?那天我看你在贺兰扶苏面前,的波的波的说个不停,貌似很伶牙俐齿的样子吗?” 叶小刀郁闷的嘟囔道:“你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问你啊,小刀——” “你还是叫我叶小刀吧。” 叶小刀打断她的话:“岳总,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你这样称呼我的份上吧?” “你是南方的兄弟,那么就该随他一样喊我小姨,是晚辈,我亲切称呼你小刀,不对吗?” 岳梓童放下茶杯,悠然说道:“当然了,你也可以说你不是他兄弟。” “唉,我这辈子有李南方这个兄弟,肯定是上辈子做过了太多的坏事,遭报应了。” 论起厚脸皮,叶小刀并不比李南方差多少:“小姨您好,小刀给您请安了,您老吉祥。” “乖孩子,快过来,小姨给你买糖吃。” 有些女人,一旦占据绝对优势,就会可劲儿的嚣张。 岳梓童,就是这种女人的代表。 想到当初追随李南方一起去墨西哥,大展神威的那些猛人,都有可能喊自己小姨,心里就美的不行。 “不去了。” 叶小刀闷闷地说:“那天已经去过了,发现你那儿并不是太适合我。” “怎么,是因为看到你贺兰阿姨漂亮,腆着脸的去追人,却被婉拒,伤心了?” 就因为接了岳梓童的电话,叶小刀就忽然多了两个阿姨,估计打完电话后,他会把手机直接摔掉。 叶小刀不说话,并不代表岳梓童也会闭嘴:“李南方为什么让你来青山投靠我?” 对她这个问题,叶小刀现在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很简单,是为了让你找回信心。” “让我找回信心?” 岳梓童愣住。 叶小刀总算有显摆的机会了,就把那天晚上,李南方打电话告诉他说,岳阿姨自信心崩溃了,急需猛士主动腆着脸的求她赏碗饭吃,来帮她找回自信的全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岳梓童嘴里发苦。 心里却很甜。 事实证明,李南方是个万里挑一都不一定挑出来的好丈夫,心细如发,总能知道她最需要什么。 但这有什么呢? 我还要给他生儿子呢! 事实再次证明,男人千好万好,为女人做五湖四海那么多的事,她只需心甘情愿给他生个儿子,就全部抵消了。 再次喝了口茶水,岳梓童轻声说:“小刀,回来吧。” “不去。” 叶小刀断然拒绝。 岳梓童有些生气:“那你现在哪儿?” “我在——” 叶小刀刚说到这儿,就听背后有人叫道:“叶小刀,你特么总是在上班时,想方设法的偷懒!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提前说一声!” “陈处长,我就是打个电话,也没耽误多长时间。” 叶小刀连忙扣掉电话,给陈大力陈处长点头哈腰的说好话:“我这就去打扫卫生。” 第511章 金三角的交易大会 确定贺兰小新是大毒枭后,李南方就猜到她在这边的势力很大。 但却没想到,她的势力会这样大,会是金三角四大区中最大的一股力量。 金三角地区的毒品基地,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其中南区最大,罂粟种植基地多达六千多亩。 其次是西区,四千多亩,东区再次之,两千亩地左右,距离华夏边境最近的北区最小,只有八百多亩地,而且还是由三个小毒枭合伙控制的。 四大区中的南区,因纬度更靠近赤道,日照时间更充足,罂粟成长期加长,质量更好,金三角外销的一半毒品,都是由南区来提供的,而且价格最高。 罂粟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三四月份播种,七月份开花,此时就可在子房上取汁液,八月下旬时的种子就会成熟,收获后留待来年再种植。 七月份开花时,从当地招募的种植工人,就会在持枪守卫的监督下,拿着小刀在子房上割毒,再经过筛选、日晒等工序后,还要费时大约两个月。 等把大批量的半成品,通过当前更加先进、专业的提纯仪器,提炼为可以推上市场的成品时,已经是十月了。 按说,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早就过了罂粟收割的季节了,但李南方昨晚却在窗下,看到了大片正在盛开的罂粟,当时出于被震惊到不行,所以也没去考虑这个季节,不该有罂粟成长。 今早他在藤椅上睡醒后,摸着脖子上的细细掐痕,对着蓝天发呆时,贺兰小新告诉他,这块罂粟地是整个金三角地区唯一的宝地,一年两熟。 这块宝地,处在山谷内,就像内地产菜区的大棚。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季节成熟的罂粟,却依旧保持着它的原汁原味,不像大棚里的反季蔬菜那样,只有其表,味道却不怎么样。 贺兰小新还告诉他说,今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毒品交易大会。 每年的今天,那些靠贩毒为生的大小毒贩子,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这边考察四大区的产品、价格,等到十月最后一个星期五的外卖大会召开。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十月最后一个星期五,作为毒品交易会的日期,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位法国妇女。 早在1920年时,法国妇女E.Guérin出售手工制的罂粟花,来集资用于帮助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儿童孤儿。 她在1921年访问加拿大,说服了“加拿大战争退伍军人协会”接受罂粟花为老兵纪念日的标志,用来筹款。 所以,在每年的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开始,到11月11日老兵纪念日,有千万枚罂粟花标志被派发给大众,人们将这个标志佩带在衣服的左领上或接近心脏的部位,表示对为国捐躯者的悼念。 人们更可以用买罂粟花的形式,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老兵及其家人。 就像读书的信奉孔夫子为圣人,黑帮混子把关二爷当作开派祖师爷那样,任何行业都希望本行业有位大名鼎鼎的先驱。 制毒、贩毒业务也是。 仿佛唯有这样,各位在制毒贩毒害人时,心里就会坦然许多。 李南方不相信,这些眼里只有金钱,视人命为草芥的毒枭、毒贩们,会遵照那位法国妇女种植罂粟花是为用来为伤残老兵卷款的初衷,拿出一部分钱来做慈善。 但事实上确实如此。 他发现,当每一宗生意交易成功后,买家与卖家,都会拿出一定比例的现金,投放在交易大会东南角的捐款箱内。 每一笔“善款”,都是用世界通用的美元,一万美金是最少的数目。 当夕阳的金红色光辉,为世间万物镀上一层迷人的光泽时,一捆捆崭新的美元,已经小半箱子了,粗粗估计,那里面至少也得有三百万美元了。 让李南方稍稍惊讶的是,捐款箱周边并没有任何人看守,就仿佛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抱着那箱子美钞走人,也不会有人管你那样。 足足三百万美金放在那儿,却没人要——这对走路捡不到东西,都会害腰疼的李南方来说,是个不小的折磨。 不过,陪伴在他身边的嘎拉却告诉他,这些钱最多只能占善款的30%左右,等南区的产品推出来后,随着一笔笔交易的成功,捐款箱能被钞票放满。 嘎拉是本地人,也就是二十出头,个子不到一米六,连毛带屎的也就一百斤,皮肤黝黑,看上去好像营养不良的孩子,一双眼睛却非常灵活,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嘎拉是新姐在这边的心腹之一,别看相貌毫不起眼,却是个狠角色。 嘎拉今天的任务,就导游,陪着李南方到处转。 只要李南方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哪个区域,都会畅行无阻的,嘎拉的脸,就是整个金三角最管用的通行票。 在嘎拉的小声介绍中,李南方才发现很忙碌的交易会上,还有很多人在旁观。 其中,有十几个被数名彪形大汉簇拥着的男人最为显眼,从早上就坐在凉棚下的躺椅上,喝酒吸烟,与心腹神情从容的低声交谈着。 就好像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凑个热闹那样。 可现场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才是真正的大买家。 东西北部产出的毒品,无论是产量,还是价格,都能满足一般的毒贩胃口,但他们却不感兴趣。 他们只盯着南区的产品,一号! 如果说毒品中也有奢侈品的话,那么一号绝对是包包中的LV,汽车中的劳斯莱斯,一火柴盒的一号,就能换辆高配置的宝马汽车了。 像那些靠月薪三五千,吃个摇头丸就像过年的打工狗,这辈子都不一定机会尝到一号的滋味。 能够买得起,用得起一号的,都是那些富豪俱乐部的成员,绝对的一掷千金,都不带皱眉头的。 富豪们青睐一号,主要是因为它有着其它毒品无法比拟的优点,拥有一般毒品能带给人的超级享受,却不会对人体有任何伤害,不用像普通吸毒者那样,产品没用上几个月,人就已经变成瘦骨嶙峋的大烟鬼了。 至于有人谣传一号的潜伏期长达二十年,到时毒发后会死的惨不堪言——这重要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咽糟糠。 对于绝大多数早就享尽了人间富贵的富豪们来说,休说一号潜伏期长达二十年了,就是两年,能够享受到一号带来的无上幸福,也足够了。 正因为一号的独特性,所以别看它的价格奇高,却是最受到有钱人们的青睐。 李南方端着酒杯,满场子的晃悠经过那十几个人身边时,就会听到他们在与心腹商量,等会儿怎么做,才能从查猜手里拿到更多的一号,来满足那些早就交给他们订金的富豪们。 他们还不知道,南区的老大查猜先生,昨晚已经被当作花费,埋在罂粟田内了。 “看什么呢?” 李南方在一群人边停留的时间稍长,就引起了人家的注意,一个身高体壮的黑人,眼神不善的走过来,抬手就对他肩膀推了过来。 毒品交易大会的召开,是金三角果敢地区中区,也就是土著居民区域,为此特别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差不多得五亩地左右,周遭全是挺拔粗壮的竹子,不时有手持微冲、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身影闪过。 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足足有两百人,是由四大区毒枭的手下组成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持会场安全,以及防备当地政府武装前来“捣乱”。 为安全计,所有进入会场的买家,都不得携带任何的武器。 一经发现,轻者逐出会场,永久性取消他的贩卖资格。 重者,有可能会被乱枪打死,拖到罂粟田里当花费。 在这地方,光天化日之下死个把人,确实算不了什么的。 也就是不能带枪进来,如果可以,黑人就不会用手来推李南方了,早就二话不说掏枪,就像《英雄本色》中的帅小马那样,叭勾一声把他脑袋打爆了。 李南方没有躲,眼睫毛都没动一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然的笑容,瞎子般没看到人家要推他了,那是因为他知道有嘎拉在,他完全可以在交易大会上毛毛虫那样的爬着走,都不会有谁敢笑话他。 贺兰小新曾经当着他的面,亲口对嘎拉说,这是我男人,如果他今天掉了一根毫毛,你就赶紧饮弹自杀吧,免得我费力把你全家都干掉。 黑人的手,刚要碰到李南方衣服,动作就僵住了。 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死死顶在他脑门上,嘎拉语气阴森的说道:“别动,动一下就把你脑袋打爆。”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穿着得体的服装,穿着暴露性感的欧美美女,手托着银盘,穿花蝴蝶般的行走在人群中,给各位来宾奉上美酒——无论怎么看,都与露天酒会没什么两样。 但黑人很清楚,这种酒会与他以前所参加的酒会,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脑袋被人打爆后,嘎拉也不会担负任何责任,只会给他老板添麻烦。 冷汗,从黑人额头上刷地冒了出来,片刻后慢慢举起了双手。 看到嘎拉动枪后,在竹林后巡逻的一对士兵,立即端着微冲向这边跑来,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闪避,都向这边看来。 这些人,都是贺兰小新的手下,他们也同样肩负着协同嘎拉照顾好“老板娘”的重则。 “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 蹲坐在藤椅上,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夹着雪茄的老板,立即发现事情不对劲了,连忙起身刚要走过来,嘎拉左手一翻,又一支手枪对准了他。 老板脸色一变,抬手一挥,适应其他手下千万别乱来。 哗啦啦数声响,飞快跑来的那队士兵,都把枪口对准了他们,拉开了保险,目露凶光,只等嘎拉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人给突突掉。 第512章 投桃报李 这位老板在别处,那绝对是横趟整座城的狠角色。 但在这儿么——不管他在外面有多风光,有多牛,都只能是活着的花肥,死了就死了,别想找回任何的公道。 敢与当地政府摆明车马炮放对的金三角大毒枭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会在乎别人来闹事吗? 所以这位金发老板很清楚,接下来一个搞不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这帮人的忌日,连忙举起双手再次说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 他第二次说这句话,却是对李南方说的。 金发老板是看出来了,李南方才是能决定大家命运的关键者,嘎拉,以及那队士兵,会不会动手突突人,都得看他的意思。 以后在青山,也能这样横着走就爽了。 李南方暗中感慨了一个,微笑着对嘎拉摇了摇头:“算了,只是个误会。” 嘎拉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收枪,对那队士兵使了个眼色,退到了李南方身后,重新恢复了他小跟班的样子。 那队士兵也都把枪口朝下,关上保险,转身就走,就仿佛刚才杀气测漏的样子,只是一场演习。 金发老板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对李南方弯腰,用当地话问好。 就像在国民眼中,老外基本都是一个样那样,金发老板也以为李南方是东南亚人,所以才用最常见的礼节,向他表示感谢。 在这种场合下,李南方才不会傻到说他是华夏人——那样,会被亿万国民给揍死的,我们才没有你这个毒贩同胞! 也用当地礼节,双手合十给金发老板回了下,转身要走时,被他叫住了:“这位先生,请稍等。” 还有事? 李南方看着他,用目光询问。 在嘎拉的密切关注下,金发老板从兜里拿出一块足有小孩巴掌般大小的玉牌,双手递了过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先生您收下,就算弥补刚才的冒犯。” 头发是金颜色的老外,就是聪明,人家在送礼示好时,也把话说的这样委婉,李南方真要拒绝了,晚上肯定会愧疚的睡不着觉。 但客气话还是要说几句的,像什么无功不受禄啊,这多不好意思啊等等。 嘴里客气着,李南方伸手刚要接过玉牌时,丹田气海内的黑龙,忽地飞腾了起来,欢快的长啸着,就像五十岁的老光棍深夜回家,却发现床上竟然躺着隔壁王大嫂那样。 接着,李南方就感觉到一股子清凉之气,迅速从小腹下钻了进来,散入了四肢百骸,舒服的想学着贺兰小新呻吟。 他这才想起,黑龙对玉石有着不一般的兴趣,而且每次从玉石上吸进来的清凉之气,都会给他带来清爽感。 金发老板双手奉上的玉牌上的凉气,可比李南方在青山时所接触过的玉石,雄厚多,也舒服多了,由此可以判断,这是块好玉。 果然是好玉,极品的玻璃种,如果放在市场上,没有百八十万的美金,是别想拿到手的。 玉牌上刻了个相貌慈祥的坐莲观音,从刀工的纹路来看,应该是刚刻出不久的。 也就是说,金发老板拿到玉牌的时间,也不是太久。 清凉之气被吸进丹田气海后,摇头摆尾的黑龙,缓缓扎了下去。 “自我介绍下,我是大卫,来自英格兰。” 金发老板看出李南方很喜欢这块玉牌后,眼里闪过欣喜的神色,进一步拉近关系:“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大卫不用拿出玉牌送给李南方,也不会有事了,毕竟今晚交易结束后,明天一早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何必送这么重的礼物呢? 他当然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而是因为他看出李南方不是一般人了。 能被南区老大查猜派人保护的家伙,如果只是路人甲角色,大卫敢把自己脑袋割下来,给人当尿壶的。 根据大卫对李南方的年龄相貌来分析,觉得他应该是查猜的大女婿。 如果能与查猜的大女婿结交,那么晚上八点才会开始的南区产品交易会,大卫应该能从中获得不一般的好处。 就算得不到好处,可也算是在这边有了个熟人,以后遇到个麻烦什么的,就敢拍着胸膛说我认识谁谁谁,你再敢动我一个,试试看! 大卫心里是怎么想的,李南方当然很清楚。 看在这块玉牌价值不菲的份上,李先生决定与出手大方的大卫先生,成为好朋友:“我叫李南方。木子——就叫我李先生好了。” 如果是在国内,有这么大方的人询问自己尊姓大名,李南方肯定会说他是木子李,北雁飞南方这些。 但现在金三角,李先生觉得还是自己低调些为好。 再说了,老外又怎么懂得我华夏博大精深的取名文化? 真要说出北雁南飞这些话来,相信会让他懵逼。 没想到大卫会是个汉语通,满脸热情的伸出右手:“李先生,您好,能有机会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彼此,彼此。” 李南方也满脸笑意,伸手与他握了握,心想你既然觉得荣幸了,那就再给个玉牌呗。 大卫可不知道李先生贪得无厌的性格,不过确实看出他对玉石很感兴趣了,就把话题向这方面扯:“李先生,我看您对玉石很有研究呀。相信您,肯定是灰色谷的常客吧?” 灰色谷,位于缅甸境内,是当世极品玉石,也就是老坑玉的主要产地。 最能让灰色谷世界闻名的,还是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赌石市场。 长达数公里的谷内,到处都是不曾切割过的原石,大的与假山差不多,小的足球那么大,这些原石的价格,可不是根据大小来决定的,有时候反倒是个头越小的,越值钱。 灰色谷这个名字,李南方倒是听说过,只是还从没有去过。 看他点头又摇头后,大卫就明白他是啥意思了,儒雅地笑着问:“老弟,有没有兴趣去那边玩玩?你放心,所有的花销,都包在我身上了。” 大卫确实是个套交情的老手,不知不觉就把李先生改为老弟,把您改成了你,就把俩人关系拉近了一大步。 再所他又干脆直接,豪爽大方,承诺会全包老弟去那边玩耍的所有费用,李南方如果拒绝的话,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好,老弟你什么时候有空?” “后天吧。” 李南方想了想,说:“后天下午,怎么样?” 最迟今晚零点,贺兰小新储存的毒品都会卖出去,早就定好路线的大卫等人,也得需要一天的时间,妥善安排货物能安全运走,估计后天下午就能搞定,全身心的放松,陪着李老弟去灰色谷愉快的玩耍了。 从果敢地区到缅甸灰色谷,距离大约在两百公里左右,下午动身赶到那边后,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干正事。 大卫稍稍盘算了下时间,点头同意:“行,那就后天下午,就这样定了。到时候,请李老弟去九号客栈,我将在那儿等候你的大驾光临。” “嗯,就这样定了。” 李南方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左眼眯了下,看似很随意的问道:“你这次过来,打算吃多少货物?” 人家大卫不断的投桃了,李南方要想在大后天玩的愉快些,自然得报李了。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更何况李先生投出去的李子,又不是他自己的。 产品价格不变,给谁多一成,少一成而已,相信在向众手下介绍他是她男人的新姐,不会因此惹她男人不高兴的。 大卫借助误会的机会,不断讨好李南方是为什么呀,当然是为了能多拿到点一号。 一号现在欧美,那可是力压金银三角、金新月三大基地出产产品的脱销货,休说是能多一成了,就算能多拿半成,转手一卖,一辆豪华游艇就到手了。 李南方的如此上道,让大卫眼睛一亮,立即双手接住了李子:“老弟,我胃口并不是太贪,在原基础上能多拿一成,那肯定是上帝站在我这边。半成,也是我人品大爆发了。” “哈,那你就爆发下吧。” 李南方被他给逗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扔在了他怀里:“拿去尝尝。” 全球转的大卫,什么烟没见过? 可他还真没看到过这种烟,尤其是查猜大女婿给的,当然是与众不同了。 一般来说,成气候的大毒枭,很少有像贺兰小新这样,也吸毒的。 他们都很洁身自好,知道这玩意有多么的可怕,为赚钱去害别人可以,但要是害自己,那就是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大卫也不吸毒。 可他既然干这一行,本身肯定是品毒的高手,点上烟只吸了一口,闭眼品味了片刻,才睁眼对李南方竖起大拇指:“兄弟,这是新产品吧?你能出多少货,我都包了。每包烟五百美金怎么样?” 相比起纯度高达99.9%的一号来说,加料的香烟里,最多有几十分之一,但味道却能让人吸一口,终身难忘啊——如果大卫能把这种新产品给霸住,那他就相当于坐在了一座金山上。 所以,为此不惜开出了每包烟五百美金的高价,折合人民币来算的话,每一根烟都在一百多块呢。 “这是非卖品。” 李南方在说出这句话时,很为自己即将上市的南方丝袜而不甘。 每双包含着老周心血的黑丝,最贵的款式才卖几百块而已,这样一盒破烟,就能换十几双,他心里能平衡吗? 看到嘎拉盯着大卫手里的香烟,不住地咽口水,李南方又拿出一盒,扔给了他。 嘎拉狂喜,看样子要给李南方行五体投地大礼,被他制止住了。 不过却很享受这种要被膜拜的酸爽。 正酸爽着呢,嘎拉耳边的蓝牙耳麦传来老板命令,让他带李先生回去。 看他要走后,大卫连忙说:“老弟,代我向查猜先生问好。” 第513章 泡妹子要舍得花钱 “你让我代你向查猜先生问好?” 李南方笑了下:“对不起,请恕我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 “老弟——” 大卫一愣,刚要说什么,李南方已经转身带着嘎拉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大卫满头的雾水,实在搞不懂李南方怎么会拒绝他这个很正常的要求。 老子替你去向查猜问好,那得去阴间。 现在无比热爱生活的李南方,当然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也没必要现在就和大卫解释查猜已经成花肥的事,相信等会儿他自己就能发现,南区毒枭已经换人了。 贺兰小新这个幕后大老板,肯定不会在本次交易会上露面的,查猜又自挂东南枝了,那么就要重新推举个代言人出来。 新的代言人是谁,李南方并不关心,阿猫也好,阿狗也罢,爱谁当就谁当,反正等后天他就跟随大卫去缅甸那边发点小财,完事后直接从那边做飞机回国。 至于贺兰小新会不会一起走,从来都信奉男女交往最好给对方留点自由空间的李南方,表示绝不会干涉她,就算这辈子都不回去了,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最多,以后午夜梦回时,他会想到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给过他不一样的酸爽。 出了交易会场后,在嘎拉等几个人的护送下,李南方登上了一辆皮卡车。 嘎拉开车,李南方坐在旁边,后面车厢里还有三个武装士兵,其中一个用手扶着车载机关炮,虎视眈眈看着路上行人。 如果以后在青山,也能搞这样一辆车满大街的转悠,那该多爽? 回头看了眼那挺机关炮,李南方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哦,也不能说是白日梦,残血般的夕阳,已经慢慢落在了西边群山后面,最多还有半个小时,被好多人期盼的南区产品,就该闪耀登场,引发一阵阵欢呼了。 贺兰小新仍旧呆在李南方醒来时的那家酒店内,这是专供她享受的酒店,无论她在,还是不在,每天都会有人打扫里面的为生,更换各个案几上的时令鲜果。 贺兰家的大小姐,无论去哪儿,都不能耽误享受。 车子来到罂粟田边上时,停下了,嘎拉跳下车,快步绕过车头,先对李南方抬手敬礼后,才给他拉开了车门,恭请他下车。 贺兰小新在酒店内居住时,这儿就是禁区,没有她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走进罂粟田一步。 嘎拉也不行。 双手抄在口袋里,李南方沿着田埂,漫步花丛中,走到了竹楼前。 推开竹楼的窗口,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罂粟田。 竹楼的后面,则是一个用竹子做墙围起来的花园,大部分都是罂粟——罂粟花,绝对是贺兰小新最爱的花儿了,今早李南方醒来时,她正在罂粟田内,拽着长裙翩翩起舞,自称是罂粟女王。 你穿裙子,内里好歹穿个丁字裤也行,干嘛就一黑丝连体裤,眼神再不好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那迷人的坟起,不把她按在桌子上,狠狠策马奔腾一番,就对不起这天,这地。 不过贺兰小新却不同意,理由冠冕堂皇,李人渣大病初愈,体力最虚弱的时候,最忌的就是女色了。 你妹的,既然知道哥们现在最忌女色,干嘛还穿成这样,摆出这姿势,诚心在玩儿我是吧? 看到后院游泳池边的贺兰小新,就穿着个三点式,曲起修长的美腿,素手轻轻揉捏脚丫时,还故意对李南方不断抛媚眼的样子,让人只想大脚把她踹到水里去。 “我可不是故意在勾引你犯错误,你别把我踢下去。” 好像看出李南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贺兰小新抢先钻进了水里,半截身子浮在水面上,仰起下巴和她说话时,胸前那对36F显得更加伟岸了。 “刚才遇到个叫大卫的人,他——” 李南方坐在藤椅上,刚说到这儿,就被贺兰小新打断了:“我知道。” 李南方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桌子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告诉他,坐在这儿就能看清交易会上,所发生的一切。 “你的意思呢?” “在原先的基础上,再给他多半成吧。” 贺兰小新从水里钻了出来,坐在泳池边上,双腿交替晃动着,白嫩的小脚丫,不时拍打着水面:“大卫这个人我知道,控制了英格兰三岛的所有毒品交易市场,属于国际刑警组织做梦都想把他抓进去的S级要犯。” 在李南方眼里,背景相当神秘的大卫,贺兰小新却能把他说个底掉,包括他在外面有几个情人,又有几个私生子,私生子上的那所学校等等。 贺兰小新能知道的这样透彻,很大原因就是大卫能亲自来金三角之前,就已经把他查了个透彻了。 正如李南方对大卫印象不错那样,他还是相当会做人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很精通挣钱了大家花,尽可能的回报社会。 每年,大卫都会拿出毒品生意的一半利润,来做慈善,比方关心残疾儿童啊,关心孤寡老人啊,给政府捐赠办公用品啊等等。 尤其是与缉毒有关的部门,大卫更是花钱毫不在乎。 用贩卖毒品赚来的钱,购买办公用品来支持缉毒部门来扫毒——特么的,说起来有些好笑,可实际情况确实这样,这也是大卫能让国际刑警组织找不到把柄的主要原因。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全世界都通用的。 “总体来说,大卫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我很欣赏他,如果我能站在前台的话,我肯定会和他好好交往,结为长久性的合作伙伴。” 贺兰小新拿起一块白色浴巾,擦着滴水的长发:“如果今年不是来太多客户,给他一成,甚至更多都成。不过,就算多给他半成,他也该很感激你的。他又不傻,当然能看出这么多人,都是冲着一号来的。” 拿起个蛇果啃了口,李南方含糊不清的说:“你这是同意,后天我可以跟着他去灰色谷了?” “他腆着脸的给你送好处,干嘛不要呢?” 贺兰小新放下浴巾,脑袋一歪,倚在了李南方腿上:“当然了,不过你能从中得到多大的好处,那还得看你的运气了。” 大卫带李南方去灰色谷赌石,就是让他自己放开手脚的玩,看中哪块原石,就要哪块原石,至于能不能切割出让人发财的翡翠,就看他财运怎么样了。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还没去,我就开始幻想自己能赌个盆满钵满的那一幕了。” “切,你把赌石当什么了?” 贺兰小新白了他一眼,说:“以为是去市场上买白菜呢,哪棵好,哪棵不好,都一目了然。我曾经去过几次,每次都能看到切割原石时,客户会在旁边烧香磕头,恳请老天爷保佑,千万别放空。” 李南方没去过灰色谷,不过也知道江湖上盛传的“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一刀切个百万户”的说法,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在切割原石时,客户会在旁边烧香磕头,不敢亲临现场观摩,那是怕自身上的晦气,会把本来呆在原石内的玉石,给吓跑了。 当然这只是业内的说法,玉石怎么能自己会跑呢,不科学啊——不科学的现象,几乎每个行业都会出现,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定的忌惮,广为流传了。 “那,你去过的几次,有没有玩?” “当然要玩了,要不然我大老远跑那儿去干嘛?” 贺兰小新爬起来,右手小指对李南方勾了勾,示意跟她走。 看在她垫着小脚丫,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花径小道上,圆月随着纤腰左右摇摆很风情的份上,李南方忍住没说我可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目不转睛盯着那轮圆月,走进了竹楼。 “不过我的运气特别不好,几次花了差不多上千万了,也只切到了些豆种翡翠。只有一块是水种,还被我送给了黄秘书。” 来到二楼卧室里,当着李南方的面,贺兰小新落落大方的脱下了泳衣,尤其是解开上面的小罩罩时,就像有两个大兔子那样,扑楞一声钻出了洞口。 看的李南方心悸的不行,不在上面狠抓一把,留下几道青色的抓痕,那是誓不罢休的。 打开李南方又伸向圆月的魔爪,贺兰小新吃吃笑着逃到衣柜前,问:“知道什么叫豆种,什么是水种吗?” 豆种翡翠,简称豆种,是翡翠家族中的一个很常见的品种,拳头大小的也就是几万块。 水种呢,它的特点是通透如水但光泽柔和,细观其内部结构,可见少许的“波纹”,或有少量暗裂和石纹,偶尔还可见极少的杂质、棉柳,算是翡翠中的中上档、偶见上档的一个品种,但比起大卫送给李南方的这块老坑玻璃种,可就差不少了。 倚在窗台上,看着女人缓抬足,轻举手的穿衣服,李南方觉得这就是一种享受。 美人如玉。 可再美的玉,也比不上贺兰小新这种倾城美人。 至于什么是豆种,什么是水种,在发现黑龙对这玩意很感兴趣后,他就在网上仔细搜索过了。 所以,贺兰小新这个问题还难不倒他,装的好像行家似的,说到最后,把大卫送给的那块玉牌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又看了几眼,他才故作大方的说道:“这块送你了,算是弥补你去那边的乱花钱,图个心安。” 已经换好衣服的贺兰小新,走过来拿起那块玉牌,看了几眼问道:“舍得?” 这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看到刚才李人渣在说把玉牌送她之前,看了几眼的动作后,就知道他其实是舍不得的,毕竟价值百万美金呢。 “舍不得,也得舍得啊。泡妹子不花钱,是泡不到好货色的。” 李南方信口胡说了句,才发现贺兰小新穿的衣服,是身迷彩服。 第514章 活着的质量 “怎么样,我穿上这身衣服后,看起来是不是很飒爽的女兵样子?” 贺兰小新双手戴上军帽,双脚的大兵靴脚后跟一磕,抬手给李南方敬礼。 这女人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一种别样的味道来。 她在昂首挺胸,挥手敬礼时,还真像一个飒爽女兵,就是胸太大了点,估计匍匐前进时,后背能蹭到钢丝网。 “你穿这样干嘛?” 李南方围着她转了两圈,点头说:“嗯,是很像女兵。不过部队上如果都招你这样当女兵,不但不会起到威慑敌人的作用,还有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很快就会亡国的。” “你以为像新姐这种绝代祸水,满世界的很多吗?” 贺兰小新转身,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块土黄的围巾,蒙在脸上:“当然是去交易会场上了。躲在这边看直播,实在感受不到现场那种热火朝天的气氛。” 她当然不是一个人去交易会上,还有四五个身穿同样服装的女兵,脸上都蒙着围巾,怀里抱着质优价廉的AK-47,坐上了那辆皮卡。 为避免身材傲人的贺兰小新太显眼,那几个女兵特意加工了下,李南方估计都戴了钢丝小罩,几乎要把衣服撑开的样子。 依旧是嘎拉开车,李南方坐在副驾驶上,贺兰小新与一个女兵做在后排,其他三个人半蹲在车厢里,双手扶着机关炮,眼神凶狠审视街道行人的样子,一点都不输给那些男兵。 李南方再次步入会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南区的产品早就推了出来,原先那些围观的买家们,这会儿正像嗅到鲜血的苍蝇那样,围在那边,高声争辩着什么,面红耳赤的。 大卫等十几个特大毒枭,却依旧坐在凉棚下,不过神色已经不像白天那样淡定了。 现在遭到哄抢的,是南区的一般产品。 正如嘎拉所说的那样,随着一笔笔的交易成交,捐款箱内的美元,已经冒出了头。 由此可见南区的产品,产量、价格能抵其他三个区的综合。 备受关注的一号,还没有被推出来,就像不断有被大群保镖簇拥着的大买家,这时候才步入会场那样。 根据贺兰小新定下的规矩,每年的交易会上,一号会在晚上十点后才会出现。 所以,有一些极度热爱这个行业,行事却很低调的买家,都是在晚上九点之后才入场,反正大家都有会场的请帖。 至于没有请帖还想进会场的人——持枪士兵会让他们亲身体会到,罂粟花有多么的喜欢腐尸。 “其实,我的主要买主,还是亚洲这边。像来自英格兰的大卫,他们的产品供货基地,都是在金新月那两边。他们跑来亚洲买货,也算是伸手过长。既然敢来,就肯定与这边的几个主要毒枭,有着利益交易。” 进来会场后,与其他几个女兵一起,充当李南方护卫的贺兰小新,低声给他介绍着。 “最大的买家,来自哪个国家?” 李南方随口问了句,看向了南区展台那边。 当看到那个端坐在展台沙发上,优雅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俯视着众毒贩子竞相出价的女人后,李南方笑了:“你让她来接替查猜,替你打理这边的生意,绝对是最合适不过了。” 查猜的继承者,居然是贺兰小新的心腹黄秘书。 黄秘书也穿着迷彩服军装,戴着帽子,不过脸上却没有蒙着围巾,而是带了个蝴蝶面具。 对她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她是谁。 李南方刚去金帝会所的那个晚上,黄秘书曾经在电梯里,对他动手动脚来着——男人对于主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总是会有很深的印象。 其实黄秘书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尤其她在花丛里趟的次数多了,自然养出了一副浪兮兮的气质,很吸引男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很讨厌这女人,可能是因为她不懂得收敛,明明是个奴才,平时在青山摆出来的架子,比贺兰小新还要大的缘故吧。 这女人能被贺兰小新选为心腹,不用问也是个心机裱,在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金三角,仗着数百武装手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横趟女王的。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从她坐在展台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隐藏在毒贩中的国际缉毒组织暗线,定性为查猜那样的大毒枭了。 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儿,去内地潇洒了。 “是她自己主动要求,要当我代言人的。我考虑再三后,答应了她。” 贺兰小新也看着黄秘书,淡淡地说:“我更是一再提醒她,今晚过后,她就会遭到随时出现的暗杀等危险。但她不在乎。她说,人活着,活一百岁,与活一岁,区别其实并不大。关键是——活着的质量。” 成为随时都能被暗杀,被国际刑警组织通报的大毒枭,这种生活质量很高吗? 李南方表示不理解。 可以肯定的是,黄秘书自从今天在台上露面后,她原本的身份,就会从华夏蒸发掉。 依着贺兰小新的小心谨慎,让她整容是很有必要的。 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接任查猜,成为金三角地区最大的毒枭的继任者,会是贺兰小新原先的秘书。 “这儿虽说没有内地繁华,但却不缺少美酒,帅哥,权力。” 看出李南方望着黄秘书的眼里,全是疑惑的意思后,贺兰小新轻声解释道:“最最关键的是,她可以在这儿随心所欲——呵呵,随心所欲。” 听贺兰小新冷笑着,重复“随心所欲”这个成语后,李南方就已经知道黄秘书的下场,不会太好了。 这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甚至,她的野心比贺兰小新还要大! 所以,她给贺兰小新当秘书的这些年,才能做的这样出色,如饥似渴的去学,她以前不懂的东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贺兰小新这样的人。 或者干脆说,把贺兰小新取而代之! 黄秘书对权势的渴望,比青山中心医院的吕明亮更甚。 为了往上爬,吕明亮能把自己老婆推到别人怀里,这已经够狠了吧? 黄秘书比他还要狠,为了随心所欲的权势,她可以拿自己的小命来赌。 事实上,也唯有这种人,才能成为做大事的人,曹操当年不就说过宁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话吗? 但黄秘书忽略了一点。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在贺兰小新身边低眉顺眼的隐忍,学会了所有想学到的东西,但唯独有一点,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学不到,那就是出身的区别。 贺兰小新,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仅仅凭借这个身份,就能横趟大江南北了,只要不犯下大原则性的错误,比方卖国求荣之类的,基本都不会有事。 要不然,早就知道她是金三角最大毒枭的荆红命,也不会到现在也没动手。 如果贺兰小新把大批量的一号,流到内地市场——今晚刚出现,凌晨穿着黑丝睡意的新姐,就会从她的住处失踪。 贺兰小新,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黄秘书有吗? 一个对权力那样渴望,想活出高质量的女人,吸毒贩毒,拥有自己的武装,大肆玩弄帅哥,已经不再是她的终极目标了。 李南方敢肯定,她下一步就会开辟内地市场。 泱泱十三亿的华夏,是全世界各行各业的最大市场,贺兰小新能忍住没有登录国内,就证明她已经是逆天般的聪明了。 等黄秘书坐稳这边的老大位子,培养出亲信势力,变成另外一个查猜后,就是南区毒品登录内地市场的时候,也是她死亡之日。 李南方看向了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抬手拽了下面巾,眨着眼睛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早就安排了无数步的后手,来对付势必会成为第二个查猜的黄秘书了。” “是。” 贺兰小新坦然承认:“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想三步,才会走一步的。” “她会死。” “可她会享受至少一年的高质量生活。” “她跟随你那么久了,你忍心她去死?” “我不忍心。” 贺兰小新淡淡地说:“只是她自己找死,我实在拉不住。况且,我对小黄的工作能力还是很看好的。她接任查猜的班后,会在最短时间内,为我赚到最大的效益,来证明她是合格的。”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又问:“除此之外呢?” “什么除此之外?” 贺兰小新反问。 李南方看着她,没说话。 贺兰小新的眸光闪动了下,看向了别处。 李南方已经看出安排黄秘书接替查猜的最终目的了,那就是她也察觉出了,她被国内盯上了,这次恰好借着清理门户的机会,玩个金蝉脱壳之计。 “知道是谁盯上你了么?” 李南方实在忍不住,轻声问道。 “你、你知道?” 贺兰小新霍然回头,惊声问道。 李南方低头,嘴巴凑在她晶莹的耳垂下,轻声说了个人名。 贺兰小新娇躯就像被强压电棍,狠狠碰了下那样,剧颤了下,要不是李南方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她肯定会瘫坐在地上。 她这样惊恐,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到目前为止,自凡是被那个人盯上的人,还没有谁能逃得掉。 她,同样逃不掉。 她逃不掉不要紧,重要的是,她会连累整个贺兰家,这才是她如此害怕的原因。 那个人没动手,只因贺兰老爷子还建在。 一旦贺兰家老爷子驾鹤西归,那么早就蓄势待发的力量,就会狂风暴雨般砸向贺兰家,让这老牌家族,在一夜之间就会轰然倒塌。 贺兰小新,就成了整个贺兰家的罪人。 这是她死,都不愿意看到的。 “救、救救贺兰家!” 贺兰小新一把抓住了李南方的衣领。 第515章 他在看那个女人 那天快被李南方淹死时,贺兰小新都没这样怕过。 实际上,在她走上这条邪恶的道路上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但绝不会连累整个家族,为此她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所以从不担心事情泄露。 在她心中,贺兰家是值得她用生命来捍卫的。 可当李南方在她耳边轻声说出那个名字后,贺兰小新才猛地意识到,此前事败就会自决,绝不连累家族的计划,是多么的幼稚。 幼稚吗? 如果她把整个计划和盘托出来,李南方肯定会为她的深沉心机而感慨,凡事三思才会行动,这也是最让贺兰小新自得的地方。 不过她的自得,在那个更懂得隐忍的人眼里,却与小孩子藏猫猫没什么区别。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你做了,哪怕做的再隐蔽,计划再周密,时间一久,总会有破绽露出来的,狐狸那样狡猾,市场上也有很多狐狸皮出售的。 如果把贺兰小新比作是狐狸,那么荆红命就是专靠打狐狸为生的猎手。 出色的猎手,会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狐狸露出破绽,根据蛛丝马迹查到它的老巢,最终把它成功擒获。 很多次午夜梦回,贺兰小新都会自检她的整个计划,并为没有任何破绽而自得,可现在——她只要稍稍一回想曾经做过的事,包括今晚把黄秘书推到前台,居然发现好多处明显的破绽。 还都是致命的! 荆红命一旦采取行动,她没任何反抗余地。 其实她的计划,也没有她现在所想象的那样,有这么多破绽。 实际上还是很周密的,别人要想发现,并顺藤摸瓜找到她犯罪的证据,那是相当难的。 现在她忽然有这感觉,那是因为她忽然心虚了。 心虚之下,又联想到荆红命的可怕,贺兰家未来的命运,让她无比的彷徨,紧紧抱住李南方的胳膊,颤声请他救救贺兰家。 她没有求李南方救她,而是救贺兰家,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她被枪毙一百次也不多了,就算拿到观音菩萨的净水瓶,也别想洗清双手上的鲜血。 可李南方,有拯救整个贺兰家的本事吗? 李南方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牛逼,愣了下问:“我能救你家?” “你能的,你肯定能,一定能!” 就像逆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那样,贺兰小新紧紧抱着李南方的胳膊,全身都在发抖。 说白了,我就是个屌丝而已,怎么能拯救那么庞大的贺兰家! 李南方张嘴正要说出这句话时,心尖却被贺兰小新双眸中的绝望给狠狠刺了下,莫名升起了一股子豪气,想都没想就用力点头:“好。” 这个字脱口而出后,李南方立即在心中大骂自己,好尼玛个头,你就一屌丝,拿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拯救贺兰家?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后,贺兰小新却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那样,再也无法坚持,双膝一软,松开他胳膊跪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这会儿因自己的装逼,而懊悔的不行,竟然没注意到她已经跪在了地上,幸好随行的两个女兵,赶紧弯腰把她从地上架了起来,连声问她怎么了。 贺兰小新却没看她们,只是盯着一脸凝重的李南方,以为他在费心考虑贺兰家的命运。 好像救世主那样。 可又不怎么像啊,这厮眼里带着若有所思的惊讶,只是盯着一个地方看。 下意识的,贺兰小新顺着他目光看去。 南区的产品上台后,本来稳坐凉棚下的大卫等人,都站了起来,低声与手下商谈着什么。 但刚步入会场的三拨人,却坐了下来,端着酒杯,叼着雪茄的,神色轻松。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就是专门对着一号来的。 三拨人,三个老大,其中一个还是个穿着性感的贵妇人。 现代社会,随着女性地位的提高,各行各业所占的比例也在增大,现在就连以前唯有男人玩的走私贩毒、倒卖军火这些事,都有她们矫健的身影出现了。 贵妇左边,是个身穿黑色唐装的中老年男人,身材魁梧,留着小胡子,猛地一看就像洪金宝。 贵妇右边的那个男人,穿了一身白,白色礼帽,白色西装,皮鞋也是白色的,脸上戴着个大墨镜,装逼韵味十足的很。 堪称英伦三岛毒品业扛把子的大卫,含笑快步走了过去,稍稍弯腰伸出了右手。 白衣男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屁股微微欠了下,伸手与大卫搭了下,这就算见礼了。 白衣男的如此傲气,大卫却没有丁点的不快,依旧面带微笑,向后招了招手。 傍晚差点被嘎拉把脑袋轰烂的黑人,快步走上前,双手端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距离有些远,贺兰小新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大卫打开盒子,亲自从里面捧出一个清瓷花瓶,放在了白衣男面前。 傲慢的白衣男,眼睛顿时一亮,从椅子上坐直身子,右手抬手打了个响指,马上就有个和服年轻女子,给他递上了一个放大镜。 看到白衣男拿放大镜仔细观察清瓷花瓶的样子,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是在鉴别古董。 片刻后,白衣男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放大镜递还给了身边女子,对大卫说了几句什么。 大卫又把清瓷花瓶放在盒子里,拿过来双手捧给了白衣男的身边女子。 “他叫佐藤信者,岛国最大的毒枭,也是亚洲最大的。” 贺兰小新看了眼李南方,想到他曾经问过这些人都是来历,轻声解释道:“大卫能来这边收购一号,就是通过他的关系。挨着佐藤的那个女人,是南韩的朴智慧,她父亲曾是在亚洲与佐藤并驾齐驱的毒枭,只是前年被国际缉毒刑警击毙了。她现在,算是女承父业了吧。” “那个长相酷似香港演员的老者,是香港的于仙童,人称童爷,主管港台业务。” 贺兰小新继续说:“这三个人,能收购我近半的一号。大卫等十数个人,都算是他们的关系户。当然了,别看大卫他们可劲的巴结他们,一号的真正分配权,却在我手里。我说给谁就给谁,我——” 李南方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了,算不算?” 贺兰小新一楞,接着点头:“算。” 再次看了佐藤那边一眼,李南方淡淡地说:“告诉黄秘书,等会儿一号上台后,不给佐藤丁点。” “好。” 贺兰小新干脆的答应着,捂着左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展台上的黄秘书,看向这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做完李南方嘱咐的事后,贺兰小新才悄声说道:“我个人觉得,最好能把所有的一号,都交给佐藤信者。” 任何人,都不许让一号流入华夏大陆,这是贺兰小新定下的死规矩,也是荆红命没有着急动她的底线。 佐藤等人要想得到一号,就得遵守这条死规定。 在新姐眼里,除了她的同胞不能受一号荼毒之外,像岛国南韩等国家地区的人民享乐,她是高举双手欢迎的。 现在她如果全力生产一号,每年的产量,能供应大半个地球。 可每年她只生产全产状态下的百分之五,宁可把提纯出来的毒品都挖坑销毁,也绝不许一号多生产哪怕一毫克。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只要是稍稍有点商业头脑的人,就能明白。 如果贺兰小新大批量生产一号,像摇头丸那样卖的满大街都是,那么它的价格,也只能是摇头丸的价格。 真那样了,那些高人一等,无论吃穿住行都非奢侈品不可的大富豪们,怎么可能享用与普通大众一样的东西,那样太掉价了。 销毁大部分半成品,只生产出来的百分之五,却能卖出那些半成品几倍的价格,更能让一号,始终被富人们趋之若鹜,这才是为商之道。 用最小的代价,赚更多的钱。 贺兰小新想表达的意思,李南方很清楚,却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那边看。 新姐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怎么对佐藤这么感兴趣,再次顺着他目光看去时,才发现李南方看的不是佐藤,而是一个女子。 被十几个人簇拥着的佐藤,身后左右两侧,各站了一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应该是佐藤的秘书,也可能是近身保镖,更是情人。 刚才贺兰小新没注意到这个女子,那是因为大卫送礼时,佐藤右手边女子表现的比较显眼些,让她忽略了他左手边的女子。 现在注意到后,新姐才发现这个女人,相当美。 女人也穿着白色和服,腰间背着个黑色的带(就是像小枕头的东西),满头乌黑秀发盘起,藏在袍袖中的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微弯着腰,眼神木然的盯着佐藤的白色皮鞋,就像一个木偶那样,一动不动。 相比起佐藤右手边的女子,她的年龄要大些,大概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如果把她的五官拆分开,单独评论的话,不会太出色,可看上去很平淡的这些,组合成五官后,却有了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想到了水。 水,是至柔的,这就是个水一样的女人,无论男人用多么粗暴的方式对待她,她只会跪伏在地上默默的哭泣,逆来顺受。 这就是典型的岛国女人,家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丈夫就是她的天。 事实上,地球上有很多男人,都希望能找个岛国女人来当妻子。 难道李南方特别喜欢这种温柔似水的女人? 贺兰小新心中一动时,李南方说话了:“我觉得,我该认识她。” 贺兰小新马上追问:“关系怎么样?” “很近。” 听他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与女人的关系后,贺兰小新明白了,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想了想,才用不确定的说:“藤秀夫人吧?” 第516章 蝴蝶夫人 十点整,倍受交易大会上所有人关注的一号,终于出现了。 随着黄秘书左手举起,两个士兵架着一口大箱子,从后台走了上来。 凉棚内,立即有人说道:“靠,又是这么点?” “还是五十公斤吗?” “唉,每年都是这点货,怎么能够分的?” “多生产些又能怎么了啊,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纷纷议论中,佐藤等十数个人,都走出了凉棚。 南区一米高的展台下,摆放着几十张白色藤椅,这算是给各位毒枭提供的专座。 南区的普通产品出现后,这么多椅子都被坐满了。 现在看到一号面世后,刚才这些拿着钱不当钱的毒贩们,都自觉地站起来,给佐藤等人让座。 他们不是不想染指一号,也不是没有这个财力,而是不敢。 一号刚生产出的第二年,有两位来自阿拉伯国家的富豪,仗着有钱财大气粗,直接拿美钞狂砸,买走了三成的货物。 可当晚,包括他们数十名保镖在内的所有人,都静静躺在阴沟内,死不瞑目的望着这片蓝天。 佐藤、童爷还有朴智慧发表了联合声明,承认是他们做的,还请大家原谅—— 自打那之后,任何人要想收购一号,都得经过他们三人的同意。 自凡是看不顺眼的,没有利益牵扯的买家,都被他们拒之门外。 所以当看到他们三人带头走过来后,普通买家们,就乖乖让开座椅,满脸都是羡慕嫉妒恨,眼巴巴看着一号被他们瓜分,分配。 “各位。” 初次担当大任的黄秘书,居高临下看着这些世界闻名的大毒枭,自豪感油然而生:“现在是南区一号分配专场,还是老规矩,在这儿我就不多做重复了,由各位自行分配。但每成的价格,要比去年上调百分之二十。” 她的话音未落,刚刚平息的噪杂声,再次响起:“什么?每成的价格,再次上调百分之二十?” “偶也,买嘎的,这涨价涨的也太狠了吧?” “是啊,是啊,已经连续三年上调了,但以往只是上调百分之五,今年的上调幅度,怎么这样大呢?” “上调二十后,我们还有什么利润呢?” “我不勉强各位。” 面带蝴蝶面具的黄秘书,微笑着说道:“正所谓买卖自由,从来都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合作这么多年了,相信各位也该明白,南区从来没做过强买强卖的生意。” 女王般傲慢的目光,从台下众人脸上缓缓扫过,黄秘书淡淡地说:“哪位如果觉得无法接受这个价位,可以离开分配专座。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哪位一旦退出,以后就永远失去了能购买一号的资格。” 所有的噪杂声,随着黄秘书这句话,一下子停止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用目光鼓励着别人,要不要离开啊,只要我们能齐心协力,谁也不买一号,她除了降价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坐在最边缘一张椅子上的大卫,在佐藤看过时,微笑了下,却没做出点头摇头的动作,又看向了黄秘书,心中感慨,唉,怪不得李南方不为我向查猜问好,原来那人已经变成花肥了。 黄秘书刚上台,坐在往年查猜才有资格坐的椅子上后,大卫等人惊愕片刻,接着明白南区这是换了老板,有好奇心重的塞给巡逻士兵一点好处,很快就打探到查猜已经变成花肥的事了。 不过,别说查猜变成花肥了,就算变成一坨屎,也不会有人多管的。 反正大家手持美钞跑这儿来,买的是一号,不是查猜。 只要一号还在,大家才不管谁是南区的老大。 最多在看到南区的老大,换成一个年轻女子后,心中有些诧异她的来历。 大卫猜测,被嘎拉保护的李南方,应该是黄秘书的小情人。 也只能是情人,女毒枭有必要结婚,成为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吗? 想到自己误以为李南方是查猜的大女婿,没想到他却是南区新任老大的情人,大卫更是心中暗喜,深为自己能化险为夷趁机结交他,而感到得意。 下意识的,大卫看向了李南方,目光热切,三年没见丈夫的贤妻那样。 李南方也看向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卫心中大定,接着想起了什么,扭头与黑人说了句。 诸位贵宾正在纷纷议论黄秘书有些黑时,黑人悄悄来到了李南方面前。 他现在再看李南方时,已经是满脸谄媚的笑,看上去很滑稽的样子。 不过,他用生硬的汉语,开出来的好处费,却一点都不滑稽,让李南方相当动心。 三百万美金。 大卫拿出了真金白银三百万,再次隆重结交李南方这个朋友。 李南方如果同意,只需轻点下脑袋,黑人就会立即给他银行转账。 “告诉大卫,只要他有胆子,就能把佐藤取而代之。” 李南方很喜欢交这种出手大方的朋友,友好的拍着黑人肩膀,轻声说道。 听回来的黑人这样说后,大卫虎躯一震,脸上闪过狂喜神色,下意识看向佐藤时,却又想起那俩阿拉伯朋友是怎么死的了。 暴利,终究没有战胜能活着离开金三角的理智,大卫犹豫片刻,正要再派黑人过去与李南方解释时,就看到他对这边抬手,做了个一切由我来搞定的手势。 金三角有四大毒品区,南区就是龙头老大。 只要南区老大承诺保护大卫,就算佐藤三人联手,也别想伤他分毫。 至于大卫回到英格兰后,佐藤还想再讨要个公道——对不起,那是哥们的一亩三分地,敢来挑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十个就搞个血流成河好了。 大卫双手合十,低头对李南方做了个拜谢动作,意思说就这样定了。 “各位,商量的怎么样?” 抬手看了眼腕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黄秘书说:“想合作的留下。觉得价格不合适的呢,我们也会礼送出境,来年照样有合作的机会。” 大家伙再次互相对望了眼,没人吭声。 自然也没谁离开。 黄秘书笑了,才开始解释为什么要涨价的原因:“其实,我们也不是恶意涨价的。主要是因为查猜犯了错,在清理门户时,损失了一些人手。” 如果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就无法与其它三区,当地政府相抗衡,这是事实。 清理查猜时,数十名武装人员伤亡后,南区急需新鲜血液补充,当然得需要大批资金来运作了。 所以呢,通过给一号涨价,用这笔钱来招兵买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别看大毒枭们表面不愿意,其实他们绝不会因为一号涨钱就离开,完全可以把这费用,转手嫁接给消费者身上嘛。 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这意思了。 “我同意。” 老于世故的于仙童,最先举手表示接受涨价。 朴智慧紧随其后,也举起手说同意。 把自己视为三人首领的佐藤,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压轴表态的,很吻合一锤定音的意思,等朴智慧放下手,才懒洋洋的举起右手,刚要表示他也同意时,黄秘书说话了:“佐藤先生,你已经失去了一号的分配权。” 佐藤顿时懵逼,满脸的云淡风轻,被大风刮跑了那样。 “为什么?” 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尖声问道。 一直木偶般站在佐藤背后的樱花,这时候抬起了头,看似空洞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异样。 对佐藤的秘书,黄秘书不屑回答的,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大卫说:“鉴于以往都是由三个人来分配的老规矩,我们想请来自英格兰的大卫先生,接替佐藤先生在南区的分配权。” 虽说刚才李南方已经明确表示,只要大卫想,就能保他取代佐藤,可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南区的老大,是台上这个自称蝴蝶夫人的女人,而不是她的情人李南方。 现在黄秘书亲口这样说后,大卫提着的心,才悠地落了下来,再次狂喜那是肯定的,但绝不会表达出来,而是惊愕片刻后,才满脸不信的站起来,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吃吃问道:“蝴、蝴蝶夫人,您说的是我?”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卫先生真要改行去拍电影,那绝对能得奥斯卡金奖的。 黄秘书点头:“对,大卫先生,就是由你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佐藤身边的年轻女人,忽然身形一闪,鬼魅般扑到大卫面前,左手勒住了他脖子,右手中已经多了把束发的木簪子。 所有进来会场的各路毒枭,都不许携带任何武器,簪子不属于武器。 可沉香木制成的簪子,要想刺穿大卫的太阳穴,不要太简单。 簪尖抵在大卫脑门上时,年轻女子的秀发,才瀑布般的洒落下来。 她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大卫身边那么多保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卫也是历经太多次大风大浪的,被制住后瞳孔骤然猛缩了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女人为什么这样对他,无非是恐吓他不许把佐藤取而代之。 大卫更清楚,只要是在会场,佐藤就不敢动他,一切交给蝴蝶夫人来搞定好了。 果然,不等大卫身边那些保镖做什么,展台上负责保护黄秘书的几个士兵,哗啦一声打开AK-47保险,对准了佐藤等人。 于仙童等人一看,事情不对劲啊,连忙站起来躲一边去了,以免被殃及池鱼。 可能是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吧,佐藤团队中的一个人,也向旁边跑去。 可他刚跑出没几米,目光阴森的黄秘书小手一摆。 枪声响起,两把步枪对那人疯狂扫射。 那人好像打摆子似的,等枪声停止后,才慢慢扑倒了地上。 “蝴蝶夫人,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被枪声惊醒的佐藤,缓缓站起来,沉声问道。 第517章 那个晚上,那双眼 佐藤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取消一号分配权,其实黄秘书也很想知道。 从站在展台上,俯视众生的那一刻起,黄秘书就知道她找到了苦苦追求那么多年的东西,这一刻她就是神,她就是仙,她就是圣母玛丽亚。 她是金三角地区的罂粟女王,手下数百悍不畏死的亡命徒,看谁不顺眼只需一个响指,那个人就能从世界上消失,看哪个男人顺眼,晚上就能洗白白了跪在榻前等她临幸。 她要牢牢把握住这一切,死后不会放手,哪怕赐予她这一切的贺兰小新,要想拿回去,她也会立即反噬,拼个你死我活再说其它。 蝴蝶夫人觉得,她已经跟新姐学到了所有的本事,等她觉得时机成熟后,就会去做第二个查猜,但绝不会像那个笨蛋那样,最后把自己变成了花肥。 蝴蝶夫人在决定要做查猜之前,会先把贺兰小新这是笼罩着她的手,斩断! 当然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唯有像往常那样,对新姐的任何命令,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心中却会有些恼怒,取消佐藤分配权这样的大事,居然不和我商量一下。 不知不觉中,蝴蝶夫人已经在心中,把她抬到了与贺兰小新平起平坐的档次了。 就在她心中不满时,忽然觉得眼角好像被刺了下,眼角余光迅速向右侧扫去,就看到一双清冷的眸子,一闪而逝。 蝴蝶夫人心中一惊,立即意识到自己心态不对,太得意忘形了,现在如果就存了与贺兰小新一争长短的心思,恐怕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忍。 你必须忍。 为了以后能成为那样的人,你现在要隐忍,在她面前当一条唯命是从的狗。 就在蝴蝶夫人深为自己有些得意而后悔时,台下的佐藤,再次问道:“蝴蝶夫人,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蝴蝶夫人收敛心神,微微一笑,反问道:“这需要理由吗?” 我的货物,我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 没必要向你解释的。 这就是蝴蝶夫人要表达的意思。 佐藤脸色阴晴不定,缓缓说道:“是,是不需要理由。但,我想请蝴蝶夫人明白一个现实。从今天起,南区的所有产品,都不会在岛国出现。扬子,松开大卫先生,这件事与他无关。” 佐藤不愧是历经大风大浪的,在极度震惊过后,很快就找到了最犀利的反击。 无端被取消分配权,一个手下当场被打成马蜂窝,换谁,谁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可今天,佐藤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 如果他想暴起闹事,听到枪响后,就迅速围上来的数十名士兵,就会乱枪齐发,把他们全部突突掉。 蝴蝶夫人为了以后更加精彩的人生可以忍,从小就接受忍者文化的佐藤,更能忍。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离开金三角回国后,完全可以凭借他岛国最大毒枭的势力,封锁南区任何产品登陆国内。 岛国,从来都是吸毒重灾区,各类毒品的最大市场之一。 佐藤得不到一号,南区也损失了岛国这个大市场,可谓是两败俱伤了。 收到佐藤的命令后,扬子立即松开了大卫,还抱歉的对他弯腰深施一礼,为刚才的冒犯而道歉。 大卫也是个会装逼的,整理了下脖子上的领带,好像屁事都没发生那样,面带微笑的双手合十,很友好的回礼了。 “我们,走。” 佐藤在冷冷说出这三个字时,看了于仙童与朴智慧一眼。 从来,三个人都是同进共退的。 现在佐藤无端被取消一号的分配权,要提前退场了,那么他希望童爷俩人,仍旧能与他同舟共济。 他们也可以选择说不。 但,以后他们都别想在岛国,卖他们的产品。 于仙童俩人相互对望了眼,微微点头。 一瞬间,他们就分析出了走,与不走之间的利益,哪个更大一些。 走,能保住岛国的市场。 不走,最多只能拿到十公斤的一号。 虽说十公斤的一号,能为他们谋取很大的利益,可相比起在岛国打拼数十年才开拓出来的市场,还是差了点事。 更何况,蝴蝶夫人今年能没理由的取消佐藤的分配权,那么下年就能取消他们的。 为长远计,他们必须选择与佐藤一起走。 “唉。走吧。蝴蝶夫人,对不起了。” 于仙童长叹一声,对台上的蝴蝶夫人双手抱拳,点了点。 新姐究竟在搞什么呢? 眼看三个亚洲最大的客户,要联袂退场后,蝴蝶夫人皱了下眉头,刚要淡淡地说恕不远送时,有人忽然说道:“等等。” 枪响过后,现场数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边。 迫于那些士兵手中有枪,没谁敢搞出什么动静,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大家都听到了这个说话声,下意识的看向了声源。 数百道目光下,一个年轻人到背着双手,装逼气质十足的,踩着台阶走上了展台。 “他是谁?” 有人这样小声问道。 他是蝴蝶夫人的情郎。 大卫心中默默地回答。 “你是谁?” 佐藤看着李南方,冷冷地问。 “我是谁?” 李南方傻子似的自问了句,接着笑了:“我就是那个让蝴蝶夫人,取消你分配权的人。” “啊?” “啊!” 李南方的话音未落,现场立即响起一片惊讶声。 自凡是有资格前来参加交易大会的,都很清楚南区的老大,不管是以前的查猜,还是现在的蝴蝶夫人,都只是南区幕后大老板的代言人。 说白了就是傀儡。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查猜,忽然变成花肥——有脑子灵活的人,不难猜到查猜要试图反噬,却被大老板给搞定的真像。 想到往年那么嚣张跋扈,好像天下之主似的查猜,就这样轻易被擦掉,大家对南区幕后的大老板到底是谁,肯定会更关注,也忌惮。 不过可没谁奢望,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现在,却忽然有个年轻人走上了展台,当着蝴蝶夫人的面,说取消佐藤分配权的命令,就是他做出的决定,下面这些人再不知道他就是南区真正的大老板,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让国际刑警组织最最头疼的金三角南区老大,居然会是他? 他、他怎么会露面了呢? 就在包括佐藤在内的所有人,都为李南方站出来,坦言他就是南区幕后大老板而震惊时,有一个人更为震惊。 有一个人——始终漠不关心,仿佛地球在这一刻爆炸了,也无法让她抬头看一眼。 这个更为震惊的人,是贺兰小新。 当李南方摆明态度后,她在稍稍愕然一呆后,就猛地明白了。 李南方,在为她背黑锅。 就在刚才,他曾经答应过她,要救救贺兰家的。 现在,他开始做了。 荆红命早就密切关注贺兰小新的一举一动,收集了大批她违法犯罪的证据,在暗中布局了,只等贺兰老爷子驾鹤西归,就会立即采取行动,把这个老牌家族连根拔起。 贺兰小新还是太天真了,真以为她能成为南区老大,是凭借她自己的实力? 如果没有贺兰家有意无意的帮助,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就能在这边打下这么大片天地? 南区每年收获的巨额利润,贺兰小新再怎么糟,也遭不完的,那么都去了哪儿呢? 受益的,只能是贺兰家。 再简单直白的来说,贺兰小新能够成为南区老大,其实就是贺兰家在暗中运作的结果。 她,就是贺兰家谋取灰色收入的渠道,必要时随时可以抛弃的牺牲品。 但在李南方说出荆红命的名字之前,贺兰小新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现在她隐隐明白了,心有些死灰时,李南方却兑现了给她的承诺。 李南方的举动,彻底打乱了荆红命暗中布置数年之久的计划。 贺兰小新这时候,只需斩断一切与南区的关联,荆红命就无法把她,把贺兰家怎么样。 可为她背黑锅的李南方呢? 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打击,贺兰小新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的。 泪水,毫无征兆的迸溅而出,贺兰小新身子晃了下,歪倒在了一个女护卫身上,心中狂喊,傻瓜,傻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李南方如果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烦躁的发脾气,草,老子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办? 对眼前这一切,始终漠不关心的人,是樱花。 她只是低头看着脚下,思绪在那个晚上,那双眼里飘扬。 想的入神时,忍不住痴笑了下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没有谁知道,在她漂亮白色和服里的身子,已经是鞭痕累累了,还有好些岛国小电影里的道具,强加在她身上,身体里,导致她哪怕呼吸稍大,也会有钻心的疼。 她已经被折磨到了麻木,身体上的疼痛,只能证明她还具备生命的迹象。 她坚强的活着,就是为了那个晚上,那双眼。 人死了后,是无法回想这些的。 反复回想中,樱花好像听到佐藤惊讶的问:“你、你是南区的大老板?” “你觉得我不像?” 那个懒洋洋的年轻声音,又从台上传了下来,樱花听到了,却不在意。 刚才有同伴被枪杀在咫尺,她都没看一眼,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带有明显装逼味道的声音? “不——是像,是你就是那个人。要不然,你也不敢在蝴蝶夫人面前,说这些话。” 佐藤的苦笑声传进樱花的耳朵里后,总算引起了她的稍稍关注:“呵呵,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取消我的分配权。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精力稍稍集中后,樱花听那个懒洋洋的年轻人声音,听的更清晰了:“为了她。” “她?” 佐藤惊诧的回头,看着神色木然的女人,满脸不信的吃吃问道:“你、你认识她?” “她是藤秀夫人。” 第518章 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 除了死去的藤秀,与关心她的娘家嫂子之外,就没谁再知道樱花,就是藤秀夫人了。 哦,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在藤秀被吊死的那个晚上,粗暴推倒她的恶魔。 也是她不惜告别生她养她的祖国,前去华夏寻找的男人。 一定要找到他,那样我的生命才会有意义。 一心要让生命有意义的樱花,瞒着嫂子刚到了机场,噩梦就开始了。 三十年来,几乎足不出户的樱花,并不知道她低眉顺眼贴着墙根走路的样子,对男人能形成多么大的诱惑力,占有欲。 要不然当初李南方也不会当着人家丈夫的尸体,粗暴的把她推倒了。 漂亮女人太懦弱了,同样能对男人形成无法抗拒的占有欲的。 于是,能在整个岛国黑道横趟也崴不了脚的佐藤信者,把她霸占了。 如果佐藤能像李南方那样,用男人的方式霸占樱花,或许她只会哭泣着,逆来顺受,依旧连逃跑的心思也不敢有,这辈子就跟他过了。 可是,佐藤先生却不是男人——你如果觉得泰国男人动手术变成人妖,很正常,那么就该接受有女人渴望变成男人,就通过手术、药物来变成男人的现实。 在岛国黑道上,以狡诈凶残而闻名的佐藤信者,就是这样一个产物。 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樱花与扬子外,只要认识他的人,就再也没有谁知道了。 没有女人的男人,还能是男人吗?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佐藤信者就要对女人做那种男人才能做的事。 但他没有那个功能。 就像人妖再漂亮,也不能生孩子那样。 咋办? 岛国独特的性文化,解决这个问题不要太简单,利用五花八门的道具,同样能让佐藤先生从中享受到男人策马奔驰的酸爽感。 情人兼保镖的扬子,只给佐藤先生带来了一般男人享受到的那些,但通过可劲儿的折磨樱花,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像男人。 打老婆的家庭暴力,才能最彰显男人的风度不是? 尤其樱花那逆来顺受,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折磨,都只会跪伏在地上嘤嘤哭泣的虐弱,简直让佐藤信者爱死了她。 为此,他不惜举办了盛大的结婚典礼,在黄道吉日迎娶了樱花。 现在三英会上上下下数千人,都知道樱花是佐藤先生的妻子,除了扬子之外,也都无比的尊敬她。 却没有谁知道,樱花白天黑夜都要遭受道具的折磨,洁白如玉的娇躯,已然遍体鳞伤。 樱花为了寻找第一个噩梦,遇到了第二个噩梦。 她以为,她会死在第二个噩梦中。 就在她以往的如水双眸,越来越空洞,呆滞时,藤秀夫人这四个字,却像一道撕开乌云的闪电,自长空中一闪即逝,足够惊醒她麻木的灵魂,霍然抬头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双眼,那张脸,那个男人。 没有泪水淌出。 她的泪水,应该早就枯竭了。 她张嘴想喊,可嗓子里却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唯有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栗着。 牵动了遍体的伤口,身体内外的道具,疼地她眼角一个劲的哆嗦,却阻止不了她向前走去的脚步。 无论哪个女人,身体内外带着这么多道具时,走路的动作都会很奇怪. 但也很销——魂。 这也是李南方注意到她的主要原因,继而从她很艰难却很销魂的走动中,猜出她身体有异常。 与叶小刀这种纯流氓呆久了,你不想通过女人的走路姿势,猜出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都很难。 藤秀死后,他老婆会改嫁,嫁给一个大毒枭,这也无可厚非的。 可你也不能这样折磨她啊,太恶趣味了,是个男人就会看不下去。 更何况,李南方与樱花的关系,正如他回答贺兰小新的那样,已经很深了。 这么深的关系摆着,李南方能任由她继续遭罪吗? 就为这,李南方才要取消佐藤信者的一号分配权,要问问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看着樱花慢慢地走过来,李南方的脸色越来越平静,眼神却越来越冷。 “樱花,你给我站住!” 佐藤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厉喝着刚要追上去,嘎拉举枪,对准了他面门。 嘎拉举枪的同时,还有好几杆枪,对着了扬子。 扬子刚才鬼魅般制住大卫的一幕,给贺兰小新这些手下,留下了很大的印象,他们可不敢让这女人,拿木簪子顶住“老板娘”的脑袋,那样大老板会把他们全宰了的。 佐藤信者不敢动了。 发现事情再次不对劲的于仙童俩人,再次聪明地退到了一旁。 珍惜生命的人,都要远离剑拔弩张中的枪械,这是生存之道。 等樱花来到展台前,艰难的举起右手,满眼都是渴望神色的看着他时,李南方伸手抓住她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拽上了展台。 一个相当简单的动作,让樱花疼地额头冷汗直流。 李南方看着她,轻声问:“你叫樱花?” “我、我叫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的汉语很生涩,带着卷舌头的异国腔调。 “你和佐藤信者,是什么关系?” 李南方又问。 “我、我是他妻子。” 上岛樱花实话实说。 “这位先生,请你放开我的妻子!” 佐藤信者大声叫出这句话时,带有了明显的雌音。 李南方没理睬他,看着上岛樱花的眼,第三个问题:“你,是自愿嫁给他的?” “我没有选择。” 上岛樱花再说话时,语气明显流利了许多:“我也,不敢反抗。” 李南方不说话了。 上岛樱花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至于佐藤变态的折磨她,只能说是家庭暴力,就算李南方再看不顺眼,也不好管的。 “樱花,下来,我们走!” 佐藤信者,又在下面大声叫着,一把打开嘎拉的手枪,快步走了过来。 就算李南方再是南区老大,是金三角当之无愧的最大土皇帝,可他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大客户的老婆,所以嘎拉也不好动手。 “如果你觉得,与他在一起不开心,我可以帮你离开他。” 李南方讪笑了下,松开了上岛樱花的手腕。 “我要离开他。我、我真怕再看到他。” 上岛樱花说着,猛地扑在了李南方怀中,不顾疼地眼前发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本来是要去华夏青山找你的,却被他在机场抢走——”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上岛樱花身子一软,瘫倒在了李南方怀中,疼地昏死了过去。 我本来是要去华夏青山找你的,却被他在机场抢走! 她不用说出下面的话,这就足够判了佐藤信者的死刑。 不是男人的佐藤信者,看到上岛樱花趴伏在李南方怀中后,都已经恨得咬牙了,更何况是真男人的李南方? 她本来是去找我的。 哈,却被你给抢走了! 人生在世,有两件大仇死也要报,那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上岛樱花不是李南方的妻子,但她能在丈夫被杀时,被他折服,一心要远渡重洋的去找他,这已经是在做一个妻子,才能做的事了。 佐藤信者夺走李南方的老婆,也还罢了,可他还这样折磨她,从她的懦弱中,享受到无法描述的酸爽,这简直无法原谅啊。 对于怎么想,都想不出原谅他的理由的人——不让他去死,李南方就不能原谅自己的。 “帮我照顾她。小心,她身上有东西。” 把上岛樱花推到已经走上台来的贺兰小新怀里,李南方抬脚,踏在了手按在展台上,就要跳上来的佐藤信者的那只手上。 无声冷笑着,一碾。 “啊!” 佐藤信者忽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的右手,齐腕以下的骨头,都被李南方右脚硬生生碾碎了。 “八嘎!” 看到佐藤遭罪后,扬子厉吼一声,再次鬼魅般的飘忽,飞上了展台,右脚抬起,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竟然发出利刃破空的声音,狠狠刺向李南方的左脑门。 嘎拉等人大惊失色,稍一疏忽,忘记看守这个女人了。 真要让她一脚踢死老板娘——别说是一脚踢死了,就是踢出一道划痕,他们的后果就不会太美妙。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嘎拉等人不敢擅自开枪,怕误伤台上的大老板等人,唯有痛苦的闭上眼,等待老板娘的惨叫声响起。 “吼!” 惨叫声没响起,却有男人愤怒的吼声,石破天惊般的,把现场所有人,都震的心儿一颤。 接着,才有惨叫声响起。 是女人的惨叫声。 嘎拉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那只眼看就要把李南方脑袋洞穿的高跟鞋,细高跟刺在了扬子的左眼中,小半个鞋跟都深陷进去。 鲜血还没有完全迸溅出来,扬子的惨叫声就嘎然而止,木桩子般的,直挺挺摔倒在了抬下,身子剧烈扭动了片刻,不动了。 不说闭着眼的嘎拉,没看到高跟鞋是怎么刺进扬子眼中的,就是睁着眼的,也没看清。 就仿佛,李南方只是大吼了一声,高跟鞋就自己飞进扬子左眼中,直接刺到了大脑。 扬子扭动的身子,终于不再动了后,李南方眼中的淡红色,也开始慢慢消退。 但他的胸膛,却有着明显的起伏,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平静。 现场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包括右手被碾碎的佐藤信者。 喉结滚动了下,李南方慢慢蹲了下来,看着满眼都是恐惧神色的佐藤信者,轻声问:“你想怎么死?” 李南方觉得,现场除了那些端着银盘送酒的侍女,还有他与上岛樱花之外,其他人无论死的有多惨,都是罪有应得的。 佐藤信者牙齿格格的厉害,颤声说:“我、我不想死。” “不行,你必须得死。” 李南方说着,双手掰住了他的下巴。 第519章 他其实是个女人 咔嚓一声脆响,佐藤信者脑袋向后,望着他那些手下,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纵横岛国十数年的最大毒枭,就这样死了? 这样的人,不该死的轰轰烈烈,或者极度惨烈一些,才对得起他超然的身份吗? 怎么可能,就像个臭虫那样,被人轻松拧断了脖子? 包括童爷,佐藤那些手下在内的很多人,也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轻易弄死,全都呆愣的望着他。 “终于,终于解脱了。其实,我活的很累,很累——” 脖子断了的佐藤信者,居然笑着喃喃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就好好歇息下吧,以后都不要再醒来了。” 李南方松开手,佐藤信者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了后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倚着台子慢慢出溜在了地上,与扬子并排躺在一起,望着她的眼睛里,还真有解脱的意思。 以前也有毒枭,因违反金三角的规矩,直接被干掉,大家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可从没有像佐藤信者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出过问题,毕竟他们才是金三角最大的一级代理商,算是四大区毒枭的衣食父母了,没有谁敢轻易动他们。 现在他死了。 他的死,对于仙童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开始为琢磨以后最好不要亲自来这儿了,以免变成第二个佐藤信者。 其它三个大区的毒枭,对李南方擅自干掉佐藤信者的行为,相当的不满。 如果连大客户的最基本安全都没法保证,以后谁还会来这儿? 势必,会影响到今年之后的产品销售。 只是没谁这时候站出来,指责李南方。 一是不敢,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李南方的战斗力,那简直就不是人。 第二个原因呢,则是因为平时为争地盘而明争暗斗的四大区毒枭,在毒品交易大会召开期间,要暂时冰释前嫌,假装是团结友爱的一家人,联手快快乐乐的猛坑这些客户。 但大家眼看李南方如此霸道,凶残后,其它三大区毒枭,相互对望了眼,是时候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打压,甚至瓜分南区了,要不然大家以后会死的很惨。 南区的罂粟种植,几近其它三大区的综合,武装力量也是最强大的,与其它三大区单打独斗时,绝对能把他们横趟成渣。 可如果其它三区形成同盟,齐心协力对抗南区呢? 那么,经过一番惨烈的争夺后,南区被三大区给瓜分,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最终结果。 所以贺兰小新接手南区后的这些年内,最大的精力,就是用在预防三大区联手上,把老祖宗传下来的纵横联合之术,发挥的是淋漓尽致,就算三大区毒枭明知道是她在暗中捣鬼,却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这就是心机、智商,手段的碾轧。 立志把贺兰小新取而代之的蝴蝶夫人,也是暗自恼怒,看着李南方的目光,一点都不友好。 嘎拉打破了佐藤信者死后的沉寂,不愧是贺兰小新在这边的重要心腹,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表现出他的作用,右手一挥,枪口对准了佐藤那十数名手下。 马上,南区数十名武装分子,全都抬起手中枪,哗啦啦的打开保险,只需嘎拉一声令下,立即就会把这些人,狂扫成马蜂窝。 佐藤这些手下,放在岛国,亚洲都是响当当的,能独当一面的骨干人物,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可却从没经历过手无寸铁,等着被人横扫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受他的影响,其他人也慌忙跪下,高高举起双手,直勾勾的看着李南方,惨白的脸上,全是哀求的神色。 不过没有谁会看好他们能活下去,李南方既然杀了他们的老大,铁定会趁此机会把他们铲草除根,免得以后遭到他们无休止的报复。 于仙童等人,再次纷纷后退,以免身上被溅上鲜血。 他们的脸上,也带着兔死狐悲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明天。 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李南方觉得现场除了有限的那些人之外,其他的都该枪毙一万次。 所以当他下狠手格杀佐藤信者与扬子后,不可能再放过这些人。 这些人就算是跪在地上,那又怎么样? 他们哀求李南方放过他们时,可曾想到他们谋生的手段,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 实在没必要可怜这些祸害全人类的人渣,那就借此机会送他们上路吧。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了下,抬手刚要给嘎拉下令,把这些人就地横扫成马蜂窝时,一个虚弱的女人声,从背后传来:“能、能不能放过他们?” 李南方稍愣了下,回头看去。 上岛樱花已经醒来了,扶着贺兰小新的胳膊,强自站了起来,张嘴刚要再说什么时,却发现李南方眉头皱了起来,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敢再和他对视,慌忙低下了头。 李南方盯着她过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你说,让我放过他们?” 上岛樱花刚为这些人求情的声音,是很虚弱的,台下那些人并没有听到。 他们却听到了李南方说话的声音,立即精神一振,仿似漂流在大海上,即将挂掉的苦逼,看到了有一艘船,正从远处驶来,算是看到了一线生机,齐刷刷看向了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只是用力咬着嘴唇,身子轻轻发抖。 他为什么大声问这个问题? 搀扶着她的贺兰小新,心中一动,看向了李南方。 这对男女在四目相对的瞬间,都读懂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李南方用不为察觉的动作,微微点了下头。 “妹子,你心里想说什么,就和他说什么。” 贺兰小新蒙脸布下的红唇,凑到上岛樱花晶莹的耳垂下,轻声说:“难道你没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很听你的话么?” 贺兰小新都能把智商超过一百二的岳阿姨,都玩的团团转了,更何况上岛樱花这种感情白痴? 她这句话,就像一阵强心剂,一下子驱散了上岛樱花心中对男人的敬畏,让她心中悠地腾起甜蜜的自豪,他很在乎我,会听我的话么? 会在乎我,听我的话么? 上岛樱花看向了贺兰小新,希望能从她这儿,得到肯定的答案。 刚看到上岛樱花楚楚可怜的样子后,贺兰小新就对她生出了本能的排斥心,说白了就是怕她来与自己争抢李南方,这是女人的正常自私心理。 只是碍于当前她要大力依仗李南方,心机阴沉的她,当然不会流露出丝毫这样的意思,只琢磨着以后该用什么办法,让这靠装可怜来与她抢男人的岛国女人——咦,樱花去哪儿了呀,昨晚还在房间里酣睡来着。 可当上岛樱花用继续她来鼓励的眼神,望着她后,贺兰小新对她的警惕心,悠地烟消云散。 一个情感智商近乎于白痴的女人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新姐我抢男人? 心中暗笑自己也太大惊小怪的新姐,柔声说:“想说什么,尽管说。记住,要大声说,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女人,要求自己男人为自己做事时,不都该理直气壮的吗?男人,也喜欢有主见的女人呀。” 受到贺兰小新的蛊惑后,上岛樱花豪气顿生,看着李南方大声说:“我、我想请你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 李南方眉头皱的更紧,脸色有些冷,沉默不语,好像在心里琢磨放掉那些人的弊端呢。 又没谁说话了,现场数百人,都静悄悄的,望着李南方,等待他最终的裁决。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在听到上岛樱花为他们求情后,求生欲望更强,齐刷刷的望着她,满脸恨不得跪倒在她脚下,亲吻她脚趾头的渴望。 很奇怪。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希望李南方放掉那些人。 毕竟大家都是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同类就这样被突突掉,还是于心不忍的。 李南方始终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上岛樱花。 懦弱的女人,几次想垂下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嘤嘤哭泣着请他饶恕她的不理智要求——却勇敢的,与李南方对视着。 与他对视的时间越久,她的目光就越坚毅,执着。 没有哪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懦弱。 她懦弱,只因自小的生活环境所导致,一旦被迫使必须坚强,那么她倔强的天性,就会被激发出来的。 足足一分钟,李南方都没说话。 数百人的现场上方,明明皓月当空,大家伙却都觉得阴云密布,随时都有霹雳劈下来,把大家劈成粉末那样,绝对的度秒如年。 有个心理素质相当差的女侍应生,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重的压抑,手腕一软,托着美酒的银盘,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吓的众人一惊,嘎拉差点扣下扳机。 李南方终于说话了,淡淡地:“给我个理由。” “他们,他们待我都很好。” 上岛樱花用力抿了下嘴角,声音有些嘶哑的回答。 李南方冷笑:“他们,为什么要对你好?” “因为,我是他们大哥的妻子。除了折磨我的佐藤与扬子之外,他们都是拿我当大嫂尊敬的。” 脸色苍白的上岛樱花,惨笑了声说:“可他们并不知道,可劲儿折磨我的佐藤信者,其实是个、是个女人。” “什么?” 李南方愕然一楞时,台下传来狂风卷过水面的惊讶声:“什么?佐藤是个女人?” “我靠,不会吧?” “不可能!” “决不可能,她在撒谎!” “她有没有撒谎,脱下佐藤衣服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满脸见了鬼神色的于仙童,这时候举起手,对台上喊道:“能不能,先让我们检查一下佐藤的尸体?我、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会是个女的。” 第520章 你不行,也得行 为了救那些平时很尊敬自己的手下,上岛樱花果断说出了佐藤是女人的大秘密。 同时,她也希望借此机会告诉李南方,她在被佐藤掳走的这些天内,虽说遭尽了折磨,却没被玷污,她还是清白的。 别看男人特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可他们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欺负了。 情感白痴的上岛樱花,也很清楚男人这个独特的心理,所以这时候说出佐藤是个女人的真相,就是希望李南方以后和她在一起时,别因此心情不愉快。 也唯有李南方心情好了,放过那些人的希望,才会更大些。 果然,李南方在愕然一楞后,脸色好看了许多,转手看着于仙童:“好,你们谁来检查下他的尸体?” 如果佐藤还活着,依着他犯下的不赦大罪,李南方才不会把他当人看,更不管他是男还是女,会命令嘎拉,当着数百人的面,把他衣服脱光,让世人见识他的丑态。 可佐藤现在已经死了。 人死,罪消。 如果再用那种手段来对付一具没有任何罪恶的尸体,就是对人性尊严的践踏。 所以李南方才让于仙童指派个人,来检查尸体是男,还是女。 朴智慧走了出来。 她是女人,更是东亚三大毒枭之一,在业界的话语权,是相当大的。 等李南方抬手,做了个麻烦她检验下尸体的手势后,朴智慧才蹲下来,很直接的解开了佐藤的腰带。 片刻后,朴智慧站起来,先对李南方点了下头,才转身对于仙童等人大声说道:“佐藤信者,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她,只是做了隐藏男性特点的手术。” “我靠,她果然是女人?” “上帝,这世界要被颠覆了吗?上次她来英格兰时,我可是找了两个当红女星来伺候她的。事后,她还特意感谢我,玩的很酸爽来着。” “女人娶那位女士当妻子,这也无可厚非的,怎么可能折磨她呢?” “我呸,她简直是死有余辜!” “呸!” 佐藤信者的一个手下,双膝当脚用,走到她尸体前,狠狠吐了口口水,来表示自己有多么的厌恶她。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十数个人都跪着走过来,挨个冲尸体吐口水后,跪成一排,双手扶在膝盖上,仰面看着展台上的上岛樱花,凄声叫道:“夫人,救救我们!” “请您,放过他们吧。” 上岛樱花再次哀求李南方,挣开贺兰小新的搀扶,跪伏在地上,用嘴唇亲吻他的脚尖。 李南方很不习惯她这样做,不过为了以后着想,唯有忍着把她拽起来的冲动,低头看着她淡淡地问:“我今天放过他们,他们以后却不一定放过我。甚至,也不会放过你。” “不,不,我们绝不——” 佐藤的一个手下,刚要抬手发誓,说自己绝不会报复李人渣时,嘎拉抡起枪托,就把他砸到了地上,恶狠狠的骂道:“草,让你说话了吗?” 美臀高高撅起的女人,娇躯微微发抖,声音里隐隐带着呜咽:“我可以保证,您今天放过他们,他们以后绝不会报复您的。” “你的保证,我不怎么相信啊。”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的李南方,沉吟片刻才说:“除非——” “除非什么?” 上岛樱花抬起头,满脸的热切:“您说!无论您说什么,我保证他们都能做到。” 台下那些人,也知道此时是他们是死是活的最关键,想一起哀求却不敢,唯有把头深深垂下。 “除非,你能当他们的老大。” 李南方终于说出了他辛苦演戏的最终目的。 于仙童等人闻言,齐刷刷的愕然一呆,随即恍然大悟,心中骂道,草,这孙子也太阴险了吧?原来是想让这个绝逼依赖你的女人,接管佐藤信者的诺大产业,成为你在岛国贩卖毒品的代言人。 怪不得你在杀佐藤信者时,是那样的干脆利索呢。 原来那时候,你就存了这个心思。 尤其在上岛樱花,为佐藤这些手下求情,说出她是个女人的大秘密后,你更能笃定,以后岛国毒品市场就是你说了算了。 你妹的,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逼着上岛樱花一再求情呢,这是在帮她收买人心呢。 相信那些人绝处逢生后,会把你女人当观音菩萨供着,为她甘效犬马之劳的。 好心计。 好阴险。 不过,也是好手段! 谁来当岛国毒品界的老大,只要能保证于仙童数年苦苦打拼出来的市场,他们才不在乎。 佐藤信者死后,他们也迫切希望,岛国毒品老大的权力,能平稳交替,可千万别为抢地盘,搞得战火四起,让他们数年的辛苦努力,都付之东流。 所以呢,就算已经看透了李南方的阴谋诡计,不但不会跳出来反对,还要大力支持才行。 毕竟一个性格懦弱的女人,来当岛国毒品行业的老大,要比以往力压他们一脑袋的佐藤信者,要强太多。 “我、我当他们的老大?” 上岛樱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李南方点头:“是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佐藤信者明媒正娶的妻子,有权利,也有义务,接替他所有的基业,力保岛国市场,不会出现大的波动。唯有这样,才能保证更多人的利益。” “可,可我不行的。” 上岛樱花慌忙连连摇手,不住说自己不行。 李南方也看出她不行——可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在接手佐藤信者的基业时,能够顺理成章? 他已经为她铺好了路,所以她不行,也得行。 不行,那就逼着她去行! 逼人的手段,李南方玩的也很溜,懒得与上岛樱花解释什么,对台下的嘎拉抬手,做了个切脑袋的动作。 哗啦一阵乱响,几十把AK-47,对准了佐藤那些手下。 嘎拉深吸一口气,作势要率先开枪时,一个岛国人大力磕头,哭喊道:“夫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夫人,您行的,您肯定行的!” “夫人,救命啊!” “别、别开枪!” 同胞们绝望的泣声哀求,就像钢针那样扎在上岛樱花身上,让她再也无法控制,猛地闭眼张嘴,大声喊道:“我、我行的!我行的,我行的——呜呜呜。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 早这样说,多好? 李南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交给贺兰小新,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马上,几个女兵就架着呜咽不已的上岛樱花,走下了展台。 嘎拉则带人,把佐藤那些手下,从地上拽起来,看押在了一旁。 雨过天晴。 除了死不瞑目的佐藤信者,与扬子外,皆大欢喜,一号交易大会,继续召开。 不过再召开时,李南方已经坐在了蝴蝶夫人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南区幕后的大老板嘛,既然已经露出庐山真面目,他不坐这儿,谁坐呀? 刚才耀武扬威的蝴蝶夫人,这会儿就变成小跟班了,站在李老大身后,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看她这乖巧的奴才样子,还有谁敢怀疑李南方不是南区幕后的真正老大? 和风吹过后,各位大腕顾客重新入座,还是按刚才的排序。 佐藤信者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当花肥去了,但她曾经坐过的那把椅子,却没谁敢坐。 那是上岛樱花的。 于仙童等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这点眼里价还是有的。 上岛樱花,依旧是三人中的头脑,别看她本人懦弱的想让人欺负,可人家身上的男人,却特么的太强大了,谁要是敢欺负她,下场肯定不要太好。 于仙童,朴智慧心里怎么想的,大卫不管。 他急速运转的大脑,只盘算着自己的得失。 无意中结交到的李南方,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太多的惊喜。 从把他当作查猜的大女婿,到蝴蝶夫人的小情人,再到他才是南区幕后老大的过程,那绝对是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让人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啊。 幸好,李南方身份的每一次变化,都给大卫带来了更大的好处。 能与金三角南区老大,成为好朋友——啧,啧啧,大卫敢肯定,以后在亚洲的毒品界,都能横着走了。 不过,李南方曾经答应由他来代替佐藤的承诺,最好还是不要当真了。 聪明的大卫,可没信心能与李南方的女人,争夺利益。 所以,大卫决定率先表明态度,委婉拒绝李南方的好意,甘心喝点汤就好了。 对于能够结交一格如此通情达理,又出手大方的朋友,李南方心中甚喜,假意推辞了一番,见他态度很坚决后,才不得已的说,那就给他在原基础上,多增加半成的一号吧。 休说是多给半成了,哪怕丁点都不给,大卫也会觉得此次金三角之行是超值的。 认识了金三角老大当朋友不是? 看到李南方是以往年规矩,来分配大家利益后,交易开始后心中还有些小忐忑的于仙童等人,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尤其是李南方处理各方面的手段,更是老套、娴熟的让人发指,比查猜还要细致,全面。 他出色的主持水平,再次让大家伙进一步笃定,他才是南区的幕后大老板。 可他们却不知道,李老大能表现出如此牛逼的水平,都因为他背后站着个身材傲人的女兵罢了。 想当然的,会场数百人中肯定会有警方的卧底,也已经把李南方的样子偷拍下来了。 相信等不到交易散会,李老大的玉照,就会出现在国际刑警电脑桌面上了,明码标价——特大S级要犯! 现场气氛,终于恢复到了应有的水平,各路毒枭为多竞拍点一号,就能扯着嗓子争个面红耳赤。 大家都忘记了佐藤信者是谁,她刚才死的又是多么惨了。 正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几十年,晚死几十年,区别很大吗? 第521章 英雄主义,要不得 当五十公斤的一号,被竞拍出七成时,上岛樱花在几个女兵的陪同下,款款走来。 她已经换下了白色和服,现在是一身黑色的职业普拉达套裙。 这是贺兰小新的衣服,这女人自从看过那部《普拉达女王》电影后,就深深迷恋上了这个品牌,非它不穿。 浅灰色职业套裙,黑丝,细高跟的上岛樱花,形象与那会儿绝对是判若两人,气场强大了不少,傲人的胸膛也敢挺起来了,尤其是走路是的步伐,轻快了太多。 在她刚出现后,假扮女兵的贺兰小新,就快步下台,搀扶着她胳膊,低声交谈了几句,把她带到了佐藤信者曾经坐过的椅子前,请她落座后,又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会意,抬手对嘎拉打了个响指。 马上,嘎拉就对佐藤信者那些手下,厉喝了一声,指着上岛樱花那边。 这群人,总算是彻底脱离了死亡,慌忙跑到上岛樱花面前,排成一列纵队,齐刷刷的弯腰,鞠躬行礼,大表忠心过后,不用谁吩咐,就自个儿站在夫人身后,一个个挺胸凸肚,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就是有人管,与没人管的最大区别。 他们刚才还是随时被狂扫的丧家之犬,眨眼间却变成了南区李老大女人的心腹了,谁敢对老大,夫人有任何的不满,哥几个削不死他们! 不用李南方特意嘱咐什么,于仙童他们也知道,余下的这十五公斤一号,都是上岛樱花的,所以没谁会傻到再和她竞拍什么,满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她以最低价格,把价值数千万美金的一号,收入囊中。 凌晨两点,本年度的交易大会圆满结束,来自世界各地的毒枭们,友好的相互告别,带着自己的货物,满意或不满意的去了。 再等半小时,金三角其它三区的毒枭们,也纷纷向李南方点头示意,在众手下的簇拥下,抬着装满美金的大箱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让李南方心痒难耐的是,那个装满美金的捐款箱,还在那儿。 难道这些人,把钞票都当成废纸了吗? 就在李南方盯着捐款箱咽口水时,贺兰小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等咱们走后,当地官方会来人,把箱子拿走的。” “靠,这么多钱,就这样被白白的拿走?” 不能拿一些钞票腋口袋里,李南方是相当的不甘。 贺兰小新笑了下,解释道:“他们会把这些钱,分别汇给全世界十多个国家的慈善账户里,用来安置伤残老兵,或者他们的子女抚养等问题的。” 李南方有些不相信:“有监督机构吗?他们不会贪污?” “这种钱,没谁会贪污的,要不然以后会寸步难行的。” “还真是奇葩啊。制毒、贩毒的捐款给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军队——” 李南方不甘心的问:“我就拿几捆,当作是烟钱,不行?” “你想要多少?” 贺兰小新抬手,指着被嘎拉等人抬着的箱子,轻声说:“那些,够不够?” 今晚交易的毒品,可是南区一整年的收成,仅仅是一号就竞拍出了五千万美金左右,再加上普通货物,估计至少也得有一点三亿的美元。 换算成国内货币——草,说李南方不动心的人,肯定缺根筋。 不过李老大还是很清楚的,有些钱能拿,有些钱却不能拿。 他可以垂涎捐款箱里的善款,却不会动卖毒品得来的一分钱! 哥们,就这样有个性,嫌贩毒赚来的钱太脏了。 尽管他在金三角的吃穿,贺兰小新为他的南方集团请明星,拍广告的钱,都是从这些钱里拿出来的,不过——这干李南方毛事呢? 他又不知道那些钱的来历。 “好吧,我不拿了,还不成?” 李南方不甘的咽了口口水,到背着双手快步走出了会场。 贺兰小新早就安排蝴蝶夫人,要妥善安排佐藤信者的那些手下了,她自己与几个女兵,陪着上岛樱花,紧随李南方的脚步,出了会场,坐上了一辆皮卡。 在回酒店的路上,上岛樱花都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这个性格比岳梓童她娘还要懦弱一百倍的女人,到现在都不相信,她已经挣开了佐藤信者的魔爪,成为了在岛国毒品界横趟全国的毒老大。 唯有偷偷用眼角瞅一眼右边吸烟的男人,心儿咚的一声跳后,才会——唉,好像是在做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啊。 车子驶进山谷内,停在罂粟田边上后,嘎拉还有几个女兵,都很自觉地离开了。 “走吧,还愣着干嘛?呵呵,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对吗?不是做梦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找到了让你朝思暮想的男人。从此后,你就乖乖做个幸福的小娘们吧。” 上岛樱花越是拘谨,贺兰小新就对她越感兴趣,借着搀扶着她走向竹楼的机会,左手在女人美臀上来回的游走着。 贺兰家要大难临头的危机,都没改变贺兰小新看到出色的女人,就想把她占有的冲动。 这一点,与刚被变成花肥的佐藤信者,有着一定的相似。 不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起码贺兰小新在喜欢女人时,绝不会用那种变态到让人发指的手段,从中寻求说不出的酸爽。 想到女兵悄悄向自己汇报的那些,贺兰小新就觉得,佐藤信者死的太容易了,那种变态患者,被凌迟,扒皮抽筋也不为过的。 像岛国小电影内常见的那些道具,什么捆绑式小内啊,夹子棍子的,只要运用好了,应该能给女人带来另类的酸爽。 如果说,佐藤信者把闺房中才会用得着的道具,强加在上岛樱花身上,让她外出走路也都带着的行为,也勉强可以原谅的话,那么她把这些道具都野蛮升级,那就太过分了。 全部是铁制的,还有倒刺。 尤其是夹子,几乎能把人手指头夹断。 鬼才知道,上岛樱花是怎么穿着那样的“武装”,能坚强活到今天的。 女兵说,幸好这些都是皮肉伤,只给人带来无法忍受的疼痛,却不会伤筋动骨,只需卸掉,涂点药水之类的,好好休息三两天,就能让她康复如初了。 两个女人走进竹楼内时,李南方已经在浴室里冲凉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他需要借助凉水,来让脑子更加清醒些。 干掉佐藤信者,把上岛樱花扶上岛国毒枭老大的位子上,成为自己在岛国的取款机——这是小事,不能说不值得一提,却不是太重要。 毕竟李先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物,尤其贩毒挣来的钱,是、是能不花就不花,全看他的心情好,还是不好了。 好的时候,他是不会花那种赃款的。 不好的时候,不狠狠花那些钱,他心里就会更难受。 这是小事。 真是小事。 真正让李南方脑袋疼的,是他为贺兰小新扛了黑锅。 冲凉中,李南方不住的揪头发,暗骂自己充什么大头蒜,就一仗着会几手功夫的屌丝,居然要给庞大的贺兰家当炮灰。 就因,他上了贺兰家的大小姐。 唉,都怪那狐狸精啊,当时哀求老子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英雄主义,确实要不得啊。 谁要,谁死。 贺兰小新诚然是很有味,这次帮她背黑锅后,她以后也能死心塌地的对老子,可问题是,这值得我为了她,毅然决然抛弃自己的事业,忘记师母等人对我的深切期望,一心要给我生孩子的小姨吗? 还有荆红十叔,老谢的怒火。 我、我特么的简直是混账之际啊,怎么就没忍住,无视她的苦苦哀求,华丽丽的转身呢? 贺兰家是否会烟消云散,这一点很重要吗? 只要我保住贺兰小新,其他人都特么死绝了,又干老子何事? 我该怎么面对真心爱我的人? 他们得知我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后,得有多么的心伤欲绝? 现在哥们的大头贴,已经出现在了国际刑警组织的罪犯库里了吧? 以后,我怎么还能愉快的,漫步在阳光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带着陈大力他们,在大街上调戏小姑娘? 唉。 唉。 唉! 李南方心中接连三次重重的叹息声未落,就听有女人幽幽地说道:“别掐自己腿了。再掐,就破了。如果你想掐,掐我的好了。” 李南方翻了个白眼,也没回头,有些烦躁的说:“出去,我想静静。” 贺兰小新没有出去,就穿着那身迷彩服,走到花洒下,从后面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后背上,用鼻音喃喃地说:“我、我不要出去。我就要赖在你身边,一辈子。你轰,也别想轰走。” 冰凉的水洒在脖子里后,贺兰小新猛地打了个激灵,抱的他更紧了。 “我如果死了呢?” 感受到她内心真实想法,确实像她所说的这样后,李南方不好再挣开她了。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贺兰小新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反正到了阴间,我也会赖在你身边的。” “别乱来,我身体还没复原呢。” 李南方抬手,拿开她那只手。 贺兰小新没吭声,那只手又回到了原处。 李南方不再管她,抬手捂着脸用力搓了几下,郁闷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在一时冲动下当了英雄后,后悔的不行,心里更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尽量不连累他所在乎的人。 至于接受惩罚,他倒是没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他所接受的惩罚还少了? 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身边美女如云? 李南方真正后悔的,是当时脑袋瓜子发热时,怎么没有考虑下身边人的感受,以及对他们的影响。 可以肯定的是,最迟明天中午,华夏最高缉毒部门的人,就会出现在青山市,彻查与他相关的所有人。 他小姨兼未婚妻,岳梓童是首当其冲的。 第522章 谁惹的麻烦谁解决 整个青山市,知道李南方与岳梓童是什么关系的人,不多。 可放在高层某些人眼里,那就是隔着玻璃观察他们,想看哪儿就看哪儿,贼清楚。 李南方是大毒枭,岳梓童就是毒枭婆子。 像那种男人在外犯罪,老婆却不知道的桥段,只适合去蒙骗小孩子,对那些恨不得拿放大镜挑刺的专业人士来说,就是个侮辱他们智商的笑话。 岳梓童肯定会遭到彻查。 甚至会把她软禁起来,先关上三五十天再说。 就算是用脚丫子去猜,李南方也能猜到岳梓童遭到无妄之灾后,会有多么的懵圈,随即暴跳如雷,大骂李南方,我草拟二大爷! 她的开皇集团,正值展翅腾飞的关键时候,真要关她个把月后再出来,休说是腾飞了,估计早就变成折翼天使了,还是脸朝下的那种。 好吧,如果非得说女人嫁人,本来就是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既然李南方自己作死,岳梓童这个当未婚妻的陪着倒霉,也算是人之常情了——暂且不用考虑她的感受。 那么,王德发,陈大力这些指望他吃饭的走狗们呢? 昼夜冥思苦练的拍马神功废掉,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的饭碗又没着落了啊。 只要他们有手有脚,还是饿不死的,大不了王副总再去车站扛包,陈大力再去街头上去混。 董世雄夫妻呢? 当前,是李南方罩着他们,没人敢动他们。 可是,李南方这棵大树要是倒了呢? 指望叶小刀来看护干妹妹吗? 那整天就知道四处拈花惹草的公驴,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带出国外,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还有自称是他十三奶的隋月月,津门的连姐,能放过痛打落水花姑娘的好机会吗?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龙城城——肚子里的娃。 越想,李南方的脑袋越疼,下面的小脑袋,却越来越痒。 贺兰小新的口技,真特么越来越长劲了。 算了,不想这些破事了,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咽糟糠! 先从这狐狸精嘴里收回点利息来,再说其他。 吭哧,吭哧。 啊啊,呜呜。 不行,就用嘴,现在李大爷对别的地方不感兴趣。 当贺兰小新第八十八次翻白眼时,李南方总算是松开了她的后脑勺,长长松了口气,倚在墙壁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跪在他脚下的女人,温柔的,也默默的为他清洗完了卫生后,才站起来走出了浴室。 饶是贺兰小新心机深沉,眉头一皱就能计上心来,算计人的鬼主意,一个个的排着队从心里往外冒,可这次她所面对的敌人,却是传说中的不败神话,荆红命。 她以往那些引以为豪的鬼主意,在荆红命这个等级的老猎手面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给玩的团团转。 更何况,必要时荆红命铁定会动用他那些可怕的兄弟。 别人不说,单说现在是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的胡灭唐,以怕老婆闻名天下的谢情伤,隐居在香港每天纸醉金迷的秦玉关三个人吧,随便出来一个,就是能让贺兰小新绝望的大人物。 所以贺兰小新当前除了死死贴在李南方身边,与他同生共死,就把这辈子混过去之外,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李南方既然能知道荆红命在暗中彻查贺兰小新,那么就证明他们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这也是绝望中的贺兰小新,唯一能想到的亮点,希望荆红命能对李南方网开一面,捎带着她——尽管,这种情况的出现,无比的渺茫。 李南方为整个贺兰家抗雷,贺兰小新除了极尽可能的,把他伺候舒服外,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能生孩子就好了。 脱光湿漉漉的衣服,也没洗澡的贺兰小新,把自己仍在宽大的席梦思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心里这样想到。 如果她还能生孩子,肯定给李南方生个孩子。 那样,他们的命运,才是真正连接在了一起,再也不用担心他在外面,有多少上岛樱花那样的女人了。 新姐不能生孩子,上岛樱花呢? 她肯定可以的。 她如果给李南方生个儿子,贺兰小新的地位——还有地位吗? 想到这儿后,新姐的双眸慢慢眯起,一个歹毒的计划,从心底慢慢地腾起。 可很快,她就放弃了。 这时候,她要是还算计上岛樱花,一旦露馅了,本来就后悔,暗恨她的李南方,肯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真会把她送到非洲黑矿去,给那些黑大爷们打磨枪。 叶小刀呢? 贺兰小新忽然又想到了神秘的叶小刀。 从李南方醒来后,对金三角这边的本能反应来看,证明他对这地方是一无所知。 换句话说就是,李南方并不知道叶小刀此前,曾经是南区的老大。 万恶的一号的原始配方,就是由他来配置后,才被贺兰小新发扬光大的。 “南方,如果能知道,你最好的兄弟,才是南区此前的老大,你会怎么想?” 想到某一天,把叶小刀的秘密告诉李南方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后,贺兰小新觉得很有趣,不住地喃喃:“如果这是一个死局,叶小刀,应该是唯一能解开这个死局的钥匙。唉,叶小刀啊,叶小刀,你当初做这些时,应该没想到会把你自己的好兄弟,给拖下水吧?” “啊切!” 凌晨四点,还在金帝会所潇洒的叶小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后,推开瘫倒在怀里的那个美女,从沙发上站起来,喃喃地说:“草,是谁在念叨老子呢?” 美女想象春天的季节时,总会分泌出一股子奇特的味道,污染屋子里的空气质量,必须得推开窗户,呼唤点新鲜空气对流下。 推开窗户时,叶小刀看了眼套间那边。 门虚掩着,站在窗前就能听到有女人浪兮兮的叫声传出,还不是一个。 想到马刺那小身板,居然敢单挑三个俄罗斯大妞,身为姐夫的刀爷,就会有种没来由的自豪,觉得现在死了,也对得起黑珍珠了。 如果不是刀爷,带马刺这土鳖满世界的跑,传授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杀人功夫,他这辈子做梦,都别想骑上俄罗斯大妞,能不能找个黑小妹来生孩子,都是个问题啊。 秉着马刺不配和华夏姑娘乱来的大原则,每当他可怜巴巴的说,肚子里有一团火乱转,烧的他想拿脑袋撞墙时,姐夫就会在他后脑勺一顿狠抽。 抽一分钟,代表马刺需要用左手来解决。 抽两分钟,代表马刺今晚就会得偿所愿。 抽三分钟,会有两个外国姑娘。 抽四分钟——以此类推,每多抽一分钟,马刺就能为自己多争取到个姑娘。 昨天晚上,马刺愣是被姐夫狠抽了四分钟。 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姐夫的大巴掌,马刺真心希望能与五个以上的美女,欢度今宵。 叮叮咚咚,案几上的手机爆响了起来,一个瘫坐在地上端着红酒,对刀爷猛抛媚眼提醒他天快亮了的姑娘,连忙拿起手机,送了过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叶小刀的眉头猛地拧了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钞票,塞进高台公主的小罩罩内,又指了指门口,示意她滚粗。 等满怀幽怨的高台,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又帮马刺把房门关紧后,叶小刀才接起了电话。 从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起,以往嚣张跋扈的刀爷不见了,唯有乖宝宝样子的叶小刀:“天快亮了,您老还没有休息?” “昨晚睡得可早了,不到八点就睡了。唉。” 一个带有异样磁性的男人声音,哈欠连天的传来:“可有些人啊,非得整出点事来,不让老子好好睡啊。小刀,你说怎么办?” “是大娘?二娘,还是三娘,四娘,五娘,六娘,要不就是大师弟,小师妹?” 叶小刀说了一连串的娘,眨着眼的说:“除了她们外,我还真想不出,有谁敢打搅您老人家安睡。” “她们?哼。” 那边的男人刚不屑地冷哼一声,语气接着变了,变得柔和:“她们要想让我不睡觉,我除了乖乖的陪着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肯定是不知道哪个娘醒了。 叶小刀笑了,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那您说,是谁?敢让您老睡不安稳,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于仙童那个苦逼?我粗粗一算,他应该去金三角那边进货了。不会是死在那边了吧?他手下马仔,正在争抢地盘?” “如果真是他,老子一指头捏死他!” 男人恶狠狠的说了句,却又接着叹气:“唉,不是他。是李南方那个小崽子。特么的,你说谢老四老大个人了,收个徒弟还这么没眼里价,总是惹麻烦不断,哪有我老人家收的小刀好?” “李南方?” 叶小刀一愣,陪着笑脸的大拍马屁:“那是,那是,虽说我从没见过谢四叔,可也觉得他比不上您老人家的眼里价高。” “这话我爱听。” 被拍了一记马屁后,男人总算是有点精神了,不再打哈欠了:“想我秦老七当年驰骋天下,所向披靡——好,好,我小点声说话还不行?” 听男人用告饶的语气,在那边和人道歉后,叶小刀心中苦笑,您老头人家越来越有谢四叔的风采了。只是人家只有一个老婆可怕,你却有好多个啊。 男人再说话时,声音果然低了很多。 叶小刀越听,脸色却是越来越冷峻。 “你是不是已经告诉贺兰家那个大丫头,说你才是一号的创始人了?” 男人把金三角那边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遍后,问叶小刀。 “是。” 叶小刀坦然道:“当时我是这样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你是怎么想的,老子不管。老子只知道,谁惹的麻烦谁解决。” 第523章 你是水做的吗? 深秋季节。 青山还是满天繁星时,清晨四点的金三角,却已经迎来了曙光。 此前从没穿过套裙的上岛樱花,依旧穿着贺兰小新那身普拉达,黑丝,细高跟,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的东方发呆。 一点困意也没有。 正如她再也感受不到佐藤信者给她留下的遍身伤痕那样,心儿总是快速的跳着,脑子里仿佛有很多声音在响,眼前不时有不同的画面闪过。 前一刻,还是佐藤信者手持带刺皮鞭,淫笑着一只脚踏在她高耸的胸脯上,一鞭鞭抽在她身上,从她闭眼无声的嘤嘤哭泣声中,享受到另类的乐趣。 下一刻,她眼前却又浮上那个晚上,那双眼,那个强壮到让她要死的男人,也让她无声哭泣着,却又情不自禁的竭力去配合他。 同样是哭泣,但哭泣与哭泣时的心情,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佐藤信者让她哭,是她的身体因受疼而哭。 李南方让她哭,却是因为她灵魂在愉悦的呐喊,除了泪水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方式,能表达她对那种被征服快感的留恋了。 让她身体受疼而哭的佐藤信者,已经被让她灵魂颤栗的男人,拧断了脖子,以后都别想再来欺负她了。 想到再也不用半夜忽然疼醒,上岛樱花就觉得浑身无比的轻松,只想瘫倒在床上嘤嘤地哭泣。 疼了会哭,高兴了,也会哭,这就是上岛樱花,很像在三月春雨间,缓缓飘落的花瓣。 可她不敢哭。 李南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来。 如果让他看到她在哭泣,会误以为她不乖乖听他的话,会不高兴的。 天,很快就要亮了,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进来。 难道,他今晚不过来看我了么? 是因为,我为那些人求情? 还是因为,他不喜欢我动不动就哭泣,无法完成他交代给我的工作? 如果他不来看我,那我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上岛樱花十指把衣角拧成了麻花,脑子更加乱,轻轻抿了下嘴角时,才发觉腮边又有泪水淌下,咸滋滋的。 我怎么老是爱哭呢? 他看到后,会不喜欢的。 上岛樱花暗中自责着,刚要抬手擦拭泪水时,就听有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前响起:“怎么哭了?” “我、我没有!” 上岛樱花心儿猛地狂跳了下,霍然回头,脱口说出了这句话,因摆头动作,一滴泪水洒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却像硫酸那样,让她好疼。 我怎么可以对他撒谎? 他会讨厌我的。 上岛樱花很想赶紧把泪水擦掉,却不敢。 穿着一身白色亚麻睡袍的李南方,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柔和。 与他对视了片刻,在他抬脚走过来时,上岛樱花低下了头,期期艾艾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我哭了。” 李南方抬手,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越擦,泪水越多。 上岛樱花也越怕,她已经在咬牙强迫自己别再落泪了,可泪水怎么就不听话呢,这样会让他讨厌的。 “你是水做的吗?” 李南方挨着她坐了下来,伸手把她揽在了怀中,在她耳边悄声问道。 “不是。” 上岛樱花身子轻颤着,摇头,片刻后却又点头,再摇头。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就像她依偎在男人怀中后,整个人都酥软了。 她想站起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间,给他深深弯腰道歉的。 “我喜欢,水做的女人。” 李南方伸出舌尖,在她晶莹的耳垂上舔了舔。 女人立马融化了,低低哭泣起来。 他说,他喜欢水做的女人,就是喜欢看她哭了。 哭声中,她被他慢慢放平在床上,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拖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吻着那些泪水。 她又开始在天上飞了。 就像她丈夫死的那个晚上,眼神迷离,委婉轻泣着,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嘴里不住呢喃着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其实,李南方除了亲吻她的脸颊之外,并没有做什么。 尽管他很想占有这个水做的女人,不过她身上那些看上去触目惊心的伤痕提醒他,这时候再做那种事,好像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他又不是佐藤信者,女人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他是,君子—— 午后两点。 这个时间段,是金三角最为安宁的时候,街头田间的人影,比午夜之后还要少。 被称为魔鬼家乡的金三角,作息时间也与正常人间不同,大部分人都是在午夜之后,才出门做工的,去迪厅,赌场,酒店。 午夜之后到现在,会有多少人消失在这个人命比狗还要贱的地方,无人得知。 可就这样,每个午夜来临后,都会有外地人赶来,数十年来源源不断。 这儿,就是魔鬼的家乡。 这儿没有整洁宽阔的街道,没有百万以上的跑车,更没有六层的电梯洋房。 但这儿有毒品,有赌局,有地下拳场,有最烈的美酒,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女,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等你来享受,等你来拿。 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块罪恶的磁铁,每天都会吸引对外界不满,被警方、或仇家缉拿追杀的人,午夜过后出现在街头上。 如果这个人能平安熬过午后两点,那么就会有人仍给他们一张纸片。 这张纸片,就是金三角的身份证。 只要有了这张纸片,他就是金三角的人了,只要有钱,能做事,他可以像在自己家里那样,吸毒,喝酒,上自己中意的女人。 这就是金三角的生存规则,已经延续数十年了,以后还会延续下去。 李南方并不知道这个生存规则。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 所谓的规则,只是为底层人设定的,对他来说没有屁的作用,只要他高兴,完全可以拎着枪走上大街,当场打死一个看不顺眼,或者看着特别顺眼的人。 打死人后,吹吹枪口的轻烟,施施然的离去,也不会有谁来找他。 他当然不会这样做,哪怕走在大街上的人,除了当地土著之外,其他人所犯下的罪行,都是枪毙一百次也不多的。 当前,李南方只想陪着怀里的女人。 清晨五点半时,上岛樱花就睡着了。 黑蝴蝶般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是那样楚楚可怜。 不过她本来苍白的脸上,却多了健康的红润。 从瞒着嫂子,偷偷离家去机场,结果却落入佐藤信者的魔爪内到昨晚,她就没睡过一次踏实觉,不是忽然被伤痛疼醒,就是被噩梦吓醒。 均匀的轻鼾声,足够证明她现在睡得很香甜,就是双手始终死死抓着李南方的衣襟,在长达九个小时的时间内,都不曾放开过。 可能,她就算死了,也不会放弃遭尽苦难才找到的安宁吧? 有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外竹排走廊上响起,停在了房门外,打断了李南方盯着女人的发呆,抬眼看向了房。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没有任何声音。 明明有个人站在门外,李南方为什么只看到了一双眼睛? 除了这双眼睛太迷人外,就没有其它的解释了。 有种女人不用说什么,仅仅是凭借眼神,就能让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与那双眼眸对视了片刻,李南方抬手,手指对她勾了勾。 黑丝小脚踩着白色泡沫脱鞋的贺兰小新,纤腰一扭,走了进来。 看了眼趴伏在李南方怀中的上岛樱花,贺兰小新暧昧的笑了下,张嘴无声的问道:“回来后,没有策马奔驰吗?” 她明明看到上岛樱花,依旧穿着那身普拉达,还这样问,就证明她才现在很希望,李南方能骑在她身上策马奔驰。 这种每一个细胞都含有大量媚分子的女人,渴望被爱的方式,也是与众不同。 李南方没理她,拿起一颗烟叼在嘴上,点燃。 贺兰小新的黑丝小脚,从白色脱鞋中拿了出来,踩着厚厚的地毯,来到床前,藏在背后的左手伸出,递来一叠打印出来的东西。 这是一份详细的策划书,站在上岛樱花的立场上,来分析岛国的毒品市场,帮众骨干的工作分配,以及明显改动过的帮规。 佐藤信者死后,他手下那些精锐骨干都投靠了上岛樱花,也当场表了忠心,可贺兰小新才不相信,那些人在离开金三角回国后,会乖乖听从一个懦弱女人的命令。 内讧,是肯定的。 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上岛樱花会死在这场内讧中。 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她会成为“篡位者”操纵的傀儡,像被曹操挟持而令诸侯的汉献帝。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违背了李南方的初衷。 这也是他在醒来后,望着上岛樱花发呆时,一直在冥思苦想的原因。 脑子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贺兰小新却给他拿来了一个三年计划。 上岛樱花只要能遵从策划书上所说的去做,三年内没谁敢动她。 至于三年后,她能不能彻底掌控佐藤信者留下的家底,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能够帮她做好三年的计划,已经是贺兰小新深思熟虑到极限了。 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李南方才逐字逐句的,看完了这份策划书,抬头望着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唉,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兰小新呶起嘴巴,点了点依旧沉睡的上岛樱花,轻声说:“她那些手下的小命,现在都捏在我们手里。只要我想,就会知道。” 苦笑了下,李南方说:“我真傻,怎么就没想到去问那些人?” “你不是傻,你是没空去,你要惜香怜玉不是?” 贺兰小新吃吃地笑着,右手顺着李南方左腿,缓缓上滑:“想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说:“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 “你胡说八道——” 李南方皱眉,正要训斥贺兰小新荒唐时,女人慢慢撩起了她的裙子。 第524章 你不是岳梓童 山谷外的大街上,行人应该慢慢多了起来。 各种手工艺品,午茶的叫卖声交杂在一起,让这个魔鬼家乡从沉睡中醒来。 不过那些乱糟糟的声音,是绝不会传到山谷内的。 这儿唯有数百亩的罂粟花,随风轻轻摇晃,不时有身穿迷彩服的持枪士兵,从很远处的树林,田间走过。 专供贺兰小新下榻的这栋二层竹楼,方圆两百米内,都是禁地,不经她的许可,就连刚刚晋升为蝴蝶夫人的黄秘书,也不敢擅自涉足。 按例,有士兵用望远镜搜寻四周动静时,发现小竹楼二楼的卧室里,好像有个女人在摇晃着满头青丝,仿似在策马奔驰,先是愕然一呆,接着赶紧放下了。 有些事,最好是别看。 多看一眼,说不定今晚就能变成花肥,被埋在脚下的罂粟田里。 风吹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女人欢唱声,让这队巡逻士兵的呼吸,很快就变重了,相互对望了眼,决定等下班后,一起去趟酒吧。 这儿的酒吧内,只要你肯出钱,不管是在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管是人前还是房间里,尽可以可劲爱你中意的女人。 想到那些白种女人,士兵们呼吸更重,精神更加亢奋,但无一例外的都有些遗憾,那些女人再美,又怎么能及上老板娘的万一? 还有那个走路很奇怪的女人。 士兵们不敢亵渎从老板退成老板娘的老板娘,但暗中歪歪下上岛樱花,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那个女人看上去,懦弱到让男人发疯,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才能保证她不被别的男人抢走。 走路很奇怪的女人,其实早就醒了。 休说她已经沉睡了那么久,就算现在依旧困得要死,也会被贺兰小新由低变高,由高变尖的叫声,给惊醒的。 更何况,整栋小楼,都仿佛随着女人疯狂的扭动腰肢,在不住的轻颤。 可她不敢睁开眼。 尽管她无比渴望,骑在李南方身上尖叫的女人,是她——不,她只会无声的哭泣,泪水珍珠般的飞洒。 她怕她稍稍动一下,就会打断他们。 心里无比的渴望,却只能假装在睡觉的感觉,不要太难受。 只是她蜷缩起来的身子,早就不住的颤栗,出卖她早就醒来的现实。 啪的一声脆响,极力咬牙忍耐的上岛樱花,疼地尖叫着,翻身坐起。 贺兰小新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她翘起的臀瓣上,上面的鞭痕还没完全消失,这一巴掌拍的很疼,泪水都迸出来了。 还穿着黑色睡袍的贺兰小新,才不在乎她疼不疼,忽然疯了那样,一把掀起她的裙子,在她没有鞭痕的大腿内侧,狠狠拧了一把。 上岛樱花再次疼地尖叫时,黑色小内被撸了下来。 来,我们两个一起。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 我不——上岛樱花用力抓着小内,刚摇头,就被贺兰小新一把采住头发,动作粗暴的按在了李南方身上时,又是一记重重的巴掌,彻底打消了她的挣扎。 “有人在哭。” 倚在树上的一个士兵,低声对同伴说。 同伴不敢回头去看小楼,竖起耳朵听了听:“对——可这哭声中,却没有一点点痛苦的意思。好像,还很愉悦。” “是那个走路很奇怪的女人。” 第三个士兵,小声说:“昨晚我听过她说话的声音,好像猫儿在叫。” “她为什么要哭?” 又有人参与到了对话中。 “因为,她舒服。” “可是老板娘,也在。” “老板娘在叫。她在哭。” “老板呢?” 有个士兵,喉结迅速滚动着咽了口口水,呼吸急促的问:“你们猜猜,他、他现在是种什么感受?” 李南方是种什么感受,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以后,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讲,动作野蛮粗暴的贺兰小新,与逆来顺受的上岛樱花相配合,能给男人带来无法描述的享受。 尤其有着双性倾向的贺兰小新,有时候会帮他一起折腾上岛樱花,让那个女人的泪水,就不曾停止过。 夕阳西下。 一天又过去了。 李南方换上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踩着黑皮鞋,到背着双手走出竹楼,在田埂上信步前行。 这身衣服,是昨晚贺兰小新特意让人从内地采购来的。 女人天生就有打扮自己男人的爱好,贺兰小新与龙城城的爱好,有着惊人的相似,她们都喜欢李南方穿着立领中山装,每一个纽扣都系上的样子。 其实李南方自己也很喜欢这身行头,老早就喜欢了,还是受谢情伤的影响。 老谢在显摆时,曾经说过,当年他们那批鸟人纵横天下时,只要参加必须得装逼的正式场合,无一例外都是一水的立领中山装。 中山装,能让男人看上去更精神,也严肃些,酷酷的样子,绝对能秒杀那些深闺小少妇。 老谢没说错。 要不然,出身豪门世家的龙城城,与贺兰小新俩人,也不会不约而同的,都给李南方买这种衣服了。 上岛樱花在睡觉,贺兰小新却在洗澡。 接近一个下午的荒唐,哀哭的女人,变成了烂泥,卫生都没清洗就睡着了。 爱叫的女人,则更是神采奕奕,李南方走到罂粟田最中间位置时,贺兰小新走出了竹楼。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特别崇尚黑。 可能是因为她的心理很黑暗? 她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皮裤,高腰黑色马靴,戴着黑色的礼帽,嘴唇涂的好像喝了鲜血那样,拎着一根马鞭,边走边轻轻抽打花瓣,嘴里还哼唱着什么。 “这地方如果开发出来,当做旅游度假区,效益也许不会次于种植罂粟。” 等她走到身边时,李南方很是感慨的说道。 贺兰小新又抽掉一朵花,撇了撇嘴说:“生怕我会问你爽不爽呢,提前那这种无聊的话,来堵我的嘴。” 李南方问:“无聊吗?” 贺兰小新反问:“爽吗?” 李南方又问:“咱,还能不能要点脸?” 贺兰小新再次慢悠悠的反问:“真正要脸的人,会和我联手,折磨那爱哭的女人?” “我是受你感染!” 李南方有些羞恼成怒了:“你明知道她遍体鳞伤,还下那么重的手,还有没有点人性?” “这种女人,最渴望的就是被男人折磨了。要不然,当初你杀了人家老公后,她不但没有恨你,反而漂洋过海来找你了。” 贺兰小新拿鞭子,在李南方腿上轻轻抽了下,轻哼道:“哼,我是女人,我当然懂得什么样的女人,最需要什么,你懂个屁。” 李南方抬手,把鞭子夺过来:“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下次我最好是拿鞭子来对付你?” “我不喜欢被人拿鞭子抽,我只喜欢拿鞭子抽别人。” 贺兰小新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打个赌,爱哭的女人,才喜欢你拿鞭子抽她。说白了,那种人就是一种受虐狂。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这与她从小极度压抑的生活环境,有关系。” “就好像你是心理学家。” 李南方把鞭子扔给她,转身走向太阳伞那边。 太阳伞下有藤椅,有桌子。 桌子上,放着红酒,果盘,几只小蜜蜂在水果上方来回飞舞着。 贺兰小新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细高跟高腰马靴的靴尖,轻轻踢了他一下,神秘兮兮的问:“哎,想不想让新姐和童童一起,像刚才那样伺候你?” 李南方打了个冷颤:“她会杀了我。” 贺兰小新吃吃地笑道:“那就看你调教的本事了。” “我本事再大,她也不会离开青山的。” 李南方端起一杯红酒,慢慢地摇晃着:“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看到她。” 贺兰小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今天一早,她就派人去外界打探消息了。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距离金三角最近的华夏县城,路边的电线杆子上,贴上了李南方的大头贴,明文介绍说这是大毒枭,有谁举报他的行踪,会有重赏。 隐藏在县城缉毒部门的暗线,也传回消息说,上面已经派遣了大批缉毒精锐,散布在与金三角接壤的所有乡镇中,任何人一旦发现李南方,不需经过上报,即刻就地枪杀。 相信缅甸,泰国,老挝三国的缉毒警,此时也已秘密行动起来了。 李南方休想像以往那样,一身轻松的满世界流窜了。 他的活动范围,只会局限于金三角地区。 所以,李南方要想回青山的希望很渺茫。 而且,依着岳阿姨嫉恶如仇的本性,就算看到突破重重包围的李南方后,也会大义灭亲,把他扭送到公安机关。 李南方现在所求不多,就是别连累岳梓童,也别连累董世雄他们。 可是,他的所求,现在肯定怒火万丈的荆红命,会答应吗? “那,我陪你,这辈子。反正也就是十六年,一眨眼间就过去了。” 贺兰小新身子前倾,牵起了他的手。 李南方缩回手,看着她笑了:“你不是岳梓童。” 贺兰小新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李南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义气为重的岳梓童,如果能原谅他,就能陪他在这儿窝藏一辈子,贺兰小新却不会。 新姐这种反复无常的女人,心思也特别活泛,感激李南方为贺兰家背黑锅时,还会死心塌地的陪着他,但以后就难说了。 李南方又说:“你也不是那个爱哭的女人。” 休说是金三角了,就是在地狱内,爱哭的上岛樱花只要能和他朝夕相处,也会把地狱当天堂。 贺兰小新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但我不怪你。” 李南方站起身,在她脸上拍了拍:“你已经从漩涡里爬出来了,相信你家现在也急需你回去,那就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要不然,你会因神魂不舍而变丑的。” 第525章 朋友妻,不可戏 “等等!” 李南方走出七八米了,贺兰小新才忽地站起来,大声问:“你,就这样看我?” 李南方回头,看着她:“那,你想我怎么看你?” “我——” 贺兰小新嘴巴动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忽然发现,李南方的智商,一点都不输给她,居然看出了她今天上午才想到的一些事。 她不想在随后的十六年内,都呆在这逼厌的地方。 自由自在的,在蓝天下飞翔,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她相信,随着李南方是南区老大的曝光,荆红命手里攥着的那些,对贺兰家有着绝对威胁的资料,都变成了废纸。 只要贺兰小新斩断与金三角这边的联系,就算她自己满世界的说,她就是掌控金三角南区四年之久的老大,也不会有谁相信她的。 而且,从李南方主动抗雷的消息,被贺兰家知道后,他们就已经安排让贺兰小新安然退却的退路了。 所以,贺兰小新走的越早,越好。 她还没走。 她刚才说,要在这儿陪李南方十六年,那是因为她的良心在作怪。 一个阴险狡诈,反复无常的女人,如果有了良心,会被折磨到很痛苦,苍老的格外快。 李南方不想看着她迅速苍老,那样他会有种罪恶感。 既然已经充英雄,再反悔也来不及了,那么他为什么不放这女人离开? “我希望,你能把对我的感激,报答在岳梓童身上。别让她被我连累,看在她会无比痛恨我的份上。以后呢,也别再让她吸那种烟,更别让她吸食一号了。” 李南方静静的望着她,沉默片刻后才问:“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 只觉满嘴苦涩的贺兰小新,明明穿着紧身黑色皮衣,却觉得果身站在晚风中,被李南方那刀子似的目光,在身上搜搜地刮来刮去,无法撒谎。 “走之前,把所有交接手续都整理好,填上我的名字。至于你那条一点都不懂隐忍、还野心勃勃的走狗,最好也牵走。要不然,我怕在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把她变成花肥。你该知道,我特别讨厌那种对太多男人浪的女人。” 李南方扔下这些话,快步去了。 他想抢在夕阳下山前,巡视下他的毒品王国,检验下手下的武装力量。 既然已经死心塌地做个大毒枭了,那么就该有做毒枭的觉悟。 看到他走过来后,一对巡逻的士兵,老远就抬手敬礼,大喊老板好。 查猜活着时,喜欢手下人喊他司令。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哪个集团军的司令呢,其实就是个贩毒头子,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种活,贺兰小新是不屑做,李南方是懒得做。 被人喊老板,其实也不错嘛。 喊上嘎拉,坐上敞篷吉普车,老板说要去镇上转转,欣赏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南区大老板出行,如果没有三辆自带机关炮的皮卡,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相随,又怎么能彰显出大老板的绝世风采? 车子经过长街,门口有大长腿的白人妹子,掀起小皮草裙,给李南方展现迷人风光时,立即就会一把美钞砸过去,劝她去欧美发达国家的医院,把木耳整成粉红色,那样也许会讨人喜欢。 至于看到要饭的——草,只要不是土著人,嘎拉根本不会停车,只会加大油门,呜呜的撞过去,吓得人连滚带爬的逃走。 嘎拉介绍说,这些要饭的不是赌钱赌光了,就是好吃懒做的滥毒鬼,仗着有金三角的身份证,在这儿狗屁不干,只装可怜要饭,混吃等死。 这种对美好明天没什么向往的人,多活一天就是浪费资源。 对嘎拉这样说,李南方深以为然,所以在嘎拉举枪,接连突突掉两个外来要饭者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大老板如果不凶残些,会让人误以为是好欺负的,早就想把南区瓜而分之的三大区老大,如果没动作才奇怪。 李南方本次游街,其实就是来立威来了。 用实际行动告诉各位,谁也别惹我,要不然会死人的。 不过只杀人好像也太单调了些,要不要把这漂亮妹子抢回去,当个通房丫鬟? 就在李南方盯着一个长腿白人妹子,心里升上这个念头时,有人和他打招呼了。 那语气,亲热的就像看到亲爹那样:“李老板,您这是要去哪儿?” 看到大卫后,李老板才知道他看中的长腿妹子,原来是好朋友的女人。 李老板盯上长腿妹子时,嘎拉知趣的停下了车。 嗯,这小子机灵,有前途,希望他能成为樱花在岛国的左膀右臂。 贺兰小新那份策划书内,嘎拉与其他三人,都会跟随上岛樱花去岛国。 这四个人,都是贺兰小新大力培养出来的,忠心,能力,可是南区数百武装分子里的佼佼者,这次被选中去岛国后,都高兴的不行。 金三角这边的环境再好,也比不上大都市里好玩。 无论是嘎拉,还是大卫,都是相当机灵的人。 在嘎拉发现大老板有下车的意思,抢先下车开门之前,大卫都站在距离车子三米之外,微微弯腰,伸出了双手。 一来是表示他对李老板的尊敬,二来则表示他手里没有能杀人的武器。 嘴里咬着大雪茄的李南方,下车伸出右手,与大卫握了下手:“大卫先生,工作忙完了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所有前来进货的毒贩子,都会在大会第二天,来安排妥善路线,把货物运走。 但他们绝不会与货物一起走,而是押后一天。 这样,就算货物出事,国际刑警知道他们是毒贩子,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 “都安排好了。多谢李先生关心。” 大卫扫了眼身边女人,笑问:“李先生,能否赏脸进去喝杯茶?” 金三角这边有茶馆,而且茶文化一点都不次于华夏,茶道很是盛行,被西方人钟爱的咖啡馆,在这边几乎没什么市场。 李南方是个随和的人,尤其是出手大方的大卫盛情相邀,这个脸,还是要赏的。 嘎拉等人,持枪在酒店内外警戒,装饰很有原始味道的包厢内,李南方与大卫隔着案几,席地而坐。 金三角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果敢人。 果敢人的祖上,则是明末清初时逃到这边的军队,身在异域数百年了,但他们始终保持着汉文化的独特性。 席地而坐,对饮香茗,就来自汉文化的茶道中。 让李南方有些惊讶的是,他刚才看上眼的长腿妹子,居然是个茶道高手。 至于她的茶道有多高——李老板表示,要比他强多了。 看出李南方心里怎么想的后,大卫得意的笑了下,解释道:“爱丽丝以前在岛国,专门学过两年的茶道。也是这个原因,我才带她来的。我相信李老板,能从她泡出来的茶中,品味到古代华夏的韵味。” “是吗?” 李南方淡淡说道:“我虽然不怎么懂茶道,可从爱丽丝小姐好像在调鸡尾酒的动作中,应该只得我华夏茶道皮毛中的皮毛。不值一哂的。” 人家好心请他喝茶,他不夸赞两句也就罢了,还不值一哂,这就有些没礼貌了。 大卫稍稍愕然,随即醒悟:“对不起,李老板,我忘记您是炎黄子孙的身份了,才在您面前,推崇岛国。是我的错。” “唉,你没错,是我愤青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其实岛国的茶道,插花等文化,甚至比大陆还要精。这都因他们从中原学去的文化,并没有受到野蛮民族的践踏,才能保存完好。” 已有五千年璀璨历史的汉文化,历史上遭受过无数次的异族铁骑践踏,但给汉文化造成致命打击的,则是长达两百六十年的满清。 以留发不留头等野蛮行径,先阉割掉了汉人的傲气,深深种植了奴性,导致整个华夏文明都走上歧途,这也是某些历史学家,为什么总结说唐文化在岛国,宋文化在南越,明文化在南韩的主要原因。 李南方看过这方面的野史介绍,所以知道在岛国的茶道,反而比华夏更正统一些。 看到李南方神色有些黯然后,大卫当然不会蠢到再谈汉文化,给爱丽丝丢了个眼色。 爱丽丝会意,立即端起茶杯,歪在李南方身上:“李先生,请用茶。” 大卫适时地笑道:“呵呵,文化有界限,但我相信李老板对女性的审美观,应该是符合世界通用水准的。” “那是自然——只是这样,多不好啊。” 李老板假惺惺的说着,右手扶住爱丽丝端着茶杯的双手时,左手已经顺着人家领口伸了下去。 因忧心我族文化而郁闷时,在异族美女的大胸上狠拧几下,整个人就会好许多。 至于爱丽丝娇细细的喘着,看出大卫也有站起来回避的意思,李南方果断推开了她,正色道:“大卫先生,你该听说过我们国家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叫朋友妻,不可戏。” “受教了,是我的错。” 大卫的装逼本领,丝毫不逊色李南方,立即自我批评了句,对爱丽丝说:“你先出去吧,免得传出对李老板有不良影响的绯闻。” “哈,知我者,大卫先生也。” 李南方哈哈一笑,双手举杯:“来,以茶当酒,干一杯。” 叮当一声响,俩人共饮一杯后,友谊再次加深。 亲手给李老板满茶后,大卫一脸遗憾的说:“李老板,昨天下午,我还打算陪您去灰色谷玩玩的,看样子,您去不了。” “唉,没办法,我也是公务缠身啊。” 李南方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大卫先生,你在巴黎那边,认不认识时装界的朋友?嗯,我说的是,那种很影响力的。” 大卫眉梢一挑,笑了:“很巧,我与范斯良的总裁,是忘年交。” 第526章 吸毒的妻子 大人物说话做事,从来都像云山雾绕那样无迹可寻,可他们的每一个言谈举止,都带有需要人仔细琢磨的深度。 李南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大人物了,绝不会在大王巡街时,忽然来茶馆,与一欧洲毒贩子,品茶扯淡。 当然是很有深意的,需要大卫仔细琢磨,琢磨再琢磨——大卫只是挑了下眉梢,就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特么的。看来我还算不上大人物,如果换做贺兰小新来表达意思,肯定会在把他给绕晕了后,才会说出真实的用意。 心中郁闷的李南方,开门见山的说:“我以往在华夏内地的身份,是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总。本意是想做正当生意的,却没料到查猜要反水,我不得不亲自赶来,清理门户时,又恰好看到佐藤信者,敢抢我的马子。” 李南方说出南方集团时,大卫就从案几下,拿出笔记本,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了起来。 看人家十指在键盘上轻灵的跳着舞,让打字每次都是二指禅的李南方,很有种拿把菜刀过来,给他剁掉八个手指头的冲动。 幸好忍住了。 南方丝袜能不能强势登陆欧洲时尚界的桥头堡巴黎,与范斯良总裁是忘年交的大卫,在其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当然不能把他给搞残了。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看到南方集团的官方网站上,这句风骚无比的广告语后,大卫喃喃重复了句,随即拍案叫绝:“画龙点睛,好创意!李老板,这句广告词,没有八百万美金,征聘不到吧?” 不懂行的人,在听到大卫说一句广告词,就可能价值八百万美金后,肯定会笑下大牙来,觉得这哥们太逗了。 其实不然,好的广告词,那绝对是一字千金的。 据说,华夏国内品牌最响的某空调,当初在征聘那句“好空调,某某造”时,就花了数百万。 与好空调的广告词相比起来,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同样朗朗上口不说,还带有一丝暧昧、神秘的气息,更能吸引人注意的。 “一分钱,都没花。” 李南方真正得意了,反手拇指一点自己:“这句广告词,是我自己妙手偶得的。咳,下面那句广告词,也是我想出来的。” 官方网站网页底部,也有一句广告词,南方丝袜,在那鲜花盛开的地方。 这句广告词,是人家邬玉洁去南方集团应聘时的创意,现在被李南方信手拿来,说成是自己的,脸都没有红一下。 他深为自己的脸皮越加的厚实,而自豪。 “南方丝袜,在那鲜花盛开的地方?” 大卫仔品位了下这句话,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南方有些奇怪:“怎么,这句不好吗?大卫,有什么意见,你直说就是了。” “说实话,这句广告词猛地一看,要比黑了想家更吸睛。但细细品位,它所包含的意境,却比黑了想家要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卫实话实说:“或者干脆说,是低俗了些。鲜花盛开的地方,啧啧——我这样说,李老板你别生气。” 鲜花盛开的地方,被大卫委婉的说是低俗后,李南方不但没有生气,还更高兴了,亲自拿起茶壶,非得给他倒水,盛赞他目光如炬。 老子可不是什么大学生,但想出来的广告词,比大学生更尼玛大学生。 这证明上大学除了挥霍青春,浪费金钱之外,也没几根毛的用处。 以后,等有了儿子—— 唉,龙城城能不让儿子上大学吗?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龙城城,又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不禁悲从心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又接着噗的一声喷出来,水枪般喷了大卫满脸,直接让他启动了懵逼模式。 水太烫了。 李南方自己目测,他把这口水喷出去的动作,应该不怎么优雅,有损他大人物的形象。 幸好大卫是他的好朋友,应该不会为此责怪他。 大卫可不知道李老板的心情,在转瞬间就从极好,转为了极坏,糟糕到忘记水是热得了,差点烫伤嘴巴。 “我自己来,不碍事的。” 大卫连连挥手,婉拒李南方那只拿着餐纸,要给他擦脸的手,自己拿出手帕,擦了几下,小白脸显得更白了。 在网上查出南方集团是生产黑丝的,再联想到刚才他问认识巴黎时装界的大人物,大卫就知道李南方是什么意思了。 想通过他的关系,把一个“小作坊”品牌,登陆世界时尚之都。 别看南方集团的官方网站上,把自己产品说的是天花乱坠,什么耗资数千元,才研究出了所谓的黑丝技术等等,但大卫才不会信。 为自己可劲儿的吹嘘,本来就是官方网站最大的用途。 所以,他把南方丝袜定性为小作坊品牌,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与李南方只是认识,大卫肯定会嗤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巴黎不但是时尚之都,更是奢侈品的超级市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任何品牌,哪个没有其悠久的历史,汇集几代人的心血,才敢登陆那边? 南方丝袜——我去,我呸你一脸! 不过和他说的这个人是李南方,别说大卫敢呸他一脸了,就算被他喷了一脸,不也是愉快的接受? 然后,再稍稍沉吟片刻,当着李南方的面,拨通了他忘年交的私人电话。 范斯良在时装界,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存在,与英国的雅萍集团,美国某集团,号称是时装界的三驾马车。 大卫一个毒贩子,却与范斯良的总裁是忘年交,只能说明某总裁,是一号的忠实消费者。 某总裁刚接到大卫的电话时,还亲切的和他寒暄了两句,可等他说明来意后,立即嗤笑不已,意思是说他脑抽筋了,不然怎么提出这个可笑的请求? 大卫没笑,认真地说:“南方集团的总裁,是李南方。你也许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这个名字,却能回答你问过我好几次的那个问题。” 某总裁那边,立即不笑了,沉默片刻,才说二十四小时内,会回电话。 “他问你好几次的问题,应该是一号是谁发明的吗?” 等大卫结束通话后,李南方才端起茶杯,浅浅抿了口,无意中模仿贺兰小新喝茶的动作了。 大卫含笑点头,说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认识您。” “认识我干嘛?”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就一大毒枭,你给我钱,我卖货给你,你再提供给他,就这么没关系的关系,他干嘛要认识我?认识我,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维森总裁不吸毒的。” 大卫解释道:“吸毒的,是他妻子。” 就像很多亿万富豪那样,范斯良总裁维森与妻子,也是老夫少妻的组合。 维森夫人今年芳龄三十九岁,比丈夫年轻了整整十五岁。 七年前他们结婚后,过上了很幸福的生活——但,好景不长,维森夫人得病了。 妇女最易患的妇科癌(因那些字样不雅,统称为妇科癌吧),晚期。 美好生活刚开始,超模出身的维森夫人就要撒手人寰,她有多么的不甘、恐惧? 可想而知。 维森总裁为了给爱妻治病,足迹遍达五湖四海,遍访神医,但依然没卵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妻,像缺水的花儿那样,迅速枯萎。 有钱,又能怎么样? 在癌症面前,再多的金钱,也只是一串数字,一屋子废纸。 绝望中的维森夫人,开始自暴自弃,以前从不碰的烟酒,毒品,都要在临死前尝个遍,反正医生说最多能活几个月了。 就是那时候,维森夫人开始吸食一号。 一号,号称是亿万富翁的“专用粉”,人之将死的维森夫人,刚一接触毒品,就接触到了一号,也是很正常的。 老婆吸毒,维森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会阻止她。 没几天好活头了,还不许老婆放纵一下? 可是,就在维森时刻准备着给老婆收尸时,奇迹发生了——半年后,老婆不但没有花儿般那样枯萎,反而越活越精神,皮肤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漂亮了。 what? 维森先生懵逼了,这边都准备好收尸后再去泡马子了,她怎么就不死了呢? 不行,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一检查不要紧,那些对妇科癌束手无策的专家教授,集体懵逼,盖因维森夫人的癌细胞,正在以肉眼、啊,不,是显微镜可见的速度,迅速死亡。 新的,健康的细胞,正在大举收复失地! 这是咋子回事么? 赶紧询问维森夫人,这段时间内,究竟服用了何种灵丹妙药。 维森夫人颤声说,我吸烟了。 不可能,得这病的妇女同志,百分之八十的都吸烟。 维森夫人又说,我酗酒。 更不可能,酗酒的女人,百分之八十的都会得这种病! 维森夫人还说,我吸毒—— 更不可能,吸毒的妇女,百分百,都会得这病! 维森夫人想了很久,才说我吸的是一号,产地亚洲金三角的南区,是从当地特产罂粟花中提炼,历经科研人员数年苦心钻研,耗费天价资金,最终在四年前研制出了一号。 事实证明,一号是空虚妇女的良友,失足妇女的亲朋,患病妇女的老公,属家庭必备不可或缺之良药。 “在维森先生的帮助下,巴黎玛丽医院成立了专项研究小组,耗时三个月,最终确定一号,能有效治疗妇科癌。”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大卫继续说:“可同时,一号也有着极其的不稳定性,那就是能让身体健康的妇女,逐渐失去生育功能。维森先生希望,能认识一号的发明人,重金购一号配方,耗巨资来研究,看看能不能把一号,彻底改变成良药。” “真是这样?” 始终没说话的李南方,微微眯起眼,想到了贺兰小新与岳梓童所说的那些话。 第527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李南方被贺兰小新偷运到金三角的当天,就给他听了与岳梓童的电话录音。 录音中,贺兰小新直接说她不能生孩子了。 虽说她并没有告诉岳梓童,她是因为吸食一号,才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但李南方隐隐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尤其大卫现在和他说起维森先生的事后,李南方基本笃定自己所想没错了。 一号,就是把双刃剑,它能有效治疗换上妇科绝症的妇女,但同时也能让身体健康的女人,失去生孩子的权利。 维森先生希望,能认识一号的发明人,说服他拿出配方,再耗巨资来彻底研究这个魔鬼,最终让它变成只能解救广大妇科绝症患者的良药。 据不完全统计,现在每年都会有数百甚至上千万的妇女,死在妇科癌的魔爪之下,假如范斯良集团,能生产出这样一款济世良药,功德无量那是不需多说的,关键肯定会财源滚滚来啊。 “李老板,您觉得维森先生这个提议,怎么样?” 看李南方端着茶杯,沉默不语很久后,大卫轻声问道。 李南方不答反问:“既然维森先生一心想要认识我,让我拿出配方来试图改良一号,那么刚才他有机会认识我时,却又要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呢?” “他想认识您的迫切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大卫不时的拽个成语出来,来证明他是个汉语通:“据我猜测,他现在犹豫不决,很可能是担心您的黑丝产品,借靠他的公司登陆法国后,会因质量问题,而拉低范斯良集团在奢侈品界的声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在这二十四小时内,火速派在华夏的工作人员,前往青山考察您的公司,以及产品。” 很有商业头脑的大卫,分析道:“如果贵公司的黑丝技术,真有贵官方网站所宣传的一半高明,我相信他也会下决心,与您合作的。” “二十四小时内,他会给我打电话的。” 李南方笑了,慢悠悠的回答。 他的态度,证明他对黑丝技术很自信。 尤其老周后来钻研出来的那种,只需稍稍一碰,就啪地裂开的黑丝技术,更是填补了国际黑丝技术的空白。 当下,早就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南方集团的黑丝技术再怎么牛逼,但没有好的宣传平台,最终只能沦落为三流产品,成为十几块钱一双的地摊货。 那可不符合李南方要把南方集团,打造成百年老店,世界品牌的雄心壮志。 现在,他有机会与时尚界的大鳄联手,让南方丝袜站在一个相当高的起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了。 “李老板,您很自信。” 大卫拿起茶壶,帮李南方添了下水。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的黑丝技术,已经领先世界水平一大步。” 李南方有些自豪的说出这句话后,心中黯然,很可惜,就算南方集团能展翅腾飞,我也无法再站在台前,接受镁光灯的闪耀了。 但随后就释然了。 早在上个月,他就已经留下了遗书,等他自挂东南枝后,南方集团就会自动纳入岳梓童名下了。 他现在没死,可再也不能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受王德发等人的阿谀奉承,那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决定,尽快爆出他已经死亡的消息,让人世再也没有李南方。 那样,他小姨就能顺理成章的,以小寡妇身份,拿着他的遗书接管南方集团了。 李南方坚信,凭借岳梓童的商业才能,与国际时尚界的泰山北斗范斯良集团合作后,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南方丝袜打造成国际知名品牌的。 而他,则是光鲜小姨背后,那个鼎力支持她的男人。 有道是,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群、啊,不,是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这是被世界认可的定理。 等她在国际时装界,占有一席之地后,对我的怨恨,肯定会轻许多,然后再找个贺兰扶苏那样的小白脸,快快乐乐的嫁了,花前月下浪漫无边时,还能不能想起我这号人物? 想到岳阿姨以后会和别的男人滚床单,李南方刚释然的心,又不平静了,一口闷了杯中茶,把杯子重重蹲放在案几上,问大卫:“喝酒吗?” 不喝酒的男人,还叫男人吗? 就连假扮男人的佐藤信者,无论去哪儿,也都杯不离手了,更何况大卫这个纯爷们? 有酒。 就要喝。 还是李南方最喜欢的飞天茅台。 从这箱库存十五年的飞天茅台上可以看出,大卫说他很喜欢华夏文化的话,不是在信口胡说。 没用酒杯,而是直接用茶杯代替。 一茶杯,能盛二两白酒。 大卫刚给他满上,瓶子还没拿回来,李南方就端起来,咔地一口闷,就仿佛高度白酒,是凉茶那样。 害的大卫只好再给他满。 大卫满一杯,李南方就喝一杯,每次都是不等他给自己满酒,茶杯就已经空了。 在英伦三岛赫赫有名的毒枭大卫,现在沦落为了满酒小厮。 大卫是个聪明人,在李南方痛饮前三杯后,就看出他有烦躁的心事,需要白酒来稀释了,所以始终没说话,只在心中惊讶,这厮的酒量,还真是出奇的大。 也就十分钟,三瓶六十度的高度白酒,灌凉水那样,都被李南方倒进了嘴里。 他的脸上,也浮上女人酸爽到无法自拔时的酡红,眼睛却越来越亮,好像没有丝毫醉意似的。 只是,身子一个劲的晃荡,又算怎么回事? 等李南方再次把空杯,砰地一声蹲放在案几上,示意大卫开酒满上时,他忍不住地劝道:“李老板,我觉得您最好不要再喝了。美酒是美酒,喝多了却有可能伤身体。” “我、我没事的,再来一瓶。” 李南方闭着眼,打了个酒隔,晃着脑袋说:“大、大卫,再喝一瓶,我和你谈点正事。如果,如果那维森先生,在考察过我公司满意后,我才答应和他合作钻研一号——呃,到时候,你,你也入一股。” 真要能把一号,改良成能治疗妇科疾病的良药,能带来多大的利润还在其次,关键是名声啊。 妇女之友? 还是妇女救星,拯救妇女的男人? 无论是哪个名声,都要比毒贩子高级一万倍,会被人们膜拜,名垂青史的。 大卫傻了,才会学维森先生那样,说考虑考虑再给回复,蓝色的眼珠子,立马就比恶狼还要亮了,屁都没放一个,抓起第四瓶白酒,打开给李南方满上了。 整整四斤高度白酒灌下去后,饶是李南方酒量大,可在他心情不怎么样时,还是承受不住了,抬手就把案几上的酒瓶子,茶杯等东西,扫到了地上。 “我、我与醉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含糊不清的朗诵出李白这句千古名句后,李南方趴在了案几上,半分钟不到,就鼾声四起了。 大卫苦笑了下,站起身走出门外,对嘎拉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嘎拉刚认识大老板没几天,可不知道他在喝醉酒后,是一副什么德性。 万一这人在酒醉后,不喜欢被人架着回家去睡,而是悍然拔枪点人脑袋呢? 嘎拉马上就要离开魔鬼家乡,去岛国那个天堂去享福去了,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候出什么意外,面对大卫的询问,稍稍沉吟片刻,就做出了正确决策。 让这家放在内地也就是三流小旅店,但在金三角却是最高档次的酒店内,除了大卫一行人外,包括老板在内的所有人,限时在十分钟内,都特么统统滚蛋。 谁敢说半个不字,直接拉出去突突掉好了。 把满腔幽怨的老板等人赶走后,嘎拉又打电话,调南区五十名精锐士兵过来,把这小酒店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胆敢擅闯,就地格杀好了。 反正一颗AK-47子弹,才几毛钱,放在财大气粗的南区大老板身上,不要太算事。 等嘎拉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金三角精彩丰富的夜生活,慢慢拉开了帷幕。 “大小姐,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月亮渐渐爬上头顶时,一个黑西装走到贺兰小新身边,低声汇报:“扶苏公子,也已经在那边等候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贺兰小新依旧抬头看着皓月,站在醉人的罂粟田间,轻声问:“他呢?”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让黑西装愣了下,才明白这个他是谁,连忙回答:“李先生还在酒店内,嘎拉他们六十多人负责他的安全,大小姐不用担心。” “唉。” 低低叹了口气,贺兰小新半转身,望着黑西装:“成明,你说我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对他太绝情了?” 成明稍稍沉默了下,低声劝道:“大小姐,您以往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是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贺兰小新把这句话喃喃重复了遍,说:“可是,我以往做过难么多绝情的事,都能泰然处之。为什么独独这次,却心虚的,狠呢?” 成明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 贺兰小新说:“成明,你是我最新任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大小姐,我说错了。您可别见怪。” 成明抬起头,轻声说:“当前,大小姐的心思,不该放在儿女情长之上。而是放在京华,以及今晚就能见到的扶苏公子身上。” “扶苏会对我失望,贺兰家也会对我失望。” 贺兰小新好像笑了下,说:“扶苏失望,是没想到他从来都敬爱的姐姐,不但是金三角南区的幕后大老板,还委身给了李南方。贺兰家失望,则是因为我,怎么就没死在这儿呢?” 成明不敢搭腔。 贺兰小新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看了眼远处的树林,淡淡地问:“她现在是什么意思?” 第528章 我很对得起他的 黄秘书的意思,很简单,也很坚定,那就是不走。 为了成为蝴蝶夫人,她忍辱负重伺候了贺兰小新好多年,昨天刚刚登上南区老大的宝座,第二天晚上就要灰溜溜的离开——这是她死,都不能接受的。 她不明白,贺兰小新既然已经把她推上了南区老大的宝座,怎么又搞出个李南方来,把她彻底地取而代之? 李南方的出现,绝对是画蛇添足的。 他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比他做的更好! 凭什么,让我刚尝到绝对权利的美味,却又让我放弃? 就因为,他是男人,和你发生过那种深入的关系? 已经摘下蝴蝶面具的黄秘书,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用力咬着嘴唇,都没察觉到有血丝顺着嘴角淌下,看上去很吓人,只是盯着门外的成明,放在腿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 “黄秘书,大小姐让我过来,最后一次问你,走,还是不走?” 成明站在门口,脸色平静的问道。 “成明,麻烦你告诉新姐。我从戴上蝴蝶面具的那一刻,就决定死,都要死在这块土地上了。” 黄秘书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蝴蝶面具,认真的戴在脸上:“我爱这片土地,你知道吗?四年前,我初次踏上这儿时,就已经被它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我感觉,我就是为来这儿,才出生的。我的人生,就该在这儿,才能大放光芒。” 成明笑了下:“新姐说,你还有最多半小时的考虑——” 黄秘书打断了他的话:“成明,麻烦你转告大小姐,你说我绝不会让她失望的。我会竭力配合李南方,让南区变得更加强大。” “好。我一定把你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大小姐听。黄秘书,保重。” 成明点头,转身要走时,却又回头:“哦,对了。黄秘书,你在这屋子里大半天了,有没有感受到不寻常的地方?” 黄秘书稍愣了下,摇头:“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儿,应该有鬼魂在飘荡吧?” 成明笑起来时,露出的白牙,在灯光下看上去很森寒,就像野兽的利齿:“查猜的一家十二口,咱们的七个精锐士兵,都死在了这屋子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死的很不甘。鬼魂,应该会在月圆之夜,凄凄的哀嚎。” 黄秘书看着成明的瞳孔,骤然猛缩。 “新姐交代,这栋竹楼最好是放火烧掉,连同你——” 成明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右手猛地一甩! 一道乌光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呃!” 黄秘书短促的惊叫半声,双手猛地捂住了脖子。 她圆润的下巴高高抬起,露出修长白嫩的脖子上,一把没有刀柄的乌黑刀刃,从她咽喉处刺进,自脖子后钻出来。 刀刃没有流血槽,所以在急速刺穿黄秘书的脖子时,也没鲜血喷溅而出,唯有刀尖上,有一滴血红色的血滴。 “你该走的。新姐让我最后一次来问你,就是念在你兢兢业业伺候她多年的份上,再给你一条生路。可你,却不珍惜。黄秘书,你真以为,凭借你的心计,智商,能瞒得过新姐的如炬慧眼?” 成明满脸的惋惜,摇头说:“你不但瞒不过新姐,你也摆布不了李南方。新姐说了,现在她不给你个痛快,你以后肯定会被他收拾到惨不忍睹。” “黄秘书,你去了阴间,也该感激大小姐的。” 成明淡淡的说着,等黄秘书双手掐着脖子,重重跪倒在地板上后,转身快步走下了楼梯。 右脚刚迈下最后一个楼梯,成明右手摆了下。 马上,就有十几个人,手里拎着汽油桶,快步冲上了竹楼。 等成明回到贺兰小新身边时,树林中有火头,轰地一声冲天而起。 望着火头上方,那随风飘舞,像极了一个抽象的人的浓烟,贺兰小新眉梢微微挑了下,紧了下身上的黑色风衣,转身:“走吧。” 几辆车子相继驶出山谷时,罂粟田后方的二层竹楼窗口,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满脸惊讶的望着起火的方向,看了片刻,缩回了脑袋。 吱呀一声轻响,上岛樱花怯怯的推开客厅房门,踩着黑色小拖鞋刚走出来没几步,旁边树下就有一条黑影闪了出来。 吓得她心儿一跳,失声叫道:“啊!” “夫人,请您回房。大老板说了,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您不可离开酒店半步。” 黑影微微弯腰,语气恭敬的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夫人,能体谅我们下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马上回去。” 上岛樱花慌忙后退,走进屋里要关门时,又忍不住地问:“我、我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 黑影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 “拜托您,能不能告诉他,就说我很、很想他?” “好的,夫人。” 黑影点头答应了声,闪身重新退进了黑暗中。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快就退回去的,可他又必须快点退回去。 只因他在盯着女人那双黑色厚底小拖鞋中的雪白玉足时,心跳的不行,只想扑上去,把这个走路很奇怪,又爱哭的女人,狠狠撕成碎片,吞下去。 黎明时分。 几辆车经过华夏边防线时,有几声军犬的吠叫声响起,在群山中回荡。 但很快,军犬的叫声就消失了,几辆车子在数名黑影的粗粗检查过后,再次缓缓前行,驶过了界碑。 车子驶过界碑的那一刻,贺兰小新忍不住的回头看去,脸色凄然。 这些年内,她在那边投入了太多太多的心血,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才创下了南区的赫赫产业,年利润高达数亿,再通过不同的渠道,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把钱洗白,成为京华贺兰家最主要的积极来源。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放弃。 为了她答应过母亲的那个承诺,也为了把她当敛财棋子来用的贺兰家,唯有壮士断腕,才能确保埋伏在黑暗中的那只叫做荆红命的猛虎,找不到下嘴吃人的机会。 她比谁都清楚,从车子驶过界碑的这一刻起,她贺兰小新就与南区没有丝毫的干系了,尤其最后的隐患黄秘书,也被灭口后。 金三角南区的老大,是李南方。 那个让她无比留恋的凶猛男人。 她其实很想,很想很想留下来,陪他走过最后的十六年,风雨同舟,携手走向死亡。 但——金三角这地方,太小,太小了。 她天生注定,是一只翱翔在长空中的凤凰,又怎么甘心,窝在这逼厌恶的地方十六年呢? 没有了南区的罂粟,依着贺兰小新的智商,心计,她照样能从别的途经,为贺兰家提供不用贪腐的经济来源。 她就是贺兰家的敛财使者,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担负这个重担了。 这次回国后,她不会担任青山开皇集团的副总。 没有了南区的贺兰小新,如果再蛰伏在那小破公司内,给岳梓童当副总——除非,她傻了。 她就算正式踏进商场,要做,也要做年营业额上亿的项目,比方,七星会所那样的。 她有绝对的把握,能在两年内,实现她的梦想。 只是可惜了李南方。 唉,其实我也对得起他了。 天底下,不也是唯有他,能让新姐甘心化身荡妇,与别的女人一起取悦他么?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他只是替我背黑锅,不是去死呢? 他有年产值上亿美金的南区,有多达五百人的武装队伍,想喝什么样的美酒,想睡什么样的美女,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他就是土皇帝。 而他所付出的代价,也只是舍弃岳梓童,终生窝在这儿罢了。 换算起来,他得到的,远比付出的要多。 更何况,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偷偷跑来,让他骑着策马奔腾呢? 他的付出,真的值了。 贺兰小新越想,越觉得对李南方够意思了,最后一丝愧疚,也随着吐出一口的轻烟,被窗外吹来的冷风吹散,而烟消云散。 至于岳梓童那边—— 呵呵。 贺兰小新在心里晒笑了声,那家伙始终担心新姐会陷害她,难道他就不动动脑,新姐这种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对区区一个小破公司感兴趣呢? 其实不用他吩咐,看在姐妹那么多年的感情份上,新姐也不好再动她了。 等我帮李南方拍完南方丝袜的广告片,把他的丝袜广告打的满世界都是后,就是我功成身退离开青山的时候了。 李南方,看,新姐是多么关心你? 临走前,还在为你那小破公司的发展,而费脑筋。 所以啊,就算你死,你也该瞑目了。 贺兰小新嘴角弯起一抹欣慰时,车子停下了。 “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皱眉,抬头问道。 不用开车的成明回答,她也知道车子为什么要停下了。 路况着实不怎么样的公路中间,有个人站在那儿,到背着双手,任由不知道何时飘下的细雨,温柔的洒在身上。 她在离开金三角时,天上还是皓月当空的。 这会儿,怎么就忽然下雨了呢? 难道,老天爷也被新姐一心为李南方着想,而感动的哭了么? 贺兰小新觉得是这样,裹了下身上的风衣,从后面拿起一把伞,开门走下车子,迈着齐膝的高腰马靴,袅袅婷婷的走向了贺兰扶苏。 雪亮的车灯下,满脸都是水珠的贺兰扶苏,用像以往那样平静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的胞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扶苏,为什么不打伞呢?会着凉的。” 每次与弟弟在一起时,贺兰小新眼神,心态,都像一个母亲。 这,可能与他们姐弟俩,少年丧母,是比他大六岁的新姐,陪伴他长大的缘故吧? 贺兰扶苏笑了下,抬手,一记耳光,抽在了姐姐脸上。 第529章 他对我痴情? 一记耳光,就把贺兰小新抽倒在了地上,有血丝顺着嘴角淌下。 黑色的雨伞脱手,被风吹动着在地上滚着,很快不见了。 贺兰小新没去看伞,甚至都没抬手捂脸,只是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地,默默注视着车灯中连绵不绝的细雨,从天而降。 她的脸色相当平静。 这证明她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知道在见到弟弟后,会被他狠狠抽一巴掌。 阴险狡诈,心若蛇蝎的贺兰小新,绝不会被弟弟抽耳光,就会憎恨他。 她牢记母亲去世时,紧紧攥着她的手,说话无比困难的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弟弟的话。 豪门世家内的少奶奶去世后,大少再找个漂亮的女人来给孩子当继母,那是很正常的。 其实,豪门世家就像普通老百姓家那样,所有因病去世的母亲,临死前都担心她的孩子,会被继母欺负。 那时候才八岁的贺兰小新,不住地对母亲承诺,她会像母亲那样照顾弟弟,有谁敢欺负他一根手指头,她就杀了那个人! 贺兰小新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现在的继母,是她父亲的第四任妻子,对他们姐弟俩人,格外的好。 此前,她父亲的那两任妻子,也都算是名门大户,需要普通人只能歪歪,而不可亵渎的存在了,但她们的结果,却不是太好。 第一任继母,半年后就疯了。 第二任继母,三个月就出车祸了。 那时候,贺兰小新的年龄分别是九岁,十一岁。 直到她现在的继母嫁进门,像亲生母亲那样对待他们姐弟俩后,贺兰小新才重新找到了她该得到的幸福少女时代,出落成了京华纨绔圈内,最漂亮的那朵花。 所以,今晚贺兰扶苏话也不说一句,抬手就给她一耳光后,贺兰小新一点都没生气,更没有委屈,只有说不出的安宁。 那是因为她知道,才得知真相的弟弟,得知该被他尊敬,甚至孝敬一辈子的姐姐,原来是个大毒枭后,无比的失望下,才做出的本能动作。 打的越狠,就证明他越在乎姐姐。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贺兰扶苏的声音,有些嘶哑,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他在用力咬牙时,把自己牙关咬出了血。 “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贺兰小新抬起头,看着弟弟的目光,依旧那样温柔,满是浓浓的溺爱:“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成为贺兰家的第三代家主。那样,九泉之下的母亲,才会欣慰。” “我们是姐弟,一奶同胞的亲姐弟。我是男人,要说照顾,也该由我来照顾你才对。” 贺兰小新走到她面前,双膝一屈,缓缓跪在了泥水中,抬手帮姐姐拢了下凌乱的发丝:“至于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努力去争取。你呢?你只负责去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快快乐乐的把这辈子,过完就好了。” “扶苏,你该知道,贺兰家第三代家主的竞争,有多么的惨烈。我们家出色的男孩子,太多,太多了。甚至,有时候我还想,如果他们几个忽然夭折,那么我就不会这样累,你也不用那样努力了。” 贺兰小新摇了摇头,伸手轻抚着弟弟的脸颊:“可我不能那样做,贺兰家的人,就没一个吃素的。所以,你要想不用背负任何污点的,出人头地,成为新的家主,那么就只能由我来,在暗中帮你积攒冲锋山巅的能量。” 贺兰扶苏用力咬着嘴唇,哑声说:“可我,不稀罕。” “咱妈稀罕啊。” 贺兰小新轻声说:“咱妈去世时,你才两岁。可我觉得,那时候你就该知道,或者说能我身上,感觉到咱妈,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女人。” “她是那样的骄傲,坚强,能干。” 贺兰小新笑了下时,泪水淌下:“可她,却倒在了妇科癌的刀下——扶苏,你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当年已经被癌症折磨到瘦骨嶙峋的咱妈,死的有多么不甘。她,还没有看到她女儿嫁人,儿子成才,怎么就要死了呢?” 贺兰扶苏嘴唇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猛地一拳,狠狠砸在了坚硬的路面上。 手指关节,立即突撸了皮,鲜血哗哗地冒了出来。 贺兰小新很心疼,慌忙爬起来,拿出手绢,替他包住了手。 雨,越下越大。 姐弟俩人面对面的跪在泥水中,任由风吹雨打。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们家只是把你当做提款机,来利用了,对不对?” 贺兰扶苏把右手攥紧:“但,你却假装不知道,却在暗中,早就做好了几条只要你身死,就能斩断别人彻查我们家的后路。” “我只能这样做。” 贺兰小新实话实说:“可以前,我并没有想到,更没有看出,咱们家是故意纵容我的。我不怪家里,毕竟你想得到,就必须要付出。” 贺兰小新付出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换取的,却是希望有一天,贺兰扶苏能打败家族里其他的嫡系,成为贺兰家的第三代家主。 如果她不付出,贺兰家凭什么要把资源,向贺兰扶苏大力倾斜? 豪门世家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李南方,对你很痴情。” 既然贺兰小新已经付出了太多,贺兰扶苏又不能拒绝她换来的资源,那么唯有全力接受,岔开了话题。 听他这样说后,贺兰小新笑了。 爬起来,把弟弟从泥水中拉起来后,才说:“他痴情我?呵呵,扶苏,你太看得起你姐姐我了。他如果真痴情女人,那么那个女人也只能是——岳梓童。” 听到岳梓童的名字后,贺兰扶苏眉头皱了下,说:“他,能得到贺兰家的大小姐,不该是祖坟冒青烟的结果,死心塌地为你做事的吗?” “你不理解那个男人。” 贺兰小新摇了摇头,再说话时的语气,忽然放肆起来:“哈,在你,在很多人心目中,我确实是高高在上的贺兰家大小姐。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啊,不会比一个婊砸高多少。扶苏,你知道婊砸,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贺兰扶苏没说话。 他没脸与可敬的姐姐,谈论她在别的男人心中,是不是个婊砸。 但他的眼神,却变的阴森无比。 “他能替我抗雷,只是他大男人的英雄主义毛病犯了。我敢说,在他曝光后的那一刻,他就后悔的要死。说不定,现在他还在大骂我,骂我是红颜祸水的婊砸,葬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 贺兰小新得意的笑了下,悠悠地说:“可惜哦,已经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荆红命应该被气得暴跳如雷,怒火万丈,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的。” 贺兰小新猜错了。 荆红命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怒火万丈,更没咬牙切齿的,发誓要把李南方撕成碎片。 他在看着妻子给他下面条,目光温柔。 凌晨两点,在他晚归后,妻子起来给他下面条当夜宵,对他来说,可真是家常便饭了。 儿子还小的时候,他曾经劝说过妻子,他可以吃个泡面、面包之类的,你没必要非得起来忙活,再给下面条吃的。 妻子回答说,小命,你敢说,如果不是惦记着我会给你下面条,你还会在天要亮时,也回家来么? 从那之后,荆红命就不再劝说妻子了。 只因妻子说的没错,他无论下班多晚,都要坚持回家,就因为他知道家里的女人,始终在等他回去,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他吃面条,从中享受到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真正顾家的好男人,真心疼爱丈夫的好妻子,都会无比珍惜这种幸福的。 这么多年了,妻子做面条的手艺,也没太大的长劲。 无非是清水内煮面,放上两个荷包蛋,再剁点青菜,香菜,倒上点老抽而已。 可荆红命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面条。 里面,盛着满满的爱意。 年过四旬,依旧保养的好像三旬少妇模样的妻子,双手托着有些发福的圆润下巴,痴痴地望着她的小命,很仔细很仔细的,吃她煮出来的面条。 儿子早就去外面闯荡了,家里就他们夫妻两个,守着这栋独门小院,享受他们温馨的二人世界。 足足十分钟,荆红命才吃完了面,一点汤汁都没剩下。 吃完后还砸吧下嘴巴,兴犹未尽的样子。 谁说龙腾十二月中的十月冷血荆红命,不会哄女人了? 谁要敢说,最了解他的胡老二,谢老四,秦老七他们几个,肯定会把那个人满嘴的牙打掉,再花钱找最好的牙医,镶上最贵的烤瓷牙,再——一巴掌打掉。 等荆红命惬意的点上一颗烟,收拾完碗筷的妻子,上床歪在他肩膀上,细声问道:“你没回家时,谢四哥打电话来问,你们为那个小子召开的紧急会议,结束了没有。我说没有啊,他就说,等你回来后,给他回个电话。无论多晚,他都会等着的。” 如果谢情伤是给别人打电话这样说,男人刚回家,女人肯定会催着他赶紧给老谢回电话。 不过荆红命的妻子不会。 在她心里,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丈夫能安心吃上她的煮面,更重要。 果然,妻子说起这件事后,惬意吸烟的荆红命,皱了下眉头:“唉,那个家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只能说,是贺兰家女娃的魅力,太大了吧?” 很多工作上的事,荆红命并不会刻意瞒着妻子。 “哼,我看他是色迷心窍。” 荆红命轻哼一声:“大男子的英雄主义,又格外旺盛。这些年来,老谢惯他惯的没样了。连我的事,都敢插手。” 当荆红命把这番话,原封不动的通过电话,告诉谢情伤后,那边传来拍桌子的砰声,与谢家婆娘不友好的训斥:“荆红老十,你这样说,是特么什么意思?” 第530章 谁来当那个人? 一般情况下,当老谢谈正事时,谢家婆娘都会端正态度,尽显她夫人不干政的贤妻本色。 李南方在南疆捅了这么大篓子,要说最生气的人,莫过于薛星寒了。 当初这厮夜下惊马槽,遭到万蛇吞噬,大家伙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抢救回来? 尤其为了避免他成为太监,不但薛星寒亲自下手给他撸——岳母更是不顾违反伦理会遭到天谴,竭力去帮他。 这才让他一步步的复原。 大家伙好不容易才让你变成正常人,你特么的就不能乖乖听话,去伺候你美丽性感的小姨吗? 干嘛要为了贺兰家的狐狸精,视岳梓童、八百这些亲人而不顾,自己挖坑找死呢? 刚惊闻李南方是南疆大毒枭的消息后,薛星寒可是傻楞半天,然后拧着老谢耳朵,把他臭骂了一大顿,什么你看你特么教出来的好徒弟,为了上了个狐狸精,就比驴还蠢的去给人扛雷了。 老谢唯有苦着脸的低头认罪——到现在,耳朵还火辣辣的疼呢。 原本,他在听荆红命这样说后,会深刻的自我检讨,说老子当初瞎了眼,才以为那混蛋会成为那个人等等。 只是不等他张嘴,从来不“干政”的薛星寒,一把抢过了手机,张嘴就骂上了。 薛星寒,绝对是龙腾这帮鸟人最最忌惮,也是唯一忌惮的人了。 想当初,她苦追老谢时,能与他们一起在南越,与南越王牌侦察排,浴血拼杀,最终横趟那支劲旅,迫使南越军方,把那支劲旅的番号撤销。 这是个绝对的猛人,十月冷血荆红命在被她骂时,也唯有紧闭着嘴巴,被骂成袜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荆红老十,你脑子能不能转转呢?当初你们几个,劝我家老谢收那个混蛋为徒弟时,老娘我好像是极力反对来着吧?” 薛星寒狠呸了一声:“我呸!你们那时候是怎么说的?高帽子一顶一顶的往我们两口子脑袋上扣,说什么普天之下,除了我家老谢之外,就再也没谁能把那混蛋教化好了。” 看着自家婆娘,对着电话大爆粗口,老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决定还是暂时回避,免得她会再抓起一个茶杯,狠狠砸在自己脑袋上。 那可是景德镇的茶杯啊。 每摔坏一个,就会疼地老谢心里在滴血。 可他宁愿心里滴血,也不想脑袋被砸个大包——所以,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今晚的八百,对于老头、师母,还有岳母他们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谢家院子里,老头蹲在个树墩子上,不住地吧嗒着旱烟,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没有谁不相信,如果李南方就在眼前,他会拿棍子,把那个混蛋活活打死。 师母倒是脸色平静。 最起码,表面上平静,至于内心怎么想的,老谢表示真心看不透。 至于李南方他岳母,也就是杨甜甜,这就是个不会隐藏心思的女人,稍稍遇到点事,就会吓得不行,这会儿躲在师母后面,丰盈的娇躯微微发抖。 老谢估计,要喊她个小婶婶的老头,真要冲她大吼一声,瞧瞧你的好女婿——她就会烂泥般的瘫倒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老谢挨着老头,也蹲了下来,点上一颗烟,倾听老婆在屋里大骂荆红命。 每当茶杯砸在墙上的声音响起,老谢心里会有血滴滴落,你妹的,下次再淘来好东西,打死都不能摆在花架上装逼了。 终于,摔东西的声音,不再响了。 可却传来了谢家婆娘,那银铃般的娇笑声。 你说你都四十多岁的老年人了,怎么笑的好像小姑娘那样好听? 妹得,肯定是气极反笑的吧? 唉,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再把房子烧了就行。 想到上次薛星寒发脾气,把房子点了自己却死活不出来的那一幕,老谢心肝儿就发颤。 “哟,都拄在这儿干嘛呢?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 薛星寒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几个人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那个人渣?” 老谢希望老头回答老婆这个问题,老头低头咳嗽起来。 他希望师母能说话,师母却走到丈夫身边,给老头捶背,还一个劲的埋怨他总是吸烟。 他最后看向了杨甜甜——杨甜甜的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 无奈之下,老谢唯有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薛星寒倒是没看出大家都很忌惮他,听老谢这样说后,冷哼一声:“哼,说的也是,我都差点忘了,当初是谁大发善心,非得抱养那个小混蛋的了。” 老头两口子,齐声咳嗽了下。 没谁敢和自己顶嘴的感觉,让薛星寒真心愉悦,走到窗下长凳前坐下,反手捶着背:“那个谁谁谁的丈母娘,你过来帮我捶捶背。刚才为了给你女婿讲情,我训老十训的,腰都疼了。” 老谢,老头夫妻俩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齐刷刷看向了反应明显慢半拍的杨甜甜,意思是说,你耳朵出毛病了吗,还不赶紧过去捶背! 被众人看过后,杨甜甜才醒悟过来,慌忙碎步跑到薛星寒背后,小丫鬟样子的,举起粉拳,在她后背上轻轻捶打起来。 刚捶打了两下,薛星寒就干笑着阻止了:“好了,好了,人渣他丈母娘,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我来吧。” 老谢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倒是不怎么顾忌别人说他怕老婆。 “还是我家老谢会捶背啊,这技术,这力道,啧,啧啧,简直是没得说。” 享受片刻,又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了一句,薛星寒才眉飞色舞的,添油加醋的,叙说她怎么臭骂荆红命,让他乖乖按照她的意思,再给李人渣一次机会的。 “经过一番艰苦的讨价还价,我答应荆红老十,李人渣在南区一年的毒品收入,百分之八十的要用来做慈善事业。而且,他也不能很光棍的站在明面上,要找一个代言人。” 薛星寒的娓娓道来中,老谢等人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款款放了下来。 有一个现实,是老天爷都无力改变的,那就是不管李南方当不当南区老大,南区也会每年生产出,差不多让全国人都上瘾的海量毒品。 所以呢,与其不惜代价的把李南方干掉,让别人来当老大,继续为祸人间,倒不如顺势让他继续干他的老大。 那样,最起码还能控制他,并从毒品交易中,争取到巨额的灰色收入,用来做国内的慈善,比方多开几家戒毒所—— 李南方当老大,却屁事都没有的条件,有三个。 第一,他必须找个代言人。 第二,南区每年毒品的百分之八十利润,都要通过不同的渠道,用来做国内的慈善事业。 第三,他不得让哪怕一毫克的一号,经过他的手,流入华夏。 至于一号会不会去荼毒外国良民——李南方不干老大了,别的老大,不也是会这样做吗? “荆红老十提出来的这三个条件,我都替李人渣答应了。” 说到兴奋处,薛星寒啪地打了个响指,继续说:“当前最先做的,就是选择谁,去当李南方的代言人。” 谢情伤问道:“荆红命那边,没有合适的人选?” “有,一大把,可他不会干涉这件事。万一,他派去的人,经不住糖衣炮弹的袭击,变节了怎么办?那样,会有损他的威名。” “他有狗屁的威名,就是故意难为我们罢了。” 老谢不满的骂道:“无非,就是想让那小子自己选择,他最信得过的人。那样,也好控制些。” 老头插话道:“他身边有那样的人选吗?” “他身边人倒是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废物。像王德发、陈大力之流的,都是拍马的高手。董世雄稍稍成器些,但却太过古板,真要去那边,用不了几天,连毛加屎,都会被人吞下去。” 老谢数算了一遍,说:“倒是梓童,也许能勉强驾驭这个角色——” “童童不可以的!” 杨甜甜急声打断了谢情伤的话,她可不想她的宝贝女儿,成为一个大毒枭。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能让她去吗?再说梓童胜在聪明伶俐,却输在不会隐忍,没什么心机,相比起贺兰狐狸,差老鼻子呢。” “那,你觉得叶小刀怎么样?” 薛星寒把话接了过去。 谢情伤翻了个白眼:“你觉得,秦老七会舍的,让他的宝贝徒弟,一辈子都窝在那儿?” “特么的,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那谁行呀?” 薛星寒又开始发脾气了,噌地站起来:“我再去找荆红老十,让他自己出人选。凭什么呀,把这个难题抛给我们。” “等等。” 谢情伤忽然说:“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薛星寒等人,异口同声的问。 “是个女孩子,也可能已经成为女人了。” 谢情伤卖了个关子,看向了杨甜甜:“据我所知,论起心机,玩阴谋诡计,她就是贺兰小新的翻版。只是出身很平凡,没有机会施展她的本事而已。我相信,我们这次给她个机会,她会一飞冲天的。但前提呢,必须让她对李南方死心塌地。” “怎、怎么个死心塌地?” 杨甜甜不知道老谢,干嘛要看着自己说这些。 “她曾经亲口对贺兰小新说,她是李南方的十三奶。” 老谢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你是李南方的丈母娘嘛,你女婿想收个对他死忠的女人,理论上来说,还是要经过你的同意。” “既然只是理论上,那我同不同意,还不是你说了算?” 只是性格懦弱,人却不傻的杨甜甜,无奈的苦笑了下,低头心想,我不同意,他就不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吗? 李南方现在是真的没心情,去招惹别的女人。 可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一条陌生的,白花花的大长腿,搭在了腰上。 第531章 美女交际花 好酒不上头的说法,那是扯淡,要不就是喝的少。 像李南方这样的,昨晚一气闷掉四瓶,别说是飞天茅台了,就算真正的琼浆玉液,第二天醒来后,也会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脑子里嗡嗡地响。 昨晚和谁在一起,做了哪些事,说了哪些话,喝醉后又是睡在哪儿,和谁睡的,睡觉过程中,有没有做过和睡觉无关的事——草,脑子里断片了,越是用力去想,越想不起来。 还是先看看这条大长腿的主人是谁吧。 是爱丽丝,也就是大卫身边那个玩茶道好像在调酒的长腿妹子。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白种女人这身材愣是要的,肩膀宽,胸前好像吊着俩大篮球那样,腰肢称不上盈盈一握,但屁股肯定是突地变大,一双腿修长,脚踝圆润。 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性的气息。 尤其是睡着时,长长的眼睫毛黑蝴蝶那样,覆盖下来,如果脸上没有白种女人特有的雀斑,汗毛孔再细些,皮肤像亚洲女人那样水滑肌嫩,这就是十全十美的女神了。 看着爱丽丝那张妩媚的脸,李南方渐渐回忆起昨晚和谁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又是为什么把自己往死里灌了。 喝酒,是因为他要和以往的自由自在告别,与表面不在乎他,其实早就把他当作私有品的岳梓童告别,与疼他爱他的师母,把他当亲儿子看的薛星寒告别,与依仗他来过日子的王德发等人告别。 男人不得不与舍不得的生活,舍不得人告别时,内心总是无比忧伤的。 何以解忧? 唯有茅台——美女也。 看样子,老子昨晚解忧时,把这美女折腾的够呛。 唉,大卫还真是个好哥们啊,主动把自己女人送我,就凭这份大方,这朋友我交定了。 也许,我本身就是和他一类人。 那,我以后要不要把自己女人也送他? 他真敢要——脑袋拧下来吧。 就在李南方盯着爱丽丝那张妩媚的脸,胡思乱想时,听到门外传来无聊之极时才会有的踱步声,不时还有金属环哗啦的轻响。 外面是嘎拉他们在守候着大老板,金属环的哗哗声,是肩膀上挎着的步枪,不时往上托一下发出的响声。 喝个小酒,睡个别人的女人,都有忠心的手下守护着,这小日子说起来也不错。 李南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时,爱丽丝嘴角动了下,缓缓挣开了眼。 这女人碧蓝色的双眸里,全是满足到极点的愉悦感,看来昨晚她自李老板身上,得到了大卫无法给她的酸爽,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了。 女人一睁眼,屋子里的淫靡指数,那是直线上升。 李南方捉住了那只在身上游走的手,又把那条大长腿拿开,翻身从地毯上坐了起来,张手做了个扩胸动作,问:“大卫呢?” 昨晚借着酒醉时上了爱丽丝,不管把她,或者被她折磨的有多惨,那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酒能乱性,一对年轻男女酒后搂抱在一起时,不做那种事就是没人性。 可醒来后,再和爱丽丝做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很有不尊重朋友的嫌疑,尽管他们鬼混到明天这个时候,大卫也不会说什么。 爱丽丝是个聪明女人,听李南方提起老板后,就知道不能再想那种好事了,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媚笑着爬起来,拿过旁边的衣服,从里面拿出手机,拨了个手机号。 没等那边接通,她就挂掉了。 看来她已经与大卫早就约好了,等李南方可以做正事时,只需给他个振铃就好了。 这女人是个心细的,昨晚酸爽过后,就给李南方清洗了卫生,在他醒来后只需把裤子提上就好。 洗手间内隐隐传来洗浴的水声时,李南方叫了声嘎拉。 嘎拉马上推门进来,李南方啪地抬手敬礼:“大老板。” “你和兄弟们辛苦了,回去后每人从财务那边拿一千美金,算是加班费了。至于你么,就拿十万吧,去岛国那边后,用钱的地方也多。” “谢谢大老板!” 嘎拉喜形于色,再次抬手敬礼,一晚没睡的疲倦,被十万美金给砸了个烟消云散。 别看金三角四大区的毒枭头子,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其实为他们卖命的众手下,却是些苦命孩子,休说钱包瘪瘪的了,大部分都没有钱包的。 可老板却不会因为他们的忠心,肯卖命,就大把大把的金钱赏赐——真要有钱了,谁特么会给别人卖命? 嘎拉等人跟着查猜时,身上几乎没什么钱的,如果被开除出革命队伍,又找不到新的工作,他们唯有离开这片乐园,或者去沿街乞讨,指不定哪天就被看不顺眼的人,拿枪突突掉了。 所以这些人对金钱看的都格外重,一千美金放在这边,绝对能过上大半年的小康生活,十万块——草,那绝对能买栋山间别墅,再雇上两个当地女人当丫鬟了。 李南方可不知道一千美金,对这些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士兵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就觉得自己在这儿睡女人,却麻烦这么多人守护自己,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手里攥有上亿的美钞,不赏点出去,心里肯定会不得劲的。 直到嘎拉露出我发财了的狂喜神色后,李南方才隐隐猜到了什么,拿起桌子上的雪茄,叼上一颗淡淡地说:“告诉兄弟们,我不是查猜。只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干,我亏待不了他们的。谁的表现突出——” 顿了顿,李南方笑道:“每个月,都会有三个去岛国那边的名额,就看谁能得到了。” 人没有天生犯贱的,都向往大都市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不是没有别的出路,谁肯窝在金三角这鬼地方? 李南方提出每个月能有三个人去岛国那边的诱惑力,对这些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当然,他也不是胡说,每个月选拔三个精干手下去岛国,是被当作上岛樱花的心腹手下来培养的。 他对上岛樱花能否控制住岛国毒品市场的信心,真心不大。 嘎拉把这个消息说出去后,外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还有人朝天鸣枪,来表示心中的激动,以及对大老板的感激之情。 如果是放在别处,这么多人朝天开枪,路人会被吓得双手抱头蹲地上,鹌鹑般的那样瑟瑟发抖,屁滚尿流了。 可在金三角,没人会当回事,就像内地人在街头上看到有人在放鞭炮那样,最多也就是心里纳闷,谁家又死人了? “哈,哈哈,李老板,我看你手下个个都亢奋的厉害啊。你肯定给他们许诺大好处了。” 爽朗的大笑声中,神采奕奕的大卫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好处也不是太多,为奖赏他们昨晚彻夜不眠守护我,每人赏赐了一千美金罢了。” 李南方端正了一下坐姿,也没隐瞒大卫什么,就把刚才给嘎拉说的那些,简单重复了遍。 “嗯,适当的奖励,给他们一个能出人头地的希望,还是很有必要的。” 大卫坐下来,从案几下拿出茶壶,熟练的泡茶:“不过,李老板,我觉得你还是太大方了些,赏赐的有些多了,每人给一百美金就不少了。” 从大卫的解释中,李南方能猜出维森先生给他打电话了,而且还是好消息,要不然他绝不会把他所知道的,别的大毒枭是怎么笼络手下的规矩,都掏了出来。 与李南方所想的差不多,就是饥饿笼络法,让手下永远都处在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压力中,唯有竭力效忠大老板,才有可能在这儿活下去。 “那是他们调教手下的手段,不适合我。” 李南方笑了下:“我从来都信奉以心换心的原则,对手下也是这样。我对他们好,他们才会对我好。我对他们好,他们却背叛我——呵呵,对不起,我会让他们知道生命其实有多珍贵的。” 大卫竖起了大拇指:“李老板,你是一个相当有自信的人。” “李老板,绝对是金三角最有自信的人。昨晚,我已经深深领教过了。他的凶猛,霸气,总能在不经意间把人折服,只想匍匐在他脚下,亲吻他的脚尖。” 裹着白色大浴巾的爱丽丝,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小半个雪白的胸脯上,还有晶莹的水珠不断滚动,美人出浴,确实世界上最美的画面之一。 “哈,爱丽丝,你这样夸赞李老板,就不怕我吃醋吗?” 大卫看着她,哈的笑着说道。 李南方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脸色,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的不满,就知道他真不在乎他女人,被谁睡了。 “您就是吃醋,我也要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爱丽丝走到案几对面,跪坐在地毯上,拿起茶壶,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再说了,就算您吃醋,也得有吃醋的资格呀。” “对,我没资格吃醋的。” 大卫苦笑了下,看向李南方:“李老板,你相信我从来都没碰爱丽丝一下吗?请别误会,我不是佐藤信者那样的男人,我很正常的。” 李南方明白了:“她,是你专门供养的交际花。” 像大卫这种能横趟国内的毒枭,都会拿出一笔专项资金来,培养一些美女来做专职交际花。 这些交际花,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上的,她们一旦被安排赔了哪个对大卫有利的男人,在这个男人没对她们失去兴趣之前,她们绝不会再去追随第二个男人。 一经发现,根本不用李南方动手,大卫就会亲自出面清理门户。 说白了,爱丽丝这种美女,就是大卫养来专门送人的宠物。 在欧美那些高层老大圈内,这种美女宠物是相当流行的。 李南方早就曾经听说过,却没想到今天才托了大卫的福,享用到了一个。 第532章 只能跪谢我一个人 李南方能明白美女宠物的存在,这就省下了大卫浪费口水来解释了。 也让李南方心中因睡了大卫女人的那丝小愧疚,立即烟消云散。 趁势,爱丽丝从案几下,拿出了一条雪白的毛巾,双膝向后挪了半米,弯腰低头,双手托起毛巾高高举了起来:“还请主人,以后多多疼爱爱丽丝。” 白毛巾上,有一片桃花般的星星点点,这是处子初夜是才会有的东西。 国人在提起欧美人的生活作风问题时,最先反应就是他们对处不处的并不在意,尤其是女性,据说要想找个处,必须去幼儿园找才行。 也确实,绝大部分的欧美人,对与性看的很开,青年男女在婚前,如果没有与三五十个异性交往过——那他们就不是地道的欧美人。 可在真正的高层人士,也就是混到大卫这个层次后,他们对于处子的严格要求,绝对能比得上华夏历史上那些理学老学究。 在某些地下竞拍市场上,一个处子美女的竞拍价,最高能达上千万美金的。 大卫养的这批美女交际花,就是从万千贫穷少女中挑选出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不说,还要求她们学会琴棋书画之类的技能,来培养她们的大家闺秀风度。 这些美女交际花,可是大把大把的金钱培养出来的,真正的千金美人,像查猜这种人,是没资格享用到的,但大卫却把爱丽丝随时带在身边,以备必要时推出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要不然,昨晚李南方在误以为爱丽丝是他女人时,大卫也没说不是。 直到李南方主动提出,让他可以参股与维森先生开发研究一号后,大卫立即果断把爱丽丝推进了他怀里,绝对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就是红果果的利益交换了,所以李南方实在没必要感谢他。 反倒是以后要好好对待爱丽丝了,人家都把她初夜的证据呈现上来了不是? 从这一刻起,她就是李南方的女人了。 而且她跟在李南方身边所有的花销,哪怕是买个套套,都是由大卫来报销的,李老板只管享受就好了。 等他哪天玩腻了后,再把她轰回大卫身边,她就会得到一笔款子,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李南方爱死了欧美上层人士才玩得起的游戏——看着爱丽丝,问道:“除了茶道外,你还有哪些技能?” “钢琴,芭蕾,会九国出语言,按摩,爬山,瑜伽。” 一口气,爱丽丝说了十七八种技能,包括怎么生养孩子,还真是全能选手了。 “那,你在经济管理,财会这方面的能力怎么样?” 李老板是个务实的人,对大多数女孩子青睐的芭蕾,钢琴之类的技能并不是太感兴趣。 大卫笑着插嘴了:“爱丽丝是剑桥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 李南方有些惊讶:“真的?” 爱丽丝回答:“老板,您可以从网上,打开剑桥大学经济系的网站,搜索38965号,就能看到我的照片等资料的。” “那简直是太好了。” 李南方眼睛顿时一亮,击掌称赞。 他刚接替查猜,成为南区的老大,手里攥有上已的美钞现金。 钱就是用来花的,但该怎么花,花出去的每一笔钱,又是做了什么——对财会这方面七窍已经通了六窍的李南方来说,还真是个大难题。 虽说贺兰小新掌权南区时,肯定会有一套成熟的财务班子,但李南方却不不是太信任他们。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适用于各个行业。 短时间内,李南方无法换掉南区的整套财务班子,可必须得安排个信得过的人,来掌管。 被大卫当宠物送给他的爱丽丝,可算是解决了他这个大难题。 想了想,他又问:“你能不能适应这边的生活?我也不用你在这地方窝太久,两年就够了。从现在起,你不用再接受大卫的资助了。这辈子,就跟我好了。当然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我照样会送你一笔钱的。” 李南方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把一个把初夜给了自己的女人,用两年后再推给别人地步,除非爱丽丝跟随他之后,过的不快乐,想自己离开。 爱丽丝没说话,却把额头触在了地上,双肩轻轻抖动了起来。 她这个反应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爱丽丝,你就是个有福的,能遇到李老板。” 大卫好像很有感触的样子,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但随后开出的一张百万美金的支票,却是货真价实的。 他这样做,也是配合李南方,提前解除了与爱丽丝的雇佣关系,以后再也不会干涉她的事了。 爱丽丝接过支票后,刚要像感谢李南方那样,额头触地拜谢他时,李南方说话了:“爱丽丝,你等等——我的女人,只能跪谢我一个人。” 爱丽丝一呆,随即低声说是。 李南方笑着问大卫:“我这样说,你不会吃醋吧?” “我很想,可这儿有醋吗?” “哈,哈哈。”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时,爱丽丝为他们满上水,倒退着悄声退了出去。 她知道,李南方俩人该谈正事了,是她该回避的时候了。 果然,房门刚一关上,大卫就开门见山的说:“今早六点半,维森先生给我回电话了。”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骗他吧?” “南方集团的黑丝技术,简直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大卫解释道:“这句话,是维森先生拨通我手机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样说,他已经同意和南方集团合作,开发巴黎那边的市场了?” 得到大卫的肯定答复后,李南方说:“那你也告诉他,等他正式派考察组去青山,并签订正式合约后,我就会把一号的配方、样品交给他。这件事,还需要你来从中间沟通。” 既然大卫满心要参与改良一号,李南方当然要给他一定的知情权。 大卫自然不会客气,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这就要和李南方谈草签协议了。 别看大卫出手大方,又是送玉牌送现金送美人儿的,可在谈商业合作时,却是斤斤计较,把他的奸商本质,发挥的是淋漓尽致,让李南方寻思,要不要把已经完全属于他的爱丽丝叫进来,和他讨价还价。 正当午,等爱丽丝敲门请问两位老板要不要先吃午餐时,草签协议总算是搞定了。 叮当一声,两个酒杯喷在一起,李南方与大卫相视而笑:“合作愉快。” 按照往年来金三角进货的行程规划,大卫在昨晚货物发走后,他今天下午会转道缅甸,一路游山玩水的返回英格兰的。 不过参股一号的改良开发后,他倒是不着急回去了,一个劲的鼓动李南方,去灰色谷玩玩,边玩,边等维森先生那边派人过来。 李南方现在这么忙,哪有空去玩石头? 婉言拒绝后,带着爱丽丝坐上吉普车,打道回府。 “这就是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吗?上帝,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个非常幸福的梦。” 车子停在罂粟田间后,爱丽丝推门慢慢下车,眼睛亮晶晶的,不住耸肩,摇头。 “喜欢吗?” 李南方跳下车,看着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只要你喜欢这儿,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有一点,你必须给我记住。” “主人,您说。” “大卫告诉我说,你不吸毒的。以后,你永远都不要碰这些东西。” 李南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阴森的寒意:“我特别讨厌,我身边的女人吸毒。” 爱丽丝弯腰,正色回答:“主人,您放心,我绝不会违背您的意愿。” “那就去玩吧,开心些。” 李南方这才笑着,摆了摆手。 爱丽丝立即双臂展开,像一只快乐的小蜜蜂那样,飘飘的飞进了花海中。 站在田间点上一颗烟,看着她过了片刻,李南方转身走向了竹楼。 刚走上客厅台阶,房门门开了,脸色红扑扑的上岛樱花,胸脯急促起伏着,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身上还疼吗?” 李南方走进来,抬手扶着门框刚要抬脚换上拖鞋,上岛樱花已经盈盈地单膝跪地,抢先替他除下了鞋子。 岛国女人在伺候男人这方面能名扬全世界,可不是人家吹出来的,而是用实际行动做出来的。 “多谢您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以后像换鞋、穿衣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虽说很享受被她伺候的感觉,不过李南方觉得,既然已经把她当自己女人了,那就不能再把她当丫鬟使唤了。 他可是一番好意。 上岛樱花红扑扑的脸色,却刷地白了下,低下了头。 李南方有些奇怪,就问她怎么了。 “李、您是不是我觉得,伺候得您不舒服?” “很舒服啊。” “那您,怎么不许我伺候您了呢?” “我这不是想——” 李南方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害怕,苦笑了下:“我说不用你伺候,那是想让你坚强起来,自信些。等你回岛国后,就要独当一面了,再这样懦弱可不行。” 上岛樱花担心顿去,再次神采飞扬起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愿意伺候您,却不代表着愿意去伺候别的男人。” “这话我爱听,能满足我男人的虚荣心。哦,对了,给你说个事,看到那个在罂粟田内发疯的女人了没?那是我刚收的,算是这边的财务大臣吧。” 李南方回头看向门外,有些抱歉的说道:“希望你别介意。” 上岛樱花却看都没看外面,盯着他轻声说:“只要我能永久性的属于您,无论您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只会努力与她们搞好关系的。” 唉,还是岛国女人好。 李南方在心里感慨了一个,心想,如果小姨也这样宽仁大度,就好了。 第533章 是以受害人的身份 岳梓童就算去死,也绝不会像上岛樱花那样宽仁大度。 她能勉强接受贺兰小新的存在,是看在姐妹那么多年的深厚友谊份上了,如果李南方胆敢告诉她说,他想在外养个三奶啥的,只能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是他去死。 第二个,是他不想死,也得去死。 今天青山的天气不怎么样,早上起来就阴沉沉的,看样子想下雨,风吹过时,道路两侧的梧桐树,树叶哗哗地往下落。 一场秋雨一场寒,街上的大白腿明显少了许多。 在这种天气里,人的情绪一般都不怎么高。 岳梓童也是这样,但天气只是一部分,关键是到目前为止,贺兰小新带走李南方已经十多天了,到现在愣是没有消息。 打他们两个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这让她开始疑神疑鬼,胡思乱想,每晚都做不好的梦。 尤其是昨晚,她梦到李南方浑身都是鲜血,被倒吊在树上,冲她不断挥手,哀嚎着救救他。 贺兰小新就站在树下,穿着一身相当性感的黑色皮衣皮裤,手里拿着一把带刺的皮鞭,满脸都是恶毒的冷笑,斜眼看着岳梓童,李南方每叫一声,她就猛抽一鞭子。 带刺的皮鞭,每抽一下,都会倒卷下一块带血的皮肉。 岳梓童害怕的要命,也心疼的要命,大声问新姐,为什么要打李南方? 贺兰小新不说话,只是狠抽——没用多久,就把李南方抽的白骨都露出来了,看上去相当恐怖吓人。 岳梓童想冲过去阻止她,只是她的双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论她多么用力,就是跑不动。 “小姨,救救——” 李南方的哀嚎声刚响起,贺兰小新更狠的一鞭子下去,他的脑袋,居然被鞭子硬生生抽了下来,叭嗒一声落在草丛中,皮球那样滚向远处的深渊。 “李南方!” 岳梓童惊骇至极中,终于挣开了脚上的束缚,猛地扑了过去,伸手去抱李南方的脑袋。 她已经抓住李南方的脑袋了,可身子却被脑袋带的坠向了深渊。 “啊!” 当身子重重摔在深渊下,后脑生疼时,岳梓童惨叫着惊醒,猛地翻身坐起,才发现她就在家里卧室的地板上,哪有什么大树深渊,贺兰小新李南方的,只是个噩梦。 她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绑住无法走路,那是被被子缠住了,掉下万丈深渊,则是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而已,唯有湿透重衣的冷汗,倒是千真万确的。 一整天了,她总是莫名回想起这个恶梦。 尤其昨天上午时,岳梓童曾经接到过市局张局打来的电话,拐弯抹角的提到了李南方,问她了不了解这个手下,以前又是做什么的等等。 岳梓童很想知道,局座干嘛要提到李南方,接连追问了几句,他却支支吾吾的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肯定出事了。 可是,就算他出事了,我又该去哪儿找他? 南疆那么大——嘟,嘟嘟,忽然响起的固话铃声,让魂不守舍的岳梓童,猛地打了个激灵,伸手抓起话筒,放在耳边急急地问道:“是李南方吗?” 没有人回话。 脱口问出这句话后,岳梓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赶紧轻咳一声:“咳,请问,你是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唉,童童,难道你心里就只有李南方,却没有新姐我吗?” “新姐?” 噌的一声,岳梓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新姐,你现在哪儿?李南方呢?你们两个的手机,为什么都关机?他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不给我的电话?”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你哪一个?” “我——” 岳梓童这才意识到,她在情急之下问的问题太多了,尴尬的笑了下:“新姐,你现在哪儿?” “我在市局。” “哪个市局?” “青山市。” “啊?青山市?你回青山了?李南方他——” 再次脱口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岳梓童抬手在自己脸蛋上拧了下,暗骂自己是不是花痴啊,怎么总是着急提到那家伙呢? “童童,想知道李南方的最新消息,来市局吧。来时别开快车,李南方目前很安全的。” 嘱咐岳梓童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后,贺兰小新才扣掉电话,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姿势优雅的轻抿了口。 刚放下茶杯,坐在对面的局座,就拿起茶壶,替她殷勤的满上水。 “张局,你不用这般客气。我今天来市局,可不是以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来的,而是以——” 轻轻咬了下嘴唇,贺兰小新低声说:“是以受害人身份,来报案,寻求警方帮助的。” “是,是。那我先看资料,还请贺兰小姐稍候。” 张局看了眼脸色憔悴的贺兰大小姐,从沙发上站起身,微微弯腰点头后,才转身快步走到了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不是在局座的办公室内,是市局的小型会议室。 市局的几个副局,以及刚被提拔为刑警队副队长的小张,都神色严峻的坐在桌前,盯着手里刚复印出来的一叠资料,逐字逐句的审看着。 资料中,还夹杂着十多张照片,是用手机偷偷拍下来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但足够大家能看出上面的人,以及周围的环境了。 资料上的每一行字,都是手写的。 字体娟秀有力,看上去相当的赏心悦目,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这是贺兰小新亲笔写出来的,刚开始时字迹有些潦草,第三页之后就变得工整起来,到了最后一页时,再次潦草,不但潦草,而且字迹的横撇竖捺,都是力透纸背。 从字迹上,就能看出贺兰小新在手写这些资料时的心情如何了。 刚开始写时,字迹潦草证明她心里相当不安。 等她写到第三页时,字迹变得工整起来,这说明她调整好了惶恐的心情,能定下心来写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最后这一页的字体,这样潦草有力,则证明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愤怒了起来。 “某月某日,我踏上了南下的行程,目的地是贵省的瑶族云里寨。” 这句话,是贺兰小新写在资料上的第一句。 接下来,她用简洁直白的方式,详细叙述了本次南疆之行的起因,所遭遇的亲身经历,足足有十几页之多。 她说,她其实不想去南疆的,但又不得不去,只因她在四年前去那边散心游玩时,邂逅了一个当地的魅力男子,自称是查猜。 查猜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但他却有年轻人没有的成熟,就是那种特别有男人味的,对三旬小少妇颇有吸引力——新姐被查猜的男人魅力所吸引,并成为好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了。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贺兰小新在南疆呆了足足两个月,全程都由查猜陪同。 查猜告诉新姐说,他是做中草药生意的,妻子早逝,儿子也已经长大成年,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而他又存了点小钱,也就是几千万的样子吧——所以,他特别清闲,不用为生活犯愁,绝对是享受快乐人生的。 查猜不但有点小存款,为人也相当风趣幽默,还特别有绅士风度,在与新姐交往的这两个月内,从没有做出任何冒犯她的举动,就像一个年轻的邻家大叔。 直等到因婚变才去南疆散心的新姐,要去美国某大学任教,告辞时,查猜才委婉的,向她表示了爱慕之情。 查猜追求新姐,也很符合窈窕熟女,君子好逑的古训。 不过新姐却婉拒了,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她已经被婚姻伤害过一次了,不想再考虑接受任何的男人,这也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劲。 查猜也含笑说好,希望新姐以后想找个男人依靠了,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他。 对于查猜的这个要求,新姐当然不会说不行。 四年前那个夕阳如画的傍晚,白衣飘飘的新姐,与一身黑衣的查猜,恋恋不舍的握手互道珍重。 贺兰小新本以为,她会与此后经常煲电话的查猜,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谁知道,随着俩人的结交,查猜对拥有她的渴望度,越来越无法控制,并几次追到美国,单膝跪地的上献鲜花。 自然遭到了新姐的拒绝,只因她还没有从不幸的婚姻阴影中走出来。 查猜却不管这些,求爱的方式越来越大,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成功地,引起了贺兰小新对他的反感,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不见他。 男人追女人,女人却不愿意,就躲他,这也很正常,毕竟男女交往,两情相悦是相当重要的。 更何况,贺兰小新是什么身份呀? 那可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婚前就被称为京华第一美女的,远远不是查猜这种有几个小钱的土鳖,能配得上的,所以哪怕她愿意,贺兰家也不会愿意。 贺兰小新本以为,她总是躲查猜的纠缠后,他慢慢就会死心的。 可查猜却是个痴情男——无论贺兰小新躲在哪儿,他都能找到。 查猜的求爱,严重影响到了贺兰小新的正常生活,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让人羡慕的美国某大学教授工作,悄悄回国。 回国后,新姐可不想当个啃老族,恰好小姐妹岳梓童邀请她来青山帮忙,这才来开皇集团当了个副总。 贺兰小新又以为,这下总可以躲开查猜的纠缠了吧? 但她又做梦也没想到,她回国来窝在开皇集团这小苗里当副总,不但没躲开查猜,反而让他羞恼成怒,铤而走险,派来了职杀,要干掉她! 我既然得不到你,那我就毁了你! 于是,才有了前些天青山市区的白灵儿白警官,在小清河边的幸福人家烧烤摊,大显身手搞定两个死杀的精彩一幕上演。 查猜的不理智行为,彻底惹怒了贺兰小新。 靠了,敢派死杀来刺杀姑奶奶,我特么废了你! 第534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贺兰小新是绝对的天之骄女,通情达理,温柔善良。 但查猜的极端手段,却激起了她的愤怒,真以为贺兰家的大小姐,是那种遭到暴利后,就只会抱着脑袋缩在墙角低低哭泣的弱女子? 新姐要想玩死个人,所担负的责任,不会比踩死一只蚂蚁大多少,更何况是查猜想玩死她呢? 这还有天理吗? 新姐被查猜惹毛了后,立即像猫儿那样露出了藏着的利爪,决定亲率贺兰家派来的数名高手,赶赴南疆去找查猜,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正主,在贺兰小新写到这儿时,才戴着好人面具,从水面下冉冉浮上—— 在开皇集团担任小车班司机的李南方,听说新姐要去南疆后,仗着他与岳总是某种不能对外说的关系,缠着要去那边。 李南方去那边的理由很充分,他是个弃婴。 据抚养他长大的好心人说,当年就是从南疆某县城内捡到他的,他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狠心的父母。 只是他一直都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就想了却这桩夙愿,为此,丝毫不顾他刚轻微中风,需要卧床静养。 贺兰小新无奈之下,只好在征求过岳总的意见后,开着一辆房车,载着他一路南下,寻找查猜。 新姐在遭到死杀暗杀后,就已经派人去南疆那边,调查过查猜的老底了。 这一调查不要紧,一调查倒是大大出乎了新姐的意料,查猜居然是金三角那边的大毒枭。 不过金三角的大毒枭,放在缅甸啊,泰国老挝那些人眼里,也许是个了不起的角色,对新姐来说,却也不是多大的人物。 别忘了,查猜并不知道新姐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更不会想到她会彪悍到亲自带队,赶赴南疆要办他。 很凑巧,新姐赶去金三角的日子,恰恰是那边一年一度的毒品交易大会。 这也算是给新姐办他,再次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并因此制订了相信的行动计划。 他们一行人,将会在边界缉毒警的帮助下,假扮毒贩子渗透进金三角,参与本次的交易大会,干掉查猜后,立即撤走。 贺兰小新设定的整个行动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的——可偏偏,在最不起眼的环节上,出现了致命性的纰漏,那就是李南方。 “到现在,我都难以相信,一路上新姐新姐叫个不停,与我小姐妹岳梓童有着相当亲近关系的李南方,才是金三角四大区南区中的幕后大老板!” 贺兰小新写到这儿时,力透纸背,由此可以看出她有多么的愤怒:“我是这样的信任他!一路上,我像照顾亲弟弟那样的照顾他!在他说先跟我去金三角开开眼时,我也没多想。可他——却用实际行动,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资料上说,新姐一行人,靠着精密的计划,在交易大会召开的前夕,用最直接的手段,为世界人民铲除了查猜这颗大毒瘤。 就在他们欢庆胜利,准备连夜撤出金三角时,李南方摘下了伪善的面目。 贺兰小新一行人,被忽然间涌出来的上百持枪武装分子,给包围了。 她惊恐万分时,李南方却悠哉悠哉的走到那群人前。 她连忙喝令他回来,危险! “真可笑,金三角南区真正的大毒枭,在他的众多手下面前,怎么会危险呢?” 新姐写出来的字,不会自嘲的苦笑。 可张局等人,却能清晰感受到她当时的绝望:“我看到,有人拿出了一把椅子,李南方施施然的坐在了上面,翘起了二郎腿,右手一招,有人奉上了大雪茄。” “新姐,嘿嘿,恐怕你和岳总都没想到,我才是金三角南区的幕后大老板吧?” 李南方慢悠悠吐了口烟圈,得意的说:“而且,我也早就知道查猜不服我,暗中小动作不断,要把我取而代之了。我早就想干掉他呢,可一直没想到更好的方式。反倒是新姐你,替我摆平了他。看来,这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我很欣慰。” “李南方,你、你要干什么?” 新姐不愧是天之骄女,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厉声喝道:“你放我们走,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放你走?” 李南方反问了句,随即嚣张的哈哈大笑,回头看着众手下:“哈哈,她说,让我放他们走。” “哈,哈哈!” “哈,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可笑的笑话了!” 上百歹徒,其声哈哈大笑,手里的步枪哗啦哗啦作响。 新姐依旧是凛然不惧——沉默片刻,才问:“李南方,你究竟要做什么?” “新姐,你这么风骚漂亮,我早就垂涎你了。” 李南方嘴角流着口水,双眼冒着恶狼般的红光:“别怕,我是不会杀你的。我只想请你给我做压寨夫人。当然了,你也可以说不,但我想请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不!” 新姐想都没想,面对邪恶势力,大声说不。 李南方被新姐干脆的拒绝,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让她臣服于他。 于是,他就一声令下,数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上来,把新姐的贴身秘书小黄,当众轮了。 “畜生,这个畜生!” 看到小秘书,被数名歹徒践踏的惨叫连连,新姐又怕又急,想扑过去,可李南方的手下却死死抓着她,让她眼睁睁看着小黄,被不下三十个男人—— 到了后来,小黄已经发不出惨叫声了。 但李南方的兽行,却依旧没完,当着新姐的面,把可怜的小黄吊在树上,浇上汽油,点了天灯。 看着小黄惨叫着,剧烈挣扎着,慢慢地不动,最终化作了一堆灰烬。 贺兰小新傻了,彻底地傻了。 等她从傻呆呆中清醒来时,她的清白娇躯,已经被李南方玷污了。 玷污她的清白,还不算——要不然怎么说,李南方是畜生呢? 玷污新姐的清白娇躯还不算,还给她注射了大量的毒品。 “我必须得活着回来,我不能死在那儿!” 贺兰小新在她的自述中,坚强的给自己打气。 因为她很清楚,唯有她活着,才能把李南方赐予她的这些,还回去。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为了随行人员的安全,贺兰小新必须忍辱负重,任由畜生百般践踏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于是,在金三角的那几天,无论李南方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百般逢迎,乖乖照办。 李南方可能也很清楚,他实在不够格拥有新姐当压寨夫人,更不敢真把有给干掉,在从她身上获得万般满足后,再加上很自信能通过毒品来控制她,所以等交易大会结束后,就放她回来了。 贺兰小新曾经被他带着参与了交易大会,让她亲眼目睹了,他是怎么把来自岛国的大毒枭佐藤信者,脑袋拧断的那可怕一幕。 “李南方,不但是个恶魔,更是个没有丝毫道德底线的大色棍。他杀佐藤信者的理由,居然是看中了他的女人,一个叫樱花的小少妇。” 贺兰小新在自述报告上,最后写道:“现在,我终于活着回来了。但,那个恶魔留给我的伤害,却会死死纠缠我的一辈子。我,该怎么办?我,又怎么该向我最好的姐妹,交代?” “混账!” 看到最后一个字后,局座实在无法忍受心中的怒气,猛地抬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把端着茶杯要喝水的贺兰小新,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杯子扔了。 “对不起,贺兰小姐,我实在、实在无法控制对犯罪分子的怒火。” 看到新姐的黑丝美腿上,都被自己吓得洒上茶水了,局座赶紧道歉。 “没、没事的。” 新姐强笑着摇了摇头时,泪水哗哗地往下淌了。 唉。 局座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唯有拿起那叠照片,一张张的仔细看了起来。 这些照片,已经被市局行政科鉴定过了,真实有效,绝不会PS过的,是机灵的新姐,在被迫陪着李南方参加毒品交易大会时,偷拍下来的。 照片上的李南方,那可真是意气风发。 在他脚下的地上,并排躺着两具尸体,正是岛国大毒枭佐藤信者,与他的情人扬子。 佐藤信者明媒正娶的妻子樱花,却被李南方背后的女兵搀扶着。 李南方左边,有一口很大的箱子,里面推满了美钞。 其实,市局在看到这些照片后,根本不用让行政科去鉴定,也能确定是真的。 只因贺兰小新来之前,市局就已经接到了省厅传来的照片——这些照片资料,是由混进金三角本次毒品交易大会中的暗线,偷偷拍摄下来,冒死传回来的。 大部分照片,都与新姐偷拍的差不多,李南方,还有那个面带蝴蝶面具的女人,是主角。 “贺兰小姐,您知道这个自称蝴蝶夫人的吗?” 等贺兰小新的泪水断流后,局座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和声问道。 “不知道。” 贺兰小新摇头:“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的秘书小黄,惨死在了李南方的魔爪下。我那晚就会怀疑,这是小黄假扮的蝴蝶夫人。” “嗯。” 局座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时,桌角上的固话响了。 刚任副局没多久的老马,抓起话筒说了听了片刻,向局座报告:“张局,开皇集团的岳总到了。” “小张,请她进来吧。” 局座点头,吩咐刑警队副队长。 小张答应了声,起身快步开门出去。 不大的工夫,就有高跟鞋急促踏地的脚步声,从门外走廊中传来。 “岳总,您请进。” 随着小马的客气声,一个窈窕的身影闪身走了进来,正是开皇集团老总岳梓童。 “童童。” 看到岳梓童后,贺兰小新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从沙发上霍然站起,刚说出这俩字,泪水再次哗哗地淌了下来。 第535章 一派胡言! 局座都能看出贺兰小新憔悴了,更何况岳梓童? “新姐,你怎么了?” 看到才十数天不见,就仿佛苍老了七八岁的贺兰小新,见到自己居然在瞬间就泪流满面后,岳梓童大吃一惊,慌忙伸手扳住了她双肩。 “童童。” 不等她说什么,贺兰小新再次凄凄的叫了声,扑倒在她怀里。 守着局座等人在场,自身又是天之骄女的身份,不管新姐心里有多么委屈,也不会放声大哭的,只会双肩剧烈抖动着,泪水淌在岳梓童脖子里,滚烫。 “新姐,别激动,有什么话告诉我好了。” 岳总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既然早就说个要与新姐共侍一夫了,那么就会把她当家人来看待,轻拍着她后背,低声安慰着她。 老大会,贺兰小新才停止了抽噎,坐在沙发上,接过岳梓童递给的纸巾,擦脸。 双眼,都哭的红肿了,发丝也有些零乱,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无助的样子,让旁边的局座等人,都心痛不已——心中,自然也更加痛恨李南方了,这么美的女人,你也舍得伤害,还算是人么? “新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与局座等人打招呼,岳梓童牵起贺兰小新的手,柔声问道:“李南方呢,他现在哪儿?” 她不提李南方还好,一说这名字,情绪刚稳定下来的贺兰小新,再次双手捂着脸,伏在膝盖上,低声哭泣了起来。 岳梓童有些犯傻。 她很清楚贺兰小新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就是个无论遭受多大伤害,只会撒泼硬抗,不把对方弄死就誓不罢休的存在。 当初她在金帝会所,当着孟东国的面,用细高跟把虎哥等人跺成太监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怎么这会儿却像不能承受任何打击的弱女子了? 很奇怪啊。 为什么,我一说李南方,新姐就会心伤欲绝? 难道说,是李南方伤害了她? 岳梓童的智商也是相当要得,稍稍一想,就把事情猜个差不多了。 可她又真心不明白,就算李南方伤害了贺兰小新,还能怎么伤? 把她骑了? 早就骑过了啊,在金帝会所的那个晚上,估计没有七次也得有五次了。 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早就要过了啊,在南部山区某小溪边,李南方几乎把她活生生的淹死。 女人最看重的有哪些? 无非是小命,清白,花容月貌而已。 一般女人的话,再加上个钱。 贺兰小新当前还活着,面色虽然憔悴,却没有被毁容,再多的钱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至于清白——别说什么清白! 就算李南方不要她的清白,她也腆着脸的主动往上送不是? 既然女人最看重的这几样东西都在,那么新姐为什么在提到李南方后,会哭的这样伤心欲绝? 就在岳梓童呆愣愣的望着贺兰小新,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局座适时站出来说话了:“贺兰小姐,我建议您先去休息室,稍事休息,恢复下情绪。” “是啊,贺兰小姐,您总这样哭,会哭坏身子的。” 很懂怜香惜玉的马副局等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劝她。 岳梓童也劝。 如此状态下的贺兰小新,确实需要好好静静。 看到岳总也劝后,局座马上打电话,叫来两个女警,把这会儿都哭成烂泥也似的贺兰小新,架出了会议室。 “岳总,你请坐。” 看到岳梓童满脸都是不放心的神色,站在那儿看着门口,局座抬手冲着会议桌旁边,虚请了下。 “谢谢张局。” 眉宇间尽是疑惑的岳梓童,强笑着道谢后,走过去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小张立即给她泡了一杯茶。 再次道谢后,岳梓童并没有说话,看着张局。 她很清楚,贺兰小新能在市局,又给她打电话来这儿,就说明警方要找她了解什么情况,不需要她说什么,张局自然会问她的。 果然,局座落座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岳总,接下来的谈话,将会被记录在案,你不反对吧?” 见局座脸色如此郑重其事,岳梓童稍稍犹豫了下,微微点头。 马上,负责纪录的小张,立即打开了录音机,拿起了纸笔,做出随时纪录的姿势。 张局再说话时的语气,更加凝重:“岳总,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的问题有什么不妥,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听他这样说后,岳梓童心里感到特别腻歪,这不是香港警匪片中,警务人员审讯犯罪嫌疑人时,经常说的台词吗? 不过心里再怎么腻歪局座这种说话的语气,岳梓童还是淡淡地回答:“我明白。” “多谢岳总的配合。” 张局先感谢了一个,沉声问道:“请问,李南方是开皇集团的员工吗?” “是。” 对于局座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岳总没必要犹豫什么。 她的话音未落,张局接着追问:“岳总,你与李南方,又是什么关系?” “我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 岳梓童眉梢一挑,回答道:“他既然是开皇集团的员工,那么和我当然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了。” “我是说私人关系!” 张局加重了语气。 “既然是私人关系,好像我没必要回答吧?” 张局的语气,让岳梓童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被审讯是嫌疑人了,秀眉皱的更深。 马副局在旁边插嘴了:“岳总,我个人建议,您最好是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将会决定您、甚至开皇集团此后的命运。” “什么?” 岳梓童愣了下,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晒笑着刚要说什么呢,张局抢先说道:“岳总,马副局并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所以,还请你能慎重的,如实的回答这个问题。” 岳梓童不愿意了:“张局,你刚才好像也说过,只要我不愿意回答的私人问题,就可以不回答吧?怎么现在,又逼着我非得回答呢?” “其实,您不回答也行。我们之所以问您这个问题,只是出于请您配合的正规流程。” 马副局又把话接了过去:“李南方,应该是您堂姐在二十四年前收养的小孩。按照辈分,他应该喊您一个小姨。但你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小姨与外甥的亲戚关系。你们,还是已经同居了的未婚夫妻。” 李人渣是岳总的小外甥,兼未婚妻的关系,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们两个之间,又不涉及任何的伦理关系,所谓的小姨,小外甥,只是从师母那边算起而已。 可就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岳梓童也不想搞得世人皆知。 唉,没办法,娇滴滴的小姨,摊上个人渣的未婚夫这种事,很光彩吗? 休说是心高气傲的岳梓童了,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也都会瞒着掖着的。 整个青山市,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的人,也就是贺兰小新,闵柔,以及陈大力等几个被李南方倚为心腹的爪牙而已。 市局这帮人,什么时候也知道了? 娇滴滴的岳总被迫委身一人渣这件事,其实到现在在她心里,也被她视为奇耻大辱,这与她现在多在乎李南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听马副局很直白的说出来后,岳梓童立即羞恼成怒了,拍案而起,尖声叫道:“我和他是不是未婚同居的关系,关你们什么事?” “岳总,还请你冷静。” 张局也站起来:“这件事不但关我们市局的事,而且关系还很大。” “有多么大?” 岳梓童猛地回头,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大到,市局早就暗中调查我们的地步。” 看她情绪这样激动,张局对小张做了个暂停纪录的动作。 “岳总,你别误会,市局每一个同志,都是工作缠身,还没有无聊到在平时,就暗中盯梢,调查你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的地步。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因为看了这个。” 张局说着,把贺兰小新提供的那份资料复印件,轻轻推到了她面前。 岳梓童满不在乎的无声冷笑着,一把抄起资料,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岳梓童与贺兰小新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姐妹,当然认识她的字迹了。 看了没几秒钟,岳梓童慢慢坐了下来。 局座等人相互对望了眼,没谁说话,点烟的点烟,喝茶的喝茶。 一切,等岳梓童看完贺兰小新这份亲笔写成的资料再说。 大家伙相信,等她看完后,态度就不会这样跋扈了。 唉,现在这些漂亮有钱的女老板啊,一个个脾气大的吓人,敢在局座面前拍桌子砸板凳。 你再给我们拍个桌子试试啊? 怎么不拍了? 脸色怎么这样激动呢? 娇躯还在颤抖。 受惊了吧? 害怕了吧? 你说你这未婚妻怎么当的啊,连自己未婚夫是大毒枭都不知道,简直是失败到家了啊。 看啊,你的嘴角,你的眼角,怎么越哆嗦,越厉害了呢? 你再给我们拍个桌子试试——局座等人心中得意,冷笑着这样说时,岳梓童忽然猛地抬手。 咣! 那么好看,白嫩的小手,好像铁榔头那样,狠狠拍在桌子上,力气比刚才大了好几倍,红木会议桌上的茶杯,都被震的几乎要跳起来,都把慢悠悠喝茶的马副局,给吓得喝呛了,剧烈咳嗽起来。 “岳总,你搞什么呢你?” 局座也被吓得从椅子上弹身跳起,刚厉声问出这句话,岳梓童就把资料,狠狠砸在了桌子上,颤声说道:“一、一派胡言!这、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岳总,请您冷静一下,这是在市局,不是在您的开皇集团!” 差点被呛死的马副局不愿意了,跟着腾身站起:“你可以打砸,但请您回你自己公司去砸!” 岳梓童没理他,抄起个茶杯,咣地砸在了桌子上。 第536章 大闹市局会议室 看完贺兰小新亲笔写的资料后,岳梓童的肺都几乎被气炸了。 贺兰小新,你特么就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啊。 是,我承认李南方办了你,也得罪过你,你对他不满,你告诉我呀,我可以对他动用家法,收拾他来给你出气啊,但你凭什么要污蔑他,是金三角那边的大毒枭? 哈,是你不顾他中风需要修养,趁他昏睡才把他从中心医院抢走的好吧? 可你却说,李南方随你去南疆,是他对你苦苦哀求去的! 好吧,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表面上说什么答应要和我共侍一夫,把他带去南疆,就是让他见识下你的厉害手段,算是惩罚他曾经冒犯过你——这,特么的都是狗屁! 你把他抢到南疆去,就是为了把他往死里整! 贺兰小新,你不但心狠,而且还特别腹黑啊,愣是给我小外甥,戴了一顶大毒枭的帽子。 他这辈子,就算已经玩完了。 你毁了他这辈子,也还罢了,怎么还有脸回来和我哭哭啼啼,一脸要死要活的委屈?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你要把他往死里整呢? 还把你当作最亲的姐妹,甘心把男人拿出来和你分享。 岳梓童啊,岳梓童,你生了这双桃花大眼,难道只是来勾搭男人,却分不清黑白的吗? 心中狂怒的岳梓童,当前恨不得狠抽自己大嘴巴,来惩罚自己认贼作父、哦,不,是认贼作姐妹呢,拍几下桌子,又能怎么了? 瞧瞧这姓马的,还敢冲我嚷嚷什么,要砸回我公司去砸。 哈,我就这儿砸。 不但砸桌子,我还摔茶杯呢。 怎么着? 我就摔了! 我摔一个,摔两个,我连你们的录音机也摔! 有本事,把我抓起来啊。 “瞪眼?你和我瞪什么眼啊,有本事把我铐起来啊,吊起来啊,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用皮鞭抽,让我钻狗洞啊。哟,还搬起椅子来了,这是要夯死我呀?来,来,你照本小姨这儿夯。夯不死,你特么的是孙子!” 盛怒中的岳梓童,把桌子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后,见马副局忽地举起椅子后,不怕反笑,被押赴刑场的英勇就义者那样,双手分开自己的秀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伸长了脖子,有请马副局给她来一下。 马副局举起椅子,只是出于要制止嫌疑人胆敢反抗的威吓职业习惯而已,他哪敢真砸岳梓童? 这要一椅子夯下去,估计他这副局的宝座,也就坐到头了。 所以,在泼性大发的岳梓童,伸长脖子请他狠砸时,马副局唯有狼狈后退,嘴里还一个劲的嚷嚷:“别过来,别——拦住她啊,各位!” 如果岳梓童是男人,不管身份有多高贵,局座等人早就齐呼啦的扑上来,抱腰的抱腰,搂胳膊的搂胳膊,先让她冷静下来,再和她算账:“来,来来,你总共摔了七个茶杯,一个录音机,按照官方售价,你需要赔偿多少钱。关键是,你的态度极端恶劣,已经触犯了《刑法》中第几条。” 可岳梓童是女孩子啊。 还是那种身份不怎么一般的女孩子,现场这些大老爷们儿,真要对她搂搂抱抱的,就算制住了她,也有可能被她反咬一口,大叫非礼啊。 这事搞得! 唉,如果白灵儿今天在场就好了。 无限怀念白警官的局座等人,当然不能任由马副局,被岳梓童追的围着桌子,狼狈万分的团团乱转,可劝又劝不住,这可怎么办? 局座急了,猛地也搬起一张椅子,狠狠砸在了桌子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的这叫一个响。 巨响,让发狂的岳梓童,本能的呆愣了下时,局座及时怒吼:“够了!” 够了? 嗯,是够了。 再闹下去,市局这帮人就该和我翻脸了。 凡事,过犹不及啊。 岳梓童终于停止了追杀马副局,请人搬椅子砸她脑袋的可怕行为,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了旁边的沙发前。 在局座等人的密切关注下,岳梓童从案几小包里掏出一捆钞票,看着他们淡淡地说:“这是一万块,算我赔偿刚才损坏的财物。如果张局觉得还不够,你开个价格。无论要多少,我都答应。你也可以,以袭警的罪名把我拘捕,我保证不会反抗。” 她不主动这样说,张局还真有可能拿这些来敲打她。 如有必要,拘留她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冒犯了国家赋予强力机关的尊严。 可她抢先这样说了,张局如果还这样做,那就太不爷们了。 漂亮女孩子嘛,只要不是犯下原则性的大错误,还是能获得原谅的。 “唉,岳总,请把钱收起来吧。市局再穷,还不至于和你索要几个茶杯钱的。我就问一句,咱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怎么不能?只要各位别再吓唬我一个弱女子,我肯定能好好说话,有问必答的。” 岳梓童也是个聪明的,见好就收,把钞票装回小包内,走回会议桌前,先给桌子那边的马副局弯腰赔礼道歉,求原谅。 马副局彻底无语了。 同时更深深认识到,有些女人,真心不在乎他是不是市局领导的,绝对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教训啊,这就是深刻的教训。 马副局尴尬的笑了下,算是原谅了岳梓童。 “我能吸烟吗?” 已经冷静下来的岳梓童,坐在椅子上后,询问局座。 你连我们副局都逼的狼狈逃窜了,还有必要为这点小事请示我吗? 张局抬手,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时,乖巧的小张已经重新搬了把椅子,恭请局座落腚了。 “烟呢?” 岳梓童说:“我出来的急,没带。” 小张赶紧拿出自己的香烟,递了过去。 “哟,大中华啊。张副队,这烟一盒要七八十吧?” 听她这样问后,张副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你说我乱献殷勤干嘛呢,她这是摆明质疑我可能贪污受贿了,要不然怎么能抽的起这种好烟? “没有火吗?” 更让小张无比郁闷的还在后面,岳梓童让他亲手给点烟不说,还又少见多怪的,问他的打火机是不是芝华士的珍藏版,市价估计得好几千吧,出任务时就不怕丢了吗等等。 看她几句话就把小张给说的满脸涨红,无言以对,张局有了深深的无力感,能混到这份上的女人,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我们这么多大老爷们,竟然被她玩的滴滴转,还得有苦难言的强忍着。 众目睽睽下,神色悠然的岳总,美滋滋吸完一颗烟后,才拿起被摔成乱糟糟的资料,手指敲着桌子说:“各位,我敢以脑袋担保,贺兰小新的这份资料,纯粹是一派胡言。她这样诬陷李南方,是因为她曾经苦苦追求他,却遭到拒绝,才怀恨在心。” 既然贺兰小新要把小外甥往死里整,岳梓童也不在乎所谓的姐妹情深了。 她很清楚,这辈子会和谁携手漫步漫漫人生路。 休说是岳梓童了,任何一个女人,也知道在自己男人与闺蜜中,该选择哪一个。 至于此前所说的两女共侍一夫那些话,就统统当空气好了。 事关终身幸福,由不得半点马虎,闺蜜这种关系,好像从来都是为了姐妹反目才存在的。 张局再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和风细雨的问道:“那,照片呢?岳总,这些照片,可是经过刑侦科技术鉴定过了,百分百的绝对真实。” “照片?” 岳梓童微微冷笑:“呵呵,照片能代表什么呢?休说是照片了,有时候就算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有可能是假的,或者说是为了某个正义的目的,不得不逢场作戏。” 为此,岳总还以自身经历,来举了个让诸位无法反驳的例子:“各位应该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去墨西哥参加袜业联盟大会,却被佐罗绑架的那次事件吧?” 那件事,可是华夏迎来新世纪后,第一次向全世界炫耀我华夏的盛世军威,绝对值得国人津津乐道好多年,张局他们怎么能忘记? 既然提到那件事,那就必须得提到在那次事件中,大放异彩的巾帼英雄——岳梓童! 正是她为保护十六名同胞的安全,被迫忍辱负重,与歹徒头子佐罗逢场作戏,当他的夫人。 那次,可是全世界关注布偶岛绑架案的人,都以为岳梓童变节认贼作夫了,各大新闻媒体上对她的骂声,绝对比滔滔不绝的黄河水还要多,还要猛。 可结果呢? 岳梓童却用事实当巴掌,把那些辱骂她的那些人,嘴巴抽了个肿。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了,更何况是照片呢? 岳总用她的亲身经历,来告诉张局等人,李南方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尤其她刚才就说过,贺兰小新曾经苦苦追求过李南方,却遭到拒绝,那么还真有可能是新姐羞恼成怒下,给他下套,诬陷他。 张局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上一颗烟,陷入了沉思—— “各位,你们先慢慢考虑着。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请整理成书面资料,随时可以给我看。我会尽可能答复各位。至于贺兰小新是怎么陷害我未婚夫的,我同样会找到合理的解释。” 岳梓童站起来,女王般扫视着众人,淡淡地问:“哪位,能把我带去贺兰小新那儿?” 局座看向王副局,王副局看向三把手,三把手看向老马,老马,看向了小张,小张看向了——门口,苦着脸的站起来:“岳总,请您随我来。” 来到休息室门口,小马说:“岳总,贺兰小姐就在这里面。我、我就不进去了。” “谢了,张队长。” 真心道谢后,岳梓童推门走进了休息室内。 “童童!” 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贺兰小新,连忙站起来,刚叫出这俩字,一个耳光就狠狠抽在了她脸上。(今天两章,在外地) 第537章 只为了贺兰扶苏 岳梓童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抽贺兰小新的耳光。 而且,还是这样的用力。 一耳光,就把她的嘴角,鼻子抽破了,鲜血飞溅出去,洒在了休息室雪白的墙壁上,就像寒冬盛开的腊梅,那么的红,红到触目惊心。 贺兰小新原地转了两个圈,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她有所反应,甚至连痛叫声都没发出来,岳梓童抬脚就踢在了她肋下,依旧没有任何留情,以踢不断肋骨为根本。 岳总可是细高跟小皮鞋,这么大力气踢在男人身上,也会疼的惨叫连连,更何况新姐只是娇滴滴的小少妇呢? 从小,就没谁敢这样殴打贺兰小新。 岳梓童还是第一个。 依着贺兰小新“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的跋扈脾气,就算她那几个叔叔这样殴打她,她也会让人当场看出,事后她会连本带利都收回来的怨恨。 可她现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甚至连哼声都没哼过,只是双手抱着脑袋,尽量蜷缩起身子,任由岳梓童对她劈头盖脸的猛踢。 这是为什么? 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她早就算到,岳梓童会痛扁她了。 而她除了用娇躯死抗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地办法了。 她为什么要死抗,不还手,不反抗,哼都不哼一声呢? 是因为心虚。 也间接证明岳梓童的猜测是对的,她在诬陷李南方! 她不吭声,岳梓童更不会说话,只是换着脚的猛踢。 高跟鞋踢飞了,那就用黑丝小脚的足跟,这样更不担心会踢断她骨头了。 这阵惨绝人寰的痛扁,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把自己累出一身香汗的岳梓童,终于罢脚了,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着,瘫坐在了沙发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没有动,死了那样。 直到淌在地板上的鼻血凝固,她才轻轻呻吟了下,哑声问道:“为什么,不打死我呢?” “打死你容易,可谁去为李南方洗清冤屈?” 呼吸平稳的岳梓童,端起贺兰小新曾经用过的茶杯,喝了口后,感觉还是烦躁的要命,拿起案几上的特供香烟,叼在嘴上,刚要点燃。 “别!” 贺兰小新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把她嘴上的香烟夺走,又拿起烟盒,一起仍在了废纸篓内。 岳梓童没有阻止她,等她擦了擦嘴上的鲜血后,才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这烟里,有——毒品。” 贺兰小新嘴角用力抿了下,垂首看着岳梓童的黑丝秀足,轻声回答。 岳梓童一愣:“什么?” “我回来之前,曾经答应过李南方,不会再让你吸这种掺杂了毒品的特供烟。”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她,语气真挚的说。 岳梓童眼角,剧烈跳动了几下,随即猛地抬脚,重重踢在了贺兰小新下巴上。 这次重击,让贺兰小新再也无法忍受,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她爬起来,岳梓童母豹般的弹跳起来,第二波劈头盖脸的痛扁模式开启。 既然已经惨叫过,贺兰小新不想再忍,再次双手抱着脑袋,惨叫连连,一声比一声更响。 “张局,不会有事吧?” 门外走廊中,小张一脸担心的问局座:“要不要破门而入,阻止——” “阻止你个大脑袋!给我闭嘴。” 张局在他后脑上狠狠抽了下,果断转身:“都走,任由她们自己去闹!谁如果觉得有资格去管,我绝不会阻拦。” 靠了,你市局老大都不管了,我们傻了,才会插手这件事。 马副局等人也不是傻子,立即转身快步走了。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贺兰小新亲笔书写李南方罪状的那些资料里,猫腻太多了啊,要不然岳梓童绝不敢这样虐她,她却不喊救命。 只要她大喊一声来人呀,救命啊,局座等人铁定会破门而入,制止岳梓童的野蛮行为。 这个案子,不是青山市局能玩得转的,具体还得看岳梓童俩人的态度,再考虑是否上报省厅。 暂且不说局座这些老狐狸,单说岳梓童。 如果说刚才猛踹贺兰小新,只是愤怒她敢陷害李南方,那么现在呢,则是要为自己找回公道。 你的特供烟里加了毒品? 哈,怪不得我自从吸上你的特供后,一天不吸就浑身乏力,打哈欠流眼泪呢,原来是上瘾了啊。 你自己吸毒也就罢了,干嘛也要拉我下水啊? 你说你在回来时,曾经答应过李南方,以后不许再让我吸这种烟,这证明了——证明了什么? 证明你特么的才是大毒枭! 要不然,你怎么可能制造出这种专供你自己吸的特供烟? 还证明了,李南方为了挽救我,不得不被你牵着鼻子走,任你摆布! 我对你这样好,拿你当亲姐妹对待,得知你无法生孩子后,还可怜你,答应你可以与我共侍一夫,多生个孩子算你养的——你,你特么就这样报答我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岳梓童声嘶力竭的叫着,踢着,泪水也哗哗地往下淌。 贺兰小新惨叫着回答:“我、我也没办法,我是真心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童童,你踢死我好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几次都要自杀,都是扶苏拦住了我。” “扶苏?” 岳梓童踢出去的右脚,在空中顿了下,随即无力的垂下,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重重蹲坐在了沙发上,面色苍白的喃喃问道:“扶苏,他、他也参与了毒品交易,帮你陷害李南方?” “不,不,扶苏他注定是贺兰家的第三代家主,怎么能参与这种邪恶的事?” 贺兰小新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来主导的,与扶苏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他去南疆,也只是为了把我接回来的。” 听说贺兰扶苏并没有参与其中后,岳梓童明显松了口气,疲倦的闭上眼,左手托着额头,低声说:“贺兰小新,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说不清楚,你——就别想再活着离开这间屋子!” “我说,我当然要说。如果不是为了和你说清楚,我又何必再回青山,又何必把你叫来市局,接受你的惩罚?” 贺兰小新跪坐起来,双膝当脚走到岳梓童面前,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起开!” 岳梓童抬脚把她蹬在了地上。 贺兰小新爬起来,又抱住了她。 如是者再三后,岳梓童不再蹬她了,看着她冷冷地说:“我现在,仿佛被一条毒蛇给缠住了。” “我可能就是毒蛇转世的。” 低头,在岳梓童的黑丝上擦了擦鼻血,贺兰小新低声说:“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扶苏。童童,其实我很清楚,你始终很在乎扶苏。如果,他能成为我们家的下一代家主,你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帮他,对吗?” “我——” 岳梓童张嘴,刚要说我才不管他会不会成为你们家的家主,话到嘴边,却又噎住了。 贺兰小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童童,无论你现在是怎么看扶苏的,又是怎么看李南方的,我都能肯定,扶苏对于你来说,有着无法替代的地位。你在乎李南方,只是出于后天的改变。扶苏,却是在你情窦初开时,就已经牢牢占据了你心头最重要的位置。” “胡说,你胡说!” 岳梓童艰难的反驳道:“看到他与林依婷在一起后,我就已经——贺兰小新,不许再胡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李南方。扶苏,只是我的兄长,一个梦。” 贺兰小新伸手,轻轻摩挲着岳梓童的脸颊。 她几次摆头躲开,贺兰小新又几次摸上去。 “童童,你听我说。” 贺兰小新低声说:“如果扶苏与李南方两个人,同时掉进河里,需要你去救,只能救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会被淹死时,你会先救谁?别着急回答,好好想想。” 岳梓童好好好好地想了想,才艰难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她现在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来说,她已经很在乎李南方了,贺兰扶苏只是被她当作兄长来对待。 但当这两个男人同时遇到危险,需要她去救,只能救一个时,她却不知道该救谁了。 她说不知道——其实,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势必会陪伴她一辈子的未婚夫,与别的男人同时落水遇险后,她不该先救未婚夫吗? 贺兰小新替她做出了选择:“你,会先救扶苏。” 岳梓童嘴角用力抿了下,无声地冷笑着:“你,是我?” 贺兰小新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自顾自的说:“你会先救扶苏,然后再跳河,陪李南方——去死。” 岳梓童的娇躯,猛地一振。 贺兰小新替她找到了,她没想到的答案。 无比的正确! 岳梓童,为了贺兰扶苏,她能做出任何事。 但也仅此而已。 可她却能为了李南方,付出她的生命,只因她是他的未婚妻,此生注定会同生共死。 救别的男人,再陪自己未婚夫去死,这两者的关系并不冲突。 就像粉丝们喜欢偶像,但却要和爱人携手漫步人生路。 “我爱护扶苏,比你在乎李南方更甚。我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扶苏而活着。只要是能帮他走上人生巅峰,别说是让我去当大毒枭了,就算是让我十年前就死了,我也会含笑九泉。这是,我对母亲做出的承诺,致死都不会忘记。” 贺兰小新目光平静,从母亲病逝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这次的南疆之行。 她自己都很惊讶,居然没有一句谎言,全都是真心话。 她贩毒,是要通过给贺兰家创建经济来源,来帮贺兰扶苏登上家主之位。 她苦苦哀求李南方救救她,是因为绝不能让人知道她是大毒枭,继而连累贺兰扶苏。 第538章 你这是在做梦 贺兰小新说了这么多,竟然没有一句谎言,这让岳梓童同样感到惊讶。 如果她是在撒谎,那么她就不会说出,几个月前岳梓童蒙冤墨西哥时,她想趁机把开皇集团收入囊中,更不会坦言承认,曾经派人去那边,想暗中做掉岳梓童了。 做掉岳梓童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觉得她配不上贺兰扶苏,唯有她死了,贺兰扶苏才能接纳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比方现在的林依婷。 为了做掉岳梓童,杜绝贺兰扶苏再痴迷她,贺兰小新更不惜在OF平台上,挂上她的大头贴,结果却都被李南方给破坏了。 贺兰小新要谋夺开皇集团,当然不是为了区区财产,而是要把公司给打造成贩卖毒品的中转站! 包括在金帝会所那次,想暗算岳梓童,通过毒品来控制她,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李南方骑了个稀里哗啦,清白之躯丧失殆尽的事,贺兰小新也说了出来。 岳梓童对她那样好,她都舍得下狠手了,更何况忽悠李南方为她背黑锅? 她做这些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全部是在为贺兰扶苏着想。 “童童,你尽可以怪我,恨我,甚至杀了我。但我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仍然会这样做,都不带犹豫的。” 谁说心如蛇蝎的贺兰小新没有良心? 如果她一点良心都没有,为什么在说出所有的真相后,长长松了口气,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后,她又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匕,从小牛皮刀鞘中缓缓抽出来,倒转刀柄,塞在岳梓童右手里。 又扒开她的衬衣领口,露出雪白晶莹的高耸胸膛,手指点着自己的心口,笑着说:“童童,我不但谋害过你,还把李南方陷进了万劫不复之地。但我不后悔,真不后悔,你如果觉得我该死,那就从这这儿刺进去吧。” 在听她讲述这些时,岳梓童就始终处于懵圈状态。 她真心不愿意相信,她的好姐妹,会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心机裱。 为了她弟弟,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不敢杀的人! 现在,她在赎罪,想通过死在岳梓童手里,来获取心安。 岳梓童握着短匕的右手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脉络绷起,刀尖也微微发颤,看得出她真想一刀刺下去! 贺兰小新跪直了身子,昂首闭眼轻声说:“童童,你动手吧。你当过那么多年的特工,应该知道从哪个角度刺下去,能给我一个痛快——这些年来,我活的确实太累了。” 岳梓童眼角开始跳,呼吸,加重。 “童童,你放心,我早就已经写好了遗书,交给我的心腹成明,跟随扶苏回了京华。等我死亡的消息传到那边后,成明就会把遗书拿出来,给贺兰家看,是我自杀的,与任何人没有关系。看,该想的,我都已经替你想到了,你不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贺兰小新慢慢伸手,双手攥住了岳梓童右手手腕,低低的语气里,全是蛊惑:“你犹豫什么呢?只需来一下,就能结束我肮脏的生命,为李南方报仇。” “我、我不要你死。” 岳梓童终于说话了,嗓音沙哑的厉害:“我、我只要你想个办法,让他能安全的回来。” 贺兰小新摇头,幽幽地说:“他,回不来啦。从他挺身而出,以南区老大的身份,站在台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岳梓童急切的说:“你能做到的,凭借你的心机,你肯定能想办法让他回来的。” “新姐,只要你能让他回来,我就把开皇集团无条件给你——” 贺兰小新嗤笑一声,打断了岳梓童的话:“你呀,真傻。我既然已经决定以死来向你谢罪了,李南方又怎么还有回来的机会?” 岳梓童愣住。 是啊,凭借贺兰小新的心机,她都甘心赴死了,那么就证明已经为李南方安排了无法改变的死局。 “别犹豫了,快下手吧,下手吧。” 贺兰小新继续蛊惑她:“如果等我改变主意,或着失去求死的勇气,那么绝不会让知道我这么多秘密的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岳梓童却缓缓摇头:“呵呵,贺兰小新,你总是蛊惑我杀你,这里面也有阴谋吧?” 贺兰小新的双眸,微微眯起。 岳梓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着问:“什么样的阴谋,能让你用死来换取?” 贺兰小新没说话,也笑了下——忽然,攥着岳梓童右手手腕的双手,猛地向怀里一拉! 锋利的短匕刀尖,切割豆腐那样,刺进了她雪白晶莹的皮肤,鲜血溅起。 再前进一点,只需一点,刀尖就能刺到心脏了,岳梓童却一拳打在了她脸上,甩手把短匕飞了出去,笃的一声轻响,刺在了墙上的油画上。 墙上那副油画,的达芬奇大爷的名作《蒙娜丽莎》,小蒙有着与新姐同样丰盈的胸。 很巧,那把短匕恰好刺在小蒙的心口位置,让相框来回晃了几下,她笑的更神秘了。 岳梓童从沙发上站起来,看都没看瘫倒在地的贺兰小新,只望着油画,淡淡地说:“早晚,我会一刀刺穿你的心脏。但不是现在。现在你必须给我活着。因为你还有很大的用处,比方帮南方集团拍广告。” 没死成,贺兰小新一脸沮丧的模样,右手捂着流血的心口,用力咬着嘴唇,闷声不吭。 “你死了,李南方才是彻底回不来。” 岳梓童走到墙边,把那把短匕拿回来,放在手里欣赏着:“新姐,我们打个赌?” “打、打什么赌?” 贺兰小新重重吸了下鼻子,从地上爬起来,从小包里拿出手帕,按在心口上,用小罩罩包起来,系上了纽扣,开始整理衣服。 “李南方,会回来的。” 岳梓童看着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贺兰小新晒笑了下,轻声说:“你是在,做梦。” “你敢打赌吗?” “说吧,赌什么?” “我输了,我自己毁掉这张脸,用这把刀。” 岳梓童低头看着手中短匕,目光平静。 “你这算是在告诉他,你非他不嫁,为他守节,让他死了也别担心,你会被别的男人娶走吗?” 贺兰小新的智商,确实高的没法说:“那样,他就可以静下心来,寻找突破死结的办法。呵呵,童童,现在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小看你了。你是个狠角色,智商不次于我。” 岳梓童不屑的冷笑:“别废话,打,还是不打?” 贺兰小新反问:“如果我输了呢?” “那你以后,乖乖的给他做小。” 岳梓童还是在笑,只是笑的有些邪恶:“彻底放下凡事都为扶苏着想。怎么样?” 贺兰小新沉默不语。 岳梓童慢悠悠地问:“怎么,不敢打?” 贺兰小新回答:“我只想知道,你对他哪儿来的这么大信心。” 岳梓童只是笑。 贺兰小新慢慢抬起了右手。 岳梓童走过去,也举手,与她轻轻拍了三下。 赌约成。 “以后,你就乖乖给我们两口子做同房丫鬟吧。哈,哈哈。” 岳梓童昂首娇声狂笑着,穿上高跟鞋,大踏步的走出了休息室。 “童童,告诉我,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 贺兰小新望着敞开着的房门,秀眉越皱越紧。 她实在想不出,李南方能有什么本事,能解开她布下的死局。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张局他们几个。 局座他们好像没看到贺兰小新的狼狈样子,只是说:“刚才,开皇集团的岳总告诉我们说,她对您写的那些资料真实性,不再怀疑了。” “那就麻烦张局按办案的正常流程来走吧。我希望,警方能早点抓捕到李南方,让惨死在金三角的小黄,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贺兰小新说着,弯腰给局座深施一礼:“拜托诸位了。” “贺兰小姐,您太客气了。缉拿罪犯,把他绳之以法,是我们应尽的职务!” 张局慌忙伸手虚扶着贺兰小新,请她起身后,霍然转身看着南方,感慨激昂的说道:“李南方,你逃不掉正义的处罚!” 如果李南方听到张局这句话,肯定会耻笑他吃萝卜吃多了,肚子不好受。 他不觉得,只要他能甘心窝在金三角这地方当缩头乌龟,有谁能代表正义来把他处罚掉。 如果金三角南区的老大,能轻易被人干掉,那么查猜也不会死在贺兰小新手里了。 贺兰小新诛杀查猜,看上去很轻松,其实她早就在查猜身边,安排了卧底,就预防他反噬时,突然跳出来,然后他就懵逼受死了。 查猜那样的废物,都能在这儿纵横好多年了,比他牛逼一万倍都不止的李南方,凭什么能轻易被人干掉? 所以李南方觉得,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的,安心享受大毒枭该有的幸福生活。 这几天,白天在嘎拉等人的护卫下,去外面耀武扬威的巡街。 傍晚时回来,在上岛樱花与爱丽丝两大美女的陪同下,喝上半斤小酒,借着醉醺醺的微醉,拥着双美上炕,胡天胡地到深夜,才躺在横陈玉体中,香甜的睡去。 外国人在这方面就是开放,才不会以为两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就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会默契配合,让李老板真切品味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醉死梦生。 唉,可惜,上岛樱花今天就要走了。 她不想走,哀求他能不能换个人去,她只想一辈子呆在他身边。 李南方也舍不得她走。 可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她更合适,接管岛国那边的市场? 上岛樱花还是走了,在这个夕阳如血的傍晚。 她是哭着走的,车子看不见了,她的哭声仿佛还能随风飘来。 自古以来,离别就是非常丧情绪的事。 晚饭后,李南方拒绝了爱丽丝早点上床安歇的暗示,独自走出了山谷(今天两更) 第539章 背后,有人 基本上,男人都会有一个梦想,那就是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 一般来说,男人要想实现这个梦想,没有数十年的努力,那是做不到的。 就像刚被做成花肥不久的查猜,从他五十岁时,才算正式实现了这个男人梦想。 比查猜年轻三十多岁的李南方,却看似轻易的做到了这一步。 在金三角,他就是错综复杂十数股势力中的最强者,手下拥有多达五百的武装人员,AK-47只是常规配置,在深山中他还有三架俄罗斯最先进的卡—50武装直升机。 卡—50武装直升机,是俄罗斯与美国军备竞赛的产物,并夺得了直升机的三项世界第一,分别为第一种单座攻击直升机,第一种共轴式攻击直升机,第一种采用弹射救生系统投入现役使用的直升机。 在看到直升机的那一刻,李南方对贺兰小新的手段,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实在搞不懂她当初是怎么搞到这三个大家伙的,尽管俄军方贪污成性是世界出了名的。 多山,多水,植被茂密的金三角,像坦克之类的地面重型武器,在这儿的作用不是很大,但只要有三架武装直升机,却能对整个区域形成最致命的威胁。 也正是这三个大家伙的威慑力,才让南区老大牢牢端坐在土皇帝的宝座上,只要他想,就算把第二大毒品区的老大给干掉,也算不上太难的事。 这就是所谓的醒掌杀人权了。 醉卧美人膝——这对李南方来说,更不是事了,一个命令下去,接替嘎拉成为他近身护卫头子的亚贝斯,就能在四十八小时内,给他搞至少十个以上的各国美女来,而且还保证是原装货。 亚贝斯是巴西与泰国的混血儿,身材不高,却是个泰拳高手,枪法出色,去年刚来南区,因他的出色表现,引起了查猜的注意,正准备提拔他为随身警卫呢,结果还没做成就变成花肥了,反倒是便宜了李南方。 男人最大的梦想,刚实现的头几天,李南方还是相当兴奋的,着实浪了几天。 可随着上岛樱花的离去,他对新生活的热爱,是迅速减退。 人是感情动物。 如果是师母、岳梓童她们在金三角,李南方绝不会在荒淫无度才几天后,就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 可以自由自在的杀人? 他又不是以杀人为乐的魔王,干嘛总要杀人。 想睡什么样的女人,就能睡什么样的女人? 这些女人,包括爱丽丝在内的,之所以匍匐在他的脚下,任由他可劲儿的摧残,也丝毫不敢反抗,还不是因为惧怕他? 女人献身男人时,一旦存了惧怕,讨好的想法,再美的女人也会索然无趣了。 毕竟人是感情动物,男人与女人最亲密的交往,讲究的是个两情相悦。 惧怕,讨好他的女人们,会发自心底的在乎他吗? 当然不会。 但岳梓童会。 尽管岳阿姨在他面前总是自大嚣张爱吹嘘不说,还特别的刁蛮不讲理,经常做些自以为是的蠢事出来,让他把鼻子气歪了。 可这才是有血有肉的女人,敢于挑战李南方“权威”,并成功激起李南方要征服她的欲望。 男人在世,别管混成什么样,总该有个需要他去征服一辈子的女人,这才是真实人生。 如若不然,再多逆来顺受的美女,又与买了一大批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岳梓童现在肯定恨自己恨的要死,以后再也不能和她打情骂俏,帮她解决难题后躲在暗中看她吹嘘,从中享受成功的喜悦,李南方就觉得嘴里发苦。 喀嚓一声,背后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打断了李南方的思考,回头看去。 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迅速一闪,躲在了旁边树阴下。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梦游状态中的李南方,早就远离了罂粟花盛开的山谷,来到了没人烟的荒山区。 负责他安全的亚贝斯,带人悄悄尾随了上来。 亚当斯的忠心,让李南方心中一暖,淡淡地说:“亚当斯,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的,就是想一个人走走。放心,在这儿没有谁能对我不利的。” 他可不是吹,毒品交易大会的当晚,他是怎么秒杀佐藤信者与杨子的,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了,要想对他不利,那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无条件遵从老大的命令,是亚当斯最大的优点,话没说一句,走到月光下双手合十,对老大躬身行礼后,带着几个手下转身走了。 亚当斯等人的出现,打碎李南方对新生活空虚的同时,也让他觉得好笑,暗骂自己说,薛阿姨总说你就是不能做大事的,没有狠心太重感情不说,还总是患得患失,优柔寡断。 “唉,我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大事,我就想快快乐乐的活着,把这辈子混过去而已。” 李南方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心口,继续前行:“还有你,估计是投错胎了。你啊,就该找个贺兰小新那样的女人,当宿主。也唯有她那样的腹黑女人,才能和你琴瑟和鸣,狼狈为奸,让你迅速成长。” 想到贺兰小新,李南方刚刚有所好感的心情,再次变得不好了起来。 贺兰小新的果断离去,坐实了李南方此前所想的完全正确。 别看她只有十六年的好活了,却想在这些年内,可劲儿的折腾。 李南方敢和任何人打赌,一万个女人也比不上一个贺兰小新能折腾,那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一匹脱缰的野马,必须得不断尥蹶子的奔跑,一旦被拴上笼头,就会花儿般那样迅速的枯萎了。 李南方不喜欢这种女人。 女人像师母那样,过看似平淡,实则充满温馨的好日子,不好吗? 李南方认识贺兰小新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却基本了解了她的本质,猜到她在逃离金三角后,接下来会为了她自身、整个贺兰家的着想,会做些什么事了。 她会把在金三角这边所犯下的所有罪过,都扣在李南方头上,让他当一个有史以来最大号的替罪羊。 至于贺兰小新会怎么操作,李南方懒得去想。 既然主动给人当替罪羊,那就得有替罪羊的觉悟,别管当初挺身而出时,是不是一时冲动。 后悔,是肯定的。 只是,没什么药物,能治疗后悔这玩意,所以李老板当前唯有喝下自己所酿的苦酒,不能责怪人家贺兰小新的腹黑。 如果换个男人,在为贺兰小新背黑锅后,能成为金三角的土皇帝,那肯定是祖坟冒青烟都求不到的好事,哪怕最终结果是像查猜那样,变成花肥。 毕竟,他已经潇洒的浪过了。 早死几十年,与晚死几十年的区别,很大吗?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你活了多久,而是看你在活着时,究竟做了些什么。 乌龟活的时间长,长时间缩在壳里不动弹,有意思吗? 飞蛾的生命很短暂,可它在扑火的一瞬间,生命却像午夜昙花那样,耀目的让人心折。 好吧,这都是狗屁,李南方才不想当飞蛾,他只想当个比乌龟能折腾点的——乌龟,这辈子都呆在青山,与他小姨在一起,带着他那帮马屁精转世的爪牙,享受他漫长而平凡的人生。 喀嚓。 又是一声枯枝被踩断的轻响声,从背后传来,再次打断了李南方的沉思。 亚当斯怎么就不听话,还跟着我呢? 老子是南区老大,不是随便人可以伤害的三岁小孩。 黑夜怎么了? 身处没人烟的荒山野岭,又怎么了? 老子在这边可是横趟四大区的土皇帝,恶狼见了也得吓得浑身直哆嗦的,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非得让我乌龟般躲在你们的保护下,和爱丽丝荒淫无度? 老子是有远大理想的人,哼—— 李南方冷哼一声,回头看去。 月光下,十多米外两侧荒草丛生的羊肠小道上,站着个人影。 人影好像是到背着双手的,半截木桩那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显得很是突兀。 不是亚当斯。 这人的个头要比亚当斯高些,月光虽亮,却看不清他的脸。 但,李南方却能感受到一股子森寒的杀意。 就仿佛,那不是个人,而是一把从天而降的杀人剑! 李南方出道这么多年来,还从没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让他心悸的杀意,曾经逆推过他的鬼女人,也没让他全身的神经,在瞬间就绷紧了。 你是谁? 李南方很想这样问,嘴唇刚动,却又闭上了。 悠忽间,他有了清晰的错觉,好像只要他一张嘴,那把杀人剑,就会电闪般刺进他嘴里,剑尖贯穿他后脑,有血滴滴落。 那个人不动。 李南方也不动。 两个人,就像两根突兀的木桩,相距十数米,静静的对望着,眼里只有对方,周围——夜风不再吹了,树叶草梢不再摇晃,虫儿的叫声消失,时间也静止了。 却又细细的汗珠,从李南方额头冒了出来。 面对不知来历的敌人,他第一次觉得口干舌燥,而且还有了强烈的尿意。 这是恐惧所致。 从没有过的恐惧,惊醒了潜伏在丹田气海中的黑龙。 不过,也明显感受出危险的黑龙,没像往常那样暴躁的咆哮着,在他四肢百骸内上下翻腾,而是相当的谨慎,每一下的游走,都极为的缓慢。 慢慢地,借着月光,李南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笑脸。 笑脸的脸色苍白,双眼的眼角往下弯着,嘴角往上翘着,还有一撇八字胡在上唇,让笑脸看上去生动,也诡异了很多。 这是一张面具,造价不会超过三块钱的蛊神面具,金三角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有卖的。 你,是谁? 李南方慢慢攥起了双拳,再次想问出这句话时,绝望的气息,自背后传来。 背后,有人。 第540章 未了的心愿 李南方不用回头看,也能感受到背后不远处也有人。 背后那个人,在悄无声息的出现,封住他的退路时所散发出的杀意,丝毫不逊他正死死锁定的笑面蛊神。 所以,他清晰感受到了绝望。 只有一个笑面蛊神,就已经让他必须得全力以赴的对待了,背后那个人再出手,李南方唯有等死的份。 他不用回头,那是因为他不敢回头。 只要他稍稍有所动作,就会露出致命性的破绽。 十数米的距离,看起来是个还算安全,能来得及逃走的距离,可对绝顶高手来说,却是转瞬间就能达到的。 他们是谁? 李南方瞳孔骤然猛缩后,心思电转,金三角,怎么忽然多了这样两个绝顶高手? 他们是——他们,来自华夏! 他们,是来清理门户的! 李南方猛地想通了,无奈的低低叹了口气。 他已经知道站在他前方的人,是谁了。 除了最高现役的大局长荆红命之外,还能有谁,能让李南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再也不敢稍有动作,唯有全力以赴,来对抗那种泰山压顶般的浩然杀气? 杀气,也分很多种的。 有诡异的杀气,像曾经逆推过他的鬼女人。 有可笑的杀气,像试图用高跟鞋的细高跟,把他脑袋戳个洞的杨子。 还有愤怒的,暴躁的,莫名其妙的等等杀气,但荆红命的杀气,却带着浩然的正气,就像巍峨的泰山,你一旦来到山脚下,就不得不发自内心的去仰视,膜拜他。 这也是李南方为什么会想到清理门户的原因。 他是谢情伤的徒弟,间接也算是老龙腾十二月的学生,现在他做出了有辱师门的蠢事,那么老谢当然要把清理门户,给国家一个交代了。 至于背后那个人,又是谁,李南方不想去猜了。 一个大小经历上百仗却不曾一败的荆红命,就已经足够让李南方伏法了,还有必要知道背后是谁么? 除了老龙腾中的那帮鸟人,还有谁,有资格能在与荆红命在一起时,散发出与他并肩的强大气场? 但绝不会是老谢。 老谢再怎么痛恨徒弟做了混蛋事,跳着脚的要把他碎尸万段,也不会亲自出手的,毕竟师徒俩是有感情的,和亲爹没太大的区别。 李南方再睁开眼时,笑面蛊神说话了:“你知道我是谁了?” “您,是荆红十叔。” 李南方嘴里发苦,轻声说道:“我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到金三角。” “如果不是你做了这么混蛋的事,我怎么会来这鬼地方?你以为,我很闲?” 荆红命好像无声冷笑了下,又问:“李南方,你觉得,你今晚还能逃得了吗?” “逃不了了。呼!” 李南方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晃动了下有些酸涩的脖子。 既然已经逃不了了,那么就没必要再紧张了。 荆红命稍稍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看在你是老谢的学生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南方眼睛一亮,连忙问:“十叔,您说!” 没谁想死,尤其像李南方这种重情重义,心系小姨的好男人——荆红命既然说要给他个活命的机会,他傻了才会梗着脖子说老子不怕死,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 在荆红命面前服软,就好比做错事的孩子,向大人承认错误那样,没什么丢人的。 荆红命抬头,看着天上的皓月:“我从没做过以权谋私的事,今晚是初次。只要你说你成为南区的老大,纯粹是受到了贺兰小新的蛊惑,再全盘托出她所有的犯罪证据,跟我回国接受详细的调查。我可以担保,不会让你师母伤心的。” “我——” 李南方只说出这个字,就闭上了嘴。 荆红命没着急催他,陪着他保持沉默。 起风了。 马上就要十一月份了,在这个季节,华夏北方的晚上,气温已经下降到几度左右,晚上来到山野间,不披上一件风衣就会觉得冷。 可在一年四季都比春天还要春天的金三角,风衣这东西实在没什么市场。 拂过脸颊的夜风,温柔的,就像师母爱怜的手。 李南方摇了摇头,轻声说:“金三角的南区,与贺兰小新没有任何的关系。” 严格的来说,李南方的精神思想,与崇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在大街上看到性感美女,照样会歪歪骑在人身上的酸爽,能占便宜时却不占,就会担心老天爷会不会打雷劈了他。 可他还算是个在关键事前,光明磊落的男人。 无论是被贺兰小新迷的神魂颠倒也好,还是一时冲动也罢,当初既然答应为替她当替罪羊,那就会咩咩到死不回头。 在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上,男人如果出尔反尔,那就是吃屎长大的了。 荆红命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你这是在作死。” 李南方很想说,自己作死,也是一种对生活的真实态度——想了想还是算了,荆红命好像从来都不喜欢开玩笑,装哑巴更好一些。 荆红命缓步走了过来:“在你心里,贺兰妖女要比抚养你长大的师母俩人,比老谢夫妻,比岳梓童,比追随你的那些人,比你的事业加起来,还要更重要?” 李南方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荆红命走到他面前四米处,停住了脚步:“你被她的妖媚迷住了?” 李南方继续摇头。 荆红命说话的语速更慢:“你甘心为她死抗,就因为曾经对她承诺过?” 李南方说话了:“我、我现在很后悔。我对不起师母,对不起所有真心对我好的人。” “就为了一个承诺,你就执迷不悟,明知道会让真心对你好的人生气,失望,也要在歧途上走下去,不见棺材不掉泪?” 荆红命的声音,凌厉了起来。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我很少,对人认真承诺什么的。” “我也不欣赏男人自食承诺,也看不起言而无信的人。” 平时话很少的荆红命,为了拉李南方走回正轨,今晚可谓是破例了:“但明知这个承诺会让真心对你好的人伤心,失望,却还要兑现,那就是傻了。” 李南方承认荆红命说的完全正确。 尤其想想贺兰小新现在正大加利用他,来抹黑他,为她自己漂白的手段,李南方更觉得自己再终于对她的承诺,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傻鸟。 在荆红命好像冷电的目光逼视下,他几次张嘴,想把自己的承诺吃下去,却偏偏说不出一个字。 连他自己也奇怪,怎么就这样不想让贺兰小新去死呢? 难道说,他真被这只狐狸精给迷住心窍,宁死也要保护她了? 看李南方几次张嘴说话,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后,荆红命那双笑面蛊神下的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他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不再给李南方活命的机会了。 等他说出未了的心愿后,荆红命就要痛下杀手。 “有。” 李南方这次的反应却很快:“一年后,麻烦荆红十叔去明珠龙家,把龙城城的孩子,抱到八百去给师母抚养,请她老人家原谅我。” 荆红命愕然,下意识的反问:“龙城城,怀了你的孩子?” 想到让岳家少奶奶,龙家大小姐怀了自己的孩子,李南方就骄傲——不过最好别表现出来,毕竟这也不是多光彩的事。 “呵呵,你还真了不起。” 荆红命轻笑着,大加赞赏。 李南方早就听说,荆红命在人前几乎从来都不会笑的,冷血不是? 冷血就该有冷血的样子,弥勒佛那样的笑口常开,还算哪门子冷血? 他还听说,荆红命笑起来时的样子,格外好看。 一个男人,能笑得多好看? 他想看看。 荆红命却不给他机会,笑声未落,动手了。 没有丝毫的留情,上来就痛下杀手! 他在动手时的瞬间,爆发出的那股子凌厉气势,就像压顶的乌云被雷电劈开,狂风暴雨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面袭来,让李南方无处躲藏,唯有大喝一声,奋起还击。 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在歧路上走到黑就是该死是一回事,但愿不愿意引颈受戮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现在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李南方呢? 砰! 李南方全力砸出的一拳,与荆红命的右拳,火星撞地球般狠狠撞在一起,没有骨裂的声响,可居然发出了类似于铁器相撞时,才会有的金戈声。 双拳互撞的瞬间,李南方就像被高速飞驰的列车,给狠狠撞到那样,身子疾飞向后,擦着背后那个人的肩膀。 站在他背后的那个人,这时候如果一拳打下,李南方肯定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就能被他给轰个稀巴烂。 那人却没动手,身子半拧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古里古怪的笑声。 这个人也戴着面具,却不是笑面蛊神的——特么的,居然是岛国最伟大的女友之一,苍井姐姐。 看来这人对苍井有着不一般的崇拜,也证明他是相当浪的一鸟人。 老龙腾中谁最浪? 除了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之外,还能有谁? 据说当年一口气娶了七八个老婆还不算,隐居香港后,更是把上街撩妹当做最大的乐趣。 这家伙,就是个种马。 也是种马史上,最可怕的种马。 确定这人是谁后,李南方更加绝望了。 就算他有黑龙的帮助,能力拼荆红命,可再加上个秦玉关呢? 他除了死的很有节奏感之外,就已经没有第二个结果可选择了。 他不想死—— 砰地一声,李南方迅疾后飞的身子,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后,接着反弹扑到地上,看都没敢看有没有人追上来,就地斜刺里一串翻滚,滚进了路边荒草丛中。 接着一个弹跳,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乱林中。 第541章 以后请叫我十三嫂 李南方不想死,更不奢望能在他们的合力夹击下,会拼出一条血路来。 能够在他们面前逃走,不是羞耻,而是一种荣耀! 据到目前为止,除了龙腾二月胡灭唐之外,还没谁能在与他们浴血拼杀一场后,仍能安然远遁。 李南方自问,他实在没资本去学胡灭唐,去领取这份荣耀。 要不然,荆红命在问他还有没有未了的心愿时,他不提别人,而是单说龙城城怀着的孩子了。 诚然,孩子是每一个父亲最大的牵挂,但却绝不是李南方该说出来的,毕竟那孩子还没出生,他现在最大的牵挂,不是师母,或者岳梓童吗? 他故意这样说,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荆红命。 一般来说,人在愤怒中爆发出的杀伤力,会更强大好几倍。 但荆红命却不会这样——他平时太冷静,太冷血了。 冷静而冷血的荆红命,才是最可怕的。 愤怒中的荆红命,反倒会影响他自身的正常发挥。 李南方是这样认为的,也可以说是在赌。 他赌赢了。 荆红命愤怒下的那一拳,诚然让他右臂直接脱臼,但最让人害怕的杀气,却被怒气代替了。 怒气的破坏力很大,却又远远不如杀气那样,能一击致命。 李南方还敢打赌,如果荆红命是在相当冷静的情况下,打出这一拳,那么就会发挥出致命性的角度优势,一拳就能把他手腕震碎。 右胳膊被震的脱臼这种事,对李南方来说真心不算什么,借着在地上翻滚时,就已经左手托着右肘,喀嚓一声复位了。 逃! 必须逃回我的地盘! 他们虽然厉害,可还没有厉害到两个人,能横趟几百条枪的地步。 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的李南方,没头苍蝇似的,往乱林里钻。 哪儿林子密,哪儿的光线黑,他就往哪儿钻。 他还能听到秦玉关的笑声,那么浪:“草,这小子一点都不蠢嘛,懂得先激怒你,再趁势逃走。哈,哈哈,我喜欢。我更喜欢杀这种很聪明的人。多一个聪明人,就对我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名头,形成一份威胁啊。” 秦大爷,我真心不想和你争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头衔! 我发誓! 你老婆的,就别追我了。 心中大骂的李南方,很有些欲哭无泪,实在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男人。 关键是,这超级自恋的家伙,还能活到现在。 邪恶呢? 为什么不跳出来,把秦老七给收走? 低头在乱林中狂奔的李南方,想到这儿时,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不对,不是树。 他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超级自恋的秦老七,居然不知什么时候,鬼魅般的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逃亡之路,苍井阿姨那张色色的笑脸,在透过树叶洒下来的斑驳月光下,看上去是那样的诡异。 没有丝毫的犹豫,李南方半转身,再次斜刺里狂奔出去。 只跑了三四米,他就停住了脚步。 戴着笑面蛊神面具的荆红命,双眼冷森森的望着他,挡在了他前面。 这两个男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啊,不都说红颜薄命,英雄易老吗,他们年轻时比豹子还要强壮的身体,本应被岁月,以及女人给掏成渣的啊。 却怎么,还这样牛逼? 牛逼到,让李南方深陷绝望。 “李南方,你逃不掉的。” 荆红命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可怕的波澜不惊。 “那就不逃了。” 李南方抬手,用力擦了下嘴巴,笑着回答。 刚才他全力与荆红命对拳时,不但被震脱了臼,也稍稍受了点内伤,嘴角有血丝淌了出来。 秦玉关在后面说:“看在你很聪明的份上,你自栽吧。我们会把你的尸体,送回八百,交个你师母。” 李南方慢慢后退,后背倚在了一棵树上,与荆红命俩人形成品字形,摇了摇头说:“我不能死。” 秦玉关没觉得他这样说,是蠢话,反而认真地说:“给我们个理由。” “除了师母说让我去死,我可以去死外,谁都不能让我去死。”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胸脯急促起伏了起来。 他背靠着的那棵树,树叶稀少,抬头就能看到银盘般的皓月。 皓月的清辉,在他抬起头来时,洒在了他脸上,也倒映在了他眼里。 李南方的瞳孔,开始慢慢地变红,再说话时的声音,就仿佛从地下很深处传来:“秦七叔,荆红十叔,你们可能早就知道,我以往在暴怒,或者杀人时,眼睛会变红。” 荆红命没说话,秦玉关点头:“是。这种情况不常见,却也不怎么稀罕。当年我们在南越对阵猛虎连时,我就曾经看到别人的眼,都变成了疯魔的红色。那是因为,深藏在人类骨子里的杀戮,被激发了出来。” 顿了顿,他又说:“就像女人伤心哭泣时,双眼也会变红。” 李南方桀然一笑,低头看着秦玉关:“可你们肯定不知道,我的眼睛发红,不是因为骨子里的杀戮被激发了。更不是像女人那样,伤心哭泣才导致。而是因为——我身体里,藏着一条龙。” 无论是秦玉关,还是荆红命,在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后,身子都明显轻颤了下。 李南方却呆愣了下:“你们,早就知道?” 如果他们不是早就知道,就不会在李南方为活命,把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时,做出那么明显的震惊反应,而是会嗤笑,滚尼玛的蛋,以为你是魔幻里的男主呢,还身体里藏了一条龙。 荆红命不答反问:“它,现在要控制你了?” “是。” 李南方艰难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开始微微发抖的手:“每当我遭遇我人性无法承受的凶险时,它都会控制我——放我走吧,我不想它杀死你们。” 秦玉关笑了:“你确定,它能杀死我们两个?” “基本,能确定吧?” 李南方再次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银盘,双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全身都颤的厉害:“今、今晚,是月圆之夜。每逢月圆,它的魔性就会扩大好多倍。” “听起来,好像西方传说中的狼人。” 秦玉关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对荆红命笑着说。 荆红命也摘下面具,随手扔在一旁,淡淡地说:“我先来。” 秦玉关不服气的问:“为什么是你先来?” “因为你的老婆太多了。” 荆红命这句发人深省的话音未落,猎豹般扑向了李南方。 “嗷!” 双眼闪着妖红的李南方,猛地转身张嘴,吼出了一声怪啸。 啸声,就像一条看不见的黑龙,以此为中心,电闪般的速度向四面八方盘旋而去,引起群山回应,惊起了夜鸟无数。 “嘎,嘎嘎!” 一只夜鸟惊叫着,从上空横掠而过时,一滩灰白色的鸟粪落了下来,吧嗒一声,落在了仰面看向远处的叶小刀的额头上。 他却像没任何知觉那样,依旧呆望着长啸声传来的方向。 坐在他左边的马刺,忍不住地提醒:“姐夫,你脸上有鸟屎。” 叶小刀没理他。 马刺以为他没听到,凑过来说:“姐夫,你脸上有鸟屎。” 叶小刀终于听到了,反手在额头上抹了有把,顺手擦在了马刺的脸上。 马刺想躲,却又不敢躲,只能任由他姐夫,好像给他搓防晒霜那样,均匀的抹在他脸上。 叶小刀问他:“我脸上还有鸟屎吗?” 马刺连连摇头,缩回了脖子。 “记住我怎么做的,下次别麻烦我提醒你。” 叶小刀淡淡地说了句,叼上一颗烟又看着那边发呆。 隋月月却在看着他们俩发呆。 前天晚上,她还在李南方租来的房子里大床上,做着她幸福的十三奶美梦,今天醒来后,却发现已经来到了这鬼地方,看到了这两个家伙。 如果不是看到叶小刀俩人的穿着很现代,也用标准的普通话交谈,隋月月肯定会怀疑自己穿越了,来到了工业文明不发达的封建社会。 她醒来后,肯定会先茫然,这是哪儿呀? 然后再害怕,腾地翻身坐起,双手紧紧抱着膀子,看着叶小刀俩人颤声问,你是谁? 再然后,她就怀疑自己被绑架了,被这两个采花狂魔,黑人看她时的眼神里,带着旺盛的求爱意思,幸亏被叶小刀拿巴掌劈头盖脸抽了一顿后,再看她时,就老实多了。 最后,隋月月才知道她既没有穿越,也没有被绑架,而是在熟睡中,被他们给偷运到了金三角。 她问,为什么要把我搞这地方来? “你不是自称是李南方的十三奶吗?那你就必须担负起你十三奶该担负的职责。希望,你能真心喜欢上你的职责,并利用你的聪明才智,来做好这份工作,别让我们大家伙对你失望。” 叶小刀扔给她一叠厚厚的资料,说:“这上面,有你所有想知道的问题。仔细看看吧,哪儿不明白的来问我。” 厚厚的资料上,详细介绍了金三角的气候特征,四大罂粟种植区,各大区的势力分配,南区现任老大李南方的“前世来生”。 以及,她为什么会被偷运到这儿来,即将担负的使命。 “看完后,我会给你整整八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让你考虑清楚,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职责。如果愿意,那么恭喜你,以后再见你时,我会喊你一声十三嫂。十三嫂,也是你在南区的名字,就像刚被烧死的蝴蝶夫人。” 叶小刀告诉她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更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后,你又回到了青山,继续做你的十三奶美梦。” 瞪着那边呆愣了片刻,叶小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扭头看向了隋月月:“八小时到了,一秒都不差。你决定当十三奶,还是十三嫂?” 隋月月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叶小刀,以后请叫我十三嫂。” 第542章 轩辕王生,昼男夜女 “你确定?” 叶小刀双眼微微眯起,缓缓地问道。 隋月月看着他,回答:“你该这样问,十三嫂,你真下决心,准备当个大毒枭,来为李南方经营这片邪恶的乐土了?” 叶小刀从善如流,起身问道:“十三嫂,你真下决心,准备当个大毒枭,来为李南方经营这片邪恶的乐土了?” 抬脚轻轻踩了下脚下,隋月月说:“扎根在这儿,可能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 “那就好。” 叶小刀笑了:“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谢四叔的眼光,确实老练毒辣。” “谢四叔是谁?” 隋月月立即追问:“我来这儿,是他安排的吗?” “以后你会见到他的。你要是和李南方有了孩子,你们的孩子会喊他一声师公。有他老人家罩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欺负你一根毫毛。” 叶小刀说这番话时的语气,相当平淡,看不出丝毫吹牛逼的样子。 但把能把世界给吹得尘土遮天盖地的高手,加起来一起吹,也不一定有他当前这种君临天下般的装逼气势。 隋月月被他深深折服,双手搭在腰间,盈盈来了个万福。 “知道你还有未了的心愿。不过,那不是事。” 叶小刀点头回礼,说道:“你想让那个女人怎么死,他就会怎么死。李南方不帮你去做,我帮你。” 隋月月摇头:“我不想她死。” 叶小刀有些惊讶:“怎么,你要以德报怨?这、这可不行啊。” 他担心隋月月一旦心善,就无法胜任南区老大这份工作。 南区的老大,必须阴险狡诈,腹黑毒辣,冷血无情,反复无常——总之,谢情伤大力推荐隋月月,就是看上了她这些“优点”。 这也是贺兰小新,为什么能成为南区幕后大老板的主要原因。 银白的月光下,隋月月笑靥如花:“有时候,死才是最大的解脱。” 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在月光下笑得这样迷人,叶小刀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和她对视了,回头看着马刺:“你呢,你有考虑好没有?” 如果说,隋月月天生就是该来南区当老大,那么跟随叶小刀足迹遍及五湖四海的马刺,则是历尽千辛万苦后,才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他成长的乐土。 马刺喜欢金三角。 这儿有数不清的女人,有通宵不眠的赌场,空气中,全是自由的因子,让他在看了第一眼,就深深迷恋上了这儿。 姐夫说了,他非得留下来的话,整个金三角的女人,除了十三嫂与爱丽丝之外,其他的女人,随便他玩,不论什么样的肤色,也别管说的是哪国语言。 他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更不用担心强上了哪个女人,砸了哪家赌场,会有人通过他姐夫,用道德手段来惩罚他。 他可以赌,可以抢,喜欢什么就抢什么,但有一点,那就是绝不能吸毒,要不然叶小刀会把他第五肢打断! 没有了第五肢的马刺,绝对是生不如死的。 马刺留下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十三嫂的绝对安全。 必要时,可以忽视爱丽丝。 这个任务对于马刺来说,绝对的小儿科。 要不是叶小刀压着他,让他也好好考虑八小时,他会化身为啄米的小鸡,把脑袋点下来。 看马刺点头速度,比小鸡啄米还要快,叶小刀脸上浮上浓浓的伤感,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轻声说:“我想,你姐姐肯定会责怪我,为什么要同意把你丢在这个鬼地方。” 马刺受宠若惊,想挣出来,却又不敢,唯有说:“姐姐只会感激你。” “马刺,记住。” 动情的叶小刀,双手捧起小舅子的下巴,盯着他眼睛轻声说:“如果偶遇贺兰小新那样的好货色,一定得给我留着。要不然——你姐姐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的。” 马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我、我像上帝发誓,姐姐她,她会心安的!” “这就好。” 叶小刀揉了揉马刺光溜溜的脑袋,看向了东方:“唉,眼看天都快亮了,怎么还没有结果呢?” 天亮之前,总会有段时间,是最黑暗的。 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在古代人所说的极西之地,有座山,名为昆仑。 昆仑又称昆仑虚,第一神山、万祖之山,是古华夏和西部之间的天然屏障,被古代人认为是世界的边缘,山上有万年不化的积雪,山谷内却又有四时不谢之花,数不清的珍禽异兽。 当然了,所谓的珍禽异兽,都是古书上记载的,现在要想找一只雪豹都很难了,更别说这儿是西王母的所居地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像身居腹地的神农架,有着让现代人无法解惑的现象那样,连绵两千五百公里的昆仑山内,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存在。 比方这座被万年积雪所披挂的奇峰下,就藏着一个古书上记载的山谷。 山谷上方,常年被厚达数百米的薄雾笼罩着,携带最先进侦测相机的飞机,从上方飞过时,也拍不到白雾下有什么。 白雾是由细小的水分子聚集而成的,而水又有反光的功能,所以当太阳出来时,阳光照在这些水分子上,经过层层叠叠的反射,最终会形成一个完整的太阳,悬挂在山谷上方。 触手可及。 充足的阳光,丰沛的水分,养育了山谷内无数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 还有一批人。 这儿,就是陶渊明苦寻多年却不得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有白昼,自然也有黎明前最黑的这一刻。 山谷东侧的山体上,有宽敞的隧道,人工开凿,地面平整,隧道两侧的青石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 壁画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物,马匹以及羊群等草原风光。 每一幅壁画,人物不同,但却都会有条蛇。 远古神话中,无论是人文始祖轩辕帝,还是补天的女娲娘娘,都是人头蛇身的,是他们创造了人类,教会了人类怎么生存下去的各种技能。 所以很多书上都说,蛇,才是华夏民族的图腾。 至于后来出现的龙,则是有蛇演变来的。 传说,信奉蛇图腾的始祖们,有一天遭到了信奉鹿图腾的民族入侵,奋起反击后终于灭了那个民族,觉得他们的图腾好丑啊,不过头上那双鹿角看上去却很威风,好吧,那就加在我家蛇头上吧。 于是,始祖的蛇图腾上,就多了一副鹿角。 后来,有信奉鱼的图腾入侵,大家奋起反击,终于——这鱼图腾好丑啊,不过全身的鳞片不错,安在我家蛇身上吧。 于是,始祖的蛇图腾上,就多了一身的鳞片。 后来——总之,现在五爪金龙的样子,原型就是蛇,所有蛇不具备的鹿角等东西,都是灭掉别家民族后,从他们图腾上抢来,再大肆美化过的。 有了龙图腾后,原型蛇就不怎么吃香了,慢慢沦落成了人见人怕的冷血动物,但人们还是很尊敬它的,所以十二生肖中又把它称之为小龙。 迄今为止,小龙在有些地方,仍旧具备五爪金龙比不上的崇高地位。 比方昆仑山深处的这个山谷中,隧道深处的大殿内,就供奉着人头蛇身的轩辕帝神像。 必须仰视才能看到腰间的轩辕帝神像脚下,摆放着一个厚重,面积足有十平米的长方形,黑色石供桌。 一人高的供桌两侧,各燃有九支胳膊粗的牛油蜡烛,不时有烛花爆裂,啪的一声。 供桌前方,摆放着三牲六畜,以及色彩鲜艳的异果,香气扑鼻。 三足青铜鼎内,有三炷常年不息的香,每一支香都有擀面杖那么粗细,燃烧过后的白色灰烬,万年不化积雪那样白。 穿过隧道的风,吹在香烛上,白色的香灰才会扑簌一声,跌落在青铜鼎内。 风稍大点时,也会跌出鼎外,落在三牲六畜后的那个人形凹槽里。 根据烈焰故老相传的规矩,总有一天会有个返老还童的人,被押上供桌,放在人形凹槽内,被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把脑袋砍掉,让他的鲜血,顺着供桌上古怪的纹络,淌到神像的腿部,也就是蛇尾处。 鲜血,会顺着神像的腿部,慢慢地向上渗透,当让高达十余米的神像双眼,变成妖红色后——烈焰这才真正具备了它存在千年的使命。 神目变红,轩辕王生。 昼男夜女,天下大同。 除了长老们之外,又有谁会想到,白昼时分以面戴黄金面具、美女形象出现的轩辕王,每当夜晚降临时,她就会变成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就像白天为阳,黑夜为阴那样,男人是阳,女人为阴,阴阳并济才对。 轩辕王,就该昼为男,夜为女,才能符合天地间的阴阳之道。 可上千年来,烈焰轩辕王却是昼女夜男,彻底颠倒阴阳,无法施展无上神通,率领虎狼之师,重新夺回十万里锦绣江山,让那大隋的土黄旗帜,在烈风中飒飒飞舞。 要想神像双目变红,轩辕王重生,改为昼男夜女,回归天地阴阳正道,唯有找到那返老还童之人,以他真身来祭拜神像。 那个人,在哪里? 面戴黄金面具的轩辕王,站在巨烛的阴影下,左手垂下,右手握拳放在腰间,稍稍垂首,望着盘膝坐在供桌前的大长老时,露出的半截脖颈皮肤,雪一般的白。 她、或者说是他,讨厌这雪一般白的皮肤。 她想在为女子时,水那样的柔,在为男子时,却又钢一般的硬。 天黑之后,她满头的乌黑秀发,会像皮肤那样的白。 天亮后,又会变黑。 现在她的三千秀发,正处于半黑半白之际。 你,现在哪儿? 轩辕王再次默默自问时,盘膝而坐的大长老,忽然身子一歪,手里的银盘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第543章 爱美的轩辕王 子夜时分到现在的这几个时辰内,盘膝坐在供桌前面蒲团上的大长老,始终闭着眼,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不过轩辕王能确定,在她悄无声息站在这儿时,大长老就已经知道她来了。 她站在这儿后,也变成了雕塑,没有发出任何生息,静静的守候大长老问卜。 蒲团下,供桌前,有一个紫铜火盆,在牛油巨烛火下,闪着冷色调蓝幽幽的光泽。 里面燃烧着好像木炭般的东西,已经发白,腾起蓝汪汪的火苗无风自动,仿佛里面夹杂着许多小蛇,正试图努力的扑出来。 每逢月圆之夜,只要不是在闭关期间,烈焰的大长老,就会端坐在轩辕帝神像前,手捧银盘对着火盆,掐算那个返老还童的人,有没有入世,又是身在何方。 这是惯例,上千年来始终如此,从没间断过。 也是按照惯例,月圆之夜时,轩辕王都会出现在她所站立的位置上,微微垂首看着大长老手中的银盘,一声不吭的等东方曙光乍现后,才会像悄然来时那样,悄然离去。 她的披肩秀发开始变为半透明,这证明天快亮了,每月一次的例行公事即将结束,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可就这时候,大长老手中的银盘掉在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银盘落地时发出的巨响,在空旷的大殿内相当刺耳,让毫无防备的轩辕王猛地打了个激灵。 眼看例行公事就要收工时,大长老怎么出现失手把银盘跌落凡尘的重大失误? 祖传上千年的银盘,是不可以接触凡尘的。 完全是本能,轩辕王身形一晃,化为肉眼无法捕捉的幻影,弯腰伸手把罗盘从地上捡了起来,双手捧着递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没有接,仿佛终年睡不醒从没睁开过的双眼,这会睁大了,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茫然,被白须掩的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轩辕王没有打搅他,保持双手托着罗盘的动作,竖耳倾听。 “咳,咳——怎么会,这样?” 大长老剧烈的咳嗽几声过后,再说出来的话,终于能被人听懂了。 “怎么会,这样?” 大长老重复着这句话,转头看向了她。 她那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黄金面具下传出:“什么,怎么样?” “我明明感觉到它在愤怒的咆哮,上下盘旋着,要冲破遮住我双眼,我意识的白色浓雾。眼看,我就要看到它了,看到它了——可它,却又忽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任我拿出所有的意识,都无法再次感受到它。” 大长老双眼慢慢地阖上,梦呓似的说:“它再次藏在了深不可测的白色浓雾中,没有丝毫的生息,就像从没出现过。怎么会,这样?” 轩辕王轻声问:“它,还会再出来么?” “不知道,我感受不到,更看不到。” 大长老伸手,接过了银盘,声音疲惫的说:“有人,肯定有人抢在我要看到它之前,用强力把它强压了下去,不许它出来,不让我发现它。” 轩辕王藏在黄金面具下的双瞳,悠地缩了下:“您是说,外界中人已经知道我们在搜寻那个人,眼看黑龙要破雾而出时,却及时压住了它的腾空?” “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要不然,就凭宿主当前对黑龙的控制,还远远达不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大长老点着头,嘴角的白须不断发颤:“高手,绝对的高手。唯有不世出的高手——” 他在说高手的这些话,听起来语无伦次的,可轩辕王却很清楚,他在讲什么。 那个被烈焰苦苦搜寻上千年的人,前段时间终于出现后,大长老几乎每天都在全力去感受它的存在,希望能通过最古老的占卜,锁定那个他的具体方位。 只是一直没有得逞,黑龙入世后,就像下潜进大海那样,数月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可就在这个月圆之夜,大长老却清晰感受到了黑龙的存在,他立即催动所有心神,让手捧银盘中的磁针,紫铜火盆中的圣火,也都随着他的意念,变为三体合一,全力靠近黑龙存在的方向。 大长老感受到了黑龙,更感受到它当前是多么的愤怒,迫切希望它能在暴怒下冲出浓雾——眼看,黑龙就要按照他的意念,从看不到底,也看不到边的白色浓雾中脱颖而出! 上千年的夙愿,要在这一刻实现! 表面如枯木那样呆坐的大长老,内心无比的激动,更加疯狂的召唤它,出来吧,出来吧! 他已经清晰感受到就在下一刻,即将冲出白雾的黑龙,却又忽然下潜。 风平浪静。 极度失望的大长老,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它的踪迹,立即催动自己的意念,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一头扎进看不到底,更看不到的边的白色浓雾中,奢望能从中找到黑龙的蛛丝马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眼。 一双闪着邪恶的,妖红的眼。 当他的意念与这双眼猛地对上时,魂魄立即像被烈火围拢那样,立即惨叫着起来。 幸亏大长老及时收回意念,从白色浓雾中挣出来,如果再迟延瞬间,就不是把银盘跌落凡尘的事了,而是会形神俱化,就此驾鹤西归。 根据黑龙的成长周期来算,大长老不信它的宿主,能对它控制自如,在感受到被人用意念窥探时,立即察觉出绝不能暴露的凶险,然后迅速藏匿。 黑龙却偏偏在最危急的时刻,及时藏匿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有人意识到黑龙即将暴露后的危险,立即帮助它的宿主,把它藏了起来。 被黑龙魔性左右后的宿主,会有多么的强大——大长老觉得,唯有轩辕王才能制得住他。 可轩辕王就在轩辕庙内! 那么,是谁做到了轩辕王才能做到的事情? 高手。 不世出的高手! 外界俗世间,会有这种高手的存在吗? 不可能! 可他却又偏偏存在着。 而且,大长老现在也基本能确定,帮宿主藏匿黑龙的高手,应该很清楚它对烈焰有多么的重要。 高手是谁? 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既然他知道这些,为什么又要故意让黑龙玩了个神龙一现? 想到最后这个问题时,冷汗忽然从大长老额头冒了出来。 他忽然想通那个高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这是一个针对他,才布下的陷阱。 那个高手,应该知道在月圆之夜时,大长老在用全部的意识,去搜索黑龙的存在,所以才冒着黑龙具体方位被暴露的危险,故意激怒黑龙左右宿主,让大长老察觉到它。 等大长老即将锁定黑龙时,高手却又及时让黑龙藏匿,吸引眼看成功在望不想就此放手的大长老,冒着形神俱散的凶险,一头扎进浓雾中,搜寻它。 等他扎进浓雾中时,会吞噬所有入侵它领地的黑龙,就会——吞噬大长老。 大长老形神俱化后,整个烈焰内,就再也没有谁,能在数千里之外,用意识来探寻黑龙的存在了。 那样,黑龙就永远不会来到烈焰谷,轩辕王也永远无法重生。 豁然想通这些后,大长老冷汗湿透了重衣,橘子皮般褶皱的老脸上,却浮上了病态的嫣红。 他没有说出这些,轩辕王却感受到了,盯着这会儿平静上燃的圣火,轻声问道:“既然外界有人,知道黑龙对我烈焰谷的重要性,为什么趁着它还没有变到更强大时,毁掉宿主?” 这个问题,轩辕王曾经问过许多次了,但大长老从没回答过她。 她现在问,也好像成了惯例,没奢望大长老回答,问完后,转身快步走向大殿门口。 天已经亮了,她满头秀发变成了乌黑色,说话时的声音,也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嫩,心思也开始女子那样思考。 爱美的女子,不都是特别注重自己容颜的吗? 整宿未眠,是女子花容月貌的最大敌人,所以每逢月圆之夜的第二天,她都会在沉睡中,一直到次日清晨。 爱美的轩辕王,快步走出神殿门口时,大长老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黑龙能让你重生,同样也毁灭你。” 她的娇躯一震,霍然回头,死死盯着大长老,很久后,才徐徐说道:“我试图借助黑龙重生,他们却试图借助黑龙,来毁掉我。” 背对着神殿门口的大长老,没说话。 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的意思。 轩辕王等了片刻,又问:“所以,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在借助宿主的黑龙,还没有完全成熟时,都不会擅自杀掉宿主。” 大长老说话了:“桃子还没有成熟时,摘了无益。” 轩辕王好像轻笑了声:“那,您觉得,如果我能亲自是守候桃子成熟,我们成功的希望,会不会大很多倍?” 大长老回过头,看着沐浴在清晨金色阳光下的女子,缓缓地说:“按照祖制,轩辕帝神像双目没有变红时,轩辕王是不可以出烈焰谷的。” 沐浴在金色朝阳下的女子,抬手拢了下鬓角的发丝,淡淡地说:“祖制,是人定的。既然人能定,那么也能被人推翻。” 大长老没说话,回过了头。 “我希望,您能做通其他长老的思想工作,能允许我打破祖制,踏出烈焰谷。” 轩辕王也回过头,就像膝盖不打弯,更像行云流水般,从九十九级台阶上飘然而下,说话的声音却能束成一线,传进了神殿内大长老的耳朵里:“忽然间,我现在对这一天的到来,充满了从没有过的迫切——她们总是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去看看。” 无形的声音,仿佛有形的长龙,不断在空旷的神殿大梁上回绕。 金色的照样,悠忽从高处的天窗洒进来,映照在轩辕帝神像的双目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第544章 新的替罪羊 太阳爬上树梢时,李南方慢慢睁开了眼,但接着闭上了。 窗外的太阳太耀眼了,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瞳孔还无法适应它的强光。 人在清醒状态下闭着眼时,总能想到很多事,比方昨晚睡觉前做了些什么。 李南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暗中叹了口气,心中无比的郁闷。 他开始强烈怀疑,他在回国后是不是冲犯了太岁,不然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被搞昏迷了呢? 肯定是八百惊马槽下有太岁,李南方出道以来的第一次昏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先是被龙城城收拾,民警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抓进拘留室内后,自己莫名其妙昏迷了好几天。 然后是遭遇鬼女人,被人家狠虐至昏,醒来后才发现那天的清白没了—— 再然后是报复展星神时,因纵欲过度遭到邪气入侵,导致中风昏迷,糊里糊涂被贺兰小新搞来了金三角。 再,再然后,就昨晚“力敌”秦玉关、荆红命两大绝世高手了。 至于昨晚力敌秦玉关俩人的过程,以及怎么被搞昏迷的,那时候已经被黑龙彻底掌控了的李南方,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他能肯定,在强烈的求生欲望支配下,黑龙爆发了从没有过的威力,结果——他现在从昏迷中醒来了,全身酸痛到想哼哼,幸亏稍稍活动了下四肢,并没有腿断胳膊折的症状出现。 这就好,不幸之中的大幸啊。 老子以后也有吹牛的资本了,我曾经单挑过秦玉关、荆红命俩人,并成功的全身而退。 幸甚过后,李老板又开始郁闷。 身为曾经威震西方世界的黑幽灵,堂堂一七尺好男儿,却像孤苦无助的小少妇那样,动不动就昏迷过去——他真受够了这种生活。 不过暗中也倍感欣慰,毕竟能在昏迷后醒来,总比醒不过来要好很多。 他开始感激秦玉关俩人了。 为了贺兰狐狸,他捅了这么大一个漏子,害的师母,小姨她们伤心的不行,可以说是万死都不能赎其罪,结果只是被两大高手按住狠虐了顿,就放过了他。 第一次,李南方在被师母之外的人狠虐后,心中没有丝毫怨言不说,还很犯贱的感激人家。 “这说明,哥们的思想素质,又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心中默默说出这句话时,李南方的鼻孔忽闪了两下。 一般来说,热爱厨艺的人,嗅觉都特别的灵敏,要不然怎么能分辨菜肴的气味? 现在能触动他嗅觉的气息,不是饭菜的香气,而是女孩子特有的体香。 重复一遍,是女孩子才会特有的体香,纯天然而形成的,与少妇那种靠大分量分泌雌性荷尔蒙,以及各种化妆品熏陶出来的香气,是截然不同的。 能够有资格来到罂粟谷小竹楼内的女性,在上岛樱花走后,就只剩下一个爱丽丝了。 爱丽丝已经被李老板变为少妇,她不会有这种处子幽香的。 难道说,是亚贝斯为了安慰老大被人整昏迷了,特意从外面找来个小处子,来安慰李老板那颗受伤的小心灵? 不像。 他也不敢。 那,会是谁站在窗前,不断向我释放让人心动的幽香? 李老板终于想到他是有眼睛的生物了,轻轻咳嗽了下,慢慢扭动还在隐隐生痛的脖子,向窗口那边看去。 身穿浅灰色职业套裙的女孩子,站在窗前,在为窗外万亩罂粟田的优美风景而陶醉时,听到了他的轻咳声,娇躯微微颤抖了下,回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南方稍稍愕然了下:“隋月月,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隋月月笑着,踩着黑色厚底小拖鞋快步走过来,矮身坐在了床沿上,左手从李南方脖子下伸过,稍稍用力把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怀中,右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茶杯:“渴了没?喝口水吧。” 她在做这些时的动作,表情相当自然,就像他们是携手共度人生五十年的老夫老妻那样,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谁让你来这儿的?又是谁,带你来这儿的?” 刚喝了一口水,李南方就推开水杯,从她怀里坐了起来,接连问道:“你知道这地方是哪儿吗?知道你从走进罂粟谷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被国际刑警组织注意,并缉拿的要犯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隋月月嫣然一笑,拉来床头柜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了他:“这里面,就有你这些问题的答案。” 这是叶小刀给隋月月,让她仔细考虑八小时后,再决定是当十三奶,还是十三嫂的资料。 隋月月仔细看过几遍的资料,李南方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这份资料后,李南方不但知道隋月月怎么来这儿了,也知道秦玉关俩人昨晚,为什么要来找他的原因了。 贺兰小新蛊惑李南方,给她当替罪羊。 荆红命等人,却又让隋月月来代替他,成为金三角南区的新任老大。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李南方才答应贺兰小新给她当替罪羊,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而荆红命安排隋月月来接替李南方,却是代表着国家利益,与他个人做交易。 都是交易,但性质却不同,这就好比两个人合伙贩毒被抓后,一个要把牢底坐穿,另外一个却在拍拍屁股后,悠哉悠哉的找地方吃下午茶去了。 只因他是卧底。 刚接替查猜成为南区老大的李南方,就是华夏最高缉毒部门派来的卧底,给国际刑警组织那边传个文件,澄清一下,他就屁事都没有了,回国后该干嘛,就干嘛。 他接下来的工作,将全部由隋月月来接替,成为他的替罪羊。 为奖赏这只小替罪羊,荆红命代替李南方答应了隋月月若干个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让她成为叶小刀的十三嫂。 “他们说了,南区每年的净利润,我们家只能占两成,剩余的八成,将会通过不同的洗钱途径,流进国内,用来做慈善事业。” 隋月月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弯腰伸手整理自己的裙裾:“虽说国家在暗中支持我们,但我们家费心费力的做那么多事,却只能分两成。所以我觉得,这样分配,对于我们家来说不公平,我们家应该至少拿四成。” 她几乎一口一个我们家的说时,眼角余光始终在观察李南方的脸色变化。 李南方脸色平静,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波动,这就是默认隋月月的这种说法了,让她心中窃喜不已。 李南方不默认,又能怎么样? 如果没有荆红命等人的暗中安排,隋月月能出现在这儿? 他们早就给李南方安排好了接班人,安排好了退路。 他只需按照计划来走,就依旧是此前那个良民李南方。 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青山,没事逗逗小姨玩儿,就成了李南方主动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事后却又大骂自己是个傻逼后,最大的心愿了。 他以为,这个心愿一辈子也实现不了。 但现实却偏偏告诉他,才短短的几天工夫,他的心愿实现了。 “怎么不说话?” 隋月月站起来,伸手搂住了李南方的脖子,身子稍稍后仰,却又低头看着他时的样子,相比起刚才抱着他脑袋时,更加随意了。 “你喜欢,这儿?” 被一个其实并不是很熟悉的女人,这样搂着脖子,李南方有些不习惯,刚要像刚才那样挣开时,却又忍住了,在心中默默的提醒自己,她现在正式成为你的十三奶了,有权利和你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你也有配合她的义务。 “喜欢。” 隋月月立即神采飞扬起来,一点都不掩饰要当毒品女王的野心:“我曾经对一个人说,我可能就是为成为南区老大,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那个人是谁?” “叶小刀。” “叶小刀?” 李南方看向窗外:“他在哪儿?” “他已经走了。” 隋月月说:“今天一早,他就跟两个看上去很有风度的中年男人,一起离开了金三角。他们临走前,告诉我说,说……” 那两个很有风度的男人,自然是秦玉关两个人了。 见她忽然忸怩了起来,李南方追问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如果你以后对我不好了,尽可以告诉他们。他们会为我做主,把你的——” “会把我的两条腿打断吧?” 见她总是吞吞吐吐,李南方忍不住替她说到。 隋月月摇了摇头,轻声说:“是第三根腿。” “特么的,也太残忍了吧?” 李南方顿觉后门一紧,低低的骂了句。 隋月月笑了,俯身红唇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他们,只是吓唬你而已。” 你错了,他们不是吓唬我,而是教训我——李南方心里默默地说。 现在他能肯定了,昨晚荆红命俩人摆出凶恶样子,只为好好教训他一顿,提醒他以后做事时动动脑子,少做这种脑袋发热就给自己搞一屁股屎的混蛋事。 被两个长辈痛扁一顿,就能自由自在当良民了,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也是赚大发了的。 可李南方也有些不明白,荆红命想教训他,有必要与秦玉关一起来吗? 就算他一个人来,只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李南方也会乖乖受罚的。 高人做事,常人难猜。 忽然间,李南方又想到昨晚他在说身体里藏了条黑龙时,荆红命俩人是什么反应了。 他们好像知道,而且不顾身份的逼他,就是为了逼他催动黑龙。 黑龙是李南方最大的秘密,谁都没告诉,当初被鬼女人虐的那样惨,也没走漏风声,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又在想什么呢?” 隋月月看来很享受十三嫂的新身份,见他发呆,柔声说着,挨着他坐了下来。 第545章 心安之处既是故乡 隋月月是个心机裱,李南方早就知道。 他也曾经明白无误的告诉过她,他不喜欢她这种心机裱。 李南方帮她,只因为看不惯连姐欺人太甚。 至于帮她讨回公道后,该怎么处理与隋月月的关系,李南方选择了给她一笔生活费,再慢慢地遗忘她。 他却没想到,在他命运最关键的转折点,会是隋月月挺身而出,当了他的接盘侠。 尽管隋月月明说,她无比渴望这个“工作”,李南方心里却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洗白,她傻了才会放弃正常人的生活,呆在这表面风光,实则危机四伏的死地一辈子。 凭借她的心机,只要能逃过连姐的逼杀,她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 “我在想,这样对你不公平的。” 李南方看着她,很认真的说:“你没必因为感激我,向我证明你很能干,能成为我的关键助力,就把一辈子的大好青春,都浪费在这个鬼地方。” “可我唯有这样做,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用处的人,才会觉得心安啊。” 隋月月没有再否认自己接替李南方,是因为她爱死了这份工作,看着他的双眸中,好像有雾气在萦绕,柔声说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心安之处既是故乡。” “心安之处既是故乡。” 李南方重复这句话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 坐在大巴车上,望着窗外那些飞快向后退去的竹楼,眼前浮现上隋月月站在罂粟花海中,泪流满面却又笑着招手说再见,以后有机会长来看她的那一幕。 爱丽丝站在她身边,很懂规矩的落后半步。 那个被大卫当做交际花培养的女人,确实很聪明,懂得给自己定为在那方面。 李南方临走时,她曾经说,她就是一棵腾。 藤是需要缠在大树上才能生长的,大卫曾经是她的大树,李南方也是,现在又变成了隋月月。 不用担心藤会背叛大树,只因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下,藤是无法独自生存的,所以爱丽丝唯有紧紧靠在隋月月身边,才能让她的生命延续下去。 对爱丽丝这棵紧紧依附在自己身边的藤,隋月月很满意,对能够留下来,给她担任贴身护卫的马刺,更加的满意。 财务这方面有爱丽丝,安全方面有马刺与亚当斯,依着她出色的心机,在这片文化程度普遍不怎么高的土地上,隋月月就像得水的鱼,可以尽情施展她的抱负,为“我们家”,创建更大的利润。 有把杀人当做吃豆芽的马刺在,李南方完全可以放心的离去。 可是为什么,大巴车驶出小镇后,他却忽然觉得自己是个逃兵,生出一种要跳下车,跑回罂粟谷内的强烈冲动? 李南方很清楚,这是他的良心在谴责他。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无法改变他为别的女人所迷,甘心当替罪羊,事后却又后悔不已,再由隋月月给他当替罪羊的现实。 这对隋月月,一点都不公平。 尽管昨晚才变成女人的女孩子,伏在他胸膛上,好像小蛇那样的舌尖,在他身上不断游走时,总是发出我愿意的呢喃声。 脑海里回想着隋月月藏在他怀里,双手用力抱着他,恨不得把他揉进她身体里的样子,李南方几次想对大巴车司机说停车,他要下去。 嘴巴张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停车”这两个字。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是个胆小鬼,车子颠簸了下时,他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拿过一张报纸盖在了脸上。 没脸见人。 荆红命这次来金三角,为洗白李南方做出了详细的计划,包括他在回国时,该走哪条路线。 李南方不能从南疆边区直接回国,那边的大街小巷上,还张贴着他的通缉令。 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也为彻底抹掉他曾经来过金三角的踪迹,李南方在回国时,要乘坐大巴车转道缅甸原首都仰光,再乘坐直达南韩首都的航班。 在汉城那边稍事停留后,他才会换乘直达京华的飞机,再从京华,开车悄悄回到青山。 为了把李南方漂白,单单撤回国内这个环节,荆红命可谓是煞费心机。 等李南方驾车回到青山后,有关他是金三角大毒枭的“谣言”,将会彻底风平浪静,就像这件事从没发生过那样,不会有谁提起,他继续过他喜欢的生活。 至于他小姨会怎么收拾他,贺兰小新在见到他后,又是一种什么反应——荆红命那么大的人物,是不屑为他考虑这些的。 本来,当初贺兰小新说要把李南方带来南疆开开眼时,曾经承诺绝不会让他耽误一号召开的青山时装节,但现在看起来,一号之前他肯定赶不回去了。 不过这不要紧,李南方相信贺兰小新看在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的份上,应该会帮他把那些事做好的,无非就是请韩慧桥来拍个广告片,再满世界的打广告而已。 她只需帮忙做这件事就行,至于克劳馥等人来青山,为南方集团走秀的工作,李南方觉得董世雄就能办妥。 实在不行,还有岳梓童不是? 别看岳总现在恨他恨的要死,可南方集团有困难时,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想到自己忽然出现在小姨面前后,她会有多么的震惊,激动,李南方沮丧的心情,又慢慢好转了起来。 男人就这样,前一刻也许还会被隋月月的牺牲而感动,觉得愧对人家,可想到以后又能与他真心在乎的妞儿,自由自在的打情骂俏后,他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准备以蓬勃的精神,去迎接失而复得的新生活了。 金三角地区,百分之八十的土著居民,是果敢人。 不想做与制毒有关工作的果敢人,要想找份工作来养家糊口,除了去华夏南疆那边打工之外,去缅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每天深夜,都会有一辆大巴车从金三角出发,要在不堪的道路上,晃荡四五个小时后,才能在第二天清晨,抵达缅甸境内。 很多果敢人去缅甸的首选工作地,就是世界知名的灰色谷。 灰色谷内开采原石的采矿工,基本都是由以吃苦耐劳而闻名的果敢人所承包了。 李南方所乘坐的这辆大巴车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与采矿无关的人,其他都是又黑又瘦,穿着各式破烂工作服的果敢人。 所以穿着得体的李南方,显得格外显眼,拿报纸蒙住脸后,也能察觉出别人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 被人偷着指指点点的,李南方想睡也睡不着,索性拿下捂着脸的报纸,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那些果敢人。 他们马上就停止了窃窃私语,没谁敢与这位穿着得体的大老板对视。 反倒是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忽闪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李南方笑了下,从行囊中拿出两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行囊是隋月月给整理的,里面有巧克力,火腿肠,矿泉水等旅途必备的饮食,他用来盖脸的这份报纸,也是隋月月担心他在路上闷,特意放进去给他打发时间来用的。 小女孩犹豫了下,怯怯的伸手来接,只是刚伸手,就被她又黑又瘦的母亲,一把抓住胳膊,紧紧搂在了怀里,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连连摇头。 果敢人不怎么喜欢这些穿着得体的外国人,因为每年都会有很多果敢小女孩,会被外国人拐走,贩卖到欧美去,培养成卖笑者,要么就卖给泰国的地下赌场,拳场,当小厮来使唤。 这些事,嘎拉陪着李南方巡街时,曾经和他说过。 所以看出女人误会他的好意后,李南方也没生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剥开了巧克力,自己吃了起来。 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的小女孩,盯着李南方的嘴巴,不住地咽口水。 “没事的,我是好人,不会打你孩子坏主意的。” 李南方又拿出两块巧克力,连同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女人好像相信了李南方的话,这次没有阻止女儿去接这些东西。 小女孩拿过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后,张嘴就咬,李南方连忙说:“嗨,你还没把包装剥掉呢。” 他伸手,本意是想帮她剥开的,小女孩却迅速缩进母亲怀着,女人也噌地——亮出了一把锋利的柴刀,盯着他的眼神凶狠了起来。 “别误会,我就是想帮她的。” 李南方摇手,解释自己并没有恶意。 女人却不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拿柴刀在眼前晃着,嘴里用果敢方言,急促的说了句什么。 呼啦一声响,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数名果敢男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抓住了腰间的柴刀刀柄。 “好,好好,是哥们的错,大家都冷静下。” 李南方可不想和这些果敢人发生没必要的冲突,毕竟在数百年前,他们也是华夏同胞的。 明末清初的南明小朝廷,永历帝向西南方败退时,一些汉人随南明军撤进了缅甸、金三角地区,发展成了果敢族,并曾经建国。 不过因为众多历史原因,果敢人在这边的生活很艰辛。 看到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后,那些果敢人才慢慢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好意被误会后,李南方也不再想发扬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展开手里的报纸。 看了眼报纸的大标题后,李南方笑了,居然是《青山日报》,看来隋月月在来南疆之前,就已经想到他在回来路上会无聊了。 那确实是个细心的女孩子,以前尽是讨厌她阴沉的心机,却忽略了站在她的生活角度上,要想出人头地,那么就必须得多长几个心眼的事实了。 李南方对所有官方报纸的头版内容,都没多大兴趣,粗粗扫了一眼,接连翻页准备找体育新闻时,却又迅速翻回了第二版。 第546章 有男人在打女人 原定于下月一号,在青山会展中心举办的金丝燕时装节,因故推迟一周。 这就是《青山日报》第二版,市内新闻板块的头条消息。 谁都知道,提前数月预定下的大型活动,没有万不得已的原因,是不会擅自推迟的。 早在李南方来南疆之前,来自国内的数十家时装品牌,就已经为这一天全力准备,门票更是早在本月初就预售一空。 可现在,怎么就忽然说延迟,就延迟了呢? 因故推迟一周? 新闻中没说任何的理由,就是单纯的“因故”,相信所有关心本次时装节的人们,都会觉得奇怪,继而抱怨主办方也太儿戏了些。 不过李南方却不会抱怨。 后天就是一号了,他还在辗转回国的旅途中,无法参与那场盛会。 但时装节推迟一周太好了,等到七号那天,他肯定已经回到了青山,亲自率领董世雄等人,让世界超模克劳馥她们穿上南方丝袜,在展台上走秀,让全世界都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惊艳黑丝。 “因故推迟时装节开幕,这简直就是为我特意安排的啊。” 看着报纸,李南方笑眯眯的自言自语了句时,行囊中有手机铃声响起。 一般的手机被带到金三角后,都是没信号的,所有毒枭都不喜欢,他们的具体位置能被外界锁定,那样他们的安全系数就会大大降低了。 所以这些天内,李南方的手机从没响起过。 现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奔波后,大巴车已经远离了信号盲区。 谁会给我打电话? 肯定是小姨她老人家,这是要臭骂我一顿呢,那老子要不要接听? 守着这么多陌生人,被一小娘们骂,貌似很没脸。 眼角余光扫了下那些闭眼休息的果敢人,李南方觉得可以接电话,但无论小姨怎么骂他,都不会还嘴,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拿出手机一看,不是岳梓童,是个陌生来电,没有显示地域,应该是加密频道。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李南方不想接。 他当前的处境太敏感了,能不让人知道他来过这儿,就最好不让人知道。 不过手机快没电了,而且旁边那些果敢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接电话不接电话的,关你们毛事?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还是接通了电话,看向黑漆漆的车窗外,打定主意无论是谁给他打电话,他只听,不回答。 “看《青山日报》上的新闻了没有?”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李南方愕然了下,接着听出是谁在给他打电话了,连忙说:“看了,刚看。” 给他打电话的,竟然是那晚联手秦老七,把他痛扁过一顿的荆红命。 别人给他打电话,李南方可以装傻卖呆不回答,可他实在没胆子,敢这样来对待荆红命。 这倒不是说,李南方怕死了荆红命,而是因为——尊敬。 荆红命淡淡地嗯了声,又问:“嗯,有没有看到青山时装节推迟一周的新闻?” “看到了。” 李南方点头时,心里还纳闷,像荆红命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关心青山时装节推迟一周的小事呢,但很快就明白了:“荆红十叔,是您让时装节延迟的。” “老谢告诉我说,创建南方集团,能给董世雄他们一个希望,算是你走上正途的起点。在你公司产品首次推向世界时,你这个创始人不参与,会留下遗憾的。” 荆红命好像低声骂了句什么,才继续说:“不过我觉得,让我来插手这种小事,肯定是老谢婆娘的主意。就凭老谢的洒脱劲,他会管你有没有遗憾才怪。” 李南方笑了:“我也觉得,这应该是谢阿姨的主意,老谢只是个可怜的传话筒。别看谢阿姨平时对我凶巴巴的,其实像师母那样,把我当亲儿子来看待的。” “你知道这些就行,所以脑子再发热,要做混账事之前,最好先想想那些关心你的人。” “是,是,我记住了。” “哼。” 这声冷哼,就是荆红命结束通话时,说的再见。 对此,李南方毫不介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能让荆红命给他打电话的。 “唉,哥们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长辈的爱护?” 李南方幸福的叹了口气,后脑靠在椅背上,捧着报纸看了起来。 让大巴车不断颠簸的路况,正式进入缅甸境内后,好了许多。 这边过边境,简直是太简单了,就像邻家相互串门那样,大巴车停在哨卡岗亭前后,负责边境安全的缅甸士兵,都懒得出来看,接过大巴司机递过去的一条香烟后,就不耐烦摆摆手放行了。 早上太阳升起后,大巴车停在了路边。 这儿有个车站。 路边的一棵树上,悬挂着一个粗制的车牌,几十个背着行囊的人站在下面,其中还有许多白种人。 车子刚停下,来缅甸打工的果敢人,拿着自己干活的工具,小声交谈着什么,陆续下了车。 吃过李南方巧克力的小女孩,被母亲抱着下车后,还不断冲他摆手,嘴里啊啊的说着什么,应该是在问他,能不能再给那种好吃的东西。 实在抗拒不了小女孩双眼中的渴望,李南方把整盒的巧克力,从窗口递给了她。 抱着小女孩的女人,好像终于看出李老板是好人了,放下女儿,双手合十对他弯腰鞠躬,以表示感谢。 李南方也双手合十回礼,觉得缅甸的早上,真的很美。 这辆大巴的终点站是仰光,从果敢人下车的地方向北走两公里,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赌石市场灰色谷。 大巴车会在八点半才开车,司机开了一个晚上的车,也该找地方填饱肚子,稍事休息下了。 李南方可以下车活动活动的,只是他不想下去,太阳刚出来就这么热了,还是躲在车里睡一觉养养精神为好。 等那些打工的果敢人都下车后,等车去仰光的那些乘客中,有些人上了车,一对欧美小情侣,就坐在李南方的后座。 从这些人的低声交谈中,李南方才知道他们是赌石的赌客,灰色谷就在不远处。 来南疆之前,因黑龙对玉石有着不一般的兴趣,李南方还打算去那边玩玩的,而且大卫也曾经两次邀请他去那边,不过现在他没兴趣了,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回到青山。 男人就该以家庭与事业为重,反正已经恢复了自由身,等公司走上正轨后,什么时候来都行的。 欧美人就是开放,坐在后面的那对小情侣,刚上车就搂抱了一起,旁若无人的又亲又摸的,好像大巴车是他们家的私家轿车那样,随便折腾也没谁管。 “真是没素质。” 听到背后不断传来亲嘴时的波波声,李南方皱眉回头看了眼。 男人坐在靠窗位置,女人坐在外面,伸到过道中的左腿,修长白腻、结实健康的一塌糊涂,让人忍不住狠狠掐一把。 尤其那只细高跟黑色小皮鞋,每晃动一下,都会被李南方怀疑在对他释放暗号,嗨,帅哥,今晚十点半,106房间不见不散哦。 近期荒淫无度的李南方,对此实在没什么兴趣,只是存着单纯欣赏美的心思,好好审视了一番那根长腿,很快就看出与爱丽丝不在一个档次了,顿觉索然无味,拉下车窗窗帘,把报纸盖在了脸上。 整晚上胡思乱想的,还真有些困了,没过几分钟,李南方就沉沉睡了过去。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近乡情怯。 青山不是李南方的故乡,而且他现在缅甸,距离青山还有数千里之遥,现在却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无非是因为那边有个岳梓童罢了。 睡着没多久,他就开始做梦了。 在梦里,岳梓童穿着黑色紧身皮衣,高腰马靴,右手挥舞着带刺的皮鞭,劈头盖脸就抽打了过来,嘴里嚷着:“我让你不长出息!做事时不动脑子,害的我为你担心受怕,你还有脸回来吗你!” 李南方很想反抗,大喊着你特么的给我住手,听我给你说道说道。 可手脚忽然不听他指挥了,只能任由皮鞭下雨般的,抽打在他身上,好特么的疼啊,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吗? 就在做梦的李南方急得不行时,忽然听到有人兴奋的叫:“快看啊,外面有男人在打女人了!” 李南方睁眼,泼妇一般的岳梓童不见了,唯有那个兴奋的叫声,从背后传来。 草,真是个败类,看到男人打女人竟然还能兴奋成这样,这人还真是没得救了。 回头看了眼靠窗的男人,李南方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个后,伸手拉开了窗帘。 车窗外的站牌下,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 居高临下看过去,两个神情彪悍的外国男人,正在众多旅客的围观下,收拾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左手采着她头发,右手抓着她右臂,动作相当粗暴的左右摇晃着。 另外一个男人,手里挥舞着一卷颜色淡黄的纸卷,正在与同伴说什么,神情很是激动。 被采着头发的女人低着头,看不到模样,穿着一套黑色套裙,鞋子早就甩掉了,光着脚踩在地上。 她脚下有个白色的小挎包,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什么口红小镜子手机的,甚至还有一包安尔乐,都被踩踏的不成样子了。 这女人也不是善茬,面对两个大男人,虽说完全处于绝对的劣势,却依旧泼辣的要命,极力挣扎着抬起左手,狠狠挠向一个男人的脸,嘴里更是大骂:“王八蛋,放开老娘!” 身在异国他乡的,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大原则,李南方本来打定主意是看热闹的,可他在听到女人在骂出这句话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脑子不发热时,他也做不到同胞在国外被人殴打时,还能无动于衷。 第547章 同志,救救我 缅甸,尤其是灰色谷这边的赌石业,总是吸引好多国人来这边游玩。 被两个白人大汉采住头发的女人,骂人时用的是汉语,很正宗的津门腔,好像在唱歌那样,悦耳的很。 放在国内,李南方不会多管闲事,可现在是异国他乡,他却必须要管。 要不然,荆红命知道他坐视同胞被外国人欺负后,估计肯定会再痛扁他一顿的。 李南方刚下车,就有两个穿着警服的缅甸警员,从人群外冲了进来,大声喝道:“怎么回事,住手!” 整个缅甸,灰色谷这边的治安力量也是数得着的,毕竟这边不但有大批的赌石客,而且金三角那边往外走货,也是走这条路的。 大巴车停下的站牌旁边,就是个类似于国内派出所的警务点,值班警员看到这边有人闹事后,立即拍马赶到。 不等警员再说什么,手里拿着淡黄纸卷的大汉,立即掏出一个本子,在他们眼前晃了下,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俩警员立即愣怔了下,接着就向后退去,开始充当围观人员了。 为了一个异国女性,他实在没必要、也没胆子去得罪美国FBI的人。 “跟我们走!” 眼看围观者越来越多,采着女人头发的白人,向同伴使了个眼色。 同伴立即会意,马上就架起女人的左臂,两个大男人好像架着个小鸡那样,任由女人拼命的踢蹬、怒骂,迅速向人群外走去。 “等等!” 就在女人有些绝望时,李南方抬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听到熟悉的本国语言后,女人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激动神色,就像独守空房八年终于盼到男人回来的深闺小怨妇,嘶声喊道:“同志,救救我!帮我拨打大使馆电话,控告这俩王八蛋!” 我靠,这都什么年代的了,还同志? 咦,这女人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等李南方回忆起在哪见过女人,手拿着淡黄纸卷的男人,懒得跟他多费什么口舌,再次晃了下手里的工作证,就很不客气的伸手推向他胸口:“闪开,FBI办案,闲杂人闪避!” 美国中情局的人,会跑来缅甸办案? 靠了,看你们嚣张的样子,还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你们家开的呢,只要一亮证件,所有人都得回避。 李南方无声的笑笑,抬手正要锁拿那个探员推过来的手腕时,鼻子里却嗅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眼睛一亮,古董? 绝对是在瞬间,李南方能肯定这股子带有独特土腥气息的味道,至少也是来自一千年之前,已经淡到连先进仪器都检测不出来了,却瞒不过他的鼻子。 收藏古董,是李南方回青山之前的最爱,尽管“收藏”的那些古董,基本上都是不花钱的。 李南方眼光闪烁,两只手一起推了出去,抢先推在了那个探员的胸前,把他推的后退了好几步,满脸的义正词严:“干什么?就算你们是FBI,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人!” 在这一刻,李南方化身为保护女性的真男人,面对英勇而机智的FBI丝毫不惧,向前跨出一步时肩膀用力,撞在另外一个探员的身上,迫使他也后退时,已经伸手把女人拽了过来,嘴里依旧厉声喝道:“想带她走可以,得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俩探员可没想到半路能杀出个程咬金来,貌似很无畏的样子,连名扬天下的FBI不怵头,难道他不知道FBI在缅甸这边,可以横趟吗? 当前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周围人又这么多,跋扈惯了的探员,早就掏出手枪把他脑袋打烂了,我让你多事! 采住女人头发的探员,左右看了眼,沉声对李南方说道:“先生,这位女士窃取了我们国家的高度机密文件。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以免发生没必要的误会。” “胡说,放屁,我什么时候窃取你们的高度机密文件了?” 李南方还没有所反应,背后的女人破口大骂。 女人明显害怕这俩探员再对她动粗,也不敢离开李南方半步,只是牢牢抱住他左臂,鼓囊囊还很有弹性的那俩玩意,随着她跳着脚的大骂,在他胳膊上一蹭一蹭的。 女人这种动作,让李南方怀疑她在吃自己豆腐,正要推开她时,一个探员举起了手里的淡黄纸卷冷笑道:“哼哼,连媚连女士,这就是被你窃取后藏在包里,试图带回你国的机密文件!” “什么?” 叫连媚的小女人抬头,看向探员手里那个纸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说,你说这东西是从我包里搜出来的,高度机密文件?” 这就是一个用报纸卷成的纸卷而已,她实在搞不懂这玩意怎么就是高度机密了,而且她也没记得自己往包里放报纸。 爱美的女人,小挎包里可能会有三五个杜蕾斯,有谁会把一份破报纸放在里面? “对,这就是被你试图拿走的——” 手里挥舞着纸卷的探员,有些得意的说到这儿时,脸色忽然大变,就像见了鬼那样呆愣当场。 这个探员可以用他女朋友最喜欢的那个东西发誓,刚才,就是他亲手从连媚的小挎包内,搜出了那份颜色淡黄的绝密文件,曾经匆匆翻看过,虽说因为时间仓促,他不可能确定那份文件是不是真品,但绝不是一份卷起来的报纸。 怎么一眨眼的工夫,那份文件就变成报纸了? “维尔,怎么了?” 另外一个探员发现同伴忽然变成木鸡后,立即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妙,赶紧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维尔使劲的眨巴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花眼,手里拿着的就是一份报纸后,才喃喃的说:“见鬼了,见鬼了,怎么会变成报纸了?我、我刚才明明看到——”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连媚打断:“这份破报纸,就是你们要抓走我的证据,那份高度机密文件吗?” 虽说连媚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她仍旧从维尔的忽然懵逼表情中看出了什么,胆气大增,松开李南方的胳膊抢步向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那份报纸。 “哈,《青山日报》?” 女人展开报纸,只看了一眼,就高举起来用力向围观者挥舞。 好像在挥舞一面胜利的旗帜:“大家都看看,这就是他们要抓走我的证据,一份破报纸!哈,我算是长见识了——垃圾,今儿你们要不给老娘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和你们没完!” 看着好像打了鸡血那样跳着脚大骂的连媚,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凡事都讲究个理字,维尔他们刚搜出那份机密文件时,可不管连媚长的有多娇俏迷人的,照样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采住她头发,动作粗暴的要带她走。 可当手里的机密文件忽然变成一张破报纸后,道理的天平就倾向女人那边了。 连媚明显不会放过这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把报纸随手一扔,跳到刚才采着她头发的探员面前,抬手就在他脸上狠狠挠了一把,接着抬脚重重撩在了他的胯间。 没有了证据,那个探员就理亏了,当然不敢还手,唯有双手抱住裤裆,惨声哀嚎着萎顿在了地上。 望着好像母大虫孙二娘再世的女人,李南方微微笑了下时,忽然回头向人群中看去。 围观者中,有人在密切注视着他。 不过,等他回头看去时,那道目光却消失了。 刚才俩探员亮明身份后收拾连媚时,围观的缅甸警员自然不敢多管闲事。 但现在场上情况完全掉了个个,他们可不能任由两个探员被一女人如此狠虐了,赶紧跑过去好言劝阻:“女士,请您冷静一下——” “冷静尼玛个头啊!” 正对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探员拳打脚踢的连媚,立即就把火力对准了他们,抬手在说话的这人脸上狠狠抓了一把:“刚才,你们死哪儿去了?” “啊!住手,你再动手,我们可要刑拘你了!” 警员脸上被抓出一道血口,惨叫了声迅速后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嘘嘘的吹了起来。 马上,警务点内就冲出七八个警员,飞奔而来后,七手八脚的隔开了连媚,请她有话去警务点里好好说。 连媚也算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不是在国内,就算占理,嚣张也得有个度,在众人相劝下,顺势暂息雷霆之怒,嘴里却依旧骂声不绝,被请进了警务点。 阻止两个探员的李南方,也勉强算是当事人了,也被一块请了过去。 经过缅甸警方简单的询问后,李南方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凌晨,去美国玩耍的连媚刚来到缅甸,和这边的朋友约好了,早上在灰色谷这边碰头,准备完一把赌石。 李南方乘坐的大巴车停下没多久,连媚就乘坐从仰光那边来的大巴,来到了站牌下。 她刚下车,还没分辩过方向来呢,忽然就有两个美国探员,也不知道从哪旮旯里钻出来的,抓住她就要搜身,翻包。 说什么,连媚在美国时,窃取了一份绝密文件,他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这边拦截到了她。 连媚懵圈了,说她哪有窃取过贵国的绝密文件? 俩探员也不解释,只是强行搜包被拒绝后,立即强行动手。 最后的结果呢,他们领教到了连媚的厉害,被狂扁了一顿后,还得陪着笑脸的说是误会,主动提出会给予适当的经济补偿。 别看连媚得理后叫嚣着,要去白宫问问美国老大,是怎么管理手下办事的,其实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懂得凡事不可过的道理,再加上俩探员又主动提出拿出一万美金,来作为误会的补偿了,她也就见好就收了。 到底是在异国他乡,连媚真要是把这俩探员得罪狠了,谁能保证她能活着回国? 第548章 两百美金的感谢 连媚接受了美国人的道歉——关键是美钞。 就这,她也始终没停止对他们的语言攻击。 事情最终完美处理,李南方没必要再呆在这儿了,免得因帮人就耽误自己的事,那就有违他的“助人可以,但不能损己”的原则了。 在缅甸警员的热情相送下,李南方走出了警务点,看向站牌那边,骂了句卧槽。 那辆要把他送到仰光去的大巴车,不见了。 在警务点时,他只顾着配合警方工作了,却没想到准点开发的大巴车,是不会等他的。 灰色谷这边去仰光的直通车,一天就这么一辆,虽说座椅硬的能把屁股隔成两半,但总比坐那些摩的要好很多。 来往的私家车也不少,基本还都是高档货,不过好像没谁理睬李南方的摆手,看来外国人都很乐于助人的传说,也只是个传说而已。 警务点旁边的路边,倒是也停了七八辆宝马奔驰之类的,李南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开走一辆,也真心不算事。 可他实在不想惹事了,如果万一引起缅甸警方的追杀,他就别想按照荆红命给安排的那样,悄悄的回国。 “特么的,这算什么事呢?” 李南方有些烦,四下里乱看着,琢磨着不行只好坐摩的去仰光了。 刚要对远处的摩的招手,不经意间发现不远处的路边树林里,有人在鬼头鬼脑的向这看。 好吧,坐摩的的愿望也落空了。 现在如果坐车走人,远达一百多公里的这一路上,他就别想安稳了,搞不好还会被那些暗中盯梢、找机会搜他身的探员,认出他就前几天刚上任的金三角南区老大。 虽说有荆红命这个护身符,就算他被闻讯赶来的国际刑警给抓了,也会很快就被放出来,但他别想再悄悄回国了。 “草了,果然不能轻易当好人。” 意识到当前自己必须得沉住气后,李南方很不甘的低声骂了句,走到站牌前,假装抬头看上面的发车时间表,眼角余光向树林那边扫去。 他很清楚,那边的人在监视他。 维尔明明从连媚的小包内,搜出了那份重要文件,却在李南方出现后,见了鬼般的变成了一份破报纸——名扬天下的FBI可不是傻瓜,在确定自己眼睛没有出问题后,很快就把疑点锁定在了李南方身上。 李南方,是连媚之外唯一与杰克发生身体接触的人,然后重要文件就变成了破报纸。 只是他们不敢确定,也不会相信,李南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借着推搡维尔的一瞬间,就用报纸把文件给调包了,但还是派人尾随登机,暗中观察他。 李南方的表现很正常,这一点从监视他的美国人随后消失,就能看出来了。 至于文件怎么会变成破报纸的,这还得需要睿智的FBI探员去寻找答案。 如果他们肯拿出五十万美元的酬金,李南方就会解开他们的疑惑。 根据李南方对那玩意的估价,也就是价值这个钱了。 很可惜,维尔他们并没有拿着五十万美金来找李先生,所以那份文件还乖乖别在他衬衣里的腰带下。 “为了区区几十万美金,就耽误回家,还真不值当的——你妹的,老子什么时候这样视金钱如粪土,五十万美金都放不到眼里了?” 李南方暗骂自己可那有些装逼时,一个细高跟才会发出的咔咔声,从背后传来。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连媚,骄傲的昂着胸膛,扭着小蛮腰款款走了过来。 看着这个真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的女人,李南方笑了下,主动打招呼:“嗨,事情都搞定了?” 连媚依旧穿着那身黑色套裙,不过精神面貌与刚才却是判若两人。 在被两个探员采着头发收拾时,连媚披头散发鞋子也丢了,要多么狼狈就多么狼狈,就算最擅于发现美的男人,那会儿也看不出她有什么魅力。 但现在她只是把头发梳理整齐,稍稍补了一下妆扮,浑身就散发出了她这个年龄段女人特有的成熟魅力,尤其是在扔掉被勾破的丝袜后,一双白腿泛着健康的晶莹光泽,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性暗示。 连媚走来时,腰肢摆动的姿势倒是很优雅,就是有些拿捏的嫌疑。 “嗯,搞定了。本来嘛,老娘、我也没见过什么机密文件,那些死老外冤枉我罢了。” 连媚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下巴高高的昂起,好像忘了刚才被人采住头发的狼狈样子了,更忘记是李南方出手帮了她,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伸出手笑道:“帅哥,认识一下,我姓连,叫连媚。” “李南方。” 对于这种刚被帮过,立马就用高傲姿态与自己打招呼的浅薄女人,李南方没有多少好感,与她轻轻搭了下手,淡淡地自我介绍时,都懒得说木子李,北雁飞南方这句话了。 “哦,李南方啊,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连媚在李南方身上飞快的扫了一圈,随即不动声色的后退了步。 李南方来到金三角后,贺兰小新曾经派人去内地,给他采购了几身衣服。 他在罂粟谷内时,穿的是藏青色立领中山装,小伙子风流倜傥的不行,仿似《精武门》里的陈真转世,而且他本人也喜欢穿那个款式的衣服。 不过这次之所以转道缅甸,就是为了悄悄地回国,李南方再穿的那样招摇,那就是自找麻烦,当然得低调点,换上了一身看似普通的休闲装。 请注意是看似普通,其实一点都不普通。 新姐为讨好她男人买的衣服,价格如果低于十位数,她也是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这身休闲装,是纯手工裁剪制作的,没有任何的标签,猛地一看与地摊货差不多,不仔细看针脚做工,像连媚这种识货的贵妇人,也不能一眼就能看出它很值钱。 所以呢,如果不是李南方刚才帮了她个大忙,连媚是绝不会主动理睬一个身穿地摊货的屌丝青年,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身价会下降。 薛媚看似无意的动作,当然逃不过李南方的眼睛,再次确定这就是个爱慕虚荣,特喜欢在劳苦大众面前注重她上层人士身份的。 这种人不一定是坏人,但肯定算不上是好人。 李南方自然没兴趣满足她“贵太太在穷小子面前”的优越感,刚才帮她,只是看不惯她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罢了。 淡淡地笑了下,李南方又抬头看站牌。 李南方的冷淡反应,让潜意识内正琢磨着下一个动作该怎么拿捏,才能彰显自己贵妇人风范的连媚,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不爽。 爱慕虚荣的浅浮女人都这样,她的某个行为动作没有引起被她看不起的异性注意后,就会觉得遭到了羞辱——说起来虽说有些可笑,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爽归不爽,连媚还是很清楚刚才多亏了李南方出手相助,要不然她就会被人带走,到时候说不定会屈打成招的事了。 再说当前正在异国他乡,约好的同伴还没来,连媚担心她会再次被FBI抓走,当前最好是与李南方呆在一起,保险些。 “帅哥,你是哪儿人?” 连媚从小包里拿出一张湿巾,动嘴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问道。 “津门。” 李南方依旧抬着头,看都没看她的回答。 连媚这口带有明显优越感的津门腔,给李南方造成了一定影响,这才随口也说是津门人。 一口流利的津门腔。 “哦,你也是津门人?” 连媚很不满李南方的冷淡,不过还是故作惊喜的样子:“还真是巧了,我也是津门的,咱们原来是老乡啊。” 这肤浅女人在这儿唧唧歪歪,让李南方不胜其烦,可看在同胞的面子上,却又不能理睬她:“是吗,真这么巧啊。” “可不是咋地?” 异国老乡相见的亲近感,让连媚忽视了她该在屌丝面前该保持的优雅贵太太风度,脱口说出了一句津门土话,接着就醒悟了过来,赶紧轻咳了一声,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那个,什么,谢谢你刚才出手帮忙。” “你刚才已经谢过了。” 李南方笑道:“就因为是老乡,所以才要谢两次吗?” “刚才是口头上的感谢,这次呢,来点实惠的。” 连媚低头打开小挎包,从里面拿出两张面值一百的美钞,看似很不舍的,在手里拍打了下,递了过来:“给你的。” “给我的?” 李南方看了眼钞票,没有接。 刚才警务点里,两名探员表示抱歉要赔偿连媚一万美金时,李南方可是在场的。 看来,这两百块钱,应该就是那一万块中的五十分之一了。 李南方笑了,这女人还真是大方。 他帮连媚,可没打算图报的。 不过连媚既然主动拿这种铜臭之物来感谢他——能抵换国内货币一千多的两百美元,很有亵渎他仗义相救的英雄行为嫌疑。 连媚点头,满脸慷慨的样子:“是啊,就是给你的。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当然要表示感谢。别客气,拿着吧。”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盯着女人手里的钞票,扭捏的说:“这,这多不好意思?”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连媚伸手抓起李南方的右手,把钞票使劲拍在了他手心里,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李南方有个优点,那就是从来都不拒绝别人硬送上门的好处。 尽管两百美元,也太少了点,而且还充斥着恶心的慷慨气息。 当然了,虚假的客气两句还是免不了的,毕竟那是男人该有的风度。 “这就对了嘛,大家是老乡,没必要太过客气的。” 李南方的客气,让连媚对他的感官好了很多,也忘记曾经让她很不爽的事了,饶有兴趣的问:“帅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第549章 奇怪的卷轴 无论谁问李南方做什么的,他都早有准备,自称是某公司的业务员,这次来缅甸,就是跟随公司部门经理来这边跑业务的。 现在业务已经谈妥,经理就打发他先回国。 “你家经理还真是个小气人,不懂体谅手下员工,来一次国外容易嘛,怎么也该让你在这边好好玩几天才对。虽说缅甸比不得欧美,不过这边还是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好地方,像蒲甘古城,曼德勒皇宫,灰色谷等等。” 听李南方说完后,薛媚不屑的撇了撇嘴,情不自禁的开始显摆她去过的那些好地方了。 看在两百美元的份上,李南方自然是很配合的连连点头。 显摆了一圈自己去过、或者没去过但听说过的好地方后,连媚忽然说:“帅哥,我说你就别在诚达集团干了。虽说那也是津门的著名企业,不过像你这种没背景的年轻人,要想在里面混出个名堂来,很难。” 此时表面一副恰到好处崇拜神色的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苦笑着问道:“像我这种没文凭的小职员,能够在诚达集团混碗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不在那儿干,还能去哪儿?” “来我公司,跟我干!” 连媚抬手拍着自己胸膛时的慷慨,让李南方有了种给她一嘴巴的冲动。 “去你公司,跟你干?” 李南方微微歪着下巴,问道:“连女士——” “什么女士不女士的,你就喊我连姐好了。” 连媚说着,又从小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南方:“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我们公司虽说规模还不如诚达集团,但在津门也算是知名企业了。” 名片制作很精美,黄灿灿的好像镀了一层金那样,倒是很符合连媚总是故作雍容的形象。 名片正面用瘦金体写着连媚的名字,下面是玛丽的英文名字,她所在单位的职务。 银凝连锁超市集团,副总。 李南方没听说什么银凝超市,不过在连媚自称是连姐时,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为什么看着她有些眼熟了。 连姐。 当初去青山时,不小心把包丢在火车站,被隋月月捡到后,给她打电话来拿包时,不但没有感谢隋月月,反而索要出租车车费的那个女人。 她在为难隋月月时,李南方看不惯眼,就指使陈晓痛扁了她一顿,又抢走了她的小包。 那件事,算不上是李南方做过的错事中,最严重的一件,与甘心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没法比,可却是最让他良心受谴责的一件事。 正是他图一时的痛快,才把隋月月害了个家破人亡。 无论隋月月有没有去金三角,经营“我们家”的生意,李南方都要找连姐,替她讨还一个公道的。 隋月月却不同意,就像拒绝了叶小刀帮忙那样,也婉拒了李南方为她出头。 她不想连姐去死。 只因,死,有时候是最大的解脱。 从隋月月的心愿中,李南方能看出她有多么的痛恨连姐,也好像提前看到了连姐悲惨的下场。 不过他没打算怜悯连姐,在她为了面子,就残害一对乡下夫妻,到处逼杀隋月月时,她悲惨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李南方答应了隋月月的要求,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了连姐。 望着抬手拢着发丝,故作矜持的连姐,李南方没觉得她很可怜,只会觉得她白白浪费了这副还算好看的皮囊,最好是早点解脱,来世能做个好人吧。 见李南方目光复杂的盯着自己,久久不语,连姐细细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不悦的问:“怎么,我还请不动你?” “我去撒尿。” 李南方实在没兴趣与这种女人浪费口水,嘴角弯了下,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小树林。 有含有怨毒的眼神,在后背上扫来扫去的,这是李南方冷淡连姐的结果。 他当然不会在意。 来到树林深处,愉快的撒了泡尿后,李南方四下里看了眼,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叼上一颗烟倚在树上,拿出了那份淡黄色的纸卷。 淡黄纸卷也是旧报纸,可里面包着的东西,却是个价值五十万美金的古董。 一个宽约最多十厘米,粗约擀面杖的卷轴,丝帛制成,用褪了色的红丝线扎着。 “原来是一副字画。” 李南方小心的打开卷轴,有些得意的笑了下:“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得亏那些老外说什么国家机密,我呸他们一脸。” 在李南方的印象里,自凡是有价值的古字画,都来自他的祖国。 也唯有有着数千年雄厚历史文化的华夏,才配得上有流芳百世的墨宝传世,远到晋朝开始的大书法家王羲之,近到近代大师齐白石,都是照耀千古的大人物。 再看国外那些动不动就几个亿的字画,除了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还有点艺术范儿外,像凡高等人画的那些——你妹的,李南方实在欣赏不了那些小孩涂鸦般的作品,难道说他的审美观念有问题了? 由于晚清特昏庸,导致华夏许多文化瑰宝都流落海外,让国人心痛不已。 这幅被美国人视为高级机密的卷轴,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流落到海外的,现在总算是回国了——只要是到了李南方手里,就不会再让它在外流浪了。 卷轴不是太长,也就是半米的样子,上面画的是一个古代仕女。 既然是华夏古董,那么画上这个仕女,当然是华夏女子了。 因年代久远,仕女的面目稍稍有些模糊,可丝毫不影响她那眸子里的灵性。 仕女满头青丝梳成坠马鬓,身穿唐宋时期流行的霓裳拽地长裙,胳膊上缠着绕臂丝带,蛮腰盈盈一握,左手提着花篮,右手却抓着扛在肩膀上的一个小花锄。 仕女模样端庄,清秀,一看就是名门闺秀,微微垂首,盯着足尖前四十五度角的地方——李南方看到这儿时,最先反应就是黛玉葬花。 可当他看到画面上地上的东西后,就知道仕女不是林黛玉了。 再说,林黛玉是清代曹雪芹所著《红楼梦》中的女主,已经有着上千年历史老古董字画的女主,怎么可能会是她? 仕女看的不是花。 是一个三足青铜香炉。 香炉内有三炷香,烟气缭绕。 美女扛着花锄,拎着花篮,不去葬花,却盯着个香炉看,这算几个意思? 李南方有些纳闷,仔细看向香炉。 香炉上有许多花纹,古里古怪的,看似杂乱,却又仿似有迹可循,看得时间稍稍久了点,眼睛就会出现错觉,仿佛有很多细细的小蛇,缠在香炉上。 卷轴稍稍一活动,那些细细的小蛇仿似活了那样,蜿蜒动了起来。 “有意思。” 李南方有所发现后,大感兴趣,双手对着透过树梢的阳光,慢慢移动着。 随着他晃动卷轴的速度加快,香炉上那些细细的小蛇,也活动的更快,全部纠缠了一起,组成了一条很粗的——长蛇? 李南方刚要看清是不是长蛇时,心脏忽然没来由的,咚的一声大跳。 不等他反应过来,强烈的干呕感,喷泉那样从嗓子眼下腾起,让他本能的抬手,捂住了嘴巴。 他在抬手捂住嘴巴时,卷轴垂了下去,让他的视线脱离了青铜香炉,那种强烈恶心感,也随即减弱。 “特么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香炉上有古怪?” 李南方低低骂了句,深吸一口气后,干呕感才全部消失。 心脏忽然大跳了下,接着就有强烈的干呕感升起,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应该与他总盯着香炉上那些细细的纹络有关。 他知道,有很多线条组成的画面,总盯着一个点去看,或者慢慢活动,就能成功的骗过眼睛,好像画面在自己动那样。 可他从没听说过,盯着某幅画时间久了后,会引发人的心脏忽然狂跳,伴随恶心感。 这让他不敢再看那个香炉了,刚要收起来,准备以后无聊时仔细研究,却蓦然发现——画面上的那个仕女,双眸竟然在盯着他看! 他是用左手拿着卷轴上端,右手拿着下端,刚才忽然恶心本能的抬手捂嘴时,用的是右手,松开后卷轴受地心引力,随风轻轻晃荡,阳光恰好洒在画上仕女的脸上。 刚才他就注意到仕女的双眸相当传神,有灵性了。 却没想到这么神,这么灵,居然能借着阳光的照射,与轻风的催动,双眸好像、不,不是好像,就是在流转! 他慢慢地向左歪头,仕女的眸子向左转动。 他向右歪头,仕女的眸光也跟着看了过来,就像四只眼之间,被两根看不见的丝线拴着,相互牵引那样。 这当然也是视觉上的错误,但足够证明画这幅画的人,画功有多么的牛叉。 与仕女四目相对后,李南方倒是没有恶心等不舒服的反应,越玩,越觉得有趣,发现随着在阳光下缓动卷轴,仕女双眸不但在流动,而且她的秀发,甚至脸型,都有似是而非的变化。 斜斜对着阳光时,仕女的秀发是黑色的,脸面也是端庄清秀,标准的美女一个。 但当让卷轴正对着阳光时,仕女的发丝颜色,好像要变成银白色不说,她的脸型也有了变化,出现了英俊男子才有的棱角。 如果是高科技产品,在不同的光线下,卷轴上的仕女别说会变成男人了,就算变成个魔鬼,李南方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奇怪。 关键卷轴上这幅画,是用墨汁画出来的,单纯的黑白两色,怎么可能会出现高科技产品里,才会有的层次转换现象? 只看仕女的李南方,保持这个动作玩了足足三分钟,感慨的叹了口气:“唉,怪不得老美说它是高级机密呢,原来是这样。五十万美金?草,五百万,五千万美金,也别想买到它的。只是,它怎么会与姓连的女人扯上关系了?” 第550章 卷轴去哪儿了? 卷轴是古董,不需要专家鉴定,李南方仅凭他的嗅觉就能确定了。 不过卷轴上没有落款,也没有题词,就是一个扛着花锄头的仕女,与一个插着三炷香的香炉,所以李南方实在看不出,它是华夏历史上哪位大师所画。 但无论是谁画的,哪怕是个无名之辈,仅凭这份鬼斧神工的画技,就能足够笑傲古今内外画坛了。 “这可是好东西,给多少钱也不卖,当做传家宝交给师母,世代流传下去好了。” 主意打定后,李南方小心卷起卷轴,再次用报纸包住,贴身收好,又不放心的轻拍了下,正准备走出树林时,就听到左后方数十米远处,传来莎莎的脚步声。 李南方能来这片树林中撒尿,别人自然也能来,不管是男女—— 不过来撒尿的人,有必要走路时小心翼翼,仿佛草丛里有地雷那样吗? 而且还是三个人,呈现品字形状走过来。 察觉出脚步声有异后,再联想到这幅奇怪的卷轴,李南方不敢大意,抬手抓住树枝,狸猫那样,悄无声息的翻上了树。 三个男人,以品字形状慢慢走到了树下,其中一个是被连媚挖花脸的维尔。 用力嗅了几下鼻子,维尔单膝跪地,用树枝拨开了草丛。 这地方的草叶还是湿的,草叶上挂着李南方的尿液, 维尔这是在根据他撒的尿,来证明他是否来过这儿,又是走了多久。 中情局的探员就是敬业,维尔明明已经看到草叶上有尿渍了,还用右手拇指,食指在草叶上搓了下,然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狸猫般藏杂枝叶中的李南方,觉得他最好是拿舌头来舔几下,那样才显得更加敬业。 “他已经走了十分钟了。” 维尔从地上站起来,问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要不要,把他的尿液拿回去,做DND鉴证,来把他彻底锁定,派人暗中跟踪他,在没找到一号之前?” 一号? 又是一号,是贺兰小新生产出来的毒品吗? 不是。 李南方暗暗摇了摇头,觉得维尔所说的一号,应该是指这幅卷轴。 身材高大的人,也摇了摇头:“暂时——没必要。刚才我已经仔细看过警务点的监控录像了,并没有发现他染指一号。西斯塔,你把录像重放,让维尔也观察下。” 叫西斯塔的男人答应一声,取下肩膀上的背包,后背靠在树上,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开机后,他在键盘上点了几下,弹出了一个播放器。 藏在树上的李南方,很轻易就能看到播放器里播放的,是他帮连姐的那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西斯塔从警务点监控室内拷贝过来的,高个子在来树林里之前,就已经仔细看过两遍了,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视频从连媚出现,到她被两个FBI探员拦住,再到她撒泼后被缅甸警方带走,总共只有短短的四分三十一秒钟。 “暂停!” 视频播放两分钟后,高个子男人轻声说到。 西斯塔立即按下了暂停键。 高个子男人用手指,指着画面上的李南方,吩咐道:“从这儿开始慢放。慢放四倍,大家注意这个年轻人。” 按照他的吩咐,把视频慢放四倍的西斯塔,等李南方出现后,再次按了暂停键,把画面定格在了他脸上,开始放大他的面部轮廓。 经过处理后的超高倍像素,能看到李南方嘴唇上还有一根胡子没有刮干净。 确定闭上眼,眼前也能浮上李南方清晰的样子后,高个子男人才吩咐重新播放视频,等李南方伸手去推维尔俩人,把连媚拉到身后时,又喊了暂停。 然后开始倒退,再次从李南方出场后放慢四倍,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 无论西斯塔怎么放慢李南方出场后的画面,都没看出他接触过维尔右手中的东西,他伸手推人的动作,纯属帮助同胞时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丝不正常。 可就在李南方把连媚拉到身后时,维尔手中的东西,就变成了一份卷起来的报纸。 男人可以肯定,李南方出现之前,维尔从连媚小包里翻走的东西,就是他们紧急追回的东西。 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一号就在连媚的小包内——当初连媚在美国登机时,盗走一号的嫌疑人,在她走进登机口的一刹那,把一号偷放进了小包内。 那时候的连媚,根本不知道。 美国那边追杀神秘人的探员,刚开始时也不知道,直到追丢了神秘人,通过机场的监控录像搜寻他下落时,才发现了这一幕。 然后,他们立即追查连媚的行踪,知道了她要乘坐航班开缅甸,火速联系在这边公干的高个子男人,发来了监控视频,严令他必须找到连媚,取回一号。 接到任务的高个子,很轻松就追上了连媚,但碍于自身身份有些敏感,他不方便露面,才派维尔俩人出面。 维尔果然从连媚的小包内,找到了被报纸包着的一号。 他真敢对上帝发誓,他在从连媚包里找到一号时,曾经打开报纸看过,包着的确实是个卷轴。 但怎么忽然间,卷轴不见了,变成一份报纸了呢? 几个人都觉得,卷轴忽然变成一份报纸,只能是连媚与李南方在捣鬼。 连媚不可能。 如果她真具备“乾坤大挪移”的本事,那么也不会被维尔俩人收拾的那样狼狈。 理所当然的,李南方就成了唯一嫌疑人了。 可是,视频内的李南方却没有这样做,而且他好像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毕竟他不可能认识那个东西,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自然也就没有调换走的可能了。 那么,那个东西怎么会忽然变成一份报纸,不翼而飞了呢,难道它真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具备一定的魔性—— 看到高个子男人点上一颗烟,左手捏着下巴沉思后,西斯塔关上了电脑。 维尔也拿出烟叼在嘴上,却没敢点燃,生怕会打断上司的思考。 一颗烟抽了半截,高个子男人吐在了脚下,右脚踩上用力碾了几下,抬手做了个撤退的手势,转身要走时,西斯塔忍不住的说:“要不要化妆下,找到他,强行搜身?” “不行。” 高个子男人当即一口拒绝:“刚才闹得够大,已经惹起别人的注意了。如果我们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再贸然行动,肯定会引发别人的怀疑,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这件事,只适合在暗中做。走吧。” 西斯塔俩人没有再说什么,尾随他身后,脚步匆匆走出了树林。 确定他们走远后,李南方才从树上慢慢出溜了下来。 他很清楚,高个子男人没有取走他的尿液,来确认他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他已经被监控录像录制了下来,依着美国人在缅甸的势力,完全可以通过航班、车站等乘客信息,把他查个底掉的。 幸亏李南方没有底——美国人再怎么神通广大,充其量也就能查出他曾经因作风问题坐过牢,在夜场干过鸭子,是华夏最高缉毒部门安排在金三角南区的大卧底。 现在李老板的身份,则是华夏良民一个。 不做亏心事的良民,当然不怕被人彻查啦。 又忍不住解开裤子撒了泡尿,开始担心自己最近性生活过频,是不是引发前列腺炎的忧虑中,李南方走出了树林。 警务点旁边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已经不见了,看来没有证据的维尔他们,着急去调查李南方的老底去了。 “哎,你到底去干嘛了,去了那么久!” 带着明显不满的女人声音,让李南方眉头皱了下,回头看去。 连媚跨着小包,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回头看几个穿着花哨的年轻人。 这几个都是本地人,看到很有少妇韵味的连媚一个人站在车牌下,忍不住走过来搭讪了,这让她很怕,刚要去警务点那边,就看到李南方走出来了。 “都说去撒尿了不是?” 李南方淡淡地说了句,目光森冷的看向了那几个年轻人。 还是那句话,连媚终究是华夏同胞,无论李南方对她的印象有多坏,都不会允许她在境外时,被外国人欺负。 杀过人的人,用阴森目光看人时,都会散出一股子让人心悸的戾气,那几个本地年轻人立即有了不舒服的感觉,相互对望了眼,悻悻的转身走了。 “撒尿还用这么久?” 连姐不高兴的训斥。 “关你屁事?” 李南方双眼一翻,看着天毫不客气的骂道。 他很怀疑,就她这为人做事的作风,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你——哼。” 连姐脸色一变,刚要发飙,猛地想起这不是在国内,在同伴还没有来之前,李南方可是唯一能保护她的人。 想清楚自己的处境后,连媚强自笑了下,岔开了话题:“有兴趣,去灰色谷那边玩玩吗?” “那边真好玩?” 高个子男人的出现,导致李南方乘摩的去仰光的计划暂时搁浅,就算要走,也不能在今天走,那么去灰色谷那边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可。 再说了,也许会在那边遇到好心人,捎他去仰光呢。 “好玩呀,我这次从美国转道来这,就是要去那边的。找个车,一起去——” 连媚来这儿,本意是等朋友的,谁知道却遇到了麻烦,朋友没来之前,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呆了,所以尽管看李南方很不顺眼,还是想邀请他一起去灰色谷。 灰色谷那边的治安,要比这儿好多了。 她刚要邀请李南方,忽然面露喜色,抬手对北方连连摇晃。 李南方回头看起,看看到一辆敞篷皮卡,从那边疾奔而来。 车上三个人,副驾驶坐着的也是个女人,也冲这边摇手,看来这就是她约好的朋友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 连姐嘴里埋怨着,小跑着迎了上去,看都不再看李南方一眼了。 第551章 那就是个穷撸丝 连姐这朋友是缅甸籍的华人,姓梁,三十多岁的小少妇,长相姣好,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傲气,两只手腕上,戴了好几条明晃晃的粗金链子。 梁姐的祖上那一辈就来这边发展了,在这边混得还算可以,身价差不多数千万左右,不时来灰色谷这边赌一把。 “路上遇到个熟人,耽误了俩小时。” 梁姐跳下车,与连姐拥抱了下,抬手扶了下脸上的大墨镜,看向了李南方:“怎么,那是你朋友,还是下属员工?” “什么朋友呀,也不是我员工,就是国内的一个穷撸丝。在等你时闲得无聊,随便和他聊了几句。走吧,走吧,时间不早了,别耽误我去灰色谷发财。” 连姐也回头看了眼,不屑的撇了撇嘴,催着梁姐上车,赶紧出发。 她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呆在这儿了,无缘无故被美国探员给欺负了顿,又被当地几个小痞子不怀好意的搭讪,心里害怕的同时,也无比厌恶这地方。 至于她在差点被美国探员冤枉时,多亏李南方出手帮忙的事,连姐是绝不会告诉朋友的,那样会有损她的面子。 听她这样说后,梁姐也没在意,摆摆手让司机去后面车厢内坐着,她亲自开车,大嚼着口香糖,经过李南方身边时,故意点了下喇叭,加大油门轰地一声驶过去了。 车轮带起的灰尘,搞了李南方一脑袋,抬手揉眼,张嘴对远去的车子,用力吐了口口水,却实在懒得骂要操翻了她。 连姐在与梁姐交谈时,距离李南方有些远,他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却能从连姐那张上下翻飞的嘴里,读懂她在说什么。 唇语可是薛星寒众多爱好中的一种,那个泼妇对这类奇技淫巧特别感兴趣,本身水平也许不怎么样,却有能在传授给李南方时,把他打磨成此行佼佼者的决心。 无论哪个七八岁的孩子,被一泼妇拧着耳朵,稍稍一迟钝,就会有小竹条抽在屁股上学东西时,总是学的比较认真,比较快些。 以前听隋月月说连姐有多么不堪时,李南方内心还是稍稍有些不以为然的,觉得一个女人品行再不怎么样,好像也没那样不堪吧? 现在,当他读懂连姐是怎么说他的之后,终于相信有种女人,确实薄情寡义,恩将仇报,那个姓梁的能与她成为好朋友,估计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要不是隋月月再三嘱咐,今天又无意中得到一副无价卷轴的份上,自认宽宏大量的李南方,是绝不会只对连姐吐口口水就拉倒了的。 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李南方自然不会总傻站在这儿,正准备找个摩的,也去灰色谷那边耍耍时,又有汽车喇叭声从警务室那边传来。 回头看去,就看到两辆悍马,从那边轰轰的快速驶来,喇叭不停的叫唤。 “草,有病吗这是?” 看到车子直直向自己冲过来,李南方低声骂了句,刚要转身躲在树后,有人从车窗内伸出脑袋,手里拿着个白色礼帽,不住的晃。 李南方笑了:“尼玛,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李老板这次笑,确实发自内心的开心。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出手阔绰值得交往的大卫。 在把爱丽丝送给李南方,又敲定合作计划后,大卫曾经告诉他说,要在这边滞留几天,准备等等维森先生派来的人,一起去南方集团实地考察。 他到底有没有等到维森先生派来的人,何时离开的金三角,去没去华夏青山——这些天始终躲在罂粟谷内,醒时听花语,醉卧美人膝的李老板,真心表示不知道。 现在看来,那些事更不重要了,关键是好朋友的出现,算是解决了李老板独在异国他乡没人理的尴尬了。 “嗨,李老板,在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世界简直是太小了。” 车子还没停好,一身白色西装的大卫就跳了下来,爽朗的笑着张开双手,与李南方紧紧拥抱了下,基情四射,让人感动。 这哥们身上特有的狐臭,与男士香水一掺杂后,味道更加独特。 独特到让李南方差点闭过气去,正要推开他时,就听他在耳边轻声说:“李老板,恭喜您能从那个漩涡中成功上岸。” “大卫,你的消息还是很灵通嘛。” 李南方笑着,抬手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两下。 大卫的恭喜,是在告诉李南方,他已经知道金三角南区老大又换人了。 隋月月勇当接盘侠,成为南区新老大的消息,对华夏最高缉毒部门,与国际刑警总部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不过李南方觉得,各方的下属部门,不一定都接到了通知,大卫这个毒贩子却能知道,这就足够说明他的消息来源,是相当广泛了。 “哈哈,那是。消息灵通,才是我能始终安然无恙的根本所在。” 朝天打了个哈哈,大卫向旁边走了步,半转身指着一个款款下车的黑丝女郎:“李老板,给您介绍下,这是格拉芙,三年前的环球小姐。怎么样?” 问出最后这三个字时,大卫左眼很有深意的眯了下,轻声说:“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祖辈可以追溯到上世纪的沙俄王后。如果不是她父亲为人做事太过招摇,让俄高层看不顺眼,也不会家道落魄,跟了我。” 大卫刚开始介绍格拉芙时,李南方还以为这又是个他重金培养出来的交际花呢。 直到他说出“跟了我”这三个字后,才知道格拉芙已经是他的枕边人了。 不过出手阔绰的大卫好朋友,干嘛要在给李南方介绍他的枕边人时,很暧昧的眨眼睛呢? 这个动作,很让李老板费解啊。 同样暧昧的笑了下,李南方问:“那,我是不是该喊她为嫂子啊?” “只要您喜欢,也可以称呼她为内人的。” 大卫又故作亲密的,凑过来悄声说道。 他这句话,已经足够说明,他已经与维森先生见过面,并进一步的深刻了解到,如果能把一号开发出来,他将会从中得到天大的好处。 为了讨好李南方,他才不惜把枕边人,主动推了过来。 很多男人,不都是特喜欢人之妻的吗? 尤其格拉芙不但容貌俊美,身材超棒,而且具备爱丽丝没有的名门闺秀气质,正常男人稍稍一发挥想像力,骑在白俄大洋马身上策马奔驰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李南方却像没听到大卫在说什么,笑了下迈前一步,对格拉芙主动伸出了右手。 格拉芙亲眼看到,表面绅士、实则相当可怕的大卫,居然如此讨好李南方,立即确定他可不是一般人了,现在看他主动伸手求握,哪敢有瞬间的犹豫,慌忙伸手。 李南方没有与她握手,而是牵起她的手,弯腰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下,松开后说道:“夫人,认识您很高兴。自我介绍下,我是大卫的朋友,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谢、谢谢您,尊、尊敬的李先生。认识您,是、是我的荣幸。” 格拉芙的汉语,说的相当生涩,磕磕巴巴的,却带着明显的受宠若惊。 这是她家道中落,父亲跳楼自杀后,第一个以欧洲绅士礼节尊敬她的男人。 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让大卫刻意讨好的。 这让格拉芙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荣幸,双眸亮晶晶的,非常激动。 李南方用实际行动,来婉拒了大卫的刻意巴结,同时也稍稍警告他,哥们不怎么喜欢这样的交往方式,你现在能把你的女人送给我,那就是在暗示老子,当你对我的女人感兴趣时,那我岂不是也得把她送给你? 大卫是个相当聪明的人,稍稍愕然下后,就明白李南方是什么意思了。 要说他雄霸英格兰三岛的毒品生意十数年而不倒,确实也有着他的独特之处,比方知错就改善,绝不含糊,马上弯腰低头,满脸惭愧的说受教了,还请李老板原谅他的冒昧之举。 大卫可不知道,假如他一再坚持要送的话,李老板或许就能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反正已经收了个爱丽丝,再收个档次更高的放在身边——话说,迄今为止李老板还没有贴身秘书呢,出身名门的格拉芙,应该能胜任这个角色。 幻想下,在青山无论到哪儿,身边都跟着个白俄名门出身的女秘书,那该是多么的拉风? 可惜啊,可惜,可惜大卫在善解人意这方面,终究是差点事儿,让李老板稍稍有些失望,强颜欢笑着原谅了他的冒昧。 大卫身边除了格拉芙跟随后,还有四名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黑西装。 不用问,单看他们脸上都扣着大墨镜,耳朵上挂着蓝牙耳麦的装逼样,就知道他们是大卫的贴身保镖。 曾经冒犯过李南方的黑人,这次没有追随大卫。 由此可见,大卫心思相当细密,在决定不计本钱的讨好李老板后,任何能对俩人真挚友情产生不快的因素,都被他剔除了。 点上大卫奉上的古巴雪茄,寒暄几句后,俩人都知道为什么能在这儿相遇了。 大卫已经随同维森先生,亲自去华夏青山,打着合作的幌子,考察过南方集团了。 对本次的考察结果,维森先生很满意,就等与李南方当面会晤过后,就启动合作计划了。 会连累范斯良品牌的担心去除后,维森先生回国,着手准备创建研究一号的专门机构,大卫也得知李老板洗白上岸的消息,遂决定再走一趟金三角,与他见面,结果却在这儿不期而遇了。 早在金三角时,大卫就曾经盛情邀请过李南方,去灰色谷玩玩的。 现在灰色谷旁边相遇,岂有不再次盛情相邀之理? 恰好不能着急回国的李南方,自然是欣然答应。 第552章 初来灰色谷 在李南方的印象中,自凡是“谷”,都不会太宽敞,和“沟”差不多的性质。 女孩子胸前那两座大山之间的谷,如果太宽了,那多没意思? 可他来到灰色谷后,才知道他这观念简直是大错特错。 这特么的能叫谷吗? 应该叫平原才对! 从大卫停车的这儿,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李南方开着悍马,全速直线狂奔,估计至少也得跑半小时,才能到达山脚下。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堆成山的石头,最大的不次于假山,最小的也就和足球差不多,每块石头上,都用红色油漆刷着价格。 灰色谷这边买卖原石的结算货币,只认三种,一种是无往不利的美元,一种是越来越落魄的欧元,一种当然是风头正盛的华夏货币了。 仗着眼神好,李南方粗粗扫了下四周那些大石头,发现最大的石头,不一定价格最高,反倒是那些桌面般的原石,动不动就价值十数万华夏币。 “那些个头大的原石,基本都是卖家刚采出来,还没有粗粗切割的。也就是说,他们也不敢完全确定,原石内会有翡翠。能被运来这儿,都是专业的采矿师建议的。” 看出李南方对这些石头,貌似七窍已经通了六窍后,聪明的大卫,立即自动担当解说员,递来一瓶矿泉水后,详细解说了起来。 采矿师,就是在采矿区专门指导采矿工人,该怎么采石头的专业人员,屌活不干,就叼着香烟,到背着双手,在采矿区内溜达着,发现某地可能会藏有翡翠后,就拿粉笔画个圈,让采矿工按图采矿。 但他们的薪水相当高,放在发达国家的大都市里,也能住得起别墅,开得起豪车,包得起美女。 卖石头的老板,能不能发财,全看采矿师的功夫到家不到家了。 一个好的采矿师,是不会与某个老板,签订长期合同的。 一旦他认定的原石内,出现天价玻璃种翡翠,那么他的身价就会立即倍增,好多卖石老板纷纷来争抢他,这就是资历。 在灰色谷,除了采矿师外,最吃香的工种,就数切割师了。 好的切割师,在切割原石时,无论从哪个角度下刀,都不会切坏内里包藏着的翡翠。 每一家卖石头的,都会个出色的切割师,他们负责把运来的大块原石,谨慎切割到能“露玉”的境界,然后停手。 所谓的露玉,就是经过切割的石头,纹理中会出现翡翠的颜色。 但继续向里切割,会不会真有翡翠的存在,又是何种档次的翡翠,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全看赌石客的运气如何了。 运气好,一刀下去后,就会切割出天价翡翠。 运气不好——算了,今天天气这样好,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未免葬情绪。 总之,最出色的切割师,总能尽最大程度的,让原石的玉色,全露出来,这样原石才会更吸引人,价格更高。 除了吃香的采矿师,切割师之外,灰色谷这边还有雕刻师,搬运工等等工种。 搬运工,是负责帮赌石客,把原石搬运到切割机下,完事后再打扫垃圾的,他们的薪资,仅仅比被果敢人承包了的采矿工高点。 雕刻师顾名思义,就是赌石客在切出翡翠后,无论想雕刻成什么物件,他们都能在最短时间内,用电脑制作出三维立体画面,再用全自动的先进雕刻机械,就像缝纫机制衣服那样,很快就能按照顾客的意思,雕刻出想要的各种东西。 这些雕刻师,才是灰色谷内文化水平最高的群体,得会三维设计,玩电脑不是? 不过雕刻师群体内,也有比采矿师薪资还要高的存在,那就是以手工来雕刻物件的雕刻师,基本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拿着锤子,凿子,戴着老花镜,一点点的雕刻。 大卫说:“很多人都相信,玉石是有灵性的。手工雕刻师在雕刻玉石的过程中,就会倾注他的心血,带有了生命力。相反,由机器雕刻出来的物件,无论模样再怎么精美,都是冷冰冰的没有生命力,需要后天培养。” “所以,好的玉石,还是需要这些老雕刻师亲手打磨的。但时间会长达十多天,甚至会数月。相传,缅甸一位政要大人物妻子,曾经在灰色谷开出一快极品玻璃种,打造了一棵翡翠白菜,耗时两年之久。” 大卫说着,看似漫不经心的笑了下:“当然了,我送李老板您的那个玉牌,却是机器上下来的工艺品。如果不是实在等不及,我也会找老雕刻师的。” 大卫送的那块玉牌,李南方已经转送给贺兰小新了。 所以是不是手工雕凿出来的,他不是很在乎。 “李老板,你别看这边石头的摆放,很是杂乱无章。这么多赌石客,也都是四处乱看。其实,越是靠近谷口的这些原石,出现极品翡翠的概率越低。出彩率最高的,是在最中间的位置。” 听大卫这样解说后,李南方才明白车子为什么来到灰色谷后,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向前驶。 原来外面这些原石,实在入不了大卫先生的法眼。 滴,滴滴。 与大卫坐在悍马后排,胳膊放在车窗上,探出脑袋向右侧看的李南方,听到司机点喇叭声后,本能的向前看去。 就看到两个女人胳膊挽着胳膊的,在两个狗腿模样的男人陪同下,正在横过马路,看着别处聊的正尽兴呢,听到刺耳的喇叭声响后,其中戴着黑色凉帽的女人,立即烦了,回头就骂:“法科,嚷嚷什么呢?” 你妹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看到这个女人后,李南方在同一天内,第二次生出了这种感慨。 这个自以为有当地朋友陪同,身边还有两个保安跟随,她就可以像在国内那样横趟的嚣张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称呼李南方是穷撸丝的连媚。 灰色谷的治安很好,几乎每隔数十米,就能看到一个警察。 毕竟这边每天的交易额,都是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大数字,说是撑起了本地经济一点都不虚,缅甸当局,当然得派重兵负责这边治安了。 这些警务人员对一般闹事的游客,能形成很大的威慑力,可对大卫这种三天不杀人,手就会发痒的主来说,纯粹就是聋子的耳朵,虚摆着的。 你们挡住老板的车子,只是点喇叭让你们滚开,没有直接撞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还特么的敢骂人,真是活腻歪了! 不用大卫老板有何吩咐,脸色顿冷的司机,立马左手捂着耳朵,对着蓝牙呼叫器说了句什么。 马上,坐在后面车里的四个黑西装保镖,立即推门下车,完全是小跑着冲了过去,才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又是何方神圣,抬手大嘴巴抽了过去。 咣的一声脆响,连姐被人抽的原地转圈,帽子飞了,手机也掉了,恰好摔在石头上,屏幕顿时碎裂。 她在回头怒骂草泥马时,梁姐就已经看到是什么车子催她们离开了。 悍马啊,草! 虽说悍马并不是太高档的车子,无论是哪位姐,都能买得起,可关键这是在道路狭窄,以摩的、三轮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缅甸啊,唯有那些烧包到极点的人,才会购买这种车子,放在车库里看着过瘾的—— 梁姐敢发誓,整个缅甸境内,也不会超过三十辆悍马。 现在却有两辆出现在了灰色谷,傻子也能知道,来者非富即贵,可不是她这种小土豪能招惹得起的。 反倒是来自华夏的连姐,才不会在乎悍马不悍马的,津门那边多的是,所以当然不会因车想到太多,只是恼怒于被吓了一跳,本能的脱口就骂了。 连姐骂人时的速度之快,梁姐都来不及阻拦。 看到马上就有四个黑西装扑过来,一巴掌把连姐抽的原地转圈后,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很正常啊——赶紧赔礼道歉吧,真心惹不起。 可让梁姐要骂娘的是,以自我为中心惯了的连姐,在被人狂抽嘴巴后,眼前直冒的金星,都没干扰她勃然大怒,尖声叫道:“草泥马,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 话还没说完,连姐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攸地苍白如纸。 抵在脑门上的冷冰冰枪管,总能起到让人迅速冷静的绝佳效果。 不但是她,就连梁姐,跟随她一起来的那两个公司保安,脑门也各被一把手枪给顶住了。 所有注意到这边的人,都能从四名黑西装冷森森的眼神里看出,连姐几个如果敢反抗,立即就会有脑浆迸裂的画面出现。 维护治安的那些警察,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可是没谁过来,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没办法,每年总是会有几个被警方老大一再嘱咐,千万别招惹的大人物大驾光临,而挂着特殊牌照的这两辆悍马的主人,就是其中的一位。 有些女人,总是被枪口顶住脑袋后,才会意识到她其实并不是太牛逼,真正牛逼的人想要当众干掉她。不要太费事。 毫无疑问,连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美国探员的非礼时,都是那样坚决反抗了,现在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是牙齿咯咯的打颤,看着人家的眼里,全是哀求的恐惧。 就在她觉得,下一刻就会听到砰地一声枪响时,听到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悍马车那边传来:“算了。” 拿枪抵着她脑门的黑西装,回头看去时,就听老大怒声喝道:“没听到李先生在说什么吗?” “是。” 黑西装被吓得哆嗦了下,慌忙手枪,快步走到车前,弯腰给李南方鞠躬道歉,低声求谅解。 亲眼看到刚才还凶神恶煞般的黑西装,眨眼间就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连姐慢慢看了过来,在看到李南方后,嘴角猛地跳了下。 第553章 牧星星的女孩子 曾经有一个很牛逼的男人,出现在连姐的面前,她却没懂得珍惜,把对方当做穷撸丝,跳上好姐妹的车子绝尘而去,任由他孤独的站在站牌下,用满是求包养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灰尘中。 如果上天再给连姐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绝对会牵着李南方的手,柔柔的对他说,亲爱的,我们结婚——不,是亲爱的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可老天爷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重来的机会。 他老人家就是这样屌! 所以连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南方坐在悍马车里,嘴上叼着大雪茄,与旁边那个明显讨好他的白人老外,谈笑风生的与她擦肩而过。 “那、那个人,不就是你说的那个穷撸丝吗?” 梁姐也看到李南方了,满脸都是见鬼般的不可思议样子。 “我、我不认识他。” 双膝发软,汗透重衣的连姐,强笑了下摇头回答。 “连媚,以后再来这儿玩耍时,我希望你能牢记一点,这不是华夏津门。免得稀里糊涂丢了命,还要把我连累。” 梁姐望着缓缓驶去的悍马车,沉默片刻后,冷冷说出了这句话。 至于连姐是什么感受,李南方不会去多想。 像这种各方面品行都败坏到家的女人,活着纯粹是在给这个美丽的世界抹黑。 如果不是隋月月曾经说过连姐是她的,如果大卫不是外国人,李南方再稍稍混账些,对外国人残杀华夏同胞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相信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照样不会影响李老板在灰色谷的玩耍好心情,把垃圾扫进垃圾箱内,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不是? 从刚才治安警察的聪明表现中,李南方也看出大卫在缅甸官方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了。 这个人,确实拉关系的好手,堪称八面玲珑,到哪儿都能吃得开。 不过就算在灰色谷,除了李南方之外,大卫也不是想灭谁,就能灭谁的。 又有一辆车停在路中间,挡住了悍马的前行,把马路当做自己家修的,可以随便横趟的司机,刚要点喇叭催促车子滚开时,大卫却忽然说道:“停车!” 司机连忙踩下了刹车。 大卫又说:“退后,靠边。” 司机就像遥控木偶那样,按照大卫的命令,后退把车子靠边停了。 “李老板,我去和格拉芙去见一个人。” 大卫左手推开车门时,对李南方说:“也是一个华夏人,但她是英籍华人。” 大卫在看到挡路车子的车牌后,立即阻止司机别点喇叭,后退停车时,李南方就猜到前面那辆看似不起眼的吉普车,是他惹不起的了。 大卫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别看他在连姐她们面前牛逼到不行,可比他更牛逼的人,肯定是大有人在的,比方李老板。 所以在这遇到大卫惹不起的大人物后,李南方也没觉得多奇怪。 只是让他稍稍有些奇怪的是,前面那个大人物,会是英籍华人——在英格兰三岛能横趟的大卫,会这样怵头一个华人? 大卫刻意介绍那个华人,就是在委婉的询问李南方,要不要下车见见你那个同胞? “好啊,反正也想下去走走了。” 李南方想了想,笑道:“不过就别介绍我了,我这人特嫌麻烦。” “好的。车子就停这儿吧,也已经到了能出极品翡翠的中心区域了,就看李老板今天的运气怎么样了。” “我的运气,从来都是很不错的。” “哈,那我可就有便宜可占了。格拉芙,早就盼望能有个极品手镯了。”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就当我送嫂夫人的见面礼了。” 李南方当然能看出,格拉芙只是大卫的女人,远远没资格成为嫂夫人的,不过这样称呼她,肯定会让她开心的。 一个称呼就能让女人开心的这种事,不做才傻瓜。 至于他说等会儿要送嫂夫人个极品手镯的话,没谁会在意。 真以为能雕凿极品手镯的玻璃种,随地就能捡到呢? 在出玉方面,算是当之无愧世界第一的灰色谷,每年能出来的极品玻璃种,也是用双手手指头数算几遍就能数过来的。 某个月内,能出现三块极品玻璃种,就是灰色谷上方紫气盎然了。 而且卖出玻璃种原石的卖石商家,也会锣鼓齐鸣,好好庆祝一下。 李南方下车后,脚步稍稍停顿了下。 他能清晰感受到,丹田气海中的黑龙,已经苏醒了。 它对玉石,果然有着不一般的兴趣。 不过很明显,在来到玉石故乡的灰色谷后,黑龙对吸纳玉石所含灵气的要求,明显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搁在青山那会儿,就算李南方靠近豆种翡翠,黑龙也会兴奋的不得了,张大嘴巴狂吸清凉灵气。 现在李南方周围,数不清的原石中,就算不是每块石头里都有玉石,可最起码得占一半的可能吧? 毕竟这些石头,都是专业采矿师,用数十年经验才选好的。 黑龙只是不住盘旋,没有任何的清凉之气,让李南方觉得神情暗爽一下。 看来,当条件允许时就会挑肥拣瘦的毛病,不仅仅只存在人身上,黑龙也有。 李南方跟在大卫身后,边走边向两旁观望时,黑龙也是左右盘旋——它在寻找,让它最满意的货色。 大卫停住了脚步,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南方看到了个女人。 这应该是个女孩子吧,身材高挑,比岳梓童还要高些,估计得有一米七五左右,却像内心黑暗的贺兰小新那样,从头到脚一身黑。 黑色的礼帽,礼帽上还有黑色的纱网垂下,这还不算,黑色的口罩捂住了她的口鼻,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眸子,隐隐透过黑纱,眼眸流动时,有亮光闪过。 黑色的风衣,小腰被黑色束带懒散的束着,比盈盈一握迷人不要太多。 黑色的及膝马靴,目测那双秀足,也就是三六码左右,这让李南方很是为她担心,这么高个头的女孩子,却有这么小的一双脚,能长时间承受身体的重量? 可惜看不到她的脸啊,未免有些遗憾,唉。 李南方暗中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时,就听大卫在旁边低声介绍:“老弟,你应该知道英格兰的诚达集团吧?在你们华夏津门也有分部,主营路桥业务。” “诚达集团?” 李南方点头:“听说过,当然听说过。我还以为,诚达集团是华夏本土企业呢,没想到却是你那边的。” 诚达集团,李南方不但听说过,还曾经在敷衍连姐追问他是做什么的时,冒充过人家的员工。 不过,他在回国去青山后,倒是听岳梓童说起过这个诚达集团,说华夏北方有几个重量级的路桥工程,都是由诚达集团来建造的。 怪不得目中无人的连姐,在提起诚达集团时,也罕见的谦逊,她的银凝超市,比人家略逊些呢。 金桥银路草房子。 这七个字,就概括了建筑行业中最挣钱的三大项目。 最挣钱的就是修桥,其次是修路,然后才是玩房地产。 诚达集团作为一家外资企业,能够在华夏承包重要工程,只能说明人家有着国内路桥公司比不上的地方,就像明珠曾经的亚洲第一高楼,就是岛国人修建的。 “她就是诚达集团的执行总裁。说起来,五百年前,你们还是一家人呢。” 对华夏文化颇有研究的大卫,稍稍卖弄了下自己的渊博:“她也姓李,芳名牧辰,英文名字是安德罗妮。” 李牧辰的英文名叫安德罗妮也好,还是爱丽丝也罢,李南方都不会太关心,只是觉得她的华夏名字很有请调。 牧辰啊,莲步轻移踏在银河边上,放牧星星的意思? “好名字。” 李南方盯着黑衣女郎,轻声问:“她今年多大?” “不会比你大。” 大卫很懂请调的笑了一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八个字,一经面世后的两千多年中,到底激励了多少有为青年遇到美女后,就光明正大的去发浪,肯定是新竹难书。 那么大卫看出李老弟对李牧辰有那种意思后,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 看他笑得这样龌龊后,李南方有些忸怩:“我就是好奇而已,可不敢对人有非分之想。” 这个男人啊,有时候说几句谦虚的话,来贬低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的。 大卫再次笑笑,刚要说什么时,却看到黑衣女郎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立即撇下李南方,快步走过去,就像李南方尊敬格拉芙那样,牵起李牧辰戴着黑蕾长手套的小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下。 “大卫,今天刚来吗?” 李南方看不到李牧辰的模样,却能从她淡然的声音中,迅速判断出她是个——美人。 那些歪瓜裂枣的,说话时的声音,能有这样好听么? 就是冷了下,好像刚从冰箱里爬出来似的。 唉,现代社会,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是故作冷冰冰,还真是个臭毛病,哪像老子的小姨,喜怒都能形于色,让人和她相处时,倍感轻松。 李南方心中感慨时,大卫回头对格拉芙摆了摆手,让她也过去见礼。 他有些纳闷,大卫这种不为人齿的毒贩子,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这样尊敬她呢? 这里面有事啊,不过干老子毛的事? 即来宝地,当然得找几个玻璃种,当土特产带回去给小姨当礼物了。 李南方刚想到这儿,就听大卫说:“李总,您今天的运气如何?” “我也是才来没多久,刚刚选了一块,也不知道能不能中彩。” 李牧辰说着,戴着黑蕾长手套的手指,指了指几个搬运工,用平板车运来的一块原石。 “您有吉米帮忙,肯定能中彩的。” 大卫讨好的笑着奉承了句,李南方忍不住插嘴:“那就是块单纯的石头而已。” 第554章 对赌! 吉米,是李牧辰在缅甸这边重金聘用的采矿师. 吉米这个采矿师,与灰色谷那些采矿师不同,他只负责给老板挑选半成品的原石,俩人已经配合两年了,李牧辰仗着他的好眼力,曾经在去年年底,中彩了一块碗口大的极品玻璃种,轰动一时。 每当为老板中彩一块翡翠,吉米都会从中提取不菲的抽成,这就相当于在给自己搞外快,那么他在挑选原石时,能不打起全部精神来吗? 李南方等人没来之前,吉米就已经在原石堆里转老半天了,用他丰富的挑石经验,反复筛选后,才用三十万美金的价格,选中了这块原石。 这块原石,也就是磨盘大小,身上布满了新鲜的切痕,看来刚被切割师切割没多久,露出了翠绿色的荧光,就算再不会挑选原石的人,也会觉得这里面会包藏翡翠。 只是它高达三十万美金的价格,让一般玩家都望而却步。 原石里肯定会有玉石,可谁能保证玉石是玻璃种,冰种的呢? 万一是豆种之类的,岂不是要赔大发了? 如果只是三十万华夏货币左右,会有很多人抢购,就算最终只切割出大路货的豆种,亏损也不是很多。 只要不是李牧辰这种一掷千金的豪客,就算大卫也得好好衡量下,才会决定要不要赌一把。 李南方说话之前,吉米正拿手指在心口比划着,请上帝看在他第七房小老婆要想买辆跑车的份上,能够让他中彩,时隔一年后,再次给老板切割出轰动性的极品玻璃种。 谁成想,却有人说这是一块单纯的石头! 那就是说,吉米大师千挑万选的这块原石,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废料了。 这不是在挑衅吉米在采矿师领域的权威,又是什么? “这谁呀,敢这样说?” 听到李南方这样说的人,不止是吉米一个。 在吉米大师押护着原石过来时,就已经有很多好事者凑过来,准备亲眼目睹传说中的轰动盛况了,这厮的这句话,就像一瓢冷水,当头浇在了大家脑袋上。 正热情似火着呢,当头被人浇冷水后,谁会舒服? 吉米大师更是脸色发黑,用极度不友好的目光,狠狠瞪着李南方。 要不是大老板在,不好发脾气,吉米大师肯定会跑过来,抬手先给他几个大嘴巴,再长者模样的慈祥劝导,说年轻人啊,在赌石这个行业,我老人家走过的桥,可比你走过的路,还要长啊。 想当然的,始终把李南方当做空气而无视的李牧辰,黑纱下的秀眉微微皱了下,回头看向他时,淡淡地问大卫:“你的人?” 李老弟,你已经成功引起了女神的注意力。 只是,这代价稍稍高了点啊,注定会被弄个灰头土脸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无论你懂赌石,还是不懂,你只是针对原石来说话的,谈不上对李总冒犯,所以我也没必要紧张了。 大卫微微一笑,刚要说什么,格拉芙却抢先说:“李总,那不是大卫的手下。是、是我聘请来帮忙挑选原石的。” 看,这就是好人有好报了。 李南方对格拉芙的尊敬,很快就得到了收获,知道他不想暴露真实身份,这才给他安了个采矿师的头衔。 也唯有专业采矿师,才有资格对别人挑选的原石,评头论足的。 这就好比会下象棋的,看到别人对弈厮杀时,忍不住指手画脚那样。 尽管这一路走来,格拉芙也能从李南方与大卫的谈话中,知道这厮对挑选原石一窍不通。 但这有什么呀? 资质再深的采矿师,不是也经常的失手? 反正感激李南方的格拉芙,在站出来为李南方说话时,就决定哪怕把私房钱,都拿出来给他霍霍掉,也要证明他就是个采矿师! 大卫这么聪明的人,当然能听懂格拉芙为什么这样说。 他自然不会拆穿,也没觉得格拉芙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因为就算格拉芙不这样说,他也会这样说的。 果然,听格拉芙这样说后,吉米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下,无声冷笑道:“年轻人,你看上去很陌生的样子啊,踏入这行有多久了?知道什么是假皮壳,假窗口,假心子吗?” 所谓假的皮壳,窗口,心子,都是赌石中的术语。 皮壳是原石的外表,窗口是原石的切割面,心子,自然是已经露玉了。 经验丰富的采矿师,就是从这些小方面,来断定原石内有没有玉,又是什么样的玉种的。 这几个最基本的术语,也是赌石客常提到的,但却被吉米用来,问一个采矿师,这摆明就是讽刺了。 对他的讽刺,李南方并不在意。 有道是知之而知之,不知而不知,这才是做人要诚信的根本,不懂却偏偏装懂的,那就是傻逼。 李南方可没兴趣去当傻逼,所以人家孩子在数十双满含讥讽的目光中,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这三个字出口后,格拉芙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可是刚对李牧辰说,李南方是她聘请来的采矿师,谁知道这厮却坦言承认,连她都懂得的几个术语,都不知道。 李南方的诚实,让格拉芙很想捂住脸,说我不认识他。 至于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自然是哄堂大笑。 甚至有人还鼓掌,幸灾乐祸的大叫着,这才是赌石的高手啊! 可李南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像切割机那样,一下子把这些呱噪给切断了:“我只能看出哪块原石内有翡翠。知道这些术语,很重要吗?” 静。 以原石为中心,向外辐射三十米的区域内,静悄悄的连落针声都能听到。 你们这群傻逼,就算你们熟记赌石的各种术语,倒背如流,那又怎么样啊? 你们谁敢像老子这样,敢直言说这块原石里有没有玉? 没有? 草,那就都给老子闭上鸟嘴,一边呆着去! 这些,就是李南方刚才说的这句话里的,中心思想。 大卫心中赞叹,李老弟真能装逼,如果我不是知道他从没接触过这个行业,单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肯定把我也能唬住。 就连李牧辰,都对他感兴趣了,伸手掀起礼帽上的黑纱,那双比星辰还要更像星辰的眸子,在他脸上来回扫着。 四目相对时,李南方连忙礼貌的笑了下,人家马上放下了面纱—— 被李南方几句话,给噎个半死的吉米,终于缓过气来了:“这位先生,你敢和我赌一把吗?” 李南方看着他,静静的,我就不说话。 吉米只好说:“刚才你说,这是块废料。现在我们就可以现场切割,如果真是如你所言,那我个人给你十万块,美金。反之,你给我!” “好,好!” “对,对!” 那些清醒过来的吃瓜群众,再次踊跃欢呼起来。 李南方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多不好意思?老爷子,你看上去得有六十了吧,还是多留点钱养老吧。如果连你的养老钱都要,老天爷会对我脑袋打雷的。” “你!” 吉米刚有点血色的老脸,顿时被气得再次发黑。 这厮看似说的客气,其实是挖苦他呢。 李牧辰忽然说话了:“如果吉米大师输了,我替他拿这个彩头,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吧?” 李南方可没想到,李牧辰会站出来,代替吉米和他打赌,稍稍愣了下,笑道:“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啊。欺负老头子会遭雷劈,欺负美女则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就算你欺负我,我也会在阎王爷面前替你求情,赦免你的。” 看出这厮很有调戏的意思后,李牧辰声音变冷,对吉米说:“就这样定了。吉米大师,准备切割吧。” “好!” 早就按耐不住的吉米,立即点头答应,吩咐搬运工把原石搬下来,放在了切割机。 能把一块石头,卖出价值三十万美金的卖石场,所雇佣的切割师,也是灰色谷此行业中的顶尖人物,根本不需要吉米指导什么,就知道该从哪儿下刀。 水花飞溅,机声轰鸣,在高速运转的砂刀下,那块原石的边角,像被削苹果皮那样,被一片片的切割了下来。 第一层毛料被切下来时,绿茵茵的玉色,明显重了些,这证明距离核心玉石近了一步。 吉米精神大震,看着叼上一颗烟的李南方,微微冷笑了下。 第二层毛料,很快也被切下,玉色更胜。 这时候,原石才刚刚瘦身两圈。 吃瓜群众里,有人在低声议论:“靠了,看这窗口,心子会这样大?” 如果再切割一层就能露玉,那么这块玉石差不多会有小脸盆那般大了。 脸盆大的玉石,哪怕是豆种,也能卖个天文价格的。 一旦是冰种,那就是——无价之宝啊。 在灰色谷上千年的开采历史上,好像才出现三次脸盆大小的玉,被王室所收藏了,后来因战乱等因素,不知道被谁偷回家藏起来,音讯全无了。 难道说,今天在场各位,要亲眼目睹千年盛况了? 吃瓜群众都这样想了,更别说吉米了,这会儿老脸涨红,自然是激动的了,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就连把赌石当儿戏的大卫,李牧辰俩人,也都集中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原石。 这会儿,没有谁还记得,这是一场对赌了,都被即将出现的罕见翡翠所吸引。 唯有李南方,吊儿郎当的样子,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很突兀的哈欠。 惊到了别人,很厌烦的横了他一眼。 “该露玉了!” 切割机的刀片,第四次从边角小心切下时,有人忍不住的低声叫道。 吉米更加激动,一个劲的嘱咐切割师小心点,千万别切坏了那块即将轰动全世界的世纪之玉! 嗡、嗡嗡! 明显有些紧张的切割师,在最后一点毛料小心切下来后,缓缓的抬起了砂刀。 他希望,他是第一个看到世纪之玉的人。 第555章 尽管来欺负我好了 包括李牧辰,大卫在内的现场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看到世纪之玉的人。 在切割师缓缓提起砂刀时,大家伙都屏住了呼吸,心跳也仿佛已经停止,唯有血液在沸腾,脑海中腾起了一副这样的画面。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七手八脚的抬起吉米,高高的抛起,感谢他为大家创造了这千年才有幸目睹的一刻! 唯有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叼着烟倚在旁边一块三角葫芦头的废料上,双手抱着膀子,哆嗦着右腿,满脸都是老子输了也不会给钱的痞气。 这个人自然是李南方咯。 格拉芙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碧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别担心,输了我给他们钱就是的安慰。 这女子不但长的漂亮,还是个好心肠的,跟了大卫这毒贩子,还真是明珠暗投,唉——李南方有些感慨时,现场忽然响起了一阵风吹过水面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哇,草!” “怎么,怎么会这样?” “玉呢,玉跑哪儿去了?” 这些声音里,带着超乎意料的,失望。 切割师抬起了砂刀,砂刀下的原石心子,依旧是——有些绿茵茵的石头。 但绿茵茵的颜色,却要比刚才那一刀切下去时,要浅了许多。 这就意识着,方才切割师切出来的那一刀,可能就是这块原石含玉的心子了。 如果继续切下去的话,绿茵茵的颜色就会越来越淡,恢复到原石本有的窗口状态,就是看着里面会有玉,其实屁也没有。 听到惊奇声后,格拉芙连忙回头看向原石,愕然呆愣一下,又回头看向李南方,长长松了口气后,嫣然一笑。 不要总是对我温柔的笑。 要不然我会受不了。 别逼我把你从好朋友被窝中抢过来。 那样,你会让我变成一个牲口——李南方心里默默的说着,躲开格拉芙的眸光,看向了吉米。 任何人,哪怕他钢枪挺举,即将直捣黄龙了,在看到吉米当前的样子后,所有的激情也会瞬间变成怜悯,忍不住要抬手拍着老头的后背,安慰他说,不就是赌石赌输了嘛,别这样好像死了老婆般的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也。 李南方目光一转,又看向了李牧辰。 李牧辰也在回头看着他。 这女子戴着黑色礼帽,礼帽上还垂着黑纱,实在看不到她当前是什么样的脸色。 不过李南方却能隐隐看到黑纱后的那双眸子里,貌似闪着很惊讶的光泽啊。 能够当着上百人的面,让连大卫都得尊敬的美女,为自己而惊讶,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荣幸。 如果把这种荣幸,转换为崇拜呀,爱慕呀什么的,李南方感觉就会更好些了。 大卫也看了过来,抬起双手,轻轻鼓掌。 看这家伙的表现,应该是为了讨好李老板,都顾不上给李牧辰留面子了。 鼓掌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那样惊醒了发呆的吉米、切割师等人。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没有露玉呢?决不可能!” 在灰色谷玩了一辈子原石的吉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居然学着女人那样,冲切割师尖声大叫:“傻了呀,你!切,继续给我切!” 其实在灰色谷,最出色的采矿师,也不是每次赌石都能赌赢了。 十次里,有三次能赌赢,就已经是个很高的概率了。 尤其吉米这样的老采矿师,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他为李牧辰赔了买石头的三十万美金,再加上输给李南方的那十万美金,情绪也不该像当前这样失控。 吉米情绪失控,只因他是在看到第四刀时,以为要切出一块世纪之玉,他吉米的大名,就要从这一天开始后,名扬赌石业,照耀千古了。 都说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是越大。 更何况当着老板,与上百人的面呢? 吉米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在大吼切割师赶紧动手时,脑门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了,这让李南方很是为他担心,忽然间血管崩裂,就此一命呜呼了,那就是罪过了。 发呆的切割师,被吉米吼的打了个激灵,提起砂刀狠狠压了下去。 呲,呲呲! 有火花从被侵水后才能切割的原石上,冒出来。 切割师也无法接受当前现实,要不然依着他丰富的切割经验,绝不会这样下刀的,完全就是外行初次摸刀,直接从原石正中开切了。 这要是里面有玉,肯定会被切坏了,赌石客轻饶不了他。 幸好——原石内没有玉。 一刀,就把比脸盆大点的原石,从最中间给分割成了两半,心子依旧是泛着绿茵茵颜色的毛料。 也就是废料! 切割师望着两半石头,苦笑了下看向吉米。 “肯定有玉的,都已经露玉了,怎么会没有呢?” 吉米好像疯魔了那样,不承认这是块废料,见切割师不再动开刀了,抬手就把他推到了一旁,自己拿刀开切。 呲,呲呲的砂刀急促转动着,很快就把二分之一的毛料,切割成了四分之一,八分之一,十六分只——他还想再切时,两个穿着一般,长相不起眼的男人走过来,一人抓住他一根胳膊,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架到了旁边。 “放开我!” 吉米还在挣扎,一个男人弯腰从旁边切割原石时必用的水桶内,舀起一舀子凉水,哗的一声浇在了他脑袋上。 吉米哆嗦了下,不再挣扎了,眼神也开始慢慢恢复清明。 这两个男人,是李牧辰的手下保镖。 看到吉米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后,李牧辰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虽说这次吉米一败涂地,害的她损失四十万美金,但两人合作以来,吉米还是给她赚了很多钱的,李牧辰真心不想因这次失败,就是失去一个经验丰富的采矿师。 没有谁笑话吉米的表现,人们的骨子里,总是有着同情弱者的因子。 李南方同样也有,叹了口气对他说:“唉,老爷子,别这般如丧考妣的样子。不就是十万美金嘛,也不是太大事。我、我不要了行不?” 去同情别人,就有可能会破财,叶小刀那混蛋说的没错。 这不,哥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十万美金就没了。 十万美金能做多少事啊? 买辆不错的车子,在郊区购置一套百平的房子,能泡一个极品妹子——李老板心中默默盘算着十万美金的购买力时,李牧辰说话了,淡淡地:“区区十万美金而已。你说的不错,也不是太大事。既然我们赌输了,就不会赖债。” 李牧辰说着,抬手挥了下。 马上就有个男人,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从肋下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支票,递给了李牧辰。 既然牧星星的美女,哭着喊着的非得要给,李南方如果再婉拒推辞,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李先生从来都是个是识抬举的人,所以在接过由大卫递过来的支票时,双手举着对天验证了一下真伪,又仔细数了数一后面那些零,才冲李牧辰含笑道谢。 “先别收起来。” 李牧辰忽然说话了。 李南方眉头皱了下:“怎么,李总,你这是要反悔了?” “我和你赌。” 李牧辰懒得解释什么,淡淡地说:“赌三次,每次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十万美金。三局两胜制。谁输了两局,要给对方五十万美金。” 这五十万美金,是三局两胜后的赌金。 一块石头十万美金,只是对赌某一块。 这样算起来,赌金就是高达八十万美金了。 如果李南方运气好的话,还能再赚八十万。 如果不好呢,加上刚赢来的这十万,他还要向外掏七十万。 李南方想都没想,就连连摇头:“不赌,不赌。” “你不赌,也得赌。” 李牧辰轻轻吐出这句话时,又有两个男人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站在了李南方背后,其中一个借着风衣的掩护,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腰。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李总,你这是强人所难吗?” 格拉芙也连忙说:“李总,您就放过——”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李牧辰冷冷打断:“大卫,你女人好像太不懂事了。我的事,也是她能掺和的?” 大卫可是李南方的好朋友。 为了结交李老板,他可是下了很大本钱的。 所以,虽说他很是忌惮李牧辰,可看她这样玩后,还是有些不高兴,挽着格拉芙胳膊的右手王后拉了下,看向了李南方,笑道:“李老弟,最多也就是输八十万美金而已,赌金都算我的了。”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耸耸肩双手摊开,苦笑着说:“为什么,要逼着我欺负女人呢?” 围观吃瓜群众一愣,随即恍然:“草,这厮拒绝对赌,原来是笃定他会胜利,让美女输钱啊。” “这也太狂了吧?” “不过,人家好像很有狂的资本啊。刚才大家伙都以为他输了,结果却赢了。” “这厮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众说纷纭中,李牧辰始终静静地站在那儿,面对着李南方,就仿佛听明白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似的。 至于她心里,是不是像表面这样平静,那就唯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大卫也是一愣之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唯有苦笑。 “只要你有欺负我的本事,尽管来欺负我好了。” 李牧辰又说话了,语气依旧那样平静的波澜不惊。 “好,既然李总非得让我欺负你,那我再推辞,就会被人嗤笑不是男人了。” 李南方这番话里,带着明显的调戏意思,拿枪顶着他后腰的男人都听出来了,立即抬头看向了老板。 只要老板抬手做个手势,他就会然这油嘴滑舌的家伙,血溅当场!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南方啊,是李牧辰自己说话时出现了口误。 第556章 他选了一块废料 “吉米,振作起来,去挑选三块石头。” 李牧辰盯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回头对吉米淡淡地说道。 被浇了一脑袋水的吉米,这会儿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与昂扬的战斗力,就像看霸占自己老婆的仇人那样,狠狠瞪了李南方一眼,用力点头:“好!” 按照李牧辰划出来的对赌规则,双方各挑出三块原石。 每一块原石,都要编号,一二三。 这样等会儿切割时,一对一,二对二,三对三。 如果放对的两块原石里,一块是废料,那么无论另外一块原石里,切出什么样的玉石,都是赢了。 如果两块原石里都有玉石,那么就会根据原石的种类,质量,大小来区别胜负。 现场这么多赌石客,几乎人人都有辨别玉石好坏的眼力,所以不用担心会有指鹿为马的事儿发生。 如果两块放对的原石里,都是废料,那么双方可以各自再挑一块原石,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双方在挑选原石时,可以请外援,帮忙一起长眼色。 至于会不会出现双方都看上一块原石,而为此争执不休的情况——灰色谷内多达数十万块的原石毛料,有效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对赌的规矩定好后,吉米立即拿出手机,呼叫业内好友,速速赶来,助老夫一臂之力,不把那个连赌石术语都不懂的小子,给虐成狗,誓不罢休! 这场对赌,吸引了更多人赶来围观,就连小商贩都闻讯赶来,高声叫卖着矿泉水,巧克力之类的。 有人给李牧辰撑起了一把大伞,搬来了一张白色藤椅。 李牧辰双手拎着风衣下摆,款款落座时,露出了高腰马靴之上的黑丝美腿。 虽说只是一闪即逝,可还是吸引了李南方的目光,真心想过去掀起风衣欣赏下,顺便再推销下自己的南方丝袜。 “李老弟,要不要我找几个专业采矿师?” 大卫挽着格拉芙的胳膊,走到李南方面前,低声问道。 他这样问,倒不是说在乎八十万美金,而是不想李南方输的太难看。 在上层人士看来,面子要远比美金更重要。 李南方恋恋不舍的,收回盯着李牧辰风衣下摆的目光,笑道:“怎么,对我没信心啊?哈,刚才,你以为我是蒙的?” 你不是蒙的,才怪。 大卫再怎么绞尽脑汁的要讨好李南方,也不想昧着良心说瞎话,把一个连赌石基本术语都不懂的家伙,夸成是超级采矿师的,又不能抹他面子,唯有苦笑:“呵呵,找几个人帮你,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不用,我自己就能搞定的。” 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看向格拉芙:“我可是答应过,要送嫂夫人一个极品手镯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格拉芙是真心为李南方好,催促道:“那,您赶紧去挑选原石吧。” “我已经选好了一块,就这个。” 李南方右脚向后屈起,蹬了下倚着的原石,说:“还麻烦大卫哥去找它的主人,谈谈买石费用。” 看在格拉芙对自己这样好的份上,李南方觉得有必要,喊大卫一声哥了。 一个大方到连自己女人都要送你的男人,还没资格被你喊一声哥? 大卫哥听他这样说后,来不及品味当哥的喜悦,满脸懵逼的模样,瞪大眼睛看着那块石头:“呃,李老弟,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要选这块废料?” 在所有人眼里,李南方倚着的这块原石,就是标准的废料。 废到什么程度呢? 三角葫芦头的难堪外形,也还罢了,关键这玩意出现在这儿,并不是以原石的身份,而是当固定龙门吊、切割机的配重石来使用的。 真心算不上原石,灰白色的石头,一道道灰白纹理,就算灰色谷经验最丰富的采矿师,也不会注意它一眼的。 可就这样一块废料,却被李南方选中当对赌的原石。 这不是在开玩笑,又是什么? 李老弟你再有钱,也不能把真金白银都浪费在这上面啊。 “李兄弟在开玩笑呢,大卫。” 格拉芙也是个聪明的,既然李南方再三称呼她为嫂夫人,那就是承认了她的地位,此时不顺势拉近俩人的关系,更待何时? “嫂子,我可没开玩笑。就它了。大卫哥,麻烦你去照我说的去做,我去找另外两块赌石。” 李南方拍了拍石头,好像在拍他的八十万美金那样,转身走了。 大卫哥俩人对望了眼,相视苦笑后,他对手下招了招手,示意遵照李老弟的意思去办,挽着格拉芙快步追向了李南方。 “什么,他选了那块配重的废料?” “卧槽,到底是有钱人啊。但也太儿戏了吧?” “我说哥几个,咱们是不是也凑个热闹,开个赌局?就以他们双方的输赢。” “好啊,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赌呗。”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与李牧辰的对赌,竟然把好多吃瓜群众都牵扯进来了。 赌李牧辰赢的,赔率是一比三。 赌李南方能赢的,赔率则是一比十二。 从吃瓜群众所开出的赔率来看,李南方能赢的概率,比李牧辰少了足足四倍。 为这场赌局而高兴的,还有一个叫塞耶的人,就是那块配重石的老板。 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塞耶,可是记得很清楚,他小时候这块配重石就在这儿了。 以前搬运原石的机械原始时,还是离不开这块配重石的,随着搬运机械越来越现代化,它的作用越来越小,放在这儿特碍事。 有心把它弄走吧,还要支付一笔搬运费,实在舍不得花这笔冤枉钱。 所以当大卫哥的人,找到他说要把这块配重石当原石买下来时,索亚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冤大头了,然后才是高兴,趁机故作为难的犹豫了片刻,开出了一千美金的超高价。 少一分都不卖! 这石头搁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无论里面有没有藏玉,索亚老板对它也有感情了,把它当儿子来看的。 可当大卫哥的人,犹豫都不带犹豫的拿出一千美金后,索亚老板立即觉得他儿子太多了点,当爸的实在养不起了,狠心卖掉一个也是可以被神原谅的。 太阳开始从头顶随着惯性向西方落下时,在几个业内高手帮助下的吉米,终于在反复确认,反复商量后,花了四十九万美金,选中了三块原石。 可能是受失败的影响,吉米所选的这三块石头,壳子上的玉色都不傻太好。 由此可见,只有一张好的外皮,实则内心糟糠的东西,无论在任何业内,都是被人讨厌的。 相比起他们的专业,李南方则显得太特么随意了些,完全是拿着豆包不当干粮的姿态,在大卫哥等人的陪同下,从原石堆里走了也就十几分钟,就选中两块对赌原石。 价格都不高,模样都不好,但比那块配重石要稍强点。 三块原石,他总共才花了不到四万美金,没用大卫哥的钱——等会儿切出好东西来,要不要算他一股,和他平分呢? 这是个让人很头痛的问题。 都说账目清才是好弟兄,反正李南方刚才就赢了李牧辰十万美金,支付购买原石的钱,绰绰有余了啊。 其实他可以多选几块的。 不过又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那样可能会遭雷劈的。 所以不管是发财,还是倚在配重石上再次欣赏李牧辰优美的坐姿,都要懂得适可而止。 当然了,如果李牧辰没有被他看得不自在,抬头冷冷横了他一眼的话,李先生还不会想到“适可而止”这个成语。 “好了!” 吉米在数名好友陪着转了大半天后,要一雪前耻的斗志更加昂扬了,看着李南方说出这两字时的眼神里,全是挑衅的颜色。 “那就开始吧。” 李牧辰倒是没有因他挑选原石时间过长,就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淡淡地说着,再次用双手拎着风衣下摆,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再次,让李南方趁机看到了马靴膝盖以上,那一闪即逝的迷人黑丝美腿。 有几个好事者,主动站起来当裁判,在请问了先开哪方石头后,才高声宣布:“第一局,正式开始!” 灰色谷可算是吉米的老家了,当然得先切他的。 整个赌局中,又分三次小赌局,所以该用哪一块石头,来对赌对方的原石,也要仔细考虑好的。 被吉米率先推出来的一号石,依旧是磨盘般大小,不是三块石头里最贵的,却被他认为是最保险的,对阵李南方的一号石,胜算应该很大。 李南方在给三块赌石编号时,居然是把那块配重石,编成了三号。 总共是三块原石,谁不知道三号才是担任压轴的重任? “唉,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靠,这家伙是死定了。幸亏我没有把钱押他身上。” “可我押了啊,足足五百美金呢。” 在吃瓜群众的纷纷议论声中,切割师抖擞精神,双手紧攥着砂刀把,呲呲的往下切割。 “哇,露玉了!” “是啊,这次——不会只是玉色吧?” “不可能!吉米大师从业数十年,怎么可能会在同一天内,犯两次这样的错误?” “乖,乖乖,是、是冰种吗?” 在翡翠家族中,所谓的冰种翡翠,是特指质地非常透明的那种,只是比起玻璃种来要稍微差一些,里面稍稍有些杂志,就像冬天里的结冰河面,所以叫冰种。 而翡翠中的玻璃种,则是质地纯净、细腻、无杂质、裂纹、棉纹、敲击翠体音质清脆,就像玻璃一样清澈透明。 “是,就是冰种。” 有人肯定的点头:“虽说不是玻璃种,但确实冰种无疑了。吉米大师这次,十拿九稳的赢定了。” 始终板着脸的吉米,等最关键的一刀抬起后,才长长松了口气,对李牧辰说:“李总,是冰种,拳头大。” 第557章 卖给你?不卖 一块拳头大的冰种翡翠,价值几何? 不懂翡翠行情的李南方,真心表示不知道。 可当看到曾经送他一块冰种玉牌的大卫,在看到那枚绿茵茵的美玉后,眼里竟然闪过贪婪的光泽后,就知道李牧辰这下发达了。 如果是放在平时,当切割师在切原石露玉后,就会有许多投机客跑来喊价。 投机客也在赌。 他们会根据心子的玉种,赌尚未开切的部分,会远超他们喊出的价格。 毕竟窗户只是露玉,并不代表心子里就肯定有玉。 一般的赌石客,只要满意投机客所报的价位,都会点头成交的。 至于投机客接手后,再切割出来什么玉石,无论好坏都与他无关了。 不过现在是两个人在对赌,所以那些投机客,是不能乱喊价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冰种,被吉米双手捧到了李牧辰面前。 “吉米,好样的。” 仔细观察了下翡翠,李牧辰交给了身边人,对吉米点头称赞。 “多蒙李总您的夸奖,这次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吉米连忙弯腰,双手合十拜谢老板的赞赏。 李牧辰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看向了李南方。 大家伙都看向了李南方,包括大卫哥。 李南方笑了:“大卫,你吩咐人给我开切就是了,看我干嘛?不会觉得我也能干切割师这一行吧?” “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压力。” “笃定会成为赢家的人,会有压力吗?” “李老弟,你总是这样自信,我太羡慕你这良好的心态了。” 真心感慨了一个,大卫哥挥手,手下两个黑西装,也不用人帮忙,弯腰架着脸盆大小的原石,放在了切割机下面。 根本不用人指点,工作经验丰富的切割师,立马开刀。 呲,呲呲的砂刀切割声中,一块边角料掉在了地上。 切割刀提起,原石上的玉色,没有一点的改变。 有围观者就小声说:“没露玉的意思哦。” “有露玉的意思,也不能证明里面就有玉啊。” “也是。那会吉米大师切割的那块,不就是玉色盎然,结果屁都没有?” “不过这块,很可能会延续吉米大师刚才的尴尬啊。” “是啊,都开始第三遍搜皮了。” 围观者的纷纷议论声中,原石被越切越小,变成了足球那样大,但玉色却始终保持着外壳般的颜色。 大卫哥苦笑着,摇了摇头。 格拉芙也暗中叹了口气,她的李兄弟输定了。 吉米的嘴角,已经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众多吃瓜群众,则催促切割师快点搜皮,最好是一刀竖切拉倒,免得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重新坐在伞下藤椅上后,就姿势优雅翘起二郎腿的李牧辰,脚尖也微微点动起来,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在打哈欠——特么的,在车上咣当了大半夜,没睡好,实在是困死了。 呲! 呲,呲呲! 切割师倒是很专业,也很敬业,丝毫没有被围观者的言论所左右,始终严格按照切割原石的流程,一层层的搜皮。 脸盆大的原石,被搜成了苹果大,照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露玉。 吉米大师赢定了! 就算苹果大的玉石里,也有冰种的存在,个头也不及吉米刚才切出来的那块大啊,更何况傻瓜才相信,这点小石头里,会有冰种。 刚被夸赞过很有敬业精神的切割师,终于不耐烦了,再次搜皮时的砂刀,直接从四分之一处下手了。 呲! 轻松切下一层皮的砂刀,被切割师抬起来时,有眼尖的人忽然惊叫一声:“啊,露玉了!” 终于露玉了! 就在现场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切到底,也不会有个毛的玉出现时,露玉了。 切割师手一哆嗦,连忙收敛心神,仔细看了下窗口,低声叫道:“玻璃种?” 玻璃种? 玻璃种!? 灰色谷每天都要卖出上千块原石,其间能出几块玻璃种? 三天能出现一小块,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一块扁圆形的玻璃种,苹果那样大,被切割师仔细切割出来,又被欣喜不已的大卫捧在手里,对着阳光鉴赏时,大家伙都看的是清清楚楚。 这块翡翠,个头比不上吉米切出来的那块大。 但它是玻璃种。 一块二分之一火柴盒大的玻璃种,就可以换吉米那块冰种美玉了。 “我出五十万、不,我出六十万美金!” 有人被这块玻璃种的纯净美,而吸引,忘记这是对赌了,忍不住的高声喊价。 受他影响,其他人也纷纷喊价:“我出八十万!” “我出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 投机客们所出的价格,是越来越高。 傻子都能看出,这块罕见的玻璃种一经细琢后,绝对能卖数百万美金的高价。 “两百万。” 一个清冷的女孩子声,从太阳伞下响起。 大家伙回头看去,就看端坐在藤椅上的李牧辰,双手一撑扶手站了起来。 两百万美金,已经是这块玻璃种还没有被雕刻时的极限价格了。 毕竟这种罕见的玻璃种,是要被老雕刻师,用手工来雕刻的,没有个月二十天的,就别想成为艺术品,雕刻时所用的工钱,成品后上缴的税赋,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所以,尽管李牧辰居然开高价购买对手美玉的行为,让大家感觉怪怪的,但却没谁再站出来喊价了。 “两百万?” 一个满脸都是老子发达了的欣喜神色的家伙,快步走到大卫哥身边,拿过了那块玉石。 大家伙这才响起,这厮才是这块美玉的主人。 “是的,两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来李牧辰对美玉,有着不一般的热爱,要不然也不会无视脸色再次拉黑的吉米,只想买下这块玻璃种了。 李南方笑着,轻轻说出两个字:“不卖。” 李牧辰遭拒后,脸色有没有变,大家伙看不到。 可她身边那些保镖,却有人作势要掏家伙了。 李南方冷笑:“怎么地,要强买强卖?” “都退下。” 李牧辰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在灰色谷这儿强买强卖的,这可是在有王法的神圣土地上—— “两百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李牧辰又开出了新高。 李南方没理她,看向了大卫。 大卫以为,李老弟这是在征求自己意见呢,缓缓点头小声说:“这价格已经很高了。李老弟,恭喜你,赚大发了。” 对玉石行情也颇有懂行的格拉芙,也劝道:“是啊,是啊,李兄弟,可以出手了。” “唉,你们都忘记我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了吗?” 李南方叹了口气,把玉石递向了格拉芙,笑道:“我好像曾经答应过嫂子你,要送你一副极品玉镯来着。很巧啊,这块玉石恰好能雕副手镯。” “送,送我的?” 格拉芙呆愣了下,吃吃地问道。 她,还有大卫,这才想起李南方确实说过这句话。 只是,他们有些不相信,李南方会在拒绝李牧辰开出的两百三十万美金后,把玉石送给格拉芙。 李南方点了点头,牵起她的右手,把那块玉石拍在了她手心里:“送你的。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 “我,可是——” 格拉芙想拒绝,飞快的看了眼李牧辰,这是在提醒李南方,你把玉石送我,会得罪连大卫也要尊敬的那个女人。 “别担心。” 李南方笑眯眯的说:“如果我把我自己的东西,送你都会惹人不高兴,要用强来干涉的话,那我岂不是看到哪个美女漂亮,会可以抢回家去当丫鬟使唤了?” 意有所指。 这是在警告李牧辰,你敢抢我的玉,那我就抢你的人! 李牧辰当然能听得出来,她的保镖也能听得出。 有保镖生气了,哗的一声掏出了家伙,对准了李南方,直等李总一声令下,就要把这厮的脑袋打爆! 李牧辰保镖的粗鲁行为,让大卫很不爽。 他尊敬,甚至敬畏李牧辰不假,但这不代表着他害怕李牧辰。 李老板现在与他称兄道弟,李牧辰的手下悍然拔枪,这是完全没把大卫哥放在眼里啊,微微冷笑着,跨前一步,挡在了李南方面前:“李总,还是有话好好说吧。” 大卫哥挡住李南方时,他几个黑衣手下,也都亮出了家伙,指向了那些保镖。 “都退下,是谁让你们动刀动枪的?” 李牧辰知道自己不占理,冷冷说道:“都把无关人吓到了。” 可不是嘛,在双方亮出家伙后,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被吓得纷纷后退,都用不满的眼神,盯着李牧辰这边。 幸亏不是在内地,自凡是能来这儿的,基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还不至于被吓得抱着脑袋蹲下尖叫要杀人了。 “这一局,我输了。吉米,继续第二居吧。” 李牧辰淡淡说了句,又款款坐在了白色藤椅上。 随着双方保镖们把家伙收起来,现场再次响起了切割机的呲呲声,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围观者们重新围上来,对吉米的原石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起来。 就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没发生过。 吉米的运气不错。 第二块石头很快就露玉,被切割师小心切了出来,又是一块冰种翡翠,只是比刚才那块要小一圈。 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可不是哪个采矿师,都能连续切出两块冰种的。 这小子的运气再好,这次也该输了吧? 等李南方的二号石,也被放在切割机下开切后,吉米心里这样想。 第一局,他已经输了,那么第二居必须要赢。 不然,就算第三局赢了,他也要害老板陪给李南方五十万美金。 吉米虔诚拜谢了一辈子的神,可能是喝酒,或者是去串门了——总之,并没有听到他让李南方切块废料的祈祷。 切割机声停止,切割师慢慢举起了手中的玉石。 玻璃种。 又是玻璃种! 而且这块玻璃种的品相,要比刚才那块,还要好。 第558章 你太狂妄了 “玻璃种,又是玻璃种。” “他的运气,好到不行。” “难道,他有透视眼?” “我押的五千美金啊,这下彻底泡汤!” 这块品相更好的玻璃种面世后,围观群众没有谁再大惊小怪了。 只因他们,已经被李南方的好运气,给震惊的不会震惊了。 满脸都是我发了的李南方,欣喜不已的接过玉石,爱不释手样子的看了半天,递向了格拉芙。 他还没有张嘴呢,格拉芙就慌忙摇手:“啊,不,不,我不能再要你的玉了。李、李先生,谢谢你的一番好意。” 大卫也故作生气的模样:“李老弟,你再这样客气,我可就会觉得你不把我当兄弟了啊,也太见外了。” “你想多了,大卫哥。”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高价收下这块玉。” 大卫:“呃……” 格拉芙:“呃……”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呃。 “不要吗?” 李南方有些失望,举着玉石面对众多投机客:“现场出售,底价一百万美金!” “我出一百三十万!” 投机客们这才缓过神来,立即踊跃报价。 “我出一百五十万!” “一百六十万!” 这块玻璃种,可比刚才那块好多了,两百万美金以内能拿下来,就是赚的。 “三百万!” 李牧辰那清冷的声音,再次打击到了现场的诸多投机客。 刚说两百万美金以内,能买到这块玻璃种就是赚的,但三百万——很明显,已经超过了大家所承受的心理底线。 纷纷闭嘴。 李南方看向了她,歪着脑袋,犹豫着问:“三百万?” 不卖! 几乎所有人,都自动脑补了这两个字。 换谁,谁也不会把玉石卖给李牧辰,刚才她手下可是拿枪点着李南方来着。 李南方为了表示对她的不满,宁肯少卖一百万,也不会卖给她的。 李牧辰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戴着黑丝手套的右手,慢慢地攥紧了。 这证明她在强压怒火,准备再次接受李南方的打脸。 当众打美女的脸,一次是英雄,会觉得很爽。 但两次嘛,那就是在做死了。 李南方刚被荆红命洗白白了,正准备回青山大展拳脚呢,脑子里漂拖鞋了,才会自己作死,很愉快的笑了一个:“成交。” “啊,你怎么会卖给她了?” 有个投机客,大出意料下脱口问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卖给她呢?” 李南方满脸疑惑的看向那哥们,接着欣喜的问道:“难道你要当更大的冤大头,以比三百万更高的价格,来收购我的玉石吗?如果真这样,你只需出三百零一万,它就是你的了!” “三百零一万?” 那哥们楞了下,接着摇头:“靠,我可不当这冤大头!” “既然不愿意当冤大头,那就少来干涉我卖货。” 李南方训斥了人家一顿,又看向了李牧辰,笑道:“冤大、啊,不,李总,恭喜您,这块玉石是您的了。请交钱——哎,我说那拿着支票的哥们,不赶紧拿支票簿,还傻愣着干嘛呢?” 傻愣着的那哥们,真想掏枪把李南方的脑袋轰碎。 但那得看李总的意思。 李总是什么意思? 礼帽上垂下来的黑纱,剧烈鼓荡了下,这证明她在用力吐了口气,才冷冷地说:“支票。” 再次不放心的高举着支票,验看了下真伪后,李南方才用手指弹了弹,幸福的叹了口气:“唉,原来在这边挣钱,真是如此的简单。” 听他说出这句话后,现场得有大部分人,都想拿脑袋撞石头。 你妹的,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总共才花四万美金,随便找了三块石头,居然能开出两块罕见的玻璃种? 我特么一年内,能找到一块,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 老天爷,你怎么还不打雷,把这装逼犯,给劈死拉倒? 得亏这天晴的杠杠的——李南方也觉得自己装逼装的有些过了,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在胸前胡乱画了个十字。 对赌的规则,是三局两胜。 李南方用事实完胜了吉米,那么最后一局,无论他输得有多惨,也能拿到七十万美金的赌金了。 吉米这会儿,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好像苍老了十岁不止了。 能够接连开出两块冰种,已经是他人品大爆发了。 可是爆发程度,远远比不上那个连赌石术语都不懂的家伙。 他,可能真有透视功能! 脸色灰败的吉米,抬头看着李南方的眼神里,全是绝望,还夹杂着明显的怨恨,你说你一有透视功能的人,怎么就好意思的,来完虐我这个老头子呢? 李南方看懂吉米心里怎么想想的了,冷笑一声说道:“老头,我敢拿我家十八代祖宗来发誓,我不具备传说中的透视功能。” 这可是相当毒的誓言了,由不得现场人不相信。 吉米嘴唇哆嗦着,颤声问道:“那、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两块看上去不起眼的石头里,会有极品玻璃种?别告诉我,你祖上就是最伟大的采矿师。” “我祖上不是采矿师,我也是第一次来灰色谷,第一次玩赌石。” 李南方回答说:“如果我说,我的运气太好,和我的人品有关,你信不信?” 不信!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这样回答。 就连最感激他的格拉芙,看他的眼眸中,也全是将信将疑的神色。 “好吧,我也不信。” 李南方无奈,只好耸耸肩说:“那我只能说,我能赌赢,是因为灵敏的直觉。行了,老爷子,咱们赌局结束了,就别再扯这些没用的了。麻烦你提醒下你的老板,对赌的赌金准备好了没。” “还有一局呢。” 李牧辰又站起来,冷冷地说:“虽然我们输定了,但还是要把赌局赌完后,才能给你赌金。” “李总,你出色的抗击打能力,让我吃惊。好吧,请你们先来。” 对李牧辰表示了下佩服后,李南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说吉米赌输了,害李牧辰赔了七八十万美金,但切出来的两块冰种,却足够支付这些,以及购买原石的钱了。 所以说,吉米算是虽败犹荣了。 更何况,还有第三块原石没切呢? 第三块,可是压轴的货,就算吉米再次看走眼,切出一块豆种之类的,也是白赚的了。 吉米没有让李牧辰失望。 甚至是惊喜。 只因,他们第三块原石里,居然也切割出了一块价值两百万美金的极品玻璃种! 把个吉米给激动的,双手抱着玻璃种,双膝跪地,像个孩子似的——老泪纵横,还不住地在骂自己,为什么不用这块原石来打头阵呢? 那样肯定能先胜一场,第二场再败了,也只是个平局。 那么,再用第三块,对赌李南方那块配重石的废料——就算他想输,各路大神也不愿意啊。 这一刻,他想到了一个华夏成语,田忌赛马。 看自己御用采矿师哭的可怜,李牧辰也有些于心不忍,轻声劝道:“吉米,你的发挥已经很出色了。我们虽然输了,你却为我多赚了这块玻璃种。” “是啊,是啊,吉米大师,老总说的没错,你可是灰色谷数百采矿师里,本月第一个赌到玻璃种的人。不该伤心,该骄傲啊。” “唉。又有谁能想到,一场对赌内,会出现三块玻璃种?” “本次赌局,足可以成为灰色谷一个不大不小的传说了。五块原石里,三块极品玻璃种,两个极品冰种。啧,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 在众人的劝说下,吉米才想开了许多,把玉石交给李牧辰,抬手擦了擦老泪,回头看着李南方:“该你切石了。”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老爷子,给你个建议。你能不能暂时回避下?” “我回避?” 吉米不明白李南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李牧辰却听出来了,气极反笑:“呵呵,大卫,你这个李老弟,还真是狂妄到不行啊。” 他本来就是这样狂妄的好吧? 如果你知道他就是金三角南区的幕后老大,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大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牧辰的话,唯有苦笑着,抬手摸了下鼻子。 格拉芙这次的反应,却是稍稍迟钝了些,小声问大卫哥,李牧辰为什么要说李南方太狂妄了。 “李老弟那样说,是笃定那块配重石内,会切出好玉来。” 大卫哥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 格拉芙明白了。 如果李南方的配重石内,再切出比吉米切出来的还要好的玻璃种来,那就会对他造成无法承受的打击。 怪不得李牧辰说他太狂妄了。 嗯,确实有些狂妄的没边了啊。 只是,有谁会相信,一块一千美金的配重石内,会藏有玻璃种呢? 配重石的主人塞耶,则用比吉米看李南方时,还要生气的眼神,看着他。 塞耶觉得,这厮完全是在狠虐他的智商。 他已经守着这块配重石数十年了,更不知几百次的盯着它做梦,里面会有玉石——可他坚信那只是梦,依着他老道的眼力,丰富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这就是块普通的大石头。 李南方却偏偏说这里面有好东西,塞耶听了后,能不感觉是在被他羞辱吗? 对这些不友好的眼神,李牧辰的气极反笑,李南方都采取了无视:“还是用事实来说话吧。事实,才是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无知的关键所在。” 这厮又再拐弯抹角的,骂别人无知了。 不过没谁和他计较。 只因他说的没错,谁是无知的,用事实来证明最好。 在七八个搬运工的忙活下,重达一吨多的配重石,被挪到了大型切割机下。 切割师刚要动手,李南方却说:“等等。” “等什么?” 切割师有些疑惑。 李南方没说话,从他口袋里掏出粉笔,在配重石上画起了竖线。 自三分之一的位置。 第559章 这一局,我输了 “他这是要干嘛?” 看到李南方拿着粉笔,在配重石上画起了竖线后,有人不解的问道。 同伴若有所思的回答:“难道说,他这是在给切割师规划切割线路?” “对了,肯定是这样!” “卧槽,这小子还真够狂的啊,敢抢切割师才能捧得饭碗。” “切,和切割师抢饭碗算什么?” 旁边有人冷笑道:“难道你刚才没看到,在灰色谷颇有盛名的吉米大师,也被他虐成了狗?” 听他这样说后,看出李南方这是在教导切割师怎么切割石头、而感到不忿的那哥们,立即哑火了。 是啊,这个连赌石基本术语都不懂的家伙,居然连灰色谷的顶级采矿师都虐成狗了,再来指挥切割师该怎么工作,很稀奇吗?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中,李南方已经在配重石上画了四条竖线,全部从三分之一处,往下直切。 又在配重石上画了两条横线,一条在石头的上方,一条在下面。 经过他这六条线一分割后,整块重达一吨多的配重石,根据他的要求切割出来后,也就剩下一百斤左右,一个标准的长方体。 “好了,开切吧。” 画线完毕后,李南方扔掉粉笔,拍打了下双手对切割师说道。 虽说切割师也知道这是块废料,不可能切出任何的玉石出来,可看他搜皮搜的这样凶狠,还是有些——有些觉得自己的切割权威受到了挑衅。 他干这一行,已经小二十年了,也见过好多最顶级的切割师,切石时也会画线,却没谁敢像李南方画的这样清晰,完全是在告诉诸人,他要的东西,就在那个小长方体内。 “怎么,有问题吗?” 见切割师盯着自己发呆,李南方皱了下眉头问道。 “你确定,这样切割?” 切割师忍不住的说:“如果这样切割,真切坏了玉石,不但是你的损失,对我的名声也有很大的影响。” 李南方不高兴了,一瞪眼问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呢。” 你连赌石的最基本术语都不懂,还有脸自称专业? 切割师刚要说出这句话,就见李南方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废话了,赶紧切。我时间有限,没空陪你在这儿讨论所谓的专业切割技术。你就当它是块废料切好了。如果连这都不敢切,那早点说,我换人。” “老三,让你切你就切,怕毛线呢!” 配重石的老板塞耶,比谁都想赶紧把这石头给切开看看。 如果这块石头里没有玉石,他会长长的松口气,然后回去拿着那一千美金反复的点,哼着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的小曲,耻笑某个冤大头。 可如果石头里真有玉石呢? 塞耶不敢去想象,在他眼皮子下搁了数十年的配重石里面,会有顶级翡翠,那样他会发疯,会吃人。 在大家伙的催促下,切割师一咬牙,按下了砂刀电钮。 呲,呲呲! 水花飞溅下,切割师按照李南方所画的竖线,开始大搜皮。 十几分钟后切下了三分之一的毛料,露出了一个整齐的面。 也就是赌石术语中的窗口。 窗口依旧是灰不拉唧的,看不出一点玉色。 “看来这次好运并没有站在他那边,这是块废料。” 围观群众中,传来一阵松了口气的声响。 开始切割配重石后,最关心结果的人,可能是这些吃瓜群众了。 这是因为他们的心情相当矛盾,一方面希望真如李南方所说的那样,会在一块废料中,切除惊世绝俗的好玉,一方面却又真心不希望,这厮会有那样的好运气。 你随便搞块废料,都能搞出好玉,那我们这些花大钱都不一定赌赢的专业赌石客,还有脸活吗? “是啊,一个人的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可我搞不懂,那人怎么这样看重这块废料。刚才切割出那两块价值两百万美金的玻璃种时,他也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却神色凝重,仿佛这里面真藏着世纪之玉。” “装逼么,谁不会?” 李南方不是没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也想拿鞋底狂抽这些呆逼的嘴巴,可他真担心自己一分神,专业权威遭到严重挑衅后,此时咬着牙干活的切割师,手一哆嗦,会把他的极品玉石给切坏。 这块摆在这儿数十年的配重石里,绝对有块极为罕见的玉石! 李南方敢用他小姨的清白,来和全世界的人打赌。 只因他刚靠近这块配重石,身躯内本来好像闲庭信步似的黑龙,忽然变得极度亢奋起来。 左冲右突的咆哮着,想冲破宿主身躯的束缚,扑进配重石里去。 一阵阵好像从洪荒恒古冰河里刮来的清凉之气,瞬间包围了李南方,嗖嗖地从他小腹下钻进,混合在了丹田气海中,整个人顿觉五观六识的异常灵敏起来,仿似刚从火焰山上下来,泡在了清凉的河水中那样。 这股清凉之气,让李南方情不自禁的倚在了配重石上,微微闭着眼,享受这种从没有过的舒畅。 足足半支烟的工夫,配重石内的清凉之气,才逐渐转弱,上下翻飞的黑龙,也慢慢恢复了它该有的平静,就像午膳后的帝王,在众多妃子的陪伴下,散布在他的御花园内。 根据凉气的多少,来鉴定玉石的品质好坏,对此李南方有着十足的信心。 他在挑选其它两块藏有玻璃种的原石时,黑龙的反应相当懒洋洋,看来它在吸纳了配重石里的玉石灵气后,对别的玉石灵气,已经不屑一顾了。 刚有所察觉这些时,李南方还担心玉石里的灵气被黑龙吸走后,会影响玉石的品质。 幸好不是这样,玉石只是没了灵气,但玉石品质却没有丁点的受损。 看来黑龙所吸收的灵气,应该是玉石成型这些年来,所吸收的天地之灵气。 灵气被吸收后,玉石就成了单纯的玉石,需要重新吸收灵气了。 搞清楚配重石内可能会有所谓世纪之玉出现,李南方傻了才会不密切关注切割师,千万别切坏他的宝贝,而去与那些吃瓜群众斗气呢。 还是那句话,事实是最好的巴掌,逮谁抽谁,谁被抽也没脾气。 很快,专业素质较高的切割师,按照李南方所画的灰线,切割出了他想要的长方体。 不知道为什么,在关掉砂刀的那一刻,切割师顿觉浑身轻松,仿似卸下了千斤重担那样,更像这块配重石内,真藏有什么世纪之玉。 这是世纪之玉吗? 看到李南方小心翼翼抱起那块长方形灰石头,切割师暗中不屑的冷笑一声,点上了一颗烟。 就像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那样,低着头的李南方,满脸都是让围观者不爽的痴呆样,性急的忍不住叫道:“快点切割呀,大家都等着你呢,墨迹个甚?” “就是,就是,再啰嗦,天都快黑了。” 坐在藤椅上的李牧辰,也有些不耐烦了,螓首微摆,看向了吉米。 看到把一吨多配重石切成一百斤,依旧是块没有丝毫玉色的废料后,吉米觉得自己这一局稳操胜券了,受老板的指示后,迈前一步正要催促李南方快点时,李南方忽然转身说道:“这一局,我输了。” “什么?” 虽说在看到百斤的毛料后,就知道他已经输定了,但在他主动认输时,吉米还是愣了下。 “我说,这一局我输了。” 李南方重复了一遍,神色认真的说道:“老爷子,恭喜你,你终于赢了我一局。” “你、你认输了?” 吉米这才醒悟过来,老脸上迅速浮上了失望的神色。 他已经笃定自己胜了这一局,也想好了大胜李南方后,该用多么犀利的言辞,来把此前所受的窝囊气,加倍奉还回去。 李南方最好是嘴上不认输,那么他就能借机发挥,大肆讽刺了。 可现在,李南方居然主动认输了,认输了—— 这就像积满了力气狠狠打出一拳后,结果却呆打在棉花上那样,一点都不爽。 “唉,老爷子,看你满脸懵逼的样子,这是要我说第三遍我已经输了,你才能明白啊。” 李南方双手抱着石头,对吉米稍稍弯腰行礼,转身对也是满头雾水的大卫说:“大卫哥,走了。” 大卫哥眨巴了下眼,吃吃地说:“这、这就走了?” “是啊,不走——哦,差点忘记了,来了后你止陪着我玩了,你还没有大显身手过过瘾呢。” 李南方话说到一半,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这样吧,我在车上等你,你和嫂夫人尽情的去玩好了。” “不是,我、我们来了,也不是必须玩。” 大卫摇了摇头,指着李南方怀里的那块石头:“为什么,不切开看看呢?反正,都已经切成这样了。” 他也和很多人那样,明知道配重石内吊毛都没有,但被李南方极度的装逼嫌疑给吊起了胃口,如果就此散去,不看到最后,他心里就发痒的睡不着。 “切开也是废料不是?” “那你还抱着干嘛?” “我想拿回去做个纪念。” 李南方脸色黯然,苦笑道:“我感觉,我今天的表现稍稍有些狂妄了。所以,才想用这块十万零一千的废料,来提醒我以后做人啊,千万别太得意忘形了。” 草,你还知道你今天的表现狂妄啊? 稍稍狂妄? 你妹的,你那叫稍稍狂妄吗? 你那是狂的没边了! 不能走! 走也行,被事实打脸以后再走! 不知道是哪位围观群众,扯着嗓子喊道:“不能走!要走,也要把石料切开再走!”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人带头后,围观的上百人,纷纷声援:“对,不能走!必须把石料切开!” “挡住他。” 有人这样吆喝了声,围观者呼啦一声,把李南方几个对赌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不能走!” 这厮先前的狂妄,彻底引发了众怒。 第560章 有钱不拿,是傻瓜 李南方很纳闷,这些吃瓜群众哪来这么多怒气? 现实却真实的告诉他,他如果真想走的话,这些人就会高举着拳头扑上来,把他捶成狗肉之酱! 再牛逼,再狂妄的人,在众怒面前,也会渺小到成为怒海中的一艘小舟,很快看会被倾覆的。 所以李南方被吓得脸色苍白,抱着石头藏在大卫哥后面,浑身瑟瑟发抖,也是很正常的表现了。 大卫哥有四个黑西装保镖,个个都带着家伙。 但面对上百个怒气冲天的人,他们四个明显不是个,甚至连手枪都不敢随便亮,真怕触犯已经频临暴走边缘的众怒,被撕成碎片啊。 格拉芙也是吓得不行,紧紧挽着大卫的胳膊,却又放心不下李南方,右手后伸,揪住了他的衣襟。 “这,这是什么意思?” 藏在大卫后面的李南方,跳着脚的嚷道。 “不许走!” 上百人,都异口同声的喝道:“想走,也得把石料切开,再走!” “你们,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啊。” 李南方在愤怒的支配下,胆子大了很多,挣开格拉芙拽着他衣襟的手,站到前面,脸色涨红:“我又没和你们赌石,你们干嘛不许我走啊?哦,我都认输了,你们还不甘心!这算什么呢,欺负人?” “对,就是欺负你了。怎么地?” “不讲理啊!” 李南方叫了一声,忽然问大卫:“大卫哥,有没有带现金?” 大卫搞不懂他怎么忽然问这句话,唯有实话实说:“带了。来灰色谷,不带现金算什么?” “带了多少?” 李南方四下里看了眼,怒冲冲的问:“够不够每人发一万、不,是两万!够每人发两万美金吗?” 大卫愕然片刻,明白他意思了,吃吃地问:“兄弟,你、你是想每人给两万美金,让他们放咱们走?” “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李南方说着,又看向围观者们,叫道:“他们也就一百多人,有两百五十万美金就差不多能分过来了。” 大卫更有些傻了。 在他的印象中,李南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金三角南区老大。 虽说围观者多达百人之上,可自己这边也有五六把枪啊,先打死打伤几个,其余人等估计会被吓尿裤子,抱头鼠窜了。 就算他们悍不畏死,非得仗着人多势众来死拼——特么的,从踏上贩毒这条路后,大卫哥就从没幻想自己会有善终的,和这些无聊的吃瓜者拼个玉石俱焚,也不算毛事。 他一个毒贩子,都能在众怒面前敢拼死一搏了,李南方这个被枪毙一万次都不多的大毒枭,怎么会变得如此胆小? “大卫,听李兄弟的。” 就在大卫觉得自己脑子里乱成一团屎时,格拉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格拉芙的这句话,就像一股子清凉之风,让大卫瞬间清醒了很多,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吩咐手下,把车上的大皮箱提下来。 分我们钱,每人两万? 好啊,好啊。 哎,我说那个谁,别挡着人家去拿钱,给让开路啊! 在金钱面前理智了很多的吃瓜群众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放大卫的一个手下,从车上提下了一个大皮箱。 把废料放下的李南方,抢先接过大皮箱,打开了盖子。 五百万崭新的美金,整整齐齐的码在皮箱内。 五百万美金放在支票上,就是一串数字,就算大家明知道它的购买能力,与现钞完全一样的,可终究比不上同样多的现钞,能带给人强大的视觉冲击。 看到这些现钞后,围观者眼睛都发绿了。 财帛动人心。 这句话在任何年代,任何环境下,都占有一定市场,能勾起人更大的贪婪之心。 于是,就有人喊道:“每人两万?不答应!我们强烈要求,每人必须三万五千美金,少一分——哼哼,你们就别想走!” “对,对,就要三万五!” 起哄着,云集。 个个高举着右手,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像国内上世纪在打土豪斗地主那样。 “三、三万五?” 李南方慌忙把箱盖合上,踩上一只脚。 “对,三万五,少一分也不行!” 吃瓜群众们,被贪婪蒙蔽了理智,压根不去想,李南方明明可以把废料切开就能走人,却偏偏要分给他们钱的原因了。 就连配重石的老板塞耶,切割师,还有吉米,也纷纷高举着右拳,一口咬定就要三万五。 三万五千美金,就算放在有钱人眼里,也不是想赚就能赚到的。 唯有李牧辰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蠢蠢欲动的保镖们,厉声训斥了句什么。 “好,那就三万五!” 李南方冷笑着,索性站在皮箱上:“不过,这钱也不是白白送你们的,是有条件的!” “说,什么条件?” 已经被贪婪刺激到了一定惯性的吃瓜者们,总算还清楚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送自己三万五,提个不过分的条件,还是该答应人的。 “你们拦住我,不许我走,无非是想让我切开这块废料。” 李南方冷笑道:“你们不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沮丧的样子,心有不甘啊。毕竟,刚才我瞎猫碰到死耗子,已经赌赢了两局,获得了大收益,心里就不平衡了,非得让在事实面前低下头,你们才会觉得爽,对吧?” 李南方这番话,可算是说到吃瓜群众心里去了。 有厚颜无耻的人,立即回应:“对,你说不错。我们都是来这发财的,凭什么你能发大财,我们却只能干看着?有道是天下钱,天下人赚。你自己赚钱后却要走人,我们心里不平衡。” “好,那我就让你们平衡一点。” 李南方跺了跺脚下的皮箱:“你们也看到了,这里面的美钞,能满足你们不大的要求。可你们要想拿到手,必须得和我对赌。” “对赌?” “就是对赌。” 李南方从箱子上跳下来,抱起那块废料,双眼朝天冷笑道:“我也不占你们便宜,谁想拿走我三万五,就先拿出三万五来,放在那边。我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继续切割这块废料。如果里面没有玉石,你们尽管拿走箱子里的所有钱。” 有聪明的,问道:“如果废料里有玉石,我们不但不能拿走你的钱,还要把我们的三万五,也输给你?” “草,不是这样,还能是那样?” 李南方终于把这些贪婪的吃瓜群众,引入自己布下的圈套里后,当然不屑再扮猪了,露出了锋利的牙齿,抬脚就踢在了一块石头上:“真以为老子的钱,是这么好拿的?” 那块石头是从配重石上切下来的,足足三百多斤,李南方一脚踢上去后,居然把长方形的石头,给居中踢断! 大家看傻眼了。 卧槽,这么厉害? “赌不赌?给个话。” 李南方骂道:“都尼玛地傻愣着干嘛呢?不赌都给老子滚一边去,赌的扔钱!” 李人渣露了这一手、哦,不,是露了这一脚后,一下子把现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其中就包括大卫哥本人,李牧辰那些保镖。 现场这么多人,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一脚把大石头给踢断的。 这要是踢在人脑袋上,还不当场就变成烂西瓜了? 想到刚才还想群殴这厮——好多人都打了个冷颤,开始反省自己刚才貌似有些冲动了。 “我和你赌!” 做梦都想在人前击败李南方,扳回一局的吉米,这次起到了良好的带头作用,越众而出。 他没带那么多现金,但李总有啊。 李牧辰这会儿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局,针对那些不满李南方的吃瓜群众。 吉米是她的御用采矿师,她当然不想他入局。 可问题是,没人入局,李南方就不会切开那块废料啊。 看到被李南方抱在怀里的废料后,李牧辰蓦然醒悟,这厮还真是玩弄心计的高手,以废料为诱饵,吊着围观者们的胃口,乖乖走进他布下的局里。 同时,这也证明他坚信,那块废料中有玉石。 但,这只是块废料啊。 怎么可能会有玉石呢? 李牧辰眉梢一挑时,暗呼一声好厉害,就连她也被带进了李南方挖下的这个坑里,很想拿出三万五,来与他对赌。 三万五不少,但对李牧辰来说,真心不算多,更何况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对赌的,只会当个看客,那又何必阻挡吉米去对赌呢? 主意打定后,李牧辰轻轻点了点头,有人立即为吉米拿出几捆钞票。 有了吉米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家都坚信,现在拿出三万五,等会儿就会拿回七万块。 现在拿出去,只是以对赌的方式,来走个过场,给那厮一个从容离去的台阶而已。 大家伙可没忘记,配重石切割成长方体后,李南方就主动认输了。 有钱不拿,是傻瓜啊。 十几分钟后,就有七八十个人,与吉米一起,把三万五的钞票,放在了李南方提供的蛇皮袋子里。 但也有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的老成之众,像李牧辰那样,没有任何动作,打定主意做壁上观。 想看热闹却不拿钱? 草,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南方心中冷笑,大声说道:“再提个要求。不参加对赌的人,请离场。” “凭什么让我们离场啊?” 有人愤愤不平的回答:“我们就站在这儿,你还能妨碍我们观看啊,这又不是你家的地皮。” 李南方淡淡地说:“就凭你们等会儿,会看到我认输后的惨状。我这人特爱面子的,不参与对赌的人,是没权利看到我的惨状。你们也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不赌了。” “别啊!我们都把钱拿出来了,就不能不赌。” 恨不得一脚把废料踢碎,让大家看看这就是块废料的吉米,烦躁的冲那些围观者喊道:“他说的也没错。你们不对赌,先去一边候着,别耽误我们发财。”(两更,今天外出) 第561章 你们,只能看着 吉米可是灰色谷内的顶级采矿师,在这边威信很高。 现在他着急要扳回被践踏的尊严,谁要不合作,他会不客气的——地头蛇这玩意,有时候确实很难对付。 吉米发威后,有数十个想起哄捞点钱花的穷屌丝,只好悻悻的离场了。 就这样,还有十几个人又参与了进来。 这也证明刚才有多少人,都想不劳而获。 鄙视他们。 “可以开始了吧?” 吉米确定现场所有人都参与对赌后,又急不可耐的催促李南方。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笑,望着李牧辰那边。 被七八个保镖簇拥着的李牧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冷冷地说:“怎么,也要让我参与对赌?” “李总,您可以不参与。” 李南方神色轻松的耸耸肩,说:“但请带着您的爪牙离开。我这人吧,特认真,绝不会因为您身份卓绝,就会把彻底认输后的尊严,被您无偿的践踏。” 李牧辰再说话的声音,有了明显的阴森:“如果,我不走呢?” 李南方懒得和这种耍横的人费口舌,放下废料坐在了钱箱上,点上一颗烟,悠哉悠哉的望着天空。 他实在没必要,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辩驳什么,会有人替他出面的。 果然,那些等着拿回七万块的围观者们,有人不愿意的说:“规矩都已经定好了,那就按照规矩来呗。凭什么就以为自己是个特权者,来破坏大家伙的好心情呢?” “就是,就是。” 立即有人应声附和。 李牧辰脸色肯定变了,只是有黑色面纱遮着看不出来。 “还愣着干嘛呢,要么走,要么参赌!” 就在吃瓜群众们的烦躁声,越来越激烈时,李牧辰终于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按人头算,拿出了相应的钞票,放在了蛇皮袋子里。 现在,她已经完全确定,所有与李南方对赌的人,都输定了。 那块被所有人都看做是废料的石头里,铁定有玉。 还是好玉! 她明明知道输了,还留下来,就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驱使,就当是花钱,亲眼目睹那块玉有多么的好。 “这下,你该开始了吧?” 好像比吉米还要着急些的塞耶,催促李南方。 “如你所愿。” 李南方屈指一弹,把烟头弹飞,起身抱着废料来到切割机下,仔细端量了片刻,又拿起粉笔,横竖的画了六条线。 呲,呲呲! 切割机发出的刺耳切割声音,再次响起,水花四溅。 很快,长方形石柱,被切割成了篮球大小的正方体。 窗口,依旧是灰蒙蒙的毛料颜色。 有人开始在心里盘算,等会儿拿到三万五后,该用来干嘛用了。 “先削角,一层层的搜。” 李南方亲手扶着正方体,神色凝重的对切割师说。 他心里也很激动。 其实他比现场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块能让黑龙得到大满足的玉石。 呲,呲呲的切割声,时断时继的响起。 切割师按照李南方的严格要求,专心搜一个角。 当这个角,被连续搜到第四层皮时,刚抬起砂刀的切割师,忽然惊声叫道:“啊,露玉了!” 露玉了? 真、真露玉了!? 上百围观群众的小心肝儿,齐刷刷的扑腾了下,都把眼睛瞪到了最大。 露玉了。 果然露玉了。 鲜艳欲滴的翠绿色,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的杂质。 玻璃种。 又是玻璃种! 根本不需谁来解释,大家的眼睛也能告诉主人,这块玻璃种,比今天切出来的三块玻璃种的品质,还要纯正太多倍。 怎么会这样? 废料里,竟然真有玉石,还是玻璃种。 配重石的主人塞耶,身子晃了下,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现场一片死寂,好像在坟墓里那样。 “继续。” 李南方用手肘,碰了下发呆的切割师。 “啊?啊,好。” 切割师这才如梦初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双手在身上用力擦了几下,才按照李南方的指点,一点点的搜另外一个角。 时间,仿佛也静止了,唯有切割机的呲呲声,在长空下回荡。 一个角。 两个角。 三个——最后一个角,也被小心搜平后,那块在山石里埋藏了不知多少亿万年,比排球小不了多少的玉石,终于袒露在了金色的夕阳下。 完美。 完美的品质,完美的圆。 这,绝对是大自然最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这个直径约为二十厘米的圆球,被李南方双手托在夕阳下,流溢着语言文字都无法描述的美,就仿佛里面蕴藏着一个新的世界。 “美,太美了。” “老天爷,我看到了什么?” “世纪之——玉。” “世纪之玉!” “世纪之玉!”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这四个字,立即引发了共鸣,上百人就像约好了那样,高举着右拳,狠狠虚砸着,跳起老高。 一群傻鸟,这玉石再好,也不是你们的,最多只是让你们每人花了三万五千美金,看一眼而已,有必要这样激动吗? 世纪之玉? 老子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俗气啊? 世纪之玉,比得上、上——龙珠? 对,就是龙珠! 跟得上龙珠这名字更直接,更客观,更好听吗? 看它圆圆的样子,多像一颗特大号珠子啊。 又是黑龙发现的,如果再不叫龙珠,那就太没天理了。 小姨她老人家,看到这颗珠子后,会不会开心的从耳朵眼里也笑出声来呀? 那她在狂喜之下,还会在乎老子在外面给她惹了这么多麻烦吗? “世纪之玉!世纪之玉!” 世纪之玉的呼声,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整齐,响彻云霄,直冲斗牛。 人们在这一刻,都已经忘记了这枚世纪之玉是谁的,那边蛇皮袋子里,还装着自己的三万五千美金呢,只知道自己亲眼见证了,灰色谷历史上第四枚世纪之玉。 这该值得狂欢啊。 对酒。 就连李牧辰,也霍地掀起了遮面的黑纱,摘下了口罩,比花娇的颜面白里透红,比晚上最亮的星星还要亮的双眸里,全是醉人的迷恋,嘴里也随着众人,喃喃着世纪之玉这四个字。 可惜,却没有谁能欣赏到她这一刻的容颜。 所有人,都在死死盯着李南方双手慢慢举过头顶的世纪之玉。 砰的一声,配重石老板塞耶,低头狠狠撞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血溅当场,双眼翻白的出溜到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不过没谁理他,依旧跳着脚的,齐声高喊着世纪之玉。 就连格拉芙,也松开大卫哥的胳膊,跟随着众人的节奏,高举着双手原地蹦跳着,高声欢呼着。 呜啦! 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刺耳尖叫声。 这是维护灰色谷治安的警察,刚才发现这边要有人闹事后,呼叫了总部支援。 十几辆警车,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员,飞驰而至。 突兀的警笛声响,终于把人们从疯癫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 有的人,经过刚才的大喊大叫后,甚至都出现了脱力现象,倚在石头上,呆望着李南方高举着的世纪之玉,嘴里念念有词。 这时候的现场,还没有谁的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大家都被世纪之玉的美,给震撼住了,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好的想法。 李南方走到悍马前,抬脚跳了上去,站在车顶上,高举着那块玉石,就像君王那样,俯视着四周诸人,忽然高声喊道:“它的名字,叫龙珠!龙珠!龙珠!” 情绪刚刚平息下来的诸人,迅速被他感染,立即大呼道:“龙珠!” “龙珠!” “龙珠!” 李南方又喊:“它是我的!” 从者云集,整齐划一:“它是我的!” “你们,只能看看。” 李南方又喊。 从者云集——整齐划一:“你们,只能……” 高呼声,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人们的脑子,也开始冷静下来了。 是啊,这个绝世龙珠是他的,我们只能看看。 只能看看——多么残酷的现实! 李南方在车顶上来回转了一圈,笑道:“它是我的,不是你们的。你们,只能看看。只因,你们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昂首看着车顶上的李南方,大卫哥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最先清醒过来的几个人之一,在短短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 好东西,没谁不喜欢。 美人是这样,美玉也是同样如此。 更何况,李南方的龙珠,在灰色谷千年历史上,才出现过四次呢? 都说是金银有价,玉无价。 所以李南方手里这枚龙珠,压根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最最重要的是,它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拥有的。 在华夏有句老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谁拥有了让天下人都眼红,要纷纷争抢的宝物,那么这个人不会活太久。 除非,把它交给国家,或者某个相当相当有势力的个人。 大卫哥自问,他有实力横趟英格兰三岛,却没任何的把握,在抢到这颗龙珠后,能平安回国。 就算能平安回国,死亡也会随即紧紧相随。 一句话,他没有资格拥有这颗龙珠。 既然他没有资格拥有龙珠,那么为什么要冒着被李南方反过来干掉的危险,去争抢呢? 倒不如,全力配合李南方,携手保护龙珠。 那样,李南方势必会真把他当兄弟看,以后合作时,他会得到更大的好处! 不得不说,大卫哥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在瞬间搞清楚这个道理后,立即低声吩咐四名保镖,亮出家伙守在车前,又亲自挤出人群,找闻讯赶来的警方老大,请求他们的协助了。 李南方很清楚,龙珠面世后,他将会遭遇何等的危险。 不过他不是很在乎。 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来诛杀那些不自量力的贪婪者时,他不用担负丝毫的心理负担。 灰色谷中人虽然多,李南方却不相信有谁,能挡住与黑龙融为一体的他。 更何况,只要大卫聪明些,还能成为他的帮手呢? 第562章 你不缺钱,你缺命 大卫的表现,让李南方很满意。 他站在车顶上缓缓转圈时,其实始终在用眼角余光,在密切关注大卫的表现。 只要大卫表现的稍稍不对劲,他就会率先痛下杀手! 李南方绝不会因为受了大卫难么多好处,就能原谅他背叛“兄弟之情”。 杀一个大毒贩子,再抢走他的女人——人活一辈子,总会做那么一两件事后内疚的错事不是? 很好,大卫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为长存的兄弟友谊,干杯。 闻讯赶来的缅甸警方,惊闻有人赌出了世纪之玉后,肯定会被震惊到不行。 警方老大能常驻灰色谷这边,也是聪明到家的人物,更何况是大卫哥主动前来洽谈这件事,傻了才会生出要把世纪之玉据为己有的念头。 当然了,该抽的税,是必须要抽的。 “没问题,该拿多少,我们就拿多少。” 大卫哥笑着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忽然一惊。 每一个灰色谷的常客,都会做个美梦,梦想自己本次能赌到一块世纪之玉,该拿多少税费——这就好比痴迷买彩票的彩民们,幻想中了特等大奖后,该上交多少个人所得税一个道理。 三百五十万,美金。 三百五十万美金,就是灰色谷内一旦开出世纪之玉后,该向缅甸官方缴纳的税费。 这已经是所有赌石客都知道的常识了,不用精确计算,更不要讨价还价,唯有上交这么多钱后,缅甸才会动用官方武装力量,保护赌石客把这块玉卖掉,或者平安返回他自己的国家。 而刚才与李南方对赌的那些围观群众们,每人出三万五千美金,百人左右,不正好凑齐了这三百五十万美金的税费? 想到这一点后,大卫哥忽然间就汗流浃背,真没想到李兄弟原来是这样心机阴沉之辈。 他可以确定,李南方既然能蛊惑围观群众代缴税费了,也肯定早就算到大卫哥可能会因贪婪,出手抢夺龙珠了,绝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想到李南方刚才一脚,就把那块条石提成两端的变态武力值,大卫就觉得脑袋生疼。 在万分后怕的同时,也是万分的庆幸。 幸亏他能及时收敛贪婪,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要不然这会儿,大卫哥的脑袋,应该会变成烂西瓜了吧? 其实大卫哥还真高估了李南方的心机。 他确实做好了预防遭到大卫哥背叛的准备,但蛊惑那些吃瓜群众来代缴税费——李南方初次来灰色谷,又怎能像大卫这种老客似的,做梦开出世纪之玉后,该交多少税费呢? 李南方蛊惑那帮傻缺与他对赌,就是因为那帮人,确实是傻缺。 本来,他可没想到赢每人三万五,每人给两万就满足了,谁知道那些傻缺,却偏偏哭着喊着的,非得给他多送钱。 唉,拒绝别人的好意,那就是罪过啊。 李南方可不想当个罪人,只能少数服从多数,笑纳了各位的好意。 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在大卫的带领下,蛮横的喝令各方客人都闪避,列队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李南方、那些现钞围了个密不透风,枪口对外,虎视眈眈,发现谁有想冲过来抢钱的意思,立即就会扣动扳机,先把双腿打断,再说其它吧。 大家伙来灰色谷,是来发财的,可不是为了让缅甸警察给打断双腿的。 既然不愿意双腿被打断,那么他们在心中哭诉着我的三万五啊,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今晚,注定会有好多人无眠。 一方面是亲眼见证了世纪之玉的诞生,心情激动不已。 一方面,肯定是为了自己那三万五,就这样扔出去,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啊。 至于这些人今晚是不是无眠,李南方是不会去在意的,只是在大卫的教导下,现场缴纳了足额的税费,同时也赢得了一支由三十名警察组成的安保小队,确保他能安全离开缅甸。 刚与警方交涉完这些后,李牧辰走了过来。 警方老大还是不敢得罪她的,只会客气的问好。 用鼻音轻轻回了句,李牧辰走到车前,看着已经被端放在锦盒内的龙珠,慢慢摘下了黑纱手套,露出了滑腻雪白,柔若无骨的小手。 旁若无人啊。 就是旁若无人,仿似李先生不在那样,李牧辰很小心的,把龙珠从盒子里捧了出来,仔细的观赏。 看在她支援了自己上百万美金的份上,李南方决定原谅她这个无礼的举动。 “好玉,果然不愧是世纪之玉。” 远观龙珠,与亲手捧在脸前细细欣赏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李牧辰真实感受到了它无法阻挡的魅力。 站在她身边,担心她会失手摔了龙珠的李南方,干笑着插嘴:“提醒一下,它不叫世纪之玉,它叫龙珠。如果非得给它四个字,那就是我的龙珠。” “我的龙珠?嗯,这名字好。” 李牧辰螓首轻点,侧脸看着他,说话时黑纱不住的颤动:“五千万,美金。” 李南方愣了下:“什么?” “六千万。” “你要买我的龙珠?” “七千万。” 李牧辰根本不耐烦与李南方谈什么废话,只是不断刷新数字。 这女人的冷傲,惹怒了李南方:“一个亿。” “好,成交。” 李南方的话音未落,李牧辰就点头同意了。 李南方笑了:“李总,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是说,一个亿的美金,我也不会卖掉我的龙珠。”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李牧辰,黑纱后面那双眸子里,悠地散射出逼人的森寒之意:“开个价,你究竟要多少?你贪婪的胃口,才能被满足。” “这是非卖品。” 李南方说着,伸手把龙珠从李牧辰手里拿过来,放在盒子里盖上盒子,笑道:“李总,你应该明白非卖品是什么意思吧?还有,你觉得我像缺钱的人吗?” “你不缺钱。” “李总慧眼如炬,小的佩服。” “可你缺命。” 李牧辰说出这四个字,不等李南方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 李南方跟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冲快步远去的李牧辰背影,呸了一声撇撇嘴:“威胁我?不知道老子是吓大的吗?” 李南方是不是吓大的,大卫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在价值上亿的龙珠现世后,全世界各地对钱感兴趣的狠角色,应该会用最快的速度,向缅甸这边赶来。 仅仅凭借他的力量,三十名缅甸警员,要想帮李南方把龙珠平安运回华夏,应该很难。 灰色谷这边没有机场,要想去机场,需要开车大半夜。 大半夜的车程,并不能代表距离很远,也很有可能是形容道路难走。 糟糕的道路,不正是各位劫匪路霸作案时的最佳主场吗? 所以大卫建议,雇佣缅甸这边最专业的保险公司,高薪聘请他们出面与缅甸官方交涉,雇佣军用武装直升机,直达华夏境内。 狠角色们再牛逼,也不敢与军方对着干的。 龙珠只要到了华夏境内,世界各地的狠角色还想作案,那就得好好考虑下了,毕竟华夏治安是世界最好的,没有之一。 大卫的建议,得到了李南方的赞同。 其实,他本心是不同意的,觉得实在没必要花这笔冤枉钱。 可大卫哥一个劲的使眼色,搞得李南方莫名其妙,只好以盛情邀请他去撒尿的借口,不耻下问。 大卫的解释很简单,开出龙珠这种世纪之玉后,缅甸警方这边要拿到好处,军方也要利益均沾,要不然就会出幺蛾子,有麻烦。 甚至,还会假装成武装歹徒,明目张胆的来抢夺。 真心不如拿出个一百万美金,通过保险公司来给他们点甜头尝尝划算的。 听大卫哥解释清楚后,李南方叹了口气。 缅甸的世道好黑啊,不过他可以理解,毕竟利益均沾的道理,也不是太深奥。 得到好处的警方,也同样忌惮军方会眼红,见华夏贵客终于答应利益均沾,自然高兴的不行,拍着胸脯说,今晚他做东,请贵客赏脸去那边酒家小坐。 天已经黑了,李南方肚子也饿了,对这个提议倒是很赞同,亲自抱着盒子,坐上大卫的悍马车,离开了灰色谷,来到了他曾经帮过连姐的警务点。 等李南方坐下后,才知道警方老大所说的酒家,原来就是警务点的食堂——桌子上的油腻,拿刮板刮下来后再去炼成油,估计能养大一窝小猪。 特么的。 算了,身在异乡为独客,一切还得入乡随俗啊,没看到穿着一身白西装的大卫哥,坐在黑漆漆的长凳上时,始终面带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在保险公司的人来之前,今晚李南方只能借宿在警务点了。 大卫自然因打搅警方值班人员的休息,而感到抱歉,又拿出五万美金略表歉意。 这五万美金,是雇数十名警察,彻夜不睡保护警务点不遭受任何突袭的。 李南方觉得,这笔钱花的还算值。 凌晨两点时,总部设在岛国的某保险公司,缅泰分部总经理杜邦那,连夜拜访了李先生。 杜邦那是个很善谈的中年人,长相斯文,风度绅士,看上去就像邻家大哥那样和蔼可亲,不过在谈起业务时,寸金不让,让李先生稍稍有些不爽。 不过看在这次来缅甸发大了的份上,李南方最后还是在接受他高昂的护送费用后,又爽了。 谈好业务,再做好详细的护送路线计划后,东方已经发亮了。 杜邦那站起身,准备提出告辞时,忽然问道:“李先生,您是华夏青山人吗?” “是的。” 李南方现在已经把青山当作自己故乡了,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怎么了,杜邦那先生去过那边?” “没有。” 杜邦那摇头,想了想才说:“不过,前几天我们公司,刚护送两名受伤的青山警务人员,从泰国回家。” 第563章 出门在外难 老学究进城,不堪诱惑,随朋友入风月场。询价,一夜千元,遂鼠窜。回乡,逢人叹曰:“在家千日易,出门一日难啊!” 白灵儿想到这个段子后,更清晰感受到了浓浓的无助感。 如果是在国内,无论她到哪个城市执行任务,只要一亮出刑警队长的警官证,当地警方都会大力配合,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带路党更不是问题。 可她现在不是在国内,而是在泰国。 泰国国土面积,人口经济等综合方面,都算不上是发达国家,政治地位也是很一般,历任领导者也都是太极高手,就算在二战这种席卷大半个地球的战争中,他们也能左右逢源,基本没饱受任何战火的摧残,保留了相当完整的古文化。 故而,泰国成了东南亚最亮眼的一颗旅游明珠,每年要有数千万游客蜂涌来此,休闲度假,体验一下独特的风情文化。 泰国有三个特色,是为世人所知的。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不逊色印度的信仰文化,境内大小寺庙数不胜数。 其次,是连小学生都“久仰大名”的人妖文化了。 排名最后的,则是地下黑拳。 怎么来形容泰国地下黑拳,在全世界的影响力呢? 世界各地,尤其是巴西那旮旯,地下黑拳也很知名的,可如果泰国在此界的地位,如果自称是天下第二,没谁敢去争抢那个天下第一的。 流传不知多少年的泰国地下黑拳,已经形成它一套独特的规矩。 每年的春夏秋冬四个,都会展开长达一个季节的赛季冠军争夺战联赛。 参加冠军争夺战联赛的选手,集合了全天下的各种流派,什么华夏功夫,南韩跆拳道,巴西柔道,澳洲散打等等,那是应有尽有。 人们根据其特点,给它起了个相当形象的名字,黑拳道。 据不完全统计,每年丧生在黑拳道的各国高手,比泰国本地人妖的数量还要多。 黑拳道的死亡率这样高,依旧吸引无数高手热衷参与的主要原因,当然是一个利字当头了。 一个黑拳道选手,如果能够能成功冲到八强,奖金就高达百万美金。 四强翻倍,决赛的亚军会有五百万美金。 冠军获得者,将会得到高达八百万美金的总奖金。 正因为这无法让人抗拒的高额奖金,所以才吸引那些亡命徒来此一博。 当然了,在冠军冲锋的道路上,他们不能有一场败绩。 一场败绩,就代表着他们永远再也无法直立行走了——要么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怀念曾经辉煌,要么跟着唐长老,愉快的去西天取经。 输一次,就能把一辈子都输进去,这正是黑拳道的最大魅力。 而支撑这项运动的来源,则是骨子里深藏着兽性残暴因子的观众们。 他们不打拳,也可能很怕死,可他们有钱,特喜欢别人能为了挣他们的钱,像野兽那样在拳台上生死相搏,场面越血腥,他们就越兴奋。 有位泰国地下拳王,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就算实力最为鼎盛时期的泰森来这儿打拳,也会走着来,躺着出去! 没有谁以为他是在吹牛,就连泰森听了,也得受着。 因他很清楚,在泰国打黑拳道,什么正规比赛中那些不需极大腰部以下位置,不能扣眼,咬耳朵,抓蛋蛋之类的抽规矩,一概没有。 在这儿,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对方彻底地弄残,或者干脆打死,你就是真正的胜者。 你的观众们,才会喜欢,崇拜你,才会喜欢你的比赛。 你打拳时的观众多少,也决定了你的收入高低。 正因为这种极度血腥,才彻底激发出观众们骨子里的兽性,更可能从中牟取到巨额利润。 每一个拳场,同时又是一个赌场。 每一场生死相搏,都会产生一些赢家,或者是输家。 所以有人认为,泰国只有两个特色,一个是能引发人思想邪恶的人妖,一个就是能激发人类骨子里兽性的黑拳道了。 白灵儿不信佛,对人妖不感兴趣,以往提起泰国黑拳道时,更是皱眉表示厌恶。 她性格泼辣不假,动不动就野蛮执法也是真,可她骨子里却是热爱和平的——如果不是为了查案,缉捕凶残的灭门凶手,休说让她花钱来这场合现场观看了,就算是给她钱,她也不会来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只要一想到黄志强居然变成了人妖,还是一个打黑拳的人妖,白灵儿就恨不得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死后,再撕成碎片,拿去喂狗! 当初确定黄志强现身泰国后,白灵儿立即率领市局七名刑警精锐,秘密赶赴泰国,要把他缉拿归案。 不秘密行动不行,据可靠情报,黄志强有南韩某大集团罩着呢。 如果大张旗鼓去缉拿他,不一定进入泰国境内,黄志强就有可能提前潜逃,导致行动扑空。 泰国这座庙不大,可王八特别多——单说警方吧,每一个警局里,就会有数股不同施礼,他们相互排挤打压,挖墙根。 只要有钱可拿,或者能取得发达国家的签证,就没他们不敢做的。 警方腐败无能,可能也算泰国的又一大特色了吧? 泰国之所以能在帮派林立下,还能存在这么多年,关键还是人人有信仰,信仰不许他们背叛自己的国家,却能为了利益,做那些混蛋事。 与其说泰国的治安,是警方来维护的,倒不如说是各方势力为谋取共同发展,才取得的平衡。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黄志强藏匿泰国,受到由南韩大力支持的警方派系包庇后,别说是白灵儿了,就算大批的国际刑警赶来,要想速速搞定这件事,也是难过登天的。 根据白灵儿在青山市局定制好的计划,以游客身份秘密赶赴华夏后,会直接与暗线联系,找到黄志强后,才暗中把他缉捕归案。 实在不行,就地枪决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当白灵儿等人秘密赶来泰国后,还没等辨过方向来呢,就被现实这把大铁锤,给砸了个晕头转向——暗线,居然在他们入境的当天凌晨,在家安睡时煤气罐爆炸了。 暗线怎么可能会死的这样巧? 再傻的人,也能从中品味出不一样。 可就算白灵儿知道这是当地警方的某派势力,为各自利益才使出来的幺蛾子,那又怎么样? 泰国警方可是相当有个性的,休说青山警方这些小鱼小虾了,就算国际刑警组织的大人物来了,也照样敢阳奉阴违的。 人家还不怕。 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撤了啊。 真把我们撤了,当地治安就会大乱,影响整个泰国的发展。 这种特殊的环境下,白灵儿能有在家前日易,出门一日难的感慨,也就很正常了。 好吧,既然贵国警方不配合我们,那我们自己明查暗访总可以吧? 泰国警方的奇葩态度,彻底惹毛了白灵儿,当场就咬牙发誓,誓必会把凶犯缉拿回国,完不成任务,再也不谈归国! 请便啊,我们绝逼不干涉同行的行动,不人为的给你们增加办案难度,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绝逼全力配合——泰国警方的态度,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争取这边警方的同意后,白灵儿率人彻查了暗线被焚杀灭迹的遗址,可能是她的执着感动了上天,才让她在暗线家后一块石头下,发现了一叠证据。 这个暗线,并不是单为青山市局服务的,他是个专业暗线,平时鸟活不干,就出入于拳场,酒吧等场所,从中探听各方八卦消息,筛选出有用的情报,记录下来后,等到有心人来买。 所以对他的死,白灵儿并不是太心疼,毕竟当初他在选择走上这条路时,就该想到了今天的下场。 从专业暗线保存下的那叠资料中,白灵儿找到了她想要的情报。 芒果健身俱乐部。 典型的挂着羊头卖狗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健身俱乐部,是推拿按摩足疗之类的,实际上就是个职业地下黑拳场所。 化名为卡卡的黄志强,就是这家俱乐部的金牌选手。 暗线留下的情报中,明确说明,这家俱乐部的幕后大老板来自南韩。 至于是南韩哪个人? 暗线表示,等他去了阴曹地府彻查清楚后,再托梦给顾客——。 不过他生前提供的情报里,曾怀疑俱乐部与南韩的青年娱乐有关。 在青山时,白灵儿就曾经分析过情报,根据多方论证,得出黄志强与青年娱乐当前董事长的独生孙女沈云在,是师兄妹的关系。 那么,芒果俱乐部的幕后老板,很可能就是青年娱乐了。 也正因为黄志强与某女的师兄妹关系,所以他在逃到泰国后,才能受到当地警方的包庇。 不过这些只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推测,无论有多么合理,青山警方都不能质问南韩青年娱乐,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包庇一罪大恶极的罪犯。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在以办任何案子都需要证据的警方,尤为地有市场。 无论是青山市局,还是白灵儿,都没打算招惹南韩青年娱乐,他们真想把黄志强抓捕归案。 找到情报的白灵儿,立马带人赶来了芒果俱乐部。 结果却要票——目前,正是黑拳道秋季联赛的收工阶段,每张票三百美元,vip高达八百每张,酒水另算。 什么,嫌贵? 嫌贵别买啊,去物价局告我啊。 别给我偷着亮什么警官证,别说是华夏的了,就算当地警方老大来了,少拿一个子儿,也别想踏进半步! 爷们就是这样横,有本事你们咬我啊。 白灵儿又不是小狗,当然不会咬人,唯有忍痛暂时自掏腰包,买了三张站票。 还要发票? 妹妹,你脑子漂脱鞋了吧? 来这地方买票还索要发票,不愧是华夏公务员啊。 第564章 我,先走一步了 白灵儿被人呛了个脸红脖子粗,想发脾气又不行,唯有大局为重,暂且忍了这口鸟气,带两个手下走进了俱乐部。 因黄志强生下来就是个残暴分子,长大后苦练跆拳道,在没作案之前,就已经是南韩拳台上有名的高手了,所以要想在缉拿他,必须要考虑他的杀伤力。 跟随白灵儿来的这七名手下,都是她与局座等人,在全市警界千挑万选出来的,随时准备以近身格斗方式,让他乖乖服法呢。 如果票价是十块钱一章——白灵儿会买八张门票,自掏腰包。 可坑爹,不,是坑娘的最低三百美金的票价,只能让她带着两名最能打的手下,进场。 白灵儿还是太天真了。 或者说,她从小就是在华夏这个大温室内长大的,除了遇到某人渣时吃过瘪,基本都是处于一帆风顺的状态,所以当她来到各方局势特别复杂的泰国地下黑拳场内后,才知道事情一点都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别说是逮捕黄志强了,她连人家的毛都没看到一根。 化名为卡卡的黄志强,是秋季联赛阶段赛的冠军,这些天内正处于休养期,准备参加月底的冠军决赛。 他可是芒果俱乐部的金牌拳王,等闲人在他休养期别想看到他。 白灵儿想亮出警官证,想耍横——不过,想想门口售票员的态度,再看看内保手里的步枪,觉得还是算了吧。 要想见到黄志强,必须得等到月底。 等吧。 一千美金花出去后,白灵儿渐渐明白过味儿来了。 就算她等到黄志强露面,要想在俱乐部内直接动手抓人,结果也不要太好。 连本地警方都不买账的俱乐部,会在意外国警察吗? 谁敢抓他们的员工,铁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开枪。 所以要想抓捕黄志强,必须先砸烂他披着的这张保护皮的外套。 得到求助的青山市局,立即上报省厅,通过外交手段,给泰国这边施压——不配合,我们就会减少东省来泰国旅游的团次,路线。 自凡觉得旅游是块肥肉的国家,宁可挥刀自宫,也不敢得罪强大的华夏旅游团,这已经是世界人民的共识,所以当东省祭出这个大法宝后,泰国这边立马服软了。 经过艰苦的谈判后,白灵儿等人终于见到了黄志强。 不,是见到了一个美女。 刚看到身穿泰国民族服装的美女后,白灵儿的最先反应就是懵圈,说我们要找是黄志强,你们给引荐个美女来干嘛呀? 看着那个身穿泰国民族服装的栗色短发美女,人家淡淡然的回答,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黄志强,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为逃脱正义的惩罚,黄志强居然动了手术,摇身变成了一个美女! 这、这可是暗线情报中没提到的。 看来,暗线是想把这个大秘密保存在心里,到时候拿出来狠狠讹青山市局一笔,却不曾想到,他的发财梦会随着一把大火破灭了。 其实,黄志强在最短时间内,被改造成人妖后,只要他懂得低调,别在酒后吹嘘在酒后曾经在华夏干过一次灭门惨案,暗线也不会听到,立即意识到发财的机会来了,开始暗中调查他。 更不会,给他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这就是典型的不做死,就不会死了。 几次拿手拧着自己大腿,逼着自己相信泰国警方不是在忽悠自己后,白灵儿开始询问黄志强,与那件灭门惨案的细节。 万一这位卡卡美女,是某人为保护黄志强,才推出来的替罪羊呢? 事实证明,黄志强确有“取死又道”,在正义凛然的白警官面前,不但没有再三否认不是杀手,是个为生活所迫而变性的可怜人,反而口吐狂言,说老子,不,是老娘就是黄志强! 当初,老娘是用的什么凶器,在某时某刻,先杀的谁,后杀的谁,犯案后又怎么从容撤离的——等等细节,与白灵儿所掌控的完全吻合。 我就是灭门凶手,可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通过法律来制裁我? 哈哈,开鸟毛的玩笑呢,这是泰国地下黑拳场,不是在你们华夏! 想缉拿我归案的办法,唯有一个,那就是在拳台上,把我打残,或者打死。 除此之外,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自从那个女人背叛我后,我就恨死了所有华夏人,所以现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通过拳台,来多打死几个华夏人。 有本事,就来拳台上杀我,随时随地的奉陪! 黄志强撂下这些话后,袍服一甩,转身离去。 白灵儿刚要有所动作,几把手枪对准了她。 负责前来协助她工作的当地警方老大,无奈的耸耸肩,摊开双手说,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好吧。 不就是打擂台赛吗? 姑奶奶就和你打! 白灵儿也是个狂傲的,立即做出了决定,她要在擂台上,把那个垃圾弄死! 当然了,碍于某些原因,白灵儿在打擂台时,是不会以华夏警察身份出现的。 跟随白警官来此的七名手下,当然不会允许她一个女孩子,参加这种以命相博的擂台赛了,纷纷自告奋勇,要出马温酒斩罪犯。 于是,一场决赛前夕的加塞赛开始了,对阵双方是卡卡,与华夏高手。 围观者甚众。 加塞赛开始后,白灵儿才知道她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做过变性手术的黄志强,因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无处发泄,全部转化成了力量,速度——想想练过《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就知道了。 跟随白灵儿来泰国的七个精锐中,最先上场的可是国内某大军区特种小分队退役的,上台后,居然连一个回合都被撑下来,就被黄志强踢断了左腿,拧断了右胳膊。 如果不是白灵儿冒着被观众们群起攻之的危险,率人扑上擂台抢救,那名警员的脖子会被直接拧断! 也幸亏泰国警方知道白灵儿等人的身份,不敢太肆意妄为了,特派了数名便衣前来保护,才没有因为他们违反黑拳道规则,被俱乐部内保出手,拿枪直接突突掉。 黄志强也很“大人大量”,双手高举着,在擂台上不住地跳跃,用各种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来嘲笑、挑衅白灵儿等人。 你能想象,一个穿着大裤衩,带着黑色小罩的栗色短发美女,做那些不堪动作时的样子吗? 黄志强的动作,引发了全场一浪浪的高声尖叫,无数男人大喊“卡卡,我爱死你了,我要给你送花,送精”。 心中怒火万丈的华夏警察,立即又有人登台——结果,比刚出马的那个更惨,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再直立行走了。 都说美女是胸大无脑的,白灵儿不是这样。 当黄志强一个劲的挑衅她,让她亲自“登台献艺”时,她居然冷静了下来,在好多嘲笑、辱骂声中,与同事们抬着重伤的两名手下,退出了俱乐部。 她已经看出来了,要想按规矩把黄志强缉拿归案,他们这八个人都折在这儿,也别想做到。 那个人妖,简直是太强大了! 她甚至会觉得——尽管她一万个不愿意,也觉得,男变女后,速度,力量都变态到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步的黄志强,唯有华夏传说中龙腾十二月中的人物出场,才能搞定他。 但那些大人物,会为这种小杂毛,自降身份来这儿打黑拳吗? 估计不会。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把凶犯缉拿归案? 没有办法。 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国,告诉局座,我们见到了黄志强,结果让他给打残了两个,夹着尾巴逃回来了? 白灵儿宁死,她也不会这样做! 可不这样做,难道任由更多的手下,被罪犯打残? 白灵儿做出了最艰难的选择,要求五名同事护送两名重伤同事回国,她自己留下来。 她,要死在擂台上! 临死前,也要咬下黄志强一口肉来! 唯有那样,她才能对得起受重伤的两名同事,对得起她头上的警徽。 她要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刷罪犯泼在警徽上的污渍。 她的五名同事,当然不会听从她的吩咐,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关掉手机,切断与国内的一切联系,在赴死之前痛饮一杯。 干了这杯酒,来世我们还是好兄弟。 劝说,严令都没起到任何效果的白灵儿,唯有紧咬着嘴唇,眼含热泪的昂首,一口闷干杯中酒,就让我们来世再做兄弟吧! 有些事,明知道去做就是个死,可也得去做。 他们六个人都留下,那么谁护送两名受伤同事回家? 保险公司。 泰国警方有人专门做这个业务,立即联系了某保险公司缅泰总经理杜邦那,请他们派专人护送俩人回国,所需费用,全部由泰国警方来承担。 毕竟大家是同行。 他们再怎么混蛋,也被华夏警察宁死不让警徽蒙羞的高风亮节所感动。 今晚,就是白灵儿与五名兄弟,血战黄志强之夜! 现场,有上千围观群众,高呼呐喊着,亲爱的卡卡,把那些华夏高手给打死吧。 尤其是那个女的,很漂亮的样子——很漂亮的女孩子,死的时候,是不是很漂亮? 谁先上场,白灵儿等人也在经过严谨分析后,排出了先后。 她,要第一个出场。 白灵儿第一个出场,并不是因为她的功夫最高,而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不是人妖。 自凡是女孩子,心地总是柔软些,情绪变化比男人更敏感。 如果让她最后一个出场,眼见五名同事都牺牲后,心神誓必会受到极大影响,丧失理智,继而加快了送死步伐,无法给黄志强造成——可能会存在的致命一击。 所以,她希望,她先去死。 “我,先走一步了。我会在那上面,等你们。” 当催促选手上台的铃声再次敲响后,白灵儿脱下风衣,抬手指了指天花板,对同事们说道。 第565章 听到我死的消息后 风衣下,是一具穿着女式黑色专业比赛服的娇躯,健康,却又带着母性的柔美,远远不是黄志强那种西贝货能比的。 现场大众,之所以超喜欢黄志强,也是因为他的女人形象。 骨子里充斥着邪恶的人们,基本更喜欢能看到女人在擂台上,野兽般的浴血拼杀。 所以,有白灵儿出战的本场比赛,现场观众绝对是爆满。 过道中都全是人,转身都相当困难。 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排着队,把大把大把的钞票,投进本次赌局的胜负箱内。 每一捆钞票上,都写有自己的名字,一千美金起投,黄志强的赔率,是可怜的1比1.2,而白灵儿等人的赔率,则是1比20。 就这,庄家还不断大骂那些赌客,说他们趁机搜刮拳场的财产,怎么就没人投在华夏客人的赌箱内呢? 箱子很快就满了。 大约一千三百名赌客,每人一千起投,也得一百三十万美金啊。 怎么可能只投一千美金! 这可是痛宰芒果俱乐部的好机会啊,尽管赔率低的吓人,但一下子投进一百万呢? 比赛结束后,就能拿回一百二十万了。 这和捡钱,又有什么区别呢? “快去告诉经理,我们要不要封投?” 负责对赌的头目,眼看钞票从箱子里冒头了,额头上的汗水也淌越多,连忙嘶声喝令小弟,去禀告经理。 “不用。” 当经理弯着腰,盯着自己脚尖,向站在二楼至尊观察包厢窗前,向下看去的女孩子,低声请示要不要封投时,她淡淡地说:“我们既然能开赌局,就要最好赔钱的准备。做什么,都要讲究个信誉,总不能因为注定会有所损失,就失掉我们这么多年辛苦赚来的东西。” “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任由客人们投注。” 俱乐部经理答应了声,转身要走时,眼角余光终于忍不住扫了眼女孩子。 女孩子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装,尽显她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材,下面却踩了双水墨色的红底细高跟皮鞋,让本来就一米七的个头,看上去更高,尤其双手环抱在胸前时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把她与女王联想起来。 经理只敢匆匆扫了眼女王的身材,却不敢去看那张脸。 他怕,现在看到那张脸后,会被深深的迷恋,而不只所以,惹她生气,落得个前任拳场经理的悲惨下场。 上任拳场经理,就因为深陷女王的美貌脸蛋中无法自拔,结果被抠掉了一双眼珠子。 眼珠子被抠掉后,女王又强怕他吃了下去。 谁能想象,如此美貌、冷傲的女孩子,会有这么狠辣的心肠? 与她在公众面前,南韩第一美女的形象,孑然不符。 某某第一美女,不都该拥有如花般娇艳的相貌,温柔善良的脾性吗? 怎么到了沈云在这儿,一切都变了呢——走到包厢门口的经理,刚想到这儿时,忽然听女王淡淡地吩咐:“再催催华夏人吧,她太墨迹了。” 第三遍催促选手上台的铃声响起后,现场千余名观众,齐声呐喊了起来:“上台,上台,上台!” “尼玛,姑奶奶我偏偏要沉住气。” 看了眼已经登台,正左手掐腰,冒着猫步围着擂台,不断向观众飞吻的黄志强,白灵儿冷笑一声,回头问:“石头,你那儿还有多少现金?” 石头,是白灵儿本次率队来泰国执行任务的会计,掌管着所有的行动经费。 石头搞不懂白队长,这时候了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下如实回答:“还有五万美金。” “不少了。” 白灵儿笑了下,看向了押注箱那边,说道:“把所有钱都押在我们能胜的箱子里。你们别笑我异想天开,或许,真出现奇迹了,也说不定。” 没有人回答,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石头用力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了那边。 看在他马上就要变成死人的份上,观众们很给面子,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目光疑惑的看着他,搞不懂他要去做什么。 当看到他拿出所有的钞票,都放在押他们自己胜利的投注箱里后,一阵喧哗好像风吹水面般,响起:“挖槽,他居然会赌自己胜利?” “芒果俱乐部该感激他啊,正因为他们的愚蠢表现,才让俱乐部少损失几万美金。” “或许,他们也能赢了呢?毕竟是六个人了。” “哼,再多的绵羊,能对老虎形成威胁吗?” “但不管怎么说,我忽然开始佩服这些华夏人了。为了一口气,明知必死,依然无悔。我决定了,投他们一万块!” “我也是这样觉得,就当是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吧,我来两万块!” “我来两万!” 可能是被白灵儿宁死不坠华夏威风的精神所感动,也许是他们脑子里漂拖鞋了,总之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居然有十几个人,押了他们能赢的注。 负责封投的头目,看到有人往华夏人箱子里扔钱后,心中高兴,连连给擂台上的人打手势,示意比赛晚些开始,那样俱乐部就会少赔点钱了。 白灵儿却走上了擂台,沿着凝固了许多鲜血的台阶,每一步都走的很轻松,自然。 她是神色也很平静,不像是去送死,却像是赴宴。 “您老人家真能确定,那个家伙能赶来?” 看到白灵儿走上擂台后,混在人群中的叶小刀有些着急,转身问那个打哈欠流泪的中年人。 “你妹的,没看到老子在打哈欠吗?” 秦玉关抬手,在叶小刀后脑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就仿佛,白灵儿等人的生死,远远没有他愉快的打个哈欠更重要。 叶小刀明明能躲开,却不敢。 他与秦老七在一起,就像他与马刺在一起的翻版。 无论他用何种借口,来抽马刺的后脑勺时,小舅子都不敢躲闪,更不敢反抗,要不然就是更残酷的打击。 上梁不正下梁歪,叶小刀欺负小舅子,就是从秦玉关这儿学去的。 乖乖被拍了一巴掌后,叶小刀疼地直咧嘴,小声嘟囔:“李南方最好是别来。” 李南方如果不来,那么叶小刀就会代替他,上台替换下白灵儿,把被秦玉关抽后脑勺的满腔怨气,都撒在正风骚无比走猫步的黄志强身上。 “他敢不来,我下次看到他,会把他直接阉割掉。” 秦玉关淡淡地说。 他表面上说的很轻松,很不在乎白灵儿等人生死的模样,可他看着黄志强的眼神,却像冰锥那样的——冷! 没有谁知道,总部在岛国的那家保险公司,幕后大老板就是秦玉关。 秦老七能够知道有两名华夏青山警员被黄志强打成重伤,也是受诸位老婆之命,去杜邦那处视察工作时得知的。 叶小刀当是就火冒三丈,嚷着要立即去找黄志强,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秦玉关阻止住了他。 他希望,叶小刀把这个机会让给李南方。 那样,就能进一步美化李人渣,让国内某些对他颇有微词的大人物,都乖乖的闭上嘴。 所以,就算在灰色谷开出龙珠的李南方,不在大卫的建议下找到杜邦那,杜邦那也会找到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 假如李南方在得知白灵儿这边人员受损的消息后,却无动于衷,或者因故无法赶来,那么秦玉关或许真会把他阉割掉。 一个人,无论有多么的愚蠢,坏,卑鄙,但只要他能懂得孝顺老人,心存祖国利益,无比看重血浓于水的同胞亲情,那么他就是个好人。 这就是秦玉关区别某个人,是好还是坏的原则。 叮当! 第一回合的铃声,敲响了。 这会儿双手正在接连对台下观众飞吻的黄志强,立即肩膀一抖,大红色的披肩洒落了下来,把他健壮,且又散发着妖魅气息的身材,彻底暴露在了灯光下。 相比起一身专业比赛服的白灵儿,黄志强穿的相当暴露,性感,尤其双脚脚尖相互交替着,原地跳动时,胸前那对几近果露的肉团,顿时荡漾出无比淫靡的气息。 引发了,台下千余观众的更高声尖叫。 深吸了一口气,白灵儿双拳紧攥,用力咬住了嘴唇,双眸死死盯着满脸不在乎,依旧迈着猫步走过来的黄志强。 不同于正式拳场比赛,黑拳道没有裁判。 只有举牌的小妹,与敲钟的侍者。 每一局的时间,是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到后,敲钟的侍者一敲,比赛者必须分开,要不然拳场内保就会扑上来,用电棍等东西,把不遵守纪律的人,打个半死,再扔出场外,取消他的终生参赛资格。 “来呀,妹妹。” 黄志强走到白灵儿面前三步处,盯着她优美的脖颈,格格笑道:“我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再次尝尝美女的鲜血滋味了。上次品尝,还是在你们国内,惩罚那个背叛我的女人时。但她的鲜血,很臭,就像她的人。所以我希望,你的鲜血是甜的。” “你会尝到的。但,我也会尝到你的。你的血,应该是很让人恶心的。只因,你在被阉割后,你男人本性分泌出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渗透在了血液里。” 白灵儿缓缓的说着,双肩抖动了下,后退两步,举起了双拳。 黄志强没有被她这番话给激怒,依旧格格的笑着,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有。” 白灵儿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白灵儿的心愿是什么? 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其实很想在活着时,好好谈场恋爱的,与那个李人渣。 莫名其妙的,白灵儿想到了李南方。 又莫名其妙的,白灵儿又想,他听到我死的消息后,会不会——哭? 她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腾起,忽然就听台下有人大声喊道:“嘿,我、我说白灵儿,你可真是太不够朋友了啊。跑这儿来玩傻逼,居然不通知我!” 第566章 老子是来送钱的 必死的信心,忽然间就冰雪融化了。 从没有过的害怕,让白灵儿悠忽泪流满面。 整个地下黑拳场的光线,仿佛一下子亮了很多。 只因——白灵儿笑了。 在听到那个声音后。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正学着小狗那样,吐着舌头散热气,还带着浓浓的抱怨。 就好像,在外劳累一整天的男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后,竟然发现他老婆在偷吃、偷吃承诺要给他做的糖醋里脊,很不满。 拳台的台阶,响起了蹬蹬的脚步声。 泪眼朦胧中的白灵儿,慢慢回头看去,就看到个模糊的男人,真弯着腰,左手扶着扶手,舌头小狗般的吐出老长啊,汗水从他额头小溪般的淌下。 看上去,他已经累得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上了,却偏偏不瘫倒,双手抱住擂台上的立桩,不住地报怨:“草了,这地方的交通状况,比我大青山还要能堵啊。害的老子放着豪车不坐,非得徒步赶来。幸好,还不算太晚,不算太晚。” 刚说完这句,他又大惊小怪的:“我靠,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啊?是谁让你穿成这样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经过我同意了吗?” 不由分说,脱下满是蛋黄的衬衣,披在了白灵儿身上。 真是蛋黄哦。 好像得知老婆在家偷人那样,李南方在一路狂奔赶来时,不知道碰倒了多少小商小贩,引发了多大的众怒,鸡蛋啊,豆腐等东西,不要钱般的砸向他。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拿板砖,砸在了他后脑勺上。 草,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吗? 算了,看在老子忙着跑路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 “怎么回事?” 正在拭目以待,等待两位美女大撕逼的千余名观众们,忽然看到有人跑上擂台,抱住最佳女主唧唧歪歪个没完不说,还拿那么脏的衣服,裹住她迷人的娇躯,傻楞片刻后,顿时怒了。 比赛都已经开始了,却忽然有人跑来搅局,生气的不仅仅是群众们,还有俱乐部内保。 立马,有七八个内保,高举着电棍就扑了过来。 “等等!” 李南方左手搂着白灵儿的香肩,右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老子是来送钱的!” 如果他说,老子是来代白灵儿打拳的,内保会二话不说,一顿电棍砸下去,劈头盖脸。 如果他说,我不许白灵儿打拳,内保会二话不说,一顿电棍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他偏偏说,是来送钱的。 无论谁来开地下拳场,最终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挣钱。 没人来送钱,傻瓜才会搞这玩意。 所以说,金钱的魅力,在绝大多数问题面前,都拥有任何理由都比不上的魅力。 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是永远不会错的经商理念,趟适合于泰国的地下黑拳场。 果然,当李南方祭出钞票这个大杀气后,内保们就像扑过来的狼狗,却被铁链子狠狠顿住那样,立即停住了脚步。 “这是三万美金,我押华夏这边。” 自从去了金三角,又去过灰色谷后,李南方长了很多见识,只要一看到箱子里装满钱,根本不用任何人的解释,立马就知道这是在对赌了。 随手一抛,三捆现金砸在了内保头目的怀里,李南方嚣张的说:“挖挖耳朵,听清楚大爷我的名字。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如果是别的场合,李南方不敢这样自我介绍。 可眼下是做好事啊——男人在做好事时,却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用力咬了下嘴唇,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被他搂在怀里的白灵儿,嘴巴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咱,能不能别这样烧包?” “不行。烧包,必须得这样烧包。” 想都没想,李南方一口拒绝,又拿出一张支票:“这是英格兰诚达集团的现金支票,在这儿通用不?如果可以,我想把这三百万,都押上。” 看着烧包的李南方,内保头目眨巴了下眼睛,刚要摇头说我们这儿只要现金时,蓝牙耳麦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收下。不收,白不收。” 内保头目这辈子,听过无数个女人的声音,可没有哪个女人的声音,能像这个声音这样,能给他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 让他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眼前就会浮现出女王的影子。 内保头目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位看上去才十七八的女孩子是谁,但他却知道,上任经理因盯着那张倾城的脸多看了片刻,眼珠子就被抠下来,填进他自己嘴里吃了。 从那之后,内保头目就发誓,无论女王说什么,他都会坚决服从,毫不犹豫的!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 很快,俱乐部的专业会计就跑过来,结果支票仔细验证一番后,点头说这是真的,只要去那些国际大银行,保证会提出钱来。 “唉,可惜只有三百万。如果能把龙珠卖——不行,如果和大卫哥多借点,老子就能让这破拳场破产。” 李南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目光从二楼某至尊包厢窗前扫过。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在他刚登上拳台后,那边就有一双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他。 这是仇人的目光。 不过李南方并不是太在意,他如果在意每一个人仇人看他时,是用什么目光,估计早就累死了。 至于仇人是谁,他更懒得去管。 当前,还是先挣钱重要啊。 “去,下去乖乖的给我加油助威。” 动作轻佻的,在白灵儿结实的翘臀上,轻轻拍了几巴掌后,李南方赞道:“手感不错。以前我竟然没看出来,简直是眼瞎了——别翻脸,要不然我马上走。” “等回去后,再和你算账。” 白灵儿又咬了下嘴唇,裹紧身上的衬衣,担心的问道:“你,能行吗?” 她早就知道李南方很厉害,也见识过这厮发疯时可怕的样子。 不过,黄志强也很厉害。 尤其是超变态的心狠手辣! 他是怎么打残两名同事的,现在白灵儿只要闭上眼,就能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 “把那个‘吗’给去掉。” 李南方总算喘匀了气,嘱咐道:“下去帮我看着钱箱点,预防这些家伙赖账。” 白灵儿温柔的点了点头,李南方浑身哆嗦了下。 他实在有些不习惯,白警官学人家乖巧女生温柔的样子。 “你就是黄志强?” 李南方先对敲钟的侍者,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才看向了黄志强。 黄志强当然能看出,李南方是刚来的,也是白灵儿的一伙。 按照黑拳道的规矩,打拳选手确定后,是不可以随便乱改的。 但规矩是人定的,竟然定规矩的小师妹,同意收取李南方的支票,那么就证明允许他可以破坏这个规矩。 现场敲钟的侍者,内保头目,以及千余名观众,也都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没谁会因为比赛双方随时换人,就喧哗啊,说要收回赌注之类的。 在他们看来,今天的比赛,将从六场,升级到了七场。 由芒果俱乐部的金牌拳手卡卡美女,独自单挑华夏七人组。 看热闹的,都希望热闹更大。 就像黄志强恨不得把现场所有人华夏人,都一个个的弄死。 微微一笑,黄志强笑出了迷人的风采:“是我。不过,现在叫卡卡了。你,又是谁?” “你聋了吗?” 有时候,李南方对快死的人,格外的吝啬,懒得再次自我介绍是谁,看向了敲钟侍者:“可以开始了吗?” 叮当一声。 第一回合的比赛,正式开始。 举牌的比基尼女郎,高举着牌子,再次饶台一周,经过李南方面前时,还特意丢给了他一个媚眼。 这是她的习惯动作。 却让李先生误以为,他终于具备了虎躯一震,就能迷倒比基尼美女的气场,龙颜大悦下,抬手在人家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妹子,告诉你一个发财的好机会。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押在我身上。” “去死吧!” 黄志强用一记凶狠的侧踢,代替举牌小妹,回答了李南方。 登台后就顾着耍嘴皮子的李南方,猝不及防下赶紧抬手去挡——砰的一声闷响,李南方身子愣是被踢的向后急退,重重扛在了拳台立柱上。 他脸色大变,失声叫道:“草,好厉害!”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黄志强阴森森地一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纵身扑了上去。 “白队,李南方行不行呀他?” 就在李南方第四次被黄志强逼的,唯有侧身翻滚时,石头紧张的问白灵儿。 “应该,应该能行吧?” 对决开始后,就死死抓着衣服的白灵儿,喃喃地回答。 李南方很厉害——但黄志强也很厉害,还相当凶残。 如果不是对李南方有一定的信心,再加上看到他忽然出现后,心情澎湃到不行,白灵儿说什么也不会这样轻易下台的。 但现在看来,李南方好像还差点事。 他如果也被打残,或者被打死了——唉,我陪他一起死就是了,想这么多干嘛? 这样想后,白灵儿顿觉浑身轻松了起来。 “走了,回去睡觉。” 在千余名围观者,齐声高呼“打死他”的助威声中,李南方第七次异常狼狈的,刺溜从黄志强肋下钻过去时,秦玉关终于丧失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转身就走。 “您老人家先走,我随后就来。” 叶小刀眼珠一转,挤出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投注箱前,问封投头目:“现在还可以投注吗?” “你要押谁?” “华夏人。” “你想投多少,就投多少。钱不够的话——金银首饰也可以。” 看到叶小刀从几个口袋里,捉虱子般的掏出一大堆乱糟糟的钞票,金银首饰大手表后,封堵头目微微一笑,心想,这人脑子有病。 第567章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如果叶小刀脑子没病,怎么可能会拿出这么多东西,押在注定会被活生生打死的华夏人身上? 不过,封投头目是不会提醒叶小刀的。 他又不是刀爷的——儿子,有什么义务提醒他呢? “这个值多少钱?” 叶小刀举起一块明晃晃的金表,问封投头目。 这块金表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样子。 封投头目来不及去想在哪儿见过这块大金表,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下,往死里压价,只算一万美金。 封投头目还是很见过世面的,根本不用仔细鉴定,单凭手感就能确定这块大金表至少得值两万美金,可他只给一半的价格,那就是看叶小刀急于投注,没耐心和他争论价格。 果然,叶小刀没有任何争论的意思,立即又拿出一块翡翠玉牌,问这个能顶多少钱。 决定趁机狠宰他的封投头目,脱口又是一万美金。 这块小孩巴掌般大小的翡翠,虽说不是冰种,可雕工相当不错,放在黑市上低于三万美金是买不到的。 叶小刀仍旧没有争论什么,又拿出了一个红翡翠鼻烟壶——看着他不断掏出一些好东西,封投头目很是惊讶,实在搞不懂这厮怎么能随身携带这么多好东西。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封投头目才不会去管叶小刀从哪儿搞来这么多好东西,只是顺势压价,决心给拳场狠狠挣一笔,多捞点奖金。 第一回合结束时,叶小刀终于把下完了赌注。 就算封投头目可劲的压价,可叶小刀掏出来的那堆东西,加上十五万的现钞,总资产还是高达四十八万美金。 四十八成二十,等于九百六十万美金。 去掉拳场拿走的两成抽头,也接近八百万美金了,绝对的不虚此行啊。 叶小刀心中默算了下,回头看向了挤过来的方向。 好几个观众,都在用双手浑身乱摸:“咦,我的大金表呢?” “呀,我的鼻烟壶哪儿去了?” “有贼,拳场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保安!保安?保安死哪儿去了?有人偷走了我的东西!” 抢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拿到“投注证明”的叶小刀,混在人群中,跳着脚的大叫保安。 顿时,这片区域就乱成了一团,不管是丢了东西的,还是没丢的,都乱糟糟的叫嚷了起来。 叮当! 只有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 除了那些丢掉大金表,鼻烟壶的人,其他观众再次昂首看向了台上,不知道是谁,举手虚砸着,高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别人有没有丢东西,又是丢了什么东西,管各位观众的毛事? 人们只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拳台上,希望妖艳逼人的卡卡小姐,能把那个华夏人给快点打倒,最好是把他从两条腿之间,硬生生的撕开。 第一回合的表现,简直把所有观众都给气死了。 就算是瞎子来看,也能看出卡卡小姐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每一拳,每一脚,都是那样的虎虎生威,能把青石板打碎的——但偏偏打不中李南方。 李南方就像个猴子。 运气超好的猴子。 在刚结束的第一回合比赛中,卡卡小姐至少有十三次机会,能一拳把他轰倒在地上。 可这么多机会,他愣是一次也没把握住,李南方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的躲开,尽管模样狼狈,但终究是毫发无伤。 大家伙花钱来看比赛,有人甚至都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投注到了本次比赛中,赌黄志强能胜利,还不是为了看刺激的血腥场面吗? 你总是像猴子那样,在拳台上滴溜溜的乱转,狼狈不堪的让人反胃,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流氓吗? “卡卡小姐,打死这个可恶的流氓!” 有人这样吼叫。 受他影响,数百人齐声高喊打死这个流氓! “你们才是流氓!” 白灵儿大声的反驳,还有她的五名同事。 只是他们六个人的声音加起来,在数百上千观众的齐声呐喊声中,微不足道到可以忽视。 黄志强也很愤怒。 正如所有人都以为的那样,黄志强也以为他随时可以把李南方轰倒在地上。 这厮之所以还能气喘吁吁的站在拳台上,满脸都是心虚的惶恐之色,无非是仗着身子灵活,再加上一点好运气罢了。 “这次,你的运气不会再好。我,绝不会让崇拜我的粉丝们,对我失望。” 双拳用力碰了下,黄志强那张还算妖媚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双足足尖飞快的相互交替着,原地蹦了几下,左拳放在眼前,右手放在右耳处,眼睛微微眯起,逼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慢慢地后退,双拳护在脸前,半张着嘴,急促的喘着粗气。 黄志强逼近的脚步加快,李南方不敢对其锋芒,唯有加快的后退的脚步。 很快,他就被逼到了拳台的东南角落。 他正要像第一回合那样,迅速从左边闪开死角时,黄志强却闪电般的踢出右脚,提前封住了他溜走的路线。 李南方无奈,唯有背靠着拳台缆绳,向右迅速移动。 黄志强左脚再次飞起,及时封住了那边,逼的他不得不重新退回死角处。 “打死他,打死这个流氓!” “我要见到血!” “我要看到他满嘴牙都被踢碎!我亲爱的卡卡小姐,请满足我卑微的愿望!” 看到李南方终于被成功封死在死角后,观众们更加兴奋了,纷纷挥舞着拳头吼叫。 “李南方,退下来,退下来!” 没看到李南方展现他该有的本事,现在却被封在死地,随时都有可能被黄志强狠虐,白灵儿慌了,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就要冲上拳台。 只是这次却没有本地警方保护她,根本不用任何人吩咐,立即挡住了她的去路,大声喝斥退后,要不然就不客气了。 白灵儿这边的人不少,可内保更多,而且人家手里都有枪,所以就算他们再想冲上去,也是寸步难行。 白灵儿却不顾这些,抬手就把两个内保用力推开。 立即有三个内保,封住了走上拳台的台阶。 她无法上去,只好绕道擂台东南角,伸手抓住缆绳,刚要让李南方从空隙内钻过来,黄志强已经尖叫着纵身跃起,右腿膝盖在前,双手手肘高举着,对着他脑袋狠狠击下来! 这一招不是跆拳道,是泰拳中的致命杀招。 躲无可躲的李南方,真要遭到他的重击,立马就是不死也要重伤的惨烈下场。 “打死这个流氓!” “我的卡卡小姐发威了!” 台下千余名观众,在活生生的生命即将枯萎时,立即爆发出了冲天的亢奋。 “李南方!” 白灵儿绝望的尖叫着,正要不顾一切的钻上拳台,却被一个内保拦腰抱住。 本能的,她左肘向后狠狠捣去。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好像破囊而出的锥子那样,从上千观众发出来的亢奋大叫声中,脱颖而出。 接着,大家就看到一个人,好像放风筝那样,嗖地从拳台东南角,直直的飞向了西北角,重重撞在拳台立柱上后,又忽地弹回来,脸朝下的趴在了擂台上。 所有的欢呼声,就像铡刀给铡断了那样,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因为大家都清晰的看到,那个飞出去的人,居然是胜券在握的卡卡小姐! “这,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我,我亲爱的卡卡小姐,怎么会忽然飞出去了呢?” “是我眼花了吗?” 现场几秒钟的死寂过后,现场立即开锅了似的,议论纷纷。 但很快,所有的议论声,都停止了。 除了躲在人群中,盘算着大发横财后该怎么花的刀爷之外,包括白灵儿在内的所有人,都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向了拳台东南角的李南方。 李南方还是那个李南方。 可他的精气神,却在这一刻变了,满脸的惊慌,换成了懒洋洋,稍稍晃动了下脑袋,张开双手,高抬起了脑袋,张嘴——打了个哈欠。 他还是他。 只是刚才的他,就是个被恶狼逼到死角准备受死的小绵羊。 现在,他却像一头从午睡中醒来的雄师! 李南方走向了黄志强,走的很慢,看似无精打采的,可黄志强,却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压力。 不,是杀气! 被他视为必死的鱼腩,现在就是个拿着锁链请他去阎王爷那边报道的黑无常。 他,只是扮猪吃老虎。 猛地,黄志强想起了华夏网络小说中,最恶心人的一个桥段。 其实,李南方也不是纯粹在扮猪。 自凡是正常人,就没有谁喜欢扮猪的,都喜欢挡老虎不是? 灰色谷警务点时,李南方曾经听杜邦那详细说过,黄志强是怎么干脆利索的,把两个青山警员打成重伤的。 坏人诚然该死,可他肯定有能做坏事的资本。 黄志强是南韩跆拳道中的佼佼者名头,应该不是吹出来的,李南方要想让他死的很有“花样”感,那么就要摸清他的真实实力。 经过一个回合的试探后,李南方能确定这个死人妖,确实有着其过人之处。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黄志强都要算得上是当世近身格斗的一流好手。 尤其是爆发力,甚至都不输给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叶小刀。 这可能与他做过变性手术后,男人该分泌却无处发泄的雄性荷尔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无论黄志强的武力值有多么的出色,耐心用一个回合的时间,摸清他真实实力的李南方,都有绝对把握,让他死的很有花样感。 李南方走到黄志强面前,双手抱着膀子,低头目光懒散的看着他。 “动手呀,别让他爬起来!” 白灵儿反应了过来,尖声提醒。 “闭上你的嘴。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李南方不耐烦的回头,训斥一句的同时,右脚毫无征兆的向上狠撩。 第568章 花样的血腥 黄志强单膝跪地,抬着头刚要爬起来,一只还粘着好多蛋黄的皮鞋,就狠狠撩在他下巴上。 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黄志强就像触电那样,从地上忽然后翻。 后翻过程中,有鲜血喷溅而出,带着十数颗断了的牙齿。 李南方在猝不及防踢出这一脚时,其实能把此刻心慌不已的黄志强,下巴踢碎,直接踢个半死。 然后,无论他怎么玩,黄志强都唯有乖乖“配合”的份儿。 李南方却不想那样做。 现场千余名观众,花那么多钱来观看他打擂,自然是希望能看到一幕血腥,精彩,且视觉冲力时间够长的高质量比赛,他一脚把黄志强踢成窝囊废,那也太对不起现场观众了。 不对。 确切的来说,是对不起现场观众押在黄志强身上的钞票。 李老板是个好人——真心不想等会儿拿着观众们捐献的钞票走人时,却没有让他们享受到,该享受到的视觉盛宴。 站在二楼至尊包厢内的沈云在,丝毫没有理睬被一脚踢翻在地的黄志强,那双清冷的眸子,只是死死盯着李南方。 李南方刚上台时,沈云在就看着他眼熟。 当他很风骚的亮出自己名字后,沈云在顿时恍然,原来这就是在青山民众聚拢在南韩青年娱乐份青山分部闹事时,那个接受采访时推波助澜,狠狠削了南韩人颜面的混蛋。 如果不是爷爷的阻拦,沈云在早就跑去青山,担任南方集团的走秀腿模去了。 她觉得她已经够大度了,能让李人渣在临死之前,能看到南韩第一美少女,为他的产品走秀。 只是很了解她的爷爷,却提前严令她不许擅自行动,在没有搞清楚李南方的真实来历之前。 沈云在不想听——不行,唯有强忍着。 看出她再呆在国内,如果不给她一点活干,指不定就会偷着离家出走,赶往华夏去找李南方麻烦去后,她爷爷这才安排来泰国这边,巡视地下拳场。 只是她爷爷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在这儿遇到李南方。 在这儿遇到李南方,结果会很好吗? 鬼知道。 鬼才知道的结果,沈云在当然不知道,她只是死死盯着李南方,两颗贝齿用力咬住了红唇。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爷爷说的很对,李南方绝不是个像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个愤青。 他是个高手。 很可怕的高手。 在南韩跆拳道算是佼佼者的黄志强,现在就像一只臭袜子那样,被他狠虐。 变着花的虐。 李南方从没像现在这般的爽。 他从十五岁那年就开始杀人了,到现在为止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每次杀人,无论对方有多么的罪大恶极,深受师母教导影响的李南方,都会尊重最起码的人性。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他会用最干脆的手段,让敌人在最轻的痛苦中死去。 那样杀人——不过瘾。 现在他可以过瘾了。 他相信就算师母在台下,看他这样花样狠虐黄志强后,最多也就是闭眼不看,却不会阻拦他玩弄人性。 只因,黄志强已经不再是个人了。 不是男人,不是女人,生性还又特别残忍,特别嚣张的人,怎么可能算是个人,有正常人才有的人性? 更关键的是,明明李南方不需要借用黑龙的魔性,来对抗强敌,黑龙就自己苏醒了,在他四肢百骸中上下翻腾着,兴奋的咆哮着,催促他能不能用更花样的手段,来对待黄志强。 李南方并不知道,每当他忽略人性时,黑龙就会自动苏醒,左右他,控制他,站在魔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来打击敌人。 李南方的双眼开始发红,他在笑。 可所有看到他面部表情的人,都会忍不住地打个冷颤,仿佛见到了来自洪荒远古的邪魔怪兽。 李南方左手抓着黄志强的脖子,一拳打在了他下巴上。 黄志强没有惨叫,只因他的下巴被打脱臼了。 剧痛让他比往昔更加清醒,从没有过的恐惧,也促使他做出了本能的反击,一拳狠狠打在李南方心口,用他所有的力气! 李南方能躲开的。 他不躲。 在魔性大发时,他会忽略来自身体上的所有痛苦,就像没有痛感神经的改造战士那样,任由身陷绝望中的黄志强,对他拳打脚踢,犹自慢吞吞的,右手从脱臼了的下巴上方嘴里,伸了进去。 黄志强想闭嘴,咬合。 脱臼的下巴,是不会听从他大脑命令的。 他抬起双手,掰住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全力想掰开。 那只手却像用生铁浇铸的那样,纹丝不动的掐着他脖子。 对黄志强绝望的挣扎,李南方报以友好的微笑——就像当初黄志强打残青山警员那样,贵族风范十足。 他的右手,抓住了一根舌头。 黄志强猛地醒悟,李南方这是要做什么了,拼命向回缩舌头,更想大声哀求,求人放过他。 下巴脱臼,嘴里还塞着一只手的人,是说不出一个字来的。 就像黄志强再怎么用力往回缩舌头,也扛不住李南方慢慢把他舌头,从口腔里拉出来那样。 李南方把他舌头拉出来的动作,很慢,很慢,就像有些舍不得——却没有一点点的停顿。 千余人的现场,鸦雀无声。 都满脸见了鬼那样,眼神直勾勾看着拳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会引起那个恶魔的注意,忽然扑下来,一把掐住他脖子,把他的舌头从嘴里拽出来。 慢慢地拽。 没有丝毫的停顿。 人的舌头会有多长? 现场知道舌头有多长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人。 现在大家都知道人的舌头有多长了——因为李南方,已经把黄志强的舌头,慢慢地,从口腔里,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人的舌头韧性会有多强? 应该不会次于牛皮腰带。 有谁,能徒手能把牛皮腰带拽断的? 应该没有——但现在有了。 鲜血,就像喷泉那样,在舌头被拽断时,忽地喷出来,喷在了李南方的脸上。 他当然能躲。 却不会躲。 因为这样看上去好血腥啊,现场千余名观众,不都是特喜欢血腥场面吗? 好心的李南方,看在钱的份上,尽可能满足他们的愿望。 把拽断的舌头,随手抛在脚下后,李南方右手在黄志强光滑细嫩的后背上,擦了擦后,左手掐住了他后脖子,弯腰右手抄住了他双腿膝盖弯处,高高举过了头顶。 回头,对已经被吓傻了的白灵儿,桀桀笑了个后,猛地把黄志强往下惯下的同时,右膝已经提起。 咔嚓! 一声全场所有角落都能听到的骨折声响起后,黄志强整个人,就以相当诡异的角度,反弯四十五度角,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就像个稻草人。 在他舌头被硬生生拔出来后,他的人就已经死了。 李南方还折磨他的尸体,纯粹是满足各位观众的强烈要求罢了。 好像丢垃圾那样,把尸体丢在地上,李南方左脚踩在了尸体脖子上,用力一顿! 好吧,现在午饭时间,场面不要太血腥。 “呕!” 不知道是谁,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极度残忍,双手抱着肚子,弯腰呕吐起来。 他的呕吐,打开了呕吐的开关——呕吐声四面响起。 白灵儿在呕吐,她的同事们在呕吐,负责封投的头目,在呕吐,二楼的至尊包厢内,沈云在捂着嘴,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蹲坐在了沙发上。 相比起下面现场的观众,可能是隔着一层玻璃的缘故,沈云在所受的血腥视觉冲力,要差很多。 就好比看电影那样。 电影里的血腥场面再怎么吓人,也缺少了现场那种真实感。 所以,沈云在没有像下面好多人那样,无法控制的呕吐。 她只想逃走! 片刻不停的。 瞬间,她无比的感谢爷爷,能够制止她孤身去华夏青山。 要不然,她可能会抢先黄志强一步,亲身“享受”到这种非人性的血腥。 可就在猛地站起来,要夺门而出时,却又停住了脚步,沉默片刻,霍然转身,看向了窗外拳台上的李南方。 李南方就像个专业的屠夫那样,在收拾刚宰杀的死猪那样,只是苦于没有刀具,唯有左脚踏住死猪的左腿,双手抓住死尸右腿,正要向上猛地用力——女孩子带着恐惧的尖叫声,从背后响起:“李南方,不要!” 数月前,就在华夏青山开皇集团的小车班值班室内,魔性大发的李南方,正要强行霸占白灵儿时,她曾经大声尖叫了句什么,把他从魔障中唤醒。 现在,她的尖叫声,再次起到了能撕开乌云的闪电功效,让正准备把死猪给撕成两瓣的李南方,动作凝滞了下,眼神迅速清澈出来。 “不好意思啊,吓坏你了。” 李南方把死猪的右腿扔掉,转身看着白灵儿,抱歉的说道。 “李、李、李——我们,我们走吧。” 被极度恐惧给吓坏了的白灵儿,都已经说不出李南方的名字,只要求他一起走。 “好啊。身上全是血,粘糊糊的很难受,找地方洗个澡。” 李南方点点头,走到呆若木鸡的敲钟侍者面前,用商量的语气:“借用你衣服,擦个脸?” 敲钟侍者的思维,早就停止了转动,只是呆逼般的站在那儿,任由李南方掀起他的衣服,擦干净了脸。 “谢了。” 李南方道谢后,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塞进了侍者的口袋里。 李先生是个讲道理的人,知道弄脏别人衣服后,是要赔偿的。 “那哥们,能把水给我吗?” 李南方掀起缆绳刚要钻下去,看到一个拳场小弟手里,抱着大瓶的矿泉水。 这水,本来就是给拳手中场休息时用的。 小弟木然的点点头,动作僵硬的递过了矿泉水。 把水倒在脸上,双手搓了几下,李南方笑着问白灵儿:“这样,是不是英俊些了?” 第569章 费力不讨好 满脸的血污被洗干净后,本身算是小白脸一枚的李南方,不再那样吓人了。 白灵儿想说时,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来,唯有用力点头。 “这样我就放心了,真怕刚才那样子会吓倒人。” 李南方满意的笑了下,从台上跳下来,向对赌箱那边走去。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再呆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就会有损李先生冰清玉洁的气质。 但走之前,是万万不能忘记要拿走自己的钱。 三百万美金的对赌原始资金,乘以二十倍后,会是多少? 六千万啊! 去掉拳场两成的吸血抽成,还能剩下四千八百万呢。 这可是美金。 换算成华夏货币,按照当前六块多的汇率——草,原来成为亿万富翁的过程,也不是太难啊。 想象可以把这笔钱都投在南方集团,会产生多大的效益后,李南方就激动的不行。 距离他带着三五个马屁精,在青山街头横着走,看到哪个姑娘漂亮,大把钞票砸过去,让她乖乖洗白了伺候本大少的美好生活,已经是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了。 换谁,谁不激动? 激动的李南方,刚走了几步,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白灵儿。 穿着一身性感专业比赛服的白灵儿,依旧傻傻的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对这地方很留恋吗?” 李南方有些纳闷。 白灵儿没回答。 看来这孩子还没从恐惧的阴影中走出来,这都是老子的过错啊。 唉。 暗中指责了自己一句,李南方走回去,牵起了她的手,又问她那五个同事:“哥几个,走着?” 男人的神经,终究要比女孩子大条些,几个人连连点头:“走、走着!” “你们押注了没有?” 走到对赌钱箱那边,看着里面满满地一箱子钱,李南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再次埋怨自己,在来时该和大卫哥多借点钱的。 目测,对赌钱箱里的钱,远远超过了六千万。 “我、我们也投了。” 石头终于清醒了过来,磕磕巴巴的说:“五,五万美金。” “五万美金就是一百万,一百万去掉拳场抽成,也就是八十万。唉,你们太小家子气了,财运也很一般,轻易放过了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投资时的眼界,注定了老板与打工狗的差——咳,别介意啊,你们是公务员,不是打工狗的。” 讪笑了声,李南方抬手在钱箱上拍了一把,瞪眼问封堵头目:“还傻愣着干嘛?赶紧的按赌注给钱。你妹的,老子实在不愿意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多呆一秒钟了。” 封堵头目身子一哆嗦,清醒了,吃吃地问:“该、该给您,多、多少钱?” “我投注三百万美金,按赔率该给我六千万。去掉两成抽成是四千八百。根据四舍五入的惯用算术法来算,你们给五千万整吧。为感谢贵拳场让我们挣钱了,我做主,我这些哥们那一百万的小钱,就不要了。一百万也要,太没面子。” 看着李南方那张上下翻飞的嘴唇,封堵头目真心想跪在地上,给他磕头,高喊大爷,您就可怜可怜我,给点小钱花花吧! 不过很明显,自诩不把一百万美金放在眼里的李南方,是绝不会给他的,哪怕他把脑袋磕破了,也不会给。 所以,总算清醒过来的封投头目,立即按照赔率,开始给李先生算钱。 四舍五入的惯用算术法,在这儿是不管用的。 你妹的,真当这是在菜市场,三五毛的零头呢? 多给赌客一百块,就得自己掏腰包垫付的封投头目,大着胆子,用无比委婉的语气,请李先生讲讲道理—— 在上千人心目中,现在已经是血魔存在的李南方,还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了他该得的四千八百万。 那么想当然的,白灵儿他们投下的五万美金,也不能这样免掉了。 数千万的现钞,目测至少有几十公斤重,携带相当不方便啊,尤其还要跨境,会招惹很多麻烦的。 幸亏拳场早就考虑到了这点,为方便境外游客,他们特意开通了支票、转账业务。 跨境转账,需要大笔的手续费,而且也太显眼,所以远远不如全世界都通用的几大银行支票。 刚才还把一百万美金全然没有放在眼里的李南方,果断选择了支票结单。 亲吻了下支票,李南方收起来,牵着白灵儿的手走向拳场大门那边。 所到之处,人人闪避,没有谁说话,都用“大爷,您请快走”的眼神,殷切的看着他。 李南方前脚刚走出拳场大门,后脚就有风吹水面般的呼气声,从大门内响起。 “这是在欢送老子吗?”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语气真挚的叹了口气:“唉,泰国人民好热情,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听他这样说后,白灵儿身子打了个冷颤。 她宁愿去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过那种啃树皮的原始生活,也不想再来拳场的。 她不愿意来这儿,倒不是说她有两个同事折在了这儿,而是因为这扇门后,藏着她无法接受的残酷血腥。 滴滴,一声清脆的车喇叭声,从街边传来,大卫哥那张和蔼的笑脸,弹出车窗,对着这边连连摇手。 “那、那是谁?” 可能泰国的月光,有着清神醒脑的作用,白灵儿这会儿总算从血腥的阴影中挣脱了出来,望着那边轻声问。 “朋友。” 李南方随口回了句,又压低声音特意解释道:“这可是个出手相当阔绰的朋友。” 这样解释,明显是在暗示白灵儿,哥们能和他成为朋友,那是因为他很大方而已。 “是酒肉朋友吗?” 白灵儿的理解能力,还是差了些。 “别侮辱我交友的格局。” 李南方有些不高兴的说了句,哈哈笑着张开手,与大卫哥热情拥抱了下。 他满身都是黄志强喷出来的鲜血,而大卫哥则是一身挺拔的白色西装,俩人在热情拥抱再分开后,大卫哥大半个白西装,都变成水粉色的了。 这厮是故意的。 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像白灵儿等人证明,他们的友情有多深厚。 大卫哥苦笑着弹指,弹了弹一块碎肉似的东西时,李南方给他介绍道:“来,大卫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好朋友白灵儿。” “白小姐,自我介绍下,我是英格兰的非克斯·大卫。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大卫立即端正态度,主动对白灵儿伸出了右手。 “非克斯·大卫?” 白灵儿刚要伸出手,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脱口说道:“啊,我知道了,你是英格兰三岛最大的的毒枭!” 如果是别的国家刑警,在这儿认出大卫哥是大毒枭后,就算心中再怎么震惊,也不会说出这句话,更不会立即反手,从同伴腰间拔出了手枪,哗啦打开保险,对准了他的脑袋。 没办法,谁让华夏对制毒、贩毒的打击力度,从来都是毫不手软的呢? 像大卫哥这种毒界名人,他的照片早就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转到华夏各警局,派出所了,一旦在华夏街头发现此獠,绝对会立即开展抓捕行动。 在欧美要想在大街上抓捕大卫哥这种大毒枭,那是需要充足证据的。 可在华夏不用,我们对待极度危险的态度,从来都是禀着把它掐死在摇篮里的宗旨,先斩后奏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白灵儿才在猛地认出大卫哥是何方神圣后,立即做出了这种本能的动作。 她刚把手枪抬起来,随身保护大卫哥的四个保镖,二话不说,立即齐刷刷的掏出家伙,对准了她。 哗啦啦,石头他们也都举起了手枪。 忽然间,就剑拔弩张了。 大卫哥确实神色坦然,看着白灵儿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只是笑着说:“李兄弟,我可没想到白小姐,原来是一名尽职尽责的警务人员。” 说完,回头训斥四名手下:“都把枪收起来!是谁让你擅自拿枪,对着我李兄弟的好朋友的?” 看,人家大卫哥多会说话? 再看看满脸正义感十足的白灵儿,李南方觉得她给自己丢人了,满脸的不高兴,抬手打开她的手枪:“白灵儿,你搞毛呢?我好心好意的给你介绍我好朋友,你却拿枪相向。哼,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李南方,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白灵儿再次把枪举起来,对李南方厉声说道:“他是个毒枭!你怎么可以和他称兄道弟?” “大卫哥是毒枭怎么了?” 李南方冷冷地说:“他去华夏贩毒了吗?你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国际刑警吗?” “你、你——” 白灵儿很想反驳李南方,缉捕,铲除像大卫哥这样的大毒枭,是每一个警务人员应尽的义务。 不分国界,不分警种。 只是她嘴巴张了好几下,却只能说出一个你。 “我什么呀我?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大卫哥亲自驾车,昼夜兼程把我送来这儿,你这会儿应该被那死人妖给虐成狗了吧?” 李南方真心反感白灵儿这种,眼里只有法律却没有友情——确切的来说,是不懂“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真理的警员,觉得她脑子相当僵化。 “我、我——” 被李南方毫不客气的训了顿,白灵儿小脸时红时白。 石头等人这会儿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小声提醒白灵儿:“白队,我们现在泰国呢。如果真动手的话,这可算是跨境办案了。” 跨境办案,是需要一定手续的,需要获得“贵地”警方同意的。 人家泰国警方都没对大卫哥有所动作,你一华夏小女警,就在这儿亮出家伙,充当正义使者,这不是扯淡么? 这,绝对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被石头提醒后,白灵儿才醒悟过来,收起枪,不再看大卫哥,伸手牵起李南方的手:“跟我走!” 第570章 夜猫子进宅 既然身在泰国,本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么白灵儿唯有收枪走人。 还准备在临走之前,语气阴森的警告大卫哥,以后最好别去华夏,要不然我非得亲手把你缉拿归案! 职业感超强的白灵儿,却不知道李南方最讨厌她现在是的样子。 你说很聪明的一小姑娘,怎么就这样顽固不化呢? 怎么就不开动下脑子,想想大卫哥这种该枪毙一万次都不多的真人渣,怎么还活蹦乱跳活的如此滋润呢? 大卫哥能活到现在,还能满世界的溜达,这就说明了一切。 内里的水很深啊,怎么可能是白灵儿一个小警察,能招惹得起的呢? 李南方主动给她介绍大卫哥,本意是想送她点功劳的。 大卫哥既然是国际毒界的知名人士,就算触角伸不到华夏国内去,可他肯定会认识三五个同行,对他们贩毒运动的规律,以及路线等情况略有所知吧? 那么,如果让大卫哥拿出点真东西,让白灵儿破获某件贩卖毒品案,得到上级领导的夸奖,到时候名誉,奖金就会双喜临门了,多好? 偏偏她忽然掏家伙相对,这不但浪费了李南方的一番好意,还让他感觉特别没面子。 谁敢让李先生没面子,他就让谁更没面子——用力甩开白灵儿的手,皱眉冷冷地说:“要走,你们自己走。” “李南方!你!” 白灵儿真心不希望,李南方和一国际大毒枭混在一起的,所以才想拽着他远离这个罪恶之源,却没料到他不但不买账,态度还相当的恶劣,愕然一楞,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说了,我和大卫哥是好朋友。” 李南方懒得多作解释,笑嘻嘻的搂住大卫哥的肩膀,走向悍马那边:“咱们别理她。她就一被人宠坏后,正义感爆棚的孩子。话说,哥们这次发了点小财,请你和嫂夫人去吃夜宵。” “哈,哈哈。李老弟,其实我还是非常欣赏白警官的敬业精神的。唉,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大卫哥又回头,看着白灵儿满脸都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李南方,你给我回来!我,不许你和他在一起!” 看到李南方要走,白灵儿快步追上去,又去拉他。 李南方抬手打开她,皱眉说:“白警官,你没听到大卫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我和大卫哥才是一路货色,配不上清高的您啊。再见了,祝你回国途中一路顺风。” 目送李南方与一大毒枭,勾肩搭背的上了悍马车,嚣张的点着喇叭,掉头离去,贝齿紧咬着嘴唇的白灵儿,视线渐渐地模糊了。 她多么希望,李南方能听她的话,远离那个罪该万死的大毒枭,和他一起回国? 可是他,却为了和大毒枭在一起,不惜对他恶脸相向! 难道在他心里,我连一个大毒枭,都比不上吗? 白灵儿神经再怎么大条,她都是个女孩子。 只要是女孩子,就有她容易多愁善感的一面,所以白灵儿当前伤心不已,也是很正常的了。 “白队长,我们走吧。” 石头好像看出了些什么,轻声劝导她:“李南方这样做,可能有他这样做的理由。” 他的话音未落,白灵儿就猛地回头,看着他厉声喝道:“什么理由,能让他自甘堕落,甘心与一个大毒枭称兄道弟,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同流合污,不知羞耻?” 石头被白队长一连串的成语,给问懵圈了,喃喃地说:“我、我就是觉得,大卫能昼夜兼程,送李南方来解救我们,就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什么呀?啊?能证明什么呀?就算他不来,我也能把黄志强弄死,为小王他们报仇雪恨——特么的,咱们走!” 白灵儿越说,越没底气,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向酒店方向快步走去。 经过石头提醒后,白灵儿也觉出李南方给她介绍个大毒枭,好像不是乱扯淡,有着还没想明白的深意了。 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原谅他不听她的话,在异国他乡居然丢下自己,和一大毒枭勾肩搭背的走了。 “南方,你那个朋友,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呵呵,那倒是个好女孩。” 格拉芙从反光镜内向后看了眼,轻笑着说。 刚才,李南方为大卫引荐白灵儿时,坐在车上的格拉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有什么不一般的啊,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现在与太多女人纠缠的李南方,真心不想再与白灵儿发生什么了,敷衍了格拉芙一句,就扯开了话题,拿出那张支票吹嘘他的经商头脑,是多么的强悍。 格拉芙也是个聪明的,自然就此打住,不再聊白灵儿。 可她坚信李南方与白灵儿的关系,绝不是普通朋友。 如果是普通朋友,为什么在听杜邦那说起白灵儿要在今晚,要与黄志强决一死战时,他急得好像屁股着火了那样,昼夜前程向这边赶来? 缅甸与泰国是邻国不假,只是缅甸的灰色谷,距离这边的芒果俱乐部,足足有一千多里路。 放在发达国家的高速公路上,开着悍马跑五六百公里,最多也就是半天的时间而已。 但这是在以多山、多水、多森林多湿地而闻名的缅泰地区,野外最宽的路,也就勉强能让两辆车擦肩而过,所以说昼夜兼程才能及时跑来这儿,一点都不虚的。 更何况,李南方满身的鲜血,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大卫哥自然也能看出这点,同样不会再提起白灵儿,只为李南方能在一盏茶的工夫,就能挣到数千万美金,而感到震惊。 是实实在在的震惊。 大卫哥早就是亿万富豪了。 可再有钱的富豪,好像也很少碰到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挣到这么多钱的机会吧? 听李南方说完后,大卫哥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个劲的训斥开车的司机,害他白白丧失了挣钱的好机会,怎么不去死呢? 大卫哥敢发誓,如果他也能及时赶来,押注时就不是三百万美金了。 一战,他就能让这座地下拳场,从此姓大卫了。 他早就对泰国地下拳场业务,垂涎不已了,只是却没人脉,能把触角伸过来。 站起身,接连对司机后脑勺抽了几下后,才在格拉芙的好声劝说中,大卫哥慢慢平息了怒气。 看着满脸委屈的司机,李南方有些愧疚,差一点就说出“要不把钱分你一半”的话了,幸好能及时悬崖勒马,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打着哈哈,又转移了话题。 开始谈正事,热情邀请大卫哥贤伉俪,能去华夏青山做客。 到时候,他会全程陪同,做免费导游,让大卫哥贤伉俪,领略一番博大精深的青山文化。 顺便,再去孤儿院,敬老院这种急需社会各界人士献爱心的场所,去献点爱心,算是为他贩毒的罪恶赎点罪恶了。 还别说,大卫哥对李南方的提议,很感兴趣。 可又想到白灵儿——大卫哥觉得,在没有搞清楚他和白灵儿在李南方心中,谁的地位更重一些之前,最好是先别去华夏了,免得去时兴冲冲,结果却戴着镣铐蹲大牢去了。 对大卫哥不能去领略青山文化,李南方深为遗憾。 唯有在大卫哥给预订好的酒店门前,与他们洒泪而别。 不过当李先生泡在舒服的温水内后,很快就忘记大卫哥是谁了。 洗去了满身的血腥,与一路征途的灰尘后,才惬意的叹了口气,迈步走出浴缸,扯过浴巾裹在腰间,哼着小姨她老人家长哼哼的《妹妹想哥泪花流》,走出了浴室。 正要反手关门,李南方全身的神经,忽然猛地绷紧! 不知何时,外面客房内,多了两个人。 一个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香烟,双手捧着一份报纸。 你妹的,这家伙真是能装逼,李南方进来客房后,只开了门后的小夜灯,就那点比萤火虫亮不了多少的灯光,能让人看清报纸? 还有一个人,站在沙发边,双手贴在大腿外侧,微微弯腰低头,也看着那个人手里的报纸,一副为求知识就如饥似渴的样子。 不过看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呆逼。 两个人,一个装逼,一个呆逼——这不算事。 李南方最喜欢的,就是与各种逼打交道,只因教训这种人,总能让他生出一种替天改造不合格产品的成就感。 可是很明显,这两个逼,不是一般的逼。 一般的逼,是不可能在李南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他房间内的。 如果这俩逼,对李南方有敌意,那么他现在估计会变成一具尸体,悠哉悠哉的漂在浴缸内了。 既然没有敌意,那么就是好逼、啊,不,是好朋友了。 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李南方双眼死死盯着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人,慢慢抬手去按墙上的开关时,笑道:“两位贵客光临寒舍,让李某人顿觉寒舍蓬荜生辉啊。” “少尼玛的拽文!” 站着的那个人,没好气的骂出这句话时,客房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也亮了。 然后,李南方就看到了叶小刀。 还有秦玉关。 其实在听到叶小刀的声音后,李南方全身紧绷着的神经,就松了下来。 但在看到秦老七后,刚松开的神经,再次绷紧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莫名其妙的,李南方想到了这句话。 尤其想到自己今晚刚大发横财后。 至于叶小刀这厮,怎么会与秦老七呆在一起,李南方可没心思想这些,眼珠转了转,干笑着打招呼:“秦七叔,原来是您老人家来了。小刀。不是我说你没眼力,就知道呆逼似的站在那儿,却不知道给七叔他老人家泡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玉关淡淡地打断:“我老人家,真的很老吗?” 第571章 求您把我当外人看 有人明明一口一个自称我老人家怎么地怎么地,可在别人尊称他老人家怎么地怎么地时,他却不愿意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李南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嚷着专治各种装。 但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十数年前就名动天下的秦玉关,就在前些天,他还曾经伙同荆红命,把被黑龙魔性给控制了的李南方,给揍了个半死。 想到当时醒来全身疼痛的感觉,李南方心儿就发颤,腰板弯的更低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更加谄媚。 在秦老七面前装孙子,不丢人。 可就算这样,老秦那双漂亮的眉毛,依旧皱的很紧。 男人的眉毛很漂亮,甚至都有些女性化,这是很让人反胃的一个现象。 李南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反胃的迹象,如果他真这样做,就算秦玉关不出手收拾他,他那群老婆也会张牙舞爪的从明珠杀来,把他虐成狗。 小王八蛋,敢说被我们用心妆扮的男人让你恶心,这是摆明了要死到很愉快的节奏啊。 人在皱眉时,表示不开心。 该怎么让秦七叔开心呢? 李南方绞尽脑汁的去想,眼角余光看向了叶小刀,希望被他视为一奶同胞的兄弟,能够给点提示。 不愧是合作多年,已经配合默契的好兄弟,李南方刚发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叶小刀就立即偷偷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搓了几下。 搓手指,这算几个意思? 难道暗示我给秦七叔按摩? 可、可这好像不对劲吧,我可没听秦老七有喜欢男人给按摩的恶兴趣。 李南方心思电转,眼珠子来回的转,就是悟不到叶小刀搓手指的动作,是几个意思了,再瞅向秦玉关时,那张能迷死万千小少妇的脸,这会儿也变黑了。 这是要发怒的迹象啊。 李南方立即慢慢抬起左脚后跟,准备一看大势不妙,转身就跑。 和秦玉关这种鸟人在一起,最好是别奢望他能和你讲理。 如果他会讲理的话,叶小刀屁股上也不会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了。 “咳。” 就在秦玉关左手也做出搓手指的动作,翘起的右脚脚尖,也不安分的乱点,看样子随时都会暴起发飙时,叶小刀及时干咳了声,陪着笑脸说:“老师,我想起来了,我屁股口袋里还有三百块,也交给您吧?让您给我攒着,以后好娶媳妇。” “嗯?你敢贪污截留?” 秦玉关冷哼一声,脚尖乱点的右脚,咣的一声就踢在叶小刀屁股上,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和你那些师母一再教导你,在你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时候,绝不能藏有私房钱,以免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你却一再违犯,难道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不敢,不敢,是我疏忽大意,忘记了。” 在别人面前那样嚣张的叶小刀,此时苦着脸好像孙子那样,从屁股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了旁边案几上。 “唉,小刀啊。老师我知道,男人来这世上走一圈,相当不容易。所追求的,无非是金钱,与美女而已。” 秦玉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老师我是过来人,深知美女易得,而金钱难求的道理。所以,我年轻时就知道,男人有钱就该速速花掉,而不是揣在口袋里,享受有钱人的感觉。那样——” 卧槽,原来叶小刀那个动作,是在点钱。 他是在暗示我,赶紧把身上的钱拿出来,献给秦老七,那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可,哥们凭什么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他呢? 从老谢那儿算起,我是该叫他一声七叔。 但七叔是我亲爹吗? 我凭什么——李南方愤愤的想到这儿时,就发现秦玉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南方立即打了个激灵,所有的怨气都消失了,连忙说道:“七叔,我也还没有成家立业。恰好呢,我刚赚了一笔钱,正想把它交给一个尊敬的长辈,替我保管的。可我师母远在八百,那边又不支持银行转账。所以我想先把钱交给您,请您代我保管。” 秦玉关的脸色,立马就好看了。 房间里的温度,都刷地上升了好几度。 他满脸都是感慨的样子,还恶心的故作推辞:“这,不好吧?虽说看老谢的面子,你是该尊称我老人家一声七叔。但我终究不是老谢,也不是你师母的。” “七叔,您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和小刀,那可是比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还要亲。你能为他保管私房钱,为什么就不能也为我费心呢?难道,我在您心里,是外人吗?如果您觉得我是外人,那就别拿。” 李南方拿出那张五千万的支票,放在案几上时,心疼的几乎在滴血。 秦玉关为什么要拿走他大发的横财,就像叶小刀为什么要喊他老师这个疑问那样,李南方现在没心思去考虑。 他只知道,他不把支票拿出来的后果,会很严重。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看?” 秦玉关拿起支票,开始仔细数算上面那一长串的零。 就不能把我当外人看吗? 老七,求求您,把我当外人看吧。 在李南方的默默祈祷声中,秦玉关把支票装进了口袋里。 李南方顿觉双膝发软,一股子冲天的怨气,从心底腾起,看向了叶小刀。 “老师,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感受到李南方凶狠后,叶小刀心虚的陪着笑,低声请示秦玉关:“大师母半小时前打电话来说,让我们最迟明天早上八点赶回香港的。”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秦玉关连忙看了下腕表,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火烧屁股似的:“走,走,立马走人。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叶小刀立即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个黑色公文包,看都不敢看李南方,跟在秦玉关屁股后面,快步走向门口。 卧槽,就这样走了? 拿走我五千万,屁的理由都不给一个,就这样走了? 李南方有些懵逼时,秦玉关忽然停住脚步,对叶小刀说:“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和南方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差不多得有一年了吧。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们兄弟俩是该把酒言欢,畅谈一番了。” “老师,我——” 叶小刀哪敢独自留下,正要说什么时,却被秦玉关摆手打断:“你留下来吧,我会和你师母们说清楚的。我相信她们也该明白,你们年轻人更喜欢在一起的。” “老师,我——” 叶小刀还想说什么,李南方插嘴了:“就是,就是。秦七叔说的没错,我们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今天不好好喝几杯,实在说不过去啊。” “老师,我——” 叶小刀满脸要死的模样,秦玉关却视而不见,回头看着案几上那几张钞票,关心的问:“这些钱不够你们兄弟买酒的吧?幸好我老人家还有点私房钱。” 说着,在外人眼里绝对是大人物的秦玉关,抬脚脱下右脚皮鞋,从鞋垫下抠出几张钞票,慷慨的拍在了叶小刀手里:“我身上,就这点私房钱了。千万不要告诉你师母们,要不然我饶不了你。哼。” 冷哼声仿似还在天花板上回荡,秦玉关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了门外走廊中。 叶小刀拿着几张面额五百的钞票,满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李南方笑了,走到门口,双手攥在一起,稍稍用力,手指关节发出了咔吧,咔吧的脆响声。 叶小刀脸色再变,迅速后退几步,冷声道:“怎么,李南方,你要逼我翻脸?” 李南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点钱,除却我买机票回国的钱后,还够不够赔偿家具的?” 叶小刀扫了眼客房,摇头说:“不够。” “那,去外面?” 李南方看向窗外,说:“上来时,我记得酒店对面不远处,有个小湖,风景优美。在那地方挨揍,心情肯定会好些。” “好吧。那我成全你。” 既然躲不过去了,叶小刀也光棍起来,狞笑道:“不过咱先说好了,被揍成猪头后,不得向谢四叔告状。” 酒店路对面两百多米处,有个水面面积数百平米的小湖。 湖边栽了一圈花木,每隔十数米,就是一张长条木椅,微风吹过湖面,带来一阵阵清凉的风。 白天时,会有很多人来湖边,大部分都是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晚上也有人,十个人里有五对,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这地方,已经被他们当做是免费的旅馆了。 每晚躺在长椅上,看着星星翘着腿,思索生命从哪儿来,又去了哪儿等类似的问题,确实很有境界。 至于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叫,就当是听音乐好了。 音乐声更加欢快时,流浪汉们就会强迫自己闭上眼,睡觉。 刚闭上眼,忽然就听到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慌忙睁眼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在绕湖街灯的照射下,大打出手。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打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简直是太没公德心了。 被惊醒的流浪汉们,都皱眉看向了那边。 打架对流浪汉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已经麻木了,所以看到有人打架后,最先反应不是吃惊,兴奋,而是被打搅睡觉后的不爽。 但很快,他们就爽了,纷纷坐了起来。 只因那两个打架的家伙,都穿得人模狗样儿的,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白领。 各位见惯了流浪汉打架,可从没谁见过白领打架,而且打的还很激烈,很有品位,就像政府组织放映的露天电影里演的那样。 拳来脚往,窜高伏低,砰砰有声。 其中那个像豹子般的年轻人,怒吼声中,恶狠狠的向对方脑袋飞踹一脚。 对手拧身躲开,那一脚踢在一棵茶杯口粗的花木上后,喀嚓一声响,花木被拦腰踹断。 第572章 我本善良 “叶小刀,你服气了没?” “不服气!你特么松开我,咱们再来。” “好。今天,我非得揍得你心服口服!” 砰,砰砰,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声。 “李南方,你特么的服气没?” “老子会服气?” “刀爷会让你服气的。来,你给我起来,草!” 砰,砰砰—— 今晚流浪汉们可过足了眼瘾,近距离观看了一场平时唯有在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激烈撕逼画面,两个穿着得体的家伙,打到最后都累成了狗,舌头吐出老长,还喘着粗气的问对方服气不。 “唉,没意思。” 一个流浪汉,兴趣缺缺的躺在了长椅上,翘着腿看着星空,喃喃地说:“打这么久了,都没见血,真尼玛的扫兴。这不是耽误老子思考人生吗?” 正要扑向叶小刀的李南方,闻言回头看了眼,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傻逼。 “傻逼。” 叶小刀冲那边吐了口口水,揉着生疼的肋下:“不打了,没意思。” “找地方,喝一杯去?” 李南方也觉得索然无味,抬手搓着肿起来的左眼眼角,问。 “不去。今儿刀爷不想喝酒。” “不喝酒,你会说实话?” “哼,你以为你是苏雅琪儿那个小婊砸,能把我灌醉?” 叶小刀冷笑着,抬头向小湖对面瞭望了眼:“那边没人。” 没人的地方,最适合说悄悄话了。 尽管说悄悄话的是俩大男人,俩人都觉得很别扭,可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的。 李南方甘心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彻底破坏了荆红命暗中筹划很久的计划后,恼怒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许多不愿意浮上水面的势力。 各派势力,可是早就暗中盘算着,等贺兰家轰然倒塌后,该怎么瓜分这块大蛋糕了。 可结果呢? 眼看成功在望时,却忽然有个华丽丽的替罪羊跳出来,让即将落网的贺兰小新,及时逃之夭夭了。 依着贺兰小新的智商,她在得知早就被荆红命盯上后,不需要费太多脑汁,就能迅速推断出,她,主要是贺兰家,当前正面临多大的危险。 又是该怎么做,才能尽最大可能的,化解掉这些危险。 贺兰小新的反应速度,相当快,而且还相当正确,让各派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蛋糕远去,心中自然是懊恼万分,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在了替罪羊身上。 该怎么让这些势力怒火平息,放过李南方,就成了荆红命等人很头疼的问题。 仅仅凭借一个去金三角勇当接盘侠的隋月月,南区百分之八十的巨额利润,还远远不够让这些势力满意,所以就需要李南方为他的冲动,付出更多的代价。 李南方能付出什么样的大代价? 除了他的小命,上市值数千万的南方集团,实在不够那些人看。 都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一人作死,同样会连累身边鸡犬——他的未婚妻岳梓童,自然就被那些人视为出气筒了。 “本来,我老师他们还犯愁,该找哪些机会,让你精彩表现下呢,青山那个小女警,就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弹指把烟头弹开后,叶小刀抬手拍了拍李南方的肩膀。 这家伙明明知道李南方的左肩,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伤了,所以在拍打时的力气,才这样大。 疼地李南方直咧嘴,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忍了。 李南方今晚在芒果俱乐部大发淫威,狂虐黄志强的一幕,已经被秦玉关传给了荆红命,当做他将功赎罪的一大证据。 又逼他把在俱乐部赌来的好处吐出来,以他的名义,捐献给国内的慈善机构。 这样一来,国内对他不满的各方势力,应该会闭上挑毛病的嘴了。 “哼哼,我老师向你要钱时,你还特么满脸都舍不得。” 叶小刀冷笑道:“如果不是为了你,像我老师这种年轻时就桀骜不驯的,会陪着笑脸给那些人说好话?” 李南方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他无话可说。 只因叶小刀说的没错。 无论是秦玉关,还是荆红命,谢情伤,那都是桀骜不驯的代表人物,只要不在大是大非的原则上,那些为自己家族而明争暗斗的各大势力,要想让他们陪着笑脸说好话,比让母猪自己爬树,还要难。 “更可气的是。” 叶小刀越说越生气:“我今晚挣的那些钱,也都被老师搜刮一空,当做为你将功赎罪的本钱了。你妹的,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敢和我动手,揍得我后牙槽到现在都疼。你妹的,你还有良心吗?” 李南方讪笑一声:“咳,那个什么,咱们是亲如一奶同胞的兄弟不是?” “滚。” 叶小刀毫不客气的骂道:“亲兄弟,刚才会对我下死手吗?” 李南方被说的有些羞恼成怒:“草,你刚才不也是差点让我变成太监?” “那是你咎由自取!” “不服气?” “再来?” “再来就——算了,我不想当傻逼。” 李南方揉着左肩,沉默片刻才说:“有机会,替我向秦七叔说声谢。” “举手之劳。” 叶小刀鼓了几下腮帮子,噗的一声,一口带血的口水,砸落在了水面上:“你以为,你付出这些后,那些人的怒气,就彻底消失了?” 李南方没说话,目光平静的看着湖面。 一条银白色的小鱼,忽然弹跳出了水面,噗通一声轻响后,又消失了。 “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他们瓜分贺兰家的利益。” 叶小刀再次拍了拍李南方的肩膀,轻声说:“尤其是被你得罪狠了的京华林家,岭南陈家,还有明珠龙家。他们曾经坦白说过,你最好是去死。或者,你永远别出现在华夏。” 李南方笑了,淡淡地说:“我不会死的。也不会离开华夏。我发现,我现在彻底爱上了我的祖国。我天生,就该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 “我老师他们,也是这样回复那些人的。” “他们这是在逼我。” “对啊,就是在逼你,你很聪明嘛。” 叶小刀阴阳怪气的说:“你是不是要用江湖手段,来对抗他们?” “你觉得呢?” 李南方回头看着他。 “我觉得。” 叶小刀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可能不会死,但有人会。” 有人,是谁? 李南方眼前,迅速浮上几个人的影子。 一阵从没有过的无力感,让他挺直的腰板,慢慢塌了下去。 任何拖家带口的人,在没有国家利益牵扯时,都别想与这几大家族相抗衡。 要不然,桀骜如秦玉关,也不会低声下气的,给人陪着笑脸说好话了。 那些虎躯一震,就能让几大百年老牌家族,都匍匐在英雄脚下的狗血桥段,只是穷撸丝藏在被窝里,歪歪出来的。 现实,总是很残酷。 “他们,还想要什么?” 李南方拿起一块石子,丢进了湖水中。 “你还有什么东西,是能拿得出手的?” 叶小刀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比方,什么世纪之玉之类的东西。” 李南方盯着湖面的眼角,飞快的跳了下。 前天刚开出来的龙珠,价值大概在两千万美金左右,还比不上刚被秦玉关搜刮走的那张支票金额多,可龙珠所代表的意义,却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那是灰色谷开埠上千年来,第四块世纪之玉。 尤其在前三块世纪之玉都下落不明后,这一块就显得更加珍贵了,好比英女王王冠上那块光明之山的宝石。 “我老师说,他也很喜欢那块世纪之玉。但有些东西,却不是个人能拥有的。” 叶小刀拔下一根草,叼在嘴上说:“我老师还说,如果那块世纪之玉,能够出现在国家博物馆内,并配有个人捐献的说明书,能感动国人的话。呵呵,就算那些老牌家族对你再不满,也不敢与人民抗衡的。” “伟人曾经说过,任何与人民意愿抗衡的力量,势必会被淹没在海洋中。” 叶小刀说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走了。” 刀爷走的非常潇洒,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没告诉李南方,他去哪儿。 他也没告诉李南方,他为什么会是秦玉关的徒弟。 他不主动说,李南方就不会主动去问。 兄弟感情再好,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就像李南方身躯内藏有一条邪恶的黑龙——叶小刀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却没有问,那是他在等李南方主动告诉他。 叶小刀走很久了,李南方依旧坐在湖边,望着水面一动不动。 东边遥远的天际,开始蒙蒙亮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流浪汉,慢慢地走了过来,望着李南方不住地咽口水。 男人清晨醒来时,精神总是特别旺盛,急需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这种心烦的骚动。 很可惜,小湖周遭为数不多的几个流浪女,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这哥们每当有这大性趣时,唯有把目光瞄准长相清秀的男人。 李南方的长相,就很清秀呀。 尤其他具备流浪汉没有的高贵气质——征服这种男人的滋味,应该会特别的酸爽。 科学证明,男人在雄性荷尔蒙剧烈分泌时,智商都会降低,忽略一些不该忽略的现实。 比方,这位仁兄在凌晨时分,明明亲眼看到李南方曾经和人大打出手,所展现出来的武力值,远远不是他能抗衡的。 但这个危险的现实,却被他忽略了。 所以,当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张开双手猛地扑向李南方后背时,他那张被某种烈火烧扭曲了的脸,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只一拳,李南方就把这张脸上的鼻梁,打成了粉碎。 “现在这个世道,还真是很奇怪。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来欺负我。看来,老子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太特么的低调了。” 李南方站起来,低头看着被一拳放昏过去的流浪汉,抬头叹了口气:“唉,我本善良,奈何现实逼良为娼。” 第573章 请与她的美腿说再见 今天是周末,也是南韩超一流红星韩慧桥,应邀前来青山,为南方集团拍摄黑丝广告的日子。 一大早,贺兰小新就穿好颇显她职业女性的普拉达职业套裙,坐在客厅沙发上,不住地打电话。 新姐要拍个时装类的广告,只要想在华夏混的各知名导演,无不希望能为她效力,拍出自己职业生涯中最出色的广告片。 这可是个能靠近新姐的大好机会,能把这部广告拍的满意了,以后不管去国内哪个城市,只要说曾经为贺兰家大小姐御用过,身价立即就会倍增的。 所以,早在贺兰小新放出要拍个广告片的风声后,业内知名度最高的数名导演,立即像苍蝇嗅到臭鸡蛋——这比喻不对,但却很形象。 几经筛选后,曾经有部作品在国外某电影节上获得过大奖的潘海导演,成为了这个幸运儿。 潘海被新姐青睐后,当时心情有多么激动,在这就不多说了。 总之,他在入选后,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研究这部势必会轰动国内外的广告片—— 有国内最好的导演,有红遍整个亚洲的一流明星,南方丝袜的广告,估计想不火都难啊。 为了避免新姐的舟车劳顿,潘海的助手团,在多地反复考察过后,最终把拍摄地点,定在了青山,南部山区燕子山下的燕子湾。 燕子山好风景,山谷中的燕子湾,更像神话故事中的仙境。 潘海设计的动漫效果视频中,金色夕阳,即将西下,两个高鼻子的白人,历经千辛万苦后,在荒山野岭中发现了这处仙境。 当看到四周围绕的如火枫树下,有一泓秋水,好像西王母洗澡的天池,更像一个绝世佳人,静静躺在不远处后,两个国际驴友,傻楞片刻后,齐齐发出一声欢呼,扔掉背上的行囊,冲向小湖。 边跑,边脱下几近被荆棘扯成碎片的衣服,露出脏兮兮的皮肤。 他们太渴望能在这仙境内的湖泊内,洗个酸爽的澡了。 只是他们刚跑到湖边,一声唿哨声忽然响起,一帮浑身都是长毛的野人,从丛林中钻了出来,手持长矛,木弓,身上披挂着白骨雕刻而成的视物,嗷嗷的叫着,嘴唇翻起,露出了可怕的獠牙。 两个国际驴友立即懵逼。 镜头再闪时,两个驴友已经被四蹄反绑,好像烤乳猪那样,被串在一根粗棍子上,旁边有熊熊的篝火燃起,还有野生调料,不断撒在他们身上。 “上帝,救救我们!” “圣母玛丽亚啊,可怜可怜您的孩子吧。” 两个驴友惨嚎着,涕泪横流,挣扎。 野人们当然不会买上帝啊,圣母的账了——大家伙很熟吗? “嗷,嗷!” 嗷嗷的叫声中,有砰砰的人皮鼓声敲响,野人们都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负责烧烤的几个野人,要把他们放到篝火上了。 就在两个国际驴友,绝望指数最高,闭目等死时,野人们的叫声,鼓声,忽然都停止了,却有细高跟踩在地板上,才会发出的咔咔声,传来。 两个驴友,慢慢地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仙女。 一个身穿白色轻纱包臀短裙的绝色女郎,双手掐腰,好像在T型台山上走秀那样,迈着黑丝美腿,踩着细高跟小皮鞋,面带清纯微笑,咔咔地走了过来。 “哇!” 所有的野人,都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美女的黑丝美腿,不住地狂咽口水。 旁白:“我喜欢这大长腿。” “味道,肯定很香。” “可是,我舍不得吃。” “她的腿,为什么会这么美?” 野人们,看着走过来的黑丝美女,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满脸茫然时,美女藏在背后的右手,伸了出来,托着一摞黑丝,轻启朱唇:“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镜头再闪时,那些野人已经穿上了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她们,都变成了秀色可餐的青春美少女。 她们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大长腿。 两个彻底看呆了的国际驴友,情不自禁的喃喃说道:“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我,想家了。” 变成美女们的野人,抬头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忽然扔掉手中的长矛等,再也顾不上吃烤乳猪了,迈动黑丝大长腿,欢呼着跑进了密林中:“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对潘海等人,绞尽脑汁才策划出的这个广告方案,贺兰小新表示很满意。 新姐的满意,就是潘海的动力,他们早在一周前,就已经驻扎在了燕子湾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等待晚霞满天的时刻到来。 至于广告片的主演,来自南韩的韩慧桥女士,早在广告方案定型后,就已经把动漫效果视频发给她了。 无论是贺兰小新,还是潘海,都相信韩慧桥的职业素质,只需一整天的排练,就能找到这个广告的最佳效果。 所以,主角韩慧桥会在早上七点半,抵达燕子湾。 秋末季节,青山的早上六点,群星还在天上闪耀呢,新姐就穿戴整齐,来到了客厅,听取潘海在现场的最后汇报。 她准备亲临现场,等韩慧桥到位后。 可——韩慧桥居然没来! 已经七点四十了,潘海还没看到韩慧桥的影子,给她打电话,也表示关机。 贺兰小新怒了,立即一个电话打到了韩国,语气非常的严厉,质问对方是几个意思啊,是不是打算要彻底放弃华夏市场了? 那边南韩某娱乐公司的老板,这会儿肯定是满头大汗,连声陪着不是,把胸膛拍的好像在抽耳光,赌咒发誓绝对会联系到韩慧桥,让她用最快的速度,赶来青山。 八点,贺兰小新的手机响了。 某老板在说话时的声音里,全是要杀人的愤怒,与绝望的无奈。 他,也联系不上韩慧桥。 不过,他却联系到了韩慧桥的助手。 助手告诉老板说,昨晚她就和专用化妆师几个人,去马尔代夫那边洽谈业务去了,从没提起今天要来华夏的事呀。 智商再低的人,也知道被韩慧桥耍了。 更何况,贺兰小新的智商,堪称妖孽级别的呢? 根本不用谁来解释,她也能从中推断出,韩慧桥敢放她的鸽子,应该与前段时间李南方被采访有关。 “好,很好。崔老板,麻烦你尽快联系到韩慧桥,替我转达一句话。” 贺兰小新阴森森的笑了下,轻声说:“就说,请她与她那双美腿,说声再见。” 说完,不等崔老板说什么,贺兰小新结束了通话。 根本不给崔老板拨打她电话,给韩慧桥讲情的机会,贺兰小新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被她牢记在脑子里的,不在电话簿里。 很快,就有个男人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新姐,您有什么吩咐?” “彪子,你去马尔代夫,需要多长时间?” “很巧,我就这边,陪着小玲在沙滩上玩耍。” “真的很巧。” 贺兰小新笑了,发自内心的:“我在想,能不能再巧一些,你恰好看到南韩红星韩慧桥,和你在同一片沙滩上。” “新姐,您不会有千里眼吧?” 站在太阳伞下的彪子,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不远处。 那边的沙滩上,有一对青年男女并排躺在沙滩上,戴着墨镜,正低声谈笑着什么。 如果不是女儿小玲,特别痴迷韩娱节目,彪子才没兴趣,注意一个所谓的明星。 在他心里,全世界所有的名星加起来,也比不上新姐一根头发丝漂亮。 新姐是他的偶像,更是他女儿小玲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新姐帮忙,拿出上百万美金,把身患白血病的小玲送到美国,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彪子相信可爱的女儿,在去年夏天时,就会躺在冰冷的坟墓中了。 小玲在这儿看到韩慧桥后,兴奋的不行,扯着爸爸的手,去给她索要签名。 让彪子这种对娱乐从来不感兴趣的冷血杀手,找一个戏子索要签名,难度不是一般大,但为了满足女儿的愿望,他还是过去了。 “我没空。” 韩慧桥的回答,简洁,直白,干脆。 想到听她说出这三个字后,女儿那张干净小脸上的失望之色,彪子笑了下。 “好的,新姐,您放心,我肯定会按照您的吩咐,把事办妥。” 结束与贺兰小新的通话后,彪子对妻子使了个眼色,左手悄悄做了个切东西的手势。 妻子立即明白了,走到闷闷不乐的女儿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揽着她肩膀离开了沙滩。 目送妻女背影走远,彪子戴上了太阳镜,从桌子上拿起了水果刀。 没开刃的水果刀,在切肉时很费劲,不过用它的刀尖,把人的腿筋挑出来,应该还是很轻松的。 “慧桥,不是说好不开机的吗?” 韩慧桥的御用化妆师,看她拿过手机开机后,有些疑惑的问。 “总不开机,老板会发脾气的。” 韩慧桥淡然的笑了下,解释道:“反正就算他现在让我去做点什么,也已经来不及——” 她的话还没说话,手机就急促的振动起来。 老板来电话了。 化妆师竖起右手大拇指:“亲爱的,你还真像咱们的老祖宗诸葛亮那样,能掐会算啊。” 在他的恭维声中,韩慧桥笑得更加的矜持,优雅的拢了下鬓角发丝,才接通了电话。 不等她娇滴滴的问候老板,老板那好像冷冻过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韩慧桥,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请你与那双美腿,说再见。” “什么意思?” 韩慧桥一楞,刚要从躺椅上坐起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左手按住她的右腿,刀光一闪! “啊!” 忽然间响起的女人凄厉惨叫声,惊起了不远处的一只海鸥,嘎嘎叫着腾空而起。 第574章 得罪新姐的下场 贺兰家大小姐在国内娱乐圈内的地位,肯定不是一般的高。 而且所有的艺人,都像潘海那样,特希望能给新姐做点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当那个不知死活的韩慧桥,放了贺兰小新鸽子后,她就开始琢磨,找哪个女星来当救火队员。 电话打了个七八个,贺兰小新这么小的心愿,居然没有被满足。 这让她想到了著名的出租车定律,就是你不用车时,出租车一辆接一辆的从你身边过,可当你有急事要坐车时,却半天都等不到一辆。 她打电话联系的这些影视公司,只要是能被她看上眼的女星,都没空,有在国外片场拍片的,有正在为演唱会忙碌的。 新姐再怎么狂傲,可也不能在没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就勒令人家放下手头工作,跑来救场啊,那样会产生不良影响。 倒是有几个二流女星有空。 要不,就暂时用个二流女星,先把今天这事给糊弄过去再说? 贺兰小新秀眉紧皱,想到这儿时,背后二楼上传来岳梓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还敢有人放新姐您的鸽子呀?唉,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呢。” “我只是人,又不是神,被人放了鸽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贺兰小新头都没有回,淡淡地回答。 自从俩人在市局撕破脸皮后,姐妹俩友谊的小船就翻了。 目前,贺兰小新依旧是开皇集团的副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天下班后,也会来岳家别墅安寝。 但她们绝不会再像以往那样,饭后再懒洋洋的盘踞在沙发上,一起看看电视,喝喝小酒,谈谈小天了。 除了在公司谈工作时,自从市局回来那天起,她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很奇怪的关系,贺兰小新不说要搬出去,岳梓童也没往外撵她,俩人把对方当做了空气,在院子里走个迎碰面,也都不带看对方一眼的。 其实她们都很清楚,等时装节结束后,贺兰小新就会离开青山了。 她现在死皮赖脸的住在这儿,就是为帮李南方拍广告片。 李南方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了,就当他死了——根据他的遗嘱,在他死后,南方集团会自动划在岳梓童名下。 贺兰小新帮南方集团拍广告,就是帮岳梓童。 她傻了,才会把无偿为自己打工的女人,轰出家去呢。 同样,岳梓童也很关心今天的广告拍摄,也打定主意要去现场看看。 结果刚出卧室房门,就听到贺兰小新在下面打电话了,猜到她可能要随便找个二流明星来当女主后,忍不住地出言讽刺。 “我一直以为,你都是算无遗策的神。” 岳梓童手扶着栏杆,一步步的走下了楼梯:“如果不是神,又怎么可能蛊惑那个不成器的,给你当替罪羊呢?” “童童,我再说一遍,是你男人主动给我当替罪羊的。” 贺兰小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岳梓童,低低叹了口气,悠悠地说:“当时,我只是在惊慌下,向他求救。你也该知道,我再怎么了不起,也只是个天忽然塌下来后,就害怕的弱女子。” 天塌下来后,弱女子不该向男人求救吗? 该。 既然该,那么当初新姐那样做,又有什么错? 又不是她求着李南方,让他去当替罪羊的。 “童童,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现实。是李南方主动给我当替罪羊的。所以,还请你不要把失去老公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 贺兰小新说着,吧嗒一声点上一颗烟。 吸了口后,发现岳梓童正望着她手里的烟盒,嘴角不住地抿,笑了下,把烟盒递了过去。 岳梓童摇头,刚要说我才不会继续吸这东西时,手却情不自禁的伸了出去。 一号的魅力,还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抗拒得了的。 就在她的指尖,刚碰到烟盒时,贺兰小新却忽然缩回了手。 岳梓童愕然愣住,声音有些沙哑的问:“贺兰小新,你这算几个意思?” “没几个意思。” 贺兰小新右手一甩,把烟盒扔进了废纸篓内:“就是曾经答应过他,要放过你,不会让你再沾这玩意。” 岳梓童的双拳,慢慢地攥紧:“你,这是在玩我。” 如果贺兰小新真心要让岳梓童远离这东西,那么就不会把此前留下的那些烟都收走,更不会在每晚去睡觉前,会把只剩一颗烟的烟盒,放在案几上了。 第二天,烟盒就会不见。 贺兰小新却从来不问,就像她从没留下过那样。 昨晚,她没留下。 所以,昨晚她睡得不是太安稳,总能听到门外有各种声音传来。 翻箱倒柜声,拿头碰撞楼梯、房门声,还有低低的呜咽声。 贺兰小新很喜欢听这些声音,更喜欢看岳梓童当前的样子。 “童童,我们是好姐妹。要不是出意外了,我们很有可能会两女共侍一夫的。就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怎么会舍得玩你?” 贺兰小新抬头,吐了个大大的烟圈,满脸享受的闭上了眼。 几秒钟后,她那只被黑丝包裹着的小脚,却像长了眼睛那样,精准踩在了废纸篓内,一只颤抖的手上。 睁开眼,看着满脸涨红的岳梓童,贺兰小新笑道:“别和我翻脸,要不然你以后都会非常的痛苦。比你现在,还要痛苦一万倍。” “你、你这些天故意留下的香烟里,加大了毒品剂量。” 岳梓童有实力,能把这张美艳的脸打扁,更有这个想法,却不敢动。 只因贺兰小新说的没错,她们彻底翻脸后,她以后都别想再吸一颗特供香烟。 贺兰小新秀足来回轻轻碾轧着那只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能察觉出来?”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说:“你自己也说,你已经承诺过李南方,不会再让我沾染这东西。那,你为什么还要加大剂量,又故意每晚给我留下一颗烟?” “我自己吸的东西,我愿意加大剂量就加大,每天落下一颗烟,也是爱好,都不管你的事。” 贺兰小新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脸色开始发白的岳梓童:“我没强迫你,更没求你吸烟。所以,算不上违背对他的诺言。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怪不得别人。” “你、你想我怎么样?” 岳梓童低头,看着废纸篓。 贺兰小新伸手,顺着俯身去拿东西的岳梓童的领口,慢慢伸了下去。 岳梓童立即打了个激灵,猛地打开她的手,坐回到了沙发上。 贺兰小新的胳膊,被打红了,却没在意,只是笑了下,从废纸篓内拿出烟盒,取出了里面那两颗烟。 葱白也似的手指,捏住一颗烟,慢慢地转动。 焦黄的碎烟叶,好像细雨那样,缓缓洒落在开水被子里,漂在了水面上。 望着水杯里的烟叶,用力咬着嘴唇的岳梓童,重重吸了下鼻子,双眸中的愤怒,慢慢变淡了。 “两个要求。” 贺兰小新晃着水杯,悠悠地说:“第一,咱们当初在市局休息室内,打的那个赌,你输了。” “我、我已经忘记,当初和你赌什么了。” 半晌后,岳梓童声音沙哑的说道。 “童童,你最近想的事太多了。唉,记忆力都减弱了。不过这没什么,就算李南方真能回来了,他也不会逃开我的手心。” “贺兰小新!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低着头的岳梓童,霍然抬头,眼角不住地哆嗦。 “也没做什么,就是用很科学的办法,让他同样拥有了四年的吸毒史。” “贺兰小新,你——” “放心了啦。” 贺兰小新打断了岳梓童的话,起身走到她面前,慢慢坐在了她腿上,手指里捏着那支香烟。 岳梓童不敢拒绝,只是身子后仰。 贺兰小新的红唇,凑在她晶莹的右耳边,吐气如兰:“他那方面的功夫,不会受任何干扰,依旧能让女人爽翻天的。” “贺兰小新,你、你就是个魔鬼。” 岳梓童双手捂住了脸,身子抖动的更厉害了。 因为那只手,再次顺着她的领口,伸了下去。 “我上辈子,可能就是魔鬼托生的吧?” 贺兰小新咯咯轻笑了声,开始说她的第二个要求:“第二,以后只要我想了,就要把我伺候到爽翻天。要不然——你睁开眼。” 好像在无比空荡荡中坠落的岳梓童,睁开了眼。 贺兰小新两根手指,慢慢地撵动着那支香烟,散发着无可抗拒的碎烟叶,再次细雨般落下。 “我、我答应,我答应!” 眼看一支烟就要被撵碎了,岳梓童再也无法控制,伸手抢过了那半支烟。 “哈,哈哈!” 贺兰小新纵声娇笑着,花枝乱颤,看着岳梓童如饥似渴的,点燃了那半截香烟,深吸一口后,就像脱力那样,瘫倒在了沙发上。 “童童,做个乖孩子才好呀。干嘛,非得和自己过不去呢?” 贺兰小新没有趁机轻薄她。 新姐同样不怎么喜欢强迫性的,她追求的是那种两情相悦。 她坚信,经过她的调教,岳梓童很快就能从中品尝到,那种不次于一号的酸爽感。 叮叮当,贺兰小新刚站起来,案几上的手机响了。 是彪子打来的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办好了。 彪子能被新姐高看一眼,主要是他做事时,特别的干脆利索。 “韩慧桥这辈子,都不会再站起来了。这,就是得罪新姐我的下场。童童,希望你要引以为戒哦。” 贺兰小新居高临下的看着岳梓童,得意的笑了下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却是潘海打来的,请问新姐,有没有找到拍广告片的女主。 贺兰小新本想找个二流女星来充数的,可在被岳梓童看破后,她却不想这样做了,皱眉冷冷地说:“今天暂停吧。” 不等潘海说什么,她就挂掉电话,刚要扔在沙发上,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岳梓童。 第575章 你不会有好死的 岳梓童抢过来的那支烟,只剩下半截。 半截烟狠吸几口就没了,但这已经足够让她不再遭受那种无比难受的折磨,右手捏着熄灭的烟头躺在沙发上,很久都没动一下。 就仿佛,刚才争抢这半支烟,就耗掉了她全身的力气。 无法形容的难受慢慢消失后,岳梓童还没有睁开眼,泪水就已经从眼角淌了下来。 她不想哭。 尤其守着艳如桃花却心若蛇蝎的贺兰小新,可她控制不住痛恨自己的难受,慢慢举起双手插在秀发间,用力揪住大把的发丝,恨不得拽下来。 她很清楚,在任由贺兰小新轻薄她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无法抵抗毒品这个魔鬼了,比她当初热衷于网聊更甚。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天忽然塌下来,把她,连同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妖女,一起砸成肉泥,看不出任何的模样,不分彼此。 只是天是不可能塌下来的,所以她还得面对现实。 哭泣,除了代表逆来顺受的软弱之外,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她睁开了眼,就看到贺兰小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面带邪恶的妩媚笑意,目光从她的长腿上扫来扫去。 多想,一脚把这个蛇蝎女人踹飞,再抓起案几上的水果刀,把她捅个稀巴烂! 只是岳梓童不敢。 杀贺兰小新容易,抗拒一号却很难。 除非她在干掉这臭女人后,再自杀。 岳梓童还不想死,不是她怕死,而是因为有太多牵挂。 她如果死了,性格懦弱的母亲,怎么办? 反手狠狠擦了把泪水,岳梓童从沙发上坐起来,拽了下套裙遮住膝盖以上的长腿,拿起水杯昂首,一口把半杯凉开水都喝干后,才微微喘着:“你、你看我做什么?” “我记得,你曾经在墨西哥的袜业联盟大会上,与苏雅琪儿一起,穿上你的仙媚丝袜,在T型台上充当个腿模,而且还很成功。” 贺兰小新挨着她坐下来,拿出一张湿巾,替她去擦额头上的汗水。 岳梓童小脑袋歪了下,又不动了。 “怎么不说话?” 为她仔细擦干净后,贺兰小新轻声问道。 “你既然知道,那还要我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提起那件事呢?” “你提起那件——” 岳梓童忽然明白了,扭头看着她:“你,是想让我代替韩慧桥,去燕子湾那边,为南方丝袜当腿模。” “童童,不管是你的长相,还是身材,气质,都要比那个不知死活的婊砸强太多。” 贺兰小新的左手,又放在岳梓童腿上,不安分的游走起来:“所缺的,只是面对镜头时的那份坦然而已。可我觉得,这并不是问题啊,潘海是国内最知名的导演之一,指导经验丰富。而你呢,也有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来彩排。” “我不会再客串腿模了。” 岳梓童伸手,从案几下拿出她自己的香烟,吧嗒点燃,深吸一口,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如果俩人的关系,还是以前那样的亲密无间,贺兰小新没有暴露出她蛇蝎妖女的本色,在韩慧桥自己作死,又找不到更好的女星来拍广告时,岳梓童还真有可能会亲自操刀上阵。 毕竟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南方集团已经算是她的产业了。 迫在眉睫的广告无法拍摄,最着急的不该是她这个老总吗? 可她现在不会。 绝不会。 在今天的毒瘾被满足后,她死,都不会配合贺兰小新的。 只要是贺兰小新要求的,她都会不计后果的坚决反对。 “真不去?” 贺兰小新秀眉微微皱了起来,抚摸着她长腿的手,猛地拧了下。 岳梓童疼地眼角一哆嗦,却笑了,看着贺兰小新的眼睛,轻声说:“不,去。” “那就算了,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反正南方集团是你男人的产业,也算是你的了。你这个女主人都漠不关心,我这个外人干嘛要为此着急上火的?” 贺兰小新淡淡地笑了下,站起来扭着腰肢走向楼梯,抬手打了个哈欠,喃喃地说:“唉,昨晚没睡好,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在想。日上三竿,恰好睡个回笼觉。” 她在推开卧室房门时,岳梓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食言了。” 贺兰小新回头,微笑着说:“是,我食言了。那又怎么样呢?除了你之外,谁还会说我食言了?呵呵,你那个被我美貌迷个神魂颠倒的臭男人吗?他有资格说。但,前提是他敢回青山来呀。” 岳梓童脸色忽青忽白,半晌后才哑声说:“贺兰小新,你不会有好死的。” “在我走上这条路时,我就知道我不会有好死的,还用你来提醒?” 贺兰小新笑容一收,问道:“你呢?童童,你会有好死吗?” “我、我也不会有好死的。” 岳梓童颓丧的歪倒在沙发上,额头又有细细的冷汗,冒了出来。 “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就是一命人。那为什么苦苦坚持太多的无用,让自己活的这样累呢?” 贺兰小新抬起右手,手指蛇般的勾着:“宝贝儿,日上三竿恰是荒淫好时光。来,让姐姐好好疼爱你,让你从中品尝到从没有过的酸——” 不等她说完,岳梓童忽然弯腰伸手,抓起水果刀,全力猛甩! 嗖——笃的一声轻响,那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擦着贺兰小新左耳发丝,刺在了实木门板上,深入足有三厘米,刀柄急速轻颤着,发出嗡嗡地颤音。 “好刀法。” 贺兰小新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伸出鲜红的舌尖,动作放荡的在唇上,缓缓舔了一遍,笑着重复道:“委实好刀法,领教了。不过你别得意,等晚上,我会让你领教我的枪法。哈,哈哈。” 在她的狂笑声中,房门砰地关上了。 如果她是男人,在用邪气凛然的语气,说让岳梓童晚上领教她的枪法时,还算“实至名归”,可她明明是女人,又哪儿来的好枪法了? 可她偏偏这样说,那就证明她真有一手“好枪法”,也有信心让岳梓童好好领教了。 岳梓童昨晚没有吸烟,刚才倒是吸了,只是才吸了半颗。 半颗烟,就代表着她已经被贺兰小新养成的毒瘾,会比昨晚提前发作。 在无法抗衡的毒瘾下,岳梓童会放弃所有的尊严,去哀求贺兰小新,宁可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她都会答应的。 只是,贺兰小新施展“枪法”时的枪,又是什么枪? 猛然间,岳梓童想到了上次搜她房间时,在柜子里发现的那些道具了,胃部立即剧烈反刍起来,尤其贺兰小新的狂笑声,仿佛无形的恶魔那样,还在客厅内来回的回荡。 连忙用手捂住嘴,赤脚跑出了客厅,蹲在台阶上张大嘴巴,用力的干呕。 却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唯有泪水再次倾泻而下。 “我不能哭。岳梓童,你现在怎么老是爱哭了?你要坚强,绝不能让这个妖女看你的笑话。” 岳梓童慢慢坐在台阶上,用力擦着眼,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不要在妖女面前软弱。 叮叮咚咚,背后客厅内有手机铃声响起。 很熟悉的旋律,是岳梓童的手机在响。 她不想去接电话。 她只想坐在这儿,盯着脚尖发呆,最好是忽然变成一尊石像,再也没有痛苦。 “不行,不能这样。岳梓童,都说你要坚强,不能让妖女看你笑话了不是?” 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后,岳梓童站起来转身快步走进了客厅。 是个陌生来电,青山本地的。 铃声断了,屏幕上显示这个手机号,已经三次拨打过她手机了。 既然这样,那么就不是骚扰电话。 抬头看了眼二楼贺兰小新的卧室房门,依旧紧闭着。 看来,她真去睡觉了,说不再管拍广告的事,就不再管。 手机第四次振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岳梓童犹豫了下,穿上鞋子快步走出客厅来到车前,才接听了电话,淡淡地问:“喂,请问你是哪位?” 无论她在家被贺兰小新怎么羞辱,她都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依旧是那个高傲的岳总,是岳梓童最后的尊严。 “岳总,您好,我是陈大力啊。” 一个有些紧张的男人声音,从手机内传了出来。 “陈大力?” 岳梓童脑海中,立即浮上一个混子形象的年轻人。 “对,对,就是我啊。” “哦,找到有什么事吗?” “岳总,是这样的。我们南方集团今天要在燕子湾拍摄广告片——” 南方集团要在青山时装节召开前夕,邀请国内最著名导演,南韩超一流红星韩慧桥来拍广告的事,李南方几个心腹早就知道了。 他们也早就盼望这一天快点到来,能与亚洲当红明星近距离接触,反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他们都很清楚好的广告片,对产品的畅销,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陈大力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天还没亮,李南方手下几大心腹,都赶去了燕子湾拍摄现场,盼着太阳快点升起,美女明星快点出现。 太阳准时升起来了,韩慧桥却没出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大力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草,不是不来了吧? 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这次准极了——当潘海给贺兰小新打过一个电话,转身看着他们耸耸肩,说暂停拍摄时,陈大力等人懵逼片刻后,立即大骂女棒子不讲信用。 眼看扩大影响力的机会就这样溜走,潘海也是很郁闷。 可他再郁闷,又能管个屁用? 贺兰小新都摆不平的事,他一个导演就更玩不转了。 “潘导,就不能找个二流明星来吗?” 性格沉稳的董世雄,还能强忍着不问,陈大力和王德发俩人,却不甘就这样暂停。 第576章 有事,就找老板娘 “找二流明星过来救场,不如不找。” 潘海知道新姐已经尽力了,一个早上都在打电话,却没有找到当红一流明星。 用二流明星? 别逗了。 二流明星的号召力,与超一流明星之间有着金钱无法弥补的差距,关键是潘导这种国内知名大导演,会与二流明星合作吗? 那样,会拉低他的身价。 “那,拍广告就这样黄了?” 陈大力也算个聪明人,能理解启用二流明星后,给人潘导造成的损失,可实在不甘心,广告就这样黄了。 “还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啊。唉。” 潘导叹了口气,看他们几个都急得不行,忍不住地说:“除非——呵呵,还是算了。新姐和我都做不到的事儿,你们又怎么能做到?” 始终没机会插嘴的王德发,急了:“别呀,潘导,你说说呢。或许说不定啊,你们做不到的事,我们就能做到了。” “你们能做得到?” 潘海双眼一翻,看着天的笑了。 论起吃喝嫖赌,潘导不一定跟得上老王,可在演艺圈——哼哼,就算有一万个王德发,也只是一万个群众演员罢了。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天在燕子湾布置拍摄场景时,王德发等人尽心尽力的帮忙,就凭他说的这句话,潘海也早就挥挥手,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潘导,你说说呢,就算我们做不到,但你说说总可以的吧?” 陈大力俩人都发言了,最被李南方倚重的董世雄,当然不能再闷声不响,明知道潘导说的是实话,也得表现一下。 对性格沉稳的董世雄,潘海还是有些好感的,正色回答:“董经理,你该知道有哪位堪称大腕的女星,当前正在青山筹备月中的演唱会吧?” “你是说,展妃?” 董世雄闲暇时,还是很喜欢读读报纸的,所以很快就猜到潘海说的那位大腕女星是谁了。 展妃,绝对是国内超一流的当红明星,尽管数月前在开个唱时,她曾经败走青山,可她此前数年积攒的人脉,尤其是她败走后,立即大手笔的搞慈善,不但挽回了声誉损失,还算是更上一层楼。 别说在国内了,就算是在全亚洲,展妃的号召力,与韩慧桥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而且更为可贵的是,她在出道数年间,从没有任何不良的绯闻传出来过。 不像韩慧桥,隔三差五就搞个新男友来炒作。 粉丝们,从来都是超迷恋这种清纯女星的。 “对,就是展妃。” 潘海点头:“如果能请动她来救场,所起到的效果,会比用韩慧桥强十倍不止。” “那,麻烦你帮忙联系下?” 陈大力迫不及待的说着,拿出香烟递烟。 “你懂个——唉,你以为,联系她来救场,是很容易的事吗?” 刚要说陈大力懂个锤子,看到他满脸的殷切之色,潘导不忍心打击他了。 他,还有贺兰小新,不是没想过请展妃来救场。 可都是犹豫再三后,放弃了。 原因有三。 第一,不用去打听,他们也知道展妃正在为即将召开的个唱会,而紧张排练。 第二,时间上来不及了,毕竟邀请这种大腕女星,是要提前至少一周时间,要不然档期会犯冲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无论在国内,还是全亚洲,展妃的名头,都要比韩慧桥大很多。 如果展妃是个新人,让她来给韩慧桥补位,那对她来说是个机会,是抬举她。 可展妃比韩慧桥更牛啊,再让她来救场,那也是在变相拉低她的星级档次了。 明星最值钱的,就是星级档次了不是? 展妃傻了,才会帮不如自己的同行补位。 “好了,大家都休息下吧。等到午后,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车撤离了。” 给陈大力等人讲清楚展妃不可能来的理由后,兴趣缺缺的潘导,不想再和这群演艺土鳖们费什么口舌,摆摆手径自走到专供工作人员休息的草棚那边喝水去了。 “怎么办?” 陈大力和王德发俩人,都看着董世雄。 这段时间内,董世雄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在南方集团内,不可或缺的地位,李南方出事后,公司还能正常运转,他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 董世雄沉吟片刻,徐徐说出了一句老掉牙的话。 “好,那我现在就去市区找展妃!” 三人组的族长发话后,陈大力立即无条件的执行。 陈大力还是有些小聪明的,知道该死的李老板特别器重董世雄,为维护他的尊严,像这种没有任何成功希望的工作,最好别让他亲自出马。 “我和你一起去。” 王德发也自告奋勇,要陪同大力哥去遭白眼。 “祝你们马到成功。” 深知陈大力良苦用心的董世雄,并没有说感激的废话,举起了右手。 坐在草棚下的一个导演助理,看到三人相互击掌,好像要送亲人上战场那样似的,忍不住地嗤笑道:“切,几个土鳖,真不知天高地厚。” “小王,不说话这样刻薄,你会死吗?” 潘海冷冷地说道:“明知道去求人会遭到白眼,还去做,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是做最后的挣扎,而是尽力一搏。他们,该值得你去学习。如果你能有他们的勇气,就不会从业十几年,还只是个导演助理了。” 陈大力俩人可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潘导当做正面典型,来教育小王了。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现在他们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该怎么说,才能忽悠展妃来补位救场。 “忽悠人,还不是最重要的。” 车子驶出燕子湾后,坐在副驾驶上的王德发,忽然说:“重要的是,人家展妃会见咱们吗?” 车速稍减,陈大力看着他:“老王,你的意思是说,要想忽悠展妃,也得找个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觉得,展妃那么大的腕儿,会见咱们两个。” 王德发实话实说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对了,你妹陈晓是展妃的粉丝吗?” “我妹?切。” 陈大力晒笑一声:“在钱和偶像之间,她从来都是选择前者的——等等。” 说着,吱嘎一声踩住了刹车。 毫无防备的王德发,脑袋差点撞前面挡风玻璃上。 搁在以往,老王早就不愿意,破口大骂陈大力这是要谋杀未来的国际财阀副总了。 现在他连个屁都没放,是因为看到陈大力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了。 想了足足十秒钟,陈大力才对可怜巴巴看着他的老王说:“我想到了一个人。我们见不到展妃,但估计她应该能。” 老王也是个聪明的,立即一拍大腿:“老板娘!” 岳梓童是李南方未婚妻的事,陈大力等人早就知道了。 至于老板与老板娘的关系,为什么势同水火——这与吃瓜群众的关系很大吗? 哥几个,只需紧跟李老板的步伐走,能挣到钱,过上好日子就是了,谁有心思去琢磨老板娘什么时候被扶正。 但现在必须要正视老板娘的存在了,在老板自己作死,公司遇到困难时——有事,就找老板娘。 “我给老板娘打电话。” 陈大力现在与王德发越来越默契了,根本不用他说什么,就能从他眼神里,清晰看出他催促自己给老板娘打电话的蛊惑。 电话没人接。 接连打了三遍,看到陈大力越来越不耐烦后,老王低低叹了口气,推门下车走下了路边排水沟,去排尿去了。 “老板,好好的日子你不做,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去贩毒呢?” 手拿着丁丁,王德发抬头看着天,又想到了李老板。 李老板原来是金三角那边大毒枭的事,青山知道的人并不是太多。 王德发等人能略知一二,还是前几天市局消防科的孟科长去车间例行检查时,随口透了几句。 就这几句,就已经把老王等人吓坏了。 换成别人,不一定会相信李南方会是毒枭,老王等人却会相信。 这就是心腹啊——李老板的几个心腹,都知道他貌似从不缺钱。 贩毒,不就是来前最快的途径之一吗? 如果不是这样,孟科长又怎么敢信口开河啊,还说在南疆边境的几个县市,都已经张贴了对李南方的通缉令,国际刑警组织也把他锁定为S级毒枭了。 只是孟科长也有不解的地方,那就是目前为止,东省是始终没有彻查李南方的产业,更没有四处张贴通缉令。 这事,透着蹊跷。 蹊跷,也是老王等人最后的希望,赶紧给李老板打电话,却始终提示关机。 看来,李老板是真贩毒了。 青山警方始终没动静,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想造出假象,来让李南方以为没事,来自投罗网罢了。 王德发等人自动脑补后,心中有多惶惶就不多说了,唯有收敛以往的穷人乍富的嚣张,把所有心思都投进了工作中。 现在,老王遇到困难后,撒尿时想到李老板,也是很正常了。 如果李老板在——不,哪怕是仅仅能联系到他,老王也会有主心骨的。 董世雄这个主心骨,肩膀终究窄了下,李南方万一真出事了,能保住林晚晴就是超水平发挥了。 哆嗦了几下,扎好腰带,老王在拿烟时碰到了手机。 看着电话簿里的李老板三个字,老王犹豫片刻,点下了手指。 手机正在拨号时,老王耳边就响起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的提示声。 这个声音,他都听腻了,真恨不得找根黄瓜,塞这个机械女声的人嘴里。 嘟,嘟嘟。 这是什么声音? 听到嘟嘟声后,王德发先是呆愣,随即全身猛震,张嘴嘶声喊道:“电话,打通了!” 他以为,他用了所有的力气来喊这句话,其实,他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第577章 老板要回来了 听陈大力说明来意后,岳梓童久久的都没出声。 燕子湾那边的广告搁浅,最着急的人,不该是陈大力他们,而是岳梓童。 因为她才是李南方作死后的继承人,等官方正式公布这个消息,李南方的通缉令贴遍大街小巷后,岳梓童就会在第一时间,接受南方集团。 她无力帮愚蠢的李南方洗白,唯有帮他照顾好,他手下这群虾兵蟹将,尤其是董世雄夫妻,不受欺负。 要不是刚才贺兰小新利用她毒瘾发作,羞辱她,她肯定早就跑到燕子湾去,给陈大力等人当主心骨去了。 可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贺兰小新都办不到的事,她岳梓童,又凭什么能做到? 呵呵,想让名气明显大于韩慧桥的展妃,今天去燕子湾救活,真不知道陈大力他们的脑袋里,包的是什么。 偏偏,又不能嗤笑他们。 一来,他们是全心全意为公司着想。 二来,岳梓童没资格,去嗤笑这群昔日被她看不起的土包子。 “岳——” 那边的陈大力,久久没有等到岳梓童的回声,深吸一口气:“老板娘,我们都知道,说动展妃来救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不去做,却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你、你叫我什么?” 岳梓童眉梢,急促的抖动了几下。 陈大力重复道:“老板娘。” 岳梓童心中叹了口气。 她其实很想骂这个土包子,现在遇到困难了,知道我是老板娘了,当初带人去我公司闹事时,怎么不想想我是你老板娘呢? 你妹的,给你们当老板娘,很荣幸吗? 你们可知道,老板娘被你那个死老板,给害惨了? 这些包含着大委屈的疑问,岳梓童就算再怎么不理智,也不会对陈大力发泄的,再次稍稍沉默片刻:“好,我去试一试。” “谢谢你了,老板娘。” 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那样,陈大力长长松了口气。 大力哥的脸皮虽然厚,可也不全是不要脸的,吃错药才主动去碰钉子,遭白眼。 现在把碰钉子,遭白眼的好机会,都交付给老板娘了,他能不感到浑身轻松吗? 浑身轻松后,一阵强烈的尿意袭来,赶紧开门下车刚要走下排水沟,就看到老王坐在下面,双手捧着手机,肩膀一个劲的抖,嘴里还发出呜咽声,仿佛跑马无节制,即刻就要精尽人亡那样。 “草,老王,你怎么了?” 吓了陈大力一跳,慌忙跑下去:“草丛里有蛇,咬到你鸟头了?” 老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陈大力一个劲的傻笑,不说话。 陈大力更毛了,慌忙蹲下来双手扳住他肩膀,用力摇晃着,大声问怎么了。 “我、我!打通了,老板的电话。” 老王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什么?” 陈大力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了。 “我打通了老板的电话,我打通了老板的电话,我打通了老——” 老王的声带忽然就不管用了,流水线似的,这句话接连重复了起来。 看他满脸涨红,眼冒精光要疯的样子,陈大力果断抬手,一耳光就把老王嘴角抽出了血。 老王被抽醒了,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却又张手抱住了陈大力,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大声吼道:“老板要回来了!” “讲、讲真?” “骗你是孙子!” “骗我,死老婆!” “还死你妹呢。” “卧槽,真的?哈,哈哈。” 陈大力终于确定老王不是在发疯了,哈哈大笑着,抱住老王,嘟起嘴巴,去亲那张菊花老脸。 “妈妈,快看下面。” 一辆白色小车从路边驶过,后排座椅上的一个小女孩,正趴在窗口向外看呢,看到排水沟里有俩大男人抱着狂亲,立即大惊小怪的问妈妈,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宝贝,别看。他们在、他们是疯子。” 开车的少妇,向下面看了眼,就慌忙加快了车速,心中暗骂那俩男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乱来,简直是有污青山文明城市的大好形象。 少妇带孩子是去青山体育馆那边,参加大明星展妃个唱会的彩排。 孩子很幸运,能够被选为大明星的伴舞小演员,这可是少妇儿时最大的梦想。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展妃,少妇被两个大男人恶心到的心情,才稍稍好了起来。 车子驶到路口等红灯变绿时,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犹豫了下,拨打了那个能影响孩子一声的电话。 “方老师,你好。” 刚来到体育馆化妆间坐下,准备化妆的展星神,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接起了电话。 在她的个唱会上,有一个节目是需要小演员来伴舞的。 提前一个月,她所在的团队,就在青山征集伴舞小演员人选了,总共要九个,长相甜美,从四岁起就开始练舞的小陈甜,不但入选了,而且还被展妃亲自定为了领舞。 “展、展老师,我们已经在去体育馆的路上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请问下,等我们去了后,是不是说出我们家陈甜的名字,就能获准去您所在的排练室?” 陈甜的母亲是个小学教师,平时在学生面前以严厉而著称的,可在与展妃通话时,却激动的不行,更不敢称呼她为小姐,索性也尊称她为老师。 “是的。” 展妃还说很看重领舞的,点头说道:“如果有工作人员拦住你,你就再给我打电话好了。呵呵,不客气,再见。” 看她打完电话后,陪她一起进来的经纪人王姐,连忙接过手机,给化妆师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工作。 因为是彩排,没必要化的太仔细,简单妆扮一下就好了。 化妆师刚走到展妃背后,王姐拿着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总是有那么一些无聊的人,吃饱了不去挣钱来积攒买演唱会的票,却偏偏给偶像打电话来骚扰,每天王姐都得遇到十数,甚至数十上百个,可烦人了。 但粉丝就是明星的衣食父母,王姐就算再烦,也不敢怠慢他们的,更不会把这部好多粉丝都知道的电话关机,唯有用程序化的态度,来感谢他们的支持,或者婉拒他们某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对王姐来说,接这种电话是驾轻就熟了,如果仅凭她说话声的声音,你肯定想不到她满脸的不耐烦,还以为她很用心呢。 “这是展妃的手机号吧?” 一个听上去懒洋洋的男人声音,在那边问道。 听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王姐的眉头就皱了下:“是,这是展妃的手机。你——”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男人打断:“你把电话交给她,我有事和她说。” 哟,这谁呀? 敢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和我说话。 你以为,我们展妃很闲,能听你说事吗? 王姐心中冷笑,却依旧保持该有的职业素养:“呵呵,这位先生,对不起。展妃正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的。我是她的经纪人,您有什么话,也可以和我说的。稍后,我会帮您传达给她的。” “我和你说不着。” 那边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把手机给她。你告诉她,就说李南方找她。” “您、你说,你是谁?” 王姐忽然觉得,李南方这个名字,貌似有些耳熟啊。 “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李南方更加的不耐烦:“麻烦你快点。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没空和你啰嗦。” “李南方?哈,你是李南方!” 王姐终于想起李南方是何方神圣了。 这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流氓中的战斗种族。 想当初,就是他谎称是展妃的妃粉,向她贩卖黄牛票,结果导致展妃的巡回演出流产,更是在火车站外面,讹走了十万块,强吻了万千粉丝心目中的女神。 如果王姐会隔空杀人此类的异能,这会儿李南方已经死了千百次。 不要脸的,还没找他麻烦呢,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来,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有事要和展妃说。 真是岂有此理啊。 王姐现在深度怀疑,这厮是怎么长大的。 “怎么,听到我名字,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啊。看来昨晚,没男人陪吧?” 流氓就是流氓,隔着电话,连王姐这种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都敢调戏,绝逼没档次。 “李南方,你给我滚!” 王姐的职业素养再高,也受不了这厮,再也不顾自身形象了,对着手机尖声怒骂了句,正要结束通话时,一只小手伸过来,拿走了手机。 是展妃。 “王姐,小琴,你们两个先出去下。” 已经被化妆师小琴,拿湿巾擦过脸的展妃,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神色,表面淡然的请王姐俩人先出去。 王姐不解,说道:“展妃,你干嘛要和那个流——” 冷冷地,展妃打断了她的话:“王姐,我让你们暂且出去,没听到吗?” 看出展妃有生气的趋势后,王姐嘴巴动了动,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与小琴走出了化妆间。 在演艺圈内沉浮太多年的王姐,察言观色的本事相当老辣,走出来后,就意识到展妃与李南方之间的关系,是相当不一般了,心中奇怪。 她怎么奇怪,展妃不管,等她们走出去后,才双手捂着话筒,轻声说:“你、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李南方给展星神留下了终生难灭的心理阴影。 很大,很大。 大到隔着电话和他说话,声音都会发颤。 李南方也没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我知道,让你去给那个棒子救场的要求,有些过。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你现在立即收拾下,去燕子湾那边。好了,又催我登机了,就这样。” 不等展星神说什么,李南方结束了通话。 这语气,比大男人让老婆去买盒烟还要干脆。 第578章 奇迹,无处不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展星神小时候就被蛇咬过,还差点中毒身亡,但她长大后却不怕蛇,只怕——李南方。 在她心里,天底下所有的毒蛇加起来,也不及李南方的万分之一可怕。 至死,她都不会忘记在三友酒店旁边的山谷里,她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那就是个恶魔。 休说和他通话了,就算大白天想到他的名字,展星神心儿也会发颤。 她也很清楚,她没必要这般害怕李南方的。 可人类总有两种感觉,是无法控制的,一种是男人看到性感美女后,就会迅速膨胀的色心,一种就是女孩子曾经遭遇过的极度恐惧了。 要完全说是恐惧,也不尽然。 关键是,展星神从李南方“赐予”她的恐惧中,还品尝到了无法压制的酸爽。 也许,这份让她羞于去想的酸爽,才是她害怕李南方的主要组成部分吧? 对一个人又恨,又怕,却又偏偏无比留恋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感觉? 展星神说不出,拿着手机呆愣良久,都没动一下。 嗡,嗡嗡,手机震动了起来,吓得她手一哆嗦,差点扔掉。 是王姐打来的电话,说有人要找她。 来找展星神的人,不是带着女儿来彩排的方老师,而是开皇集团的老总岳梓童。 对于岳梓童,王姐同样没有任何好感,当初就是她在李南方“掩面疾奔”后,推波助澜,把反对展妃的气氛,推向了高峰。 如果刚才没有接到李南方的电话,王姐对岳梓童肯定没什么好颜色。 切,你是开皇集团的老总就了不起呀,你说想求见我们展妃,就能见到她么? 但展妃居然接听李南方电话的现实,提醒了社交经验丰富的王姐,以她出色的职业素养态度,热情接待了岳总的来访,请她稍等,打个电话先。 岳梓童为什么来找自己,展星神心中了然,她倒是很想干脆的说不见,只是一想到那、那根恶棍,身子就猛地打了个激灵,告诉王姐请岳总稍等,她很快就会出去。 “展星神,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挣扎,你都逃不过的。” 展星神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明艳照人的自己,眼前慢慢出现幻觉,脸色懒散的李南方,站在了她背后,伸手去摸她的耳朵,慌忙迅速回头。 背后,什么都没有,唯有从窗外洒在地板上的阳光里,有很多细小的灰尘,在跳舞。 眼看就要十点了。 导演助理小王,抬手看了下腕表,低声向望着远山的潘导建议:“潘导,我们是不是收拾东西?” 潘导还没说话呢,也走进草棚下的董世雄,连忙说:“这才几点呀,就收工?潘导不是说过,十二点后再收工吗?” “哼,十二点,与十点有什么区别吗?” 对董世雄,小王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抬手指着外面那些演员:“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都在这儿毫无意义的干耗着,就为等你们做梦也请不到的展妃过来。董经理,不是我说你,你知道我们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董世雄也知道人家说的没错,但去搬救兵的陈大力俩人还没有回来,那么他就得负责不许拍摄组收工:“王助理,也许我们的人,真能把展妃请来呢?到时候,你们再布置场景,岂不是要很麻烦?” “哈。” 王助理哈的一声笑:“董经理,你这番话,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啊。痴人说梦。以前,我在想到这个成语时,还以为它仅仅是个成语,并不知道它所代表的含意。但现在,我知道了。” 被当面冷嘲热讽,董世雄的脸皮有些涨红,还是坚持道:“敢问王助理,也应该听说过奇迹无处不在这句话吧?” “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当然听说过这句话,还不劳董经理来教给我。” 王助理冷笑一声,说:“可我真不敢相信,就凭你们,也能创造——” 他刚说到这儿,山谷那边的公路上,忽然响起了喇叭声响,滴滴个不停。 大家伙本能的抬头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好像打了鸡血那样,呜呜的叫着向这边疾奔而来。 还有个人,从副驾驶车窗这边探出半截身子,用力摇着胳膊,大声叫喊着什么。 距离有些远,听不到这人嚷什么。 不过董世雄却认出那是王德发,也从他疯了似的招手动作中,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立即一亮,对王助理说:“王助理,也许在下一刻,你就有幸见证到奇迹的发生了。” “切。” 虽说王助理也觉得老王那动作很有深意,可他还是不相信,新姐与潘导都办不到的事,别人就能办到,自然是不屑的撇嘴,以表示不屑了。 只是不等他撇的嘴恢复正常,又有几辆车拐过山谷拐角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第二位的也是辆黑色轿车,后面紧跟着一辆银白色的凯迪拉克越野,最后那辆车,则是一辆别克子弹头。 看到那辆银白色的凯迪拉克后,不像助理那样肤浅的潘导,立即快步走出了草棚:“天呀,他们真、真把展妃请来了?” 潘导是国内著名导演,展妃是全亚洲的超一流明星,俩人都是演艺圈内顶尖的人物,当然有机会见面,小饮几杯了。 凯迪拉克越野车,在一般人看来,远远比不上宝马奔驰法拉利等豪车,但潘导却知道展妃在两个月钱,购置了一辆这个牌子的车,被高手改装过,造价高达数百万。 所以当他看到这辆车后,立即就知道展妃来了。 后面那辆子弹头,则是展妃在野外活动时的化妆、更衣车。 潘导都说展妃来了,王助理还能说什么呢? 唯有瞪大眼珠子,做出一副呆逼的样子,来遮掩困窘。 “奇迹,无处不在的。” 董世雄当然不屑讽刺他,但再次提醒他好好钻研下这句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了,来了!我们请到展妃了!” 车子还没停稳,王德发就开门跳了下来,身子前扑,幸好董世雄及时搀扶着了他。 “老王,你和大力,真了不起。” 董世雄也不相信,就凭老王俩人能请到展妃,可事实在这儿摆着呢,由不得他不相信,更是兴奋到不行,抬手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 “确切的来说,是老板娘请来了展妃。” 陈大力走过来,小声说。 “老板娘?” 董世雄愕然一楞时,岳梓童开门下了车。 董世雄恍然。 他可是南方集团在燕子湾的三人组组长,看到老板娘大驾光临后,自然得主动走上前见礼了。 对董世雄,岳梓童还是很欣赏的,和他轻轻握了下手,笑着看向了潘导:“潘导,我们救兵来的还不晚吧?” 深知能用展妃来代替韩慧桥拍片,更能提高自己档次的老潘,这会儿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连声说不晚,不晚。 “潘导,多日不见,你看上去风采依旧呢。” 穿着水粉色户外冲锋衣,头戴白色遮阳帽的展妃,下车后摘下脸上的大墨镜,优雅的笑着,主动向潘导伸出了小手。 “哈,你可别奉承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反倒是你,比咱们上次见面时,又年轻漂亮了不少。” 老潘高兴的哈哈大笑着,与展妃用力晃了几下手。 大家都是演艺圈内各行业的佼佼者,很清楚当前时间紧迫,不是寒暄的时候。 几句客气话说完后,俩人很快就开启了工作模式。 老潘亲自捧着剧本,给展妃讲解广告的核心思想等等。 王姐等人也没闲着,立即打开子弹头后车门,张开椅子,做给展妃化妆的准备工作。 至于王助理他们,更是不用任何人吩咐,开始安排演员、最后调整机器。 大家都在忙碌,反倒是岳梓童,董世雄四个人没事可干,只好走到了休息用的草棚内,远远的看着人家。 只要是陈大力与王德发俩人凑到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题,什么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内科妇科的,就仿佛没他们不知道的。 可当着岳梓童的面,他们却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难得学董世雄正经一次。 老板娘的身份,可不是盖的。 尤其老王曾经给她打过工,陈大力更是被她差点把胳膊拧下来。 俩人不说话,却相互不住的眯眼睛,咧嘴巴的。 岳梓童没注意。 她看着展妃正在化妆的那辆子弹头,心中疑惑不已。 陈大力打电话求助后,碍于是老板娘不能不管,她唯有硬着头皮去体育馆找展妃。 王姐没忘记她当初怎么推波助澜,导致展妃灰溜溜离开青山的,岳梓童同样也没忘记。 所以她不觉得,她老人家出马后,人家展妃会给她面子。 倒是很有可能,借机羞辱她一顿,当初你不是很牛么,口口声声说我是不值钱的戏子,现在怎么又来求我这个戏子了? 如果不是觉得陈大力他们太可怜——岳总是绝不会去找展妃,自求其辱的。 岳总找到王姐,亮明字号后,就做好了被嗤笑的心理准备。 很奇怪哦,王姐不但没有关门放狗,就连展妃在她说明来意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吩咐今天的彩排暂停,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燕子湾。 展妃的爽快,通情达理,让岳总强烈怀疑,这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阴谋,比方故意在拍摄时,不好好演戏,搞破坏之类的。 唉,就算是那样,也由她了,没办法了不是? 心中幽幽叹了气,岳梓童回头看向了陈大力等人:“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 他? 他是谁? 王德发估计,他真要敢这样问,总是自诩为李老板第一心腹的陈大力,肯定会拿巴掌狠抽他后脑勺。 老板娘所说的那个“他”,当然是老板李南方了。 “没有。” 董世雄嘴巴刚动了下,陈大力与王德发,就异口同声的回答。 第579章 暗流在涌动 刚才陈大力俩人告诉董世雄,李老板要回来了。 那一瞬间,董世雄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 自从李南方出事的消息传来后,要说南方集团谁的压力最大,就是被他倚重的董世雄了。 这段时间内,他无论是做什么,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会犯下哪怕是丁点的错误,被躲在暗中的敌人抓住机会,让他,整个南方集团都陷进万劫不复之地。 他就像一个家庭的长子,在父亲出事后,唯有他挺身而出,照顾好兄弟姐妹们。 现在“父亲”终于要回来了,长子终于可以卸下肩膀上的重担,想蒙头大睡三天三夜再说。 看到岳梓童时,董世雄还想问问陈大力俩人,有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板娘呢。 不等他找机会,老板娘就主动询问了,陈大力俩人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齐刷刷的摇头说不知道。 董世雄心中诧异,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有猫腻了,立即附和俩人点了点头,脸上还露出更加专业的萋萋神色。 任何人,在遭遇挫折太多后,都会被历练成最好的演员。 岳梓童在问这个问题时,也没奢望他们能知道。 她都不知道的事,这些小土包子,又怎么会知道? 明知道他们不知道,她还问,这只能证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知道李南方的消息。 “嗯。” 强笑着淡淡嗯了声,岳梓童没有再问什么,双手环抱在胸前,缓步走出草棚,走向一丛如火的枫叶那边。 燕子湾的风景这样好,她想找个幽静的地方,静静。 “老板娘怎么了,她的神色好像不怎么对劲啊。” 等岳梓童走远后,陈大力用胳膊肘,碰了下王德发,小声问道。 能够请到贺兰小新与潘海都请不到的展妃来救场,生性活泼的岳总就算再怎么担心老板的安危,可也该神采飞扬,趁机和李南方手下这群虾兵蟹将,适度吹嘘她亲自出马一个顶俩才对。 可怎么,眉宇间总有着一抹,晚秋都化不开的忧愁? 忧愁,不是担心。 文化程度不高,社会经验很丰富的大力哥,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王德发正瞅着已经换上轻衫,黑丝的展妃,傻呵呵笑得正迷人呢,被陈大力干扰后,呆愣了下问道:“什么不对劲?” “么的,你就看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伙。” 陈大力骂了句,不再理睬他,走到董世雄面前,又低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始终沉浸在老板快回来的好消息中的董世雄,也同样没察觉出岳梓童有什么不对劲。 “唉,你们呀。” 陈大力叹了口气,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回头扫了眼远处的老板娘,低声说:“你们都没看出,老板娘没有该为老板的担心,或者愤怒的表情吗?只有——只有说不出的忧愁。对,就是忧愁。” 经他提醒后,董世雄俩人才察觉出老板娘神色果真不对劲。 “要不要过去问问?” 王德发提议道。 “你去问。” 陈大力,董世雄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王德发立即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绝对是因为在岳梓童手下当差当久了的缘故,已经成为南方集团副总的王德发,每次看到她时,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拘谨。 “算了,无论岳总遇到什么为难事,就凭咱们几个能帮上什么忙?” 老成持重的董世雄摇摇头,压低声音岔开了话题:“为什么,不把老板快要回来的事,告诉老板娘,让她提前高兴下?” “老板不许泄露他要回来的消息。咱们三个,是唯一知道这消息的人。” 居然打通李南方电话的王德发,立即得意起来,仿佛老板能够回来,就是他那个电话立了功劳:“我猜,老板这样特意嘱咐我,可能就是要给老板娘一个惊喜吧。”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陈大力大点其头:“可以想象下,当老板娘望眼欲穿时,老板忽然脚踏七彩祥云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啧,啧啧,我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看到了。” 这俩人聊得高兴,董世雄却隐隐猜出,李南方不许泄露他要回来的消息,绝不是为了给岳梓童一个惊喜——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就是再一次作死。 李南方这样做,肯定有着他自己的深意。 比方,趁机看看有哪些人,在他有家难回时,跳出来兴风作浪。 而老板娘眉宇间,有着浓浓化不开的忧愁,可能已经遭遇了什么打击,只是自己等人却不知道。 再想想刚来公司担任某要职的隋月月忽然失踪,向警方报案后,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等蹊跷事,董世雄更加能确定,在他这个档次看不到的地方,可能正有一场争斗,激烈进行着。 相比起陈大力俩人,董世雄能想到这一层,已经足够证明李南方把南方集团所有业务,都托付给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完成老板所交代的工作,就算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董世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再想这些,看向了拍摄现场。 潘海说的没错,相比起韩慧桥来说,无论是自身形象,影响力,还是职业素养,展妃都要比她强了很多。 尤其她与潘导在语言沟通上,没有丝毫的障碍,总能完美演绎出导演想要的效果。 可饶是这样,潘海还不是太满意,彩排时一遍遍的说卡。 无论是潘海,还是展妃,都是非常敬业的。 在进入工作状态时,一个是对待所有演员都严格要求,一个能放下身价,对潘海的任何一个要求,都坚定不移的去执行。 因潘导对作品的要求非常高,再说展妃化好妆开始彩排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时间紧迫,所有摄制组与演员,都没有吃午饭,一遍遍做着相同的动作。 下午四点时,出现了一点点小意外。 踩着细高跟皮鞋的展妃,可能是因为午饭没吃,体力有些不支,不小心崴了脚,脚踝很快就肿了,慌得王姐不行,一个劲的说暂停休息俩小时再说。 展妃却说没事,自己用药水搓了下,又用冰袋冰敷了几分钟,就再次开始了。 潘导与展妃的表现,让现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或者幸运的,而是通过自身努力,不懈的坚持,才赢取到的。 夕阳,终于西下! 晚霞,开始漫天! 老天爷肯定也被他们的敬业给感动了,这才大手一挥,替他们布下了最适合拍摄的背景。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潘海大声说着,摘下戴着的棒球帽,随手仍在了脚下,任由一头乱糟糟的半长发随风飘扬,居然多了几分出尘的风度。 老天爷这样配合,根本不需要灯光,特效等配合,但时间不会给太久,所以展妃必须在接下来的正式拍摄中,不能出一点的差错,要不然大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有单位,都准备好了吗?” 说话刻薄的导演助理小王,这会也瞪大眼睛,几乎是小跑着,最后检查了遍各单位的工作,才对潘导竖起大拇指,示意可以开始了。 潘海点头,深吸一口气,吐气开声:“开始。” 为追求绝对的完美,潘海拍摄本次广告时,没采取剪辑后的配音,所有的背景音乐,以及现场所有演员的台词,都是原汁原味的。 背景音乐缓缓响起,正式拍摄后对着小湖停留两秒钟的镜头,缓缓西移,低矮,火红的枫叶被分开,一个满是疲倦的脸出现,愕然了下,随即大呼:“湖泊,湖泊!赛迪,我们终于找到传说中的东方天鹅湖了!” 两个历尽千辛万苦的国际驴友,欢呼着跑出来,扔掉行囊,边跑边跑向湖泊时,岳梓童走到了草棚下。 正式开拍后,董世雄三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没谁注意到她。 如果展妃真是心存不轨时,那么就要看现在了。 唉,如果如我所担心的那样,真浪费了这一刻无法描述的美景。 谁能想到,青山这边的景色,居然会这样的美。 我以前,却不知道。 岳梓童仰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上,眼角余光却又瞥着展妃那边。 穿着一身洁白轻纱短裙,黑丝长袜的展妃,站在一棵树下,黄昏的晚风吹起她的裙裾,为她平添了太多的飘逸,仿佛风稍稍一大,她展开双臂,就能化为飞天的仙子。 这一刻,就连从来以美貌自负的岳梓童,都为她有些心折了。 “嗷,嗷!” 咚,咚咚! “啊,啊,圣母玛丽亚,救救您可怜的孩子吧。” 野人兴奋的嚎叫声,人皮鼓的咚咚声,两个国际驴友的哀嚎声都响起时,潘海看向展妃那边,用力挥下了手中的小旗子。 背景音乐突地高了起来,悠扬,飘逸。 展妃迈步走了过来,迎着有些凉意的晚风,洁白的纱裙被吹起,泛着性感黑色光泽的长腿,轻盈且又优雅的迈动,在左右轻摆的腰肢配合下,走向了野人们。 岳梓童的双眸,慢慢地眯了起来。 沐浴在金色夕阳下,显得更加出尘美丽的展妃,不再被她所赞叹欣赏,她只担心这女人,会忽然出现某个让现场所有人都惋惜的错误,让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没有错误。 所有人的表现,都堪称完美。 当潘海挥手,大声喊出“卡”字时,整部广告片的拍摄工作,正式结束。 摄影机立即关机,接着摘下帽子,扔在了天上。 不用询问潘导的意见,所有人都能确定一次过了。 他们此前拍过很多广告片,可从没有哪一次,能像这次顺利,自然要欢呼雀跃了。 “奇怪,她怎么没出幺蛾子呢?” 看着欢呼的场面,岳梓童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语。 第580章 展妃不要钱 “耶!” 比董世雄更加老成稳重的潘海,这会儿居然激动的好像个孩子那样,跑到展妃面前,高举着双手与她用力击掌,连声的说谢谢。 由此可见,他对这部广告片的满意度又多高了。 展妃也很满意今天自己的表现,笑面如花,主动张开双手与他紧紧拥抱了下。 像王助理等人,倒是也想享受到这种待遇,可没谁会天真的以为,展妃会把他们当潘导看,所以都很自觉的站在旁边,欢呼,鼓掌。 “展妃,谢谢,谢谢,真心感谢!正是因为你能及时赶来,才让一部注定能光耀广告界的神片,被世人看到。这,绝对是我最满意的一部作品,没有之一。” 老潘激动的拍着展妃胳膊,一个劲的唧唧歪歪。 展妃只是矜持的笑着,抬头看向了草棚那边。 老潘下意识的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岳梓童后,立即明白了。 人家展妃能自降身价的跑来救场,这绝对不是金钱能做得到的,可离了金钱——肯定做不到。 现在广告片已经完美杀青,那么展妃应该要与东家商谈片酬的事了。 至于岳梓童答应了展妃什么条件,才能请她来救场,只要拍好片子就行的老潘,真心表示没兴趣多管,笑了下低声说:“展妃,我去帮小王剪辑下片子。”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一部广告片在杀青后,要上交影视审核部门,审核通过够才能上映的。 审核部门那些大爷,可不管你在拍摄时费了多大心血,又是遭遇磨难,他们只会按部就班的,一个环节一个环节,一个部门一部门的细审,能在一个月内让片子过审,就已经是迅速了。 可南方集团这个广告片,必须与延迟到本月七号的青山时装节开始时,同步上映。 一周的时间,要想让广告片在审核部门过审,那纯粹是开玩笑。 贺兰小新从来不与不熟悉的人开玩笑——所以老潘只要拍好片子,上交审核部门过审时,他们唯有在二十四小时内,过审! 当然了,审核部门可以按部就班的来,新姐也不会说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却只会与他们开玩笑了,以他们脑袋上的帽子,屁股下面的椅子。 谁敢拿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屁股下面的椅子开玩笑啊? 所以,新姐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做。 这才是聪明的。 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老潘现在真心享受到了这种从没有过的特权。 就在老潘去与拍摄者回放广告片时,展妃走到了草棚下。 能够与当红影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甚至都能握握她的小手——陈大力激动的浑身发抖,右手在衣襟上用力擦了下时,董世雄的脚尖,在他膝盖弯处踢了下,率先走出了草棚。 陈大力这才明白过来,人家展妃走过来,可不是和他握手的,而是要与老板娘洽谈业务的。 给你救场不能白救场吧? 别学老潘和我谈什么感谢,还是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大力哥自付,在卷钱如同喝凉水的影星们眼里,他的魅力值实在无法与铜臭之物相比,唯有满心遗憾的跟着走了出去。 明知道感谢没几个用处,但岳梓童还是得向展妃表达出真心的谢意。 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一起晃了晃后,松开了。 “不用谢,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化解咱们此前的不愉快。” 展妃淡淡地笑了下,看向不远处的小湖:“岳总,去那边聊聊?” “好。” 岳梓童点头同意,抬手说道:“请。” 俩人围着小湖泊,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谁也没说话,都盯着水面,仿佛下面会随时有个美人鱼跳出来似的。 展妃停住了脚步时,与她保持一米左右的岳梓童,也及时停步,看向了她。 “你先说。” 展妃回头。 岳梓童点头,直截了当的说:“展妃,你开个价吧。” “我不要钱。” 展妃的回答,让岳梓童愣住。 展妃是谁? 那可是红遍整个亚洲的当红影星,去年给法国某洗发液品牌拍了个广告片,据说片酬就高达七位数。 更何况,她这次来给南方集团拍广告,是自降身份来救场的呢? 再联想到双方此前的过节,岳梓童就以为她肯来,就是想抓住这次机会,把刀子磨得快快的。 岳梓童已经做好了被痛宰的准备,哪怕把开皇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当作片酬给展妃,她也认了。 却独独没料到,她会说不要钱。 “你、你是开玩笑吧?” 呆愣半晌后,岳梓童才吃吃地问。 “没有。” 展妃摇头:“在金钱面前,我从来都不开玩笑的。” 眨巴了几下眼睛,岳梓童终于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了。 可她没有因展妃不要钱就高兴,激动,抱住人家说你真是个好人呀——只能说,展妃主动放弃片酬的原因,是索要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岳梓童没有丝毫的开心,脸色反而凝重了:“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 展妃竖起的三根手指,好像三截葱白那样,让同为女人的岳梓童,都有些心折。 “三个问题,就能抵你给我们拍片的报酬?” 确定展妃在点头后,盯着她眼睛的岳梓童也点头:“好,你问吧。” “第一个,你与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 展妃在提到李南方的名字时,眉梢明显轻颤了下:“我不要听,你说你们只是老板与员工的说法。” 李南方与岳梓童是什么关系,花夜神早就告诉展妃了。 只是她不怎么相信。 自从花夜神提供了错误的信息,让展妃遭受了比恶梦还要可怕的残酷打击后,她就不再相信花夜神所说的每一个字了。 听她提到李南方后,女人特有的敏锐性,让岳梓童立即捕捉到了什么,稍稍沉默后,如实说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在我十二岁那年,我们就已经定下了这层关系。” 女人都具备八卦的天赋,展妃也是,闻言来兴趣了:“能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在那么小时,定下这层关系吗?” 岳梓童秀眉皱了下,反问道:“这算三个问题中的,一个吗?” “不算。” “哦。” 岳梓童哦了声,闭上了嘴。 既然不算,那么她就没必要回答了。 还是少女时,被一个怪物偷看后吓个半死的回忆,很美好吗? 展妃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提问第二个问题:“李南方,现在哪儿?” 岳梓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展妃,你的问题,为什么总是围着李南方呢?” 展妃坦然回答:“唯有与他有关的问题,才能抵得上我自降身份来救场的报酬。” “好吧。” 看在能节省老大一笔钱的份上,岳梓童决定还是配合展妃,反正聊聊李南方,又不能改变他自己作死的现实:“你这个问题,有两个回答。模糊点的回答,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清晰点的回答呢?” “他可能是金三角。” 岳梓童问道:“展妃,你也拍过几部电影了,那么就该知道金三角是个什么地方。再联想到,李南方在那边,做什么了。” 展妃脸色一变:“他贩毒?” “贩毒,只是他‘工作’的一个环节。” “他、他是毒枭?” 展妃明白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他怎么可能是毒枭?” “这算第三个问题吗?” “不算。” 展妃的第三个问题,是个笼统的大问题,包含着许多小问题。 她想知道李南方的父母是谁,在哪儿出生的,童年时代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 幸好这些问题,与岳总的不美好回忆干系不大,既然能当钱卖,她当然不会太在意了。 “李南方是个孤儿,确切的来说是个弃婴。” 岳梓童沉吟片刻,开始兜售小外甥的家底:“至于他父母是谁,就连抚养他长大的夫妻,也不知道。” 根据她的叙说,展妃自动脑补出了这样一幕。 月黑风高夜,一对青年夫妻行走在寒冬的街头,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刚走过一个黝黑的合同口,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听,好像是孩子哭呢?” 不久前刚意外流产,这辈子都无法生育的妻子,忽然停住脚步,拽住了丈夫的衣袖。 男人立即摘掉头上的帽子,侧耳倾听。 除了寒风呼啸,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出现幻听了。” 丈夫心里低低叹了口气,左手拦住妻子的腰肢,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想要个孩子。我也很想,可——” “你听,孩子又哭了。我没有出现幻听,确实是有孩子在哭。” 妻子挣开丈夫的手,扭头跑进了胡同内。 丈夫不放心,慌忙喊着她的小名,紧追了上去。 胡同内黑的不像话,什么都看不到,哪儿有什么孩子? 丈夫牵起妻子的手,正要劝她出去时,一声短促而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仿似划破黑夜的闪电,从脚下不远处的墙根处响起。 “果然有个孩子!” 夫妻俩大惊,继而大喜,丈夫连忙拿出火机点燃,然后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包裹。 包裹里,有个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婴儿,露出小脸,小手慢慢舞动着,嘴巴一张一张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这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被那个狠心母亲抛弃的李南方。 本着重男轻女的华夏“光辉传统”,有谁会把男婴丢弃呢,再不济拿去卖钱也行啊—— 自凡是被丢弃的男婴,基本都有这样那样的先天性缺陷,像什么内脏发育不全,畸形之类的。 被丢弃的李南方,比此类孩子还要不被老天爷待见,只因他是个先天性早衰患儿。 “早衰患儿?” 展妃有些不明白。 “对。” 岳梓童耐心的解释道:“所谓的早衰患儿,就是刚出生,就是八十岁的老人了。” 第581章 我们都错了 以前岳梓童在想起李南方的成长过程时,就会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想到自己白嫩嫩的如花娇躯,却被一个怪物压在下面蹂躏——什么青年小夫妻之间的情啊,爱啊的,都特么统统滚蛋吧,少来恶心本小姨。 所以在她的潜意识内,始终在刻意回避与任何人谈起李南方的不幸童年。 就连她以往最信任的贺兰小新,也没告诉过。 但现在,她却把这些都讲给了与她关系一点都不熟悉的展妃听,而且语气平静,内心没有丝毫的不舒适感,就像在谈论周遭环境有多么优美那样。 岳梓童却不知道,她在讲述某人渣一点都不出彩的童年时,展妃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压抑住要疯狂喊叫的冲动。 错了。 错了! 我们错了,长老们错了,王后错了,传承上千年之久的烈焰,也错了! 所谓的返老还童,并不一定非得是谁违反了自然生长规律,从八十岁的老头,慢慢变成了十八岁的小伙子,还有可能是一个早衰患儿,完美逆生长,最终成长为正常人。 可怜我们传承千余年的烈焰,数千上万名的教众,在这千余年来,始终投进了全部的人力,物力,在茫茫人海中,苦苦搜寻根本不存在的返老还童之人。 有谁又能想到,所谓的返老还童之人,也可以是完美逆生长的早衰患儿啊。 如果我们早就知道这些,历代王后又怎么会死不瞑目,大姐又怎么可能惨死在黑刺下? 怪不得神姐说,避暑山庄的老曲在死时,还画了一个黑色的龙头在纸上。 她更是三番两次的去试探李南方。 那时候,我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个无聊的传说,还为大姐的死而不值,更怀疑神姐在昏迷中说出的那些话,只是她自己的猜测,尘世间怎么可能真有黑龙,能借助人的躯体来当宿主。 原来,这是真的! 原来,那个能影响我们烈焰的孽障,确实存在着。 可以说,一直都在我们眼皮子下面。 我们却睁眼瞎那样,任由他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不过,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任由他隐藏的再深,现在也被我完全确定,找到了! 哈,总是在怀疑李南方就是黑龙宿主的神姐,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他真是那个人。 被我,找到了! 展妃想到轩辕王每年三月三,在轩辕神像前许下的任何人只要找到那个人,都会被提拔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副教主的承诺。 想到最先发现的花夜神,却错过了最佳机会被自己轻易得到,展妃就觉得当初暗算她的行为,有多么的英明,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狂喜,猛地仰首,纵声狂笑起来。 “展妃,你怎么了?” 展妃忽然失态狂笑,吓了岳梓童一跳,看她花枝乱颤站都站不稳,好像要摔倒水里去后,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没、没什么。” 被岳梓童抓住胳膊后,展妃才意识到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抬手捂着嘴,剧烈咳嗽了两声,用力摇头敷衍道:“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可笑的事,忍不住的笑了。对不起了,岳总,请原谅我的失礼。” 自己在这儿正儿八经的讲故事呢,她却开小差想到别的好笑事了,让谁,谁也会觉得尊严被冒犯了,心情不爽的,尤其最近心情一直不怎么样的岳梓童。 要不是看在她刚帮了个大忙的份上,岳梓童绝不会原谅她。 看出岳梓童不高兴后,展妃再次轻咳一声,收敛脸上的残余笑容,正色道:“岳总,我真心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还请你别多想。” “没事的。” 岳梓童忽然抬手捂住嘴巴,轻轻吸了下鼻子:“你不介意女孩子吸烟吧?” “我不吸烟,但从不排斥女孩子吸烟的。” 展妃很大度的说:“这是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凭什么只允许男人喝酒吸烟,我们女孩子沾染就会被人说不务正业呢?”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岳梓童总算找到了与展妃的共同点,开心的笑了下,拿出香烟叼在嘴上一颗,低头打火时,手却颤抖的厉害,连续几次都没点燃。 特么的! 岳梓童在心里狠狠骂了句时,展妃拿过了她的火机,替她点燃。 “谢,谢谢。” 狠狠吸了一口后,岳梓童那种忽然升起的心慌,烦躁,并没有太多的减轻。 她知道,毒瘾犯了。 她必须马上回家。 无论要不要求那个妖女,她都不想让人看出她吸毒。 “展妃,时间不早了。” 再次吸了口烟,岳梓童烦躁的把烟卷扔掉,又踏上一脚:“我还有点急事儿要去办。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我想回去了。” “岳总请便。” “再见。” 岳梓童点头转身,刚走出一步,脚下就一个踉跄,身子歪向水面。 就像她刚才及时搀住展妃那样,展妃及时挽住了她的胳膊,轻声说:“岳总,你吸毒。” “什么?” 岳梓童身子猛地一颤,霍然转身看着展妃,眼眸中有寒光闪过。 “吸毒,就像吸烟那样,谈不上对错,算是一种自然存在的现象吧。” 面对忽然咄咄逼人的岳梓童,展妃依旧镇定自若:“如果我是你,从十二岁时就被许配给一个、个怪物,也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却偏偏无法反驳,唯有更加叛逆。只希望,用这种其实不该有的叛逆,来反抗无奈的命运。吸毒,只是众多叛逆行为中,一种很常见的而已。” 我才没有因为不满意要嫁给李人渣,就颓废到吸毒的地步。 我只是被妖女陷害了,就像是《大侠霍元甲》中被岛国人暗算的霍元甲。 你懂个毛啊,就自以为是的来开导我。 岳梓童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默声不语,好像承认展妃说的没错。 “岳总,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的状态开车,在路上会出现危险的。” 展妃低声问:“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别人也知道你吸毒吧?” 我特么何止是不想别人知道我吸毒呀,我都恨不得把你灭口了呢。 重重吸了下鼻子,岳梓童点了点头。 展妃说的没错,毒瘾加重的岳梓童,实在没把握能把车子安全开回家去。 从燕子山回家,要跑十数公里的盘山路呢,一个精神不济,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岳梓童还没有看到妖女遭到报应,还没拧住李人渣的耳朵,痛哭着大骂他个三天三夜,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英年早逝呢? 对展妃说要与岳梓童同车回去的决定,潘海等人,董世雄几个,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人家俩人在远处湖边有说有笑,一副好姐妹好知己的样子,同车而行很正常啊。 王姐却有点不愿意,正要以安全因素来劝说她时,展妃皱眉冷冷看了她一眼。 经纪人就是趴在明星身上的寄生虫,吃喝拉撒睡都指望明星呢,更有甚者还能帮明星照顾老婆——所以没有哪个经纪人,敢在明星流露出不满时,还唧唧歪歪的不愿意。 上车后,岳梓童就把自己塞在了后车座靠窗的位置,身子缩成一团,不住地打哆嗦,打哈欠,擦眼睛,用手指猛掐自己的腿。 从后视镜内看了她一眼,展妃加快了车速。 车子驶出燕子湾后,看她俊俏的面孔都开始扭曲了,展妃心中稍稍有些不忍,轻声说:“我认识青山演艺圈内的人,也有毒瘾。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就带点货过来?那样,你可以少减少一点痛苦的。” 这年头,混演艺圈的大咖们,如果不吸点毒,就仿佛不是演艺圈内的人那样,所以展妃能认识这样的人,也很正常。 “白、白搭的——哈欠。白搭的,回家。车速,再快点吧。” 岳梓童说到后来时,声音里带有了明显的呜咽之声。 这是她被毒瘾折磨,几近崩溃的前兆。 等会儿,就该拿脑袋撞车玻璃了。 展妃有些奇怪,怎么就能白搭了呢? 毒品这玩意,不都是“国际通用”的吗? 难道,岳梓童所吸食的毒品,是另类一种? 她很想问问这些问题,可看她双手揪着脑袋,在车窗玻璃上轻碰后,就知道无论问她什么,都不会有清晰的回答了,唯有把车速放在最快。 展妃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用了比普通人驾车快一半的车速,在晚上八点半时,来到了岳家别墅。 车钥匙上,挂着别墅铁栅栏的遥控。 不需要岳梓童吩咐,展妃就自己开门,把车子驶进了别墅院子里。 客厅内没有灯。 车子刚停下,蜷缩成一团的岳梓童,鞋子都没穿,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跳下车子,踉踉跄跄的跑向了客厅门口。 开门时,她才想到是谁送她回来的,转身用力挥了下手,示意展妃你开我车子回去吧,到时候再派个人给我送回来就行,恕不远送,我去爽一下先! 展妃没有开她的车子,更没有因关心她,就跟她去客厅照顾她。 现在她需要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下岳梓童透露出的信息,笃定自己并没有想错后,再去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在别墅门口停下车子时,展妃注意到别墅正前方有个小山丘,很适合双手托着腮想事情呀。 用遥控把铁栅栏关上,回头看了眼依旧黑乎乎的客厅,展妃诡异的笑了下,左手在铁栅栏上一按,身子好像蝴蝶那样,轻飘飘的飘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路对面的黑暗中。 砰,砰砰! 跌跌撞撞跑上楼梯的岳梓童,来到贺兰小新门口,用力砸门。 “谁呀?” 一个刚睡醒的声音,懒洋洋的从门内传来。 “开、开门。” 岳梓童双手撑着门板,跪在了地板上,用额头碰着房门,哑声说道。 “你是谁?” 贺兰小新再说话时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门后。 这就纯粹是装傻卖呆了。 她明明知道除了岳梓童,就不会有谁擅自闯进别墅,把房门敲得砰砰响,却依旧这样问。 “我、我是岳梓童。” 岳梓童这会儿已经被毒瘾给折磨到不去思考了,神智也混乱了,只想快点吸到那种特供香烟,赶走这无法忍受的难受:“开、开门。新姐,开门,我要吸烟。” 第582章 你没资格提起他的名字 昨天,一整个晚上,岳梓童都遭受没毒瘾的煎熬。 可却没有现在这样的难受,她在狠揪着自己头发,拿脑袋接连撞了十几下栏杆,又在冷水中浸泡几分钟,出了身大汗后,那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慢慢消失了。 今晚,那样的办法却没用了。 毒瘾几乎比昨晚更难抗衡了几倍,以至于她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怎么会想到去拿冷水泡脑袋。 她并不知道,早上她吸的那半颗烟里,贺兰小新再次悍然加大了毒品的比数,让她的毒品发作次数越来越频繁,毒瘾也越来越大。 她不知道,贺兰小新知道呀。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根本不用开门看,也能猜到门外的岳梓童,当前是一副什么样子。 听着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还夹杂着拿手指挠门的声音,只穿着一身黑纱睡袍,却穿着黑丝长袜的贺兰小新,左手抱在胸前,右手夹着一颗香烟,背靠在门板上,看着床铺上。 粉红色的夜灯灯光下,宽大的席梦思床垫上,摆放着成套的闺房用品,什么手铐脚镣,皮鞭橡胶制品,可谓是应有尽有的,还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就拿那根仿真的电动橡胶制品来说吧,购买它的价格,就够个搬砖工在工地上劳累半年的了,这种高档货用起来,是不是比真人的更、更真,新姐自己也不知道。 只因,这也是她刚买到的。 今晚她要试试。 刚开始时,门外的岳梓童在叫门时,还是很“理直气壮”的,仿佛贺兰小新不给她开门,就是十恶不赦的最大恶行。 现在则慢慢变成了协商的语气,就是新姐,咱能不能开门啊,大家不是好姐妹嘛,还不开门,更待何时? 贺兰小新优雅的吐出一个烟圈,轻轻的笑了。 什么好姐妹呀? 谁家的好姐妹,会这样的玩呀? 知道什么是猫玩老鼠不? 贺兰小新现在就是一只可爱的小花猫,正变着花儿的玩弄岳梓童这只小老鼠。 不把她给玩出花来,贺兰小新以后名字倒着写! 几分钟后,岳梓童的语气又变了,非常的强硬,就是你特么的不开门,我就要在破门而入后弄死你了。 贺兰小新更加不屑的冷笑了声,知道岳梓童最后一丝理智,也将被磨尽了。 弹飞手中的烟头,她走到了窗前,仰首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残月,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咚咚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接着就有重物砸门锁的砰砰声。 岳梓童是有这房间的备用钥匙的,只是她现在早就忘记了,从楼梯下小工具室内找来一把大扳手。 门锁再怎么结实,也架不住扳手猛砸的,没多久岳梓童就撞开房门,高举着扳手扑了进来。 现在的岳梓童,哪还有半点高傲总裁的风度?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黑丝早就刮破了,用力咬着嘴唇,双眸散射出疯狂的光泽,好像受伤的母豹那样,扑向贺兰小新时嘶声喝道:“给、给我!” 就在她扑倒贺兰小新面前一米半处时,气定神闲的女人,才淡淡地说:“停下。” 贺兰小新的声音不高,也不霸气,可岳梓童就像被她的声音给遥控着那样,立即停住了,全身都在打摆子般的瑟瑟发抖,呼吸急促,目光开始散乱。 “放下。” 贺兰小新又说。 岳梓童高举着的大扳手,掉在了木地板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微微歪着头,贺兰小新看着她:“童童,你这是要干么呢?” “我、我——新姐,求求你,求求您,给我、给我!” 岳梓童嘴角急促的抽了几下,忽然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了她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腿,颤声哀求。 “给你什么?” 贺兰小新却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眨着眼睛低头看着她。 “烟,烟,烟!” 岳梓童的嘴唇也剧烈哆嗦着,颤声说道:“我要,要烟。” “哦,原来是要烟啊。” 贺兰小新这才像搞清楚怎么回事那样,螓首点了几下,慢条斯理的说:“给你烟可以。但你也知道,新姐的东西,可不是白拿的。” “你、您想让我做什么?” 岳梓童用力吞咽着口水,声音更加嘶哑:“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的?” “真。” 岳梓童用力点头。 贺兰小新邪魅的笑了:“好。把衣服脱掉吧。记住,要脱光。” 神志不清的岳梓童,楞了下。 “不愿意,就算了。” 贺兰小新转身,又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说:“我从来,都不喜欢强人所难的。尤其是这种事,最高境界,就是个两情相悦了。” 岳梓童垂首,双拳紧攥着,手指甲已经刺进了手心内。 疼痛,让她多少恢复了些许理智,颤声问:“贺兰,贺兰小新,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贺兰小新头也不回的回答:“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呵呵。” 岳梓童惨笑一声,抬头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那,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扶苏一旦知道我们的事了。他,他会怎么想——” 不等她说完,贺兰小新猛地转身,抬脚狠狠蹬在她胸膛上,尖声叫道:“闭嘴!你这个、这个婊砸!你没资格提到扶苏的名字!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么高贵纯洁呢。可我却知道,早在你爱上李南方之前,就已经与北方人,在网上不知羞耻的网恋过了。” “北、北方人?” 被狠踢了一脚的岳梓童,现在根本不知道疼痛,双手撑地做起来,死死盯着贺兰小新:“原来,原来,你就是北方人。” 岳梓童通过微信认识北方人,还是在李南方率性离开她后,导致她多姿多彩的生活一下子空虚,需要找个人来倾诉下心中的苦衷时,认识的。 那是岳梓童有生以来,第一次网恋,更是第一次做那种事。 后来,残酷的现实让岳梓童羞愤欲死,再也不碰微信了,但却从没有忘记北方人这号人。 再怎么说,北方人也是岳梓童在网上的初恋不是? 初恋,哪有这样轻易被忘却的。 所以当贺兰小新提到北方人后,岳梓童立即明白了:“原来,原来你就那个,在网上把我拉下水的——贱人。” “对,我就是贱人。你呢?你是什么?” 贺兰小新冷笑:“给陌生人发那种放荡不堪的大尺度照片,你算不算是贱人呢?” 岳梓童无话可说,只是用双手十指抠着地面,发出呲呲刺耳的响声。 “你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来提起扶苏的名字了。” 贺兰小新抬脚,踩在她挺翘的美臀上,冷冷地说:“实话告诉你,那时候我化名北方人勾引你,就是想败坏你的名声,让扶苏对你失望。我,不许扶苏娶一个对贺兰家没有任何用处的女人,为贺兰家的少奶奶。” “扶苏,注定要成为贺兰家的新一代家主的。他的妻子,必须是林依婷那样的豪门贵女,而不是你这种被豪门踢出门的庶女。” 贺兰小新实话实说:“所以,从你不被岳家待见那天开始,我就已经蓄谋摸黑,甚至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 岳梓童不说话。 她实在无话可说。 人所遭受的沉重打击,最痛苦的不是敌人赐予的,而是你最信得过的人,在你背后捅刀子。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没有了。” “那你走吧。” 抬脚,在岳梓童身上轻轻踢了一脚,贺兰小新嘲笑道:“贱人。” 岳梓童艰难的动地上爬起来,弯着腰踉踉跄跄的走向门口。 残酷的真相,让她暂时忽略了毒瘾。 可就在她要走出房门时,背后传来了一声火机点烟时,发出的叭嗒声。 这个轻微的响声,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像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让她暂时消停的毒瘾,就像积蓄了千年才终于爆出地表的火山那样,轰的一声爆发了。 “给——我,求求您!” 岳梓童猛地转身,重重跪在了地上。 “爬过来。” 贺兰小新的声音,清冷,高贵的像个女王,可她的脸色,却邪魅的像个妖精。 “脱掉衣服。” “接下来,我不希望你做出任何的反抗,有丝毫不愿意的动作。” “如果有一点,你这辈子都别想尝到一号的滋味了。”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 “配合,懂吗?” 看着已经脱掉衣服,跪伏在床上的岳梓童光滑的后背,妖女展开双臂稍稍一抖,黑纱睡意,乌云般的缓缓飘落在了地上,完美到没有丝毫瑕疵的娇躯,在粉红色的夜灯下,看上去更加的诱人。 低低的哭泣声,在妖女为岳梓童戴上手铐脚镣时,在房间里回荡了起来。 “宝贝,别哭,姐姐会好好疼你的。很温柔,很温柔,就像在做梦,更像是在天上飞。” 妖女俯身趴在岳梓童背上,伸出鲜红的舌尖,在她背上轻轻舔着。 “给,给我。” 泪水,滴落在床单上时,一支白色的香烟,从她肋下出现。 她想伸手去拿,可双手都已经被手铐锁在了床头,根本够不到。 “宝贝儿,别着急,我会伺候好你的。” 妖女拿起了旁边的道具,邪邪的笑着,伸到了下面。 “呃——” 一声夹杂着痛苦的哼声刚响起,香烟的味道,同时弥漫在了房间内。 当妖女那荡人心扉的哼声,也委婉的吟唱起来时,惨白的月光,从窗帘缝隙内透了进来。 起风了。 风吹过树叶,发出莎莎的声响,仿佛有无形的巨人,在树梢上方漫步。 展星神抬头看去时,一片努力也扛不住晚秋的枫树叶,从树梢上飘落了下来。 她慢慢地伸手,想接住这片树叶。 可即将落在她掌心的树叶,却忽然打了个漩,飞向了旁边。 “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望着落在地上的树叶,展星神沉默半晌,才低低说了句,拿出了手机。 第583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按照荆红命给设定的回国路线,李南方是从缅甸进入泰国,再从曼谷直达途经香港,澳门,最后才直达华夏的心脏京华。 本来可以从曼谷直达京华的,非得绕道港澳一圈,不但费时又耗费精力,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肯定早就不耐烦了,李南方却玩的很惬意。 董世雄不愧是被李老板倚重的人,仅仅凭借李南方一个不许泄露他要回来的举动,就猜出他想躲在幕后,看看有谁趁他落难不在家时,谁会跳出来欺负他的小弟。 当然了,如果李老板知道他小姨兼未婚妻,因无法抗御毒品,而在家里与贺兰小新愉快的给他织绿帽子的话,他应该不会再有当前的惬意了。 带着不曾欣赏够澳门街头美女大长腿的遗憾,李南方登上了直达京华的航班。 为确保自己回国的消息不被泄露,李南方特意关机。 没有手机可玩了的现代人,在旅途中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李南方想到了一个段子。 话说在某列地铁上,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双手扶在膝盖受伤,低头看着脚下的双眼空洞,神色茫然,不知所措的就像个在外流浪太久,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对旁边人视而不见,沉浸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据颇有生活经验的权威人士判断,这个年轻人之所以是这般状态,应该是手机没电了。 这虽然是个段子,可这种现象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走在街头上,红灯亮起时,等待红灯变绿的十个人中,有八个是低头看手机的。 餐馆内,可能会坐满吃饭的,但几乎所有人,都会在那儿边吃饭,边玩手机。 那废寝忘食的状态,好像他们是日理万机的联合国主席,如果有三分钟不看手机的话,地球上就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随着网络越来越完善,智能手机更新换代的高速发展,人类已经被手机给绑架了。 他们总是盯着手机看,不是工作不是聊天甚至不是在看广告,只是盯着看。 不看,就会像段子里所说的那个年轻人,也好比吸毒上瘾的岳梓童。 幸好,无论任何年代,总有那么一批意志坚定的青年,总能抗拒各种花样的诱惑——李南方,就是能抗拒手机魅力的一个。 休说乘坐航班时手机必须得关机了,就算不用关机,他也不会放弃欣赏星火从舱外飘过的美景,而是低头用手指在屏幕上乱点。 飞机还没有起飞,自然没有星火飘过,可能够把鼻子贴在舷窗上,看那些走过的空姐们,也是一大享受不是? 真人版的妹子,远比手机里的更赏心悦目。 渐渐地,大部分乘客都上了飞机。 李南方所在的头等舱内,唯有他旁边的座椅还空着。 他也没在意,依旧看着舱外。 当目光追随一道不知名的倩影,走进一扇门后时,有清脆的脚步声,咔,咔咔的从前面过道中传来。 李南方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女人,骄傲的昂着胸膛,扭着小蛮腰款款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女人后,李南方无奈的笑了,心想还真特么的有缘分,旁边空着的座位应该就是她的。 这个女人,正是李南方在缅甸帮过,结果却耻笑他是穷撸丝的连媚。 连媚今天穿着黑色包臀短裙,两条长腿没有穿黑丝肉丝渔网丝的,白花花几乎要把人眼睛晃瞎,尤其脚下踩了一双红色的恨天高细高跟,走路时腰肢扭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从这女人的穿着,以及脸上妆扮来看,就能知道她是相当地爱慕虚荣。 现在晚秋季节了,夹杂着第一场雪的冬天,就在不远处藏猫猫,很多人都换上厚实点的牛仔裤,她却还穿成这样,不是爱显摆,爱慕虚荣又是什么? 这种女人啊,太特么的肤浅了。 哪怕白白送李南方福利,他都懒得搭理。 不过却有很多男性旅客,却偏偏爱好这一口。 李南方亲眼所见,几个本来懒洋洋半死不活的男士,在连媚出现后,眼睛登时一亮,下意识停止了腰板,伸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这就好比看到母孔雀的雄孔雀,浪劲立即冲天而起,哗地开屏了。 很明显,连媚特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抬手扶了下墨镜,扭得更加花哨,走到座椅前,双手揪着裙裾款款坐了下来,姿势倒是很优雅,就是有些拿捏的嫌疑。 幸亏晚饭不是吃的太油腻,李南方懒洋洋的笑了下时,连媚终于摘下墨镜,看向了他。 只看了一眼,她就像屁股被蝎子蛰了一下那样,腾地蹦了起来,吃吃地说:“是你、是您?” 随着她这个动作,所有贵妇人特有的傲慢,矜持什么的,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说不出的惊诧,随即是慌乱,还有明显的恐惧。 她可没有忘记,李南方在缅甸帮她后,她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李南方帮了她那么大忙,从美国探员手中捞到一万美金的赔偿,结果她只给人两百,还有因他态度冷淡而生气,在梁姐赶来后,骂着他是穷撸丝,自管跳上车子,扔下他绝尘而去了。 如果俩人随后的交集,就从那时候打住也还罢了。 关键是她随后在灰色谷,因嚣张惹到了大人物,被吓了个魂飞魄散时,又是李南方一句懒洋洋的算了,才让她再次躲过一劫。 受惊过度的连媚,哪还有心思再滞留灰色谷赌石啊,立即拽着同样只想快点闪人的梁姐,火速逃回了市区,这才没机会欣赏到李南方随后开出世纪之玉的精彩。 自那之后,她才知道被她骂为穷撸丝的李南方,有多么的牛逼。 说是一言定她生死,也不虚的。 任何人在得罪这么个牛人后,心中能不揣揣不安吗? 连媚这次出来,主要就是散心游玩,结果差点把小命搭上后,游玩计划只能改变,索性从曼谷搭乘航班,来了个港澳游,阴差阳错的,又与李南方见面了。 “是我。连姐,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感慨了下,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李南方主动伸出了右手。 “是,是啊,真是缘分,缘分。” 连姐慌忙伸手,快要碰到李南方右手时,却又缩回去,在包臀裙上擦了下,才用双手相握。 虽说很讨厌这个女人,如果不是隋月月特意嘱咐过,李南方也早就把她埋在灰色谷内,相信数万年后,后人说不定就能开采出一具女性化石,取名为缅甸美女,轰动世界,吸引大批的考古学家来研究,她生前有多么的美丽,又是被哪个混蛋给害死的。 可现在看到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后,心软的毛病又发作了,反正注定有隋月月来找她算账,他就没必要再当什么恶人了,只把她当作肤浅女人来看待好了。 “对、对不起啊,李先生,您大人大量,请原谅我对您的冒犯。” “没事的。” 李南方摇了摇头:“出门在外,怀有对陌生人戒备之心,也是很正常的。” “是,是。很正常的。” 连媚连连点头附和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惶恐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连媚这次在缅甸接连吃瘪,还不是因为身在外地? 如果在内地呢? 自付仗着家族势力,在津门乃至国内横趟,都不会有人敢说个不字的连媚,又曾经怕过谁来? 能认识大人物的李南方,诚然有一言决定她生死的本事,可那是在国外啊。 有道是我的地盘,我做主。 现在已经归国,马上就要飞回内地了,连媚又何必再敬畏李南方呢? 她在国内纵横这么多年,可从没听说过李南方这号人。 能在国外横行霸道的牛人,在治安环境全球首屈一指的华夏,是龙也得给盘着,是虎也得给卧着,数风流人物,还看连姐。 连媚敬畏的态度一改变,李南方就察觉出,并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心中再次感慨,都说老子是不做死就不会死的主,其实我与她相比起来,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李、李南方,不管怎么说,在那边时我都要感谢你。” 心中大定的连媚,再与李南方交谈时,不但气质正在飞速回位她该有的高度,就连她的称呼也改变了。 李南方笑了下,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了。 连媚细长的眉头皱了下,又有了在灰色谷主动和他说话时,他却待理不理时的羞恼。 不过,她可不敢像在缅甸那样,说穷撸丝之类的话了,只是不动声色的向外挪了下身子,双手按着裙裾,翘起一条白腿,彻显出了她贵妇人应有的雍容风范。 身边有这么个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女人,李南方为保持良好的心情,唯有拿起一份杂质,低头看了起来。 李南方的冷淡反应,让潜意识内正琢磨着下一个动作该怎么拿捏,才能彰显自己贵妇人风范的连媚,更加不爽了。 下意识的再次皱了下眉头时,连媚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能把李南方这样一个牛人,收拢在身边,那以后再出国作死、啊,不,是再出国游玩时,还不也像在国内这样,横趟全世界? 女人的想法——有时候,老天爷也会头疼不已,表示真心搞不懂,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天真的。 李南方刚翻了几页杂质,鼻尖就嗅到有浓香袭来:“李南方,旅途枯燥,聊聊天呀?” “好啊。” 李南方头也不抬的回答。 她说的不错,旅途枯燥,不能玩手机,飞机提供的杂志上,连个露点美女都没有,那么和女人聊聊天,听她讲述下她是怎么作死的生活,算是聊胜于无吧。 连媚原谅了李南方的冷淡,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诚达集团的外跑业务员。” 李南方随口又搬出了这个身份。 第584章 你是我看中的人 诚达集团的外跑业务员这个身份,是荆红命给设定的,甚至还给李南方搞到了公司正儿八经的工作证。 在灰色谷时,李南方就已经和连媚说过了。 她现在又问,当然是因为亲眼见识到他的牛哄哄后,不再相信他只是个小业务员了。 “不会吧?” 连媚妩媚的笑了下:“你一个业务员,怎么会认识那、那个开着悍马,还有数名保镖随行的白人呢?” “哦,你是说的大卫哥啊。” 李南方合上杂志,解释道:“我认识他,那是因为他与我们公司总部老板是熟人。托我们经理的福,我曾经和他在一起喝过酒,算是认识吧。至于他是做什么的,我这种小人物可不知道。” 女人在恋爱时,智商会降低。 同样,她们在优越感十足时,智商水平也会有明显的下降。 要不然,就凭李南方这个破绽百出的解释,自凡是智商正常的女人,都能听出他完全是在敷衍。 可连媚却自动脑补,心想我就说嘛,你一个穿大路货的穷撸丝,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大人物,原来是沾了诚达集团的光啊。 诚达集团的华夏分部在津门,连媚当然很清楚,就像她知道总部在英格兰,诚达集团老板铁定是大人物那样。 所以,诚达集团总部老板认识大卫哥,也就很正常了。 托华夏这边经理福的李南方,间接再认识大卫哥,也就很、很正常了。 至于在灰色谷时,大卫哥怎么会对李南方言听计从的,呵呵,想想梁姐是怎么巴结连姐的,这一切还需要理由来解释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 翘起的左腿放下,替换成右腿后,连媚对继续盘问李南方为什么那么牛这个问题,彻底丧失了兴趣,一心要把他收拢在身边,把他调教成忠心的马仔:“那,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李南方很是不解,抬头看着这女人。 “来我公司,跟我干!” 连媚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让李南方为她担心会不会扎到手。 钢丝小罩罩,诚然能为女人撑起骄傲的天空,但这玩意一旦被拍坏了,手会被扎出好多小洞的。 “去你公司,跟你干?” 李南方微微歪着下巴,问道:“连女士——” “什么女士不女士的,都说喊我连姐就好的。” 连媚说着,从小包里翻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如果你想开了就来公司找我。我们公司虽说规模还不如诚达集团,但在津门也算是知名企业了。” 李南方很想告诉她,说她已经送过一张名片了,不过那样会费口舌,接过来在手里来回翻弄着,拉长声音:“跟你干啊?” 连媚点头:“来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让我去超市当售货员,还是送货员呢?” 李南方开玩笑道:“可别让我去干分店经理之类的,我没那个本事。” “分店经理嘛,就算你要干,也得多磨练几年,学习一下企业管理之类的知识。” 连媚看似很认真的说:“不过,你是我看中的人,我挖你过来,当然不会让你干售货员了。” 对她这句“你是我看中的人”,李南方听了有些别扭,不过也有些自得。 这说明连媚的眼神还很好用,能看出他是个相当有能力的男人,这才准备“委以重任”,想了想才敷衍道:“好吧,那等我好好想想——哈欠。” 说到最后时,李南方抬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是故意的,看出连媚很想与‘她看中的人’畅谈一路的意思后,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婉拒她。 连媚这次倒是很知趣,马上抢先说道:“行,那你好好想想,有意后就给我打电话。我先休息会儿,还真有些累了。” 抢在李南方前面,她稍稍让座椅倾斜,把小包抱在腰间,闭上了眼睛。 尼玛的,连谁先睡觉都要抢。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抬头看向了过道那边的乘客。 这是个穿着相当有品味的中年男人,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成功人士。 只是这位仁兄的修心养性的功夫明显不到家,正在为一屌丝居然和美艳少妇同坐,而他身边却是个老太太愤愤不平,那不怎么友好的眼神,一个劲撩拨李南方的耐心。 幸好李南方很通情达理,冲他抱歉的笑了下,放平座椅闭上了眼。 晚上十点般,从澳门直达京华的航班,准时降落在了跑道上。 飞机落地时李南方就醒了,不过他没睁开眼,免得连媚再跟他攀谈什么。 他能感觉到,连媚站起来时曾经犹豫了下,看样子是想叫醒他,不过没出声,很快就走了。 又等了片刻,李南方才睁开眼,打着哈欠抬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慢吞吞的走向了舱门口。 站在舷梯口,望着灯火通明的机场上空,李南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深情的呐喊着,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时,肩膀被人推了下,差点从舷梯上摔下去。 谁你妹的敢推老子? 李南方霍然回头,攥成拳的右手刚要举起来,又放下了,抱歉的说对不起,挡住您下机的路了。 敢推老子的人,正是那位用不友好眼神瞪他的成功人士。 看在他雄性荷尔蒙分泌了一路,却无处发泄的份上,李南方觉得有必要原谅他。 “这是在飞机,不是坐公交车,小伙子。” 李南方的软弱,让在本书内只出场一次就被雪藏的路人甲,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冷冷教训了他一句,迈步走下了舷梯。 “草,坐飞机与坐公交,除了价格不同能有座位,还能看到美空姐之外,还有别的区别吗? 李南方地上骂了句时,又一架飞机呼啸着俯冲下来,徐徐停在了不远处的跑道上。 “各位尊敬的旅客,祝您乘坐本次航班愉快,再见。” 在空姐柔美的祝福声中,李南方就像失去了地心引力那样,慢腾腾走下了舷梯。 候机大厅外面的台阶下面,不断有亮着灯的出租车停下,等旅客上车后,就迅速启动离开。 大厅左侧的停车场内,停着很多前来接机的车子,不过李南方才不会去关注,因为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再说他也不着急赶回青山。 躲在京华的暗中,看那些跳梁小丑低劣的表演,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嗨,李南方!” 就在李南方刚走下第四个台阶,就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喊他的名字。 唉,我承认,我是帅了点,可你一个快死的人了,就不能别老缠着我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后,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看去,刚从人群中辨认出连媚,肩膀就被人撞了下。 候机大厅门口这会儿的客流量最多,上台阶的下台阶的,李南方忽然停步转身向回看时,上台阶的人不小心撞着他肩膀也是很正常的。 他也没拿着当回事,更不需要别给他赔礼道歉,正要向旁边走一步时,撞他的那个人却伸手推向他肩膀,嘴里骂道:“卧槽,小子,走路不长眼吗?” 这么横? 李南方拧腰向旁边一闪,抬手挡开了那个人的手,回头看去。 这是个剔着光头的年轻人,体格相当彪悍,身边还有好几个同伴。 “哟,小子,你还敢还手?” 李南方本能的格挡动作,让光头很不爽,再次抬手推向他肩膀:“你再挡我试试!” 世界上从不缺少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总以为天底下的路都是为他一个人修的,谁也不能挡住他的去路,要不然就会有麻烦上身。 很明显,光头年轻人就这么个骄横惯了的主。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就被他凶悍的模样给震住了,就算再生气也得有所顾忌,闷声不响的闪开。 李南方不会。 他很热衷于让耍横的人,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横,尤其站在道义的高度上时,抬手一把把攥住光头的手腕,顺势向后拽去的同时,右脚已经探在了他腿前。 光头被绊倒在了台阶上,来了个漂亮的狗吃屎。 “草,小子,还会两手呢。” 光头那几个同伴见状大吃一惊,立即迅速围了上来,就要动手。 快步走来的连媚看到后,连忙叫道:“嗨,嗨,都住手,干嘛呢这是——林、林处长,是你?” 几个人中的为首者,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到了连媚,扳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呵呵,是连副总啊。” “林处长,刚才是误会。” 总算能找到在李南方面前,显摆自己有多大能力的机会了,连媚自然不会放过:“这是我弟,他还年轻不懂事,请您原谅他这一次。”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弟了? 李南方听了后,无比的别扭,不过却懒得解释什么。 从连媚脸上的笑容等级,李南方能确定这个林处长来头很大。 “他是你弟?呵呵,小伙子身手还是很不错的嘛。” 林处长看着李南方,阴着脸的笑了下时,又听连媚说道:“哦,对了,我弟也是你们开皇集团的员工。说起来,他可跟林处长您是一家人。” 他是诚达集团的? 李南方没想到值得连媚对他和颜悦色的林处长,是诚达集团的,看他刚才的派头,还以为他是体制中那些实权处长呢。 林处长稍稍楞了下,皱眉问李南方:“你是我们集团的员工?在哪个部门上班?” 李南方还没说话,连媚抢先回答:“他是负责外跑业务的。李南方,你是在哪个部门?” 华夏分部在津门的诚达集团,分公司遍布全国各大城市,员工足足有上万人,还有事要办的林处长,可没闲工夫听李南方是哪个部门的。 不过,既然李南方是诚达集团的员工,又是连媚她弟,林处长也不好再跟他计较了,抬手摆了摆训斥道:“算了,下次走路注意点!” 第585章 都想要的好东西 草了,敢让我下次走路注意点? 李南方心中冷笑,刚要说什么,却被连媚一把拉到了旁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林处长说得对,下次你可得注意点。” 连媚的表现,证明了两个事实。 第一,诚达集团在津门那边的势力很大。 第二,再怎么跋扈的女人,在遇到惹不起的人时,就会恢复正常人才有的理智了。 “连副总,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林处长点了点头,带着狠狠瞪着李南方的光头他们,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候机大厅。 目送林处长等人走远后,连媚才长长松了口气时,却发现李南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细眉立即皱起:“看什么呢看?看你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能有多危险?” 李南方不以为然的笑笑:“不就是诚达集团区区一小处长吗?又不是凶神恶煞。” “哟,还小处长,我看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连媚冷笑:“亏你还在诚达集团上班,难道没听说过集团总部保安处林汉的大名?” “诚达集团的保安处长,很了不起吗?” 李南方很奇怪:“充其量,他也就是个走狗罢了,至于让你这个银凝集团副总可劲儿的讨好?” “我讨好他?你哪知眼睛看我讨好他了?嘘,别说话,过来,你给我过来一点呢!” 薛媚双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的不快时,忽然伸手扯住李南方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一边。 “怎么,见鬼了?” 李南方可不想和这女人动手动脚的,挣开她的手,向候机大厅那边看去,就看到刚进去的林处长,与他那几个手下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快步走了出来。 林处长等人个个人高马大的,个子最矮的光头也得在一米七八左右,任何女孩子被他们簇拥在中间,都应该不显山不露水不被人注意才对。 毫无疑问,这个女孩子身材再高挑,也就是一米七多点,但被一群彪形大汉簇拥在中间,却能给人一种明显的鹤立鸡群感,让人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把目光集中在了她身上,而忽略了林处长等人的存在。 李南方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质—— 要说这个女孩子也真够有气质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灰黑色毡帽,身上穿着黑色的风衣,更夸张的是,还戴着个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截脸,只能让人看到她圆润的下巴。 就这半张脸,还没等李南方看清楚,她就被林处长等人簇拥着,快步走下了台阶,只留下一阵迷人的香风。 根本不用摘下她的毡帽、撩起她的长发打飞她的墨镜脱下她的风衣,仅仅凭借一个下巴,走路时那好像仙子似的凌波微步姿势,李南方就能确定她是——李牧辰。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老子围着国土转了小半圈,遇到连媚不说,又遇到了李牧辰。 难道她们早就知道我今天回国,所以才选择这个时间段,出现在我面前? 不怎么可能——目送李牧辰在众手下簇拥下,登上车子迅速离去,李南方低头吐了口口水,以表示对她的不屑一顾:“我靠,这女的是谁呀,这么大谱,搞得好像英女王出巡似的。” “英女王?嘿嘿,或许比她有钱有势,但哪有她年轻漂亮?” 旁边的连媚,则望着那边喃喃地说道,满脸都是崇拜的神色。 李南方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 连媚学着电影中那些欧洲贵族,耸耸肩后自嘲的笑道:“呵呵,我怎么可能有幸认识这种大人物,她可是被英女王接见,并封男爵的。如果我也能被、如果也有这派头,多好啊。” 这女人,崇洋媚外的情节很严重啊,让李南方对她的讨厌,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 “这算哪门子大人物?被几个小保安簇拥着就算大人物了?” 李南方张嘴打了个哈欠时,忽然明白她的感受了。 在普通劳苦大众面前,跋扈到不知道自己多高的连媚,在诚达集团一个保镖头子面前,都那样腆着脸的讨好了,那么李牧辰对于她来说,绝对可以称得是大人物了。” 很明显,连媚不想与李南方多聊比她强的人,岔开了话题:“有接你的车子吗?” “没——有啊,我给一哥们打了电话,他正在路上往这赶呢。” 李南方刚要说没谁来接他,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一心要把他收为马仔的连媚,刚才看到他主动打招呼,就是要问问他有没有人接机,如果没有,就会盛情邀请他坐她的车子回去。 听他这样说后,连媚语气更加的冷淡:“哦,本来我还想让你搭我车子走呢,既然有人要来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多谢连姐的好意了,您先走着。” 李南方笑嘻嘻的,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都没看他一眼,连媚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转身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一辆车。 邀请他搭车去酒店失败后,这女人彻底丧失了拉拢李南方的心思。 既然不能为连姐所用,再给她好脸色,那就是浪费了。 这是连姐的地盘,又不是在灰色谷,绝逼不会有大卫哥那种大人物出现,拿枪顶住她脑袋了。 李南方也没怎么在意,目送她的车子离开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下,肚子里就发出了咕咕的声响,提醒主人该喂猪了。 出了机场不远,就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夜市,有酒店,也有烧烤麻辣烫之类的小摊。 本着要低调的原则——好吧,李南方承认,吃饭时从来不喜欢低调的他,选择烧烤摊,而不是去大酒店内,这和秦七叔的教导有关。 秦老七的教导方式很简单,那就是把他身上的钱,几乎搜刮一空。 李老板坐飞机旅游一圈回国后,身上的钞票,已经不够酒店做出来的一盘红烧肘子了。 今晚去哪儿下榻时的资金,还是个问题。 但这种小事可难不倒李老板,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十块钱打发走赚了个起步价的出租车,李南方坐在街灯下的小马扎上,撸了一个串时,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从前面路上缓缓驶过。 这儿距离机场很近,绝对的重地,警方晚上巡逻也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在警车驶过去时,李南方能敏锐察觉出,车内有人在死死盯着他。 立即,他就想到了什么,左手在腰间摸了下,心中叹了口气,唉,真搞不懂,大家伙为什么都对好东西感兴趣呢? 他被警方暗中盯紧时,没想到是被当作大毒枭给注意到了。 隋月月当接盘侠那么久了,秦老七也把他本次南疆之行的收获,都心狠的撸了个干净,如果荆红命还没把他漂白,李南方肯定会找上门去,讨要被撸走的东西。 除了这一点,在华夏没有任何污点的李南方,仍旧被警方注意,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好多人都想得到藏在他腰间的古董啊。 秦老七那样搜刮都没拿走的东西,李南方如果肯甘心拿出来,才是怪事。 这可是他要当传家宝,世代相传下去的好东西,岂能任由他人染指? 但这可能是国家要哦——国家先等等吧,反正这玩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科技,如果是与航天,核潜艇有关的技术,根本不用警方提示,李南方也会在泰国时,乖乖双手奉献给秦老七,讨他老人家一声不错的夸奖。 李南方抬头喝着酒,眼角余光向两边扫视。 他真希望那些警察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吃烧烤的人中的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李南方会帮警方制伏某再逃嫌疑人,算是重新做人后送给祖国母亲的见面礼了。 很遗憾,周围都是些标准的吃货,了不起有几个胳膊上刺青的小混子,刚才还吐沫星子乱飞的吹嘘,他哪天以一敌十砍了几个人,现在看到警察后,都低下头的屁都不放一个了。 当然了,就算基本确定那些警察是对着自己来的,李南方也不能跳起来就逃。 他可是良民。 良民怎么可能不配合警方工作? 唉,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警车里,有几个警察下来,故作没事人似的向这边走来时,李南方摇了摇头。 到底是和平盛世下的警务人员啊,这业务水平就是一般,不管表面装的多淡定,老远几双眼珠子就锁定了李南方不曾挪开过,真当他是傻子发觉不了么? 发觉了,也得装没发觉的样子。 李南方放下酒瓶子,打了个酒隔后,眼角余光又看向了左侧的街灯杆子。 街灯杆子的底部背面,都有个小铁门,那是方便穿电线用的的,半敞开着也没人管,就不怕发生危险吗? 李南方很想靠近街灯杆子,但在警方没有任何动作之前,他如果擅自向那边妄动,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智者不取。 几个警察走了过来,相互使了个眼色正要有所动作时,几个人快步从停车场内走了过来,他们只好停住了脚步,准备等这几个人过去后,再展开行动,以免惊吓到了不相干者,那就是罪过了。 听到脚步声后,李南方很自然的回头看去,又想到了那句话,还真特么的有缘呢。 走过来的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机场候机大厅门口与李南方发生争执的林处长他们,依旧簇拥着李牧辰。 看来,他们也是来这儿随便吃了口饭,就马上要离开了。 很巧,李南方回头看时,被他放了个嘴啃泥的光头也看到了他,先是愣了下,随即微微眯起双眼,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后面。 这就是要伺机报复了。 连媚都说了,咱们是同事,你怎么还这样不依不饶的? 李南方心中暗笑,不过我喜欢。 第586章 让你脱,你就脱 李南方又拿过一瓶啤酒,瓶嘴刚碰到嘴巴,屁股下的小马扎就被人猛踢了一脚。 “哎哟。” 猝不及防下,李南方哎哟一声向后噔噔噔的连退几步,终究还是没稳住身子,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后背重重靠在了街灯杆子上。 光头一脚勾走李南方坐着的马扎后,脚步不停就像跟他屁事也没有那样,目视前方的,反倒是被他们簇拥着的李牧辰回头看了过来。 “靠,你给我站住!” 李南方气急败坏的叫骂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光头:“你有病啊,好好的勾掉我的马扎?” 如果李南方真是诚达的员工,就算明知道光头这是在恶意报复他,也不会冲过来后就动手的。 李南方动手,是想给那些找机会把他带走的警察哥们一个借口。 当街打架斗殴,不该被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吗? 看,李南方多么配合警方工作? “小子,你特么的这是在找死吗?” 光头还真没想到,李南方竟然这样冲动,在明知道他是总部贵客后,连暗亏都不肯吃,有些羞恼成怒了,抬脚就踢了过去。 “住手!” “住手!” 两声厉喝同时响起,一个是林处长的,一个却是警察的。 警察的厉喝声没谁会听,无论是李南方还是光头。 林处长的厉喝声,李南方同样不会听——光头却不敢不听,已经踢出去的右脚,硬生生停住落下来时,李南方的拳头就已经狠狠砸在他鼻子上。 随着一声闷哼,登时鼻血长流。 要不然为啥要说国内这些警察没经验呢? 虽说李南方特意给他们创造把他带走的机会,可问题是也得等他与光头撕逼时再跳出来啊,双方仅仅是拉开架势还没开撕呢,你就嚷着住手了。 真要都住手了,你们凭什么要把两个只是在言语上发生争执的良民,给带走? 这样多好,趁着光头畏手畏脚时一拳把他鼻子揍出血,就符合被警方带走的资格了,也让早就看他不顺眼的李南方趁机揍他,也算是一举两得。 有得就有失,一拳被揍破鼻子的光头就有失了,李南方不会介意,反正他又不疼。 警方也不会介意,他们只介意能不能抓住嫌疑人。 “是他先勾掉马扎让我摔一脚的,你们也该看到了,为什么要抓我?” 被两个孔武有力的警察架住胳膊后,李南方自然要满脸不服气的挣扎,与他们理论才行。 “小子,放老实点,要不然给你好看!” 警察在李南方耳边低声威胁了句,抓着他胳膊的双手更加用力,抬头对另外两个同伴喝道:“小李,你们两个把他也带回去。特么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街头斗殴,还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此时差不多快凌晨了,他还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看来这位老兄的文化水平应该高不了哪儿去。 另外警察立即伸手架起了此时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的光头,不顾他模糊不清的抗议,就向警车那边推搡。 林处长见状很惊讶,京华警方的工作态度,什么时候如此雷厉风行,问都不问一声怎么回事,就要强行把人带走了。 “等等!” 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被带走,快步走到为首警察面前,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般人,在警方动手抓人时,就算敢拦阻,可又有谁敢不是腆着笑脸的? 林处长就敢,话说上个星期五晚上,他还曾经与市局主要领导在一起喝过酒,自然没必要对一般警员陪笑脸了。 “闪开,你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吗?” 中年警官黑着脸的呵斥了句,正要抬手推开林处长时,就听他说:“我是津门诚达集团安保处的林汉,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都说是人的名树的影,只要是在京华混的警员,基本都听说过林汉这个名字。 几年前,他曾经在市局担任过重要职务,但后来津门的诚达集团给拉走,当保安头子去了,据说年薪高达数百万之多。 果然,林汉亮出自己的金字招牌后,中年警官明显吃了一惊,但脸色刚有缓和的迹象,接着又板了起来,硬邦邦的说:“对不起,林处长,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你让开!” 亮出招牌还被无视掉,让林汉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正要再说什么时,却听有人说道:“林处长,请不要妨碍警方执行公务。” 说话的,正是李牧辰, 她现在应该认出哥们来了吧?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回头看了过去。 如果李牧辰是别的女孩子,在灰色谷看到李南方与大卫哥混一起后,立即会联想到他涉黑,觉悟高点的话,会立即向警方举报,指认他。 可她不是一般女孩子,她自己还与大卫哥谈笑风生的呢不是? 所以李南方不用担心,李牧辰会揭穿他老底,只会在看到他后,感到惊讶。 不对,是受惊。 李南方敢肯定,所有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看到自己后受惊—— 李牧辰当然看到了李南方,至于她有没有受惊——几个破保镖把她紧紧簇拥着,让李老板无法看清她的样子。 真讨厌。 “是。” 敢给警方甩脸子的林处长,听李牧辰这样吩咐后,立即答应了声迅速后退,让开了路。 “看什么看,走!” 见林汉让开后,中年警官才松了口气,用力推了李南方肩膀一下。 李南方不愿意了:“喂,小心我告你野蛮执法!” 如果不是对你,我们还不野蛮执法呢! 中年警官心中冷笑,才不理会李南方的抗议,再次用力推了他一下,快步向警车那边走去。 小李他们两个也推搡着光头,紧随其后。 光头倒是比李南方老实多了,只是用手捂着鼻子,低着头让干啥就干啥。 当然了,如果不是李牧辰在场,林处长也不一定能喝止住他放过李南方,至于像孙子那样被民警带走,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更是个耻辱。 “怎么回事?” 目送李南方、光头强子被塞进警车调头离开后,李牧辰才淡淡地问林处长。 她这样问,自然是看出强子与李南方有过节了,要不然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就敢暗算人。 “那个人可、可能也是咱们集团的员工,好像叫什么南方。” 林汉微微弯着腰,陪着小心的把强子与李南方在机场发生争执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并没因为强子与他关系,就有丝毫偏袒的意思。 他会是我集团的员工? 哈,有意思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公司里,还隐藏着一尊不惧老板的大神呢? 李南方,你还真能装。 李牧辰心中晒笑,语气依旧那样淡然:“既然明知道他是集团的员工,还要惹事。林处长,你对手下人的管教有些松懈了。” 她的墨镜已经摘下来了,不过头上还戴着毡帽,毡帽映在脸上的阴影,还是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林汉的眼角余光,却能看出她秀眉微微皱了下。 立即,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赶紧说道:“是,李总您说的是,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对他们严加管教。至于强子这种总爱惹事的,我——” 说到这儿时,林汉稍稍犹豫了下。 如果李总没有任何表示的话,就算强子是他表弟,林处长也会立马表态要把他踢出安保队伍。 幸好李总说话了:“年轻人爱冲动,容易犯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你多管教一下,下不为例。” 李总今年芳龄几何,林汉从来不敢打听,但他可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她比今年已经三十岁的强子要年轻至少七八岁。 可她在说强子是年轻人时,语气相当坦然,没有丁点的矫情意思,就仿佛她今年已经老太太了那样。 更重要的是,林汉也没觉得她称呼强子是年轻人有什么不对,心中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是,李总,我一定牢记您的话,好好管教管教那个小子。” “林处长,你留下来处理这件事,顺便把那个南方也保释出来,我在七星会所等你们。另外,顺便查一下他的资料。” 李牧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等林汉回答,就转身快步走向车子那边。 其他几个保镖连忙跟上。 林处长还以为,李总特意嘱咐要把李南方保释出来,是看在他也是诚达集团员工的份上,要不然她不会理睬的。 “么的,我说过多少次了,强子就是不改这臭脾气,早晚得有吃亏的那一天。” 等李总的车子驶远后,林处长才低低的骂了句,上车打火调头向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李南方可不知道,李牧辰会特意嘱咐林处长来保释他这个冒牌员工。 其实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乎。 如果不是他主动配合警方的工作,又有哪国的警察能捉得住黑幽灵? 可是为什么,让国际刑警提起来就头疼不已的黑幽灵,都这般配合华夏警方工作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完全把他当成一般街头小痞子对待了嘛,带回派出所的审讯室内后,就喝令他把全身衣服都脱光。 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那样,李南方一蹦老高:“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我只是跟人发生点小争执而已!你们就——” “小子,少啰嗦,让你脱,你就脱!” 一个便衣冷笑着走过来时,顺手从墙上摘下一根高压电棍,打开了开关,立即发出了啪、啪的幽蓝色电弧。 有人在街头上打架斗殴,对于警察说就是家常便饭,带回去揍几巴掌,踹几脚再罚点保证金就拉倒了。 可从没听说人被带回来后,就要脱光衣服的。 偏偏李南方遭到了这待遇,傻子也知道警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在他身上搜什么东西。 为了表现的很无辜,他当然要做出一副威武不能“淫”的样子,大声说不! 第587章 有人在偷看 在强力机关无法抗拒的压力下,良民唯有乖乖的配合。 尤其便衣手里还挥舞着一根警棍,不住发出啪啦啪啦的电弧。 李南方脸色变换了几秒钟后,唯有不甘的低下了脑袋。 现在李老板的表现,就是个遭到不公正待遇的普通人。 至于他心里自夸是表演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他还啰嗦,便衣作势要给他来一下子,厉声呵斥道:“磨蹭什么呢,快点!” “我会控告你们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的。” 李南方小声反抗了句,然后就像被恶少相逼的小良家那样,一咬牙,一狠心,抬手开始脱衣服。 他刚脱下背心,便衣就一把抢了过去,反手扔给后面那俩同伴。 那俩人也不没避讳什么,开始放在桌子上仔细搜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在找什么?” 李南方好像终于明白过来了什么,刚弱弱的问了句,便衣就瞪眼举起了警棍,他赶紧低眉顺眼的解腰带。 很快,李南方身上就脱的只剩下个四角裤,脚上穿着的两只旅游鞋了。 如果不是实在喜欢那个古董,要当作传家宝世代相传下去,李南方也不会这样屈尊迁就了。 他都屈尊迁就成这样了,便衣还面无表情的说:“脱。” “脱,脱完了啊。” 李南方弯着身子,双手捂在裆部,脸红脖子粗的说。 “鞋子,内裤。” “这,这也脱?” “听不懂汉语吗?” 便衣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好像野兽那样吓人。 李南方不敢再问什么,赶紧抬脚脱下了鞋子,随手扔在了脚下,又犹豫了片刻,才弯腰快速脱下了四角裤,用一根手指挑起递到了便衣面前。 特么的,真多亏你们是华夏人,要不然——哼。 望着便衣那张满是厌恶的脸,李南方心中骂了句时,忽听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叫:“啊!” 卧槽,门外有女人在偷窥老子? 那个声音虽然低,而且短促,看来是刚叫出声就用手捂住了,但李南方却能清晰的听出,那是个女人声音。 声音清脆,应该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原来,审讯室的铁门上有个小孔,刚才李南方醉心于演戏,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透过小孔处密切关注着他。 三个便衣在屋子里直接面对嫌疑人,连哄带吓唬,外面却有人密切注意着他面部表情的任何一个变化,希望能捕捉到哪怕一闪即逝的破绽。 这种审讯手段,李南方早就知道。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担负“观察使”的人,竟然会是个女孩子。 自己白白给看光,李南方很恼火,正要抗议时,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门外那妞儿发出叫声,应该是被哥们的大家伙给惊到了。 但她发出的声音很低,这三个便衣都没听到,我如果发怒,那就暴露不是一般人了。 嚯嚯,你不是喜欢玩儿偷窥吗? 那就让你开开眼,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雄伟男人。 李南方心中冷笑着,故意往前挺了一下身子,满脸傲慢的负气样子:“警官,还有什么要脱的吗?” 对李南方显摆他家伙傲人的动作,那个便衣很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弯腰用警棍挑起了鞋子,开始检查里面有没有东西。 在三个便衣仔细检查所有衣物时,李南方眼角余光看向审讯室的铁门。 从小孔能看到外面院子里的灯光,偷窥他的女孩子不在了。 就这几件衣物,那三个便衣检查了足足十数分钟。 李南方都受不了他鞋子里的臭味,一个便衣就像患了鼻炎那样也不在乎,戴着白手套拿出鞋垫,检查了至少三遍,才抬起头对两个同伴摇了摇头。 “喂,你们到底想找什么呀?” 李南方忍不住的问道。 “我们接到情报,一个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毒贩,携带海洛因乘坐某次航班来到了省城。嫌疑人的照片,与你有几分相似。” 好像患了鼻炎的便衣,找了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衣服扔给了李南方:“穿上吧。” 李南方赶紧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问道:“警官,你们也检查过了,我可不是毒贩,我是良民……我可以走了吧?” “再等等吧,还有人要来给你做个笔录。” 鼻炎便衣说了句,下巴冲俩同伴摆了下,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就被人当成嫌疑犯了?” 李南方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坐在了审讯室中间的铁椅子上,拿出一颗香烟叼在了嘴上。 刚再次点上一颗烟,审讯室的铁门,咣当一声开了。 李南方抬头看去,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模样清纯的好像邻家小妹。 李南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记住了那双眼睛。 到目前为止,李南方见过的女孩子,可以说是多不胜数了。 但没有哪个女孩子的眼睛,能像这个小警花的眼睛这样,有仿似不属凡尘的灵性。 除了这双眸子之外,小警花别的五官,都不是太出彩。 但只要有这样一双星辰般的眸子,就已经弥补所有的不足了。 “看什么呢,看?” 看到李南方呆愣愣的盯着自己,小警花冷声喝斥。 李南方眨巴下眼睛,目光这才从她脸上,落在了她胸上。 在看到警服上的扣子,被撑的都快要扣不上了后,李南方暗中摇头,你不假扮警察,就凭这眼睛,这胸,也能让人想入非非的了啊。 看她小脸红扑扑春潮不退的样子,应该就是偷窥哥们的妹子了。 嗯,长的很不错,被她偷窥哥们没意见,再偷一次也成。 李老板想到这儿时,就听小警花再次厉声喝斥:“把烟灭掉,当这儿是旅馆吗?” 很好听的一口岭南普通话,虽说是在故做粗声,也无法遮掩她银铃般的声音。 “如果旅馆服务生能有你这么漂亮,我会天天去住旅馆。” 李南方小声嘟囔道。 砰地一声,女警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啥时候放我走。” 李南方赶紧陪着笑脸的摇头,心想,你吆喝的越大声,就证明你越心虚。明明是你偷窥了我,却像我占了你便宜那样,恨得我不行不行的,女人真奇怪。 “说不清楚,就别想走了。” 冒牌小警花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抬手把灯罩一扭,雪亮到刺眼的灯光,迫使李南方赶紧抬手挡住了眼。 唯有这样,女警才会觉得心安些,又喝道:“把手放下来,抬起头!” “你把灯拿开。” 李南方抗议道:“我睁不开眼。” 小警花当然不管他能不能睁开眼,语气严厉的问道:“姓名!” 眼前这一幕,好熟悉啊,白灵儿也这样审过老子吧? 想到白灵儿后,李南方联翩的浮想,终于遏制了些,暗中叹了口气。 警方审讯嫌疑人那套,可是上百年不变老掉牙的了,是个人就熟悉这套流程。 对这种审问,李南方自然不会露出丁点破绽,绝对是有问必答,尽最大的努力来让冒牌小警花满意。 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后,小警花当然不甘心,盯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的问道:“听说,你在缅甸灰色谷时,曾经帮过津门银凝超市的连媚,与美国FBI发生过争执?” 冒牌小警花终究还是嫩了点,怎么可以问这个问题呢,这不是故意自找难看? 李南方心中叹了口气,表面却愣了下,接着点头:“是。你怎么知道——啊,我明白了!” 小警花身子向前一倾,连忙问:“你明白什么了?” 李南方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原来,你也是个崇洋媚外,帮着外国人欺负自己同胞的败类。” “你说什么?” 冒牌小警花可没想到,李南方会骂她是败类,稍楞后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你才是败类,你们全家都是败类!” 被她骂全家都是败类,李南方倒是不想反驳,只是冷笑。 他觉得冒牌小警花没骂错,他的亲生父母,如果不是败类,又怎么可能把他抛弃? “说,你为什么要骂我是败类?” 看到李南方只是冷笑不说话,小警花绕过桌子快步走过来。 伸手揪住衬衣领子,猛地向上一提,弯腰低头,额头几乎都碰着额头了,她眼里几乎要喷火那样,语气阴森的让人发冷:“小子,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休怪我陈鱼儿弄残你。” 原来她叫陈鱼儿。 嗯,这名字很不错嘛,名如其人,可比楚扬眉这破名字好听多了,身上的味道也不错,哥们最喜欢的薄荷香,只是她有些肝火旺盛啊,这可不好,爱生气的女孩子,总是老的快一些。 白灵儿,陈鱼儿,名字里都带有了个“儿”字,也都在审讯室内威胁过哥们。 唯一遗憾的是,这是个冒牌小警花。 嗅着陈鱼儿好闻的体香,李南方小白脸很快就涨红,张大嘴巴欲说还休:“我,我——” “说!” 陈鱼儿揪住他衣领子的右手再次用力,低喝问道。 “我……” 李南方双眼忽然一翻,脑袋扑倒在了小女警那温暖且又很规模的怀里。 这一招,李人渣也对白灵儿用过。 现在再用,可谓是驾轻就熟了。 啊,被勒昏过去了? 陈鱼儿一呆,赶紧下意识的松手,向后退去。 李南方的身子随着前倾,依旧趴在她怀里,只要她再后退一步,就会像折翼天使那样脸朝下扑倒在地上了。 陈鱼儿当然不能让他摔着,连忙双手捧住他脑袋,急促的低声问道:“喂,喂喂,醒醒,醒醒——小子,你这是在作死!” 她清晰感受到李南方趴在她胸上时,鼻子里呼出的热气了。 还很急促,这摆明了是情迷时才会有的正常反应。 第588章 为什么要骂我败类? 既然李南方有正常反应,现在却昏过去了,陈鱼儿再傻,也能看出这厮是借机占她便宜。 “混蛋,你去死吧!” 陈鱼儿顿时勃然大怒,抬手采住李南方头发的同时,右膝已经猛地提起,要给这小子来一记膝顶,把他鼻子撞碎。 李南方装昏是为了趁机吃人豆腐,可没打算把自己鼻子给搭上,赶紧伸手在她膝盖上一按,低头泥鳅那样从她胳膊下钻了过去,讪笑着道:“嘿,嘿嘿,别发火,我不是故意的。” 陈鱼儿的智商,明显比白灵儿高很多,从李南方伸手按住她膝盖,又及时溜走的动作中察觉出了什么,迅速冷静下来转身冷笑道:“呵呵,怪不得敢这样大胆调戏警务人员,仗着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呢?” “先别动手,听我说!” 看陈鱼儿摆出开揍的架势,李南方连忙叫道。 “你说。” 陈鱼儿用力咬了下牙。 李南方收起嬉皮笑脸,淡淡地说:“是你吃我豆腐在先,咱们算是扯平了。” 陈鱼儿愣住:“什么?”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铁门上那个小孔。 陈鱼儿也看过去,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眼前又浮上那个啥的样子,小脸涨的比红布还红,连忙闭上眼,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要死了的低吟。 看出她大有羞恼成怒要代表月亮消灭自己的趋势,李南方又赶紧说:“哎,这下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你要是敢动粗,我可就大喊偷窥了。” “你、你喊——你说,你为什么要骂我败类?” 真不知道陈鱼儿费了多大力气,才能主动把话题岔开。 找回被偷窥的场子,只是一个小插曲。 李南方当然得说清楚,他为什么要骂陈鱼儿败类的原因:“陈警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灰色谷时,是如何勇敢的挺身而出,帮助自己同胞对抗美帝国走狗——”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说重点。” 陈鱼儿语气很不友好,打断了李南方的自吹自擂。 “好,那就说重点。” 李南方从善如流,问道:“陈警官,我先问个问题,我在异国他乡帮助自己同胞的行为,错了吗?” 就算陈鱼儿看李南方再不顺眼,也不会说他那件事做错了。 可要想让她夸他一声够爷们,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冷哼一声:“哼,没错。” “我当然没错,错的是你们警方。” 李南方也冷笑:“陈警官,别以为我傻,看不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回来。无非是因为我在灰色谷帮了连媚。呵呵,我帮自己同胞却被你们横加羞辱,你们不是败类是什么?” “我们抓你回来,当然不是为了你帮连媚——” 陈鱼儿连忙辩解,却被李南方打断:“那是为了什么?” “我们怀疑是你拿走了那个——” 陈鱼儿脱口说到这儿,才猛地察觉出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 动作就像说错话的小女孩,动作很幼稚,模样很可爱。 李南方追问:“那个什么?” “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打听。” 陈鱼儿扭头躲开李南方的目光,看向了别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李南方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你们把我抓来后,二话不说就搜身,还搜的都那么彻底,把我最宝贵的家伙事,都免费被你偷——” “闭嘴!再说、再说半个字,信不信我弄死你?” 陈鱼儿低声厉喝,霍地抬头狠狠瞪着他,小脸通红。 李南方可没闭嘴,更不怕被她给弄死,只是冷冷地问:“那,你们搜到了什么没有?” “没有。” 陈鱼儿倒是很干脆,还满脸的自信模样:“如果你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逃不过我这双睿智双眼的。” 李南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啊,是啊,你眼光可毒辣了。” “那是自然。小子,你——” 陈鱼儿得意的笑了下时,才猛地明白李南方貌似意有所知,又开始咬牙。 李南方发现,这冒牌小警花只要一着急,就有咬牙的习惯。 幸好只是爱咬牙,不是爱咬别的东西。 连忙干咳一声,陪着笑脸问:“陈警官,我既然是清白的,那该放我走了吧?” “等着吧。” 陈鱼儿撇撇嘴,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昂着下巴好像刚下完蛋的小母鸡那样,开门扬长去了。 冒牌小警花出去没多久,把李南方扭送回派出所的那个中年警官,开门进来了。 与那会儿的凶神恶煞模样截然相反,他现在满脸都是警民一家亲的亲切笑容,走过来伸出双手:“李南方同志,误会啊误会,还请你能多多海涵,我们也是服从上级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啊。” 李南方对他可没什么好感,但为了避免麻烦,却又不得不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反正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那个什么,警官,既然是误会,那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啊。” 中年警官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又说:“本来吧,我是准备派车送你去市区的,恰好你们集团的林处长来保释你,那倒是省下我们派车了。” 林汉来保释我? 他应该是为了光头来的吧,保释我只是顺手捎带着的活儿。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自然不会说破,随口与中年警官敷衍着,走出了审讯室。 派出所的院子里,停着一辆奔驰,林汉就站在车前吸烟。 没看到那几个抓他回来的便衣,也没看到冒牌小警花,很莫名的,李南方稍稍有点失落,回头问警官:“那个冒牌小警花呢?” “她去那——” 中年警官下意识的说到这儿时,忽然明白了过来,眼神一闪:“什么冒牌小警花?” “就是陈鱼儿。” “你知道她名字?” 中年警官眉头皱了起来,脸上也出现紧张的神色。 他的反应,让李南方感觉有些奇怪:“警官,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你警衔,也应该是这儿的领导人物了,竟然没资格知道是谁在冒充业内人士。嗯,这充分说明小陈同志的来头很大的。可她这么年轻,貌似毛都没长全——” 听李南方说的话开始下道,中年警官连忙低声喝斥:“李南方,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烦,就给我闭嘴。她,也是你这种人能亵渎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也算是亵渎吗?警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不用担心啦,我们在审讯室内聊得很愉快。就算我当着她的面说,她也不会在意的。” 李南方心说,如果让你知道我曾经趴在她怀里吃过豆腐,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受着,屁的办法都没有,您老人家肯定会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中年警官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很明显,他是不会相信李南方说的这些,只是看这小子不知好歹,懒得再提醒了。 “警官,能不能告诉,小陈是什么来头?” 李南方拿出香烟,递过去一根。 “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中年警官看都没看眼前的香烟,冷冷说了句,快步走向了那边的林汉。 林汉扔掉手里的香烟,伸手与他握了下,客气道:“麻烦了,张警官。” “不客气,林处长,请多包涵。” 张警官用力晃了晃林汉的手,说话的语气可比与李南方说时真挚多了。 “明白。” 林汉抬手拍了拍张警官的肩膀,对走过来的李南方冷冷说道:“上车吧。” 要不是李总特意嘱咐过,林汉绝不会让李南方上车,只会把他就地开除出诚达集团,身为老总的心腹手下,开除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员工,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同样,如果不是担心被警方看出啥破绽,就算林汉跪下来抱住他的腿求他上车,李南方也不会理睬。 真以为被光头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舒服吗? 李南方又没有犯贱的爱好。 车子刚驶出警局大院,二楼某间办公室的窗口窗帘被拉开,那位鼻炎便衣站在窗前,皱眉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在他背后的陈鱼儿,紧皱着秀眉,盯着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好像上面能长出一朵花来。 照片上有个年轻人,正是李南方。 “看来,真不是他把东西调换了。” 鼻炎便衣点上一颗烟,回头说道。 陈鱼儿没有任何反应,双眸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照片。 “小陈,我觉得,可以把他的嫌疑排除了。” 鼻炎便衣还以为陈鱼儿出神,是在考虑案情呢,可不知道她盯着某人的脸,脑海中总是浮上从小孔内看到的那一幕。 “小陈。” 两次与陈鱼儿说话没有得到回应后,鼻炎便衣笑了,走过去轻轻敲了下桌子。 “啊,头,有事?” 陈鱼儿这才如梦初醒,轻叫一声抬头。 鼻炎便衣问道;“想到什么了,这样出神?” “我想到——咳!” 陈鱼儿刚说到这儿时,就觉得脸忽然发烫,赶紧抬手装作整理头发,干咳一声说:“我在想,那个东西肯定在他手中。” 看到陈鱼儿小脸忽然变红后,鼻炎便衣虽说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抬腿顺势坐在办公桌上:“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吸了下小鼻子,陈鱼儿才放下手看着鼻炎便衣:“头,你以前告诉我们说,有时候没有证据,才是最大的证据。” 听陈鱼儿提到自己的‘名言’,鼻炎便衣眉梢间浮上一抹得意:“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陈鱼儿抬头看着窗外,缓缓地说:“附骨之疽。” 疽,乃是一种毒疮。 附骨之疽的意思呢,就是紧贴着骨头生长的毒疮,比喻侵入到内部而又难于除掉的敌对势力。 看到陈鱼儿为追查李南方,竟然不惜把自己比喻成毒疮,鼻炎便衣很感动,沉默片刻才问:“小陈,你决定要去青山,彻查李南方了?” 第589章 要彻查李南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鱼儿微微冷笑了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到背着双手,缓步走到了窗前。 她也就是刚二十岁的样子,有些婴儿肥的脸,带着明显的稚气,现在却到背着双手,装出多大年龄的样子,如果被不知道她底细的人看到后,会觉得她故作矫揉造作。 但鼻炎便衣却不会这样认为,看着她背影的眼里,只带有欣赏的色彩。 岭南陈家的五小姐,就该具备这种气质。 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打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具备这种气度了。 有谁能想到,还有半年才二十周岁的陈五小姐,会是岭南陈家重点培养的新生代领军人物之一? 相比起京华岳家这种重男轻女情节特别严重的百年世家,思想较为开放的岭南陈家,却没有这个毛病。 自凡是家族核心子弟,自凡是有能力,能被族长看上眼,值得重点培养,那么就会有大把的资源,向她倾斜。 陈鱼儿的明面身份,是国防大学的大二学生。 但她早在去年大一时,就已经自学完成了全部学业,表现出色,走上了普通人很难接触的工作岗位。 华夏军情十三处,军衔少尉,隶属反间部门。 顾名思义,反间部门的主要职责,就是找到潜藏在国内各旮旯的间谍,把他们揪出来,让他们后悔当初怎么就选择这工作,又好死不死的在华夏做间谍呢? 可反间部门的部门,也不仅仅反间谍,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损坏国家利益的事,他们都有权利插手去管。 就像这次,反间部门费时耗力数年,付出堪称惨重的代价后,才从美国某绝密档案室,搞到了那份一号文件,却在撤退过程中出现了岔子。 这也不能怪反间部门的军情特工本事不济,只能说是美国那边的反间部门工作能力也非常高。 在发现绝密文件被盗后,他们立即做出最正确的反应,广撒人手,四处堵截,迫使华夏军情特工,不得不施展移花接木的手段,在加州机场时,把一号文件偷放进了连媚的包包里,这才侥幸脱身。 毫无发觉的连媚,并不知道她“肩负”着要把一号绝密文件运送回国的重任。 如果早就知道,那么她肯定不会去缅甸那边赌石玩儿了,而是想方设法赶紧回国。 只要她能平安来到华夏,就算美国友人的本事再大,也休想把东西夺回去,估计刚冒头,就会被人带走,从此在人间蒸发了。 可连媚不知道啊。 犹自悠哉悠哉的去了缅甸,结果就被等候在那边的美国特工候了个正着。 其实在军情特工任务失败,被迫把文件转移后,也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国内,让他们彻查某位少妇的身份,以及落脚行程等等。 相比起可以在加州机场,直接调出监控录像来彻查连媚的美国人来说,军情十三处的特工再怎么牛叉,也别想在一时半会的,就搞清楚某少妇的底细。 等军情特工终于查到少妇是连媚时,她已经在缅甸下飞机了。 军情特工又不是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的孙猴子,当然无法及时赶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一号绝密文件,再次被美国人拿走。 眼看胜利在望,却要失败了,军情十三处相当恼火,明知道用最快速度派人去缅甸,也是无济于事了,还是派出了精锐飞赴那边。 这世界上,就没有努力后却没任何回报的事,就好比不做死就不会死那样。 死马当活马医的军情特工刚去了缅甸,就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好消息。 一个是坏消息——特么的,为毛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呢? 好消息是,抢先好几步找到连媚的美国探员,心愿没有得逞。 坏消息是,明明该在连媚包里的一号绝密文件,在她与两个探员争执后,不翼而飞了。 美国人能通过灰色谷那边警务点的监控录像,反复观察当时的情况,那么军情特工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 陈鱼儿手里,就有那段视频。 在国防大学就读电子专业的陈鱼儿,自问只要能看到监控录像,就能查出是谁把一号绝密给调包了。 很可惜啊,监控录像的拍摄并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所以就算陈鱼儿有孙行者那样的火眼金睛,也无法看到在文件被调包之前,李南方侧身挡住监控头后,做出了什么动作。 美国人没有拿到一号绝密,连媚在回国路上,已经被军情特工搜了个遍——在国内航班上,让连姐喝了口饮料后,就迷迷糊糊睡过去,把她穿什么颜色的小内,都给查清楚的行动,对军情特工们来说,并不是太难。 那么,曾经挺身而出帮助同胞的李南方,就成了最大的疑点。 于是,军情十三处的领导,立即调遣精兵强将,追查李南方。 让军情特工郁闷的是,暗中追踪李南方的这一路上,他们居然没找到机会,像搞翻连媚那样,把这小子给搞翻,仔细搜身。 这家伙比猴子还精,或许是运气特别好——总之,负责彻查他的军情特工,心愿没有得逞,这才被迫候在京华,用拙劣的理由来带他回警局,搜身。 包括鼻炎便衣,陈鱼儿在内的所有人,都能确定李南方出了机场后,除了坐过出租车,与林汉手下的光头男发生过争执外,就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 被带回警局的光头男强子,同样被搜了个袜子朝天。 有幸载过李南方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哥们,现在车子还停在某处,人也被关在小黑屋里,拍打着铁门嚷着要回家呢。 俩人都没问题。 李南方——也没问题。 怎么可能呢? 陈鱼儿才不相信李南方没问题。 从他吃她豆腐被识破后的反应来看,这厮身手相当不一般。 就凭这一点,陈鱼儿就笃定他是有问题的。 对唯一有问题的嫌疑人,陈鱼儿力主是必须查,查到他十八代祖宗,也要查! 更何况,那个混蛋还趁机吃了她的豆腐。 这对童心未泯的陈鱼儿来说,是宁肯冤枉李南方就是拿走一号绝密文件的人,也不能接受的。 叮铃铃。 就在鼻炎便衣又点上一颗烟时,手机响了。 是领导打来的电话,再次询问搜寻一号绝密的进展情况。 “陈处,没有。” 鼻炎便衣摇了摇头时,领导说话了:“老周,我是这样想的。我想请最高警卫局的人出手,来参与调查这件案子。” “请最高警卫局的人,帮忙调查这件案子?” 老周眉头登时皱起来时,看向窗外的陈鱼儿,忽然转身说道:“不需要。” 行动科科长,正在与大领导通话,小职员却忽然插嘴,一口否定了大领导的建议,这摆明了是要卷铺盖走人的节奏啊。 但这个小职员是岭南陈家的五小姐,陈鱼儿,那么她这样说就不会有一毛钱的事了。 相反,老周还得看重她的意见,低声向领导说了句什么后,把手机递向了她。 陈鱼儿走过来,也没客气,接个电话:“三叔,这件事我不想最高警卫的人插手。不但是他们,国安也别有所动作,以免干扰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大领导在与陈鱼儿说话时的口气,明显亲切了太多,还带有无奈:“唉,小鱼儿,三叔知道你好强,不想别的部门干涉你的案子。可这件案子事关重大,需要我们全力以赴去彻查。” “那为什么要最高警卫局的人插手?” 陈鱼儿不高兴的说:“三叔,你向荆红、荆红局长求助,这就等于示弱于人了。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总是和我们家、咳,和我们军情十三处‘抢生意’,出尽了风头。”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在职责有重合的各大部门之间,基本都有明争暗斗的现象存在,华夏也不能免俗。 在陈鱼儿看来,由荆红命领衔的最高警卫局,干好他的大保镖工作就好了,有必要仗着“近臣”身份,四处伸手吗? 荆红命插手别的部门职能工作,陈鱼儿不管——其实她也管不了。 可最高警卫局要想干涉军情十三处的事,她还是有资格跳出来反对的。 对于小五侄女的这个问题,大领导还是早有准备的:“据我们所知,李南方与荆红局长的关系,相当不一般。如果由他亲自出面的话,也许能——” 陈鱼儿在家族长辈面前,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利索的打断了三叔:“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他随便插手了。哼,三叔,你有没有想过呀,荆红命真要轻松搞定这件事,那我们军情十三处以后在他面前,都要矮一头了啊。” 三叔沉默。 只因陈鱼儿说的没错。 军情十三处耗费心机做不到的事,人荆红命一出手立即解决了,这代表着什么? 只能代表着他们好无能哦。 片刻后,三叔徐徐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刚才,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这个案子,我要亲自来抓。” 陈鱼儿想都没想,回答说:“我和周科长也谈过了,我要亲赴青山,暗中彻查李南方。” “你要去青山?” 三叔听她这样说后,立即否决:“不行,你不能去青山。” “三叔,你不许我去青山,是和三哥一个理由吧?” “你、你知道了?” “我们的人,在家门口被人抹了脖子,这么大的事,就算三哥能一手遮天,又能瞒我多久?” 又拿出李南方的照片,陈鱼儿低头看着,淡淡地说:“我这次过去,不仅仅是彻查李南方,还要找到那个什么黑幽灵。杀我陈家的人,就想这样算了,门都没有的。” “小鱼儿——” “三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要做什么,又该怎么做。” 陈鱼儿说完,嘟的一声,结束了通话。 第590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机场到市区,大约是四十分钟的车程,林汉亲自驾车刚驶出几公里,坐在后面的李南方忽然拍打着车门,喊道:“停车,停车。” 吱嘎一声,林汉直接踩下了刹车,回头没好气的问:“怎么了?” “我要下车。” 李南方对回头冲他冷笑的光头说:“我非常不喜欢被人总是回头盯着狠瞪,如果你能让你这条走狗别再回头,那我就答应让你送我到去市区。” “小子,你特么狂的没边了,找死?” 从李南方上车的那一刻起,光头就在忍,现在实在忍不住了,猛地从座椅上跪起来,抬手就要去抓他。 “强子,住手!” 林汉厉喝一声。 强子却像听不到那样,继续伸手去抓躲在里侧车门边的李南方。 “你还想不想在诚达集团干下去了?” 林汉抬手,用力把强子推在了座椅上,骂道:“你特么的能不能长点脑子,今晚你守着——哼,等会儿我再教训你。” 听林汉这样说后,咬牙切齿的强子,立马像泄了气的球那样,瘪了。 他有胆子不听表哥的话,可想到冷傲的李总,心里就打颤。 阻止住强子别发疯后,林汉才对李南方冷冷的说:“滚。” 如果不是看在传家宝的份上,就凭你这个滚字,老子也得把你满嘴牙打掉——李南方撇撇嘴,推门跳下了车子。 他刚关上车门,林汉就启动车子,呼啸而去。 李总只让把李南方保释出来,却没说必须得把他带回市区,刚才还琢磨是不是把他扔在半道呢,他自己就受不了强子主动提出要下车了,这倒是正合林汉的意思,顺势就让他滚蛋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橘黄街灯下的道路,显得格外空荡荡,但也偶尔会有车子经过,大部分都是厢式货车之类的,这是抢在天亮之前往市区运东西,或者向外送的。 某酒店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老远就能看到大厅门前连个人毛都没有,保安也找地方偷懒猫着去了。 至于酒店停车场前的烧烤摊,也早就撤了,卫生都打扫干净了。 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让李南方觉得自己好像个孤魂野鬼似的。 风吹来,路边的法国梧桐树叶,扑簌簌的摇晃起来,斑驳的灯光撒在李南方脸上,显得特诡异,阴森。 他想骂娘。 跳着脚的骂娘! 他藏在街灯杆子里的传家宝,居然特么的不见了。 有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家伙,会留意街灯杆子内里,藏着东西? 为了这个传家宝,李南方这一路回来的旅途中,可是绞尽脑汁才甩开那些跟踪者,更不惜自动找机会配合警方被带回警局,牺牲自己的小兄弟给冒牌小警花偷看——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换谁,谁特么的不愤怒? 可再愤怒,又能怎么样? 街灯杆子又不会说话,无法告诉李南方,是谁拿走了他的传家宝,唯有被他在狠踢两脚时,发出两声嗡嗡的响声,来抗议这不公正的待遇。 不会是那群撸串的食客,摆摊的老板,或者是路过的行人。 这一点,李南方敢肯定。 如果真是他们中某个人拿走他的传家宝,冒牌小警花早就知道了。 李南方在被带走后,鼻炎便衣肯定会留下人,继续监控现场,直到警局那边传来消息后,才会撤走。 拿走传家宝的人,绝逼是相当牛叉的,要不然绝不能在暗线的监控下,拿走东西。 “是谁?” 李南方抬头看着灯光,喃喃地问道。 灯光当然不会说话,只会把光芒洒在那张古色古香的卷轴上。 荆红命缓缓打开了卷轴,平放在了案几上。 案几对面,是谢情伤。 看到卷轴上的女人后,老谢眼角明显跳了几下,把半截烟卷抛在地上,用脚碾灭。 荆红命家的客厅不大,却被夫人收拾的异常干净,如果不是谢情伤亲临,就算最高警卫局的第一副局来家做客,也得换上拖鞋,休说是乱扔烟头了,就算说话激动些,喷出口水——也会被荆红夫人反感的。 荆红夫人有着不一般的洁癖,很多人都这样以为。 可如果让他们看到,穿着一双鞋底有泥土的布鞋的谢情伤,不但没有换拖鞋,还乱丢烟头,坐在旁边为他们泡茶的荆红夫人,秀眉却没有丝毫皱起后,就会知道她没有洁癖的。 能够在荆红家这样肆无忌惮的人,也就谢情伤有数的几个人而已。 至于老谢等人的晚辈,胆敢学他们,那纯粹是屁股发痒了。 “有放大镜吗?” 谢情伤双手按在案几上,头也不回的问。 荆红夫人马上放下茶杯,快步走到橱柜面前,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放大镜。 “放大镜的作用不是很大。仅凭肉眼,就能看出香炉上这些花纹,很古怪,可能隐藏着什么信息。” 等谢情伤趴在卷轴上,下巴几乎碰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别的异样时,荆红命才摇了摇头说。 谢情伤没有说话,依旧头也不回的把放大镜向后递去,就像他知道荆红夫人会接住那样。 一副宽仅仅十厘米左右,长约半米的卷轴,能有多大的重量? 可谢情伤在拿起来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在灯光下却很清楚。 他双手平举着卷轴,对着灯光,缓缓的左右倾斜着。 利用光线,来查看可能隐藏在画像内的秘密,这对谢情伤俩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荆红命微微眯起双眼,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画像。 画像上的古代侍女,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扛着个花锄,好像林黛玉似的。 足足五分钟后,谢情伤才放下卷轴,与荆红命对望了眼,俩人一起摇头。 卷轴里,没有任何的秘密,除了它的年代够久远,香炉上的花纹很古怪之外。 简单的来说,这就是一副价格在五十万美金左右的古画。 可如果它仅仅是一副古画,李南方又怎么会绞尽脑汁藏在身边?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 谢情伤不是李南方的老爸,但勉强算是半个老爸了,很清楚这厮如果不是从卷轴里看出某个大价值,他是绝不屑为了五十万美金,就这样与美国人、军情十三处“斗智斗勇”的。 早就给荆红命打个电话,把这卷轴当作“将功赎罪”的交易品,主动献宝了。 更何况,如果仅仅是古画,军情十三处的人,为何付出那么大代价去拿? 美国人,为什么又像老婆被人偷了那样,大举出动追索呢? 这两个为什么,荆红命都不知道,主要还是职责有关。 但他绝不会去军情十三处问问怎么回事的,他还是很守规矩的,既然那边的案子,他就不会胡乱插手——如果这件事,没有牵扯到李南方,还真没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当小偷。 刚开始时,他们是想联系李南方,让那厮坦白这幅卷轴内有什么秘密的。 后来想了想,不能这样做。 如果李南方知道是他们拿了东西,无论心里有多么不爽,都不敢张嘴索要的,这是肯定。 同样肯定的是,得知东西被他们顺走后,李南方也就不会再着急了。 依着军情十三处那些人的智商,马上就能推断出东西被他们拿走了,就会放弃彻查李南方,找上门来拉着荆红命的手,好好说道说道,干嘛要插手这件案子。 所以,老谢俩人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他们拿走了卷轴。 “怎么办?” 等荆红命把卷轴卷起,放在一个盒子里后,老谢问道。 荆红命反问:“你的意思呢?” “我带回八百去。” “好。” “现在就动身。” “好。” 荆红命的话不多,点头后立即拿起话筒,开始安排车子。 呜! 车轮从一小洼积水里驶过时,溅起了很高的水花,开着箱货往某医院食堂送菜的老宋,吹着小曲,随意看了眼车窗外的后视镜。 飞溅起的水花落下时,老宋正要挪回目光,心儿却猛地颤了下。 他看到了一只脚。 一只脚从箱货上面耷拉了下来,随着车子疾奔的惯性,一荡一荡的。 “卧槽,我的车上,怎么会有一只脚?” 蓦然间就胆战心惊的老宋,心中吼了一嗓子,抬脚就跺在了刹车上。 时速八十多的箱货,忽然紧急制动后,骤停的轮胎与地面,急促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你妹的,刹车之前就不能和老子说一句?” 李南方平躺在箱货车顶上,刚睡着没多大会,忽觉身子轻快飘扬起来后,立即意识到怎么回事了,连忙伸手去抓车厢,车子骤停时产生的大惯性,让他整个人都好像失控的风筝那样,向前急促飘去。 擦着箱货左边的反光镜,叭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接连翻了几个滚后,不动了。 任谁,看到有个人好像风筝那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嗒砸在地上,两个翻滚就不再动弹后,也会被吓个半死的。 这还真是祸从天降啊。 老宋一辈子为人善良,从来都不欺负老残病疾的,最多也就是瞒着家里那个黄脸婆,在外包养个好吃懒做的女大学生,怎么就会摊上这种大灾难了呢? 根本不用下车去看,老宋也知道下面那人,已经挂掉了。 这么快的车速摔下来,不挂掉,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逃走? 反正也没谁看到。 我记得,这儿好像没什么监控头的。 老宋困难无比的咽了口口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 可如果逃走了,万一地上这货还能抢救,那岂不是会害死他? 再向前几百米,就是京华医院了,凭老宋与后勤刘处长的关系,速速安排医生抢救这货,还是没问题的。 逃,还是不逃? 要不还是逃走吧,反正——老宋刚想到这儿,摔挂了的那货,却忽然打了个滚,滚到了他轮胎下。 第591章 蒋医生的高跟鞋 李南方发誓,如果他身上还有一百块钱,如果他的传家宝没有被人偷走,他也不会拼着狠摔一下,来讹诈人家老宋。 如果有钱,他就会打车来市区。 真以为躺在箱货的车顶上睡觉,要比坐在出租车里更舒服吗? 如果他的传家宝没有被偷走,他的心情就会很好。 心情很好的情况下,就算老宋发神经般的忽然急刹车,把他从车顶上诳下来,他也会来个漂亮的后空翻,站在地上后,再风骚的给老宋个飞吻,算是感谢能让搭便车。 可两点都不占一点,凭什么让李先生在心情不爽时,要让老宋心情也爽? 不趁机讹他一顿早餐钱,哥们以后就随他姓。 最让李南方气愤的是,老宋在明知道有人摔下来后,居然要玩肇事逃逸的桥段。 箱货变速箱里传来的挂挡声音,有力证明了老宋要在肇事后逃逸了。 这就不能再当死人了,李南方还做不出爬起来追上人家,再让他送自己去医院检查的蠢事,那么翻个滚挡在箱货前轮下,就是必须要做的了。 老宋尽管轧过去。 及时躲过的李南方,也不会追究,最多也就是用军刺把他轮胎刺爆,给他个深刻的教训拉倒。 撞人后趁着四周没人逃逸的胆子,老宋还是有的。 可让他开车从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打滚的人,身上碾轧过去,就算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啊。 慌忙开门刚要下车,却又掀起座椅,从下面拿出把大扳手后,老宋才跳了下来。 万一诈尸了,扳手也能是防身利器。 “你、你没事吧?” 老宋双手举着的扳手,哆哆嗦嗦的,哑声问道。 李南方当然不会吭声了。 刚才诈死后又翻了两个滚的行为,就已经很违背自然规律了,如果他再开口说“我快死了,赶紧把我送医院,要不就给一百块钱”,那就不厚道了,有损整个碰瓷界的信誉。 接连问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后,浑身发颤的老宋,才大着胆子蹲下,伸手放在了李南方鼻子下。 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值得抢救,千万不要蠢到报警耽误抢救时机,李南方故意加重了呼吸,让老宋感受到了他顽强的生命力。 老宋立马不哆嗦了。 只要人还没死,这就算不上多大的事了,左右不过是花多少钱的事,反正他现在穷的就只剩下钱了——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处长的电话。 看在老宋是自家老婆娘家三侄女的婆家的左邻大儿子他小舅子,逢年过节总来家里走动,不让送礼还要大发雷霆的份上,昨晚被老婆狠榨了三分三十秒后,累个半死的刘处长,接起了电话。 听说老宋在送货时撞了人,而且还是在医院的东门附近,刘处长一咕噜就爬了起来,心想总算有借口摆脱明天就会来大姨妈的婆娘了。 他老婆每当大姨妈快来串门时,都会可劲儿的折磨刘处长,晚上要了,早上要,还美其名曰给他最后展现男人雄风的机会。 “你干嘛去?” “老宋撞人了,我要立即给他联系值班医生。你睡你的觉,不用起来送我了。” 看了眼坐起来的老婆,那光着半截的白花花身子,刘处长心儿扑腾了下。 不管怎么说,今年五十刚出头的老婆,保养的就和三十多岁少妇那样,还是很迷人的。 唉,可她的迷人,都是用我的精力换来的。 非礼勿视,救人要紧。 心中默念着八字真言,刘处长脚步匆匆出了医院小区,从为员工留下的小门里,进了医院。 刘处长的办公室内,就有各科室各大头头的直接联系方式,以及每晚是谁在值班。 毕竟刘处长这个后勤处长,也算是医院的高层干部了,当然可以拥有这样一份值班表。 要救治被货车撞了的倒霉鬼,当然需要外科医生了。 “外科医生,让刘某来看看,今晚是哪个外科医生在急诊部值班。” 刘处长絮絮叨叨着,手指顺着值班表慢慢下滑,落在了一个人名上。 蒋默然。 蒋默然已经来京华医院好几个月了,当初是以交流学习的名义过来的。 不过,那位欣赏她的大人物,在征求过她的意见后,在上周时帮她转正了。 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遇到贵人了。 京华医院啊,这可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暂且不提福利待遇怎么样,仅仅能有机会接触,甚至交好某大人物这一点,就让许多渴望改变命运的人,趋之若鹜。 尤其像蒋默然这种来自外地,自身也没什么背景的,要想成为京华医院的正式大夫,不是能送多少钱就能做到的。 有很多事,可不是能花钱就能搞定的。 更何况,蒋默然也没多少存款呢。 可她却在结束学习交流之前,成功转正了。 一方面是因为欣赏她的大人物提携,一方面却是她医术高超,能吃苦耐劳,团结同事。 但真正能让她在急诊外科三室站稳脚跟的,则是她的漂亮。 外壳三室的主任医师严主任,是京华医院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之一,长相斯文儒雅,脾气温和,除了和年少这一点沾不上边外,像什么多金啊,学历啊,车房等等,则是应有尽有。 才子爱佳人,是个恒古不变的话题。 四十出头尚未结婚的严主任,在看到蒋默然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动了。 尤其打探到她已经和青山的丈夫离婚,现在是独身后,很快就展开了热烈的凤求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长相娇美,身材性感,浑身都洋溢着成熟气息的蒋默然,不被男人注意才奇怪呢,休说目前是独身了,就算是有夫之妇,也会有众多好逑君子,挥舞着锄头狂挖吕明亮墙角的。 正是因为蒋默然的自身业务水平够硬,负责她考核的严主任,又鼎力相助,所以她才能留在了京华医院。 在外人看来,像严主任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追求离异过的蒋医生,那绝对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让大家眼珠子碎一地的是,蒋默然居然婉拒了严主任的求爱,不是欲擒故纵的,是实打实的。 这是几个意思? 外科三室的科员们,招子都亮着呢,当然能看出蒋默然很尊敬,很感谢,很欣赏严主任——就差不答应他了,能不让大家感到奇怪吗? 严主任也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像青山医院的康院长那样,仗着手中权势来强逼她,三次求爱失败后,就问她,能不能给个理由啊? 蒋默然的理由很充分,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答应别的男人了。 好吧。 既然这样,老严就死了这条心,但依旧把她当做外科三室的未来领军人物来培养。 这就是传说中的良师挚友了,光明坦率的很。 挚友有时候也很纳闷,蒋默然来上班这么久了,怎么从不见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来找她,甚至俩人从来都没通过电话呢?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性感善良的蒋医生,不喜欢男人,只醉心于最先进的道具?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惜了。 唉。 电话铃响起来时,严主任正通过百叶窗,偷偷欣赏外面蒋默然伸出桌外的美腿。 白大褂下的美腿肌肤,就像被象牙那样,泛着健康的光泽,秀美的脚踝下,踩着一双白色平底帆布鞋,这也是医院的工装。 别的女医护人员,下班后都会换上性感的细高跟,唯独蒋医生从来都是平底帆布鞋。 据说,有几个来医院实习的小青年,私下里讨论蒋医生如果穿上细高跟,走路时的姿势会有多么的迷人。 甚至,这帮浑身充斥着雄性荷尔蒙的小年轻们,还打赌说谁有本事让蒋医生穿上高跟鞋,大家伙就会请他去老莫西餐厅,好好撮一顿。 蒋医生从不穿高跟鞋,可这不代表着她没有高跟鞋。 在她医院的更衣室橱柜内,就有一双黑丝的,红底细高跟皮鞋,纤美,铮亮,性感。 与她一个更衣室的女护士猜测,那双新高跟鞋对与蒋医生来说,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有些类似于童话故事灰姑娘里所说的那样,当她的白马王子出现后,她才会穿上这双高跟鞋的。 人们无比期待,能看到蒋医生能穿上那双高跟鞋的那一天。 蒋医生的白马王子,在哪儿? 又是谁? 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不知不觉中,今晚不该值班,可就想多陪陪蒋医生的严主任,看着那只秀美的小脚,想起了这些事。 “好,刘处长,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手术室那边,做好动手术的准备。” 蒋默然放下话筒,收回脚站立起来。 秀足收回后,严主任才从臆想中回过神来,起身开门:“蒋医生,怎么了?” “严主任,刚才后勤处的刘处长说,很快就会有个发生车祸的患者被送到急诊室。” 蒋默然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听诊器,挂在了胸前。 鼓囊囊的胸,又吸引了严主任的目光,可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救人如救火,这时候不是客气的时候,所以蒋默然也没说什么,点头后率先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急诊部的值班护士,也忙碌了起来,不用人吩咐,两个男护就跑出急诊大楼,帮老宋他们,推着一个担架车,小跑着跑进了电梯。 当担架车被推进二楼急诊室内时,蒋默然,严主任已经戴好口罩,手套,严阵以待。 “那个谁,你可以出去了。大家抬他时,要小心些。” 把苦着脸的老宋轰出去后,男护关上了房门时,蒋默然看了过去。 “患者怎——” 严主任刚问出这三个字,就听背后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大家伙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就看到蒋医生忽然浑身发抖,靠在了旁边柜子上,碰掉了一个托盘。 第592章 她不会爱上我了吧? 在被医护人员帮忙抬上担架车时,李南方就后悔了。 后悔不该这样作弄老宋。 他心情不怎么样,那有关人老宋毛事? 老宋看到车厢上忽然耷拉下一只手,大吃一惊下猛踩刹车的行为,很正常啊,李南方实在没必要趁势从车上摔下来,试图讹诈人家的。 老宋起早贪黑的送菜,容易吗? 试图讹诈他的人,心得有多么的黑,才能讹诈他? 不过李南方后悔时晚了,已经被推进了电梯,假如他在从担架车上爬起来,讪笑着说没事,就是想和人开个玩笑的话,估计老宋会一拳打在他脸上。 李南方在心虚的情况下,一般都不会躲闪的,那样就有可能被揍成熊猫眼。 变成熊猫眼的男人走在大街上,那多没面子啊。 为了男人的面子,李南方也得继续装下去,被医生抢救过后,再悠悠的醒来,那样就合理多了。 至于连累老宋花多少医药费——无非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罢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别看李南方现在几乎身无分文,可人家只要一个电话——可能就会变得有钱了。 打定主意等事后好好弥补下老宋后,李南方就泰然多了,平躺在担架车上,闭着眼,心情无比的平静,倦意一阵阵的袭来。 唉,昨晚被冒牌小警花他们折腾了大半夜,还真有些困了,在被医护人员的贴心照顾下,美美地睡一觉,也倒是个不错的待遇。 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会碰到个美女医生,检测过李南方心跳停止后,说不定会给人工呼吸呢。 让自己处于假死状态这种事,对于一般人来说,难度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可对有黑龙蔵体的李南方来说,却——和一般人的难度同样大。 但他却有把握能让心脏时断时继的跳动,还特别缓慢。 这都拜薛阿姨那个臭婆娘所赐,当年逼着李南方练瑜伽,说瑜伽内有一门假死神功,也就是武侠迷们熟知的龟息大、法,她年龄大了没有练成,引为遗憾,故此希望李南方能实现她年轻时的梦想。 在薛星寒的可劲折磨下,李南方狗屁的假死神功没练成,倒是搞成了心律不齐——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现在能随意操控自己的心跳了。 以前没机会用,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可能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艺多不压身吧? 李南方刚想到这儿时,一声刺耳的盘子摔地声,把他吓了一跳,差点让心律不齐的心脏真停止了跳动,去阴间品尝什么才叫真正的后悔,当然很不爽了。 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在需要绝对安静的急诊室内,搞出这么大动静,差点让老子走火入魔? 心中不悦的李南方,偷偷把眼睛睁开一线,看向了那个把盘子碰掉桌下的人。 果然是个女医生。 因为戴着帽子,口罩,又穿着白大褂,看不出长相,身材,却能看到她那双眼睛。 很风骚的眼睛呀,这么水灵灵的,包含着让哥们怦然心动的深情,貌似有些眼熟,就像、就像谁来着? 瞧瞧老子这记性,越来越糟糕了。 唉,管她是谁呢,就凭这双眼睛,哥们也心甘情愿被她折腾了。 卡姆,来吧,折腾我吧。 用你手套内那双白嫩的小手,挤压我的心脏。 用你口罩下那张红嘟嘟的小嘴,给我做人工呼吸。 心思相当龌龊的李南方,暗中祈祷着,重新闭上了眼睛,专心假死。 “蒋医生,怎么了?” 回头看到蒋默然靠在桌子上,娇躯不住地轻颤后,严主任心中一动,低声问道。 蒋默然听而不闻。 不对,她是压根没有听到严主任在说什么。 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担架车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他怎么了? 哦,出车祸了。 死——了? 推开走过来再次低声询问怎么了的严主任,蒋默然抬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失魂落魄般的走到担架车前,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来呢,晶莹的泪水,就从眼角淌下,啪哒一声落在了李南方脸上。 看到蒋医生违反急诊室工作规则,忽然摘下口罩,走到车祸者跟前,珠泪淌下后,严主任等医护人员,猛地想到了一个东西。 蒋医生的高跟鞋。 才来京华医院数月的蒋医生,凭借她出色的业务能力,温柔和善的性格,成功跻身几大院花行列——好吧,这些都是狗屁。 人才济济的京华医院,业务能力比她好的女医生,女教授比比皆是,脾气也都温柔到不要不要的,但她们却没有成为院花,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她们没有蒋医生的花样容颜,迷人娇躯而已。 蒋医生绝对是几大院花中,最低调的那一个,身边唯有严主任这样的挚友,而没有任何的狂蜂浪蝶,盖因她有一双从没穿过的高跟鞋。 传言,当蒋医生等到她的意中人后,才会穿上那双黑色红底细高跟,向世人彻底展现她无双的少妇魅力。 她的意中人是谁? 严主任,那些八卦青年,都在苦苦的寻找答案。 现在,他们看到了答案。 答案,就是躺在担架车上的这个,苦逼。 如果不是他,在工作中从来都保持绝对冷静理智的蒋医生,怎么可能会犯下碰掉托盘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会摘下口罩,又怎么可能看着这苦逼,珠泪淌下? 猛然间,严主任想到了两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很可惜,配得上这两句诗的蒋默然,不是他严主任能染指的,而是这货——严主任想到这儿时,其他医护人员也都琢磨出味儿来了,都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 蒋默然嘴唇哆嗦着,终于说出了李南方的名字。 蒋默然的声音,细如蚊嘤,还带着明显的呜咽,颤抖,严主任等人听不到,可听觉灵敏的李先生能听到啊,愕然瞬间随即恍然,卧槽,我说怎么看着这双眼很熟悉呢,原来是老子的姘头。 只是,就算我们的姘头关系相当铁,貌似也没什么感情吧? 我和你,不就是红果果的生理需要吗? 生理上的需要,可不是爱情这东西。 不是爱情,那你看到我后,怎么会如此的激动,浑身都充斥着死了老公的悲伤?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蒋医生,麻烦咱别这么狗血好不好啊? 哥们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多你一个了。 你生得这样娇媚风骚迷人的,在京华医院这种群狼四顾的环境下,怎么可能没有被吃掉呢? 唉,这貌似很不科学啊。 李南方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后,又想,真要科学了,老子肯定把那个狼给弄死,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很想睁开眼,问出这些问题。 不过周围那些医护人员都和木头桩子似的竖在那儿不动,李南方有些不好意思,唯有继续装死。 “李南方,你怎么了?” 蒋默然伸手,要去抚摸李南方的脸时,严主任说话了:“蒋医生,我们先抢救病人吧。” 看到昼思夜想的男人后,蒋默然芳心大乱,方寸顿失,放——总之,她完全忘记她是医生,这儿是急诊室,李南方是需要抢救的病人了,她只想摸着他的小脸蛋,问他怎么了。 经过严主任的提醒后,蒋默然才恍然清醒,直起腰版时,已经反手擦干脸上的泪水,沉声吩咐几个医护人员,立即把李南方抬上手术台。 要说蒋默然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一旦强压住李南方可能会死的恐惧后,就立即恢复了该有的冷静。 她在医院的官职不如严主任大,可她却是外科三室值班的主治大夫,按照医院规矩,今晚在急诊室值班的医护人员,都要听从她的指派。 所以不用请示严主任,几个护士就把李南方从担架车上抬下来,放在了手术台上。 “剪刀。” 蒋默然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心神就不会被私情所干扰,一切都按照抢救车祸患者的标准流程来走,先检查李南方脑袋没什么外伤后,立即向助手索要剪刀。 要剪刀,是要剪开李南方的衣服。 车祸患者嘛,被车撞出去,或者被车轮碾轧过后,骨断筋折那是很正常的。 在被抬上手术台时,外科医生是不会给他脱衣服的,只会用剪刀,把他的衣服给干脆剪烂,这样就不用让他抬胳膊蹬腿,避免二次伤害了。 咔嚓,咔嚓,刺啦。 听着剪刀剪碎衣服的声响,李南方心疼的几乎要滴血。 装逼,果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啊。 这身表面上看上去不起眼的衣服,可是贺兰小新给他买的手工制品,没有大几万,是别想穿身上的。 虽说在老宋猛刹车时,为装逼装的逼真些,李南方也曾经摔在满是污水的地上——特么的,那时候在脑子短路的情况下,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衣服有多值钱。 要不然,他傻了才会冒着损坏一身大几万的衣服的危险,来讹诈人家一百块的早餐钱呢。 幸好,因李南方无比专业的碰瓷技术,在摔下来时,并没有让路面摩坏衣服,只是脏了而已,洗干净后,继续穿就好了。 可被剪刀剪坏后呢? 难道再找裁缝缝起来? 这逼装的,相当亏本啊。 唉。 李南方心中叹息时,蒋默然的小手,在他胸膛,肋下轻轻游走了起来。 虽说是戴着手套,但仍然能感觉出柔若无骨的舒服。 这是在检查他有没有明显的骨折呢。 别摸了,再摸,老子就要起反应了。 被蒋默然仔细检查的李南方,自然想到与她那段乳胶漆的那些日子,出现男人该有的生理反应,这也是很正常的。 就在李南方那玩意刚要抬头时,小手终于离开了。 他心里松了口气时,小手又揪起了他的腰带。(现在外面浪,两章) 第593章 院花凋谢了 专业水平超强的蒋医生,根本不用仪器检测,仅凭手感,就能确定李南方上半身的骨头,都是完损无缺的。 至于五脏六腑有没有受内伤,那得需要借助仪器来检查了。 上半身表面没事,那么就该检查他的下半身了。 为避免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同样得把腰带解开,裤子剪坏。 大姐,我真心没事啊,咱能不能不剪啊,这条裤子我穿着最舒服了。 李南方心中哀嚎一声,真心想坐起来——吓坏了蒋默然怎么办? 区区一条裤子而已,再怎么值钱,都比不上美人儿被吓坏的后果更严重。 剪吧,剪吧,反正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李南方顿悟到某些真理时,就觉得小腹一凉,冰凉,锋利的剪刀,贴着他的四角裤,咔嚓咔嚓的剪了下去。 就不能给留条四角裤吗? 如果周围这些人,都是蒋默然这种美女医护人员,李南方不介意让她们免费参观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问题是,除了蒋默然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爷们啊。 几个爷们看到李先生那“气宇轩昂”的家伙后,会不会自卑? 为了不让人自卑,李南方决定“醒来”。 只是这个念头刚升起,又灭了。 手术用的刀子,剪子之类的东西,无论是哪个牌子的,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无比锋利。 切皮肤好像切豆腐那样,保证不带半点滞涩的。 此时,蒋默然正拿着剪刀,给他剪四角裤,如果他忽然坐起来,肯定会吓坏她——那锋利的剪刀,真把他小兄弟给咔嚓掉,到时候他哭,都找不到调。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李南方,唯有继续装死。 咔嚓,咔嚓的剪刀声,在落针可闻的急诊室内听起来,是异常的清脆。 在医护人员的眼里,患者是不分性别的。 所以聚精会神的蒋默然,在给李南方剪裤子时,没有丝毫的旁心杂念。 可李南方却默默地想,从她娴熟的手段来判断,这娘们没少给别的男人剪裤子。 其实他想的也对,也不对。 蒋默然身为京华医院小有名气的一把刀,平时确实没少给车祸之类的患者剪裤子,可从没给哪个男人,连四角裤也给剪掉。 她剪掉李南方的四角裤,就是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不放过任何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 短短几十秒,李南方的裤子就被剪开。 “哇。” 有一个男护士,情不自禁的轻哇了声。 不用来手术台前,仅仅是在澡堂里,他看过的男人身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可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的身体,会呈现出堪称完美的流水线条。 就连那些搞健美的,也不如躺着的这货。 充其量,健美先生就是有些疙瘩肉而已。 而躺着的这货呢? 他修长的身躯,没有任何的疙瘩肉,也没有让娘们着迷的胸肌,腹肌或者人鱼线之类的。 但说不出怎么回事,男护士等人就觉得,这身体的每一块骨骼,肌肉,就像由数名数学家经过最苛刻的计算后,才制造出了当前的最完美身躯。 让这具看似平静的躯体下,隐藏着无法形容的强大爆发力,让男护士无法压制惊叹。 这是我的男人。 蒋默然抬头看了眼那个男护士,强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和李南方滚过多次床单了,对他身体的熟悉程度,就像他熟悉她的那样。 所以,她早就知道李南方的身躯相当出色,但苦于不能和别人分享——只能藏在心里。 现在,终于有人,还是男人,被李南方堪称完美的身躯而惊到了,蒋默然能不自豪吗? 只是她的自豪感还没有消失,尴尬就狂风暴雨般的迎面袭来。 为他检查下半身时的小手,刚刚无意中蹭到那根被很多光棍嘲笑为无用的铁棒,那玩意就像被安了弹簧那样,扑楞一声的竖起来了。 why? 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但蒋默然登时懵圈,严主任这种经历过多次风浪的老鸟,也是懵逼到家。 大家伙做过相同工作不知多少次了,别说患者正处于昏迷状态,就算他是清醒着的,能看到蒋医生这样的美少妇,可这玩意也不会扑棱一声就竖起来啊。 这,这特么的是病人吗? 在场诸位都是学医的,谁不知道男人这玩意看起来虽说很小,可它要想竖旗杆,那得需要全身所有的骨骼,肌肉来配合? 既然它能竖旗杆,那么就证明患者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包括五脏六腑还有大脑,都没有毛的毛病。 你既然没有毛病,那你怎么还闭着眼? 装死呢吧。 草。 这一刻,包括严主任在内的所有男士,都蓦然腾起抄起手术刀,把这装逼犯乱刃分尸的强烈冲动。 “咳,咳。” 感受到周遭勃然爆发的强烈杀机后,李南方哪敢再装啊,赶紧干咳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目光茫然的看着大家,声音沙哑的问:“我、我这是在哪儿?” “你在京华医院的急诊室内。” 蒋默然的反应速度很快,连忙说:“李南方,你感觉怎么样?” “李南方?”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愕然片刻:“谁、谁是李南方?你、你又是谁?” 这家伙傻了吗? 愤恨不已的严主任等人,听他这样说后,心中的怒气顿消大半。 “我是蒋默然啊。” 蒋默然慌忙摘下脸上的口罩,反手指着自己的脸蛋:“你不认识我了吗?” “蒋默然?” 李南方呆愣愣的望着她,摇了摇头:“蒋默然,是谁?” 他不是傻了,是失忆了。 失忆了的人,在看到美女时,这家伙能扑楞一声竖起来吗? 看来,有空得好好研究下了。 严主任等人相互对望了眼,都觉得还是赶紧出去吧。 一旦没有了怒气的支撑,大家伙看到这货的铁棒竖的那样骄傲,都自惭形秽到不行。 更何况,这可是蒋医生的白马王子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李、李南方,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蒋默然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李南方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严主任等人出去,索性双膝跪在手术台前,满脸都是紧张的恐惧,伸手去抚他的脸时,动作顿住了。 她从李南方呆滞的眼里,捕捉到一抹一闪即逝的促狭之色。 立即明白这厮在搞什么鬼了,满脸的担心悠忽散去,继而羞恼成怒,伸手就抓住了那根铁棒,脱口说出了网络斗图的一句话:“你要这铁棒何用?” 如果是放在青山那会儿,无论李南方怎么捉弄蒋默然,她都不敢这样做。 只因那时候她很清楚,她与李南方滚床单,纯粹是红果果的身体需要。 这一点,从她亲眼看到李南方与岳梓童视频,就能确定。 如果他对她有半分感情,也不会做那种荒唐事的。 同样,那时候蒋默然也没觉得他这样做,就是践踏她的尊严。 当着丈夫的面,与别的男人大肆疯狂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尊严? 他关心她,她关心他,都只因为迷恋对方的身体而已。 所以实在没必要,产生男女情愫,做出恋人间才会做出的打情骂俏动作。 可现在不一样了。 蒋默然来京华数月内,明明从没见过李南方,一颗芳心却牢牢系在了他身上。 爱。 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 这很正常。 她在离开李南方后,年轻的娇躯,与女性的心理,都促使她无比怀念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所做的那些事。 久而久之,这种思念就会深入骨髓,就会慢慢转换成单方面的爱。 这段时间内每当有男人追求她时,蒋默然都会把他与李南方来作比较。 比较过后的结论,单调的让人发疯——他们全加起来,也比不上李南方一根汗毛。 李南方不但通过身体,把她彻底的征服,关键她现在特别的害怕婚姻。 吕明亮给她造成的伤害,她死都不会忘记。 所以,她不会再接纳除李南方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为委婉的拒绝严主任等人的追求,蒋默然买了一双特漂亮的高跟鞋,放在了更衣室的橱柜里,故意让人看到,继而自动脑补出,现在中心医院传播的灰姑娘故事。 有文化的人,拒绝人时,也能拒绝的如此高雅。 只是这份被她用数月时间,才苦苦积攒起来的高雅,随着这句“要这铁棒何用”,一下子灰飞烟灭了。 同时,也极大挫伤了李南方的男人尊严。 什么? 你说这铁棒何用? 好呀,那就用现实让你看看,这铁棒何用吧! 李南方冷笑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蒋默然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转身想逃走。 她做出这个动作,出于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本能,没有丝毫义正词严拒绝李南方的意思。 本能,本能啊。 李南方才不管她是不是本能反应,这是急诊室内,伸手就抓住女人的头发,用力拽在自己怀中,左手一撩,白大褂就蒙在了女人头上。 “不要!” 蒋默然娇呼:“这是在急诊室呢,严主任他们在外面,门还没反锁——” 门确实没被反锁,严主任等人也在外面走廊中,从虚掩着的门缝中,能清晰听到蒋医生的娇声抗拒。 只是这抗拒声,立马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不大的工夫,奇异而美妙的声音,自门缝中流淌了出来。 咱们的院花,在急诊室内凋谢了。 都走吧,还站在这儿干嘛。 这么大人了,还听墙根呢? 严主任眉头皱了下,几个男护士立即明白,转身快步走了。 虽说早就接受了蒋医生有心上人的残酷现实,严主任没因此暗恨她不识抬举,依旧把她当挚友对待,衷心希望她的白马王子能早点出现—— 可当他回到办公室内,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喃喃地说:“你,怎么可以在随便的地方,随便的对待蒋医生呢?” 第594章 女为悦己者容 今天是个少有的好天气,白云朵朵,空气清新,可能是昨天傍晚那场小雨的功劳。 就像往常那样,外科三室的小马迈着轻快的脚步,于早上七点半,准时踏上了急诊部大楼的台阶。 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男朋友打来的。 唉,男朋友都那么大人了,仍然像个孩子那样黏人,特意给她打电话,说他想他了。 “早上起来时还陪你疯过一次呢,怎么又想了?讨厌。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刷卡呢。再见。波,亲一个。” 脸儿红扑扑的小马,在手机屏幕上亲了一个后,刚要把手机放回包里,就听背后传来咔咔的清脆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蒋医生走了过来。 蒋医生昨晚值夜班,小马知道。 看到她手里拎着个小保温桶,包子等早餐,也知道这是她打回来吃的早餐。 只是,包子好像有些多哦,足足三十个不止。 嗯,肯定是给别人捎带的。 小马也没在意,立即笑着打招呼:“蒋主任,早上好啊。” 蒋默然在外科三室是副主任,小马就是跟着她实习呢,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司,傻了才会在打招呼时,称呼她为蒋副主任。 “小马,早。” 蒋默然笑着点头打招呼:“吃过早餐了没?” “吃过了,自己在家做的小米稀饭,花卷。” “很不错嘛,好吃还实惠。” “呵呵,等有机会我给您带来,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话的工夫,小马闪到了旁边,让蒋默然先走。 她平时从来不在学生面前摆架子,但也不会与小马客气,那样反而让人觉得不自然。 上班时遇到领导,与她热情打招呼,请她先走,这是很正常的事,几乎每天都能遇到。 可当蒋默然走进大厅里后,小马猛地察觉出不正常了。 蒋医生,穿上了那双被她搁置在橱柜中的细高跟小皮鞋! 穿上高跟鞋的蒋医生,走路时那蛮腰,丰臀左右摇摆出的魅力,绝对是所向披靡,一路走来,不知道扼杀了多少男人眼珠子。 这,就是法国人发明高跟鞋的主要原因。 至于女人穿着细高跟走路,舒服不舒服,男人会管吗? 女人同样不会管。 这可是个为了美,就能往身体里塞硅胶、在脸上大动刀戈的年代,让脚丫子受点委屈,又算毛呢? 穿上细高跟的蒋默然,走路时摇荡出的风姿,不但吸引了所有男人,就连小马都痴迷了,喃喃地说:“原来,蒋医生穿上高跟鞋走路时的样子,居然这样好看。” 她的话音未落,背后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呀,确实好看。嗯,十分。” 小马回头看去,就看到几个年轻人站在一辆黑色越野车前。 说话的,是最中间那个,穿着得体,长相英俊,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有明显的轻浮神色,一看就是不知道节欲的主。 小马男朋友虽说也很缠人,可她喜欢呀——特讨厌这种男人,也没理他,转身刚要走,年轻人说话了:“等等。这个蒋医生全名叫什么?是哪个科室的?”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 小马皱眉,冷冷说了句,转身快步走了。 她还要忙着刷卡,去办公室后,与姐妹们八卦下,那个值得让蒋医生穿上高跟鞋的男人在哪儿,长什么样子呢,哪有空和一个不懂礼貌,自以为是的男人闲聊? “草,这丫头片子敢给林少甩脸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康白身边的一个跟班,立即勃然大怒,挽起袖子就要追上去,教训小马。 林康白摆手,拦住了他:“犯不着,与这种长相安全的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呵呵,她以为她不说,本少就查不出蒋医生是谁了吗?京华医院,姓蒋的医生很多吗?” 立即有人附和:“对,林少说得对。咱们今天来,是陪林少复查的,办完正事后,再彻查蒋医生也不迟。” 再怎么有钱有势的人,除了在这儿上班的之外,没谁愿意来医院闲逛的。 林少必须得来。 前段时间在青山时,被隋月月一酒瓶子砸在脑袋上后,第二次灰溜溜回京,将养数天后,今天来医院复查下,看看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之类的。 也正是因为平时不来医院这种鬼地方,以色中厉鬼自诩而得意的林少,才不知道就在他地盘上,居然还藏着蒋默然这种极品美女。 想到刚才那女人焕发着春光的明媚容颜,想到她踩着细高跟走路时,那摇荡起的绝世风姿,林康白心里就痒的要命,恨不得立即复查完,把美少妇抢到酒店内,扒光她衣服,动作粗鲁的来个三五下再说——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林康白稍稍琢磨了下后,决定兵分两路,一个人去扫听蒋医生的具体资料,其他俩人陪自己去复查。 蒋默然可不知道,她在京华首次穿上心爱的高跟鞋,外出买了个早餐,就给自己招来了麻烦,犹自心中轻哼着欢快的歌谣,走进了特护病房内。 说是特护病房,其实里面还有个老人家。 老人家是清晨早起去公园散步时,被宝马车给刮了下,这老骨头咔吧断了好几根。 开宝马的有钱,人也不错,关键是有人脉,立即把她送来了京华医院,请某副院长给安排个特护病房。 很不巧,最近京华医院的生意特别忙,特护病房就只剩下一间,还被蒋医生安排她那个被车撞了的男朋友住了。 副院长无奈之下,就亲自给蒋医生打电话,含蓄的问她,能不能安排那位老人住进去? 反正特护病房的空间够大,再安置一张病床,应该是没问题的。 蒋医生生性善良,再加上她男朋友这病——实在不好意思不答应啊。 就这样,老人被安排进了这间特护病房内,与李南方当病友了。 当然了,李南方这个病友,是这呆不了多久的。 如果不是蒋默然一再坚持,让他好好休息下,他才不愿意抢占病人的床铺。 条件再好,也不吉利。 “阿姨,感觉好多了没?” 蒋默然开门走进特护时,半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与来看望她的几个家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尤其老人的小儿子,刚看到蒋默然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动了。 看到蒋默然无比体贴的照顾某人时,就不住地的和大姐一家人,看似无意的说他想要把三环内的那套房子卖掉,估计能卖个小千数万吧。 因为公司最近急需一笔现金,来扩充营业场地,力争在五十年内——把他的包子铺,做成京华十大知名品牌之一。 至于把三环那套房子卖掉后,会不会影响居住,这不算事,四环那边还有套面积一百三的房子不是? 很可惜呀,美女医生明明听到小儿子说的这些话了,却充耳不闻,依旧温柔呵护她男朋友。 草,那小子除了长得帅气一点,哪儿能比上我? 看到蒋默然和老妈打了个招呼,就拎着食品袋走到那边病床前,款款坐在床沿上,放下东西就牵起男人的手,而男人却依旧猪般的呼呼大睡,没有任何反应后,小儿子心里就更加窝火了。 “妈,大姐,姐夫,要不干脆把四环的房子也卖了吧。刚才我盘算了下,两处房子加起来,就差不多两千万了。我还就不信了,这么大一笔资金砸下去——” 小儿子眼角余光瞥着蒋默然,气鼓鼓的刚说到这儿,肋骨断了几根的老太太,竟然猛地从旁边果盘里抓起个香蕉,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脸上。 老太太忘记骨折的疼痛了,气的骂道:“你不就是与人合伙投资二十万,开了个小包子铺,每个月也就赚三五千,就敢要卖房子卖屋的!那可是我和你爸当年拼死累活,才积攒下的一点家底。我还没死呢,你说了不算!” 看小儿子被砸的双手抱住脑袋后,李南方捉住蒋默然偷偷伸进被子里的右手,露出脑袋小声说:“看,都是你惹的祸,害人挨打。你说你一个白衣天使,就不能穿的朴素点,别抹口红,搞成迷死人不偿命狐狸精的模样?” “哼,女为悦己者容,干他什么事呢?我又没指示他,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就要卖房子卖屋的?” 女人一旦放开了,就会视世俗为无物,当着老人一家人,蒋默然嘟起红唇,在李南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伸在被子里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起开,梅开二度都喂不饱你?” 李南方扫了眼那边,轻声说:“赶紧地,去外面给我买身衣服。话说,大爷我真困了,要好好休息下。” 看出李南方双眼里确实有红丝,这是睡眠不足以及过度的症状,蒋默然不好再调戏他,双手捧住他下巴,又亲了个嘴儿后,才恋恋不舍的去了。 在某品牌时装店里,捡着最贵的衣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买了一身,蒋默然打车回到医院,刚进门,接到了严主任的电话。 三个月前,在华夏走路时习惯鼻孔朝天,接过却掉进下水道里,摔断几根骨头的某国驻华大使,被送来医院后,就是由外科三室主刀,成功让他避免成为残疾的骄人战绩。 现在病体已经康复的大使先生,决定今天傍晚,在七星会所摆上几桌,以表示对外科三室全体同仁的感谢。 这可是迄今为止,外科三室所受到的最大夸奖。 大使先生还邀请了部里的一位领导,前去捧场。 为此,院方相当重视,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最终决定,取消外科三室科员在今晚的值班,一个都不能少,去七星会所参加感谢宴会。 谁都不能请假,这是政治任务。 听到这个消息后,蒋默然立即烦了。 她现在全是与李南方腻在一起的心思,酒店都定好了,谁有工夫去参加劳什子宴会?(还是两更) 第595章 你有恋母情结吗? “蒋医生,这次的活动,可是田副院长亲自带队的。” 严主任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适当的提醒了一句。 田副院长这个人不懂任何医术,甚至他都不懂得看体温计,可是他懂得该怎么让京华医院的所有员工,在工作上都忌惮他,乖乖听他的话。 有人总结了下田副院长最大的特点,就是架子大,御下极严,说话刻薄等等,但这些特点全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向上爬的决心大。 蒋默然最怕这种人了。 她的前夫吕明亮,就是为了升官,才要不惜把她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去。 所以当严主任说,这个活动是由田副院长来主抓后,蒋默然立即默声不语了。 除非她不想在医院混了,不然就别得罪田副院长。 京华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的工作,很好找吗?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贵人相助,就凭她自己的人脉关系,跪在医院门口,请当一名小护士,也不会有人正眼看她一眼的。 蒋默然能够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尤其身边人对她都很好,所以如果为了能多陪陪李南方,就可能会把眼前这一切都失去,那不是划算不划算的事,而是关系到愚蠢不愚蠢。 可她已经答应过李南方,从今天下午到明天早上,她都是他的,随便他怎么玩、哦,不对,是随便他怎么处置都行的。 食言了后,他会不会怪我? 蒋默然抱着刚买的衣服,与严主任一起,走进了会议室内。 早就来到会议室内的小马他们,都在偷偷的看她,低声的交头接耳。 蒋默然毫不在意,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 反正严主任他们都知道,她被某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在急诊室的手术台上给就地正法时,曾经开心大叫了很久,何必这时候再假装害羞? 倒不如像那些数月得不到心爱男人滋润的妇女那样,坦然享受该属于自己的性福,这样最起码人家觉得她是性情中人,不会为她假装贞洁烈妇而恶心。 等田副院长亲自主持的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中午了。 像蒋默然,严主任这种昨晚值班过的工作人员来说,本该今早八点就该下班的。 只是不等大家下班,通知就下来了,所有人都不许走。 走了的,请假休班的,都给我打电话叫回来。 为弥补这些人的超额工作,会后田副院长特意在食堂小餐厅摆了一桌,再三强调所有人今天都要呆在医院内,下午四点半左右整装待发。 晚秋季节,下午六点多时天就会黑了,田副院长让大家四点半就准备,是担心路上会堵车,晚点了那就不好了。 除了下午四点半整装待发,与任何人都不许请假这两点之外,田副院长还说了些什么,蒋默然都没听心里去,唯有在心里暗中诽谤,当初救治某大使时,真该一刀把他弄成残废,那样他就不会在今天请客啦。 “怎么了,哭丧着个脸,好像丢了老公那样。” 蒋默然抱着衣服走进特护病房时,李南方刚好醒来,正坐在床上做扩胸运动呢,看到她脸色不对劲,就好奇的问她。 “今天晚上,我可能、可能没空陪你去后海玩了。” 依着蒋默然的计划,等他午睡醒来后,就带他去爬长城——天黑后去后海转转,最后再去酒店。 说着话,蒋默然的眼角余光,飞快扫了下李南方,轻声说:“如果不让我去,我现在就去请假。至于老田会不会把我开除,我、我管不了那么多。” 看她满脸忐忑的样子,李南方就知道她舍不得这份工作,觉得她有些傻,怎么可能会为了陪个臭男人——咳,就丢掉很多人羡慕的工作呢? 又有些感动。 这证明,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再是当初俩人以为的“炮友”关系了。 她希望,等她白发苍苍时,还能带着他去爬长城。 虽说想起陪着个老太婆爬长城的那一幕,后槽牙就会酸,李南方还是有些小幸福,不顾旁边小儿子那要杀人的眼光,伸手把女人揽入怀,张嘴咬了下她晶莹的耳垂,轻声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蒋默然身子,立即烂泥般瘫倒在了他怀里,抬头看着李南方的双眸里,不但有雾气萦绕,还带着要疯狂的跃跃欲试。 如果没有老人一家在,她会用让她想起来都会害羞的实际行动,来报答李南方说出来的这句话。 有过不幸婚姻的女人,最渴望的是什么? 当然是男人的真情。 尽管李南方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真实性,可能连没有一半都没有,蒋默然都不会太在意,只知道她数月来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女人再怎么坚强,都需要有个男人能站在她背后,给予她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东西。 尤其,是蒋默然这种被男人狠狠伤害过的。 相当然的,她选择了李南方。 只是,李南方会真心对她吗? 当初在青山时,她又不傻,当然能从李南方的态度中,看出他仅仅是在玩儿她。 幸好,这小子玩火***了——这才说出了两情若是久长时的话。 蒋默然能不激动吗? 女人有时候特傻,明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信,可还是幸福到不行。 其实屁事也没有的李南方,好像重伤员似的被蒋默然揽在怀里,把迟来的午饭喂光,又帮他穿上衣服,塞给他几千块钱,让他自己去街上随便逛逛后,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走了。 来时心情忐忑,走时神采飞扬。 李南方喜欢她走时的样子。 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该为她自己活着而活着。 喜欢她喜欢的男人,做她所喜欢的工作。 只要这两点保证了,女人就会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超级有自信。 当然了,蒋默然的自信,也让李南方稍稍有了点失落感——自信的娘们,就不会太在乎男人了啊。 蒙头大睡了一个上午的李南方,走出医院门口时只觉浑身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搞得他每看到黑丝短裙美女走过时,都有种要怪叫着把人扑倒在地上的强烈冲动。 这都怪蒋默然。 以为李南方今天凌晨胡天胡地的时间太长,会有造成肾虚的危险,所以给他带来的午饭中,加了些许补阳的佐料。 可能是加的有些多了,也可能是医生都知道哪些佐料,才能更大限度滋补男人,所以搞得李南方看到美女后,就得弯腰走路。 恨不得现在就穿上棉裤。 穿的裤子厚了,那玩意再竖起来时,就显得不会很明显了。 蒋默然并不知道,李南方的男性功能,在遭到万蛇噬咬后,已经不是普通男人能比的了,就算凌晨时胡天胡地那么久,事后也会感到累,但只需休息半天,身体就能复原的。 可她不知道啊,还是把李南方当普通男人来看,给他加佐料,这就好比从没吸过烟的人,猛吸一口烟后,会出现烟醉的现象。 幸好要安抚那家伙的办法有许多种,掏耳朵就是最有效的一种。 每当男人挖耳朵时,那个冲动不已的玩意,很快就会像爽打了的茄子,蔫了。 这样,李南方就能快快乐乐的在街上溜达了。 其实大街上也没什么好溜达的,一旦刻意去忽略那些美女后,你就会发现再知名的国际都市,除了高楼大厦多点,高点之外,和外地小城市也没太大的区别。 至于顶着大太阳的去爬长城,感受古战场遗留下的金戈铁马气息,去十三陵缅怀大明帝国的历代君王,当初是怎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那只是文艺青年才喜欢的调调。 李南方不喜欢。 有这闲暇,他更喜欢找个环境不错的小酒吧,点上一杯今夜不回家,慢慢晃着酒杯,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倾心感受下人活着时的美好时光。 好吧,李南方承认,他有这觉悟在装逼。 之所以坐在酒吧内看着窗外发呆,一来是需要再次好好策划下某些计划,二来——姓蒋的那娘们,精虫上脑的情况下,给他买鞋子居然买小了一码。 搞得李南方才走了一个多小时,脚趾头就疼,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而已。 相比起这种没有大几千就买不到的皮鞋,李南方更喜欢穿运动鞋。 好多人都说,一年四季的总穿运动装,穿运动鞋,那就是没品的表现,有的高级会所,甚至都把运动装列入了衣衫不整的行列内,拒绝入内。 偏偏,还是这些人,整天在各种场合,嚷着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南方觉得,这些人脑子里包着的,可能是屎。 “唉,还是去买身运动装吧。最起码,也要买双鞋子。老子是受够了。” 低头看了眼那双铮亮的皮鞋,以及开始发红的大脚趾头,李南方叹了口气,正准备喝完杯中酒去运动时装店逛逛时,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突兀出现在了窗外。 一个女人,确切的来说,是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少妇,从窗外的出租车上刚下来,几个年轻人就从东边快步走了过来。 李南方来酒吧时,就看到左边的小街里。停着几辆电动三轮,上面摆放着一些新鲜的蔬菜。 这些人,是郊区来的菜农,知道城市里有很多有品位的主妇,不怎么喜欢去超市买菜,特青睐根部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蔬菜,哪怕价格比超市贵一倍。 穿着白衬衣,黑裙子,肉丝袜,平地黑布鞋的少妇,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买菜了,下车后就径自走向街口,就被那几个年轻人给挡住了:“嘿,妹子,这是要去干嘛呢?” 少妇愣了下,停住脚步,秀眉微微皱起,看着为首的人,淡淡地问:“你有恋母情节吗?” 第596章 教训便宜小舅子 恋母情结是种病? 算不上。 就像有的男人喜欢小萝莉,有的男人喜欢大姑娘,有的男人喜欢御姐那样,有的男人却喜欢四十左右的美妇人,这只是爱好不同而已。 更何况,这女人虽说穿的很普通,年龄也足够给龙在空当阿姨了,但相貌却端庄,典雅,浑身洋溢着陈年美酒般的醉人气息,只需喝一口,就会醉了。 眼前这个美妇人,是龙在空最喜欢的类型之一,仅次于在青山时看到的杨甜甜。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许多龌龊的镜头,迅速浮现在了龙大少的脑子里,立即放弃去酒吧小饮几杯的心思,挡住了美妇人。 这是在京华,不是在能让龙大少横趟的明珠,他很清楚。 不过他不在意。 依着龙家在华夏的势力,无论在明珠,还是京华,区别好像并不是太大。 充其量,龙大少只需避开那些能与龙家齐名的百年豪门,无论招惹到谁,应该都能很干脆的摆平。 这要去小巷中买菜的中年美妇,会来自那些能与龙家齐名的百年豪门吗? 别开玩笑了。 豪门贵太太,谁会穿的这么朴素,亲自来这地方买菜? 是,中年美妇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的气质,一点都不次于那些总是喜欢拿捏的豪门贵妇,甚至更高雅,知性一些,让人会情不自禁的去尊敬她。 但这又怎么样呢? 她有这种出色的气质,可能因为她是个大学教授。 区区一个大学教授,放在龙大少心里,就是个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的猎物。 只是让龙在空没想到的是,美妇人被他拦住后,不但没有紧张,惊慌,厌恶,反而皱眉问他,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龙大少独爱美妇人这件事,在明珠高级圈子里不是秘密,就连他爸,他姐姐龙城城都知道,也都表示过深深的担忧,与劝阻,甚至厉声喝斥,却无济于事。 不过,除了父亲与姐姐之外,就没谁敢当着他的面,指出他有这癖好了。 现在,一个可能是教书的女人,却说他有恋母情结。 尽管美妇人在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很平静,但龙在空却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不屑,立即羞恼成怒:“哈,妹子,算你说得对。是,我就是有恋母情结。所以呢,还希望等会去了酒店后,你能使出浑身解数,让我满意。要不然,呵呵。” 龙大少最后呵呵两声时,他两个手下已经分左右,站在了美妇人两侧,不住地冷笑,证明他们要动粗了。 美妇人则看都没看这两个爪牙,只是盯着龙在空,秀眉皱的更紧,语气依旧平静:“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赔礼道歉后,三秒钟在我眼前消失。” 龙在空的眼,一下子瞪大了,很惊逼的样子。 他祸害了那么多女人的清白,还是第一次遇到美妇人这种硬茬。 两个爪牙都已经做好随时要动手的准备了,她不但视而不见,反而威胁龙大少,再给他一次机会,在三秒钟后赶紧滚人。 哦,还得赔礼道歉后,才能滚人。 “根子,我没听错,这阿姨让我给她赔礼道歉后,再在三秒钟后消失吧?” 抬手挖了挖耳朵,满脸惊讶的龙大少,问一个爪牙。 根子立即恭敬的回答:“龙大少,您没听错。” “那你说,我是不是听从这位美阿姨的话?” “龙大少,我觉得您滚是必须要滚的。” 根子也是个妙人,说出这句话后故意停顿了下,看到龙大少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后,才笑着说:“但,是要与这位阿姨,在床上滚——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气定神闲站在那儿的美少妇,忽然抬脚,咣的一声,踢在了根子胯下。 疼地他脸色刷地惨白,额头冷汗冒出,双手捂着裤裆,扭着身子的蹲在了地上。 “靠,还是多带刺的玫瑰。我喜欢,我喜欢!” 龙大少这次真受惊了,却更加的兴奋。 在龙大少看来,真正好玩的女人有两种,一种就是无论怎么折腾她,她都逆来顺受的,一种则是这种外柔内刚,性情刚烈的。 前者会让他有种君临天下的酸爽,后者却能带给他能彰显他男人威猛的征服感。 根子能被龙大少选拔为爪牙,贴身紧随,这足以证明他的武力值很高的。 现在却被美妇人一脚撩阴,丧失武力值的现实,并没有引起龙大少的警惕。 他以为,根子被撩阴,纯粹是猝不及防。 谁也没想到,好像大学教授般的美妇人,会忽然动脚不是? 龙大少说着,后退一步,舌头舔了下嘴唇,提醒另外一个爪牙:“梁冲,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哈,你可要保护好你的小丁丁,别让它像根子的那样被美人儿踢哦。” “龙大少,如果我也被踢了,还请您在床上为我们一雪前耻!” 梁冲满脸的悲愤,好像要勇赴刑场的烈士那样,挽起了衣袖。 他当然不觉得,美妇人还能像偷袭根子那样,也把他给搞得瞬间失去战斗力。 他这样说,无非是凑趣而已。 “好,我答应你,勇敢的去吧,别让我失望。” 龙在空超喜欢梁冲这样说,抬手在他后背上重重拍了下。 看他们玩的这样嗨,美妇人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与她气质不相符的杀意,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嘴角翘起了发自内心的笑。 有人当街耍流氓这种事,对吃瓜群众来说,是最喜闻乐见的了。 只是随着华夏治安越来越好,这种好戏很少能看到了。 现在总算有好戏上演了,路过此地的吃瓜群众们,又怎么会放弃这好机会? 所以在根子捂着裤裆,惨叫着蹲在地上时,就有很多人驻足旁观了。 毫无疑问,如果龙在空三个人,不是穿着得体,气质不凡——而是胳膊上画龙刺虎之辈,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试图要强抢良家妇女,早就有见义勇为者挺身而出了。 见义勇为的事可以做,但却是在能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老师这样教导的,没齿难忘啊,所以看出龙大少三个人不好惹后,几个想挺身而出的男人,都选择了暂时观望。 李南方不在乎。 站在道义的高度上去揍人,是他最热衷去做的事,没有之一。 尤其发现这个给他机会的人,竟然是明珠龙大少之后。 诚然,从龙城城怀着的孩子那面来说,龙在空算是他不折不扣的小舅子了。 但一个好的姐夫,是绝不能学叶小刀那样,任由小舅子马刺走上歧途却无动于衷——李南方觉得,他最好是帮便宜老丈人,好好管教下小舅子。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这种事,早就想做的姐夫都没干,小舅子凭什么要抢在他前面去做? 那样,姐夫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为避免自己没面子,就在梁冲表面嬉笑着走向美少妇时,一个箭步就跳过去,从他背后,一记大脚撩了上去。 用手捂着裤裆的根子,这会儿感觉刚好了些,梁冲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双眼上翻,重现了根子刚才那一幕,先是蹲下,然后再跪下,最后是歪着身子,瘫倒在了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不叫了。 “对不住,力气用的大了点。不过,距离你变成太监,还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晃着脚趾头被鞋子束缚到疼的右脚,李南方衷心给梁冲赔礼道歉后,才转身看着龙在空,重重叹了口气:“唉,小龙,你在外自己找死,你爸爸知道吗?” 刚才中年美妇双眸中一闪即逝的杀机,精虫上脑的龙大少没有发现,李南方却敏锐捕捉到了。 很喜欢站在道德高度上惩罚坏人,是李南方出手的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一点,还是他看出美妇人不是一般人了。 别看龙在空牛逼到不行,但李南方有种预感,他真要惹怒了美妇人,结果不要太好。 龙在空这种真正的人渣,无论遭到什么样的沉重打击,都是应该的。 不过看在没出世的儿子份上,李南方这个当姐夫的,还是有责任,更有义务及时站出来,把小舅子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相信孩子他娘,便宜老丈人知道后,不但不会责怪他,还也可能会感谢他的。 不但能揍人,还能被感谢,这种两全其美的事,可不是随便遇到的。 幸亏李南方在机会来临时,总能及时抓住。 “你、你是谁?” 龙大少正幻想着某些龌龊情景呢,梁冲忽然被人踢的惨叫着昏死过去,着实把他吓了老大一跳。 姐夫出面帮忙,小舅子却不认识——这特么的就有些尴尬了,李南方讪笑了声:“小龙啊,你再仔细想想,几个月前,我们在青山千佛山上,曾经见过一面的。” 堂堂龙大少,被他一口一个小龙的叫着,就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 强忍着要骂小龙你妹的冲动,龙在空稍稍回忆了下,就想起李南方是何许人了。 数月前在青山的千佛山上,看中一极品美妇的龙大少,结果几个爪牙却被打残的不爽经历,说是没齿难忘有些夸张,但在被提醒后,他肯定能想起来。 “原来是你个混蛋!草,你特么——” 想起李南方是谁后,龙在空立即破口大骂,眼前手影一晃,有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龙在空被李南方一巴掌抽的,原地转了三圈,嘴角都流血了。 这还是看在姐夫小舅子的情分上,李南方手下留情了。 如果不是这样,李南方会一巴掌把他半嘴牙给打碎。 眼前金星直冒的龙在空,左手捂着脸颊,满脸震惊到要吃屎的样,吃吃地问:“你、你特么的敢打我?” 啪! 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你特么——” 啪! “你要死——” 啪! 第四个耳光抽过去后,终于把龙大少给抽明白了,知道再骂只能挨打,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第597章 要不要当个好孩子 老子现在抽人耳光的本事,越来越精湛了。 能做到掌声清脆,脸皮红肿却不伤及内里,这绝对与外焦里嫩的京华烤鸭有得一拼,给人很大的成就感。 李南方晃着右手,心中无限感慨,盯着龙在空嘴巴的眼神殷切无比,希望他能再爆粗口,多给自己练习抽人耳光的机会。 可让他深感遗憾的是,龙在空居然醒悟过来,闭上了嘴,双手捂着腮,用恶毒无比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如果眼泡抠出来,塞进去后还能正常使用,李南方肯定会这样做。 可惜啊,他这个愿望明显不科学,不能实现。 这让李南方心中不甘,殷切的问道:“怎么不骂了?” “你——” 本能的,龙在空想问李南方,你知道你在打谁耳光,知道打我耳光后,你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不,但话到嘴边,却又及时咽了下去。 他能确定,他真敢这样问,李南方就会用耳光反问他,他是谁,抽他耳光后,会留下什么严重后果。 “唉,小龙,你终于越来越聪明了。” 就等着用耳光回答龙在空的李南方,遗憾的叹了口气,脸色一冷:“带着你的人,立即滚。还有,以后要是让我看到你再做这种事,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龙在空后退了两步,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手缝里传来:“你、你是谁?” 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事,莫过于自以为很牛逼的人,当街被人狂抽耳光后,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怎么,想报仇啊?” 李南方笑了,向前走了一步。 吓得龙在空再次后退,摇着左手:“别过来,别过来。” “放心,这会儿老、哥们已经没抽你的心情了。” 把便宜小舅子吓成这样,李南方稍稍有些愧疚,停住脚步,语气放缓:“想知道我是谁,回家问你姐。” “问我姐?” 龙在空有些懵逼,随即就是羞恼成怒。 他以为,李南方这是在拿他最尊敬的姐姐开玩笑,却不知道便宜姐夫,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从龙在空的反应里,李南方就看出他并不知道自己与龙城城的关系了。 既然龙城城都瞒着他,李南方也不好自我介绍说,我是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同时也是你的便宜姐姐,唯有皱了下眉头,低头看向了抬起来的右手。 他这个动作,又把龙在空给吓了一跳,哪敢再多问半个字,立即转身就走。 危难之际,扔下爪牙独自遁走,是龙大少众多好习惯中的一个。 根子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少都走了,他再留下来叫板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李南方,那就是蠢货了,自然是强忍着胯下阵阵酸痛,背起昏迷中的梁冲,狼狈而去。 “好!” 众多围观吃瓜群众中,不知道是谁叫了声好,带头鼓掌。 一时间,现场掌声如雷。 人间还是正义多。 心中感慨着,李南方双手抱拳,歪着下巴对四周围观者连连拱手,表示他该有的谦虚了。 又看了眼静静站那儿的美妇人,稍稍一甩胳膊,扭头要走时,暗中还在提醒自己,这动作是否符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出尘风姿。 刚走了没几步,美妇人忽然说话了:“等等。” 停步转身,李南方微微一笑:“夫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英雄救美后,美人就算不以身相许——但请问壮士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何处高就的客气话,应该还是要说的。 同样,英雄就会像李南方这样,君子气度十足,语气淡然说出这句话。 唯有这样,才符合众多围观群众所熟悉的桥段。 只是美妇人却没按照这传统桥段往下演,也笑了下:“你以为,我让你站住,是要感谢你?” “难道不是吗?” 美妇人出乎意料的台词,让李南方有些愕然:“夫人,您不会觉得我帮您,是另有所图——” 美妇人打断了他的话:“叫阿姨。别一口一个夫人的,听着别扭。” “什么?” 李南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下意识的伸手挖了下。 确实,从美妇人刚才双眸中一闪即逝的杀气中,李南方能确定她不是一般人,这才看在郎舅的关系上,及时出手,算是救了小舅子一命。 可就算美妇人不是一般人,能看出他教训龙在空,是本着“呵护”家人的私心,那又怎么样啊,凭什么让李南方喊她阿姨? 阿姨这称呼,是随便叫的吗? 阿姨,可是长辈。 李南方不记得,眼前这美妇人,会是他的长辈。 李南方的不配合,让美妇人秀眉微微皱起,淡淡地问:“李南方,你耳朵有毛病,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阿姨。” 李南方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尊称人家阿姨:“请问,您是秦七叔——” 能够叫出李南方的名字,并敢说他耳朵有毛病的美阿姨,来头肯定很大。 身为有着好多莫名其妙叔叔、阿姨的李南方,最好是谨慎小心些,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有秦老七那样的鸟人,从人群里飞出来,再给他一个大耳光。 李南方怀疑美妇人是秦老七的女人,无非是知道那厮酷爱装逼,连带他众多老婆都受感染,特热衷于在晚辈面前,摆她长辈的架子罢了。 美妇人冷哼一声:“哼,以后再敢误会我和秦老七有关系,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是,王阿姨。” 李南方立马知道她是谁了。 身穿居家妇女装,行走在京华街头上,却用蔑视的语气直呼秦老七,除了荆红命的老婆之外,还能有谁? 荆红命的老婆姓王,至于叫什么名字,李南方没听老谢说起过,他对此也不是感兴趣。 四五大十的女人,当年再怎么出彩,现在又如何的风韵犹存,除了龙在空这种人,别的小青年都表示没兴趣,也是很正常的。 但李南方却没想到,荆红夫人居然这样出色,怪不得老谢有时候喝醉酒后,会羡慕老十娶了个好老婆,哪像苦命的他,一辈子都被笼罩在一个泼妇的阴影下? “还算你小子聪明。” 荆红夫人这才满意的笑了下,抬头向小街那边看了眼,说:“你过来,帮我买菜。” 让我帮你买菜? 买个菜而已,有必要劳驾我吗? 我很忙的,好不好! 李南方很想这样说,只是荆红夫人却不给他机会,扔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人群。 不听长辈话的不是好孩子,对是不是个好孩子,李南方没一点兴趣。 他只能肯定,如果现在荆红夫人面前不当个好孩子,他可能会倒霉。 京华可是荆红命的地盘,真要得罪了他老婆,结果应该不要太好。 所以李南方觉得,他最好现在去当乖孩子,帮王阿姨买菜。 帮她侃价也行。 那些无良的菜农,仗着他们的菜根上有新鲜泥土,竟然把红萝卜卖两块五一斤,比超市里贵了足足八毛钱,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无良菜农坑别人,李南方还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可他们要坑的是王阿姨啊,这就不对了。 李南方虎躯一震,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口水横飞,与小眼睛菜农舌战三百回合后,终于以每斤两块三的价格,成功购买了三斤七两,为王阿姨省下了七毛四分钱。 这只是买红萝卜的,随后买茄子,买大白菜——算下来,总共省了两块九。 李南方很享受与无良菜农侃价的感觉,荆红夫人也很享受,看他与无良菜农侃价的感觉。 殷勤的替她拎着包,来到路口等车时,李南方当然得问候荆红十叔,又委婉的说,如果不是自己特忙,今晚说什么也得去王阿姨家,尝尝她的手艺。 替她侃价,替她拎包,再替她提前支付出租车费用,李南方觉得他这晚辈当的,已经够称职了。 可他表现的都这样称职了,荆红夫人怎么还不放过他呢? 司机都要启动车子了,她忽然又说:“七点整,你还在这儿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 李南方愣住,吃吃地问:“王、王阿姨,晚上你要我去个地方?” 我真的很忙啊。 哪有空陪你去个地方? 再说了,关键是晚上,晚上啊! 你说你一个女性长辈,又保养的这么有滋味,晚上带我去个地方,会被人误以为——唉,荆红老十会同意吗? 他要是知道了,再误会了,还不得找我麻烦? 荆红夫人接下来的话,又让李南方心儿一颤:“是啊,去个最能体现什么叫纸醉金迷的地方。” 她这样说,李南方必须得搞清楚怎么回事了:“王阿姨,荆红十叔也要去,对吧?” “他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场合,他几乎很少去的。就咱们俩,记住了。”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荆红夫人摆摆手,示意司机大哥开车。 司机大哥在开车时,还神色暧昧的看了李南方一眼,差点让他扑过去,把这人眼珠子抠掉,再问问思想为什么这样龌龊。 这,这算几个意思呢?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李南方开始痛恨龙在空了。 要不为了救睁着眼望枪口上撞的小舅子,李南方怎么可能会被荆红夫人“抓壮丁”? 如果她是别人的老婆,虽说年龄有些大了,可看在她保养得当的份上,李南方也就,就忍了。 可那是荆红命的老婆啊。 李南方的思想只要稍稍一不纯洁,后背就凉飕飕的冒冷气。 当个听话的好孩子,有可能会被荆红命误会。 不听话? 李南方可没忘记老谢的教导,女人是最能颠倒黑白的了。 荆红夫人假如恼怒李南方不听话,在荆红命面前颠倒黑白——唉,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未知数啊。 人生中,总是会面临多次的选择。 如果晚上是否陪着荆红夫人去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就像到底选择穿哪个运动品牌的运动鞋这样简单,多好? 第598章 花丛小圣手 七点整,一辆银白两厢小汽车,缓缓停在了酒吧门口。 车窗徐徐的落下,坐在里面的女人,冲站在路边看星星的李南方,摆了摆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南方在心里默念了这句十字真经后,咬牙,开门,上车。 上车后,等他看到荆红夫人的装束后,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相比起下午她穿着一身居家服装时,样子更加、更加端庄典雅。 一身淡青色的露肩晚礼服,修长白净的脖子里,戴着一串白色的珠帘,脚下依旧穿着平底布鞋,但这是开车时才穿的,油门旁放着的那双黑色高跟鞋,才能配得上这身晚礼服。 现在的荆红夫人,比白天又年轻了至少三岁。 成熟的气质,也浓了几分,仿似八二年的拉菲红酒,不用品尝味道,仅仅是摇晃下酒瓶子,也能脑补出味道有多么的美妙。 荆红老十有这么个漂亮老婆,现在却还能保持他龙精虎猛的状态,这实在是有些不科学——李南方腆着脸微笑着,与荆红夫人点头打招呼时,她说话了:“如果我是你师母,你脑子里也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敢。” 李南方赶紧挺直了腰板,微微低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任何人,在任何地方提到师母,李南方都会本能的挺身,低头,表现出应有的尊敬。 本来,那就是个受尊敬的母亲。 “那你以后在我面前,最好也别有这些想法。” 荆红夫人但淡淡地说着,启动了车子。 李南方点头,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 这个女人察言观色、猜测人心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不愧是荆红命的老婆。 “今晚让你陪我去个地方,算是我临时抓壮丁了。放心,你荆红十叔知道了,他也同意让你随我一起去。” 看出李南方心中忐忑后,荆红夫人总算是安慰了他一句。 李南方提着的那颗心,这才落下来,长长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却又瞥见她秀眉皱了下,赶紧讪笑着抬手,给自己轻轻来了一嘴巴,表示惩罚自己不该有不尊重长辈的想法。 抓壮丁的意思呢,就是本来没壮丁什么事,机缘巧合下碰到了,就抓走当苦力去了。 今晚在七星会所,有个还算重要的私人场合,需要荆红命去参加。 正如他老婆所说的那样,从来都不喜欢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人来交往场合的荆红命,想拒绝吧,却又碍于某些人的面子,无奈下才有请他老婆,代替他出马。 反正是私人场合嘛,荆红夫人完全可以代替荆红命出马的,只要她人到了,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算是给那些人面子了。 荆红夫人当然不能一个人去,可这种场合,又不是随便能抓个人,就能去的。 所以,她就给在北省工作的儿子打电话,让他小两口来陪她一起去。 母子三人一起去,这样不但有陪她说话的人,还能代表荆红命其实也很看重这次私人聚会,算是一举两得的了。 谁料,就在荆红夫人坐车出来买菜时,儿子打电话来说,怀孕的儿媳妇在去机场的路上,动了胎气,直接转道医院了。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荆红家的后代藏在娘肚子里很平安,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下就好了。 事关未来孙子的安危,休说是这种场合了,就算是天大的事,荆红夫人也不能让他离开儿媳妇的,随后琢磨晚上由谁陪着去。 正在费脑筋呢,龙在空,李南方郎舅俩人相继出现了。 荆红夫人与李南方俩人,此前从没见过面。 不过她却多次看到这厮的照片,听过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了,所以才能认出他是谁,更知道他当前所面临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灵机一动下,荆红夫人决定抓壮丁。 “王阿姨,谢谢您。” 听她说完后,李南方发自内心的道谢。 现在李老板不被人待见,荆红夫人却带他去七星会所参加私人场合,这摆明了就是告诉别人,这家伙和我家男人关系不一般,谁如果还想动他,那就最好考虑下,冒犯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后果! 这纯粹就是爱护后辈的表现了,无论李南方在不在乎那些人,他都要真心感谢。 他其实还想告诉荆红夫人,他回国后是想躲在暗中,观察有哪些跳梁小丑,敢趁着他不在家时,欺负他的人,所以他当前不想露面的。 不过荆红夫人既然这样做,并坦言说荆红命也同意了,那么李南方就没必要再掩藏什么了。 好像看出李南方想说什么,开车的荆红夫人笑了下,又说:“放心,你的知名度虽说近日有所提升,但没几个人会把你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们该跳出来时,还是会跳出来。今晚我带你过去,只是想提醒那些与你荆红十叔关系好的人。” 荆红命两口子都这样为李南方考虑了,他除了再次道谢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荆红夫人又说:“其实你去了后,只需露个面,就去做你自己的事好了,不用陪我一个老太婆。” 李南方苦笑:“王阿姨,您如果也算老太婆的话,那我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美少女了。” “呵呵,到底是能说会道的年轻人。” 荆红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忽然问:“你和龙城城的孩子,什么时候出世?” “大约是——啊?” 李南方刚要说出预产期,却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了,看向了她。 “我知道,就算我们是长辈,也不该干涉的你私生活。” 荆红夫人没看他,淡淡地说:“可你做的很多事,根本不需你荆红十叔去特意调查,就会有风声传进他耳朵里的。龙城城那么跋扈的女人,本来就特容易招人注意。更何况,却又忽然与岳清科暗中离婚了呢?” “唉,李南方,你居然让龙家大小姐为你怀孕,贺兰家的大小姐甘心给你做妾,让上岛樱花,成为你在岛国的提款机,让隋月月给你当接盘侠,还又抱着岳家大小姐不松手。啧啧,确实不愧你‘花丛小圣手’的美誉啊。” “花,花丛小圣手?” 李南方额头有冷汗淌下,尴尬万分,喃喃地说:“这、这外号貌似逊了点。” “别让岳梓童知道,这是你师母嘱咐过的。” 荆红夫人微微撇了撇嘴角的样子,表示她也不以为然这破名字:“我们会全力帮你,让龙城城顺利生下孩子。孩子出世后,他会被接到八百去,这也是你师母说的。” 李南方沉默。 他觉得,他已经让师母失望了。 师母的本意,是让他迎娶小姨,而不是让龙家的大小姐为他珠胎暗结,更没让他收贺兰家的大小姐做妾,招惹那么多的女人。 可他做了。 失望的师母,不但没责怪他,还委托荆红命等人,帮忙保护好龙城城,等孩子出生后,立即送去八百,交给她来抚养。 师母这样做,就完全把他当亲儿子看,把他与龙城城的孩子,当亲孙子来对待了。 无论龙城城愿意,还是不愿意,孩子都会被送到八百。 唯有孩子在八百,才能安全成长。 要不然,就算龙城城的本事再大,早晚都会知道这孩子父亲是谁的岳家,龙家,也绝不会让这能让两大豪门蒙羞的孽种,活下去。 李南方诚然有保护孩子的本事,可他能像保护岳梓童那样,去龙城城身边吗? “好好做你的事,只要问心无愧。至于孩子的安全。” 说到这儿,荆红夫人微微冷笑:“如果谢老四,秦老七,荆红老十三人联手,还无法保护孩子的安全,那以后就别昂首走在大街上了。”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 只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表达出对这些人无比的感谢,与尊敬。 车子停在了七星会所的停车场内时,李南方仍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直到他跟在荆红夫人背后,走上会所大厅门前,被门童彬彬有礼的拦住后,才眨了下眼,清醒了过来。 荆红夫人今晚穿的很有气质,可只要能出入七星会所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穿的淑女、贵妇气质十足? 所以不认识她的门童,并没有在看到她时,给她的笑容,就比给别的女人多一些,反倒是看到李南方穿了身大路货的运动装后,立即按照规矩,把他给拦住了。 “这位先生请留步,会所规定,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内的。” 这也不能怪人家门童门缝里看人,把李南方给看扁了。 实在是因为不想随荆红夫人去某纸醉金迷的场合,所以李南方去买合脚的运动鞋时,索性买了一整身的运动衣。 还是那种季末清仓的国内品牌,从头到脚总共才花了不到三百块钱。 门童干这行干久了后,早就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打眼一看,基本就能看出谁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又是价值几何。 可他却从没看到过,有谁会穿着大路货的运动服,就想进会所。 这位先生,肯定没看到停车场内,停满了豪车,知道今晚会所内,来了许多许多的贵客,如果连耳光都没被扇——就放他进去,那绝对是失职了。 既然这样,李南方就只好成全他了。 啪地一个耳光抽过去,门童惨叫一声:“啊,来人啊,有人要硬闯会所!” 他喊叫他的,李南方做自己的。 看到门口左边摆着的那个牌子上,明白写有“衣衫不整,禁止入内”的字样,冷笑一声,抬脚就跺了过去。 高级塑料制成的牌子,当即就被跺成了两半。 一脚踢飞后,李南方斜着眼,望着飞速赶来的两个保安,冷笑着骂道:“草,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开妓院的门口竖个牌子,上面写着自凡是良民的都不许进了。” 看到李南方再次抬脚,把扑上来的一个保安踢飞,荆红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第599章 衣衫不整,不许入内 荆红夫人很清楚,在来时路上给李南方说的那番话,一定程度刺激到了他。 这是个骄傲的家伙。 他也有骄傲的资本,从一个活不到十三岁的早衰患儿,完美逆生长成在西方世界赫赫有名的黑幽灵,回国短短数月,身边就聚拢了那么多优秀女子。 嗯,各式各样的。 休说是有着不幸童年的李南方了,就算换成正常男人,能取得当今成就,也会骄傲到不要不要的。 但荆红夫人所说的那些话,尤其说他就算暴露他已经回国的消息,那些贵族也不会把他当回事后,让他猛地醒悟,他的骄傲,只是放在普通人之间。 无论他闹腾的有多欢,在贵族眼里,也就是个跳梁小丑,或者说是个只需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幸运儿罢了。 身世这东西看不到,却是区分阶级的最根本所在,更是历朝历代,权利交替的主要原因。 不服从被贵族奴役的人,拼死反抗,终于用无数被奴役者的尸体,铺平了踏上贵族的宝座。 然后,他们再像当初贵族对待他们,去奴役曾经的同类。 再然后,被奴役的同类,就会学他们当初的样子,来呼嘘同阶层的人,把他们从贵族宝座上拉下来。 任何时代,任何环境下,贵族与平民的关系,始终都是敌对的。 一个想把对方永远踩在脚下,从他们身上吸取享乐的养分。 一个,却是想把对方拉下来,取而代之。 这就是贵族与平民的关系,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 所以,贵族们不会把李南方看做是同类,无论他蹦达的有多欢,取得了多大成就,只会在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某些事迹后,淡然一笑,就忘记了。 等发现他可能对贵族阶级产生不好的威胁时,贵族们就会联手,把他扼杀在成为贵族的摇篮里。 荆红夫人这番话,让李南方明白了很多。 在察觉出他的骄傲,在贵族眼里不值一文后,心底就会腾起戾气。 那么,在门童以他衣衫不整,拒绝他进入会所后,会戾气大发,这也很正常了。 荆红夫人只是看着,李南方好像虎入羊群般的,扑进越来越多的保安中,拳打脚踢所向披靡,却没有阻拦他。 这时候,任由他把戾气发泄出来,也好。 更何况,他现在出手很有分寸,那些保安只是被打的哭爹喊娘而已,却没谁头破血流,骨断筋折的。 “住手!是谁敢来七星会所闹事?” 当十几个保安,被李南方虐的满地乱爬时,会所大堂金经理,终于带着一群身材彪悍的内保,气势汹汹的杀到了。 自从数年前,某京华大少在会所闹事,结果却被砸断双腿扔出去,事后他家还来摆酒赔罪后,就再也没谁赶来会所闹事了。 平安的度过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大家已经习惯了。 现在忽然敢有人来闹事,仗着能打,把十几个保安给打成了滚地葫芦,金经理在大吃一惊之余,就是无边的愤怒,觉得这人确实活得不耐烦,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等教给他好了! 这些内保,才是确保七星会所安全的高手,每个人都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以一敌百虚了点,但一打七八个普通小伙是没问题的。 闹事者再能打,能打过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 金经理正要率人扑出大厅门口时,一个身穿淡青色露肩晚礼服的美妇人,却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夫人,请您闪开。” 能够在七星会所做到大堂经理的人,哪一个也不是简单角色,看到荆红夫人面色冷淡的挡住去路后,他马上就意识到闹事者与她有关了。 不过他不在意。 美妇人的来头再大,能大过数年前被砸断腿,到现在还坐着轮椅的某大少吗? 金经理之所以没蛮力撞开她,而是冷声让她闪开,就因为她是女人罢了。 “我是不会闪开的。” 荆红夫人但淡淡地说。 “夫人,您这是在逼我。” 金经理笑了:“您,也肯定不知道,七星会所是谁当家吧?” 金经理敢肯定,自凡是能来七星会所的客人,都会知道是花夜神当家的。 既然他能确定荆红夫人知道是谁当家,还这样说,就是在提醒她,你最好是掂量下,能不能惹起我们老总。 “谁在当家?” 荆红夫人笑了:“花夜神,不再是七星会所的老板了?” 在金经理的印象中,只要是来七星会所消费的,包括今晚来的那些贵客,在提到花夜神时,还没有谁直呼其名的,哪个不是说花总? 这穿着很有品,但并不是太上档次的女人,却直呼花总的名字,没有丝毫的客气意思,金经理就意识到来者身份不凡了。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直呼我们花总的大名?” 站在金经理左边的内保头子,不耐烦的沉喝一声,伸手去推荆红夫人。 “包堂,住手!” 意识到荆红夫人不是一般人的金经理,慌忙出声阻止,却已经晚了。 包堂的右手,就要推到荆红夫人的左肩上了。 就要的意思呢,就是快了。 就在这快了时,包堂就觉得眼前掌影一闪,耳边啪地响起清脆的耳光声,火辣辣的滋味还没传到大脑,胯下就是剧痛。 “啊!” 包堂忍不住的凄声惨叫,双手捂着裤裆瘫倒在了地上。 动手抽他耳光,又一脚踢在他胯下的人,不是荆红夫人,而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庞犹如刀削斧刻般,双眼有神,不怒自威。 无论荆红命的老婆,是不是打架的高手,她都不屑动手打一个保安的。 “成、成局,是您?” 金经理被包堂的惨叫声,吓得一哆嗦后抬头看去,才发现动手打人的,是东城区分局的成宾局长,登时愣住。 东城分局的局长,无论在哪儿都算是一号人物。 就算是花夜神见到他,也要含笑点头打招呼的,更何况金经理一个打工仔? 成宾没理他,转身对荆红夫人微微弯腰,低声说:“没见荆红局长呢,是您自己来的吗?” 两年前,成宾是荆红命的部下,因工作能力出众,才被推荐到了东城区分局长的宝座上。 他有幸去过荆红命家一次。 自凡是去过荆红命家的人,时隔两年后,或许不会还记得他家北屋门朝哪——但肯定不会忘记,这个坐在家里端庄优雅,备受大局长敬爱的女人。 “呵呵,原来是小成啊。这都两年不见了,你脾气还是这样暴躁。” 荆红夫人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他忙。没空来,所以才让我带侄子前来。却没想到,我侄子会在这儿和人发生冲突。在这儿,我要代他给你说声抱歉,给你的工作添麻烦了。” 七星会所坐落在东城,成宾又负责这片区域的治安工作,所以荆红夫人说李南方闹事,是给他添麻烦了,也不是在说客气话。 听她这样说后,慌得个成宾连连摇手,连说不敢,这算什么麻烦呢? 旁边的金经理,可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刚开始时,心里还纳闷,那个荆红局长是什么来历,能让成局对他夫人也这样恭敬? 但很快,他就想到荆红局长是何许人了。 京华能够当局长的人中,复姓荆红的人很多吗? 不多。 只有一个,那就是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 别看金经理仗着七星会所这座大招牌,认识了许多大人物,这少那少的,可他比谁都清楚,最高警卫局的局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客观的来说,休说是他了,花夜神如果知道荆红夫人大驾光临后,也会打破从不见人的惯例,亲自下楼相迎的。 荆红命有这样大的威信,不仅仅是他是手握实权的大局长,关键他还是龙腾不败神话的缔造者之一。 那些宝马香车,美女在怀的各大豪门公子哥儿,在他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的。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让她闪开,还威胁她有没有听说过花总的大名,金经理的双腿,就开始打软,话都说不利索了:“荆、荆红夫人。你、您好。我、我——” “抱歉。” 荆红夫人摇头,打断他的话:“我这就让我侄子住手,给你们赔礼道歉。” “啊?啊。” 金经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冷汗哗哗地冒。 至于其他内保,这会儿都低下了头。 他们都是从各大特种部队退役的佼佼者,可只要是当过兵的,就没谁没听说过不败神话的传说,不知道龙腾十二月,在华夏军方有着多高的地位。 如果让他们早就知道荆红夫人是谁,就是再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用刚才那种愤怒的目光,看她一眼。 幸亏成宾在旁边帮衬:“夫人,您这样说,会吓坏老金的。老金,你还不赶紧出面,让你那些手下都住手?” 外面那些保安,早就被李南方给扁成滚地葫芦了,说是该住手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成局这样说,也是再给老金找台阶下。 老金顿悟,感激的对成宾点头,刚要说什么,荆红夫人回头说道:“南方,够了。” 把这些不许衣衫不整不得入内的人,都挨个痛扁了一顿后,李南方的心情好了许多,笑道:“阿姨,你先进去,我去买身衣服换上再来,免得让人看不起,不许入内。” “那好吧,我随你一起去。” 荆红夫人说:“没有你陪着,我还真怕别人因为我穿多的不怎么地,会找我事。我只是一介女流,可没你能打。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金经理想喊姑奶奶。 知道你是谁后,我们哪敢毛病啊? 别说您侄子是衣衫不整了,就算他光着屁股进来,我保证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金经理知道,他是没资格与荆红夫人直接对话的,唯有给成宾不住的使求助眼色。 第600章 只是单纯的为你好 如果不是看在七星会所老板的面子上,成宾才不屑搭理金经理。 这个金经理,仗着花夜神这棵大树,从来都不把各方来宾,当做一盘正儿八经的菜,别看平时笑得很温暖的,可言谈举止中,却始终不卑不亢,平起平坐的气势十足。 现在碰到硬茬了,才意识到他只是会所的一个经理,在荆红夫人眼里,也就是个小蚂蚁般的存在,连直接和人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唯有求助成宾。 这让成宾暗中感觉很爽,再嚣张的奴才,也只是奴才而已。 不过看在花夜神的面上,成宾还是要为他出头说好话的,连忙笑了下:“荆红夫人,哪敢有人欺负您?不说别人,就是我也不愿意啊。谁敢对您无礼,必须过了我这关再说。” 他没说那些诸如您大人大量,就别和金经理一般见识的话,那样反而会显得荆红夫人小气了,这就是谈话的技巧。 “那就麻烦小成你了。” 荆红夫人想了想,点头答应后,转身对李南方说:“南方,来见过你成叔叔。这次呀,多亏小成帮忙,要不然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荆红夫人沉吟片刻,就答应下来后,成宾才恍然醒悟,知道她为什么作势要走,在自己稍稍一劝后,马上就改变主意了。 她这是在送人情。 给金经理看的,喏,如果不是小成,我可就真走了。 害怕得罪荆红夫人的金经理,能不感激成宾? 几句话,荆红夫人就白白送成宾一个大人情,让他刚为自己说话很有技巧而产生的得意,立即烟消云散,暗中汗颜,这才是真会说话的人,不愧是大局长的夫人。 心中感激的成宾,在李南方走过来伸手道谢时,握着的手用力晃了晃,和颜悦色的说,以后在东城如果遇到要帮忙的,直接去区分局找他就是。 对于荆红夫人给自己认的这个“叔叔”,李南方还算满意。 一来是成宾看上去也快五十的人了,给他当叔叔是绰绰有余。 二来呢,随着南方集团的业务逐渐做大,以后势必来京华这边发展,那么有个当分局局长的叔叔罩着,势必会减少很多麻烦。 当然了,就算没有成宾,还有荆红命这棵更大的树罩着呢。 不过总不能遇到点小事,就去找荆红命帮忙吧,他那么忙。 这时候,就需要成宾这种在荆红命眼中是小人物,在一般人眼中也是个大人物的成宾出面了。 看到荆红夫人总算不嚷着要走后,金经理才松了口气,站在旁边也不敢过来,叫过一个手下来,嘱咐他去通知白秘书,转告花总说有贵客驾临会所了。 荆红命的老婆,有足够的资格,让花夜神破例亲迎的。 手下答应了声,转身刚要走,荆红夫人说话了:“我来就是会会几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站站就走的。就不要声张,麻烦花总了。” “好的。夫人,那您请。” 对于荆红夫人的吩咐,金经理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唯有闪在旁边,抬手虚请。 “小成,以后有空去家里坐坐。” 荆红夫人没理睬他,对成宾笑了下,带着李南方迈步走向了电梯那边,马上就有个机灵的女领班,快步跟了上去。 能够被荆红夫人邀请,有空去家坐坐,这对成宾来说绝对是一种荣耀,尽管她只是客气话,可也激动的黑脸涨红,不住地点头。 目送荆红夫人进了电梯后,金经理才长长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再次向成宾道谢。 至于金经理是怎么感谢成宾的,李南方懒得去管。 荆红夫人刚才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金经理给吓得面如土色的现实,让他感慨颇深——没什么凌厉的手段,更不用亲自动手打架,只是亮出身份,就能把人给震住了。 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做人,就该做荆红命那样的人。 平时明明很低调,好像没这号人似的,但当他忽然出现后,那些自以为很牛逼的人,脑袋上的光环,立马就黯淡了。 “你是不是很羡慕,你荆红十叔现在的地位?” 这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老道的让人吃惊,李南方脸上只是浮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李南方也没否认,苦笑了下说道:“是。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习惯于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处事方式,在荆红十叔他们眼里,其实就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 “南方,你错了。” 荆红夫人正色说道:“早在二十多年之前,你荆红十叔他们也像你一样,特别崇尚武力的。只以为,一把军刺在手,就没有他们玩不转的事情。事实上,他们能够拥有当前的地位,也都是身经百战硬拼来的。” “没有谁,天生就是人上人。任何人想成为人上人,都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在这磨练的过程中,有人成功,有人倒下。” 荆红夫人说到这儿时,脸色黯然了下来。 有人成功,有人倒下,这八个字,她是有感而发的。 遥想当年,龙腾十二月如日中天之际,与南越猛虎团浴血死战,从而一举奠定了不败神话的传说。 但那一战中,六月大智若愚诸葛无忌,八月雨飞尚小鹏,却折戟沉沙,长眠在了那片土地上。 再加上此前早就牺牲在俄罗斯的十一月白面书生李明修,后来在任务中意外牺牲的五月巧手楚震,备受伤病折磨在去年去世的一月奸商向南天,昔年被国际特种兵、杀手、佣兵界谈之色变的龙腾十二月,也只剩下七人在世。 就是这七个人中,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远在俄罗斯,十二月妖蓝薛皓月嫁为人妇,在家相夫教子不再出头。 三月君子铁摩勒隐居穷山僻壤,九月枪神刘夜明定居英国,能经常出现在人视线中的,也唯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三人而已。 但真正能达到让一般人羡慕的境界的,只有荆红命。 荆红命,也是最不热衷于权势的人。 可命运,偏偏安排他成为十二月中,唯一能够走到如此高位置的人。 这都是因为他对国家够忠诚,对待敌人够冷血,遇事够冷静,仿佛只要有他在,那些对国家重要人物图谋不轨之辈,就会噤若寒蝉,不敢妄动。 有种人,哪怕是什么也不做,就在那个位置上坐着,也能起到稳定军心,让宵小胆寒的作用。 神色黯然的荆红夫人,遥想当年她的夫君等人,是如何叱咤风云的后,眉宇间迅速浮上了骄傲,轻声说:“南方,记住。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站在以国家利益的大原则上。那样,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国家,人民也会认可你,赐予你荣耀,与地位。千万,千万,不要走上邪路。” “是。王阿姨,我记住了。” 李南方立即弯腰低头,语气恭敬的回答。 只要你站在以国家利益的大原则上,国家人民就会认可你,赋予你无上的荣耀,地位,以后再来七星会所这种地方时,别说是衣衫不整了,就算你光着屁股来,金经理之辈也得乖乖喊一声,爷,您来了,请。 这层意思,就是荆红夫人要告诉李南方的。 这些天来,通过丈夫与谢情伤等人在家的多次商议,她算是看出来了,荆红命等人不是一般的关心李南方。 就像当年他们关心楚扬,唐鹏,高飞那样。 那几个人的混蛋指数,虽说高的让人生气,现在也都躲在温柔乡里纸醉金迷,一旦出来就会惹事生非,四处招摇跋扈,让人恨不得把他们的祖坟都抛掉—— 可所有人都相信,国家人民一旦需要他们,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们就会挺身而出。 这,才是真正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要能坚守大原则,很宽宏大度的人民,就不会太在意他们所做的某些混蛋事,说不定还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来津津乐道。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对李老板的态度,荆红夫人很满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在女领班的有请下,缓步走出了电梯。 望着王阿姨那依旧完美窈窕的身子,李南方忽然有了种被她带进坑里的不好预感。 她说的这番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 她对李南方这个晚辈的呵护之情,也是日月可鉴的。 但为什么,李老板却忽然有这种怪怪的感觉,眼前浮现出秦老七等人奸笑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看戏的样子呢? 最大的坑,不是敌人给你挖的,而是备受你尊重的那些人。 就因为你尊重他们,从不怀疑他们会害你,所以你被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依着谢情伤在华夏的超然身份,只要他一流露出收徒弟的风声,还不知道有多少出类拔萃的少年,哭着喊着的来抱他大腿。 可他偏偏选择了从出生就是个怪物的李南方,把他当亲儿子般的调教。 这是为什么呢? 可怜李南方身世悲苦? 别扯淡了,龙腾这帮鸟人,就没一个是真正的善人,除了关系到国家利益的大事,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以前时,李南方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不会想太多。 怀疑对你有大恩的人,其实对你另有企图,那是特别没良心的事。 君子,不为。 可现在,当那种被带进坑里的感觉出现后,他再次想到了这个问题,并朝着此前不愿意去想的方向,推测。 “是不是在想,我们为什么对你这样好?” 荆红夫人忽然回头,这样问。 李南方心中一惊,没说话。 “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们对你好,不掺杂丝毫有目的的杂质。只是单纯的,对你好。” 荆红夫人走到一扇门前,笑道:“走吧,带你去认识一些人。” 第601章 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七星会所的十一楼,有一个面积上千平米的大厅。 完全是按照欧美那边最高档的装修标准,来装修的,全部西式化,包括侍者所穿的衣服,男女都是一水的白衬衣,燕尾服。 男侍者穿上这身衣服后,倒没显得多出彩,反倒是那些盘着秀发的女侍者,妩媚中多了一丝飒爽,看上去清新的很,比穿着短裙,露着大长腿的装扮有品多了。 大厅内差不多得有上百人,无论老少,男的都是西装革履,女的都是各色晚礼服,大家端着酒杯,三五人聚在一起,低声谈笑着。 正中间的位置,有个高约半米的小高台,这是供助兴乐队演出用的,一个穿着亮红色晚礼服,露出大半个雪白后背的漂亮女孩子,正在弹奏着一曲悠扬的乐曲。 女领班把荆红夫人带到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荆红夫人左手稍稍拽着腰间礼服,昂首走进了大厅。 在她走进大厅的一刹那,李南方忽然发现她的气质又变了。 她不是现场最漂亮,最年轻的女人,可她现在的气质,却像是来参加盛大宴会的女王。 那身看上去有些土的淡青色晚礼服,这会儿也绽放出了让人惊讶的端庄,仿似就荆红夫人就该穿它,才能彰显出她独特的气质那样。 这当然是李南方的错觉。 人们总是说,人靠衣裳,其实很多时候,很多衣服能出彩,关键是看穿在谁的身上。 “唉,怪不得荆红十叔这些年来,就她一个女人。原来她在不同的场合,能展现出不同的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上得厅堂,进的厨房,爬的——咳,如果小姨能像她这样,老子又何必到处去沾花惹草?不对,我好像很少去招惹别人,都是那些不要脸的来招惹我。” 就在李南方为王阿姨的百变气质,而在暗中赞叹时,有几个贵妇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老远就举着高脚杯打招呼。 看来,这几个人就是荆红夫人不得不来这的老友了。 “子涵,一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年轻了呢?再这样下去,姐姐可就越来越不敢见你啦。” 一个个头不高,穿着蓝色晚礼服的少妇,当先走过来,微笑着说道。 李南方这才知道,荆红夫人芳名的叫王子涵。 其实他可不知道,荆红夫人在嫁给荆红命之前,是不叫这个名字的。 她改名字,是为了与年轻时某段不愿意回想的往事说再见。 “春姐,你就别夸我了。再夸,我才不好意思来见你们了呢。” 王子涵笑着,伸手与春姐等人一一握手。 现场这么多人,除了这几个站在靠近门口的贵妇人外,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王子涵的到来。 看来,这几个贵妇人站这儿,就是在等王子涵,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出现。 就像,她们虽然笑的也很矜持,可李南方却能从她们与王子涵握手的动作中,看出明显的巴结之色。 巴结荆红命的老婆,并不是件丢人的事。 李南方始终站在王子涵身后,春姐她们当然能看到他了。 就像门童看到李老板穿着一身大路运动服来会所时的表现那样,春姐等人看到他后,心中肯定也很惊讶,搞不懂王子涵怎么会带一个乡巴佬来这地方。 不过没谁会表现出来,在寒暄几句后,春姐还娇笑着问,这位小帅哥是谁呀? “我的一个侄子。” 李南方都能看出春姐等人看他时,心里想什么了,察言观色方面堪称变态的王子涵,当然也能看出来,回头看了眼他,又说:“也是被我家那口子当亲儿子来看的。来,南方,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春姐,听说过南省的珍翠超市吧?那就是她家开的。” 南省的珍翠超市,可是国内排名前十的连锁超市,不是连媚那种在津门才有点小名气的超市能比的,说是超市巨头也不会为过。 李南方当然听说过珍翠超市,却没料到春姐会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娘。 不过随后就释然了。 能够与荆红夫人称姐道妹的女人,哪一个能是简单的? “春、春姨,您好,我是李南方。” 李南方伸手时犹豫了下,才没说出木子李那一套,却没浪费王子涵给他介绍春姐的一片苦心:“目前在东省开了家小公司,名为南方集团。春姐您什么时候有空,还请去东省做客,顺便给我指点下公司的不足之处。” 春姐几个人,都是驰骋商场多少年的,自凡国内有名的企业,她们都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可没谁听说过东省南方集团。 再从李南方很没品的穿着,以及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质,不用太费脑汁,也能断定这南方集团,就是这年轻人刚创的草头小公司而已。 放在平时,李南方别说是和她们握手了,就连见她们的资格也没有。 但现在却没谁会托大,都端出阿姨、长姐的架子,来和他亲切寒暄。 只因,荆红夫人说了,这是她的一个侄子。 而且,她还特意强调,李南方是被荆红命当亲儿子来看待的! 王子涵的侄子,或许不用太在意,但荆红命的亲儿子嘛——春姐她们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在他面前摆什么贵人架子。 这几个女人,都是交际场上的老手,在什么样的场合,遇到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根本不用任何人教,就会做的滴水不漏。 可她们也没因为李南方被荆红命当亲儿子看,就表现的特别热情,依旧像长辈那样,唯有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在意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又是什么样的气质。 甚至,春姐还特意询问了李南方的公司,主要产品是什么。 当听说主打黑丝后,立马说等大侄子的产品下线后,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她,珍翠集团在全国各地的超市,都会给南方丝袜留下专柜。 有个叫冰姐的,还问李南方有对象了没。 没有的话,她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本家侄女,看上去和他倒是很般配的。 荆红夫人不在场的话,李南方说不定还会信口胡说几句,现在当然要诚恳感谢冰姨的好意,说自己已经名草有主了。 “南方,你随便走走吧。我和春姐她们一年不见了,有很多知心话要说,你一大小伙子听了不好的。” 王子涵今晚带李南方来七星会所,只是要表明态度,可没必要非得帮他介绍每一个人。 李南方也不想与一帮美艳阿姨混在一起,生怕这些娘们会口花花起来,拿他打趣,恰好借机溜走。 因为费心揣摩王子涵带他去什么纸醉金迷的地方,搞得李南方晚饭都没吃好,这会儿肚子有些饿了,如果不品尝下吧台上那些可口的点心,美酒,绝对是一种浪费。 找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先端起一杯红酒,在女侍者那鄙夷的眼神里,好像喝凉水那样一口闷掉,再抓起一块绿豆糕,整块填进嘴里,肚子马上就不叫了。 在春姐她们的簇拥下,王子涵已经走到了大厅中间位置,立马被人围了起来。 这些人,不一定像春姐那样巴结她,但都知道她的到来,是代表荆红命来的。 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上的,自凡有资格来到这个场合,都该知道荆红命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哪怕不认识王子涵的,都会借机和她寒暄。 当你走到一定的高度,实在无法让人忽略你的存在时,就会许多人排着队的来认识你。 这也是人之常情,与人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像现在的李南方,就觉得他与周围这些人格格不入,没人来理睬他,他也不用去刻意认识谁,只需站在角落里大吃特吃好了。 几分钟后,李南方就吃个差不多了,抬手擦了擦嘴角,端了一杯红酒倚在吧台上,慢悠悠的品尝了起来。 看着眼前那些高层人士,他想起了花夜神。 本来他就与花夜神的关系不一般,现在又置身于她开的会所里,如果肚子饱了时还没想起她,那就——就太失礼了。 花夜神不在会场内,看来那女人也是很有个性的,有这么多大人物来她会所消费,她连个面都不露,可却没谁说什么。 李南方倒是很想去找她,好好聊聊,她与展妃的关系呀,究竟是何来历等事。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既然她与展妃是来头神秘的一丘之貉,李南方如果腆着脸的去找她,谁知道会招惹什么麻烦? 钱可以越来越多,但麻烦最好是越来越少。 无论是任何时候,哪怕是闲的无聊在沙发上抠脚玩儿,李老板也不想自找麻烦。 麻烦这东西,你不去找它,它却有可能会来找你。 所以,当看到有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缓步走过来后,李南方心里就叹了口气,唉,哥们已经够低调的了,就不能和围在你身边的那帮人开心吃喝,尽情装逼后走人,非得来麻烦我呢? 只要不是在训练场,战场上,贺兰扶苏任何时候都是穿着板正到堪称标配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道褶子来,让人怀疑他在睡觉时,也可能是站着的。 因为与他姐有着不得不说的关系,李南方实在不愿意和、和又一个便宜小舅子碰面。 贺兰扶苏可不是龙在空,在他做错事后,李南方尽可以端起姐夫的架子,替他爸妈姐姐,抽他耳光,管教他。 无论李老板怎么看贺兰扶苏不顺眼,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完美的男人。 高大上的俊朗外形,出众的公子气质,良好的教养等还在其次,关键这是个真正的男人。 当初他在墨西哥营救岳梓童等人时的铁血表现,李南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别说是李南方了,换谁,谁都不想与贺兰扶苏成为对头。 可老天爷这无良的,却偏偏这样安排。 第602章 好一条美女 明知道贺兰扶苏走过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李南方还是背转了身子,假装没看到他。 这是在向他传送信号呢,哥们不想搭理你,去忙你的。 贺兰扶苏却不怎么知趣,绕到了李南方的对面:“李南方,我们又见面了。” “啊?请问你是——” 给酒杯相面的李南方,抬头看着贺兰扶苏,脸上全是我不认识你的茫然。 “我是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并没因李老板的装逼,就生气,语气依旧平静。 李南方继续装:“贺兰扶苏?这名字很陌生,我们认识吗?” 贺兰扶苏淡淡地说:“贺兰小新,是我姐。” 既然他这样不知趣,李南方也懒得再装下去了,倚在吧台上:“哦,记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兰扶苏开门见山的说:“我要对你说声谢。” “谢我帮你姐当了替罪羊?” 李南方斜着眼的笑道:“如果你真心感谢我,那么接下来就该掏出钱包,问我要多少小费,才能报答贺兰家对我诚挚谢意。而不是,在南疆那边派遣了大批人手,守株待兔等我一旦露面,就会给我免费的花生米吃。” 贺兰家为了能更大限度的,压榨李南方这只极具奉献精神的替罪羊,担心他会后悔,秘密潜入国内,找人说些不该说的话,会在南疆边境的几个主要县城内,派遣大批高手等待他,见面后就把他就地正法,让这件事彻底的死无对证的行动,是李南方——猜测出来的。 荆红命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让李南方在回国时,绕了小半个华夏,最后从澳门直飞京华。 至于贺兰家有没有这样做,李南方不知道,荆红命也同样不知道。 李南方这样推测,而是从贺兰小新撤出金三角时,果断把黄秘书斩草除根的动作中看出来的。 他现在对贺兰扶苏说这些,其实就是乍问。 本来,贺兰扶苏盯着他的目光很平静,可在听他说出这些后,瞳孔明显缩了下。 李南方立即确定自己的推测,没有出错,心中轻叹了声,眼神也随即黯淡下来,端起酒杯,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很苦。 李南方在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时,是“心甘情愿”的,也早就知道那女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可在确定了这件事后,心中还是泛上了大批的苦涩。 和那女人睡过那么多次了,要说没感情是假的。 再怎么大度的男人,如果遇到这种事,心里也不会好受。 更何况,李南方也不是太大度。 同样,智商一点不次于李南方的贺兰扶苏,从他饮酒的动作里,看出了什么,轻声问道:“你,是在乍问我。” “乍问也好,真知道也罢,还有区别吗?”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拿出香烟叼在嘴上,用酒杯在贺兰扶苏的胸口点着:“扶苏公子,你该知道,是你们贺兰家欠我太多,而不是我欠你们的。所以,还请你别来打搅我。真心话,我现在看到复姓贺兰的人,胃部就会感到不舒服。所以,麻烦你能不能在我眼前消失?呕吐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 贺兰扶苏左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嘴唇也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一个字。 还从没有谁,敢当着贺兰扶苏的面,说这些话。 李南方敢。 不但敢,看出他眼神凌厉起来后,还再次嗤笑道:“切,你是不是想让我搞清楚,我一个不起眼的屌丝,却把高高在上的贺兰大小姐给睡了?既然把她给睡了,那么无论贺兰家怎么对我,都是理所当然的了。只因,你们贺兰家的女人那儿,都镶着金边——” 砰的一声,贺兰扶苏一把抓住了李南方的衣领子,英俊帅气的脸,开始扭曲,就像受伤的野兽那样,低声吼道:“李南方,你这是在逼我杀了你!” 李南方不说话,眼睛都没眨一下,倨傲的叼着烟,满脸不屑的看着他。 贺兰扶苏低吼的声音,并不是很高。 大厅里也有上百个贵客,十数名穿花蝴蝶般送酒水的侍者,但大家都是高素质的上等人,在说话时都是轻声谈笑的,不会影响到别人。 所以贺兰扶苏的这声低吼,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被春姐等人簇拥着的荆红夫人,回头看来。 她只是看,却没有过来。 她只需让人看到,她在看到这一幕后,秀眉微微皱起来的不悦表情,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觉得,发疯时被秦老七与丈夫合力才能搞定的李南方,在和人打架时会吃亏。 与李南方那满是讥讽的目光对视了足足七八秒钟,贺兰扶苏慢慢松开了他的衣领,还替他整理了下,才哑声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鲁莽。” “贺兰扶苏,你不该来找我。你该假装看不到我,或者躲在旁边暗自庆幸,看到我的人,并不是你家的其他人。” 李南方淡淡地说:“我没有因为你的粗鲁而生气,那是因为我很欣赏你在墨西哥时的表现。如果换做你家任何人,敢这样动我,我会一拳把他打成痴呆。” “我这个人,从来不对恩将仇报的人客气。” 自己又整理了下衣领,李南方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地吃着:“告诉你姐姐,以后别再我眼前出现了。我真担心,我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到时候会掐死她。” “不要,不要伤害她。有什么事,对我来就好。” 贺兰扶苏低头,用力咬了下嘴唇,转身就走。 他从没想过,在这种必须注重他扶苏公子形象的场合下,他走路时的脚步,居然有些蹒跚。 直直走出大厅时,他都没有抬头看谁一眼。 现场本来很和谐的气氛,随着贺兰扶苏的离开,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很多人没看到贺兰扶苏揪住李南方衣领的那一幕,却看到他是这般落魄的离开了,心中惊诧不已,晚会才刚开始,还有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没来,他怎么就走了呢? 有几个与他关系特别好的衙内,疑惑的向这边看了眼后,一起快步走出了大厅。 现场很多人都想知道怎么回事,可自问与扶苏公子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追上去问问的地步,唯有把这疑问闷在心里,假装没注意到,继续聊自己的事。 事关贺兰家这种大豪门核心子弟的八卦,最好是别乱谈,免得祸从口出。 一番刻薄的话,把贺兰扶苏挤兑走了后,李南方也没任何的得意。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他还是很欣赏贺兰扶苏的。 尽管扶苏公子的外形,气质,身份地位都高他一大截,让任何屌丝出身的人与他相处时,会有情不自禁的自卑感,可如果没有贺兰小新在里面掺和,李南方还是很想与他成为朋友。 就像餐饮界常说的一句话,你有故事,我有酒,咱们就是最好的搭档,来吧。 贺兰扶苏就是酒,李南方是故事。 故事有些无奈,酒,也有些变味了。 这一切,皆因两个女人,一个贺兰小新,一个岳梓童。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贺兰扶苏的亲姐姐,一个是他苦苦追求数年的“邻家小妹”,但阴差阳错下,岳梓童却是李南方的未婚妻,又与贺兰小新有了那种实质性的关系。 两个贺兰扶苏最在乎的女人,却都与李南方有着太直接的关系,这对在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贺兰扶苏来说,太不公平,也太残酷了些。 可这就是现实,贺兰扶苏不想面对,李南方又何尝愿意这样? 英雄相惜的成语能够存在,就证明它具备一定道理的。 贺兰扶苏的离开,让李南方忽觉索然无味,放下酒杯看向了荆红夫人那边。 恰好,她也看向了这边。 李南方抬手,点了点大厅门口方向,意思是说要走。 荆红夫人犹豫了下,微微颔首后,就与春姐几个人走向楼梯口那边。 步行上十二楼,有可以仔细谈事情的小包厢。 这确实是个很懂人情的女人,没询问李南方刚才怎么回事,又是为何要走,就像俩人并没任何关系,只是出于礼貌相互点个头后,就各自忙去了。 目送她们几个人走上楼梯后,李南方才贴着墙根,溜达到大厅门后,站在那儿专门给开门的门童,立即伸手推门,轻声说欢迎先生再来光临。 门刚打开,外面走廊中就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以及有爽朗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哈,扶苏,我们哥俩可是整一年都没见面了。怎么着也要好好喝一杯,你忽然要走,算什么事呢?” 能够在七星会所这样肆无忌惮大笑,并与贺兰扶苏称兄道弟,明知道他要走,还又把他拉回来的人,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对于不认识的不一般的人,李南方从来都懒得去主动交接,自然的后退几步,站在了门后,准备等这些人进来后,再出去好了。 “各位,请进。” 在走廊门童的恭声招待中,一群人出现在了李南方的视线中。 他最先看到了贺兰扶苏。 满脸无奈苦笑的贺兰扶苏,被一个身材魁梧,脸庞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年轻人,搂着肩膀,大踏步的走进了大厅内。 与很注重仪表的贺兰扶苏截然相反,年轻人穿着相当随意。 虽说没有像李南方这样,搞一身大路运动服穿,可也只是黑裤子,蓝衬衣,领口处的两个衣扣没系,露出的古铜色健硕胸膛,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 如果贺兰扶苏是赵子龙手中的亮银枪,精华内敛,这个人就是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浑身都散发出逼人的傲气。 就连李南方看到他后,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赞,好一条汉子! 好一条汉子的右手边,是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年轻女郎。 好一条——美女! 李南方的目光,从好一条汉子的脸上,扫到女郎脸上时,心中再次赞了个。 第603章 一言不合就砸瓶子 这女郎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年龄,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五,长相俊秀清纯的好像天山雪莲,但身材发育的却是凹凸有致。 用叶小刀那厮的话来说,就是细腰丰臀大木瓜。 这句话虽说糙了点,不过却是实话,形容的也相当到位。 女郎就像忽然长高了一头的苍老师,看脸蛋想那样就会有种犯罪感,看身材时不想那样,还是有种牲口不如的犯罪感。 也许,天使与魔鬼的完美结合这句话,才是对她最恰当的形容吧。 任何正常男人看到她后,第一反应就是惊艳。 尤其她那双眸子,轻轻一转,就把李老板的魂儿给勾走了。 再启齿一笑——幸好李老板及时挣出了那双眸子,拿手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才避免了流着口水走过去,说美女俺想和你困觉的丑态。 无缘无故的对老子笑个毛呢? 真以为你比我小姨还漂亮啊? 想到岳梓童后,李南方的心智更加空灵了,下意识把女郎与岳梓童相比起来。 身材,相貌,两个女孩子都在伯仲之间,甚至岳梓童更胜一筹。 那么,李老板在看到女郎时,为何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呢? 这都是男人喜新厌旧的本性在作怪。 偶尔吃一顿山珍海味,你会感慨这才是人吃的饭。 但让你天天都吃山珍海味,接连吃上半年,那么你就会感慨,这特么是人吃的饭吗? 和岳梓童认识久了,她长相再怎么漂亮,也会觉得不过尔尔。 但这女郎的身材,确实比岳阿姨要出色多了,能与贺兰小新,花夜神有的一拼,远远不是闵柔,隋月月这种女孩子能比的。 想到闵柔,隋月月俩人后,李南方在看到女郎后的最后一丝龌龊想法,也瞬间消散了。 只想离开。 返回青山,守在他小姨身边,给她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咦,是你?” 就在偃月刀般的男人,与假装不认识李南方的贺兰扶苏,联袂走进大厅内时,后面有人却惊咦一声,停住了脚步,冷笑着呵斥道:“你,给我抬起头来。” 李南方不想听这人的话抬起头,只是在别人挑衅时,却低着头夺门而逃,那是软弱的表现,也太不爷们了。 为了不丢失爷们的风范,李南方抬头,与林康白四目相对后,温文尔雅的笑着打招呼:“林大少,您好。多日不见,您风采更胜从前啊。” 他不提这风采不风采的,林康白还不怎么生气。 林大少早就知道自己很有风采,只是去过青山后,就开始怀疑这一点了。 他去过青山两次,两次都是鼻青脸肿的回来。 尤其是第二次,他差点被隋月月拿酒瓶子,把脑袋夯个稀巴烂,成为了永远的痛。 就在今天上午,林大少还在为挨的这一啤酒瓶子去复查呢,现在李南方就“赞美”他风采更胜从前,这不是讽刺他,是什么? 在青山时,光洁向来都是喜欢横着走的林大少,接连被李南方痛扁后,碍于家里老爷子的态度,只能打掉牙齿喝血吞,没办法。 但现在呢? 林大少还不信了,有妹夫贺兰扶苏在身边,又是在京华主场,他还能再被李南方痛扁。 “草,姓李的,你特么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当前状态很符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的林康白,忘记这是在七星会所,更忘记大厅里有很多豪门贵客了,只想让李南方十倍百倍——不,是千倍的付出代价。 狞笑着骂了句,林大少顺手抓起门后吧台上的一瓶女士香槟,就像扔手榴弹那样,对着李南方的脑袋砸了过来。 一言不合就、就扔酒瓶子,算是几个意思? 大家都是有资格能来七星会所消费的文明人,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李南方眉头皱起,也忽然觉得和这种人好好说话的方式行不通,那就动手吧。 怪不得叶小刀总是说,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动口。 脑袋一歪,右手抬起,那个厚重的香槟酒瓶子,就像林大少递过来的那样,递在了李南方手上,请他再扔回去,对着林大少的脑袋。 既然这样,李南方还客气个毛? 啪的拿在手里后,呼地砸了回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砸我脑袋,那我也砸你脑袋。 李南方能接住在半空中高速飞行的酒瓶子,换成是林大少了,别说是接住了,就连躲也躲不开,这是肯定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酒瓶子在眼前迅速放大,张嘴惊叫一声:“啊!” 砰的一声,酒香四溢。 淡褐色的酒水,洒了林大少满脸,满身。 他的脑袋,却好端端的竖在脖子上,没受一点伤。 就在香槟瓶子即将砸在林大少脑袋上时,又一个同样的酒瓶子及时飞来,撞中了它。 两个酒瓶子在半空中粉碎,不次于大号鞭炮炸响时发出的爆炸声中,碎玻璃落在了地上。 李南方扭头,看向了贺兰扶苏。 他以为,是贺兰扶苏及时出手,拯救了林大少那张还算帅气的脸。 虽说拿大酒瓶子,砸掉另外一个大酒瓶子,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关键是谁也不知道,林大少要拿酒瓶子砸李南方,却被他接住又砸了回去。 能够在电光火石间,就抄起旁边侍者盘子里的酒瓶子砸过来,并精准砸下高速飞行的酒瓶子,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恰恰,贺兰扶苏能做到。 李南方回头看去,站在那儿的贺兰扶苏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丝毫刚扔过东西的样子。 倒是依旧搂着他肩膀的年轻人,主动抬手,用拇指点了点自己鼻子,懒洋洋的说:“嗨,朋友,坏你好事的正主在这儿呢,别误会了别人。” 李南方这才看向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仿似多年不见的恋人,基情四射。 两个人相互看着不顺眼时,就会瞪着对方的眼睛,久久的不移动,直到一方怯场挪开才会罢休。 这种生活中常见的行为,叫斗眼。 斗眼刚开始时,好像偃月刀似的年轻人,狂放的脸上还带着不屑之色。 但很快,他眼里的蔑视就不见了,左手也从贺兰扶苏的肩膀上放了下来。 他可真没想到,今晚的七星会所中,除了贺兰扶苏之外,还能有人在与他对眼时,让他必须收敛狂放,凝神对待。 这让他很惊讶。 尤其他竟然能从李南方的眼瞳深处,看出了深藏着的邪恶。 只是不等他更进一步的捕捉这邪恶,邪恶却消失了。 李南方已经回过了头,就像从没与他对视过那样,只看着林大少,叹了口气:“唉,林大少,您说您一豪门大少,干嘛和我一贩夫走卒过不去呢?就不怕,在这等高大上的场合下,有损您的贵族风范?” 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来的林大少,张嘴正要说什么时,就听背后有人沉声喝道:“李南方,你敢冒犯林大少?” 草,这话说的,很不科学啊。 明明是他先拿酒瓶子砸我好不好,怎么我扔回去,就成了冒犯林大少呢? 这装逼犯是谁呀? 顺着喝斥声,李南方看过去后,恍然大悟,怪不得能喊出老子的名字呢,原来是林处长。 津门诚达集团保安处的林处长,就站在那位大号苍老师背后,正一脸怒意的看着他。 说起来,林汉也是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彪形大汉了,这种人站在人群里按说该很起眼才对。 但李南方刚才愣是没看到他。 这只能说明,他的气场与他的身体不成正比,有亮银枪贺兰扶苏与偃月刀,还有大号苍老师三个人在,他就算再高半米,李南方也会忽略他。 气场是种很重要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看什么看?你怎么会来这地方的?昂?还不赶紧向林大少道歉,快点走!” 本来,因为强子的事,林汉就对李南方没什么好印象,现在看他居然出现在这儿,敢拿酒瓶子试图砸林大少,这还了得? 知道李总今晚为什么要来参加宴会吗? 还不是为了结交林大少这群豪门大少。 你身为诚达集团的一个员工,不但不为公司着想,反而要给公司树立强敌,这可不是只把你开除就算了的。 林处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更让林处长生气的是,他明明已经喝斥了李南方,李南方不但没遵照他所说的去做,反而轻启朱唇,说了两个能拉低整个晚会档次的字眼:“傻逼。” 骂林汉个傻逼,是看得起他。 要不是王阿姨也在会所里,不方便给她老人家惹乱子,李南方早就抄起个酒瓶子砸过去了,你还真把老子当诚达集团的员工了? “你!” 林汉那张黑脸,立即涨红,咬牙,攥拳,正要走过来时,大号苍老师说话了:“林处长。” 虽说她只说了三个字,但李南方听后却是虎躯一震——原来是她。 怪不得她刚看到李南方时,会在稍稍惊讶后,就对他笑了下呢。 原来是曾经对他说过“有本事你来欺负我”,又输给他老多钱的李牧辰。 李南方有了似曾相识的尴尬。 数月前,他拿着人家展妃演唱会的黄牛票,在卖给人家时,口口声声说是最忠诚的妃粉,结果闹了个大笑话。 现在,他又冒充诚达集团的员工,在李牧辰面前。 李南方又不傻,当然能猜出早在昨晚时,李牧辰在他冒充本公司的员工时,肯定会派人彻查他的底细——结果,查无此人。 幸好,李南方已经平安回国,没必要再冒充诚达集团员工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受她“管束”,讪笑了声,转身就走。 看他走过来,惊魂未定的林大少,下意识闪在了旁边。 “等等。” 李南方刚要迈步出门时,低沉且又豪放的男低音,从背后传来。 李南方回头,笑着问:“偃月刀兄,有何贵干?” 第604章 南储皇,北扶苏 “偃月刀兄?” 偃月刀愣了下,问道:“什么意思?” “感觉你像关云长的偃月刀。” 李南方指着贺兰扶苏,说:“扶苏公子呢,却像赵子龙手中的亮银枪。真心话,你们两个还真是郎才女貌,哦,不对,这比喻不对。是一时瑜亮才对。哈,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比喻不恰当,还请刀兄多多海涵。” “哈,哈哈。” 偃月刀昂首大笑,声如洪钟,狂放之气犹如滔滔不绝黄河水,一浪接着一浪的,向四下里拍打了过去,丝毫不在意这是在哪儿,又有谁在这儿,他自笑他的。 关云长,赵子龙,那可是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将。 虽说李南方把他们俩人比喻成这二位手中的神兵,但也是个很高、很高水平的马屁了。 更何况,李南方随后又说他们是一时瑜亮呢? 一时瑜亮这个词,可不是李南方一个人说过了。 但却是第一个不认识他是谁的人,说出来的。 这才是真心话。 看着偃月刀笑的豪放,李老板在心中暗骂自己,越来越没骨气,擅于溜须拍马了,这都是受陈大力、王德发两个人的影响,看来以后得少跟他们在一起了。 笑完后,偃月刀走过来,抬手在李南方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下:“好,兄弟,就凭你这番话,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自我介绍下,某叫段储皇。大理段氏的段,储君皇帝的储皇。段储皇,这名字朗朗上口,特好记。你不用太费脑子,就能牢记一辈子。” 如果是别人向李南方这样自我介绍,就算不一巴掌抽过去,也会骂他是个装逼犯。 但段储皇这样说,李南方却没感觉丝毫的不对劲,仿佛段储皇就该这样说,才符合他的身份。 李南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 有的人,就算他说的话再狂妄,但在别人听起来,却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李南方没有学段储皇,抬手去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今天初次见面,虽说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但远远没有到达相互拍肩膀的地步。 能够值得李南方去拍他肩膀表示亲近的人,也唯有叶小刀了。 他能郑重向段储皇说出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话,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尽管李老板已经向太多人,这样烧包的自我介绍过了。 “北雁飞南方,好名字。” 段储皇好像特别喜欢拍人肩膀,再次拍了李南方一下,又对林康白勾了勾右手中指,示意他过来。 在华夏,林大少也算一号人物了,更何况他妹夫又是贺兰扶苏呢? 可段储皇在示意他过来时的动作,却显得很随意,甚至有些轻佻,这是摆明了没把他当作一回事。 但林康白却没丝毫的不满,立即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很殷勤的笑着说:“段少。” “小林,李南方,我不管你们两个以前有什么过节。只要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今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梁子化解了吧。来,你们相互握个手,就算化敌为友了。” 段储皇大大咧咧的说着,两手分别抓起李南方与林康白的手,放在了一起。 正如段储皇所说的这样,俩人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大仇恨,所以就算李南方看林康白不顺眼,可也只要能与他化敌为友——谈不上,但还是很愿意揭开这个梁子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这句老话,还是很有市场的。 林康白当然不愿意,就此与李南方化解梁子,可段储皇出面了,他如果再不给面子,那么就算他仗着妹夫也不用怕段少,可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大理段氏,自从归化中原后,就一直作为守护南疆的骨干力量。 说句大不逆的话,在南疆那边混得人,或许不知道当今老人家是谁,但肯定要知道大理段家是谁在当家。 南储皇,北扶苏,这是华夏衙内圈子里的叫法。 大江以南的衙内以段储皇为首,大江以北年轻一代中,贺兰扶苏则是其间的佼佼者,所以好事之人就用这六个字,来形容他们两个。 而他们两个,也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在军方有着很重的背景。 林康白眼角余光看向了贺兰扶苏。 他希望妹夫能够出面,来为他说句“公道话”。 实际上,刚才李南方拿酒瓶子砸他时,该出手相助的贺兰扶苏却无动于衷,倒是段储皇及时出手,才避免了他脑袋被砸破的噩运,为此他就有些不满了。 咱们还是不是郎舅关系呢? 是啊? 既然是,你怎么好意思看你大舅子被人黑唬,你却无动于衷呢? 哎,拿眼角余光瞥你呢,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我到底要不要与这人渣,握手言欢呢? 林康白瞥了贺兰扶苏好几下了,却见他始终站在那边,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地面,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如果林康白知道,就在他们这些人来之前,贺兰扶苏曾经被李南方打击过,心神激荡下才恍惚了,那么他就不会责怪妹夫不管大舅子的死活了。 “怎么,小林,不给段某面子么?” 段储皇笑着,松开握着林康白的手,在他肩膀上重重砸了下。 他虽然仍旧笑着,可笑容却有些冷。 林康白心里一哆嗦,知道他的犹豫,让段储皇不爽了,哪敢再去看贺兰扶苏,唯有与李南方握着的手,用力晃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说:“有机会,一起喝茶。” “好。” 李南方的回答,很简单。 段储皇这才满意的点头,笑道:“这样多好啊?都是我段某人的朋友,那么就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打牌泡妞的。” 当着李牧辰的面,大厅内还有好多尊贵的女士,段储皇在说泡妞这个词时,没有丝毫的做作。 而李牧辰等人,也没因为他说话如此粗鲁,看着他的眼神里,就会出现什么厌恶。 “怎么,李兄弟,你要走吗?” “是,还有点事。” “十万火急吗?” “谈不上,就是觉得我可能不怎么适合这种场合。” 李南方低头,看了眼衣服。 “门口那牌子,是你跺成两半的吧?” 看到李南方点头后,段储皇又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大笑:“说实话,我每年来时,看到那块牌子时,都会觉得特别扭。要不是看在神姐的面子上,我可能早就跺碎了。没想到,我没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就凭这一点,你就够资格成为段某的朋友。” 李南方笑了:“好像,能成为段少你的朋友,很简单。” 段储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抬头扫了眼大厅内其他人,淡淡地说:“的确很简单。不过现场这么多人中,能够让段某视为朋友的人,也唯有你与扶苏而已。” 他这句话说出口后,很多人的脸色,都是蓦然一变。 尤其是林大少,心中更是愤愤不平的骂道,草,刚才你撮合我和李南方化敌为友时,还说我是你的朋友,要给你个面子来着。怎么现在,却又这样说了? 不过所有觉得段储皇太狂妄的人,都没谁敢站出来指责他,或者干脆甩手离开。 反倒是在李南方心目中很不一般的李牧辰,抬手掩着小嘴娇笑几声:“看来,我要想成为段少的朋友,还需努力哦。” 段储皇看向了她,也笑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自尊:“除了七星会所的神姐之外,我从不与女人交朋友的。如果非得来往呢,那只能是我的老婆,或者是我的情人。” 李牧辰的休养功夫再好,听他这样说,如果还能保持她现在的优雅,那肯定是怪事。 可是她又不能发脾气。 总部在英格兰的诚达集团,要想在南方发展,如果得罪了段储皇,那就是想都别想的了。 她今天之所以能与段储皇一起来,还是托了林大少的关系,想借这机会与他搞好关系的。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段储皇说话这样狂妄,简直是没边了。 就在李牧辰有些尴尬时,李南方说话了:“能够被段少视为真正的朋友,李南方是三生有幸。只是,很可惜。” 段储皇眉梢微微一挑,看着他:“可惜,段某还没资格,能成为朋友吗?” “以后,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吧?” 李南方笑吟吟的回答。 今晚能来晚会的人,除了李南方与那些端盘子的侍者之外,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些人,可都是以能成为段储皇的朋友而为荣的,但却没谁有这个荣幸。 因为谁都知道,段储皇最大的特点就是够狂。 可没谁会因此觉得他不该狂,只因人家有狂的资本,上世纪南疆边境上那场长达十年的大战,大理段氏那一代所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热血男儿,都永远长眠在了异国他乡。 有哪个家族,能像大理段氏这样,把整整两代人,四十九个正当年的男丁,都送上战场,用他们的铁血,证明了他们是怎么捍卫祖国的? 所以,在段储皇才会这样狂妄,能被他看上的人没几个,在场这些人才会以成为他的朋友为荣——但偏偏,在他明明说出李南方是他朋友时,李南方却婉拒了他。 现场的气氛,随着李南方的这句话,忽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大家都看着段储皇,想看看他被拒绝后,又是怎么对待李南方的。 段储皇腮帮子鼓了下,问:“能给我个理由吗?” 李南方却用同样的话,来回答:“能给我个理由吗?” 段储皇要理由,是让李南方说出,为什么要拒绝与他做朋友。 李南方要理由,则是要段储皇解释,他又是为什么要和他交朋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 朋友其实与敌人一样,不能随便交的。 第605章 他小看了李南方 遭到反问后,段储皇笑了:“没有理由。” 李南方也笑着说:“是的,没有理由。” 段储皇晃了下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爆豆声:“以后,我会找到理由的。” 李南方点头:“我也希望你能找到。” “但不管怎么说,我看你很顺眼。就算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但总能趁此机会喝一杯吧?” 段储皇说着,就像搂住贺兰扶苏那样,伸手来搭李南方的肩膀。 李南方却及时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段储皇的手落空,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堂堂的南储皇,在七星会所这种国内顶尖会所内,不惜自降身份,与一个穿着大路品牌运动服的家伙交朋友,却遭到拒绝的现实,就已经让人很震惊了。 很多人都怀疑,李南方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然就是瞎了。 难道他没看到,津门诚达集团的美女总裁李牧辰,含羞娇嗔着主动向段储皇献殷勤求交友,却被生冷拒绝了吗? 无名之辈李南方,会比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美女老总,魅力更大? 绝对不可能。 可他偏偏拒绝了段储皇主动伸过来的橄榄枝,大家当然会震惊。 但震惊仍在继续——谁也没想到,从来都以狂妄而著称的南储皇被拒绝后,居然没生气,反倒退而求其次,对李南方说不是朋友,也可以喝一杯时,再次被毫不客气的拒绝。 这李南方到底是什么人呀? 静悄悄的大厅内,上百人都集体懵逼,不眨眼的望着段储皇,李南方两个人。 看着段储皇的,是要看看他是怎么勃然大怒的。 望着李南方的,则进一步揣摩这厮到底是傻瓜,还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因为唯有这两种人,才能连续拒绝段储皇伸出的橄榄枝。 傻子拒绝段储皇,那是无所畏惧的天性。 高人拒绝他,则是不屑与之为伍的傲气。 李南方不是傻子。 这一点大家能从林大少拿酒瓶子砸他,却被他抄住反砸回去的快速反应中,看出来。 傻子,是做不出这种动作。 既然李南方不是傻子,那么他就只能是高人了。 可——大家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如果没有瞎,怎么就从李南方身上,看不出丝毫高人的模样? 看着段储皇的那些人,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尤其是林大少,在看到段储皇微黑的脸,慢慢变青,落空的右手,也慢慢攥成拳后,心中狂喜,呐喊,打死这不知好歹的装逼犯! 装逼犯,咳,就是李老板,当然也能看出段储皇很生气,却没害怕,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腰板挺的更直了。 只是贺兰扶苏却能看出,李南方的左手放在了腿后,右脚的脚后跟微微提起,左肩也有了稍稍的下沉。 这是他随时会踢出右脚的前兆,如果段储皇真要动手的话。 他左手放在腿后,是要借助左手的摆动惯性,来维持右脚飞起时的身体平衡。 他左肩微微下沉,是把身体重心都放在了左脚上,这样在踢出右脚时,脚下才不会轻浮。 他的右脚脚后跟稍稍提起,却是在积蓄爆发力,力图做到雷霆一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不懂格斗的人,只会关注李南方两个人的面部表情。 像贺兰扶苏这种真正的行家,则能从李南方看似随意的小动作中,看出蕴含着的强大杀伤力。 现在满脸怒气的段储皇,就是一头即将暴走的猛虎。 而表面没事,实则暗中随时准备迎战的李南方,则是盘踞成一团的长龙。 龙虎斗。 谁,才会是胜者? 贺兰扶苏忽地恍然。 他终于意识到,他小看了李南方。 从这一刻开始,他要认真把这家伙看作一盘菜了。 哪怕他早就已经知道,李南方就是当初他去墨西哥营救岳梓童等人时,起到关键性作用的那个人,很可能是西方世界里传说的黑幽灵了,但此前却从没把李南方当作正儿八经的对手来看。 贺兰扶苏轻视李南方,除了俩人的身份地位,有着云泥之别外,还因为岳梓童与贺兰小新都掺杂其中,失去爱情的不甘,心痛姐姐的亲情,影响了他本该有的正确判断。 怪不得李南方从来都不畏惧他的存在,他的威胁。 原来,人家有着他不知道的底气。 段储皇与李南方相争,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贺兰扶苏想到这儿时,段储皇忽然抬头,哈哈大笑起来。 狂笑声在大厅内回荡着,把刚才让人感觉窒息的压抑,给砸了个粉碎,很多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笑声中,段储皇走到李南方身边,再次抬起右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哥们,你真是太对我的脾气了。就算你不给面子,不给我当朋友,可我还是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今晚,你必须留下来,我们和扶苏好好喝一杯。你可以再次拒绝。” 刚才他搂李南方的肩膀,被拒绝了。 这次,李南方却没拒绝。 理由很简单,刚才段储皇来搂他肩膀时,神色间带着“我够给你面子了吧”的傲气。 除了美女的面子,与荆红命、叶小刀等有限几个男人的面子,李南方就不再稀罕任何人给他的面子了,当然要拒绝。 现在段储皇做出相同的动作时,那种让李南方不爽的傲气,不见了不说,还带有了些许无赖的痞气,这是把俩人放在同一个高度上,请他喝酒了。 不用接受面子,更不用给面子的对饮,还是很符合李南方脾性的,当然不会拒绝,立即也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与左手被段储皇搂住的贺兰扶苏一起,走向了大厅中间。 走到中间小高台的一路上,不住有人与段储皇点头示意,有男有女。 尤其那些被当作舞伴带来捧场的年轻女郎们,应该是演艺圈内有头有脸的,其中一个貌似还是从台岛那边过来的一线红星,靠绯闻而出名的,在向段储皇问好时,不住地大抛媚眼。 只是这媚眼却抛给了瞎子看。 段储皇不但没理睬她,对所有人的点头问好,也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他的狂傲诠释的淋漓尽致。 搂着李南方俩人来到台前,松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绿色的冰种挂件,当啷一声扔在了钢琴上,对弹琴的女孩子叫道:“妹子,来给哥弹奏一首蒋大为老师的《驼铃》。你可别和哥说,你不会。那样,我会很扫兴。” 蒋大为老师的《驼铃》这首歌,论起资历来可能比在场大多数人的岁数还要大。 弹钢琴的女孩子,也就是二十来岁,段储皇却让她弹奏《驼铃》,说是强人所难也不为过。 毕竟现代年轻人听歌,都喜欢那些无病呻吟的,特绕口的,像这种老歌,唯有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才会欣赏那个时代的独特魅力。 “储皇,你有些强人所难了。” 看到弹琴女孩子站起来,满脸彷徨不知所以的样子,贺兰扶苏有些不忍,为她说话:“还是让她换一首吧。” 段储皇笑着问道:“扶苏,你先说说,我怎么就强人所难了?” 贺兰扶苏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首《驼铃》的歌太老了,现在会弹奏这首歌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太多。” 段储皇依旧笑着,却回头问李南方:“李南方,你怎么看?” “她如果不会弹,我会不高兴。” 听他这样说后,旁边那些人在心中,齐刷刷的暗骂,装逼犯,马屁精。 刚才看你连续拒绝段狂人,还以为你很有骨气呢。 搞了半天,你都是装的。 就连扶苏公子都说让女孩子弹奏《驼铃》是强人所难了,你却又附和段狂人。 这不是装逼,拍马,又是什么? 大家伙心中大骂李南方时,就看段储皇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问:“李南方,你快说说,她如果不会弹奏这首老歌,你为什么会生气?” 李南方看着小高台上的女孩子,想了想才问:“你会弹奏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吗?” 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那可是世界名曲,几乎每个爱弹钢琴的人,都能来上一段。 女孩子立马点头,磕磕巴巴的回答:“会、会弹。” 李南方又问:“那,你知道这首钢琴曲,创作于哪一年吗?” 女孩子想了想,才说:“这首圆舞曲,是施特劳斯在1866年创造的。” 听女孩子这样回答,大厅内很多人又在暗中耻笑李老板,你说你一个穿地摊货的,来这场合装逼也就罢了,怎么还与钢琴手谈论她的专业知识? 这首曲子,是不是老施在1866年创造的,李南方并不知道。 更不关心。 他只要女孩子说出它的创作年代就好了:“那我再问你,蒋老师的《驼铃》,创作于哪一年?” 女孩子忽然明白李南方为什么要这样问了,脸儿一红,摇头说道:“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 李南方淡淡地说:“这首在现代还能影响数亿人的歌,是蒋老师在1980年,为电影《戴手铐的旅客》谱曲的。比《蓝色多瑙河》的创作时间,晚了足足一百多年。所以,这首歌确实算不上老歌。你如果不会弹奏,只能证明你可能有崇洋媚外的嫌疑。段少当然会觉得扫兴,我也会不高兴。” 卧槽,还有这样说的? 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好吧? 这与“崇洋媚外”有什么干系?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好多贵客再次懵逼。 唯有段储皇,用力拍着李南方的肩膀,高声问道:“你现在总该明白,我为什么一见你,就想与你交朋友了吧?只因我发现,我们才是一类人!” 所有觉得李南方装逼的人,这会儿再看向他时的目光里,已经带有了沉思的神色。 包括给女孩子讲情的贺兰扶苏。 “我、我会弹的!” 女孩子忽然说道。 第606章 歌声中的硝烟弥漫 “你会弹?” 段储皇回头看着女孩子,满脸的惊讶。 女孩子用力点了下头,坐下,深吸一口气,双手十指忽地按下,那个让四十岁以上的人听到后,就会莫名其妙感觉鼻子发酸的旋律,好像流水般淌了出来。 琴声起,段储皇脸色恢复了平静,顺手从旁边小高台上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李南方。 他没给贺兰扶苏端酒,只因扶苏公子不如李南方,更懂他。 叮当一声轻响,酒杯轻碰过后,段储皇昂首一口闷掉,曲起手指弹在杯子上,追随琴声的旋律,轻声唱道:“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 越唱,歌声越高。 李南方也在唱,只是他嗓音确实不怎么样,实在不想学段储皇,好像狼嚎那样,会吓坏在场的贵客们,唯有轻声哼唱着配合。 在这么现代,奢华,正式的场合里,大家都是西装革履,露背露肩晚礼服的,就算为避免“崇洋媚外”不弹外国鬼子的大作,可也不要弹这种军旅歌曲好不好? 这种满含热血,铿锵甚至悲壮的军旅歌曲,好像真不合适当前场合的。 除了军旅歌曲外,华夏还有许多本土传世之作的,比方《高山流水》、《梁祝》、《万马奔腾》之类的,不好吗? 尤其段狂人这嗓子,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比苍狼对月嚎叫,还要让人心悸几分。 幸亏他没拿麦克风。 真要拿了,肯定能把深山老林中的狼群引来。 无法忍受段狂人歌声的诸位,却没谁敢在这时候站出来,说一声停。 除了没谁敢惹他之外,主要还是大家看到他是在用心的去演唱,闭着眼,嗓音悲凉时,居然有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 慢慢地,所有无法忍受他歌声的人们,竟然被他苍凉悲壮的歌声,带进了那个年代。 那个年代!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无数年轻的人民子弟兵,穿着褴褛的衣衫,手持钢枪,随着冲锋号的嘹亮号角声,高举着满是弹孔、残缺不全的军旗,猛虎一般纵身跃出战壕,高声嘶喊着,向高地上冲锋。 敌方的火舌在喷溅,不住有炮弹落下,不住有战士倒下。 硝烟弥漫! 热血横飞! 年轻的生命,像短暂横掠过冬夜墨蓝色长空的流星——流星雨那样,绽放出渲染的光芒,陨落。 他们没有见过七星会所豪华的大厅,甚至做梦都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豪华奢侈的地方。 他们没有一掷千金的身家,更不懂得国外那些经典之作。 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满腔的热血! 在外敌入侵时,为了父母妻儿,背后所有的同胞能够平安,安享华夏盛世,义无反顾的,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冲锋,冲锋,冲锋! 在这些年轻的,短暂绽放过的生命面前,现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段储皇的歌声黯然失色。 时光仿似倒流,人们看到了那么,那么多的年轻子弟兵,不住地倒下,倒下—— 琴声缭绕,歌喉沙哑,倒流回数十年前的那些年轻身影,静止。 满是弹孔,残缺不全的军旗,也保持着被狂风吹到猎猎作响的样子。 那么红。 红的耀眼。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段储皇端起一杯酒,再次满因此杯后,拱起双手对所有人抱歉。 很多人,都微微弯腰,来表示他们并没有丝毫责怪段储皇的意思。 一首《驼铃》,一个破锣般的歌声,驱散了人们所熟悉,很享受的纸醉金迷,却激起了他们早就死水般的热血,豪气徒生。 继而意识到,人生中不仅仅只有享受,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他们牢记在心。 就在很多人,依旧无法从那个虚幻的热血场景内自拔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你带钱了没有?借点给我。” 这谁呀? 在这种气氛下谈钱,简直是不可理喻,俗不可耐。 大家伙很愤怒,顺着声源看去,就看到李南方正像个叫花子那样,直直的伸着手,对段储皇。 段储皇有些懵圈,眨着眼问:“现金吗?我没带。你要钱干嘛?” 像段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带现金? 休说是他了,估计现场除了那些端盘子的侍者之外,其他人也很少有带钱的。 在这种场合下,拎着的小包里如果有现钞,就会散发出低俗的铜臭气息,会影响自身形象的。 可现在,某装逼犯却提到了钱。 还是向人借钱,看他满脸坦然的样子,就像渴了就该去喝水那样,没有丝毫的难为情。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李南方接下来的动作,让人们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听说段储皇没带现金后,他叹了口气,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小高台上:“小妹,你曲子弹得太好了。我没段少那样阔气,能随手把冰种佩件给你当小费。唯有给你点现钞了,别嫌哥们小气。” 哦,原来他和段少借钱,是想打赏小妹啊。 大家伙刚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他对段储皇说:“本来,这些钱该是你借给我,我再当小费给小妹的。可你没带现金,我唯有拿出我仅有的家产了。所以呢,这些钱算是给你出的。等晚会结束后,你记得要还我。总共三千七百多块,四舍五入,就给我四千好了。” 对于钱数,李老板倒没撒谎。 这些钱,确实三千七百多块,是蒋默然下午去参加晚会之前给他留下,让他随便在街上逛逛时,买东西所用的。 总共给他留下了四千块。 他买运动服花去了两百多,现在一股脑都拿出来,当小费打赏给弹琴小妹了。 只是,明明是这厮打赏人家,怎么就变成段储皇欠他四千块了呢? 还理直气壮的说,等晚会结束后,就把钱还给他。 段储皇一个劲的眨巴眼,看来是在分析他怎么就欠李南方四千块了。 李南方等的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说:“算了。虽说这四千块是我全部的身家,可对我来说也不算事。不还就不还了吧,别找借口。” “卧槽。不就是四千块吗?段某我再穷,也不会穷到连四千块都拿不出来的地步。” 段储皇一瞪眼,转身吩咐:“那个谁谁谁,你现在去下面前台,给我拿四、不,是五千。李南方都说是四舍五入了不是?特么的,段某人办事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欠人钱不还,是何道理?” 那个谁谁谁,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到会所前台拿现金了。 “李南方,段某越来越觉得你对我胃口了。来,喝酒,必须喝,不醉不归!” 段储皇嚷着,端起一杯红酒,刚要递给李南方,却又放下:“没有白酒吗?最好是二锅头。到处都是红酒,香槟这种娘们才喝的酒,实在没意思。服务生,去拿酒。没有二锅头,飞天茅台也凑合。” 被他瞪着的服务生,可是亲眼目睹段储皇有多狂了,哪敢懈怠,立即飞一般的去了。 别说段少要喝二锅头了,就是他说喝硫酸,服务生也会尽量满足他的。 大厅的吧台后,就有白酒,飞天茅台。 “咱们三个人,一人一瓶,怎么样?” 别人怎么看自己,段储皇不屑理睬,从盘子里拿过酒,分别递给了李南方与贺兰扶苏。 别看贺兰扶苏一副高富甩的小白脸样,还是很能喝酒的。 当然了,一整瓶高度茅台下肚后,估计他会直接醉倒。 但这有什么? 现在别说是喝白酒了,就是喝硫酸——只要李南方俩人敢喝,他就能喝。 喝掉一瓶茅台而已,对李南方来说倒没什么难度。 “有酒,没有美女相陪,确实遗憾。” 与俩人碰了下酒瓶子,先昂首喝了两大口后,段储皇反手擦了擦嘴,环顾四周那么多的莺莺燕燕,感叹没有美女相陪。 这人眼瞎。 包括现在彻底沦为路人甲角色的李牧辰在内的女人们,心中这样说道。 “草,我怎么忘记东道主了?” 段储皇一拍大腿,总算想起此时身在何处了,对一个侍者领班叫道:“快,去通知你们花总,就说段某人来了。让她赶紧出来,一起痛饮。” 我们花总最近贵体有恙,不能招待各位的。 女领班很想这样说,但她不敢,唯有点头,快步去找楼层经理了。 那个谁谁谁拿着五千块钱的钞票,在段少的指示下,双手恭递给李南方时,穿着燕尾服的楼层女经理,走过来陪着笑脸,解释说我们花总贵体有恙,实在不能来陪段少畅饮,还请海涵。 只要不是荆红命那样的实权大人物亲临,花夜神从来都不会露面,陪谁喝酒的。 尤其是年轻一辈。 但有两个人除外。 这俩人就是段储皇,与贺兰扶苏。 以往贺兰扶苏自己来时,花夜神都会出现的,现在南储皇、北扶苏两大公子齐聚于此,尤其在段储皇特意找人叫她,她还没出来,这只能说明她确实贵体有恙了。 听女经理这样说后,李南方就看到贺兰扶苏眉梢微微拧了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段储皇却是惊讶:“神姐真病了?不要紧吧?” 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花夜神应该病的很、很要紧。 如果不要紧,她会出来让大家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病美人。 女经理哪知道花夜神的病情怎么样? 不过既然段储皇问了,她唯有敷衍着点头。 “唉。这次来京,居然不能见到神姐,甚憾。替我转告你们花总,就说段某在此预祝她,病体早日康复。” 段储皇叹了口气,忽然问李南方:“李南方,你与花总是好朋友吗?” 李南方心中一惊,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第607章 花夜神生病了 段储皇出现后,就成了会场的绝对焦点。 就连与他齐名的扶苏公子,都成了配角。 至于李牧辰这等美女,则是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反倒是猜出他为什么要点《驼铃》,又在众目睽睽下,相当不要脸讹走他五千块的李南方,成为了仅次于他的二号人物。 迄今为止段储皇的表现,让很多人都以为,他就是那种仗着父辈们洒的热血才这样狂妄的,其实他本人除了会点功夫外,就是个智商堪忧的莽夫罢了。 所谓的南储皇,北扶苏,也是大家看在他父辈的份上,才刻意抬举他的吧。 论起各方面的修养来说,他连给扶苏公子拖鞋都不配的。 如果他配,就不会在京华的地盘上,羞辱林康白了。 林康白诚然不怎么成器,终究是京华林家的大少,需要李牧辰这种外来贵女主动巴结的存在。 可段储皇在羞辱他时,却丝毫不介意他姓什么。 难道,得罪京华林家很爽吗? 尤其擅于拍马的李南方,却被他看重后,大家心理就更不平衡了,更以为他是个莽夫,看不起他了。 李南方却不这样想。 如果段储皇真是个莽夫,那么就不会在与他对视片刻,在他故意示弱想闪人时,缠住他非得和他交朋友了。 他发现了李南方眼神里,所包含着的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是李南方最大的秘密。 这些秘密,可以被秦老七他们窥探到,但李南方绝不允许被别人看到,并试图了解。 没谁喜欢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引起别人注意的,所以在段储皇很给面子的说要做朋友后,李南方立即一口拒绝了。 如果被他接连拒绝的段储皇发怒,大不了李南方和他练上几手,再抬脚走人就是了。 段储皇却忍住了,迅速调整了对他的心态。 这么狂妄的一个人,却能容忍一个穿地摊货的家伙,只能说是用心不良。 再联想到他是来自南疆,距离金三角没多远,由不得李南方不多想。 不过随后,当《驼铃》的琴声,歌声响起后,看出段储皇是真情流露的李南方,又强烈怀疑自己多想了。 在段储皇声音嘶哑高唱《驼铃》时,李南方能确定他没有丝毫的做作。 那会儿的段储皇,确实想到了那些为了华夏盛世,人民安康而洒尽热血的父辈们,并崇拜他们,感谢他们,以他们为偶像,来激励他要爱自己的祖国,以炎黄子孙而自豪。 于是,李老板开始懵逼了。 他发现,他居然看不透段储皇。 段储皇的狂妄,只是他为人处事的面具而已,就像贺兰扶苏在任何人面前,基本都能保持他儒雅公子形象那样。 人有万千张面具。 有的人以懦弱,有的人以大智若愚,有的人则以奸诈——儒雅,与狂妄同样是面具的一种。 那么,段储皇的狂妄,是不是他处事的面具呢? 如果是,这个人就相当可怕。 比贺兰扶苏还要可怕,毕竟扶苏公子的儒雅,基本都是真实的。 如果不是呢,这就是个足够你把后背放心托付给他的朋友。 就在李南方心中盘算这些时,段储皇忽然问他,与花夜神是不是好朋友。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心中一惊的李南方,立即明白了。 刚才女经理说花总确实贵体有恙,不能来陪段少饮酒时,李南方眉宇间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无论花夜神是何种来历,明处,暗中又对李南方做了些什么,都不能否定俩人之间,有着肌肤之亲的现实。 身为夺走人家第一次的男人,在得知她生病后,如果还能无动于衷,那他还算个人吗? 可李南方真没想过到,段储皇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都不次于荆红夫人。 既然被他发现了,李南方也没必要否认。 反正和花夜神是好朋友,也不是多见不得人的事。 至于贺兰扶苏会如何的惊讶——切,能比得知李南方和他姐,睡了好多次的现实后,给他的冲击力更大吗? “感觉。” “心有灵犀?” “咱们都是纯爷们,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段储皇没有再问什么,拿着酒瓶子,顺势坐在了小高台上:“来,继续喝酒。不醉不归。” 段储皇的表现,与其说是来参加晚会的,倒不如说是来砸场子的。 他就像一颗老鼠屎,把一锅好汤都给污染了。 可现场所有人,好像除了李南方,还有早就见怪不怪的贺兰扶苏之外,没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除非,以后不去大江以南混了。 段储皇为什么每年都要来此,参加今晚的场合呢? 他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今晚畅饮一番后,明天就要和在那边发展的各位贵客,谈正事了。 看在正事的份上,大家伙就算再受不了他,也得容忍他。 幸好这人只要有看得顺眼的人陪着,就不会去找别人的难堪。 段储皇,是今晚最开心的一个。 贺兰扶苏,则是最、最不开心的一个。 酒入愁肠愁更愁,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的贺兰扶苏,大半瓶白酒喝下去后,就有了要喷溅的趋势,林大少慌忙带几个人,把他搀扶出了大厅。 恰好,趁此机会远离段狂人。 免得他把李南方喝倒后,再找别人喝尽兴。 看来,李南方在林大少眼里,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不、不行了。” 李南方喝掉一整瓶白酒后,小脸通红,眼神开始涣散,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身子摇晃着,抬手推开段储皇又递上的一瓶酒,转身就走。 边走,边呢喃:“我、我与醉眠君且去,明朝有情抱琴来。” 目送李南方踉踉跄跄走出大厅后,本来瘫坐在小高台边缘,眼睛已经闭上的段储皇,睁眼轻声笑了下:“呵呵,这人真有意思。” “老子讨厌有意思的人。” 走进电梯内后,刚才还醉眼迷离的李南方,抬手搓了搓脸后,眼神就无比清澈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尤其在这种场合下,无论是段储皇,还是贺兰扶苏,真要醉了才奇怪。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醉了,李南方真喝醉了,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不知不觉中,他把自己的地位,抬在了与南储皇、北扶苏同样的高度上,全然忘记他平时提起这些纨绔来时,总会不屑的撇撇嘴,骂一句造粪机器,来衬托自己的清高。 下降的电梯停住了,在四楼。 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推着垃圾桶走了进来。 李南方这才意识到,他在乘坐电梯时,没有用贵宾电梯,而是货梯。 他没有任何看不起劳动人民的意思,可垃圾桶里散发出的味道,好像也太难闻了点。 真要与大妈一起到一楼,李南方估计自己能被熏死,唯有放弃与劳苦大众同甘共苦的理想,对大妈善意的笑了一个后,走出了货梯。 还有四层就到底了,李南方懒得再乘坐电梯,索性走进了楼道。 生命在于运动,电梯的出现,绝对是肥胖症最大的杀手。 如果没有电梯,人们在去几十层高的楼上玩耍,上班时,不用刻意花钱去健身房发骚,就能锻炼出一副好身体了。 尤其步行下楼梯时,还可以在楼梯拐角处点上一颗烟,望着外面不远处的车水马龙,思考下人生。 不对,是想想花夜神,她究竟患什么病了,怎么不去医院呢等问题。 酒后的李南方,想到花夜神后,就不得不去想她那张端庄典雅的小脸,再顺着圆润的下巴,联想到修长白腻的脖子,性感精致的锁骨,很突兀的两个大木瓜,一马平川的小腹下,有那——特么的,想着想着,李南方发现他居然可耻的硬了。 酒为色媒这句话,还真是不假啊。 以前李老板在想起花夜神时,可没这不良反应,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 就算必须要喝酒,也不能想她,可以去想蒋默然啊,贺兰小新啊,隋月月啊,上岛樱花啊,龙城城啊——还是硬,怎么办? 好办。 想想小姨她老人家就好了。 有种女人,天生就具备灭火器的功能。 岳梓童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的倩影刚从窗外的黑暗中冉冉升起,李南方那些龌龊的想法,立即就烟消云散,没有丁点的残留不说,还觉得浑身发冷。 这让他很惊讶。 凭良心说——如果李老板有良心的话,岳阿姨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气质品味,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女人,毕竟她也是从百年豪门里走出来的大小姐,虽说现在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可为什么,李南方每当想到她时,都没有那种渴望呢? 哪怕,有一丁点的意思,也行啊。 没有也还罢了,关键李老板想到她后,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惧意,搞得他情不自禁的就想去讨好她。 “唉,这个女人啊,就是不能惯。只能管。三天不管,她就敢上房揭瓦。” 老谢揉着发红的耳朵,语重心长说出的这番话,又在李南方耳边响起。 让他打了个激灵,弹掉早就熄灭了的烟头,自言自语的说:“靠了。我不会也像老谢那样,早晚会变成怕老婆的男人吧?真要那样,老子宁可终生不娶。不对,干嘛要终生不娶呢?除了岳梓童之外,还有很多好女人啊。比方亲爱的蒋医生——” 李南方刚想到亲爱的蒋医生,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就从楼梯口外的走廊中传来:“啊!你、你谁?你要干嘛?” 今天下午四点半,在田副院长的带领下,蒋默然等京华医院外科三室的全体同仁,准时从单位出发,前来某大使先生为感谢各位,才在七星会所三楼大摆的宴席。 七点才会开始的宴席,四点半就从医院那边赶,确实太早了些。 不过田副院长说过了,这是防备路上堵车。 也许田副院长真是诸葛孔明在世,铁口神算,也许是个乌鸦嘴,反正他们来时的路上,真堵车了。 第608章 林大少的泡妞绝技 蒋默然他们赶来会所时,已经是六点半了。 几个擅于拍马的家伙,自然就田副院长的铁口神算,大拍特拍,搞得领导都有些飘飘然了,唯有很矜持的摇手,说他也只是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而已,比起诸葛先生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七点整,本次宴会的绝对男主大使先生,在华夏对口单位的一位处长陪同下,准时出现在了小餐厅内,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给请客的东道主足够的尊重,这是华夏众多优良传统中的一个。 就像外国人赴约时,总是会守时那样。 难道早来个十分八分的,你会死吗? 绝对男主到场后,好戏马上开演,不对,是好菜立即上传。 举着酒杯,东道主先生,先向各位尊敬的来德森,债的们,表示他最最真挚的感谢,正是他们出色的业务水平,挽救了他国家一位相当出色的未来总统。 按照华夏的饭桌文华,东道主先自干三杯——白开水。 扫瑞,大使先生自从上次喝醉酒掉下水道里后,就发誓终生不再饮酒了。 三杯水下肚后,大使先生又呼嘘在坐的诸位,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某处长为大家的晚宴致词。 你可以不给请客的东道主最热烈的掌声,但你一定要在领导讲话时,把巴掌拍红了,这同样是真理之一。 东道主与领导先后发言后,田副院长作为院方代表,衷心欢迎大使先生没事常去医院看看。 最后,外科三室则推出严主任,戴着眼镜,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声情并茂的说了句——真心感谢东道主,与两位领导的盛情款待。 八点一刻,桌子上的佳肴不再冒热气了后,会餐终于开始了。 七星会所不愧是国内顶尖的会所啊,瞧瞧人家做的这道酸菜鱼,一点都不烫嘴,就是稍稍有些腥,不过这没什么,多喝几口红酒就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日理万机的东道主与领导,殷切嘱咐田副院长,一定要让大家吃好,喝好之后,才连声扫瑞着,联袂而去。 田副院长不愧是大家的好领导,发现菜不够吃的了后——不顾大家的盛情挽留,果断抬脚走人。 按说,没得吃,没得喝了后,严主任他们也该撤退才对。 可舍不得啊。 如果不是慷慨的大使先生,盛情邀请大家来这儿会餐,闪下的这十几号人里,这辈子又有谁有机会,能来华夏顶尖的会所内当回上帝? 更何况,最近很有好运气的小马,忍痛自费买了瓶七星会所自治的生态水时,不小心中奖了呢? 三等奖,可以去三楼的专业KTV厅里,纵声高歌一小时。 据说七星会所的KTV厅里的音响设备,都是从外国进口来的,拿起话筒随便喘口气,就能发出天籁之音,绕梁三日不绝。 三等奖的有效期,只限于当晚,过期不候。 既然这样,大家伙干嘛要走啊,自然得趁此机会去KTV包厢里吼几嗓子,以后吹牛也有资本了不是? 可能是喝酒,哦,不对,喝水喝的有些多了,严主任肚子不适,唯有左手捂着肚子,抱歉的说哥们先行一步了,诸位保重。 严主任是外科三室最大的领导,他也中途撤退后,蒋默然就是大家伙唯马首是瞻的对象了。 其实蒋默然早就想走了。 她实在不愿意把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这无聊的聚餐中,有这工夫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与李南方在一起。 谁要是敢说蒋医生这样想,是俗不可耐,低级下流的,外科三室的全体同仁们,就会抽他耳光。 男欢女爱,才是人类能繁衍至今,创造更辉煌文明的根本所在,唯有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思想的人,才会鄙夷这种事。 可领导在时,蒋医生自然不好提前退席,不然那就是对领导的不尊敬。 等领导们都走了——好吧,她又成领导了。 如果蒋副主任也闪人,那小马等人真出点事,谁负责? 别忘了这可是在华夏顶尖的会所内,出入无白丁,万一不小心踩了谁的脚,一旦引发争执,那就有可能是家破人亡的结果啊。 为了确保同仁们的安全,又不能劝他们放弃三等奖,蒋医生只好留下来,照顾他们。 蒋医生已经很小心的嘱咐所有人,哪怕是见到打扫垃圾的大妈,也要笑面相对了,可为什么还是遇到了麻烦? 一小时的时间,流逝的特别快,不等蒋医生摸到据说能发出天籁之音的话筒,就结束了,大家只好满脸遗憾的,回复着朋友圈里的询问,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包厢。 归心似箭的蒋医生,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刚要经过走廊洗手间门口,几个被他们踩一下脚,就会导致他们家破人亡的大人物,恰好从里面走出来。 好死不死的,刹车不及时的蒋医生,右脚踩在了最先出来的那个人的脚面上。 今天,可是蒋医生来京后,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啊。 比钉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踩在林少的脚面上,那是比割了他脑袋还要疼的现实。 脑袋被割掉后,人就不知道疼了。 谁特么敢踩我脚啊? 今晚满肚子火无处发泄,唯有喝酒解忧的林大少,立即暴怒,才不管踩了他脚的女人,有没有及时赔礼道歉,抬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耳光声清脆,悦耳,好像从能发出天籁之音的话筒里传出来。 借着酒劲,一个耳光抽过去后,林大少才发现被抽的女人,居然是早上在中心医院见过的美人儿。 林大少能干的手下,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位穿着高跟鞋走路时,能走出无限风情的少妇,是急诊部外科三室的副主任医师蒋默然。 芳龄三十岁,离异,无孩,数月前刚从青山中心医院借调到京华医院,据说是托了一位退休领导的福。 在蒋默然眼里绝对是大人物的某老领导,休说现在已经退休了,就算还在任上,林大少要想霸占他欣赏的女医生,那也是连招呼都不用打一个的。 林大少来七星会所的路上,还在想等明天就展开泡妞计划呢。 林大少的泡妞计划很简单,就是找辆挂着套牌的商务车,在看中的美女下班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掳进车里,轻则威胁恐吓,重则拳打脚踢后,她就会变乖,随便林大少怎么泡,都没意见了。 这个蒋医生也是,还没等林大少施展泡妞绝技,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林大少如果再君子般的婉拒,那会遭雷劈的。 尤其他今晚受了满肚子邪火,急需灭火器来扑灭时,好像观音般善良的蒋医生就出现了。 一耳光把蒋医生抽懵圈后,不等她清醒过来,更不用在意她还有哪些同伴,林大少一把就把她拽进了怀里,冒着酒气的大嘴,就吻了下去。 蒋默然及时清醒,立即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惊恐万分的请问,贵客这是要干嘛呢? 小马等人,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眼看院花就要遭辱,七八个男科员当然不愿意,纷纷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哟,你们仗着人多就想欺负林大少啊? 林大少几个纨绔同伙不愿意,立即有人挺身而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右手拇指点着自己鼻子,问这些人,也没有听说过某领导的大名? 那就是咱爸! 特别关心时事政治,尤其领导层变迁,是京华人民的一个优点。 所以,当这位纨绔亮出咱爸的字号来后,那些挽着袖子要扑上来的男科员们,都停住了脚步。 放在段狂人这种王牌纨绔眼里,咱爸当然不够瞧的,可在小马等人眼里,那绝对是大人物了。 尤其纨绔又说,请各位别来骚扰京华林家大少泡妞后,还妄想以讲道理来请放掉蒋医生的众人,张嘴的勇气也没有了,唯有眼睁睁看着蒋医生在林大少怀里挣扎,尖叫。 这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他们不是蒋医生的老公,姐妹,他们只是靠朝九晚五上班来养家糊口的小人物而已,为了家庭与梦想,他们实在没胆子,敢挑战林大少这尊大神。 “放开我,放开——我啊!” 蒋默然拼命挣扎着,乱踢乱抓,尖声大叫:“来人呀,救命啊!” 如果是在大街上,蒋默然这样大喊救命,肯定会有好多人冲过来,围观。 但这是在七星会所的三楼走廊内。 在林大少抱住蒋默然,某纨绔亮出咱爸的字号,震住小马等人千万别轻举妄动时,还有更聪明的守在了电梯门口,防备有人忽然走出来,看到后影响不好。 唉,林大少太苦了。 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受着他妹夫就被段狂人羞辱,如果不找个美女泄泻火,憋出内伤来,那可是国之不幸了。 “你们、你们敢强抢民女,简直是太过分了!” 看到蒋医生的衣服,就要被林大少撕开,小马等人也被正义之火给冲昏了头脑,正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时,却看到楼梯口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声未落,有个人好像下山猛虎那样,扑向了林大少。 “林少小心!” 亮出咱爸字号的纨绔,惊声大叫着提醒。 只是他的提醒,明显及时的——慢了半拍,那个人已经扑到林康白面前,伸手就抓住他肩膀,一拳打在了他下巴上。 一拳,就让林大少给诸人上演了“天女散花”的好戏,道具是他嘴里喷出来的血水,以及半嘴的牙齿。 任何人半嘴的牙齿,被人一拳打掉后,都顾不得再做别的任何事了,唯有松开怀里的美人儿,惨叫着,飞了出去。 不飞出去都不行,因为李南方抓着他肩膀的左手,向后用力甩了。 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林大少的血肉之躯,重重撞在了楼梯口的木板门上,竟然把厚实的门板,撞的有裂纹了。 第609章 有种你就杀了我 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林大少,借着酒劲正要在走廊中把蒋医生就地推倒呢,忽然有人扑出来,把他当臭袜子般的狠虐。 不管是陪他一起的几个纨绔,还是小马等外科三室的人,都惊呆了。 叫嚣知道咱爸是谁的那些纨绔,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李南方,满脸都是疑问,你敢打林大少? 小马等人也看着他,好像做梦那样,你敢在七星会所打人,打的还是咱爸很有来头的同伴? 满心要把蒋医生就地推倒的林大少,猝不及防直接被揍懵逼,浑身剧痛,嘴巴尤为的疼,但他愣是没有昏过去,只因有股子几近疯狂的怒火在支撑着他,要看看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你、你敢打林大少?” 亮出咱爸字号的纨绔,最先反应过来,用手指着李南方,满脸的疑问,已经变成了不信,吃吃地问:“你知道,知道林大少是谁吗?小逼,我敢说,你这次死定了。不但是你,你全家——呃!” 李南方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了,现在不也是活的好好地? 对敢威胁他的人,李南方从来都懒得说什么,这时候动手更能有力证明老子不怕威胁的态度,不等纨绔说完,抬脚就跺在了他肚子上。 那纨绔惨叫着,好像被狂风吹起的稻草人,嗖地一声向后飞去,重重撞在了某包厢的门上,咚的直接把门撞开,砸在了里面的案几上。 三楼是七星会所专门开辟出来的KTV楼层,大约三十多个包厢。 像七星会所这种高档次的KTV里,隔音设施肯定是相当好的,就算里面鬼哭狼嚎,外面喊声震天,也不会相互惊扰到的。 要不然,林大少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在走廊中就要推倒蒋医生的。 包厢里的七八个年轻人,正对着大屏幕狼嚎呢,忽然有人破门而入,砸在案几上,把上面的果盘,酒水之类的,都震的跳起,洒了一地,肯定会被吓老大一跳的。 “草,这是怎么回事?” 正拿着麦克风狂吼的年轻人,真个跳了下,脱口骂着看向了某纨绔,抬脚就要踢上去。 能来七星会所唱歌的人,有普通人吗? 这包厢里的七八个人,都是在东城区小有名气的二代,唱歌这个姓王,老子是东城区分局的常务副,平时也是跋扈惯了的主。 王少大脚正要踢下去,却又及时收回,大吃一惊:“啊,白少,怎么会是你?” 咱爸姓白,所以纨绔只能是白少。 白少与王少也是相熟的,俩人关系还不错。 只是王少他爸与白少他爸的地位,矮老大一截了,所以他还没有资格围在林大少身边,参加今晚十一楼的那个高级宴会,只能与他地位相当的二代们,在三楼KTV内,通过狂吼,来宣泄心中的不甘。 感觉肠子被踹断的白少,看到是熟人后,来不及惨叫,都没爬起来,就指着门外嘶声吼叫:“快,外面有人在打林大少!” 卧槽,有人敢打林大少? 这谁呀,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吗? 听白少这样说后,王少等人再次受惊了。 林大少可是大家可劲巴结,都没机会巴结上的大人物,竟然有人敢打他,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又是什么? 是机会。 王少等人趁机巴结林大少的好机会啊。 此时不好好表现下,更待何时? 至于是谁敢搞林大少,暂且不管。 敢在京华地盘上搞林大少的人,拿手指头数算几遍,也就那几个人而已。 如果真是那几个人要搞林大少,白少也不会如此的气愤填膺,目倡呲欲裂了。 要说王少等人的智商还是相当高,从白少气急败坏的吼声中,就迅速推算出敢搞林大少的人,并不是他们惹不起的,很可能是不知道林大少是谁的愣头青所为。 愣头青吗? 哼哼! 王少心中冷笑时,白少又吼道:“是京华医院的一群小医生!” 蒋默然是京华医院的外科大夫,她周围十几个人都是同事,所以白少以为李南方也是那边的医生,也很正常了。 听他这样吼吼后,王少等人最后一丝“会不会惹到大人物”的忌惮,也立即烟消云散,齐齐发一声喊,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争先恐后的扑向门外。 诸位二代打架打惯了,不说个个以一敌百的话,但对阵一群小医生,自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胜券在握下,如果再不趁机向林大少靠拢,那也太傻瓜了一些。 王少一马当先,举着酒瓶子扑出包厢,高声断喝:“是谁打了林大少?我王鹏和他势不两立!” 他都没看到林大少,没看到打林大少的人,甚至更没看清外面有多少人,就抢先吼出这句话,自然是在表达立场,传递消息了,林大少休要慌张,某家来也! 追随林康白的几个纨绔,看到白少被李南方一脚就跺包厢里后,正被吓得仓惶后退呢,王少等人就下山猛虎般的扑了出来,心中自然狂喜,几个人齐刷刷的指向了李南方:“是他!” 王少敢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反应最快的一次,就好比开着赛车的舒马赫那样,扑出来的身子没有丝毫的停顿,顺着几个纨绔指点的方向,扑向了李南方。 王少转向后,当然能看到李南方怀里还抱着个女人,正拍打着她后背,低声安慰着什么。 他可不管扑过去一酒瓶子下去后,会不会误伤李南方怀里的美女。 他只知道,谁特么的敢搞林大少,他就搞谁。 在这一点上,王少与李南方出奇的一致,谁敢来拿酒瓶子砸他,他就给谁一脚。 都不带正眼看的,等王少扑到合适的距离后,才猛地蹬出右脚。 然后,勇猛的王少,就再次上演了白少被一脚踹飞的戏码,嗷嗷的惨叫着向后飞去,撞在随后扑上来的同伴身上。 就好比,李南方早就抬脚,等着王少自个儿撞上去那样,只是反弹力度也太大了些。 小马等人看呆了。 不能不呆。 从蒋医生招惹林大少,到王二代被李南方踹飞,说起来很麻烦,其实也就半分钟的事。 真感觉在做梦啊。 蒋医生男朋友打架的样子,好帅好帅哦。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不管对方有多大来头,只要敢非礼蒋医生,就用最男人的方式教训他。 刚把王少踹出去,其他几个二代肯定会大吃一惊,想驻足看看怎么再说,只是扑来的速度太快,惯性太大,后面还有人推搡,已经收不住了,唯有硬着头皮,高喊着打死你个小逼,向前冲。 李南方再次让小马等人,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帅。 一脚一个,就像踢皮球那样,各位二代纷纷惨叫着,向后疾飞。 最后扑上来的一个,则是个画着妖精装的小太妹,果露着大半个白花花的胸膛,身材娇小,可手里举着的酒瓶子,却是最大的香槟。 李南方刚要如法炮制,把她也一脚踹出去,却又缩回了脚。 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大家平时也无冤无仇的,大脚把她给踹飞,多少有损男人这个字眼。 李南方决定给她一次机会,抬手抓住了她胳膊,稍稍用力,老鹰提小鸡那样,把她提到了墙边上,刚要说句男人的事,女人少管时,小太妹转身再次尖叫一声,举起香槟瓶子,对着他脑袋忽地砸了下来。 “姐夫,小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李南方观敌瞭阵的小马,忽然脱口喊出了这句话。 包含着小姨子那真切的担心声入耳后,李南方精神一振,心里暖洋洋的,回头冲她笑了下时,右手扇了出去。 既然小太妹给脸不要脸,那就没必要再给她脸了。 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李南方不好踹她的肚子,可拿巴掌抽她脸蛋没问题吧? 这小太妹再怎么不学好,正值青春年少脸蛋嫩手感好,却是真的。 一巴掌抽上去后,顿觉滑腻,颇有弹性。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高举着酒瓶子的小太妹,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的转弯,面对墙壁,咚的一声脸贴在了墙上,酒瓶子也落在了地上。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王少等人集体放倒后,李南方才不管他们会是什么感受,更不管他们拿出电话呼叫援兵——真心话,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代们,李南方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只有说不出的厌恶。 王二代扑出来时吼的那句话,已经让李南方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主动找虐了。 成全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太在意。 当前李南方眼里只有一个林康白。 林康白这会儿已经醒酒了。 任何人被一拳打掉半嘴的牙齿,又被重重摔在门上后,不管喝多少酒,都会疼醒来的。 “李、李南方!” 疼的眉梢眼角都在打哆嗦的林康白,左手捂着半边脸,右手扶着门框,从地上颤巍巍站了起来,因嘴里缺了太多的牙齿,半边脸也肿了,说话时当然会漏风了。 可聋子也能听出,他含糊不清说出李南方的名字时,包含着太多的怨毒。 “不错,是我。” 李南方微微冷笑着,左手揽着浑身瘫软的蒋默然,走到林康白面前,抬脚就踢在了他左腿膝盖上。 刚站起来的林康白,立即疼的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李南方右脚踩在他肩膀上,慢慢地用力,居高临下望着他,满脸都是不屑之色。 林康白很想扛开李南方的脚,也全力去做了。 只是他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现在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抗衡,也无济于事,唯有被李南方大脚踩的慢慢弯腰,向地上趴去,嘴里却在哈哈大笑着:“好,好!李南方,你有种就杀了我。” “杀你,也不是多大的事。” 李南方最讨厌这种明明不堪一击,却还嘴硬的傻逼了,嘴角浮上一丝阴狠的狞笑,右脚猛地用力,就把他踩到了地上,踏住了他的脖子。 第610章 我从不威胁任何人 李南方肯定是林康白命中的扫把星。 他在认识李南方的第一次,就遭到了从没遭受过的沉重打击。 三次。 他总共见过李南方三次。 可这三次,他都遭到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不公待遇”,一次比一次,厉害。 尤其这次,在他硬着头皮,放出有种你就杀了我的狠话后,李南方给予他的打击力度,也相应升级,用脚踩住了他的脖子,眼中有微红的邪气闪烁,浑身悠地爆发出让人心悸的杀气。 以往打击林大少时,李南方还没爆发现在的戾气。 那是因为他觉得,大有来头的林大少所作所为,并没有触及他的底线,完全就是仗着出身豪门的纨绔身份,做所有不成器纨绔才会做的事情罢了。 这很正常,没必要因此大动肝火的。 再说回国后下决心要好好陪伴小姨看大海的李南方,也不想招惹这种来头很大的大少。 这种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型代表,也可以说是臭狗屎,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林大少竟然守着这么多人,试图把他的女人就地推倒,给他戴一顶鲜艳的绿帽子。 人生在世,有两种仇恨宁死也不能忍,一是杀父之仇,二就是夺妻之恨了。 蒋默然不是李南方的老婆,却是等候他数月才穿上性感细高跟的情人,与老婆之间的距离,只差一个名头而已。 普通人都不能忍受的深仇大恨,李南方凭什么要忍? 更何况,林康白也很有骨气啊,叫嚣着李南方有种就把他杀了。 李南方本来就对他动了杀心,林康白这句狠话,就像在烈火上浇油,把干掉他后会惹出多大麻烦的顾虑,轰地一声燃尽。 被魔性迅速控体的李南方,阴狠的狞笑着,右脚正要猛地用力,把林大少那修长的脖子,咔吧一声踩碎时,被他搂在怀里的蒋默然,忽然尖叫一声:“南方,不要!” 遭到林大少突袭,彻底懵圈中依旧拼命挣扎的蒋默然,在李南方一巴掌抽的某小太妹面壁时,才清醒过来,看清是谁把她搂在怀里了。 后怕,委屈的泪水,决堤的洪水那样,哗地迸溅而出。 她就搞不懂了。 她鼓足勇气离开伤心地青山,来到京华的这数月中,始终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尽可能团结好同事们,从不接受男人的追求,只想能够像一颗小黄花那样,绽放在她喜欢的阳光下,不去招惹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招惹。 真心话,总是幻想有一天李南方会来京华找她的蒋默然,从没奢望他会真出现在自己面前。 与吕明亮的不幸婚姻,把她搞得遍体鳞伤,让她不敢接受除李南方之外,任何一个男人的追求。 为了婉拒众多追求者,她才故意放衣柜里一双高跟鞋。 在摆上这双高跟鞋时,她不觉得她会穿上。 以反复无常著称的老天爷,却偏偏青睐了她,让李南方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点燃了她平息太久的激情,短短大半天,她就好像变了个人那样。 变得更性感,更漂亮,也更热爱生活了。 尽管她也很清楚,她是留不住李南方的。 但这有什么呢? 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要能真正拥有过李南方,也被他真正拥有过,还用在乎每天必须呆在一起吗? 传说中,小别更胜新婚的。 蒋医生很满意,很幸福。 可就在她感觉最满意,最幸福时,林大少为何又蹦出来,掳走她得之不易的这些? 她害怕,委屈,恨这个残酷的世界,更恨满嘴酒气,要当着好多人推倒她的林康白。 李南方没出现时,蒋默然在拼命挣扎中,并没有想到要林康白去死。 她只想逃走,躲在偏僻的角落里,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一场。 哭过后,就会擦干眼泪,化好性感漂亮的妆,没事人那样,快快乐乐去找他的男人。 她不想让李南方知道,她曾经被谁欺负过。 这是因为她不想给李南方惹麻烦。 李南方却自己来了,在她最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天降神兵般的出现,把她搂在怀里,脸色平静的起脚,把林大少等人踹沙包似的,逐一踹出去。 那短短的一分钟内,蒋默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男人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更像是做梦的温床。 直到一股子她从没感受过的阴狠戾气,从温床上蓦然腾起时,蒋默然即可意识到要出大事了。 李南方要杀林康白。 无论林康白是什么来历,哪怕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李南方杀了他后,都要承担必须承担的法律责任。 更何况,林康白可不是叫花子,而是敢在七星会所内,就要就地推倒她的主。 绝不能让李南方杀了他。 要不然,这就是害了他。 这个心念电闪般腾起后,蒋默然脱口叫出了那句话。 李南方正要猛地用力踩下去的右脚,凝滞了下,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不要,南方,不要杀他。” 蒋默然慢慢摇头,轻声说着抬手,在他脸上温柔的抚摸着:“我只想咱们,都无忧无虑的好好活着。再活三十年,五十年。” 李南方定定的看着她,眼睛眨了下时,眼里那种骇人的淡红,散发出的戾气,迅速消退。 笑了下,李南方说:“听你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至少再过五十年。” 他踩着林康白脖子的右脚拿开后,现场有很多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感受到李南方蓦然间爆发出骇人杀气的,不仅仅是蒋默然,还有小马,王少等人。 这些人或许不知道,这种让他们瞬间呼吸不畅,手脚发凉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可他们能确定,李南方身上忽然爆发出这种气势后,会有让他们无法相信,不敢承受的大事要发生了。 那就是林康白,可能会死。 幸好,就在他们因无法承受这种气势,心跳几乎要停止时,蒋默然及时清醒,用她女性特有的柔情,把戾气给化解掉了。 整条走廊中的光线,随着大家的松气声,悠地亮了许多。 相比起蒋默然,小马等人来说,被李南方大脚踩着脖子的林康白,感触绝对是最深,最真实的了。 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以为他要死了。 后悔,潮水般的涌来,把他淹没,我特么自己找死,才说有种你杀了我的狠话。 只是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 林康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随时响起的那声咔嚓——脖子,断了。 万幸。 万幸! 就在这声恐怖至极的咔嚓声响起之前,蒋默然说话了。 能拯救生命的声音,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林康白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对蒋默然也徒生出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这一刻,就是让林康白给蒋默然当牛做马,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但在他颤抖着抬起头后,对蒋默然的感谢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文字语言无法形容的怨毒。 如果不是她,林大少怎么可能守着这么多人,被一个鸭子出身的人渣狠虐,甚至都差点踩死? 看,这就是林康白这种人的世界观。 前一秒还在感谢蒋默然,这一秒就开始无比痛恨她,发誓要让她死的很悲惨了。 好像有两把锥子,冷冷刺破林康白城墙般厚的怨恨,让他激灵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正低头看着他。 双眼不再泛红,浑身也不再散发那种吓人的戾气,可却真像两把锥子,冷冷刺进他心脏上,让他不敢与他再多对视哪怕一秒钟,就赶紧挪开了目光。 有尿骚的味道,在走廊中迅速弥漫。 林大少被吓尿了。 “林康白,我从不威胁任何人。但今天我要威胁你。以后,你若敢打蒋默然的主意——看那扇门。” 李南方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右脚迅即踢出! 砰的一声,裂帛般的大响声,李南方的右脚,竟然把厚达五厘米的楼梯门板,硬生生踢了个窟窿,整只脚都钻了过去。 李南方没有撒谎。 他确实从来都不威胁谁,放那些孙子,你给大爷我等着之类的狠话。 在他看来,威胁别人的狠话,都是不敢招惹别人的心虚废话。 再狠,再犀利的威胁,也比不上行动的。 可他现在却必须威胁林康白。 有些无奈。 为了不想让那些关心他的人失望。 因他脑袋一时短路,主动跳出来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后,为了把他洗白,让他能以良民身份,重新回到他小姨身边,过那种打情骂俏的好日子,荆红命等人可谓是煞费苦心。 刚才如果不是蒋默然及时出声拦阻,他把林康白脖子踩碎后,不但会让荆红命等人的苦心付之东流,再也不能与他小姨在青山快乐的打情骂俏,还会彻底葬送蒋医生。 林家大少爷被活生生踩断脖子后,无论是不是他自己找死,这都是京华林家无法承受的,荆红命使出浑身本事也无法化解的仇恨。 那么,蒋默然作为林大少之死的直接导火索,结果会好到哪儿去? 当然了,她可以追随李南方亡命天涯。 跑了和尚,却跑不了庙,她的娘家人怎么办? 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祸及家人妻儿这句话,也仅仅是句话而已。 京华林家沉重的丧子之痛,是一句话能化解的吗? 为所有关心他的人着想,李南方唯有放过林康白,满嘴苦涩的,放出被他嗤笑为屁话的狠话。 在别人眼里,李南方一脚就把实木门板踹个大窟窿,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需要膜拜。 李南方自己却觉得,他这动作像极了小丑。 叮当一声,电梯门开了,七八个身穿制服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怎么回事?” “爸,你终于来了!” 被李南方一脚踹飞的王少,声音里带着哭腔喊道。 第611章 王少在坑爹 接到儿子的求助电话时,王副局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会有人在七星会所内,把林大少给虐了? 这谁呀,如此的猛。 王副局没理睬儿子在电话里,说他被人踹的有多疼。 相比起王少等智商可以,但社会阅历几近白痴的二代们来说,能够爬到现在位置的王副局,明显是个八面玲珑的老狐狸,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他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一,与分局比邻而居的七星会所,可不是随便带人冲进去执法的场所。 二,胆敢殴打林大少主,是何方神圣。 就在王副局心思电转时,王少又在那边说话了,说打人者是京华医院的医生,起因也许,可能是林大少看某美女医生很顺眼,秉着窈窕熟女,君子好逑的古训,就像雄孔雀那样,向人开屏了。 谁知道却引起了美女医生男朋友的误会,二话不说就把林大少给痛扁了。 美女医生的男朋友,是个练过功夫的练家子,王少这边七八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王少随后又说了些什么,王副局不用再听了。 他只记住了两点。 第一,这是个取得林家好感的大好机会。 第二,打人凶手,只是京华医院的医生。 区区一个医生,王副局实在不用放在心上。 那个自己找死的人再能打,能打得过手持正义之枪的警方吗? 至于儿子这番话里,肯定会有的颠倒黑白,那就更没必要在意了,只需做到在林大少最无助时,神兵天将般出现在他面前,保护他不给恶人欺负,这才是最重要的。 速度。 趁着会所内保还没有得到消息时,王副局必须速度赶到现场。 命运之神很青睐王副局,等他火速带人杀到三楼时,会所内保还没出现,心中大喜。 王副局没有理睬儿子殷切的呼唤,甚至都没顾得上看躺了满地的纨绔,与站在旁边的小马等人,只是飞快搜索着林大少的倩影。 林大少时不常的来七星会所这边玩,王副局有幸见过他几次,对他伟岸、俊朗的外貌,可谓是记忆尤深。 咦,林大少呢? 王鹏这小兔崽子,不会是骗老子吧,林大少其实并没有来此,被人痛扁——等等,这个猪头是谁呀,看着与林大少有几分相似哦。 目光刚从拿着手机打电话的林大少脸上扫过,四处搜寻他的王副局,虎躯一震,再次看向他后,立即确定这就是要找的目标了。 尽管儿子在电话里也说了,林大少被人痛扁了。 可王副局还是不相信,堂堂的林大少,会被人扁成了猪头。 地上那些散碎的牙齿,应该是林大少的吧? 肯定是。 那么,抱着女人的那厮,就是凶手了。 好,好的很。 你把林大少痛扁的越狠,我能表现的指数就越高。 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啊。 被天助的王副局,立即大步流星走到李南方面前,冷声叱喝:“是你打人的?” 把林大少等人搞翻后,李南方就没打算离开。 不把这件事处理好了,请他走,他都不会走。 他不想请谁站出来给他主持公道,只想及时赶来的警方,能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处理这件事。 身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该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很明显,王二代他爸,劈头问出的第一句话证明,李南方渴望公正的想法,要落空了。 对王副局这种小人物——无论谁,能被最高警卫局大局长当儿子看,那么再看某区分局的常务副时,就会觉得他是小人物了。 李南方不想和他解释太多,坦然点头承认:“不错,是我。” “呵,你倒是很狂啊。” 王副局笑了,心想儿子说的没错,这厮还真是个愣头青,不知道惹了惹不起的林大少也倒罢了,居然敢在我面前也凛然不惧,这不是狂妄,又是什么呢? 专治各种狂妄不服气,是警方的责任。 不屑再和李南方费口舌,王副局马上回头:“抓起来,带回局里处理。那个谁,打电话呼叫救护车。” 马上就有两个警员,亮出了手铐,哗啦一声响,走向李南方。 “喂,你们要干什么?” 在法治社会中长大的蒋默然,倒不怎么怕警察,立即从李南方怀里挣出来,据理力争:“你们也不调查下现场情况,就擅自抓人,这好像不符合办案流程,有失公允吧?” 小马等人,也纷纷向前一步:“就是,就是。凭什么呀,凭什么只抓我姐夫,却不对那什么大少呢?” “警方怎么办案,还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蒋默然等人的据理力争,对王副局来说是司空见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脱口给出了答案。 “不行!” 小马等人走过来,挡在李南方面前,做最后的努力:“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带人走。” “你们再不闪开,就别怪我以妨碍警方执法罪,把你们也带走了。” 王副局脸色一沉,冷喝道。 小马,王二代等人,都是现场目击者,按办案流程,他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分局被调查。 但王副局的特意强调,则是表示再敢妨碍警方执法,会给他们戴上手铐带走了。 小马等人脸色一变时,有纷沓的脚步声从楼梯里传来。 七星会所的内保,终于得知这边出事了,科长立即带人步行楼梯赶了过来。 科长看到满地的人,墙壁上被林大少喷上的血水后,着实吓了一跳:“王副局,这是怎么了?” 分局与会所比邻而居,内保科长认识王副局,是很正常的。 会所内部出事,王副局不通知内保科,就直接带人来处理事情,感觉权力遭到挑战的内保科长心中不爽,明知故问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牛科长。” 因牵扯到林大少,与能否获得林家好感,王副局当然不会给内保科长面子,板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分局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这聚众行凶打人后,迅速出警,正要带犯罪嫌疑人回局里。还请牛科长,给予应有的配合。” 草,姓王的吃错药了? 敢这样和我公事公办? 听王副局这样说后,牛科长特觉得别扭,微微冷笑着,扫了眼李南方等人:“呵呵,王副局,您还真是一心为公的好公仆啊。只是,客人相互斗殴事件发生后,还没有等我们会所内部,你们就,就——哈哈,王副局,您怎么说,我们会所就怎么支持好了。” 牛科长话快要说完时,猛地认出林康白是谁,李南方又是谁了。 七星会所的内保科长,那也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从牛科长敢对王副局冷笑,就能看得出来。 可牛科长这个了不起的存在,在认出李南方俩人后,心儿就哆嗦了下。 林康白,不是他一个内保科长能招惹得起的。 同样,尾随荆红夫人前来时,在门口放倒大批保安的李南方,也不是他敢招惹的。 现在,这两座大神打架,牛科长傻了,才会为维护自己内保科长的尊严,干涉王副局自找麻烦呢。 牛科长态度的忽然转变,当然会引起王副局的注意,心中疑窦顿生。 牛科长可不管他心中起疑,立即拿出手机,向花总秘书汇报情况。 林大少与尾随荆红夫人来此的李南方起了争执,还不是会所经理能搞定的,必须得上报花总。 牛科长的不正常表现,让王副局意识到了不好,正在犹豫时,林康白阴恻恻的说话了:“怎么,警方不敢为我们这些受害人做主吗?” 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的林康白,当然能看出王副局心中起疑,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后,再做打算了。 林大少不愿意。 他发誓,他必须弄死李南方。 要不然,他下半辈子,都会生活在噩梦中。 他也知道李南方能来七星会所,肯定有大人物罩着,又刚获得了段储皇的好感,所以要想实现梦想,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手段,必须把事情闹大。 唯有闹大后,才能让人们看到堂堂的林家大少,居然被一个鸭子出身的家伙,给虐成了这样。 这是贩夫走卒对整个贵族阶级的侵犯。 无论与林家合得来,还是不合的豪门大族,都不会允许他们超然的地位,受到底层的侵犯,势必会团结起来,把试图逆天的李南方,给狠狠踩下去。 就像刚才李南方拿脚踩住他脖子那样。 可他们不会脚下留情。 林大少再混蛋,终究是出自豪门,对贵族阶级里的这些道道,可谓是门清。 他能保证,就算段储皇在场,但为了整个贵族阶级的利益,也唯有保持该有的沉默。 让警方插手此案,是林康白把事情闹大的第一步。 至于明显巴结他的王副局,会不会成为牺牲品,林少真心表示——他从不考虑。 坑爹。 忽然间,王副局想到了这个词,看向了他家王鹏。 被虐成猪头的林大少,在打人凶手在场的情况下,居然主动让警方插手的表现,这是在告诉王副局,他惹不起李南方。 林大少都惹不起的人,身份地位比他矮了不知多少的王副局,能惹得起吗? 如果早知道林大少被他都惹不起的人虐成猪头,就是把岛搁在王副局脖子上,他也不会来啊。 事实上,他来了啊。 就因为,他听信了他家王鹏的话,以为打人凶手只是个小医生而已。 他家王鹏的愚蠢行为,不是坑爹又是什么? 这一刻,王副局掐死他家王鹏的心都有了。 “王副局?” 林康白阴声冷笑着,又问:“怎么,你们警方难道怕了吗?” 怕你麻痹。 王副局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唯有按照林康白的话去做。 王副局心一狠,牙一咬,正要指示手下带走李南方时,就听到楼道上传来嚣张的大笑声:“听说有人在这打架,段某特意过来看看。” 第612章 有个群体叫贵族 李南方走后不久,段储皇就没心思再呆在会场里了。 他代表大理段氏来七星会所,参加这次每年一度的聚会,其实就和荆红夫人一样,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与几个相好不错的世交朋友说说话,然后走人。 至于别人,他没必要理睬。 贺兰扶苏走了,李南方也走了,东道主花夜神又病了,现场虽说还有大批像李牧辰这种极度渴望加深私交的人存在,他也觉得索然无味,喝了一杯苏打水后,就带着他的几个随行人员出了大厅。 天色还早,回去酒店也没什么可干,在随行人员的建议下,段少去了七楼的茶室内品茶。 很巧,贺兰扶苏也在那儿喝茶,心事重重的,居然没看到他进来。 在酒会上时,扶苏公子可是喝了个酩酊大醉,需要大舅子林康白等人搀扶,才能行走的。 这才短短十几分钟,他就醒酒了——段储皇见怪不怪,在酒会上,他何尝不是在装醉? 醉了后,不搭理别人,或者说什么过为的话,才没谁怪罪。 看出贺兰扶苏心事重重后,段储皇没有问他为什么。 俩人关系再好,有些事最好不要随便去问。 男人聊天时,有一个话题是永恒不变的,那就是女人。 在谈女人时,出身再高贵的男人,比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强不了多少。 既然谈起了女人,段储皇就蠢蠢欲动了,提议去外面找几个东欧美女,来开开洋荤。 其实七星会所内,就有极品东欧美女,只要段少张嘴,就会有成排的美女站在他面前,随便他挑,无论要几个,都是免费的。 如果他特别钟爱其中一个,会所还会“打包”送他,就像大卫哥把爱丽丝送给李南方那样。 当然了,有资格在七星会所内享受这服务的人,屈指可数,但段储皇、贺兰扶苏都在其中。 不过他们绝不会在七星会所,把东欧美女,那是对花夜神的不尊重。 花夜神是男人的话,就不用有这顾忌了。 别看段储皇这样蛊惑,可他心里很清楚,永远都是翩翩公子的贺兰扶苏,绝不会像他这样随意的。 明知道贺兰扶苏不会去,段储皇还说,就是看他闷闷不乐,想开个玩笑而已。 可让他惊讶的是,贺兰扶苏居然同意了。 这让段储皇暗中大吃一惊,对贺兰扶苏重重的心事,更感兴趣了。 堪称君子表率的扶苏公子,答应要与他去漫步花场,这是摆明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开解自己,发泄心中的苦闷。 更感兴趣归更感兴趣,只要他不主动说这是为什么,段储皇还是不会问,只会勾肩搭背哈哈笑着,走出了茶室。 此时,酒会也恰好散场。 今晚能来参加酒会的人,都是很有身份的。 很有身份的人,能像贩夫走卒挤公交那样,争抢电梯吗? 当然得先恭请一些年龄稍大的,漂亮的女士们先请。 上百人都围在电梯门口等,有些无聊,有人就提议步行走楼梯,当是散步了。 从十一楼走下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大家响应了倡议者的号召,像在酒会上那样,三三两两,轻声说笑着走了下来。 别人能从十一楼走下来,段少如果再与那些年龄大的争抢电梯,那就太有损他狂人的名头了。 既然是狂人,下楼梯当然不会跟在后面吃尾气,必须走在最前面。 刚走到三四楼的拐角处,段储皇就听走廊内乱糟糟的,有内保从下面跑上来,拿步话机呼叫援兵,说是有人在三楼闹事,各单位听到后,速速赶来。 听说有人敢在七星会所打架,段储皇很惊讶。 这可是大稀罕事,无论是在那儿对掐,生性爱热闹的段狂人,必须得去“捧场”才行。 如果是内保惹不起的人,段储皇不介意插手,替生病的花夜神管管。 就这样,段储皇哈哈大笑着走进了三楼走廊中。 走进来后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李南方。 当看到李南方怀里搂着个衣衫不整的美少妇,地上还躺了七八个人后,段储皇马上就猜个差不离了。 不用问,被李南方搂着的美少妇,不是他朋友,就是他情人。 从美女紧挎着李南方胳膊来判断,段储皇能确定她是后者。 有人正在非礼这美女时,恰好被从酒会出来的李南方遇到,然后大打出手——地上就躺满了人。 段储皇当然很清楚,能够来七星会所消费的人,就没一个是普通人。 要不然,警方也不会来的这样快。 可,不是普通人又能怎么样? 连李牧辰这种极品美女都没放在眼里的段储皇,会在意这些连参加酒会资格都没有的废物? “哈,哈哈,我就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神姐的会所内闹事呢,原来是李兄弟你。” 段储皇哈哈笑着,旁若无人的走到李南方面前,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冲蒋默然呶了下嘴,问:“有人非礼弟妹了?” 李南方笑了下,说:“你还是站旁边看热闹吧。这件事,你掺和进来没好处。” 李南方并不是出身豪门,也不屑研究豪门内那些不成文的臭规矩,可他还是能从林康白坚持公事公办中,敏锐捕捉到了不一般。 尽管对主动示好的段储皇,存着警惕之心,还是不想他被卷进来,所以才劝他别管。 “卧槽,瞧你这话说的。虽然你不把我当朋友,可我却把你当朋友的。我朋友的女人被人非礼,你却劝我袖手旁观,这不是在抽我嘴巴么?” 段储皇浓眉皱了下,不愿意了,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不屑的骂道:“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小逼,你丫的骂谁废物呢?” 老爸拍马赶到后,气势顿涨的王鹏,压根没看到王副局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见忽然出来个大个子,骂他们是废物,立即怒了,张嘴就骂了回去。 他刚骂完,与他站在以前的白少,忽然迅速后退,远离了他。 就好像,他身上带有致命病疫那样,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王鹏不认识段储皇,跟随林康白去过十一楼酒会的白少认识啊。 大哥林康白那么牛的人,在段储皇面前都得乖乖当小弟,王鹏又算哪根葱,敢当众会骂他? 说是王鹏自己找死,可能是虚了点,但结果肯定不会太好,免得被段狂人以为自己和他是一伙的,还是躲远点好。 被王鹏骂后,段储皇没生气,反而笑了,抬手点着王鹏:“小子,你有种。” “我特么有种没——啊哟!” 王鹏瞪眼,正要再骂时,他爸王副局忽然一个健步跳过去,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大嘴巴。 王鹏被打懵逼了,原地转了两圈,身子踉跄着抬手撑住墙壁,很委屈的叫道:“爸,你干嘛要打我?” 肯定会荣获本年度最佳“坑爹奖”的王鹏,胆敢回骂段储皇,那是因为他脑子进水了。 王副局的脑子却很正常。 他也不认识段储皇是谁,可他认识扶苏公子啊。 这就足够了。 能够与扶苏公子并肩站在一起的人,能是他们父子俩招惹得起的? 本来,王副局就暗恨儿子坑爹没商量了,现在他又要招惹更大的祸端,没有当场被吓得尿裤子,还能立即大耳光教训儿子,这反应就已经是很出色了。 王副局没有理睬满脸委屈的儿子,走到段储皇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还请先生您能原谅犬子的无知——请问,尊姓大名?我想事后,专门登门赔罪。” 王副局不愧是在江湖中扑腾惯了的老鸟,很懂得此时该怎么说,才能最大可能获得年轻人的原谅。 只是王副局诚恳的道歉,却没被段储皇接受,到背着双手淡淡笑了笑:“我姓段。登门赔罪不必了,我家太远了,在古大理国境内。” “古大理国?您、您是段、段——” 王副局的瞳孔,骤然一缩,冷汗刷的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爸,他谁啊他!” 好死不死的王少,这会儿又特委屈的嚷问道。 他实在搞不懂,平时无比疼爱他的老爸,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就打他耳光。 他爸还没说话,林康白那阴恻恻的声音,在门后角落里传来:“呵呵,来自古大理国,尊姓段,除了南储皇,还能是谁?” 王鹏呆逼:“南储皇?他、他是段储皇。” 王副局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段储皇刚说来自古大理国,姓段时,他就猜到是大理段氏的人来了。 但还是心存侥幸,千万别是传说中的段狂人。 老天爷让他失望了。 他最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被亲儿子坑苦了的王副局,会有多么痛苦,段储皇不屑去管。 可他却不能不管林康白。 回头看到半边脸已经成猪头的林康白,一步步走出角落后,段储皇轻轻叹了口气。 他总算明白李南方为什么不要他插手了。 贺兰扶苏则是后悔。 后悔出了会场后,干嘛不早点回家,非得滞留会所茶室喝茶呢? 段储皇在看到蒋默然后,都能立即猜出发生什么事了,贺兰扶苏当然也能猜到。 可他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结尾——敢非礼李南方女人的人,会是林康白。 “你们是不是很惊讶,我会被人揍成这样?” 林康白张开没了半边牙的嘴,呵呵笑道:“其实我也很惊讶。我只是与这个蒋医生说了几句话,李南方就疯狗般的扑出来,把我打成了这样。诸位,对不起,是我丢了大家的脸。” 段储皇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贺兰扶苏的眉头,也皱起。 林康白为什么要说,是他丢了大家的脸? 这是要把他与所有贵族都绑在了一起! 自凡是熟悉林康白是个什么尿性的人,都能听出他说他只是与蒋医生说了几句话,就被李南方揍成这样的话,是在撒谎。 可没有谁拆穿他。 只因,他们同属一个整体,贵族。 第613章 道歉可以,鞠躬不行 看到那会羞辱自己的段狂人,也皱眉不语后,林康白忽然觉得很爽。 你不是很厉害,很刁吗? 酒会上守着那么多人,没把我放在眼里,反倒是对鸭子出身的李南方青睐有加,摆出一副不耻下交的洒脱姿态,来证明你多么的与众不同。 现在当着众多贵族的面,你再给我不耻下交个试试啊。 林康白心中冷笑着,尽管浑身痛得厉害,却把腰板挺的笔直,红肿的下巴高高昂起。 这么多年了,自从段储皇代表大理段家参加每年一度的酒会后,林康白第一次敢在他面前,摆出与他平起平坐的架子,凛然不惧,毫不在意自身形象有些糟糕,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个小丑。 这会儿,他忽然感谢李南方。 感谢李南方能把他揍成这样,才能有机会在段狂人面前,把地位提高到本应有的高度。 林康白心里怎么想的,段储皇,贺兰扶苏等人都清楚。 也肯定不屑他的做法。 只是却没谁指责他,都保持着不该有的沉默,很多人都后悔不该来凑热闹。 站在后面的几个人,正要偷偷溜走时,林康白又说话了:“各位,你们还是离开吧。我自己惹得事,我自己解决就是了。请大家放心,就算我被这个人活生生打死,我也不会丢掉我们该有的尊严。” 听他这样说后,那几个人立即停住了脚步,心中暗骂起来。 林康白这样说,就是以退为进,进一步将军,把他与所有贵族更紧密的捆绑在一条战车上。 他们如果偷偷的溜走,就代表他们不是这个阶级了。 可他们不走,就要站出来,与林康白一起面对来自底层的挑战。 忽然间,满走廊中的人都不再说话了。 王副局微微低着头,一个劲的给儿子使眼色,示意他闭上臭嘴。 小马等人虽说搞不懂怎么了,可也感觉出当前气氛很压抑,下意识都看向了段储皇,希望他能站出来,为姐夫讲情,让林大少放大家一马,好么? 他们的社会地位,距离段储皇等人有着十万八千里之遥,如果不是今天这种机会,他们也不在都别想站在众多大少面前,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没听说过南储皇、北扶苏的大名。 这可是华夏最有名的两大公子,他们的某些混账行为,却被普通人当作风流韵事来闲谈。 所以他们看出传说中的南储皇和姐夫关系很不错后,都希望他能站出来,帮忙说情。 只要能让大家安然离开,哪怕每个人拿出一个月的薪水,在会所内给林大少摆酒请罪,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胳膊被蒋默然挽着的李南方,倒是一脸的坦然,好像打了林大少,与可能会成为整个贵族阶级为敌这两件事,就是尿急必须要找地方放水那样简单。 其实他在人性回归后,也不想与整个贵族阶级为敌。 本次回国的李老板,最大的愿望就是陪在他小姨身边,当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而已,无端招惹整个贵族阶级后,就别想实现这个不高的希望了。 不过如果段储皇他们,真要为维护贵族的整体利益,要极力打压他的话——李老板真心表示,光脚的从来都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罢了。 贵族与平民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舍不得拼命。 只因第一个走出楼梯,第一个与李南方说话,段储皇就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整个贵族群体的代言人。 这是他没想到的。 反倒是贺兰扶苏要比他聪明多了,虽然就站在他身边,却始终没说话一句话,仿似一切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段储皇微微眯着的眼睛,不时从李南方,林康白俩人脸上扫过,半晌都没说话。 谁都能看得出,他在内心活动很激烈,天人交战着,要在贵族与平民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 “咳。” 不知道是谁,实在受不了这种难熬的压抑,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随着这声很突兀的轻咳,段储皇终于做出了抉择,看着李南方苦笑了下:“李兄弟,你不该打人的。这件事,你错了。无论谁做错事,都要受到相应的付出。你说,对吗?” 听他这样说后,始终紧咬着嘴唇的蒋默然,脸色刷的苍白。 可能是身为直接当事人的缘故,她居然也看出当前诡异的原因了。 在段储皇出现就为李南方说话后,她也把能平安离开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但现在,她的希望破灭了。 她无法承受自己被非礼,却要遭到贵族们沉重打击的残酷现实,忽然向前踏步,挡在了李南方面前,看着段储皇哑声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与他人无关。所以,请放李南方,与我同事们离开。有什么事,就由我一个人承担!” 蒋默然只是个普通的漂亮女人而已,小时候会做很多梦,长大后当个医生,当个科学家,甚至去当个女明星之类的,但从没做过要当英雄的梦想。 很少有女孩儿做英雄梦,因为她们都知道,英雄只属于男人。 所以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想过要做英雄。 但现在,她却必须做英雄。 为了她的男人,为了敬爱她的同事们。 向前走出一步,挡在李南方面前,昂首与段储皇说这番话时,她也忽然像林康白那样,徒增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这可能是冲动。 却让她浑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了起来。 能牺牲自己,为自己男人面对无法承受的邪恶,可能也是女人小时候的众多梦想之一吧? 段储皇笑了。 看着这个其实很害怕,身子都在发抖的女人,目光玩味。 他没说话,又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依旧面色平静,就仿佛蒋默然主动站出来一肩挑,就是他授意的那样。 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们大家。 在与段储皇四目相对后,李南方也微微笑了下。 小马等人的心,则迅速下沉,有些凉,姐夫这是要决定牺牲蒋姐姐,来保全他自己了。 “李南方,你怎么看?” 段储皇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一颗后,把烟盒,火机扔给了李南方。 李南方抬手接住,低头点上后才说:“女人的话,就当玩笑来听好了。” “南方!” 蒋默然一呆,蓦然回首,嘎声问道。 “以后,少和段少开这种玩笑话,要不然他会觉得你配不上我的。” 李南方挽住蒋默然的胳膊,稍稍用力拽到了身后。 “南方。” 泪水,再次自蒋默然眼角哗哗地淌下。 李南方没有理她,吐了个烟圈,斜着眼看了下林康白,对段储皇说道:“画出道来吧,想怎么玩,我都奉陪。” “我能做主吗?” 段储皇看着林康白问出这句话时,眼神里全是厌恶。 “能。” 林康白故作大度的笑了下,耸耸肩。 他知道,因为他把大家都拖下这潭阶级斗争的浑水后,在场所有贵族,都对他没什么好感了。 他能逼着从来都高调做人的段狂人,替他出头来处理这件事,就算是已经达到了目的。 “好。” 段储皇点头,再看向李南方:“李南方,我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你打了林大少却是事实。打人是不对的。所以,你向林少道歉吧。嗯,是鞠躬道歉。” 什么? 李南方把我打成这样,等于抽了所有贵族的脸,你却只让他给我鞠躬道歉,就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林康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赶紧抬手用小手指挖了下耳朵。 好像知道他在怀疑听错了,段储皇又淡淡重复了遍:“李南方,你给林大少鞠躬道歉,说声对不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段少——” 林康白这次确定自己没听错了,立即怒从心头起,耿起脖子刚要说什么,段储皇霍然回头,目光凶狠的盯着他,缓缓说道:“刚才,我曾经征求过你的意见,我能不能做主。你说可以的。” 你是问过我。 我也说过可以的。 但你这是给我做主吗? 他把我打成这样了,你却只让他给我鞠躬道歉,这件事就算掀过去了。 哈,段储皇,你就算是狂人,在场的没人比你更狂,你也不该这样偏袒李南方啊! 林康白气极反笑,张嘴正要说什么时,李南方说话了:“道歉可以,鞠躬免谈。” 看在不想为蒋默然惹麻烦的份上,李南方可以捏着鼻子,对林康白说声对不起。 毕竟把堂堂林大少揍成猪头,半嘴的牙齿都吐出来了,对他说声对不起,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鞠躬,则不行。 在李南方心里,很多时候都是说话好像放屁,说完就忘了,包括某些指天骂地发下的誓言。 可鞠躬则不同了。 对林大少放屁可以,但对他弯腰——扯什么毛的蛋呢? 迄今为止,李南方总共见过林大少三次。 哪一次,他的行为,能让李老板竖起拇指赞声好了? “姐夫!” 正在为段储皇出面,只让李南方给林康白鞠躬道歉就把这事给掀过去的判决,而大喜的小马,听他这样说后,急的不行。 “嘘,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南方食指放在嘴上,对小马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看向段储皇。 段储皇双眼眯起的幅度更大了,满脸饶有兴趣的样子,盯着李南方沉吟片刻,问:“为什么?” “他不配。” 李南方的回答,简洁,直白,也坚决。 “呵呵,我的意见,遭到了你们双方的集体反对,看来我这个中间人不怎么称职。惭愧。” 满脸惭愧的段储皇,无奈轻笑着双手摊开:“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爱怎么玩,老子不管了。” 以后,谁再说段储皇只是个仗着祖辈横行的无脑纨绔,我会抽他的嘴! 在场所有的贵族,心中陡然间都闪过了这个想法。 第614章 只因你们没占理 当自以为很聪明的林康白,挤兑段储皇必须站出来,为维护整个贵族集体利益时,他就想到该怎么做了。 段储皇沉默很久,那是他故意的,让人看出他是全方面的考虑各方利益。 其实他只是在考虑,他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大理段氏在贵族阶级内的地位。 至于林康白肯定不同意他的建议,这也早就在段储皇意料之中。 更早就想好说辞了,你逼着我出头做主,却又不满意我的提议,这特么的算什么呀? 不满意,那就去找别人来给你做主,老子不玩了。 段储皇相信,林大少肯定会配合他,把这场戏演好,让他从不小心站在风头浪尖的位置上,不失面子的全身而退。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但林康白极力反对他的提议,本该息事宁人的李南方,居然也不同意。 双方都不同意段少的判决,那他更有理由从中抽身而出了。 毕竟被人虐成猪头的,是林康白,而不是大理段家的人。 段储皇又不是他爸,干嘛非得要帮他争取到他最满意的结果呢? 只是,这李南方真的很有趣啊。 段储皇退后两步时,眼睛一直盯着李南方,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感激。 他以为,李南方是故意这样说的。 在他做出判决后,李南方早就算出林康白不会同意,才果断的提前说不接受鞠躬道歉,就是帮他能更从容的抽身而退。 段狂人就这样从容退走,暂且不说懵逼的林康白,其他贵族的脸上,也都浮上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觉得从今天起,必须正视段储皇了。 李南方肩膀倚在走廊墙壁上,叼着烟卷的悠然样子,好像这件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样。 刚才还为他武断拒绝段储皇的提议,而内心焦急的蒋默然,受他看似胸有成竹的传染,心儿竟然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走廊中的气氛,随着段储皇的后退,再次生出了压抑的沉默。 不过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贺兰扶苏身上。 没办法,谁让扶苏公子,是现场唯一能与段储皇比肩的人物呢? 表面狂妄实在则相当狡猾的段储皇从容退下后,大家不看他,看谁? 别忘了,你可是林家的女婿,大舅子被人虐成这样,就算不牵扯整个贵族群体的利益,你也该站出来,为林康白讨回公道的。 唉。 贺兰扶苏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必须站出来了。 而起,他一旦站出来,就不能像段储皇那样从容退后。 他必须给林康白,给贵族群体,讨回该有的“公道”。 如果李南方只是普通人——算了,说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这厮就不是普通人啊。 这一刻,他无比讨厌这个大舅子。 讨厌归讨厌,可该办的事,还得办理。 该怎么做,才能让林康白满意,又能让李南方接受呢? 贺兰扶苏眉头越皱越紧,放在腿边的右手手指,也不住地用力搓动着。 他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居然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大难题,比去墨西哥拯救岳梓童,而与数百蓝旗队员浴血厮杀,随时血染疆场还要难。 只因,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避开李南方不是普通人这道坎。 可偏偏,现场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李南方不是一般人了。 难道,要让他告诉大家,李南方已经算是他姐的男人,曾经为贺兰家当过替罪羊的事,贺兰家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丝毫不次于他与林家的关系吗? 当然不能说。 就是打死贺兰扶苏,他也不会说出这些来的。 不能说,就不能做出让林康白满意的判决——贺兰扶苏脑袋无比的疼痛时,电梯门开了。 几个人从电梯里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后,贺兰扶苏好想狂抽林康白的耳光,你特么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才把你妹给叫来吗? “李南方在哪儿?” 林依婷走出电梯,还没等看清眼前多少人呢,就愤怒的尖声喝问。 随她一起来的人中,还有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美妇人美则美矣,就是颧骨有些高,嘴唇有些薄,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之人,面相里能看出林康白的几分影子,应该是林家兄妹的母亲。 不等女儿的话音落下,林夫人就怒声说道:“反了,反了,一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就敢在京华行凶打人!警察呢?昂,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不把打人凶手抓起来,站在这儿当木桩子呢?” 我如果真是木桩子,就好了。 王副局心里默默地说道。 这会儿的王鹏王少,也琢磨过味儿来了,知道给老子惹了天大的麻烦,面如土色,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就不曾停止过的往下滴答。 “还有那个姓蒋的骚女人呢?” 相比起林家兄妹,林夫人说话办事更加嚣张跋扈,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女儿,飞快扫视着现场的人,很快就锁定了站在李南方身边的蒋默然。 锁定她的原因很简单,现场女性很多,可唯有她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而且浑身还洋溢着让男人心动的成熟、不,是骚气。 如果她不这样骚,林夫人的乖儿子,又怎么可能搭讪她,结果却被她男人给痛扁了呢? 打人凶手该被凌迟,误人子弟的狐狸精则该被活剐! 这就是林夫人听到儿子被人痛扁后的最先,也是唯一的反应,赶来的路上,不知咒骂过这狐狸精,说要把她活剐多少遍了。 现在害儿子的狐狸精就在眼前,林夫人哪会再保持她该有的贵妇气质? 脚步飞快,走位飘忽,一闪间就来到蒋默然面前,高高举起右手,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向蒋默然的脸蛋。 “你干什么呀你?” 挨着蒋默然的小马大惊,刚发出愤怒的惊问,一只手抓住了林夫人的手腕。 李南方。 也只能是李南方。 他不在场,别人怎么欺负蒋默然,他没意见——可他只要在场,休说是林夫人了,就算是王母娘娘亲临下凡,也别想动蒋默然一根手指头。 也就是看在林夫人是阿姨辈的人了,如果是那个高举着香槟瓶子的小太妹,或者哪怕是换成贺兰扶苏的未婚妻,连问都不问上来就要打人,李南方也敢一脚把她踹飞。 特么的,这些臭女人也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出李南方不会打女人了。 “松开我,你个混蛋!” 林夫人手腕被抓住后,本能的剧烈挣扎着,尖声喝骂:“你谁啊你?” “我就是打你儿子的李南方。” 李南方和颜悦色的说:“还请夫人冷静下,等把事情搞清楚后,再发脾气也不晚。” “冷静你个大头鬼啊!” 紧随母亲冲过来的林依婷,抬起右手五根纤纤玉指,飞快的抓向他脸上:“你个混蛋,给我去死吧!” 上阵父子兵这句话,也可以改为上阵亲母女的。 李南方有些烦。 他实在搞不懂这些自诩为贵族的人,这精神思想怎么就不和正常人相同呢? 你们有权有势,可以不用为孩子上学,老人看病,贷款买房等民生大事操心,这不是你们多牛逼,而是你们沾了祖辈的光。 你们一生下来,就是口含金钥匙的。 这一点,劳苦大众只能羡慕,或者埋怨自己老子无能——但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不会主动来招惹你们,试图效仿项羽把你们取而代之。 那,你们好好享受你们与生俱来的幸福生活不好吗? 香车宝马,洋楼别墅,天南地北的随便你们享受,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老天爷都这样青睐你们了,可怎么还不知足呢? 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能过上当前的优越生活,都是以劳苦大众为根本,用汗水为你们创造出来的吗? 不感激劳苦大众也就罢了,再随心所欲的欺负老百姓,就是你们的错了。 老天爷也会看不顺眼的。 李老板决定,他要替天行道——冷笑从眼里一闪而逝时,右脚刚要抬起,贺兰扶苏抢先动了。 一把就扯住林依婷挠向李南方的右手,把她拽到了一边。 “谁敢——” 林依婷脚下一个踉跄,怒声喝问着抬头,发现是贺兰扶苏后,语气立即变了:“扶苏哥哥,你干嘛要拦我?” “只因你们没占理。” 一个优雅且清冷的女声,从楼梯口后面传来。 本能的,大家伙都回头向那边看去。 围在楼梯口的贵族们,纷纷闪开,让那个身穿淡青色晚礼服的女人,缓步走了过来。 看到王子涵后,李南方有些愧疚。 她今晚带他来七星会所,绝对是用心良苦的一番好意。 可结果呢,李南方却痛扁了林家的大少,挑起了这场贵族与平民的阶级之争。 荆红夫人这时候应该假装不知道,悄悄的闪人。 那样,就能避免很多麻烦,荆红命只需躲在幕后,密切关注本次事件的最终结果,并确保李南方不会有事就好了。 荆红命没必要为了李南方,与整个贵族群体作对,可他却有力保李南方安然无恙的本事。 荆红夫人没有那样做,在林家母女咄咄逼人时,站出来了。 这就代表着,她要与李南方站在一起,要与整个贵族群体作对了。 荆红命从一介武夫成为贵族群体的一份子,过程很简单吗? 那是他用血汗换来的。 受之无愧! 但现在,荆红夫人却要为了一个李南方,把他们置身于贵族群体的对立面,这对荆红家来说,不是太好的结果。 所以李南方有愧。 他却不会说什么。 只因荆红夫人已经站出来了,事实决定她再偃旗息鼓,就会遭人鄙视了。 看到她后,段储皇,贺兰扶苏脸色都稍稍一变,接着看向了李南方。 他们真没料到,李南方会与荆红命有关系。 从来没参加过这个酒会的林夫人,却不认识她,尖声刻薄的质问:“你是谁,敢帮这个混蛋说话?” 第615章 我不配做林家的女婿 “我是王子涵。” 荆红夫人走到李南方面前,秀眉微皱着,看了眼他抓着林夫人的手。 李南方马上就松开了。 “王子涵?” 见有人自不量力的敢为李南方出头,林夫人顾不上收拾他了,甩了下有些生疼的手腕,上下打量了荆红夫人几眼,随即不屑的笑笑:“你是什么鬼?没听说过。” 唉。 贺兰扶苏心中,又叹了口气。 他发现,家里长辈撮合他与林依婷,这完全就是个错误。 林家身为百年豪门,当然不缺乏优秀人才,但绝不是眼前这三个人。 想到以后要与这样的妻子,这样的丈母娘,这样的大舅子,要打一辈子的交道,再想想他所喜欢的女孩子,他就有了种索然无味感。 他只想回家,与老爷子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解除这桩婚姻。 无论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能承受。 主意打定后,贺兰扶苏忽然浑身轻松,松开抓着林依婷的手,转身快步走向了电梯那边,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至于愕然片刻后,就追上去询问扶苏哥哥要去哪儿的林依婷,他理都没有理。 他只想回家。 此后再也不见林家的任何人! “扶苏哥哥,你不许走!” 林依婷追上他,抓住他胳膊,挡在他面前,倚在了墙壁上的电梯键上,脸色有些苍白,颤声问道:“就算要、要走,你也该告诉我,为什么在我哥被人欺负时,你却要离开。” 贺兰扶苏低头看着她,几秒钟后抬手,为她梳理了下鬓角的几根发丝,轻声说:“婷婷,我走,是因为我发现,我不配给你们林家当女婿。” “什,什么?” 林依婷在追上来时,就明显感觉出不对劲了,可在贺兰扶苏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对她说出这句话后,她还是无法接受,眼前悠忽发黑,差点瘫倒在地上。 从出现后,就从没说话的贺兰扶苏,忽然上演了这极其狗血的一幕后,迅速抢尽了所有人的风头。 与南储皇齐名的北扶苏,会成为林家女婿这件事,早就被贵族群体所知了。 并且,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联姻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男的高大潇洒,女的清纯靓丽,又是门当户对,他们不在一起,还有哪个男人,或者女人,配得上与他们在一起? 可是现在,贺兰扶苏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他不配给林家当女婿。 这就是要解除婚约的节奏了。 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林家的面子,都遭到了贺兰家狠狠的践踏! 但大家更震惊于,贺兰扶苏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这番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话,会造成两家产生大矛盾,发生争执,继而影响到华夏各大派系的和平共处么? “扶、贺兰扶苏,你、你在搞什么鬼?” 跋扈的林夫人,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羞恼成怒的质问道。 这女人虽说尖酸刻薄了些,可毕竟是大家族的少奶奶,某方面的觉悟一点都不低。 立马间,就从贺兰扶苏的反常态度中,推断出这件事对林家非同小可。 哪敢,再管其它? 说出不该说,更不敢说的话后,贺兰扶苏只觉浑身轻松,挣开林依婷的手,看着林夫人优雅的笑着:“林阿姨,您不是不认识这位夫人吗?那我来给您介绍下吧,她是最高警卫局,大局长荆红命的夫人。” 因荆红夫人很低调,所以也不是现场所有的人,都认识她。 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都听说过荆红命。 更知道,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可以直言不讳的说,一介武夫出身的荆红命,算不上贵族。 可整个贵族群体却必须承认,荆红命是华夏最有权力,办理贵族乱法的那个人! 拥有北扶苏的贺兰家牛逼吧? 百年豪门,地位,权势,都算是如日中天吧? 就算是这样,他们一旦露出非法的马脚,荆红命照样敢办他! 贺兰小新智商那么高的人,在惊悉被荆红命盯上后,都吓得六神无主,茫然失措抱着李南方的胳膊,一个劲的求救了。 更何况,优越日子过惯了,智商也开始降低的林夫人呢?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逼问王子涵是什么鬼——林夫人就有很抽自己耳光的强烈冲动。 总是有那么一小撮人,是贵族们不愿意惹,也惹不起的。 也正是这一小撮人的存在,才能制约绝大多数贵族遵纪守法。 嗯,最起码,表面上要遵纪守法。 荆红命,就是古代君王手里的天子剑。 谁敢试其缨锋,就杀谁! “你、你怎么不说,你是荆红家,家的人?” 林夫人身子踉跄了下,接连后退两步。 王子涵微微摇头,正要说我是不是荆红家的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件事做的太不地道时,又有意外发生了。 还是有个女人的声音,从楼梯口后面传来,很苍老,却带着更跋扈的阴森:“就算是荆红命的老婆在场,那又怎么样?谁打了我的小白,谁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卧槽,这谁? 说话如此的狂妄,段狂人在她面前,就是小乖乖了。 没有谁喊口号,大家伙都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了那边。 林康白则是满脸的喜色,也不觉得浑身痛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含糊不清的说道:“姑奶奶,您老人家怎么才来啊。您再晚来半步,您孙子就见不得您了。” 听林康白这样说后,段储皇立即知道谁来了,立即低头,悄悄退到了一旁。 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尽显他的狂人本色,哪怕林家老爷子来了,他最多只是收敛下就好了。 可唯独在这个年龄过百,还精神很好的老太婆面前,段储皇必须要当个小乖乖。 要不然,大理段家的当代家主,就会拿龙头拐杖砸他脑袋。 每个国家,总有一批长寿的老者。 这批老者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大人物。 就算她本身不是大人物,可她年轻时曾经嫁过的男人,也肯定是这个国家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林老太,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当然了,她所嫁的家族,早就因子孙不成器,沦落为三流家族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华夏的地位,所有的贵族,没谁敢得罪她。 用书面用语来形容她的话,那就是她是华夏不可或缺的财富,当今见了,也得毕恭毕敬,以晚辈之礼问候她的。 这才是超级牛人。 休说荆红夫人了,就算荆红命在场,也得小心的,陪着笑脸的说好话。 怪不得林康白这样欢喜,林老太这个大杀器一出,谁都保不了李南方! “哎哟,我是乖孙孙,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拄着拐杖走出来的林老太,看到她的侄孙变成猪头后,心疼的不行,连连顿拐杖,把地面敲得砰砰响:“快和姑奶奶说,打你的那个该死的,在哪儿?” “是他。” 林康白回头,抬手指着李南方,欲言又止:“姑奶奶,可——” “可什么呀可?欺负我老婆子年龄大,脑子不好用吗?” 林老太又重重顿了下拐杖,斜眼看向了荆红夫人,冷笑道:“不就是荆红命的老婆,罩着那个该死的吗?哈,还真以为有荆红命这棵大树,该死的就能在京华横行霸道了?” “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偏袒李南方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荆红夫人再怎么不屑林老太不问青红皂白,就不顾自身威望与身份,搅和年轻人矛盾的行为,但她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和人说话。 休说阻拦林老太了,就算气着她,荆红命也吃不了兜着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老太就是整个贵族群体的代言人,泰山北斗式的存在。 你可以怀疑她的人品,但你绝不能冒犯她的尊严。 真要这般做了,那么荆红命就会在上层社会再也没有立锥之地。 林老太,就是贵族群体的扛把子,无人敢惹。 “你这样说,就是说我在偏袒我的乖孙孙了?” 林老太依旧斜眼看着她,冷冷地说。 荆红夫人心中轻叹一声,退到了一旁。 她能为李南方,得罪在场所有的贵族,包括大理段氏。 但独独不能与林老太对着干。 心中无奈之余,荆红夫人也有深深的感慨,怪不得你夫家在这些年内,迅速从顶级豪门,沦落为不入流的家族,只因你教子有方啊。 你活着,他们还能勉强横行,可你总不能一直活下去吧? 等你撒手人寰时,就是你夫家高楼崩塌时。 正因为你倚老卖老的作风,才让他们犯下了太多不知死活的错误,就像今天。 可惜了林家,也算是能人辈出了,怎么偏偏出了林康白母子三人这种没谱的,为了铲除李南方,居然把林老太给搬出来了。 呵呵,林康白,我想知道,你家老爷子知道吗? 荆红夫人暗中冷笑时,在场很多人也都这样想。 别人怎么想,跋扈太久惯了的林老太,才不会多管,拄着拐杖快步走到李南方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笑:“是你,打了我的乖孙孙?” 李南方不是贵族。 按说,他也没必要像荆红夫人那样,敬畏林老太。 但,他必须敬畏林老太的年龄。 一百多岁的老人,无论走到哪儿,又是做了多不靠谱的错事,都该获得人们的尊敬,与原谅。 所以哪怕明明看出她相当憎恨自己,李南方还是弯腰低头,恭声说道:“是的,老夫人。但您老该听我说,我为什么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林老太就举起拐杖,狠狠砸在了他低着的头上,用上了她能用的全力。 听你说? 我老人家有那工夫,听你说,你为什么要打我的乖孙孙吗? 无论我乖孙孙做错了什么,你敢把他打成猪头,我就要你的命! 第616章 给我砸断他右腿 别看林老太已经是百岁开外了,身体健康情况却相当不错。 她用的龙头拐杖,就是实木的。 与其说是用来协助走路的,倒不如说是来显摆身份的。 评书《杨家将》里的佘老太君,不就是拿着这么一根龙头拐杖,上金殿时见了皇上,都不用行君臣之礼吗? 所以,林老太砸下的这一拐杖,力道相当大。 一下子,就把李南方的后脑勺,给砸破了。 “啊!” 蒋默然失声惊叫,扯着他胳膊向后躲。 李南方没动。 林老太怒挥龙头拐杖砸下来时,他当然能躲得开,却没躲。 他觉得,被这么大年龄的老太太,砸几下也不是多大的事,就当是哄她老人家开心了。 虽说着实有些疼。 李南方的“孝心”,并没有取得林老太丝毫的好感,看他还弯腰低头,任由自己砸打绝不躲避后,反而更加愤怒了,索性双手抓着拐杖,全力猛砸。 砰砰有声,把李南方的脑袋当木鱼敲了,几乎每一下都用上了全力。 十几下后,有鲜血从李南方下巴上淌下。 他还是没动。 他在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表示,他李南方并不是那种不分好坏的人。 蒋默然明白了他的想法,松开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向林老太哀求别打他了,免得气坏了您的身子。 “我听我乖孙孙说了,都是你这个骚狐狸勾引他,才害他被这该死的去欺负。你去死吧。” 林老太怒声叫骂声中,举起的拐杖,狠狠砸向了蒋默然。 “不要!” 小马大惊失色,尖声叫道。 可林老太哪管这些? 砰的一声大响,龙头拐杖,狠狠砸在了一个脑袋上。 李南方的脑袋。 本着尊敬老人家的大原则,他可以甘心被林老太打砸,但却不想绝对受害人,也遭遇这种不公正的待遇。 如果蒋默然也被林老太砸了,李南方就会怀疑从小就被师母灌输的“孝思想”,那对师母来说是冒犯。 他不想冒犯师母,就只能抢在龙头拐杖即将砸到蒋默然时,把脑袋“及时”伸过来。 百多岁的老人家,就算身子骨再强壮,又能强壮到哪儿去? 任由她可劲儿的打砸,也就再砸十多下而已,算不得事。 君不见,林老太砸在李南方脑袋上的这一拐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打吧,打吧,反正您砸我的每一下,我都会记在您乖孙孙头上,加倍奉还的。” 根本不用看,仅凭拐杖风声就能判断出林老太要从哪个角度砸向蒋默然,李南方就会及时把脑袋伸过去,接住拐杖。 好,好好诡异的一幕哦。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挥舞着红色实木拐杖,狠砸一个年轻人的脑袋,地上还跪着一个性感少妇,抱着男人的腿,失声痛哭着,现场那么多人,有帅哥,有美女,还有警察,却都直勾勾的看着。 没有人说话,也没谁劝阻,都直勾勾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鲜血,从年轻人下巴上,不断滴落在脚下白色的地砖上,仿似一朵朵腊梅,在雪地里绽放,红的触目惊心。 有人不忍再看,或低头,或看向了别处。 有人却是满脸的若有所思,重新审视李南方这个贩夫走卒。 还有人,满脸都是恨不得一拐杖,把李南方脑袋砸烂的幸灾乐祸。 “你们、你们都是木头吗?” 林老太气喘吁吁了,把拐杖搁在李南方肩膀上,回头对林夫人怒声喊问:“难道,难道想把老婆子我累死吗?你过来,帮我把这可恶的脑袋,砸烂。像烂西瓜那样,有一点完整的地方,以后都别说是我林家的人!” 林老太是典型可劲呵护娘家男丁,却对外来媳妇却不怎么在意,所以她宁可喝斥林夫人,也不会指使林康白兄妹。 对林老太,林夫人也很忌惮,慌忙哦了声,双手抓起了龙头拐杖。 既然林老太明白无误的发话,说要把李南方的脑袋砸个稀巴烂了,那么尽管林夫人很怕血——也要尊听长者命,不把李南方的脑袋砸出脑浆子了来,誓不罢休。 林老太错了。 不知好歹的林夫人要丢脸了。 看到林夫人高举起龙头拐杖后,段储皇等人心中这样想。 他们已经在深深的怀疑,有林家人在内的贵族群体尊严,还值不值得去不遗余力的维护了。 无论李南方打了林康白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他在林老太面前,都已经做出了让所有贵族都吃惊的高姿态,继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贵族风度。 与他相比起来,林家人更像那些没素质的跳梁小丑。 李南方甘心被林老太狠虐,那是因为他尊重她的年龄,而不是因为她姓林! 可林夫人的年龄,值得李南方去尊重,甘心被她砸个脑浆迸裂吗? 肯定不值得。 现场很多人都已经看出这个浅显的道理了,林夫人却还以为,是李南方“以死谢罪”,亲自操刀上阵了,这摆明了是要丢脸。 段储皇甚至都看到,满脸鲜血的李南方,嘴角浮上了冷笑。 微微摇头,看向了贺兰扶苏,又点了点头。 贺兰扶苏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报以感激的神色。 段储皇,支持贺兰扶苏与林家解除婚约。 有大理段氏的核心子弟,无论支持贺兰扶苏做什么,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升了。 “去死吧!” 双手高举着龙头拐杖的林夫人,此时发出一声好像要来了的尖叫,呼地把拐杖砸向了李南方后脑。 “南方!” 蒋默然凄厉惨叫声中,实在是受够了的李南方,终于动手,不,是动脚了。 就像踹飞某小太妹那样,一脚就跺在了林夫人的小腹上。 “啊!” 林夫人惨叫着,身子迅速后飞,龙头拐杖也抛了出去。 后面的人慌忙闪开,生怕会耽误林夫人落地。 砰的一声,林夫人重重砸在了地面上,顺着光滑的地砖,滑出老远。 “妈!” 林康白兄妹大惊失色,慌忙去搀扶林夫人。 林老太则暴跳如雷,连声叫道:“反了,反了你个土孙子!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林家的人!” 叮当一声,电梯面开了,有清冷且温和的女人声音,传出:“当着你的面,打你林家的人怎么了?” 今天可就怪了,不断有人在戏份最精彩时,闪亮登场。 先是这会儿只想昏过去的王副局,随后是段储皇,接着是林夫人母女,荆红夫人,然后又是林老太,这会儿又来了个女人。 来者,是谁? 又是凭什么,敢用这种态度,与林老太说话? 难道,你不知道林老太是贵族群体的扛把子吗? 荆红命的老婆都不敢惹,你又是凭什么这样说? 齐刷刷的,大家伙都看向了电梯,想看看是谁。 贺兰扶苏,段储皇俩人却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 花夜神。 人世间,除了七星会所的老板花夜神之外,就没谁能说出这么端庄的清冷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病因子——果然是重病在身。 如果不是事情闹到连段储皇,荆红夫人等人都摆不平的地步,她是绝不会露面的。 只是,她为何要这样说? 聋子也能听出,她这样说,是百分百站在李南方这边,要与林家作对了。 她和李南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段储皇等人心思电转般想到这儿时,站在人群中看戏的李牧辰,秀眉也是微微皱了下。 “你是谁?” 那么大年龄的林老太,竟然能霍然转身,一双混浊的老眼,恶狠狠盯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花夜神。 花夜神是被白秘书扶出来的,脚步轻浮。 看到她的第一眼,贺兰扶苏心中就悠地疼了下。 她苦苦追求他那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夜色老虎,绝不适合嫁给贺兰家,贺兰扶苏傻了,才会拒绝她的求爱。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的,所以在看到昔日无比端庄明艳好像牡丹花样的花夜神,现在容颜居然憔悴成初冬残柳的样子后,能不心疼么? 如果不是熟悉神姐的声音,贺兰扶苏绝不相信穿着一身黑色短袖旗袍,却像随时被风刮走的稻草人般的女人,会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花夜神。 只是,就算他再心疼,那又怎么样? 每一个女人,都只能由一个男人来心疼。 而他,则不是那个男人。 所以,他唯有像段储皇那样,惊诧万分的看了她一眼后,就挪开了目光。 “我是花夜神,七星会所的老板。” 花夜神淡淡地说着,轻轻挣开了白秘书的搀扶,微微弯腰对围观众人,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七星会所发生这种事,都是我的责任。在这,我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除了林老太,李南方等有限的几个人外,可没谁敢在花夜神面前托大,纷纷还礼,说没事的。 “哼。” 林老太习惯性的在冷哼时,要顿下龙头拐杖,可拐杖已经被林夫人抛出老远,这让她失去了配合的道具,自觉威严大减,心中更加不爽:“你是七星会所的老板,是花夜神又能怎么样?刚当着我的面,动我林家人的一根毫毛,试着!” “老夫人,我是不会动你林家人一根毫毛的。” 花夜神笑了下。 哪怕是在重病中,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但花夜神的笑容,依旧像雪后初晴般,那样明媚动人。 “呵呵,谅你也不敢。” 林老太冷笑声未落,花夜神扭头吩咐内保科长,声音冷淡:“牛科长,给我把林康白的右腿砸断,扔出七星会所。” “什么?” 牛科长懵逼,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不但他懵逼了,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你刚才还说,你不会动林家人一根毫毛的。 现在却又吩咐牛科长,把林康白的右腿砸断,扔出会所。 这不是动他毫毛——哦,明白了,你只说不动林大少一根毫毛,却能砸断他的右腿! 第617章 被颠覆的贵族世界观 林康白在牛科长眼里,那就是碰面后需要他好像伺候亲爹一般的存在,无缘无故被抽一耳光后,也只会把另外一边脸递过去,谄媚的说抽的好舒服,还请再来一巴掌。 不过花夜神在他心里,却是天。 在天面前,亲爹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只是牛科长真心不敢相信花总,会向他下达把林康白右腿砸断的命令。 尽管她说了两遍,可还是呆愣在那儿,用手指挖耳朵,拍脑袋,深度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不然,当着连段狂人都要退避三舍的林老太,花总怎么会下这个命令? “唉。” 花夜神接连下令,牛科长都没动静后,也没发脾气,只是看着他的眸光有些变冷,轻轻叹了口气后,看向了他的副手,张嘴刚要说什么。 牛科长蓦然醒悟。 这不是在做梦,是真实的,花总就要他打断林康白的右腿,再扔出去。 他可以畏惧林大少,不听从花总的命令。 但有人,肯定会严格执行花总的这个命令。 副手对他屁股下面那把科长椅子,垂涎了不止是一天半天了。 “来人呀,把林大、林康白给我拖过来,砸断右腿!” 牛科长吼出这句话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了,带着不过了的疯狂。 他明明喊着让人把林康白给拖过来,却在嘶吼声中一马当先,扑了过去。 看到头儿都这样拼了,副手等人哪敢再犹豫? 齐齐的发一声喊,七八个忽地都扑向了林康白。 此时的林康白,正处于绝对懵逼中。 他这个逼,懵的肯定比牛科长更厉害,更不相信花夜神敢这样对他。 其实何止是他? 就连段储皇,贺兰扶苏,甚至林老太,也都集体懵逼中,就好比走在闹市中忽然看到一个恐龙,如果不对他们张开大嘴露出獠牙,他们还是不会清醒的。 反倒是李南方,在花夜神第一次命令牛科长时,稍稍呆愣了下,就——就继续楞。 贺兰扶苏看到憔悴到脱形的花夜神时,心里会怎么想,李南方当然不知道。 他只是惊讶,好奇,惋惜,唯独没有心疼。 尽管他夺走了花夜神的第一次,也欠了人一个亿的大人情,不过却始终没把她当作自己的女人。 男人心疼不是自己的女人,那算什么事? 花夜神刚出现后,李南方就猜她会劝说下林老太,甚至为了她这个群体,劝说失败后,还会装出“我是为你好”的样子,派人把他给砸断右腿,扔出会所。 那样,她既能解救了李南方不被林家人打死,又能讨好林老太,可谓是一举两得的。 当然了,花夜神在出现时,也曾经用不礼貌的言语,冒犯过林老太,不过李南方觉得她那样说,只是维护她会所大老板的面子而已。 毕竟林家人太狂了,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要在她的会所内打死人,那是摆着没把她放眼里,让谁,谁都不高兴。 事实上,花夜神做出了出乎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身为七星会所的大老板,她在赶来后连了解事情经过、为双方调解的最基本流程都没走,只在与林老太说了两句话后,就悍然命令手下把林康白砸断腿,扔出去——换谁,谁不吃惊,懵逼? 生冷的现实,是打破懵逼的最好武器。 当为自己反应迟钝,竟敢再三质疑花总命令而后悔的牛科长,一马当先扑到林康白面前,二话不说一手采住他头发,猛地向怀里一拽,右肘击打在了他后脑勺上。 砰的一声响,脸朝下重重趴在地板上的林康白,终于有所清醒,张嘴刚要大吼什么,牛科长已经高高举起橡胶棍,狠狠砸在了他右腿上。 “啊!” 右腿传来骨折的剧痛,让林大少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 牛科长不愧是特种兵退役的,身手果然了得,砸下去的这一棍子,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发挥到了完美的极致,所以才能一下就把林大少的右腿小腿骨砸断。 得罪林家,有花总担着主要责任,牛科长也许无法继续在七星会所作威作福了,但可以出国啊,反正据说花总在国外也有产业。 但得罪了花总,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牛科长表示没有任何信心。 既然必须要这样做,那就做的更狠些,只要能让花总满意,牛科长什么都顾不得了。 一棍子砸断林康白的右腿后,双目发红的牛科长,脸色狰狞,弯腰抬手再次采住他头发,抬头对众手下吼道:“来,把他给我拖出去!” 牛科长都冒死砸断林大少的腿了,其他内保除了绝对服从他的命令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 内保们呼啦一声围上来,丝毫不顾林康白挣扎,惨叫,七手八脚的把他抬起来,嘴里大声吆喝着借光,直接冲向了楼梯口那边。 集体懵逼的贵族们,这才恍然醒悟,纷纷闪开。 “康白!” “哥!” 牛科长等人都把林康白抬进楼道中了,林夫人母女才清醒了过来,凄声叫着就要追过去。 却被留下来断后的几个内保拦住。 这些内保是看明白了,从花总悍然下令砸断林康白右腿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没有了任何的回旋之地。 既然双方关系已经是不死不休了,那还客气个毛呢? “退后,退后!” 关键时刻要在花总面前有精彩表现的内保副科长,大声吼叫着,当先伸手,一把推在了林夫人胸前。 双手用力推在风韵犹存的贵太太胸前,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副科长表示没感觉,比会所里那些年轻妹子的手感,相差不要太多。 哼哼,身份地位再怎么尊贵的女人,不也是女人? 林夫人哪能受的了副科长大力狂推啊,一下子就被推的后退四五步,扑通一声蹲坐在了地板上,仰面栽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激怒攻心之下,昏了过去。 有个内保,伸手去推林依婷——手还没碰到她胸前的衣服呢,一只脚就从斜刺里飞来,重重踹在了他肚子上。 内保哥们立即惨叫一声,身子后飞,撞在了同伴身上。 出脚的人是贺兰扶苏。 无论他有多么的讨厌林家人,但在没有正式解除与林家的婚约之前,林依婷依然是他的未婚妻。 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未婚妻,被内保侵犯人身了,这才及时出脚,顺势把林依婷拽到了旁边,对那些冲动下要继续扑上来的内保,瞋目断喝:“谁敢再动,我弄死他!” 贺兰扶苏晴天霹雳似的一声断喝,惊醒了那些几近发狂的内保们,立即明白扶苏公子应该不是开玩笑了,齐刷刷的刹住脚步,随即后退,挡在了楼梯门口。 谁都知道,这些内保,只是花夜神养的一帮打手,要想处理当前乱糟糟的局势,必须得和正主交涉。 从花夜神下令打断林康白的右腿,到内保们胳膊挽着胳膊排成一排,挡住电梯与楼道口,更有大批的内保飞速赶来支援,所用时间也就是一分钟多点罢了。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却让在场的贵族群体大开眼界,也颠覆了他们固有的思想。 没有谁说话,只有林依婷趴在贺兰扶苏怀里的哭泣声。 所有人,都看着花夜神。 也看着林老太。 当着自己的面,有人就敢把乖孙孙右腿砸断,再拖出去的残酷现实,让林老太呆愣好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混浊的老眼里,再也看不到狂傲了,唯有不可思议的震惊。 花夜神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依旧站在那儿,双手放在小腹前,神色平静的看着林老太。 她在等林老太说话。 段储皇、荆红夫人等人,个个都把嘴巴闭的紧紧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会招惹到林老太的滔天怒火。 至于蒋默然,小马等京华医院外科三室的全体同仁,这会儿还处在雕塑状态。 李南方——听到有火机点燃香烟的啪嗒声响起,大家伙下意识都扭头看去后,才发现这厮倚在包厢门口,嘴上叼上了一颗烟。 你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特么的敢吸烟? 看到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很多人都在心中这样骂道。 只要是听不到的骂声,李老板从来都不会太在意的。 他吸烟,也不是为了装逼摆酷,而是因为想起叶小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香烟里的尼古丁,有镇痛的作用。 林老太狠砸的他那十几二十几记拐杖,虽说只是区区皮肉之伤,但脑袋会有轻微脑震荡,很疼是肯定的了。 你妹的,老子被这老人家狠虐这么久,抽颗烟止止疼,又算多大逆不道的毛事了,至于让你们用这愤怒的眼神瞪我? 李南方嗤笑一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悠然的吐了个烟圈。 今天这事,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就像,他没因为被林老太狠虐,就痛恨她,在心里骂人时,依旧尊称她为老人家。 问心无愧的人,是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的。 至于花夜神出现后,为什么不顾林老太这尊贵族大神在此,就悍然发疯打断林康白的腿,那是她的事。 反正现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又不是李南方让她这样做的。 与林老太淡淡对视的花夜神,眼角余光肯定也看到了李南方在吸烟,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了。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说——最起码,现在她是不会说的。 她必须先应付林老太。 “花、花——” 林老太终于能说话了,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指着花夜神。 “花夜神。” 花夜神微微笑了下,很有晚辈觉悟的,帮老人家补充了自己的名字。 “花夜神,你敢当着我的面,打断我乖孙孙的腿。” 林老太气的嘴角哆嗦,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拳紧攥着,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慢慢抬起了右手。 这是要狠狠给花夜神一拳,或者一耳光的前奏了。 第618章 这是我的地盘 自从成为贵族圈内年龄最大的人后,林老太养成了想打骂谁,就能打骂谁的好习惯。 没谁敢反抗。 就连李老板那样狂傲的家伙,不也是在乖乖低着头,任由她拿龙头拐杖狠砸,屁都不放一个? 所以,她在举起右手准备狠抽花夜神时,也没觉得她敢反抗,甚至躲闪。 但就在林老太要全力抽出这一巴掌时,花夜神说话了,声音很淡,不带有丝毫的烟火气息:“林老太,我不是李南方。” 林老太要抽出去的动作,凝滞住。 花夜神说,她不是李南方,意思就是在告诉林老太,如果你敢用吊打李南方那样的方式,来对我动手,那么最后结果不会太好。 我会闪避,说不定还会反击! 林老太活了百多岁,也不是全把年龄活在狗身上去了。 相反,她那双被岁月淬炼过的老眼,比现场所有人都毒辣。 一眼就能看出她如果真动手,花夜神说不定真会反击她。 她抽花夜神的耳光,是正常现象。 但如果她被花夜神抽耳光,哪怕力道不大,那对她来说也是至死难忘的耻辱。 不,说不定,会当场气死。 世界这样美好,作福作威惯了的林老太,当然舍不得就这样驾鹤西归,她还想多活几年——几年怎么够? 没有五百年,林老太是绝不会生无可恋的。 “花夜神,你会遭到报应的!” 林老太慢慢放下了手,声音无比怨毒的咒骂:“七星会所,会轰然倒塌。你不会死。我发誓,你绝对不会死。但,你会变成被万人骑的婊砸——” 花夜神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林老太,这是你一个长辈该说出来的话吗?呵呵,你这样的人,都能活到这个岁数,依旧飞扬跋扈的了。我,怎么可能会落到你说的这个下场?” 林老太语噎,说不出话来了。 “你能活到百岁开外,你以为是老天爷眷恋你吗?” 花夜神却没放过对她的打击,冷冷地说:“错!老天爷在惩罚你呢。如果你能早死三十年,你夫家也不会从当初的一流豪门,沦落到不入流的地步。” “你、你——” 林老太身子晃了下,踉跄后退,好像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却没有谁来搀扶她。 无论李南方是不是整个贵族群体的敌人,林老太刚才的表现,极大羞辱了“贵族”这两个字。 就像花夜神说的那样,高寿到不像话的林老太,活着唯一的乐趣,就是倚老卖老了。 如果不是她太过跋扈,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家人,她的子孙后代怎么能变成不学无术,只会横行霸道的纨绔? 你以为,你活的够久,华夏就是你家的了吗? 人们尊重你,只是因为你的年龄,你那个三十年前为人民做出过大贡献的丈夫。 但尊重你是一回事,暗中极力排斥那些被你宠坏了的子孙后代,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 真以为,贵族群体能蔑视法律、正义,能为所欲为吗?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吧,你在亲临现场后,最起码也该询问下真相如何吧? 真要是李南方的错,就算你打死他,也不会有人说你倚老卖老的,只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声林老太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再把对你的敬意,回报在你子孙身上。 可你没有那样做啊。 你始终无视整个贵族群体,按照你的喜好,你们林家的利益,来做。 花夜神,只是说出了大家不敢,也不能说的话而已。 “我不会和你说太多,事实更能证明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说完,花夜神回头对白秘书点了点头。 白秘书立马从旁边内保的手中,拿过一个放映机。 走廊雪白的墙壁,是最适合当放映机屏幕的了。 画面一闪,有镜头闪现。 这是监控录像,带声控功能的,真实性更高一些。 长长的走廊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屏幕上的走廊,正是大家伙所处的楼层。 白秘书按了下快捷键,很快就有音乐声出现在走廊中,十几个人从某包厢内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式站在李南方身边的蒋默然。 蒋默然走的很快,看样子有什么急事。 走到走廊洗手间门口时,又有人出现在了画面里。 是林康白。 他刚从洗手间内走出来,就被着急走路的蒋默然踩了脚。 然后,本次事件的大幕,就徐徐拉开了。 着急走路,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好像并不是罪大恶极的事。 再说蒋默然也及时赔礼道歉了。 可林康白是怎么做的? 先是一个打耳光抽过去后,又把她搂在了怀里强吻——直到李南方出现,一拳打掉林康白的半嘴牙,把他摔出去,然后再单打独斗白少,王少等人。 再然后,王副局拍马杀到。 段储皇、荆红夫人等人逐一登场后,放映机结束了工作。 这证明,接到内保牛科长的电话后,花夜神就不顾重病在身,急匆匆带着白秘书等人赶来了。 等白秘书收起放映机后,花夜神才问林老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老太的老脸,经过百多年岁月的淬炼后,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但那双看似混浊的老眼,却不时会闪过怨毒的光芒。 铁的事实面前,由不得她再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可她绝不会闭嘴,阴恻恻的笑道:“呵呵,老太婆我耳聋眼花,看不清,也听不清这电影里演的什么——” 听她说出这番话后,现场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林老太,也太不要脸了点。 把真实的监控录像,说成是演电影。 这也就是仗着她年龄够大吧,如果再年轻七十岁,性格暴躁的段储皇,绝对会扑上去,一巴掌抽掉她满嘴的牙。 林老太不管别人怎么想,自顾自的说:“就算事实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的乖孙孙酒后乱性,欺负了那个狐狸精。那个该死的,也不能对他下那么重的手吧?” 是啊,老太婆说的好像也没错哦。 林康白身为豪门纨绔大少,酒后乱性欺负个两家少妇,貌似很正常啊,李南方就算是教训他,也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 贵族群体心里这样想着,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吐掉了嘴上的香烟,缓缓扫视着这些人的目光里,包含着太多的悲哀。 他当然能看出,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是他不想解释什么。 和这些不把老百姓当人看的所谓贵族,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凭什么,贵族就可以无故欺压良家妇女后,被人抽掉半嘴牙,他们就会觉得李南方太过分了? 如果,把蒋默然换成林依婷,把林康白换做随便哪个普通人呢? 这些贵族群体,还会这样想吗? 肯定的,他们会让胆敢瞎了眼侵犯林大小姐的人,死的很伤心,很伤心后,还会觉得自己为民除害了。 整天在嘴上喊着人人平等,可在遇到事后,就不会这样干了。 这就是贵族,与普通群体最大的区别。 “走吧,实在没意思。” 李南方挽起了蒋默然的胳膊,回头对小马等人打了个招呼,才对楼梯口的贵族群体淡淡地说:“有谁觉得我该死,尽管去找我。我会给他满意的答案,无论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会奉陪到底的。” “等等。” 花夜神说话了。 “有事?”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 “有事。” 花夜神看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事情还没有分出谁对谁错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因为这是在七星会所,在我的地盘上。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谁都不能擅自离开。” “如果我非得走呢?” 烦躁下,李南方连明显站在他这边的花夜神,都不给面子了。 花夜神没生气,也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小马等人。 她这个动作,不言而喻,我知道你很能打,你可以走,也可以带着蒋默然离开,但你不能带着所有人走吧? 内保副科长,迅速领悟到了花总的意思,迅速给众多手下打了个手势。 马上,多达二十多个保安,就迅速把小马等人包围了起来,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 牛科长都把林大少的右腿活生生砸断了,更何况面对一群没什么背景的小医生呢? 干他们,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 李南方死死盯着花夜神,目光越来越凌厉。 花夜神的眸光,却始终平静如水,毫不退缩。 足足二十秒后,李南方才挪开目光,又点上一颗烟,抬手做了个你继续说的手势。 “我再次重申一遍,希望大家都认真听。” 花夜神好像笑了下,才说:“这是在七星会所,是我的地盘。这儿,是我说了算的,无论任何事。所以,还请大家配合我,把这件事处理好。” “当然了,各位也可以不配合。” 花夜神这次真笑了。 只是这笑容,却是阴森森的:“那我会拼着让七星会所从此消失,也要让他尝到不配合我的苦果!” 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了。 却没谁站出来反对,只会在心中盘算,该怎么才能从这个漩涡中,安然抽身而退。 七星会所存在这么多年了,已经是华夏最顶级的会所,没有之一。 从数年前,某大少被砸断腿扔出去,事后家长却亲自来会所赔礼道歉那一刻开始,大家伙就知道花夜神的来历非凡,不是等闲人能惹的了。 既然不能惹,也没必要惹,大家干嘛要在没自己什么事时,就因林康白是贵族群体一员,就站出来与花夜神作对呢? 看除了林老太不屑的撇撇嘴,就没谁站出来反对自己后,花夜神才徐徐说道:“很多人都觉得,李南方对林康白下手有些重。其实不然。只因各位好像从没想过,如果我们的妻女遭人非礼后,我们会怎么办?” 第619章 不想被气死,那就滚 对花夜神的提问,现场这么多人,依旧没谁说话。 大家都在思考。 只因花夜神说的没错,他们在以为李南方“小题大做”时,就没把这件事摆在正确的位置上,来考虑。 他们已经习惯了,用贵族特有的,自私的心态,来考虑自己的利益。 花夜神给了大家半分钟的考虑时间后,才问李南方:“李南方,你能告诉我,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吗?” 李南方想了想,回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 “行。” “好吧,那我说。” 李南方从花夜神干脆的回答中,意识到了什么,刚要说,却又低头看向了蒋默然:“我觉得,由你来说出是什么关系,更好一些。” 蒋默然修长白嫩的脖子下,大动脉鼓了下。 这是紧张的表现。 她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阴差阳错成了两个阶级对立的导火索,亲眼看到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一幕后,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公平存在了。 她害怕,茫然。 李南方,现在却让她出面,向这个高高在上的群体,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该怎么说? 情人? 还是朋友? 可能是情人吧。 就在蒋默然眉梢不住地跳动时,李南方轻咳了声。 他看出,蒋默然被吓坏了,这会儿脑子里乱哄哄的,再让她说什么,未免为难他。 还是我来说吧。 这句话,在李南方的嗓子里打滚时,蒋默然忽然说话了:“我说!”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嘶哑的厉害。 但她接下说出来的话,却很清晰,足够现场所有人,都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七月份时,我就认识了李南方,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来,我调来了京华工作。在这数月中,我从没穿过高跟鞋。” 在她说到高跟鞋时,大家伙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脚。 她的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子。 高跟鞋。 另外一只鞋子,在被林康白欺负,挣扎时,不知道踢哪儿去了。 大家心里有些纳闷,你这不是穿着的吗?再说了,你穿不穿高跟鞋,与今儿这事有什么干系? “但在我单位的更衣室衣橱内,却放着这双高跟鞋。” 蒋默然低头,看着左脚上的性感小高跟,声音了全是幸福的味道:“几乎所有认识我的同事,都知道这双鞋的存在。更知道,我不穿这双鞋,是因为我在等一个男人来找我。唯有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后,我才会穿上这双鞋子,向他展示,我女人的魅力。” 她抬头,看着李南方,满脸的柔情:“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等到他来。天可怜见,我等到了。” 她说完了。 她并没有解释,她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 可现场所有人,却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这是个很美,很浪漫,可以写进小说里的故事。 一个性感少妇离开她的情人,来京华独自打拼后,昼思夜想她的情人,希望有一天他能出现。 他不出现,少妇就永远不会穿高跟鞋,展示她的魅力性感。 她的性感,只为一个男人绽放。 这个男人,就是李南方,而不是林康白。 李南方也低头看着她,毫不在意现场有这么多人,抬手为女人轻轻擦拭脸庞上的泪痕。 有轻微的抽噎声响起,感性的小马,被蒋医生的浪漫爱情,给感动哭了。 李南方笑了,抬起头看着花夜神,问道:“她的回答,能让各位满意吗?” 谁会不满意? 除了林家人之外,没谁会说不满意。 得知事情的真像后,大家都可怜蒋默然,讨厌林家的人。 林夫人已经悠悠醒来了,林依婷松开贺兰扶苏,跑过去把她搀扶起来时,林老太说话了:“我不满意。呵呵,一对来自底层的奸夫淫妇而已。真以为有花夜神罩着,就能在华夏掀起浪花了?” 这老太婆,又开始倚老卖老了。 她怎么没被气死? 很多人的心里,都这样骂。 李南方眉头皱起,看着林老太的眼神里,全是“我真是个傻逼”的后悔神色。 他后悔刚才,怎么就傻逼那样,任由这个老太婆,拿龙头拐杖差点砸烂呢? 师母教诲他要尊老爱幼没错,但其间应该不包括林老太这种为老不尊的。 看了眼李南方,花夜神淡淡地说:“他当然没本事在华夏掀起什么浪花。因为没谁可以掀起来。林老太,你也不行。” 林老太好像夜猫子那样,嘎嘎的笑了:“是吗?” “我能保证。” “你凭什么保证?就因为你是花夜神?” “就凭这个。” 花夜神摇头,半转身点了点白秘书抱着的放映机:“在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人,把本次事件的真相,复制了若干份,发送到了多个单位的官网邮箱内。其中,就包括纪委,最高警卫局,还有老干部活动中心等单位。” 林老太混浊的老眼瞳孔,骤然一缩。 段储皇等人也在心中暗叫,好厉害的花夜神! 林老太的地位,在华夏再怎么无敌,可她终究也是个人。 自凡是人,就该按照人制定的规矩来办事。 林老太这种地位高的人,等闲单位或个人,对她没有任何用处。 可法律呢? 任何人在法律面前,都不会是神。 花夜神敢惹她,就有敢冒犯她的理由。 看出老太婆终于有所忌惮后,花夜神微微一笑,轻声说:“林老太,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反思一下。活着的这些年内,仗着你自己的超然身份,做了多少不公平的错事。是,大家都很尊敬你。但我相信,更多人却盼着你早点死。” “你活的越久,就越招人讨厌。” 花夜神笑容越来越靓丽,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毒:“打个比喻,你现在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呵呵,我敢保证,你如果现在被我气死了,外面马上就会鞭炮齐鸣。” “你、你——” 林老太颤抖的已经站不住了,身子踉跄着很想瘫倒在地上,可没人搀扶她。 就连最最尊老爱幼的李南方,都无动于衷。 “如果不想被气死,那就滚。” 花夜神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的骂道。 从没谁敢这样骂过林老太。 她是贵族群体的扛把子,尊敬还尊敬不过来呢,谁敢骂她? 可大家伙听花夜神,冷冰冰的骂她滚后,却都觉得好像三伏天喝了冷饮那样,爽。 她,又说出了大家不敢说的话。 “唉。老夫人,走吧。” 当前与林家还是联姻关系的贺兰扶苏,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林老太身边,刚搀住她胳膊,她就双眼一闭,倒在了他怀里。 总算有人肯过来搀扶她了,趁机装昏,才有脸离开。 没谁拆穿她。 大家伙都希望,她能“体面”的离开,毕竟是本群体的扛把子,无论有多么的讨人厌,还是要给她留点面子的。 贺兰扶苏看向了花夜神,目光里带有征询的意思。 她刚才说过,在没有她的许可下,任何人都不许擅自离开,要不然就别怪她翻脸。 贺兰扶苏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在与林依婷订婚后,他在她心里,就已经是“任何人”中的一份子了,那么要想离开,当然得经过她的允许了。 花夜神却没看他,转身看着段储皇等人,轻声说道:“各位,对不起。一切都是会所的错,没能及时把事件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耽误了各位的宝贵时间。” 段储皇等人没说话,只是齐刷刷的摇头。 “各位,请随意。就当是在自己家——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我深深的歉意了。” 花夜神双手放在腰间,给大家来了个盈盈的万福,接着转身走进了电梯内。 她就这样走了。 贺兰扶苏低着头,几乎是一只手抱着林老太,走到了另外一个电梯门口。 搀扶着林夫人的林依婷,连忙跟了上去。 从贺兰扶苏站出来照顾林老太的举动中,她看到了能被扶苏哥哥重新接受的希望。 花夜神,林家人都走了,大家伙还站在这儿干嘛? 必须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召集家族里的核心成员,把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最详细的说一遍,然后从中判断接下来,华夏高层会发生哪些变动。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李南方,除了荆红夫人、段储皇之外,没谁会理睬。 大家可以被蒋默然的浪漫爱情故事而感动,可故事终究是故事,与被贵族群体担忧的那些事,相差太远了。 段储皇走过来,重重拍了拍李南方的肩膀,又看了眼蒋默然,低声说:“如果她想调动工作,可以去春城那边。” 蒋默然虽说是本次事件的绝对受害人,但吃了大亏的林家,绝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段储皇才提出把她调到春城去。 春城是大理段氏的地盘,京华林家的手再长,也不敢伸到那边去闹事的。 这是段储皇在释放善意,他对李南方越来越感兴趣了,就因花夜神刚才的态度。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荆红夫人说话了:“多谢段少。她不用去的。如果我家那口子连一个受害人,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那他也没必要再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段储皇一听,立马双手抱拳:“荆红阿姨,是我自不量力了。替我像荆红大局长问好,有空我会去单位拜访他的。” 这人确实聪明,代表荆红命的王子涵表态后,他马上知道该怎么做了。 毫不拖泥带水,几句客气话有,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有机会,多与小段亲近下。” 荆红夫人很欣赏段储皇的行事作风,目送他离开后,轻声对李南方说。 李南方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我带她走吧。” 荆红夫人伸手,牵起蒋默然的手:“今晚,你荆红叔叔可能要通宵工作,我在家没人陪。怎么样,你们没意见吧?” 第620章 李南方要见花总 荆红夫人要带蒋默然去她家,哪儿是没人陪? 是为她提供最贴身的保护。 她这样说,只是给蒋默然留点面子,让李南方去忙他自己的事,不用担心蒋默然的安全罢了。 真以为,是个人就能去荆红家过夜? 这是她最明确的表态,警告那些想动蒋默然的人,真要下手之前,最好是想清楚。 王子涵为什么要对蒋默然这样好? 不好不行啊——丈夫那样看重李南方,绞尽脑汁的才把他洗白,让他回国是做大事的,总不能为了保护蒋默然的吧? 所以,为了让李南方安心去做他该做的事,王子涵唯有担负起保护蒋默然的责任。 王阿姨都这样说了,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唯有自豪而已。 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给他情人当保镖,这绝对是最大的吹牛资本啊。 至于满心的感谢,还是藏在心底最好,有道是大恩不言谢。 俩人安排蒋默然的安全问题时,当事人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蒋默然却不会有丝毫的不满,因为她可是亲眼所见,王子涵在那个群体内,是多么的受人尊敬了,能够与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是她祖坟上冒青烟了。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原先心灵好像小黄花一样纯洁的蒋医生,在见识到了某个群体的丑陋后,却也无比渴望,能成为这个群体的一份子。 她渴望,并不是她像隋月月那样,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仅仅是因为她如果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那么别人在欺负她时,就得仔细考虑下了。 蒋医生的安全有所保证后,京华医院外科三室的小马等人,则不需担心他们会遭受打击。 无论怎么说,京华林家还是一等一的豪门,当今家长也是沉稳之辈,不可能因为林康白被打残后所产生的怒火,发泄在这等路人甲角色身上。 林家真这样做的话,会被贵族们看不起。 目送载着蒋默然的车子,消失在了远处的车流中后,站在七星会所大厅门口的李南方,转身走了进来。 会所一楼大厅经理金经理,立即殷勤的笑着迎了上来,请问贵客有什么吩咐。 “我找你们花总。” 李南方扔下这五个字,就倚在了前台上,抬手点了点酒柜上的白酒。 见金经理都对这满脸是血的家伙殷勤招待,更亲耳听到他说要找花总,前台小妹哪敢怠慢他,立即按照他手指所点的,把那瓶白酒拿了过来。 正要再给他拿酒杯,却见李南方拧开盖子,举过头顶倒了下来。 这人也太浪费了些,用价值上万块一瓶的白酒洗脸。 客服小妹心里这样说着,连忙又给他拿出了一块餐巾。 “谢谢。” 好像知道小妹怎么想的,李南方放下空瓶子,接过餐巾时解释道:“脑袋破了,用白酒消消毒。” 消毒? 消毒也太浪费了呀。 客服小妹犹豫了下,轻声说:“先生,我这有专门预防贵客受伤用的医用酒精。” “那个不行。” 李南方摇头说道。 客服小妹有些奇怪:“先生,怎么就不行呢?医用酒精的消毒效果,要比白酒好很多的。” “我当然知道。我说不行,是觉得用十几块钱的医用酒精来清洗伤口,太没面子。” 非得用价值上万块的白酒清洗伤口,才会觉得有面子的李老板,一本正经与客服小妹解释这些时,跑一边给白秘书打电话的金经理,弯着腰走了过来。 白秘书说了,花总贵体有恙,不适合见客,还请李先生择日再来吧。 李先生的回答很干脆,再给白秘书打电话,就是说他今晚必须见到花总。 金经理实在惹不起这厮——要不然,在李南方第一次说要见花总时,就会冷笑着问,他算哪根葱,花总那样尊贵的人儿,也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可他实在惹不起啊,唯有苦笑着,再次拨通了白秘书的电话。 为向李南方证明,自己确实尽力了,金经理这次拨打白秘书的电话,是当着他的面,弯着腰,满脸堆笑,语气委婉的说李先生,非得要见花总啊。 “老金,你怎么搞的?” 白秘书的语气,相当不耐烦了:“我已经说过了,花总贵体有恙不适合见客了,你怎么还唧唧歪歪——” 不等她说完,李南方把金经理的手机拿过来,说:“不是老金喜欢唧唧歪歪,是我逼着他唧唧歪歪。你再去告诉花夜神,就说李南方要见她。”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花总为了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乡巴佬,不惜与贵族群体作对,更对林老太直言说滚,李南方敢用这口气和她说话,白秘书会在第一时间,通知牛科长,把这厮右腿打断,扔出去。 花总特别喜欢打断人右腿,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典故吗? 白秘书也不知道,唯有语气放缓,说是请李先生稍等,她再去禀告花总一次。 很快,白秘书回话了,语气更加委婉,就说李先生啊,非常抱歉啊,我们花总已经洗洗睡了,碍于男女有别的基本道德准则,你还是择日再来吧。 李南方没说话,把手机扔给老金,快步走向了电梯。 “哎,哎,李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已经确定花总真心不要见李南方了,金经理在看出他要做什么后,当然要追上拦住他了。 “别动我。” 李南方一甩手,回头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说:“老金,哥们现在心情不好。你要是觉得,你比林康白还要牛粪,那你尽管拦我。” 老金呆住。 再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他比林康白更牛粪啊。 等等,牛粪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该是牛逼吗? 牛逼,与牛粪,哪一个更好听些? 就在老金为牛粪与牛逼,哪一个更好听些而纠结时,李南方已经走进了电梯。 左脚刚走进电梯,右脚刚抬起,电梯没电了。 “你妹的。” 李南方骂了句,转身快步走向楼梯口:“有本事,你把楼梯也炸了。” 花夜神为了阻拦李南方去见她,当然不会把楼梯炸了,却会派牛科长率领一众内保,逐层拦阻他。 每当踹翻一个内保,李南方都会抱歉的说声对不起。 当他说到第三十八个对不起时,终于看到了“顾客止步”的牌子,这证明他已经来到了七星会所的禁地,也是花夜神专属的私生活空间。 那么多内保,最后只剩下牛科长一个人,面色狰狞的守在楼梯口,摆出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擅闯的架势。 不过,李南方飞出去的右脚,刚碰到他衣襟,牛科长就惨叫一声,摔在实木楼梯扶手上,好像坐滑梯那样,直接滑到了楼梯拐角处。 这是个最聪明的,亲眼看到花总是怎么对李南方的后,唯有傻了,才会拼死阻拦他。 要不然,李南方再怎么牛逼,哦,不对,是再怎么牛粪,也不可能在几分钟内,就把三十九个特种兵出身的内保精英,给全部横趟的。 有时候,不用太认真,适当的放放水,对大家都有好处。 牛科长等人,既忠心执行了花总的严令,又没得罪李南方,实在是两全其美到不能再美的事。 走进走廊中后,饶是李南方见过大世面,可还是为这层楼的奢华装修而惊叹。 就别说走廊上方的琉璃吊灯,也不说脚下踩上去就会觉得走在云层里的地毯了,单说两侧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些油画吧。 对古董有着一定造诣的李南方,敢肯定随便一副油画拿到苏黎世拍卖行,都能拍出百万美金之上。 这简直是太奢侈了。 想到还有很多偏远山区里的孩子,连买本子的钱都没有,李南方就有想把这些壁画都摘下来,打包带走的强烈冲动。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人不能太贪了,他还欠人家一个亿没还呢,再带走这些油画,真心有些说不过去了。 整个楼层,都是为花夜神一个人服务的。 健身房,室内游泳池,私人电影院等,这是必须存在的,还有专门的按摩室,厨房。 甚至,李南方在经过一间屋子时,还看到了两头毛发雪白光滑的奶羊,么么的叫着。 不用问,这是专供花夜神来喝鲜奶才私养的,也可能是为了泡澡。 别人泡澡是牛奶浴,人家花夜神是羊奶浴。 怪不得她皮肤那样光滑,雪白,还有弹性呢。 “唉,奢侈啊,奢侈。实在是奢侈。” 李南方摇头叹息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过去,不但没看到花夜神,连个人毛都没看到。 “难道这些屋子里,有什么夹层?她为了躲我,藏在夹层里当饼干去了?” 李南方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着,接着摇了摇头。 在东边的走廊尽头,他看到了一个楼梯。 楼梯上方,是通往大楼天台的玻璃门,站在下面,能看到可怜的星星。 京华的星星,肯定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星星了,常年被蒙在灰蒙蒙的细微颗粒中,逢年过节都不一定洗个澡,还不可怜吗? 不过着急要见花夜神的李南方,可没空去可怜这些星星,快步走上楼梯,推开了玻璃门。 外面的天台面积好大,最南边有个大约六百平米的游泳池。 游泳池边上,放着白色的桌椅。 藤椅上坐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背对着这边门口,风吹起她的发丝,黑夜精灵似的四处飘舞。 旁边还站着个女人,则是穿了一身白色职业套装。 这应该就是那个不解风情的白秘书了,姓白的秘书,就该穿白色的衣服不是? 听到脚步声后,白秘书转身看着李南方。 灰蒙蒙的星光下,李南方能看出她的神色,一点都不友好。 但不用理睬这种人,连最起码的风情都不懂,还算什么女人呀? “你先下去吧。” 始终盯着南方夜空发呆的花夜神,轻声说道。 白秘书低低答应了声,转身快步走下了天台。 第621章 敢和我玩真的? 大楼天台上不但有游泳池,东西两侧还栽种了许多长青的花树。 两人高的小假山,潺潺细水从高处淌下,落在几平米大小的人造小潭中,不时有银白色的鱼儿,灵巧的跃出水面,发出噗通一声轻响。 李南方的到来,惊动了绿化林中的一只夜鸟,扑楞着翅膀发出啾啾的叫声,一闪消失在了远处的灯火中。 走到花夜神旁边的藤椅前,也没等人邀请,李南方坐了下来,除掉鞋子的双脚,顺势搁在了白色圆桌上,几个盛着水果,美酒的银盘前。 初冬的西北风刮来,咸鱼的味道迅速弥漫。 也唯有李南方这种没品的人,才会当着花夜神这等极品美女,做出这种动作。 很享受的抽了下鼻子,李南方抬手拿过一个苹果,吭哧咬了一口,又拎起一瓶葡萄酒,直接对着酒瓶子吹了两口,才惬意的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唉,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花夜神始终没说话,就像没嗅到让人反胃的咸鱼味,也无视了李某人的存在,只是左手端着酒杯,呆呆望着远方,任由发丝在夜风中飞舞。 “和你说话,没听到?” 被无视的感觉,让李南方有些不爽。 花夜神继续无视他。 “聋了?还是傻了?” 李南方说着,左脚抬起,慢慢靠向花夜神的脸。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许久不见的李南方,叶小刀俩人畅饮一番后,喝了个酩酊大醉,直接出溜在地上睡着了。 半夜叶小刀醒了,是被李南方伸到他脸上的臭脚,给熏醒的,刚爬起来就狂吐不已,事后差点和他拼命,由此可见这厮的臭脚,臭到了何种地步。 他曾经得意洋洋的自夸,说只需亮出他的双脚,蚊蝇都不敢靠近的,绝对是最先进的生化武器,熏谁谁死。 现在,就这样一只威力无边强大的臭脚,慢慢凑近了花夜神的脸,那股子生化臭气,肯定早就触动了女人的嗅觉神经。 相比起男人,女人对这种臭味更加的敏感。 但花夜神却依旧无动于衷,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这让李南方很有种挫败感,羞恼成怒了,索性拿脚尖去蹭她的小鼻子。 花夜神还是——不动。 可李南方却能看出,她的眼角,在不住地轻颤着。 看来,她在极力忍耐李南方的无礼。 堂堂七星会所的大老板,能对贵族群体的扛把子林老太说滚,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林康白的右腿砸断,就像拍死一只苍蝇那样简单。 她干嘛要忍耐李南方的无礼呢? 难道说,因为她曾经向展妃出卖过我,所以才觉得愧对与我,用甘心嗅我臭脚的方式,来表示她深沉的歉意? 李老板心中这样天真的想着,脚尖挑着她琼鼻稍稍往上掀起,嘿嘿一笑正要说什么,突觉眼前寒光一闪。 不好! 李南方心中惊叫一声,左脚用最快的速度缩回。 饶是他缩回的速度够快,可叫脚后跟还是刺痛了下,有新鲜的血腥气息,迅速在空中弥漫。 笃的一声轻响,一把雪亮的水果刀,狠狠刺在了圆桌上。 刀尖深刺实木圆桌内,足足三厘米。 得亏李南方缩脚够快,要不然花夜神这一刀,应该能把他大半个脚掌消掉。 更该让李老板大念老天保佑的是,花夜神是在重病中挥出这一刀的。 看着那只紧握着刀柄的右手上,崩起的筋络,连灰蒙蒙的星光都遮不住,李南方就知道她现在真动了杀心。 卧槽,你特么和老子玩真的? 察觉出不对劲的李南方,张嘴刚要骂出这句话,放下酒瓶子站起来和她理论呢,虚抬起的右手,却凝在了半空中,再也不敢妄动一下。 只因他蓦然发现,他如果放下酒瓶子,或者做出任何他想做的正常动作时,花夜神都有可能趁机,对他发动致命一击。 所以,他唯有一动不动,全身的神经绷紧,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只手。 花夜神也不动。 忽然间,两个人都变成了雕塑。 扑棱棱,那只被惊走的夜鸟,在周围盘旋了几圈,实在找不到更安全的栖息地后,唯有再次飞了回来,落在了花木中。 有汗水,从李南方额头慢慢淌下,淌在了眼睛里,很涩,涩的有些疼。 就像他的——心。 遭遇展妃暗算后,李南方就知道花夜神的身份,不仅仅是七星会所老板这样简单了,应该也是隐藏在都市中的高手,与展妃一样,来自某个神秘的流派,或者是组织。 可他真心没想到,花夜神的功夫居然这样高。 身患重病的她,仅仅是挥出了一刀,就让李南方领略到了她的厉害,这还是因为她在挥出这一刀的同时,爆发出的强烈杀气。 杀气这玩意,是与人本身功夫的高低,曾经灭掉多少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通俗点来说就是,一个人的功夫越高,杀的人越多,她在杀机顿现时爆发出的杀气,就越是犀利。 正是凭借杀气,李南方才能确定花夜神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 但是他不怕。 花夜神再厉害,也是在重病中。 身患重病的人,就像喝醉酒开车的,车技再怎么高超,反应也会有所迟钝,发挥出平时百分之三十的水平,就已经不错了。 他额头有冷汗淌下,那是因为他此时右手,左脚,都悬浮在空中,却必须保持一动不动的样子。 人又不是木偶,胳膊抬起后能竖一辈子。 换谁,谁也会在几分钟后,累得有汗水淌下的。 花夜神不累。 她只需挺直腰板,攥紧水果刀就好,占据着以逸待劳的绝对优势。 这个优势,也弥补了她重病在身的缺陷。 可李南方能肯定,她还是不会支持太久。 如果身患重病的人,仍能保持着没病时的绝佳状态,那也就太小看病魔的威力了。 所以李南方只需等。 与她僵持下去,一点点消磨她所占据的优势,直至平衡,最后再到她完全处于劣势。 只需等到花夜神颓势显现,就是李南方暴起发难的时候了。 当前占据绝对优势的花夜神,之所以不敢擅自发动攻击,那是因为她在重病之下的身体,不足支撑她把优势,通过行动来形成致命一击。 所以呢,她也只能等。 死靠。 心中期盼李南方先支持不住,无论是拿着酒瓶子的右手,还是虚抬着的左脚,稍稍一动,就会露出她猝然发动的致命破绽。 可惜很明显的是,实践经验比她丰富太多的李南方,早就看到这一点了,才在汗水几乎要迷住眼睛时,仍能保持全身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滴答一声轻响,一滴晶莹的汗珠,从花夜神握刀的手腕处,滴落在了桌子上。 李南方被汗水泡的到生疼的双眼里,浮上了笑意。 开心的笑,却带着冷森森的残酷。 他就搞不懂了,他只是本色调戏了下这个女人,以这种方式来表示俩人关系有多亲近——她可以生气,骂他,拿巴掌拍开,甚至端起酒杯泼他一脸酒水,也不是不可以的。 怎么就,要杀他呢? 难道,她忘记俩人在凤舞迪厅内,曾经做过十几分钟夫妻的现实了? 对于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李南方还用客气吗? 既然你能杀我,那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呢? 时间好像凝固了那样,这种无法形容的极度压抑,让旁边小水潭中的鱼儿,也觉得难受,忍不住跃出水面,发出啪哒一声轻响。 随着这声轻响,花夜神嘴角艰难的抿了下,右手手背上的筋络消失。 重病之下,她的体力实在无法支撑,她能长时间与李南方生死对峙。 她必须要缓一口气。 只需缓一口气,休息哪怕是一秒钟,她就能重新与占住先机。 一秒钟? 开玩笑。 一秒钟的时间,确实不算长,但放在高手身上,确实相当关键的,生死攸关的。 花夜神紧抿的嘴角,还没有松开,就听砰地一声爆响。 这就酒瓶子砸在桌子上后,发出的爆裂声。 爆裂声还在花夜神耳边回荡,茬口犬牙交错,锋利无比的残破酒瓶子,就已经刺向了她的咽喉。 她想身子后仰,躲开酒瓶子。 只是她刚做出这个动作,一只手就已经抢先掐住了她的后脖子,封死了她的退路。 她也想拔出刺在圆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刺进李南方心脏,与他同归于尽。 可李南方的反应,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太多。 趁着花夜神精神不济,稍有松缓时,李南方纵身扑来时,是俯身的,右手抓着酒瓶子,左手掐住她后脖子,胸口却压在了刀柄上。 我死了。 唉。 就这样死去,死在他手里,其实也不错。 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子的功夫这样厉害,怪不得当初能让星神铩羽,受辱。 可是,在我两次施展阴阳鬼功对付他时,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哦,我知道了,他那是在装的。 呵呵,李南方,连你在性命攸关时,都能和我装,我还能相信什么,才是真实的? 不真实的世界,实在没什么可值得我留恋、 与李南方同归于尽的机会也丧失后,花夜神反倒是心中平静了,心思电转间就想了这么多,幽幽一声叹息上,闭上双眸,等待锋刃刺穿咽喉的剧痛。 刹那间,就会结束了。 她相信,李南方看在俩人曾经发生过的肌肤之亲份上,应该会给她一个痛快。 李南方没有给她一个痛快。 不让她痛快死去的意思呢,并不是说要在扭转颓势后,就好像猫玩老鼠那样,尽情的肆虐她,还有可能就是,让锋利无比的玻璃茬口,只轻触在她白嫩的咽喉肌肤上,就停止了。 噗通一声,李南方随手把酒瓶子抛进了游泳池内,松开她的后脖子,重新坐回到了他坐着的藤椅上时,顺手拿了颗葡萄,填进了嘴里。 第622章 百日夫妻 “呼。” 花夜神长长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这会儿的星光,仿佛比刚才她闭眼时,要璀璨了许多。 一身冷汗过后,汗透重衣,病情明显轻了一些,就是浑身酸软无力,瘫倒在椅子上后,一点都不愿意动。 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也没有此时的花夜神感觉累。 只吐出一口气,就仿佛透支了她所有的力气,双眸重新合上,一片空白的大脑,急速运转着,搜索她还活着的确凿信息。 她明明已经察觉出,在她无法支撑,露出破绽时,立即扑过来的李南方,夹杂着把她一击致命的杀气了。 但她,却还活着。 那股子让她彻底解脱了的杀气,在酒瓶子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悠忽消失。 就像,从不曾出现过。 这让她极度怀疑,她当前是在做梦。 因为飞速运转的大脑,怎么分析,都找不到李南方要放过她的理由。 刚才,她都铁了心要杀李南方了,这个气度一点都不大的家伙,怎么会放过她呢? 足足三分钟后,花夜神才有了指挥躯体做动作的力气,放在腿上的左手,好像毛毛虫那样,慢慢爬到了女人最隐私的那个部位,稍稍一按。 过电般的刺痛,让她身子猛地一颤,松开了手。 额头上的冷汗,也攸地冒出。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 这其间,又分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但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 在生死搏斗中,这些死穴是被当做“杀手锏”来使用的,有歌诀为证:“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三十六个死穴中,有一大半在胸腹以上,比方百会,太阳穴等。 胸腹以下的,总共有十四个,其中那就包括会阴部位的关元穴。 人身上的这些穴位,绝对是华夏历经数千年,才由各代人摸索出来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民族文化。 与穴位有关的话题,常见于中医,以及武侠小说中那些武林高手。 暂且不提用穴位来治病的中医,单说靠点穴来制敌的武林高手。 很多人都以为,传说中的华夏古武学中,以点穴制敌的说服,纯粹是扯淡。 其实说这些话的人,才是扯淡。 他们不曾生活在那个时代,所以就不相信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传说。 可他们也没生活在白垩纪时代啊,怎么会相信恐龙的存在呢? 好吧,也许会有人说,他们相信恐龙存在,那是因为他们见过恐龙化石。 那么,他们见过耶稣大叔吗? 好像没有。 又为毛,整天学那些洋鬼子,动不动就“偶也,买嘎达”呢? 华夏绝对有古武高手,只是当前华夏盛世,现代化武器又层出不穷,所以那些隐居深山老林中的古武高手,或者流传千年的古武流派,就没必要出来替天行道了。 那些不相信华夏古武功夫的人,应该听说过俄罗斯最有名的特种部队吧? 鉴于某些不好说的因素,在这儿就不提那支在全球都有着相当大影响力的俄罗斯特种部队了,只说被他们视为珍宝,绝不外传的军体拳。 他们的军体拳,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时,来华夏从太极拳内提炼出来,再编成最适合他们发挥的拳术,来装备特种部队的。 那支担负着俄罗斯最高首脑安全的特种部队,只有区区几百人,但个个都是搏击高手,一击致命的最大法宝,就是打穴! 俄罗斯的那支特种部队,都能用华夏古武功夫,来武装他们的战斗力,成为当世超一流的特种部队,更何况华夏——特么的,好像是有些扯远了。 书归正传。 花夜神左手偷偷碰触的女性最隐私部位,就有个致命的死穴。 死穴里,刺着一根银针。 这根银针,就是展星神趁着她在岳家别墅受惊回去,泡澡来缓解恐惧时,暗算了她。 前面早就说过了,展星神是暗器高手。 所有的暗器高手,基本都很清楚人体的死穴所在部位,以及制住某个穴位后,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展星神暗算花夜神时的这根银针,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银针上带有一种除了轩辕王之外,就再也没谁能解开的毒。 说的再仔细点,这种毒刚入侵人的身体时,是不会发作的。 可如果花夜神要把这根银针,取出来时,毒性就会立即发作,能在瞬间让她血脉逆行,心脏因无法承受大压,砰然炸裂,七窍流血而亡。 展星神在暗算花夜神之前,就已经把她的生死,交给了姐妹俩绝对效忠的对象,轩辕王。 轩辕王让花夜神活,就会给她解药,让她自行取出银针。 如果想让她死——更简单,只需不管她,她就会像干死的玫瑰花那样,慢慢地调零,枯萎。 死亡的过程,只有一百天。 所以,这根银针上的毒,又叫百日夫妻。 夫妻嘛,有时候就是相依为命,生死不分离的关系。 身中百日夫妻后,花夜神就生病了,慢慢地憔悴,力气也一点点的消失。 得知会所出了大乱子,必须让她露面亲自处理时,花夜神乘坐电梯下去时,都是被白秘书搀扶着的。 大家伙只看到花夜神憔悴到不行,可除了白秘书之外,又有谁知道,她站那儿与林老太说话时,却需要她透支所有的体力,与坚毅,才能站稳? 处理完那件事后,花夜神走进楼梯时,就瘫倒在了白秘书的怀中。 是白秘书把她抱上了天台,放在了椅子上。 李南方来时,她刚刚积攒了一些力气。 能够刺出那犀利一刀,又与他僵持这么久,已经是花夜神超水平发挥了。 是什么原因,促使频临油尽灯枯的花夜神,能与李南方对峙那么久? 恨。 是恨。 无法说明白的恨。 如果不是发现李南方,可能是烈焰苦苦搜寻上千年的那个人,花夜神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接近他,并两次试探他? 如果不是试探他,花夜神又怎么会在荒山野岭间,无法约束自己生理上的需要,把他给成功逆推? 如果没有逆推他,花夜神就不会尝到那种食髓知味的滋味,舍不得把他交出去,才一再为他掩饰。 结果,却被展星神发现了。 对权势有着不一般渴望的展星神,立即当机立断,趁着她心神极度不宁的机会,用百日夫妻暗算了她。 于是乎,昔日那么明媚动人的花夜神,就迅速枯萎,每天都要遭受银针的折磨,承受着让她几近疯狂的心理压力。 只要一想到轩辕王,花夜神心里就怕的厉害。 她宁可去死,也不想以待罪之身,去见轩辕王的。 就是在这种让花夜神无法承受身体、精神上双层重压的情况下,李南方却非得来见她了。 见就见吧。 花夜神相信依着她的镇定功夫,还是能较好的,掩藏对他的恨意,早点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真心话,她着实不甘心放他走的,多想与他同归于尽啊,像生死夫妻那样。 只是没办法啊,现在身中百日夫妻之毒的花夜神,根本施展不出她的阴阳鬼功,所以唯有眼睁睁任由这家伙来了,又挥一挥衣袖的滚粗。 可这个混蛋,偏偏用恶心的方式,来逼花夜神杀他。 真以为,花夜神很喜欢嗅他的臭脚味道吗? 其实在积攒全部力气,狠狠刺出那一刀时,花夜神就有种清晰的预感,她杀不了李南方,却又可能死在他手里。 但能够死在他手里,可能是花夜神当前能想到的,最佳死亡方式了。 尤其感受到酒瓶锋利的茬口,即将刺喉而过时,花夜神没有丁点的恐惧,只有终于解脱了的轻松。 老天爷肯定没长眼,不然这混蛋不会及时收手,扔掉了酒瓶子,坐回椅子上,吃着水果,看着他那双臭脚,脚趾头不住的弯曲,饶有兴趣的样子。 就仿佛,刚才俩人从没做过什么。 那一切,真是个梦而已。 “你那儿怎么了?” 李南方又拿起个香蕉,剥着皮,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管你什么事?” 花夜神睁开眼,望着远处的星辰,淡淡地反问。 “好奇。” “我的事,不用你来好奇。” “你病得这样厉害,是因为那儿的缘故吧?” 李南方一口,咬掉大半个香蕉,含糊不清的问:“是不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得了什么难言之隐,没脸去大医院看病,只能自己熬着?” 花夜神眉梢猛地挑了下,目光落在天台厚实的水泥护栏上,冷森森的说:“如果你想死的话,直接从护栏上跳下去。我保证,你能摔成肉饼。不送,一路走好。” “世界这么好,就连林老太都活的津津有味,我怎么又舍得去死?” 李南方咽下嘴里的香蕉,满脸奇怪样子的看着她:“看来,你不但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好端端的,却劝我这个快乐青年去死。” “你是,快乐青年?” 花夜神慢慢扭头,看着他笑了。 真心的笑容,发自肺腑,没有丝毫的虚假。 李南方更奇怪了,把香蕉皮随手扔在泳池内,摊开双手问道:“神姐,请问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快乐了?” “我如果是你,就会听从我的劝解,从护栏上跳下去。或者,让我用刀子,把你的咽喉割断。” 花夜神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轻声说:“只因,这样就能避免,你以后会死的很悲惨,很恐怖的结局了。李南方,我是真心为你好。去死吧。” 李南方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睛。 他能看出,花夜神劝他去跳楼,可能是真心为他好。 没谁好意思,大骂真心为自己好的人,对吧? 第623章 是,我舍不得死 花夜神劝李南方跳楼自杀的眼神,是那样的真挚,带有一般人无法抵抗的蛊惑。 这让李南方产生了明显的错觉,就仿佛不按照她所说的去跳楼自杀,就是祖国与人民的罪人,还能连累十八代祖宗。 幸好李南方没祖宗。 他只要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师母,与关心他的老谢等人,就足够了。 所以他抗住了花夜神的蛊惑。 笑了下,拿出烟盒问:“我能吸烟吗?” “唯有君子,才会守着女士想吸烟时,请问对方介不介意的。” 没能蛊惑李南方去跳楼,花夜神有些失望,眸光落在了他那双臭脚上。 君子,是绝不会当着美女的面,亮出他的臭脚的。 既然李南方不是君子,想吸烟时还问能不能吸烟,那就太矫揉造作了。 “君子也是人,觉得鞋子捂脚很难受后,也想把它们解放出来的。”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后,索性把臭袜子揪了下来,放在了鞋子上。 他现在特后悔,怎么就怀疑荆红夫人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故意买了双造价四十五元的民族品牌运动鞋呢? 他没丝毫诋毁民族品牌的意思,只是对粗制滥造出这种质量低劣鞋子的小作坊,表示深恶痛绝。 捂脚也还罢了,但制鞋时的甲醇,别太超标了好吧? 那些人,肯定不知道甲醇对李先生,有着深切的伤害,会皮肤过敏。 “帮我把手机捡起来。” 花夜神看他拿手抠脚,实在有些不能忍受了。 她要给白秘书打电话,把她搀扶回房间休息。 在这儿多呆一分钟,就有被这双臭脚熏死的危险。 香喷喷的花夜神,却被臭脚熏死,那她会死不瞑目的。 能呼叫白秘书的手机,被李南方趴在桌子上,拿酒瓶子刺她时,扫到了地上。 李南方伸脚,没错,就是伸脚,用两根脚趾头,把地上的手机夹起来,递向了她。 花夜神闭上眼,满脸都是痛苦的呻吟道:“李南方,乖乖南方,快过来,让我用刀子,把你的咽喉割断。或者,你割断我的也行。无论怎么样,都别这样恶心我了,行不?” “这证明,你真心不想死。” 李南方松开脚趾,让手机当啷一声落在桌子上,淡淡地说:“听说过明末清初第二大汉奸洪承畴的故事吗?” 明末清初,着实出了几个重量级的大汉奸。 排名第一的,当然非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莫属。 洪承畴,则是荣获亚军。 其实当年洪承畴兵败被虏后,还是很有骨气的,以绝食来反抗满清集团。 可皇太极却觉得这是个人才,真心不想他死,要把他收服,为己用。 要收服一个人,那么就得找到他的缺点。 满清人通过细密的观察,终于找到了洪承畴的致命缺点,那就是这个人,其实对世界还是相当留恋的,绝食寻死,只是要报答赏识他的崇祯皇帝罢了。 洪承畴在蹲大牢其间,有灰尘落在了他身上,他屈指一弹——就是这一弹指间,暴露出了他最致命的缺陷,满清人立即由此作为突破口,把皇帝最宠爱的一房妃子,派来施展美人计,哼哼唧唧中,把他给折服了。 也成为了压垮明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决心要死的人,会注意个人卫生吗? 那是扯淡。 洪承畴如果真心要为国捐躯,怎么会在意灰尘落在身上,脏了他的衣服? 同理,花夜神真心要死,又怎么会在意李南方的脚,臭,还是不臭? 听李南方忽然提起洪承畴后,花夜神的双眸瞳孔,微微一缩。 她当然听说过洪承畴,也知道他是怎么被满清人搞定的,更知道李南方拿他来作比喻,其实就是在讥笑她,内心不想死的。 “怎么不说话了?” 李南方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花夜神嘴角不住抿了几下,螓首微垂,艰难地说:“我、我不想死。” “这就对了。正常人没谁想死的,想死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李南方又点上一颗烟,说:“现在,你能把你那的难言之隐,和我说说了吧?” 花夜神抬起头,不答反问:“你先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我?” 李南方笑了下:“我没有杀自己女人的习惯。” 花夜神就像被蝎子蛰了下那样,尖声叫道:“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你是不是我的女人,是我说了算的。就像,你不承认我是你男人,是由你说了算的。我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和你磨嘴皮子。无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李南方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连抬脚,把那双害他在美女面前丢脸的鞋子,踢到了那边绿化带里。 接着,又开始脱衣服。 放着这么一大池子清水,浑身都粘糊糊时不洗个澡,绝对是苍天都不能原谅的浪费。 李南方脱衣服的速度,丝毫不次于他小姨第一次见到他时,脱衣服的速度。 几乎是在眨眼间,他就寸缕不剩了,迎着凉爽的夜风,伸开双手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迈步走到了泳池边上。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真心不要脸,丢尽了天下所有男人的面子。 如果某个组织,要评选当世十大不要脸的奖项,李南方绝对能排名其中的。 当着备受华夏诸多纨绔尊敬的花总,他就自顾自脱光了屁股,不但没有丝毫的羞愧感,还在纵身跳下泳池之前说:“给你秘书打个电话,让她给我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准备一身新衣服。低于十万块一身的,不考虑。”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李老板好像梁山伯里的好汉浪里白条那样,在清澈的泳池内,肆意畅游。 望着不要脸的这厮,花夜神的眼角,一个劲的突突。 她实在搞不懂,李南方在她面前,凭什么这样随便? 就因为俩人曾经有过肌肤之亲? 还是,为了接近他,借给他一个亿,又与岳梓童把他当宝贝般的争夺? 花夜神才不相信,就凭李南方的智商,看不出刚才她是真心要干掉他的。 既然他能看出,为什么还能这样无赖,流氓呢? 就因为,他看出她,不想死? 花夜神想不想死,与李南方无赖不无赖,有很大关系吗? 越想,花夜神脑袋就越疼,发出一声荡人的低吟,拿起手机开始呼叫白秘书。 她是真够了这个混蛋,所以吩咐白秘书,务必用最快的速度,把寝室衣柜里,珍藏好多年的西装拿来,让他穿上赶紧滚蛋。 李老板畅游到第二圈时,白秘书急匆匆的走上了天台,双手捧着一身板正,崭新的高级西装。 看到李老板在泳池里畅游后,白秘书是大吃一惊。 本来,花总为了李南方,居然挑战整个贵族群体时,白秘书就觉得有些不值。 不过她没敢劝说花总。 只因她也很清楚,林老太的嚣张,深深刺激到了花总,如果不出面的话,七星会所在华夏特殊的地位,就会迅速下降。 会所地位下降,总比为了一个李南方,得罪整个贵族圈要好许多吧? 可当白秘书看到这一幕后,她才知道她错了。 她严重低估了李南方与花总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关系,李南方敢在花总面前这样放肆吗? 如果只是普通关系,那么花总也不会让她,把这套西装拿出来,给李南方穿的。 别人不知道这身西装,对花夜神来说代表着何种意义,白秘书却知道。 这是花总在暗中,偷偷为扶苏公子定做,希望俩人喜结连理时,在婚礼上穿的。 这身西装对与花夜神的意义,与蒋默然摆放在单位更衣室内那双高跟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可也有很大的区别。 蒋默然准备的高跟鞋,在几个月后就穿上了。 花总准备的这身西装,已达数年之久,但却仍没被它的主人穿上,反倒是今天拿出来,要送给那厮了。 “唉。这也代表着,花总正式放弃了追求扶苏公子了。” 暗中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白秘书把西装放在藤椅上后,对花总微微点头,转身快步去了。 无论花总做出什么样的抉择,白秘书都只有遵命办事的份儿。 好像一条欢乐的小鱼,在泳池里畅游了十几圈后,李南方才游到池边,胳膊肘放在台子上,抬手擦了把脸,满意的问:“要不要下来,上演一段碧水鸳鸯的精彩桥段?” 花夜神没有理睬他。 是个正经女人,就不会理睬这种无赖的调戏。 她看向了东方。 遥远的东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马上就要来到了。 说出去的话,被人当做耳边风后,李南方也没觉得没面子,又说:“要不,给哥讲个故事也行。正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泡在碧波中,倾听美女讲述她可怜的身世,坎坷的经历,倾诉她苦闷的心事,这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花夜神真想狠抽他耳光。 再无赖的男人,也不能无赖到如此地步。 哦,你都口口声声的说,花总有可怜的身世,坎坷的经历,苦闷的心事了,却又说倾听她讲述这些,是人生一大乐事。 唉,老天没眼啊。 要不然,就该打个霹雳,把这混蛋直接劈翻在泳池内,让他死鱼般的漂在碧波中,那才是人生中的一大盛景吧? “不说啊?那就算了。我这人很有原则的,从来不会强求别人的。” 李南方自夸了一个,深吸一口气,猛地沉下了水面。 他给过花夜神倾诉苦闷的机会了,她却不珍惜,那么她为此闷坏了自己,就不能再怪他了。 “哎哟,卧槽!是哪个混蛋,在泳池内乱扔碎酒瓶子?” 李南方刚急速沉下水面,就火箭般窜了上来,惨叫着抬起了右脚。 “什么碎酒瓶子?” 花夜神呆愣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的笑了。 天,仿佛一下子亮了。 第624章 可我是你的女人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李南方每隔三五个月,都会说一次,来嘲笑那些自讨苦吃的傻瓜。 只是李老板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的傻瓜。 他倒是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在猛地下沉到水下时,踩到了碎玻璃酒瓶子,划伤了脚。 花夜神的御用泳池内,怎么会有碎酒瓶子? 这简直是坑爹啊,哪个混蛋扔里面的? 张嘴骂出这句话后,李南方才猛地醒悟,他就是那个混蛋啊。 就在不久前,他要与花夜神翻脸决一死战,并取得最后胜利后,得意忘形的下,随手把酒瓶子扔进了泳池内。 这个人啊,就不能得意忘形,不遭到雷劈,也会被碎酒瓶子扎脚。 看到嚣张的无赖,被他自己扔的碎酒瓶子扎了脚,还大骂他自己后,从青山回来后,就不曾真心笑过的花夜神,噗通一下笑了。 那笑容,美的让人心悸。 有些女人,哪怕是已经被重病折磨到憔悴到不行,可她在真心笑起来时,还是会感染整个世界,让臭脚被扎破的无赖,忘记了疼痛,愣住,直勾勾的看着她。 “看什么呢?” 花夜神笑过后,才发现李南方直勾勾看着他,足足半分钟都没动一下,苍白的脸上,迅速浮上一抹艳红,轻声嗔怪。 “看美女。” 李南方实话实说:“你刚才的笑,特别好看,能感染整个世界。能不能,再笑一下,像刚才那样?” “不行。” 花夜神一口拒绝。 “就一次。” “半次,也不行。” “不行就算了。其实老子也不是太稀罕。” 接连被拒的李南方,觉得没面子了,撇撇嘴正要仰身扎进水里时,花夜神却说:“但,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 李南方想了想:“好吧,那你说,我听着。如果很没趣的话,那就别说了。” 如果你的故事,不堪回首,每当想起来时,就会心疼到不行,那就别再说了。 这就是李南方说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花夜神当然能听出来,看着他的眼眸里,有代表温暖的柔情浮上。 这个男人与贺兰扶苏相比起来,无论是哪方面,都有着云泥之别,但有一点,却是他独有的。 那就是不要脸。 其实再正经的女孩子,在和不要脸的男人相处时,也会觉得全身放松,不用再像以往那样戴着面具,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当然了,男人不要脸的前提,是要一定的底线,可以不要脸,但绝不能做不要脸的那种事。 不错,李南方恰好就是这种人。 休息了这么久,花夜神又积攒了些许力气,能自己端起酒杯喝酒了。 苦涩的酒水,顺着喉咙淌下去后,花夜神问道:“你是带磷青龙,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夜色老虎的传说呢?” 提到带磷青龙,李南方就火大。 在金帝会所当男公关的那段经历,绝对是他人生中的最大污点啊。 多少年后,等他儿孙绕膝时,他颤巍巍的说,孩子们,都过来,听爷爷我给你们讲述,老子年轻时的辉煌事迹。想当年,老子才二十浪荡岁,在金帝会所当鸭子—— 那样和孩子们说,绝对是太有损李老板的男人尊严了。 可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必须得正视面对的。 就像既有带磷青龙,就必须有夜色老虎那样。 世上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绝没有哪一个东西,是独立绝世而存在的。 带磷青龙,与夜色老虎相辅相成的故事,李南方听金帝会所请来的吴姐说过。 所以现在听花夜神说起这个物种后,马上就想到了吴姐,想到了金帝会所,想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想想,都是辛酸泪啊。 幸好,李南方的辛酸泪,就算流淌个三天三夜,也不如花夜神几分钟的多。 “夜色老虎,是我最大的噩梦,也是我最大的秘密。当初扶苏出任务去墨西哥时,我因担心他的安全,不惜抛弃我最起码的尊严,去贺兰家苦求贺兰老爷子,请他务须让扶苏安全回来时,我才知道——” 花夜神苦笑了下,抬头看向了东边。 天已经亮了。 这说明她的故事,有多么的漫长。 可惜的是,她的故事是黑色的,没有一点点亮点。 爱听故事的李南方,确实是个最好的听众,花夜神讲述时,他始终一言不发。 花夜神沉浸在她悲苦的故事里时,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爬上了游泳池,又穿上了他那身地摊货运动服,在她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时,给她递了纸巾。 “谢谢。” 花夜神第四次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 这个女人稍稍清醒,就能迅速恢复理智,要不然也不会道谢。 同时这也证明,她是个相当危险的人。 李南方抬手,做了个不用客气,继续说故事的手势。 “从那之后,我才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在有的人眼里,根本算不上任何的秘密。” 花夜神端起空酒杯,优雅的笑着:“能不能,给我满杯酒?” 给美女满酒,对李老板来说不算事。 螓首微垂,浅浅抿了口红酒后,花夜神继续说:“在我得知,我不敢对人讲的大秘密,其实扶、别人——唉,其实扶苏早就知道,这才一再婉拒我的求爱后,我并没有因此责怪他。” “他应该也是很无奈的。毕竟,他肩膀上担负着某些重担。所以,不能因儿女私情,做出让关心他的人,失望的事。” 李南方为贺兰扶苏说了句公道话。 “是啊,我也理解他。” 花夜神微微迷上眼,盯着荡漾的水面,轻声说:“但他该早点告诉我,他知道我这个大秘密的现实。”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早点告诉你,你就会早受打击。” 李南方笑了下:“那么,那晚在凤舞迪厅相遇的男人,就不会是我。也要提前很久,死很多人。” 花夜神睁开眼,看着他,不说话。 李南方抬手,在脸上擦了把:“怎么,我脸上长花了吗?” “你是他的知己。” “不稀罕。” 李南方摇头:“我也高攀不上。” “扶苏,是个好人。” “他是不是个好人,和我关系很大吗?” 李南方皱眉:“我要听你的故事,不是和你讨论贺兰扶苏是不是好人的。” 花夜神却没理睬他的不满,依旧说:“如果以后,你们两个必须要对决时,请你放他一次活命的机会。” “花夜神,你特么的有病啊?” 见她总是围绕着贺兰扶苏来说话,李南方烦了,把竭力才表现出的君子风度,立即抛之脑后:“老子都说了,我不想和你谈论他,你怎么总惹我不愉快呢?你自己都说,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他都是翱翔在蓝天下的白天鹅,而我却是烂泥塘里的癞蛤蟆。” “我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吃饱了撑的,才会与他对决。我所追求的那点蝇头小利,怎么会被大名鼎鼎的扶苏公子看上眼,并和我争抢?” “你怎么能确定,我真要和他对决,会是胜者呢?” “最后一点。” 一口气说了很多后,李南方有些渴,抓起个苹果吭哧咬了口,才说:“就算我们真能对决,那你怎么不说,让他放我一马呢?不管怎么说,咱们有那关系了吧?我算是你男人了吧?哪怕你撒谎呢,我心里也高兴点不是?” 花夜神摇头:“别的事可以撒谎,唯独这件事不行。只因,这件事牵扯到——对我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真荣幸,被您把我与扶苏公子相提并论。” 李南方嗤笑一声,追问:“那你说说,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是对决的胜利者?” “只因,扶苏是个君子。” 花夜神淡淡地道。 你就是个无赖。 无赖与君子的生死相搏时,胜者总是前者。 君子在杀人时,有些手段也是不屑为之的。 偏偏,就是这些不屑为之的手段,才是最管用的。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和她聊天的兴趣,嗖地都跑光了。 再不要脸的人,也不愿意和看不起自己的人,在这儿哔哔的。 至于她后来是怎么患上“难言之隐”的,李南方也懒得听了,站起来就走。 “站住。” 花夜神回头说道。 “你是我妈,还是我老婆?” 李南方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走向天台门口。 “我不是你妈,也不是你老婆。” 花夜神咬了下嘴唇,轻声说:“可我,是你的女人。” 若干年后,李老板都为自己听觉为毛要如此灵敏,而气愤不已。 花夜神说这句话时的声音,这么低,好像蚊子哼哼那样,偏偏他就听到了。 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对他说“我是你女人”的花夜神,让他站住? 没有人。 所以李南方站住了,回头看着她:“你这是在提醒我,要为你而负责吗?” 花夜神又看向水面:“你不是男人,就不用为我负责了。” 谁敢说李老板不是男人,他会拿大耳光抽掉谁的满嘴牙。 “为什么,不穿那身新衣服?” 等李南方重新坐回椅子上后,花夜神才发现,他又穿上了那身运动服。 对于如此弱智的问题,李南方懒得回答。 花夜神明白了,低声说:“可他,从没穿过。” “可它,我是说衣服。它里面,却包含着你浓浓的情谊。” 李南方顺势抬脚,搁在了桌子上,懒洋洋的说:“让我穿你为他准备的衣服,那就好比我骑在你身上,卖力的伺候你,你却喊着别人的名字那样,让我感到不爽。还有可能呢,会不举。” “你怎么知道,这身衣服,是我为扶苏准备的?” “你家会所不卖衣服。”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你一个电话打出去,屁大的功夫,你的小秘书就把它送来了。这证明了什么?花夜神,老子并没你想的那样笨。” 第625章 我在地狱里等你 花夜神把为贺兰扶苏本准备的西装,顺势送给李南方,除了图省劲的缘故,最主要的还是想借此机会,彻底与深沉到心伤的爱,说再见。 同时,也算是为她数年的苦爱,寻找一个寄托品。 说白了,李老板就是被她当做了备胎。 李南方特别讨厌给人当备胎,他本身就不缺少女人,而且个个都是出色的女孩子,这就好比一个千万富翁,会接受别人的施舍吗? 所以,他宁可继续穿这身大路货的运动服,让脚丫子捂的难受,也不会接受花夜神送他的这身西装。 这也明确表明了他的态度,不会接受花夜神。 他回来,是因为花夜神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看在夺走她第一次的份上,李南方可以听她把故事讲完,反正现在他也不是太着急回青山。 “我知道,没有谁喜欢给人当备胎的。” 看出李南方是什么态度后,花夜神苦笑了下,轻声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只是我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活头。我不想,在临死前,还带着这份苦恋去地狱里,继续遭受相思之苦。” 花夜神数年对贺兰扶苏的痴情,现在已经演变成了一副千斤重担,压在她肩头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活在这个世界上时,她可以喝下自己酿出的苦酒。 但死了呢? 就像她所说的这样,实在不想担着这副重担去阴间,所以就想把担子卸在别人身上。 夺走她第一次的李南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李老板也觉得,他就是那个人,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唯有闷头吸烟。 花夜神慢慢地伸过手,抚住了李南方放在圆桌上的左手,低声说:“我希望,这两个月的时间,能让我慢慢地接受你。” 李南方斜眼看着她,嗤笑一声:“切,哄鬼呢?你苦恋他那么多年,他在你心中早就根深蒂固。你却说要在短短两个月内,忘记他而接受我。你摸着良心说,你能做到?” 花夜神贝齿轻咬了下嘴唇,沉默片刻后,才摇了摇头。 她不用摸着良心,也知道在两个月内,无法让李南方代替贺兰扶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李南方放下搁在圆桌上的脚,看着东边的太阳,再次打了个哈欠:“所以呢,两个月的时间,就不够用的。你需要半年,甚至三两年的时间。” 花夜神笑笑:“我没那么多时间了。” 李南方问:“如果我说,你有呢?” 花夜神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去找星神?” “她到底是叫展妃,还是叫展星神?” “展妃,展星神都是她的名字,随便你怎么叫。” “还是叫展妃吧。嘿嘿,每想到妃子这名字时,老子总有种我是帝王的错觉。” 李南方龌龊的笑了下:“而且我觉得,她也挺适合当妃子的。” “她很危险的。” 花夜神正色道:“李南方,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曾经凌辱过她,就——”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你被她暗算了,就代表着我也会遭到她的暗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笨。” 看着这个狂妄的家伙,花夜神很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今晚就是她的大限,她会把她所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他。 展星神可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站着的那个组织,那个人。 轩辕王。 在花夜神心目中,轩辕王有多可怕? 可怕到她除非今晚就死,才敢说出她所知道的那些秘密。 要不然,她能多活多久,就要遭受多久的罪。 无法忍受。 “笑什么呀,这样古怪。” 李南方歪着头:“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看他总是臭屁的自大模样,花夜神忽然失去了和他详谈的兴趣,淡淡地说:“星神能暗算我,可她却解不了我所中的毒。天底下,唯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但她却不会救我,只因我算是背叛了她。” 李南方来兴趣了:“先说展妃,她是怎么暗算你的。” 意兴阑珊下,花夜神索性直白的说:“用一根银针刺进了我的关元穴。李南方,你该知道关元穴在哪个位置吧?如果不知道,那我可以脱掉衣服,让你看看。” “好啊,那你脱了我看看。” 李南方精神头更大了,胳膊肘压在桌子上,挺直腰板瞪大了眼睛。 花夜神没说话,抬手慢慢掀起了旗袍—— 金色朝阳刚好跃过大楼天台水泥护栏,洒在了女人身上。 她虽然是在重病之中,憔悴的不行,皮肤也失去了应有的光泽,苍白的好像宣纸那样,唯剩一点的活力,却又偏偏带着让人心悸的美。 这是花夜神在成年后,第一次向人“展示”她的身体。 她和贺兰小新的关系那样好,都不曾让新姐见识过,她是一只老虎的本色。 如果不是将死,实在没必要太在意这副臭皮囊了,哪怕有人用刀隔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让最隐私的部位,就这样坦然暴露在李南方的目光下。 她的第一次,是被李南方在凤舞迪厅夺走的不假。 可那时候,黑灯瞎火的,李老板又是采取的“狗刨式”,怎么可能会看到她的身子? 宣纸上,有一团青紫色,大约有茶杯口那样大。 青紫色的正中间位置,有一根肉眼几乎看不出的亮点。 那就是展星神暗算她时,刺进她身体里的银针,约有两毫米在外露着,牛毛那样细。 这么细的一根银针,展星神竟然能在水下,悄无声息的刺进人身体里,力道之巧,认穴之准,不愧是烈焰四大神女中,暗器功夫最厉害的那一个。 细如牛毛的银针,却能让花夜神关元穴周遭,出现这么一大块青紫,足够证明银针上所淬抹的毒药,有多霸道。 也诡异。 花夜神刚把旗袍撩起,小内褪下时,李老板眼里还都是促狭神色。 甚至,他还恶趣味的慢慢地伸手,用手指按了下青紫的地方。 然后,他就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花夜神的身子,也猛地哆嗦了下。 很疼。 应该比刀子割肉还要疼。 李南方敢肯定,如果他真用刀子,来凌迟花夜神,这个骄傲且神秘的女人,眉梢都不一定会动,更别说会牙齿打颤了。 李南方缩回手时,脸上的恶趣味不见了。 再怎么没良心的家伙,真切感受到花夜神当前的痛苦后,也不忍幸灾乐祸。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花夜神面前,屈膝蹲下,为她小心提上了黑色小内,放下了旗袍。 始终抬头看着金色朝阳的花夜神,说话了:“满意了没有?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能够这样正大光明看我身子的,普天下也唯有你一个人。” “我也没觉得有多荣幸。” 李南方站起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才问:“要想解除你的痛苦,除了找展妃之外,还要找谁?” 他没问花夜神,怎么不把银针取出来。 如果能把银针取出来,就能解决痛苦,花夜神就不会这样憔悴了。 花夜神眼眸一转,笑了:“怎么,你要救我。” “对。” 李南方点头,说:“虽说你把我当备胎的态度,严重伤害了我男人的骄傲,自尊。可你有句话说的没错,你终究是我的女人了。既然你是我的女人,那么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香消玉损。” 花夜神没说话。 等了半分钟,李南方有些不耐烦:“哑巴了?” 花夜神忽然问:“你今年贵庚?” “二十四。” 李南方耸耸肩,说:“恭喜你,徐娘半老的年纪,还能吃到我这样的小鲜肉。” “唉。” 花夜神幽幽叹了口气,闭上眼:“我很惊讶,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走吧,李南方。我——我会等你的。” 李南方问:“在地狱里等我吗?” 花夜神睁开了眼,就像不认识他那样,看着她。 李南方非常讨厌,花夜神神色表情动作,来代替说话的习惯:“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这么故作玄虚好不好?你那地方都被老子看光,也品尝到了其中的乐趣,怎么还这样拿捏?” 放在以前,他敢这样说话,花夜神早就抄起圆桌上的水果刀,一刀刺过去了。 现在她没有,只是乖乖地说:“我知道你怎么能活到现在了。因为,你很聪明。” 李南方又打了个哈欠,才说:“展妃要杀我。可你觉得,我会怕她吗?我能虐她第一次,也能虐她第二次,第三——直到她再也没有胆子,敢生出杀我的念头。” “你也该知道老子不是在吹。可你还说我会死,那么能杀我的人,就绝不是展妃了。他是谁?你又是怎么笃定,我能被他杀死?难道你忘记,我也很厉害的了?” 被李南方冷嘲热讽过后,花夜神不好再用神色表情,来代替说话了:“李南方,我实话告诉你。哪怕你再厉害一万倍,你有荆红命他们帮助,那个人要想今夜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的。” “别吹。” 李南方不耐烦的摆手:“就那个人是谁。我特么的可就奇怪了,我追问那个人是谁,就是想帮你。明明只需说出那个人是谁,我该去哪儿找他就行了。可你总是在这儿饶来绕去,故弄玄虚。对你这种人,我只有两个字相送。” 说着,他绕过花夜神,快步走向天台门口。 他明明要送花夜神两个字,可还没说出来就要走,那是他很清楚,女人肯定会问他。 女人哪怕是临死了,好奇心也不会有丁点的减少。 果然,他快要走进天台门口时,花夜神的声音,从背后轻飘飘的传来:“哪两个字?” “欠草。” 很有君子风度的,说出这两个字后,李南方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天台玻璃门。 哗啦一声大响,门玻璃落下,碎了一地。 第626章 李先生的吩咐 花夜神为什么绕来绕去的,故弄玄虚? 因为她怕死。 怕死并不是多丢人的事。 必须知道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无论是狗熊还是英雄,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自凡是活着的,都怕死。 人怕死,也是人的天性。 尤其像花夜神这种,明知道最多还有两个月好活的人,对生命的留恋,要比那些无病呻吟者,还要强好多倍。 痛苦,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最起码,痛苦能证明人还活着。 李南方算是看出花夜神为什么绕来绕去了,更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她也会顾左右而言他,绝不会说出那个人是谁。 既然这样,李南方再呆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找展妃呢。 哗啦一声碎玻璃的响声,就像花夜神的心,破裂的声音。 她以为,她在被贺兰扶苏抛弃后,又被李南方抛弃了。 抛弃,是一个多么可恶的字眼。 她出生没多久,就被那个显赫的家族抛弃。 她对贺兰扶苏情窦初开后,苦苦痴恋了他数年,结果也被抛弃。 因她是百年罕见的夜色老虎,克死了生身父母,被家族抛弃后,无论她有多么的不甘,她都无话可说。 贺兰扶苏为避免被她克,一再委婉拒绝她的追求,这也有情可原,毕竟他不是普通人,他肩膀上担负着的重担,还不是儿女私情能化解的。 可李南方,又是凭什么抛弃她呢? “就因为,我不敢说出轩辕王?” 李南方走很久了,感觉心碎后脸颊就冰凉的花夜神,才慢慢地睁开了眼,喃喃自语:“可你知道吗?我不告诉你,你还能多活一些日子。这段日子里,你该与我呆在一起才对。” 有碎玻璃被踏碎的喀嚓声,从背后传来,带着小心翼翼。 不用回头,花夜神也知道来者是谁。 其实,除了白秘书与贺兰小新之外,就没谁敢擅自来天台上了。 哦,不对,还有两个人可以。 一个就是拦都拦不住的李南方。 一个呢,则是请,都请不来的贺兰扶苏。 白秘书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背后,把手里一床薄薄的锦被,盖在了花总身上。 她肯定看到花总的脸颊上,有明显的泪痕。 也应该看到李南方离开了,还是穿着他那身大路运动服。 她却没说什么,只知道一宿没谁的花总,这会儿需要好好休息下。 为她盖上锦被后,白秘书转身,又要蹑手蹑脚的退下去时,花夜神说话了:“他走了?” 李南方扔下那两个不文雅的字眼后,早就走了,花夜神还问——可能是习惯? 还是某种不想人知道的企盼? 白秘书停住叫板,犹豫了下才问:“是那个李南,李先生吗?” 花夜神没说话。 这代表着她问的就是李南方,不是别人。 白秘书稍等片刻,马上说:“他没走。” 闭着眼的花夜神,猛地睁开了双眸。 白秘书这次没有等花总再询问,主动汇报:“他去大堂前台找到老金,要了个档次最高的客房,点了一桌最贵的菜。还问、问——” “问什么?” 花夜神微微侧脸。 “问老金,花总您有没有收藏美酒。他说,他只喜欢喝白酒。如果花总您有收藏的话,那就把最好的酒,连同那桌菜一起,送到他的客房。” “我们最好的酒,是什么?” “您在去年时,从贵州王总手里,天价买来的一箱上世纪五九年的茅台。” “老金给他了吗?” “怎么可能?” 白秘书下意识的嗤笑一声,说道:“那箱茅台,花总您可是特意嘱咐过,无论是任何人来,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拿出——” 花夜神打断了她的话:“告诉老金,把那箱茅台,搬到他房间里。” 白秘书愣住:“什么?” “告诉老金,把那箱茅台,都搬到李南方的房间里,随便他喝。” 花夜神几乎是一句一顿的,把话重复了一遍,才问:“听明白了没有?” 蓦然间感受到一股子凉意的白秘书,哪敢再说半个没听明白的字? 同样,老金“有请”白秘书抬手,扇了他一耳光,才确定自己没听错,慌忙跑向了后面的地下藏酒室。 这间贵宾客房,是七星会所档次最高的三间客房之一。 也是专门用来招待顶级贵客所用的,除了花总最好的朋友贺兰小新之外,还从没有第二个人,入住过这三间客房中的任何一间。 这三间客房,与其说是客房,倒不如说是摆设品,身份的象征。 客房面积有多大,内里装饰的有多么奢侈——文化程度实在不一般的李老板,除了摇头连声叹息说浪费之外,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语言,来描述他所处的环境了。 七星会所最顶级的三间客房,就在花夜神的私人空间楼层下。 这么多年来,除了新姐偶尔来下榻外,就没第二个人来享用过的客房,每天都会有专人清扫卫生,案几果盘中的水果,也都是每天都换的。 数年,如一日。 “李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见李先生手抚镶着金边的马桶,嘴里不住赞叹,却用手指甲偷偷抠金子,抠了几下把手指甲差点掰弯,也没抠下来后,站在他背后的金经理,恭声请问。 他语气虽然恭敬的不得了,可看着李先生的目光里,却带有浓浓的鄙夷神色。 就好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城里人,看乡下来的土包子那样。 李南方回头,看着老金的脸,神色玩味。 老金想抬手,捂住有几条清晰掌痕的脸,但接着就放弃了这个动作。 胆敢质疑白秘书传达的花总命令,被狠抽一耳光,是最轻的处罚了。 甚至可以说,是荣耀。 这证明了他老金在花总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如若不然,白秘书也不会拿耳光抽他,而是直接让他卷起铺盖滚粗。 李南方笑着问:“老金,你脸怎么弄的?” 弄你妹。 明知道我是被人抽了耳光,还问。 不问,你能死吗? 老金心里骂了句,表面却陪着笑:“呵,呵呵,是、是不小心碰了下。” “是吗?” 李南方有些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碰到脸后,能碰出好像被女人狠抽耳光的样子呢。老金,快说说,你是怎么碰出来的,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长你妹! 老金心中暗骂,苦笑道:“李先生,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的有眼不识泰山吧。” “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被人抽嘴巴,是我的过错那样。” 李南方耸耸肩,双手抄在口袋里,走出了洗手间。 对于这种有眼不识——不对,应该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李南方是没太多好感。 老金又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应该能听到李先生说要最高档的房间,喝最好的美酒,更该看出他与花总呆了一整个晚上。 假如李南方与花总,只是一般关系,他们能抵足夜谈吗? 既然不是一般的关系,那么李先生的要求,就代表着花夜神的要求。 可老金居然不鸟代表着花总的李南方,把他带进了一般贵宾房,送来了两瓶普通茅台。 就这种对花总吩咐阳奉阴违的家伙,不被抽耳光,绝对是天理难容的。 李先生没有再给他一耳光,就算是很给他面子了,稍稍讽刺他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咦,这酒好像不一般啊。” 李南方刚坐在沙发上,就惊讶的挺直了腰板,打开了那箱白酒的包装。 有着收藏古董好习惯的李南方,在鉴别陈年旧货方面的造诣,肯定很高。 仅仅从酒箱子上,他就看出这酒很不一般了。 看着他动作粗鲁的撕开包装,老金心里疼的几乎要滴血——哼,这酒,何止是不一般呢? 为了收藏这箱建国十周年庆的茅台,花总可是亲临贵州,找到王老板,以六千万的天价,才收购到的。 建国十周年的茅台,不管味道有多么的醇美,它都只能是喝下去后,何很快就能化成尿液洒出来的液体。 单瓶高达一千万的天价,其实就是把它当古董收购的。 这种酒,那绝对是不可再生产品,喝一瓶,少一瓶的。 一杯一两,一两就高达百万。 饶是老金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可在看到李南方打开一瓶,直接用喝茶的茶杯,咚咚地倒满,接着一口闷后,心疼的又在滴血了。 他很想告诉李南方,知道你喝下的这一杯,造价几何不? 一般来说,一瓶白酒能倒四茶碗。 也就是说,每茶碗是二两半的白酒。 但那只是一般来说。 不一般的来说呢,则是因为这厢茅台,库存接近六十年后,水分早就发挥的,只剩下六两左右了。 一千万,买六两白酒,合着每两接近一百七十万。 李南方一口闷掉二两半,足足就是四百多万啊。 四百多万的东西,就这样一口没了,就算不是老金的东西,他也心疼的要死。 关键是,牛嚼牡丹啊。 从李老板一口闷的豪爽动作中,老金觉得,他以往常喝的酒,应该是十几块钱一瓶的二锅头。 二锅头,才能与李先生这身大路货的运动服,相得益彰。 尤其听李南方闭眼沉默片刻,说“好酒,就是好酒,就是比二锅头好喝多了”后,老金真想双膝跪地,高举着双手呐喊,造孽啊,老天爷,求您发发慈悲,打个霹雳,把这混蛋给劈了吧! 李南方睁开眼,很奇怪的问:“你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老金腮帮子鼓了几下,没说话。 他已经心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老金,你有听说过这句话吗?” 李南方又倒上一杯,依旧一口闷后,拿起筷子夹了个海参,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听说过。” 老金闷声闷气的回答。 心想,你牛嚼牡丹,与这句话有个屁的关系? 第627章 没有丝毫的动静 美酒,就像美女那样,得有人欣赏才行。 要不然,就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 再美的女人,整天高高在上的,没人欣赏,敢追求她,只能任由岁月这把杀猪刀,一刀刀把她催老,那么她就是可悲的。 同理,美酒价值再高,也是拿来被人喝的,要不然它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李南方说的这些道理,老金都明白。 只是他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李先生哪儿配得上,喝这种美酒。 但李南方接下来的话,就让老金觉得,必须得正视他了:“这瓶六十年库存的美酒,如果标价外售,或者放在拍卖会上,至少也得每瓶一千万。” 老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至少也得一千万才行。这可是花总三年前,以每瓶单价一千万,从贵州买来的。啧啧,李先生,没想到你倒是此中行家。” 李南方倒是毫不客气:“我当然是此中行家,而且‘行’的档次,要比你们花总高太多了。” 老金精神抖擞,请问李先生何出此言。 李南方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轻轻的晃着:“我如果是你们花总,六千万买来这箱酒后,会喝掉五瓶,只留下一瓶。” 老金眨巴了下眼,尽显他的无知本色。 他实在搞不懂,李南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叹了口气,李南方抬手虚点着老金,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吗?” 老金恍然大悟。 什么东西,哪怕是个板砖,只要它的数量少到可怜,那么它自身价值就会噌噌地上涨。 建国十周年庆的茅台,估计全世界也找不出几瓶来了,所以这箱酒才能高达六千万。 可在李南方看来,一箱六瓶的数量,还是多了点。 如果喝掉五瓶,只留下一瓶——那么这瓶酒就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它的身价就会直线上升,一旦对外拍卖,本来能买一箱的六千万,能买到它一半就不错了。 既能喝了美酒,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除了李南方这种牛嚼牡丹的家伙之外,就算世界首富,好像也舍不得几杯喝掉一千万吧? 那么那瓶酒就会被永远留着,价格越来越高。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很简单,谁都懂得,老金当然也懂得,只是以前可从不敢去想,会喝掉每瓶单价一千万的美酒。 现在听李南方娓娓道来后,大有茅塞顿开感,竖起双手大拇指,眼睛盯着案几上的美酒,喉结不住做出吞咽的动作,马屁拍的咣咣震天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李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最好把其中五瓶酒,都喝掉?” 李南方点头:“对啊,我就是这意思。” “那——” 老金狠狠咽了口口水,谄媚的笑着:“我、我能不能陪您,也品尝下琼浆玉液的味道?这样,我也有了和人吹嘘的资本。呵,呵呵,有谁喝过千万级别的美酒呀。” 李南方摇头,回答的很干脆。 老金愣住,吃吃地问:“您、您不是说要喝掉五瓶吗?” “是啊。” “可您自己,好像喝不完五瓶吧?要知道,这些酒历经六十年的库存后,酒劲会非常大的。” “哦,原来你是担心我喝多了,会伤身体。” “对,对,我就是这意思。” 老金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你真以为我傻,今天要把五瓶都喝掉?” 李南方翻了个白眼,嗤笑着吩咐:“切,把剩下的这些,都给老子打包。我要带走,回家慢慢喝。老金呀老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儿长出了能喝千万级美酒的模样。” 老金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苦大仇深的模样。 李南方在耍他,就为不听他的吩咐。 只是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唯有受着,还得陪着笑脸,请问李先生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如果没有的话呢,他也该去忙了,毕竟身为大堂经理,他也是日理万机的。 李先生有三个吩咐。 第一,听说七星会所有来了后随便吃,随便玩,吃多久,玩多久,都不会花分文的紫金卡, 来一张。 记住,要序列号最靠前的。 十位数以后的紫金卡,会让李先生觉得没面子。 第二,派一排漂亮妹子,来伺候李先生。 他昨晚一整晚都在开导花总,要懂得珍惜生命,不要年轻轻的就想走绝路。 说的口水都干了,才好不容易让花总,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 能不累么? 能不找一排的漂亮妹子,来好好给他垂肩砸背,消化疲劳吗? 第三,李先生希望他在美美一觉醒来后,能看到一身崭新的,藏蓝色的立领中山装。 相比起前两个要求,李南方的最后这个要求,几乎不算事。 “第四。” 就在老金点头,转身要走时,李南方又伸出了第四根手指头。 老金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客气的说:“李先生,您刚才还说,您只有三个吩咐的。” 李南方又是双眼一翻,冷冷地说:“你听错了吧?” “是,是,我听错了。对不起,李先生,您请继续吩咐。” 老金连连点着头,抬手摸了摸脸,被抽耳光后的指印,还有清晰的火辣辣味道。 “第四,在我睡觉其间,找几个机灵点的兄弟,去外面打听下,看看有什么风吹草动。等我睡醒后,再来告诉我。” “记住了。” “记住了,那就走呗,还站在这儿干嘛,想喝酒?” “不敢,不敢。” 老金摇着脑袋,转身急匆匆的去了。 李先生提出的这四个要求,除了后面这三个,他自己就能做主外,第一个,以及李先生要把茅台打包带走的事,他都得即刻向白秘书汇报,聆听花总的最终指示。 有些人,天生就是犯贱。 李南方觉得,老金肯定是其中一个。 刚开始时,李老板和他好说好商量,他非不听。 结果不知道被谁狠抽一耳光后,这才改变了不把村长当干部的顽固观念,无论吩咐他做什么,他都乖乖照办了。 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泡在舒服的大浴缸内,感受着身下冲浪式的暗流轻抚,两只脚分别搁在两个漂亮妹子丝绸般双腿上的李南方,惬意的叹了口气,嘴巴呶了下。 马上,把他脑袋抱在丰满的怀里,以自身给他当枕头的某漂亮妹子,立即抬手,从同伴手里接过景德镇所产的白瓷小酒杯,放在了他嘴边。 李南方张开嘴——妹子慢慢把美酒倒进他嘴里,又托起他下巴,动作温柔的辅助他,把嘴里酒咽了下去。 接着,一块爆肚被银筷子夹着,放在了嘴里。 当然仍旧在背后妹子的辅助下,李南方才会吃。 在他喝酒,吃菜的过程中,替他修脚的、轻捏两根胳膊的四个妹子,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宽大的浴室内,总共有七个女孩子伺候他。 门口外面的客厅内,还有一个弹钢琴的。 琴声叮咚,优雅动听。 据李南方目测,这八个美女的年龄,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无论哪一个,走在大街上都是回头率百分百的,身材高挑,模样秀美,外加气质出众,不知道比那些所谓的女星,要高档了多少倍。 可这常人难见的八仙女,现在却都身穿轻纱长裙,群星捧月般的聚集他身边,像各代丫鬟伺候土财主那样的,伺候他一个人。 所有的美女,都是真空穿轻纱白裙的,尤其随他一起泡在浴缸里的这个,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就和什么都没穿,一个样。 任何一个男人,在被这么多美女伺候时,都会有本能的反应。 这没什么丢人的,很正常啊。 如果李先生没有竖起旗杆,那么他才是不正常的。 老金总算是会做事了,带领这些美女进来时,曾经直言不讳地说,这八个人可是会所千挑万选出来的极品,每一个都是原装货,文凭最低的,也是大本生。 李南方可就奇怪了,文凭与美女的魅力,有几毛钱的关系? 难道女人文凭越高,魅力值就越大? 这特么纯粹是放屁,没必要理睬的。 相信这些妹子心里也很清楚,她们被选拔来伺候李南方时,就应该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当然了,李南方那方面的功能再牛逼,可要想以一人之力,力敌八美,那纯属是做梦。 但他完全可以每一个都“浅尝即止”,印上他的烙印啊。 不过那么没品的事,李南方是不屑做的。 在金三角时,因酒醉碰了个爱丽丝,他都得费心给安排归处了,更何况一下子多了八个? 真要碰了,那还不得头疼死他? 可不头疼,那地方就涨得疼——为了不再理会这些疼,李老板唯有用千万级别的美酒,把自己灌醉。 人在醉了后,就不必理会这些烦心事了。 千万级美酒的后劲,还不是不对酒精免疫的人,能享受得了的。 整整两瓶美酒下肚后,后脑枕在弹性颇佳山谷内的李南方,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沉沉睡了过去。 日头,西斜。 某公园内,夹杂着明显寒气的西北风,吹过树林时发出的哗啦啦声响中,不断有发黄的树叶,从枝头上,飘飘洒洒的落下。 打着旋的。 一片落叶从李牧辰眼前飘过,正要被风卷向前面的小湖水面上时,她忽然伸手,两根比春笋还要好看的手指,捏住了它。 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距离她还有两米时,停住了。 头上戴着黑色毡帽,身上披着黑色风衣,脚踩黑色高腰马靴的李牧辰,头都没回,朱唇轻启:“说。” “很奇怪。” 林汉微微抬起头,低声说:“昨晚发生在七星会所的那些事,就像从没发生过那样。林家没有动静,各大豪门也没有任何反应。唯一出现点波澜的,就是东城区的王副局,下午被请到相关部门去喝茶了。” “七星会所那边呢?” 李牧辰问道。 第628章 王座下的第四神女 从王副局接到坑爹儿子电话,以最快速度拍马杀进七星会所时,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所以今天下午,他就被请走喝茶,这没什么奇怪的。 他这个级别的官员,不自量力掺杂这个档次的斗争中后,成为牺牲品,是他唯一的结果。 李牧辰不会关心,只问林汉七星会所那边的动静。 林汉摇头:“没动静。我刚从那边赶来,门前依旧往常那样,车水马龙。” 京华林家大少林康白,在七星会所被砸断右腿,扔出了会所,难道不该掀起滔天波澜吗? 更何况,被誉为贵族群体泰山北斗般存在的林老太,当着那么多的人,被花夜神直言骂滚呢? 辱骂林老太滚蛋,是比砸断林康白右腿更严重的后果。 是个人就该明白。 但诡异的是,不但昨晚参与现场的众多豪门,不守规矩的七星会所没有动静,身为本次事件最直接的当事人林家,居然也没任何反应。 这不对头。 相当的不对头。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跋扈惯了的林老太,吃了花夜神这么大憋后,怎么可能会忍耐呢? 她不该倚老卖老的,四处喊冤,请人帮忙找回公道吗? 李牧辰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些。 那片树叶,在她半晌的沉默中,被她用手指捻成了碎末,随风飘落在水面上。 李总不说话,林汉就不敢擅自开口,唯有垂首,眼角余光看着最后一丝残阳,被黑暗慢慢地笼罩。 天冷了,人们晚饭后来公园散步的人,没几个。 夜风大了很多,让林汉觉得有些冷时,李牧辰终于又说话了:“段储皇呢,有他的消息没?” “段储皇昨晚与我们一起离开会所后,就不知道去了哪儿。” 林汉请示道:“李总,要不要我给昔日的同事打个电话,请他们帮忙查一下段储皇在哪儿?” 大理段氏在大江以北,没有任何的房产,更没有企业。 北方,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权力中枢所在,大理段氏是在以这种方式,来表明他们的某个态度。 段家既然在京没有房产,而且依着他超然的身份,也不会借宿到任何一家豪门,那么他只能去住酒店。 只要他去住酒店,京华警方就能查出他的下落。 “不用。” 李牧辰摇头,说道:“我关注他,只是为了和这个狂人合作而已。一旦被他发现,反而害了我们公司去南方发展的百年大计。” 想到昨晚在七星会所内,被段储皇无视的那一幕,李牧辰盯着水面的双眸,就有了明显的冷意。 又沉默片刻后,她才问:“那个李南方,还是没有消息吗?” 李牧辰关心的消息中,以李南方的行踪最重。 从灰色谷俩人相识到现在,李南方给了她太多的“惊喜”,想不被她着重关注,都不行。 昨晚随人出来七星会所后,李牧辰就特意嘱咐林汉,派专人守在会所对面,密切关注李南方何时出来,又是去哪儿,做什么。 一旦发现他,要立即电告李总。 可大半夜,外加一整天过去了,李南方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说明,那厮还呆在会所里,始终没有出来。 李牧辰明明知道他还没有出来,可还是忍不住的问林汉了。 林汉的回答,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没有。我们的人,始终严密监视会所的前后门,都不曾看到他出来过。不过,青山那边倒是传来了消息。” 早在机场碰到李南方那晚,李牧辰就派人彻查李南方的来历了。 这家伙,怪不得不买诚达集团老总的账,原来他是冒牌员工。 他的真实身份,是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板,却又兼职在开皇集团当司机。 虽说市值数千万的小公司,实在无法入得了李牧辰的法眼,但李南方终究是上百人的老板。 堂堂一个老板,却去开皇集团,给曾经在墨西哥大展雌威的岳梓童当司机——这事,着实透着蹊跷,引起了李牧辰的强烈好奇心,加派人手赶去青山,要彻查他。 李南方是岳梓童未婚夫的秘密,已经不再像数月前那样不为人知了。 奉命林汉之命赶去青山摸底的手下,刚过去,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从一个烧烤摊上,听到了他想听到的消息。 “那个人姓陈,叫陈大力。” 林汉简单叙说:“三子他们刚坐下点了烤串,就听他和身边人吹嘘,说他是南方集团的安保处长。老板去南方游玩之前,特意郑重嘱咐过他,老板不在家时,公司安全事宜,一切都拜托给他了。” 不吹牛,就不会惹麻烦,与不做死,就不会死一个道理。 奉命前往青山,暗中探听李南方消息的人,听陈大力提到李老板的名字后,立即留意,倾听会儿后,找了个由头坐在了一起。 那时候的陈大力,已经有七分醉了,忽然有人坐过来,不由分说的大拍马屁,点酒上菜,当然会龙颜大悦,引为知己,让人轻松把话套走了。 “陈大力还告诉三子,他们老板快回来了。但这件事得保密,因为李南方要给岳梓童一个惊喜的。三子自然是满口答应。为保险起见,三子他们又彻查了下,确定姓陈的,说的都是实话。” “三子他们现在哪儿?” “还在青山。” “嗯,你告诉他们,现在给我盯紧岳梓童。最好呢——” 沉吟了下,李牧辰才说:“有机会,最好是去她家里搜一下。搜查过程中,多注意玉石之类的东西。如看到大块的玉石,立即拿来给我,我有重赏!” 李牧辰在灰色谷吃瘪的事,林汉不是很清楚。 要不然,他也早就知道李南方了。 但他隐隐听陪同李总去那边的保镖,无意中透露过几句,说灰色谷开出了世纪之玉,李总想高价收购,却不曾得手等等。 李牧辰不说,林汉当然不敢随意问这件事。 此时听她提到玉石后,林汉立即想到了这些,连忙答应了一声。 李牧辰挥挥手,让他去忙自己的。 今天京华的空气质量还不错,星星的亮度比昨晚强了太多。 李总的名字是牧辰,就是放星星的意思,那么今晚群星璀璨,唯有在星光下闲庭信步会,才能配得上她名字的。 在京华,你可以不相信过马路的老太太摔倒后,没有人搀扶,但你一定要相信,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治安良好,绝对是全世界第一。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有些不现实,可绝对没谁敢在李总星光下独自散步时,敢跳出来非礼她,所以林汉大可不必担心她的安全。 事实上确实这样。 李牧辰想着心事,在奥林匹克公园里越走越深时,也没见有什么不良人,忽然从旁边阴影中窜出来,抱住她大喊妹子,俺好想和你困觉。 走的有些累了时,李牧辰坐在了花径旁边的小长椅上,整个人都被光线找照不到的黑暗所笼罩,融进了夜色中。 林汉走后的这一个小时里,李牧辰始终在想三个人,一个东西。 东西,自然就是那块世纪之玉了。 三个人,则是李南方,花夜神,岳梓童。 李牧辰从没见过岳梓童,现在想起她,则是笃定李南方开出来的那块世纪之玉,应该会送到她手里。 李南方那厮太精明了。 在灰色谷开出世纪之玉后,他好像猜到有人会打那块玉石的主意,当晚住在了灰色谷旁边的警务点,高价聘请数十名警务人员,为他守夜。 非但如此,他还委托某保险公司,连夜用武装直升机运走了那块玉石,让派遣大批人手,埋伏在前往仰光半路上的李牧辰,相当失望。 那家保险公司运货的手段,简直是老套到让人发疯。 连夜用直升机运走玉石还不算,还是被缅甸军方的武装直升机护送出境的,至于出境后去了哪儿,李牧辰到现在都搞不懂。 可她基本能肯定,李南方既然能拒绝她开出的两千万美金,就证明他要私藏那块美玉,唯有藏在他家里。 所以假如没有那块世纪之玉,李牧辰才不屑去想岳梓童的。 曾经在墨西哥大出风头的岳梓童,肯定不是一般女孩子,要想从她手里夺东西,不次于虎口拔牙的。 但这有什么呢?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她只需露出一次破绽,李牧辰的心愿,就有可能会得逞了。 想到这儿后,李牧辰把岳梓童的名字,从脑海中剔除,换成了花夜神。 花夜神有病,非常非常重的病。 昨晚现场那么多人,没谁知道她到底患了什么病——李牧辰知道。 那是身中百日夫妻后,才会出现的症状。 百日夫妻,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持有的,李牧辰能肯定整个中原,知道百日夫妻的,区区也就三个人而已。 一个是深受百日夫妻折磨的花夜神。 一个是给她下毒的展星神。 一个——就是李牧辰自己。 加上被刺杀的月神姐,她们就是轩辕王座下的四大神女。 月夜星辰。 既然只有三个人,花夜神不会给自己下毒,李牧辰又没有,那么就只能是展星神了。 四大神女情同姐妹。 那是什么原因,让展星神以百日夫妻来暗算花夜神? 这个问题,从昨晚李牧辰看到花夜神后,就一直在猜测了。 除了这个问题,花夜神与李南方是什么关系,李牧辰同样感兴趣。 花夜神苦恋贺兰扶苏多少年,这在整个烈焰组织高层里,算不上什么秘密。 数年的苦恋,也让大家看出花夜神对待爱情的态度,有多坚贞不渝了。 “可昨晚,我却发现神姐看向李南方时的眼神,相当的复杂。这,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又闪过昨晚的某一幕时,冥思苦想的李牧辰,情不自禁喃喃自语出声,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个冷淡的男人声音,从背后响起:“只因,她已经把身子献给了李南方。” 第629章 守得云开明月现 李牧辰霍然起身,右手抬起。 有寒芒,一闪即逝。 如果林汉在场,肯定会被李总当前的动作给吓一大跳。 在林汉等保镖心中,李总就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而已,真要有人敢非礼她,不被吓得的浑身发抖,能大喊来人呀救命就很不错了,千万别提她会做出什么有力的反抗。 但现在李牧辰受惊之下的本能反应,何止是反抗,完全是突袭。 还是那种一击致命的。 就算自诩特种精锐出身的林汉,也躲不开李牧辰起身的瞬间,即将挥出的致命一刀。 小刀锋利,正式医院外科大夫的专业工具,手术刀。 不过李牧辰在猛地挥出手术刀后,接着就把右手放下,刀光不见。 然后,昔日在林汉等人眼中,不次于女王般存在的李牧辰,竟然双手放在左边腰胯间,双膝一屈,对忽然出现在她背后的那个人,盈盈来了个标准的万福,垂首轻声说:“李牧辰,拜见王上。” 她在说出这七个字时,语气带有明显的颤音。 这证明“王上”的忽然出现,让她无比的震惊。 幸亏她的镇定功夫够好,才能在说话时没有结巴。 “你对危险的反应,要比以往快了许多。尤其是修养功夫,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不错。” 那个人淡淡地说着,缓步从小长椅后的花木阴影中走了出来。 “多谢王上褒赞,牧辰不胜荣幸。” 李牧辰说着,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 花径不远处的街灯光芒,洒在了这个人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风衣帽子戴在头上,下面是黑色的鞋子,黑色的裤子,甚至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整个人就像从地狱内逃出来的黑夜精灵。 偏偏,风吹来时,鼓荡起他的风衣帽子,有几缕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舞。 在黑色背景下,显得尤为刺眼。 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超凡脱俗。 王上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花径的鹅卵石上,仰首遥望着今晚璀璨的星辰,久久的不语。 垂首站在两米开外的李牧辰,自然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好像一根木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上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方才他说话时的声音,是标准的男人声,可现在叹出的这口气,却要比李牧辰叹息时,还要委婉许多——比绝大多数女人,还要女人。 这声叹息,配上钻出他风衣帽子随风飞舞的白发,显得异常诡异。 哪怕李牧辰明明知道王上白天为女,夜晚为男,可在听到这声叹息后,还是觉得浑身有细小的疙瘩,嗖地一声起来了。 王上再说话时的声音,又是标准的男人声音了。 既是在问李牧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些天来,每逢我抬头看着天时,都会想到一句话。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外面的世界真精彩这句话,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经在网络上传遍,传烂了。 假如非主流的孩子听她这样说,肯定会撇嘴骂他是土鳖,再告诉他,早在去年之前,网络上就已经流行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了。哥们,你是来自火星的吧? 王上不是来自火星。 他来自连绵起伏数千里的昆仑山。 在那儿,藏着一个终年被白雾笼罩着的山谷,就算是携带最先进拍摄仪器,定位最精准GPS的侦察机,也不曾发现山谷的存在。 山谷内,有外界不知道的珍禽异兽,有四时不谢之花,堪称现代成功人士无比向往的世外桃源。 但那一切在王上眼中,却是那样的单调,就像成功人士早上一睁眼,看到枕边那个黄脸婆后,再好的心情,也会瞬间麻木了—— 外界的水泥森林,遮掩绿色的高楼大厦,好像慢性死神般笼罩着都市的雾霾,到处都是堵塞的交通,甚至漫天飞舞的塑料袋,等等,都对王上形成了无法形容的诱惑。 让他由衷的产生,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这,才是最适合人居住的环境。 大街小巷里永不消沉的靡靡之音,夜晚光怪陆离的各种灯光,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长腿,不用喂草就会呼啸奔驰的各种交通工具,让王上悲哀的发现,在烈焰谷内高高在上的他,只是个可怜的土包子而已。 自从踏出烈焰谷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最贪婪的吸血虫,无时不刻不再努力吸收着现代化的知识。 可饶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东西,是他没有见过的。 比方连三岁小孩都会玩儿的手机。 他很惊讶,就那么一个玩意,怎么就会发光,出声,有影像,还能看到他所熟悉的古代世界。 他曾经拆开过几个手机,试图寻找那些东西藏在哪儿。 这种被现代人视为可笑的行为,对他来说却是无比的认真的。 随着涉世的时间越久,王上对烈焰谷所有人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他能肯定,除了他之外,涉世后才看到的这些东西,别人早就知道,接触过,并正常使用了。 谁都了解外面的这个世界,唯独他不知道。 这次,如果不是展星神汇报,说是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他绝没有外出涉世的机会。 在烈焰谷,他是高高在上的轩辕王,是最有权力的一个人,却偏偏是最没有自由的那个人,被无数祖传的条条框框约束着,像他的数十代前辈那样,生活在祖制规定的世界里,一天天的长大。 再,一天天的老去,直至死亡,被抬进那个深邃的山洞内,被制成永不腐烂的木乃伊。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你吃多少苦,也不是你受多少累,而是你从懂事那天,你一眼就看到了你死亡的那天。 不知道多少次,轩辕王都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无数条约束他权力的祖制,却像一堵牢不可破,冰冷的墙。 无论是他愤怒的咆哮,还是苦苦的哀求,那堵墙都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就在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像历代前辈那样,在透明的人生中慢慢死去时,展星神给了他外出的机会。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轩辕王呆愣了很久,身子一个劲的哆嗦。 就在大长老看出他不对劲,要说什么时,他从蒲团上一跃而起,从豪华的宫殿窗口一跃而出,用他能使出的最快速度,把受惊的梅花鹿远远抛在后面,仰天长啸。 跑到烈焰谷谷口尽头时,他对着那两座高大到他抬头,都看不到下巴的神像,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嘶声大喊,你们,再也无法困住我了! 黑龙现,轩辕出。 这同样的祖制,是长老会不能叛逆的。 所以轩辕王无比感谢展星神,却更感谢——李南方。 依照祖制,黑龙现的消息传来后,长老会是要派人,反复确定试探黑龙,笃定他的身份后,轩辕王才能外出的。 可这届轩辕王,却以死来相威胁,如果不让他亲自涉世确定黑龙,他就会立马血溅当场,宁死,也不想这样无聊的活着。 这一届的大长老,绝对是历代大长老中最善良的一个了。 他不想从小看着长大的轩辕王,就这样死去,沉默良久后,才力排众议,破例让他提前出山。 “你现在是不是特惊讶,我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你面前?” 痴痴望着星辰过了许久后,轩辕王缓缓转身,徐徐问李牧辰。 轩辕王迫不及待出山的那一刻,李牧辰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要不然,她在忽然看到王上后的反应,要比刚才震惊一万倍,都不止。 但轩辕王既然这样问了,她当然不会说她早就知道了,唯有再次盈盈下拜:“恭喜王上,贺喜王上,终于守得云开明月现。” “守得云开明月现?” 把这句话重复一遍后,随即仰首哈哈大笑起来,如夜枭夜啼。 但只笑了两声,他就立即抬手,掩住了嘴巴,双眼里全是紧张神色,迅速转身看向两侧的花径尽头。 这是生怕有人会发现的本能表现。 看到他这样子后,始终处于紧张状态中的李牧辰,忽然轻松了起来。 人就这样。 当你发现,你始终畏惧的那个人,其实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时,你就会觉得,他不过是尔尔罢了。 轩辕王却不知道,他生怕会被人发现的本能反应,瞬间就颠覆了李牧辰对他的无比敬畏。 他只是看到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后,长长松了口气,恍若放下了千斤重担。 扫过李牧辰的眼神,瞬间冷冽起来,恢复了他在烈焰谷时的王上风度,淡淡地说:“对,你说的不错。你们,是该贺喜我,终于守得云开明月现了。” 李牧辰第三次对他万福,以表示祝贺。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这次的万福动作,要比起刚才两次,随意了很多。 始终沉浸在外面精彩世界内的轩辕王,也没注意到,只是在稍稍沉吟片刻后,才说:“你发现花夜神看李南方时的眼神不一样,那是因为她早就把她的清白之躯,献给了他。” 这个答案,他刚出现时,就已经说过一次了。 李牧辰却像从没听说过那样,霍然抬头,脸上全是震惊之色,失声轻叫:“啊?怎、怎么会这样?” “呵呵,如果不这样,她怎么会在早就发现李南方是黑龙时,却始终瞒着我?” 轩辕王在阴恻恻笑了笑时,双眼里闪过明显的恨意,以及戾气。 如果花夜神发现李南方就是黑龙,能及时把消息传回烈焰谷,轩辕王就会提前好多天,涉足这个精彩的世界了。 所以,他特痛恨花夜神,也特感激展星神。 清晰感受到轩辕王散发出的戾气后,李牧辰就知道,花夜神死定了。 不过,她没觉得,花夜神有什么不该死的理由。 四大神女情同姐妹,归情同姐妹,可相互间,却始终在明争暗斗的。 换她是展星神,同样会暗算花夜神的。 第630章 很傻很天真的杨老板 “你见过花夜神了?” 轩辕王右手揪住风衣衣摆,稍稍一甩,坐在了小长椅上。 他在坐下时的动作,同样是无比的优雅,脱俗,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风吹来时,四处摇摆的垂柳枝条。 假如某个组织举办个“优美坐姿”的大赛,轩辕王肯定会拿金牌的。 每年三月初三都要回烈焰谷参加祭祖大会的李牧辰,以往看到王上这样坐时,只会为他的坐姿,发自内心的赞叹。 现在不会了,就像忽然不再敬畏他那样。 看着他的眼神里,甚至还浮上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讥讽,你说你现在是男儿之身,坐姿却这样优雅,说好听了是矫揉造作,说难听了让人反胃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李牧辰都要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的。昨晚我参加了七星会所举办的贵族宴会。” “贵族宴会,好玩吗?” 轩辕王抬起右脚,刚要放在左膝上,却又及时放下,微微弯着的腰身,也挺直了。 原来人在坐着时,可以把一条腿搁在另外一条腿上。 而且,还特别的舒服。 这,同样是轩辕王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原因之一。 在烈焰谷内,他从没有这样坐过。 正襟危坐,是烈焰谷内唯一的坐姿。 涉世的这些天内,轩辕王只要坐下,就会翘起二郎腿,这已经是他随时能享受的最大乐趣之一了。 不过守着忠心的手下,他必须保持他该有的王者风范,让李牧辰对他始终保持固有的敬畏。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及时改正的动作,以及询问贵族宴会好玩吗的话,就像两把铁锤,把他极力维系的王者风范,击打了个粉碎。 傀儡。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李牧辰听她问出这句话后,脑海中飞快闪过了这个词。 在烈焰谷拥有无上地位的轩辕王,其实只是个傀儡。 如果他不是傀儡的话,历代轩辕王怎么可能都被“囚禁”在烈焰谷内,黑龙不现,永不离谷呢? 永远都不能出来,也不能接受外面世界的讯息,这不是蹲监狱,不是被囚禁,又是什么呢? 烈焰谷不能没有轩辕王,也赋予了他无上的权限,可同时他又像蹲监狱的囚犯——用文雅点的字眼,就是他只是个精神象征而已。 得亏我们这么多年来,始终对这个可笑的精神象征,保持着足够的敬畏。 边吐字清晰介绍昨晚七星会所的酒会现场,李牧辰边在心里不屑,其实烈焰谷内最有权力的,应该是长老会里那些老不死的罢了。 那些老不死,不但在烈焰谷内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然地位,在外界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 据说,主管大江以南的几个长老,都在那边有家室,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至高无上的王上,也唯有两个爱好而已,一个是玉石,一个是美酒。 可那些老不死的,香车宝马,别墅美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享用的一切,却是我们这些人努力工作的血汗。 也唯有星神那样的傻子,这些年来才会始终对像王上副手的位置努力。 哈,如果换做是我,我只会去当个长老。 李牧辰越想,越觉得展星神犯傻,嘴角情不自禁浮上了讥讽的神色时,就听轩辕王冷淡的声音:“很好笑吗?” “啊?” 李牧辰一愣抬头,看向轩辕王。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就清晰看到了冷森的邪气,心中猛颤,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太大意了。 在向王上汇报工作时,开了小差。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有的。 现在有了,那是因为她已经把轩辕王,当作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有谁,会敬畏土包子呢? 就因为这种心态,才让李牧辰精神放松,汇报工作时开了小差。 只是她明显忘记了重要的一点,这个被她轻视的土包子,傀儡,精神的象征,掌控着她的生杀大权。 同时,轩辕王也拥有秒杀她的可怕武力值。 更重要的是,轩辕王就算现在把她秒杀,事后也不需担负对任何人解释的责任。 看着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全身都瑟瑟发抖的李牧辰,轩辕王握着的右拳,慢慢地松开:“在我即将涉世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对外界的无知,会让你们看轻我,觉得我不过是尔尔。甚至,你们还会以为,我只是烈焰谷的傀儡。你们只需表面上敬畏我,让我继续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可以继续享受你们当前的生活了。” 李牧辰身子的颤抖力度,更大,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 她想说不是的,可却怕的说不出一个字。 唯有听轩辕王继续说:“或许,我真是你们所以为的傀儡。但我想请你们千万别忘记,你们这些人的生死,都掌控在我的手里。我如果想杀你——” 说着,轩辕王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抓住了小长椅下的石头底座一角。 额头触地的李牧辰,眼角余光看去,就看到那只黑色的手,好像抓豆腐似的,轻轻一抓,应该是花岗石的底座一角,就被他抓了下来。 再缓缓松开手,灰白色的粉末,就被西北风吹在李牧辰的毡帽上,发出好像春蚕吐丝的沙沙声。 “起来吧。如果让人看到,不好。” 轩辕王拍打了下双手,冷冷地说:“但你最好给我记住,你的命攥在谁手里。” 汗湿重衣的李牧辰,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再也没敢看王上一眼。 就像在烈焰谷内,王上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不会多说一个字,更不敢少说一个字,唯有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绝不能掺杂丝毫的个人见解。 “这样说来,到现在为止,李南方还没有出来会所?” “没有。” 李牧辰顿了顿,轻声说:“如果他出来了,我手下会立即向我汇报的。” “嗯。” 轩辕王从小长椅子上站起来,到背着双手原地来回走动了几圈,才说:“花夜神与李南方的事,你不用插手了,我自有主张。你只需去做,你该做的事就好。” “是。” “今年去那个什么灰色谷了没有?” 轩辕王转变了话题后,声音稍稍柔和了些。 他声音的变化,让李牧辰这段时间始终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些,连忙回答:“去过。前两天刚回来。” “收获如何?” “像往年那样。” 李牧辰犹豫了下,低声说:“没开出特别出彩的玻璃种,可——” “可什么?” “可那天的灰色谷,开出了一块世纪之玉。” “世纪之玉?” 本来背对着李牧辰的轩辕王,闻言霍然转身:“它现在哪儿?有没有拿到手? 他虽然从没出来过烈焰谷,但对玉石的研究,则要外界好多金石大家还要深。 毕竟他这辈子在烈焰谷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只做三件事。 练武。 赏玉。 品酒。 任何人,能把除吃饭睡觉之外的所有精力,都用在区区几个行业时,就算再笨的人,也能成为这几个行业中的绝对佼佼者。 所以论起赏玉来说,轩辕王绝对是此中的大行家,知道“世纪之玉”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没有得手。现在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敢肯定。” 李牧辰实话实说:“但我知道,那块世纪之玉的主人是谁。” 轩辕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当听李牧辰徐徐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他笑了。 李南方是能把他从烈焰谷内解脱出来的黑龙,是“策反”他麾下四大神女之一的罪魁祸首,还是世纪之玉的拥有者。 为什么,这些事都与李南方有关? 难道说,烈焰谷内存在千年之久的故老传说,真要在当代,从李南方身上得到证实吗? 李牧辰在向他汇报工作时,不可以出小差。 但他却可以在听取她详细叙说世纪之玉的面世过程时,想他自己的心事。 李牧辰说完很久了,他还在想他自己的事。 李牧辰怕打搅他,动也不敢动。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汽车低声时,好像雕塑那样的轩辕王,身子才动了下:“你说,我在外界行走,该有个好听点的名字吧?” 李牧辰愣住了。 她在汇报完世纪之玉的过程后,就反复回放刚才这番话,有没有过失,以及王上接下来要问哪些问题,她又该怎么回答呢。 结果,王上忽然又问出了这个问题,毫无心理准备的李牧辰,当然会发愣了。 轩辕王这次没有责怪她,也没听取她的意见,依旧到背着双手,来回走动着:“我姓杨。你说,我叫杨逍这名字怎么样?” 杨逍? 你就不怕《倚天屠龙记》的作者金庸,告你侵权吗? 杨逍,范遥,那可是明教中的左右光明使。 没来由的,李牧辰就想到了这些,但随即内心就哑然失笑时,轩辕王冷冷问道:“怎么,这个名字不好听么?” 李牧辰立即躬身回答:“启禀王上,除了这个名字之外,麾下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名字,能配得上您的绝世风姿。逍者,寓意逍遥也。” “呵呵,我也觉得这名字不错。” 轩辕王这才高兴,吩咐道:“以后,如果当着外人面时,你就称呼我杨逍好了。” “是,王上。” “假设此时有人。” “是,杨、杨逍。” “只叫名字,显得有些生硬。” 轩辕王想了想,才说:“要不,你就喊我杨老板吧。” 杨老板? 李牧辰忽然有了要晕眩的感觉。 没有任何耐心的杨老板,有些不高兴:“怎么?我不配当个老板吗?” “杨老板,您绝对是老板中的翘楚。” 后背又有冷汗冒出来的李牧辰,这会儿只想发疯。 杨老板表面上“很傻很天真”,可他却又极度聪明,仿似能洞烛人心,且又反复无常,心狠手辣。 无论谁,与这种性格绝对复杂的人,呆的时间久了,三天后还没有发疯,就已经是奇迹了。 第631章 李南方出现了 杨老板终于走了。 临走之前,他又询问了李牧辰很多正常人都已经忽视了的生活常识。 比方外界的男老板,外出时都穿什么行头,戴什么样的手表,他戴惯了的戒指,应该戴在哪根手指上。 外界的美女,为什么要把嘴巴涂的那样红,穿那么短的裙子,踩那么高的小皮鞋,拎个看上去多余的包包,又是什么意思。 再比方,他该用什么样的染发剂,才能让他晚上就会变白的发丝,始终像白天那样,是他所钟爱的乌黑色。 外界的男人,能不能有一头飘逸的长发? 能保证无论走到哪儿,都能住酒店、而不用睡在树上的身份证,李牧辰多久才能给他办妥。 等等,等等。 杨老板孜孜不倦的不耻下问,让李牧辰第一次痛恨自己,怎会就不是个白痴呢? 如果她是白痴,就不用在杨逍露出很傻很天真的本色时,觉得很可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唯有用手偷着狠掐自己的腰间软肉,来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人有多么的可怕了。 总算,杨逍走了。 问清楚了他能想到的问题,基本满意,于是这才满意的走了。 他今晚忽然出现在李牧辰面前,自始至终都没告诉她,能够解开他禁锢的黑龙是谁。 杨老板不说,李牧辰自然不敢问。 他走了足足五分钟了,弯腰恭送他离开的李牧辰,才慢慢地抬起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在与杨逍相处的这段时间,对于李牧辰来说,就像接连跑了三个马拉松那样累。 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躺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一觉。 睡醒后,她就按照杨老板的吩咐,去接触段储皇,开展大江以南的工作,为长老会那些老不死的,继续赚供他们享乐的钱。 刚要躺下,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叮当叮当的铃声,并不是太响,可听在李牧辰的耳朵里,却像晴天霹雳那样,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从长椅上滚落下来。 是林汉打来的电话。 李南方,出现了。 在八仙女无微不至的全方位伺候下,李老板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时,窗外的星辰已经在眨眼了。 他已经不再是在浴缸内,而是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八个真空穿轻纱长裙的女孩子,排排坐分果果那般,围着大床坐了一圈,没谁说话,更没谁玩手机。 就这样干巴巴的坐着,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竖旗杆的李南方。 李南方有些惊讶。 他惊讶,不是八仙女怎么还没走,更不是她们怎么就没趁他睡觉,逐个的轮流把他逆推——而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睡了这么久。 任何人只要认识了叶小刀那样的朋友,拥有了苏雅琪儿那样的情人,要想滴酒不沾那是绝对不可以的,酒量小了都不行。 所以李南方的酒量很大,最高纪录是在能喝了整整四瓶伏特加后,还能把一俄罗斯黑道老大的咽喉割断,最终驾车从容离去。 就因为怀揣这两公斤不倒的本事,李南方在喝酒时,从来都不曾在乎过,什么白的红的啤的,一概通杀,早上时才会那样得瑟,喝了两瓶库存六十年的茅台。 他太小看“库存六十年”,与“国酒”这两个概念了。 库存六十年的国酒,经过岁月的沉淀后,已经脱离了酒水的范畴,说它是真正的琼浆玉液,也不为过的。 别说是李南方一口气喝了两瓶后,能酩酊大醉沉睡十多个小时了,就算换成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估计也得去调戏嫦娥妹妹。 看着环肥燕瘦的八仙女们,李南方呆愣很久后,才慢慢醒过神来,问现在是几点了,他睡了多久。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子夜,李先生安寝时间长达十四个小时。 十四个小时? 李南方觉得那妹子有些夸张,要不就是在显摆她们的母性魅力,婴儿不就是在母亲的怀里,才会睡这么久,这么香甜吗? 他觉得,他在除了昏迷,与还睡在襁褓里时,就从没睡过十个小时以上的觉。 只是他再不怎么相信,也改变不了他睡了十四个小时的事实,最终只能把原因归纳为国酒,名不虚传啊。 八个仙女,还都盼着今晚能被李老板临幸呢。 只因金经理说了,等她们被开封后,每个人都将得到一百万的奖金。 这么多姐妹陪李老板嘿咻,过程会不会很香艳暂且不说,但肯定会很轻松。 能够轻松挣到一百万的机会很多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所以这八个漂亮妹子绝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甚至有人已经在想,等拿到这百万奖金后,明天就去某品牌店,买下那款以往只是垂涎,却舍不得买的包包了。 可为什么,姓李的这个混蛋,却不给姐妹们秒挣百万的机会? 大家伙无比体贴的为他有洗了个澡,都已经口服事前避孕药了,他却穿上那身烧包的立领中山装,二话不说抬腿走人。 这算几个意思? 有道是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八仙女虽说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可面对共同的杀父母仇人时,还是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不知道是谁发一声娇喊,张开双手带头扑了上去。 鸟无头不飞,有人带头后,其他七个人立即紧随而上,一窝蜂似的,嗡地一声扑了上去,有骑在李老板背上,用双手搂住他脖子,两条腿缠住他腰的。 有抱住他胳膊,却用两条大长腿锁住他一根腿的。 有左手抱住他左腿,右手去解他腰带的。 还有索性撕开轻纱长裙,直接把他脑袋死死搂在胸前不放的。 总之,八个在女孩子腰身化成八条八爪鱼,把李南方紧紧缠住,亲嘴的,娇哼的,抓着他一只手死命向腿中间放的—— 彻底懵逼的李南方,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肉林之中,喘气都是个问题了,哪儿还有力气与心思,享受当前的超级浪漫? 又不能用强。 如果他真用强,虎躯一震把这些娇滴滴的妹子,拳打脚踢给打发到角落中去,那么他还算是个人吗? 不能用强,更不能失去贞洁。 他已经在外招惹那么多女人,一万个对不起小姨了,如果此时再被八仙女给逆推了,那他以后怎么给岳梓童解释? 实话实说? 别逗了。 早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的岳梓童,肯相信他是被迫的才怪呢。 打又不能打,挣又挣不出,就在满嘴都是嘴唇印子的李南方,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崩溃时,忽然灵机一动,高声喊道:“花夜神,快来管管你这些手下!” 人的名,树的影。 花夜神在七星会所,那就是绝不许任何人明处、暗中亵渎的存在。 所有的人,都已经养成听到花总这两个字后,就会立即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的本能习惯。 更有夸张点的,哪怕是见到一盆花后,都会立即收敛脸上的笑容。 所以,当李南方忽然喊着花夜神的名字,让她来管管这些手下时,八个几乎要疯狂的女孩子,就像听到起床号的职业军人那样,立即松开搂抱着他的手脚,迅速而又整齐的,站成了一排。 等她们四处流盼的美目,搜寻花总倩影未果时,衣衫不整的李老板,已经左手提着裤子,右手抄起地上的鞋子,丧家之犬那样冲向了门口。 “啊,姐妹们,我们上当了,他要逃走!” “不能让他走!” “抓住他。” “上啊!” 随着八仙女的娇声呐喊,基本全光的女孩子们,呼啦一声扑向门口。 咣当一声,李南方大力关上了房门,风驰电掣般的冲向楼梯口。 只要能逃到下面的大厅内,就不再是问题了。 他不觉得,那些几乎全光的女孩子们,敢这样追到下面去。 正如李南方所预料的那样,女孩子们在追出包厢,来到楼梯口后,就齐刷刷的停住了脚步,用无比哀怨的声音,娇呼她们的百万哥哥,快点回来。 傻子才回去。 我靠,老金这是要陷害忠良啊,找那么多女孩子陪我,这是要把我榨成人干啊。 简直是用心险恶。 对于用心险恶的人,李南方从来都没什么好感,所以看到老金后,抬手就是一记大嘴巴。 老金立即被打懵圈。 看到有个衣衫不整,满脸都是红印子的家伙,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后,老金立即快步迎上去,准备看看这是谁,训斥他怎么搞成这样呢,结果就挨了一嘴巴。 刚要勃然大怒,才发现这是李南方。 立即,火辣辣的腮帮子不疼了,殷勤的笑容,花儿般的绽放在脸上,连声请问李先生有什么吩咐。 如果觉得抽他耳光很爽,他右脸还是原装货,不曾被谁抽过,可以无偿奉献出来。 “三个要求。” 李南方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一,替我转达花夜神,让她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第二,把我没喝完的四瓶茅台,派人给我送到青山。第三,准备一辆普通的车子,加满油。第四——” 对李老板明明说三个要求,却会说出三个以上的要求习惯,老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更不会多问半句为什么,只会尽最大可能的,满足他的每一个要求。 除了第三个要求,会让老金感到有些为难后,其它几个要求对老金来说,压根不算事。 李南方的第三个要求,是准备一辆普通的车子。 七星会所,怎么可能会有普通的车子呢? 哪一辆,不是市值七八十万以上啊,李先生也太为难人了。 幸好老金的副手机灵些,提议后厨买菜用的小箱货,应该能达到李先生的要求 小箱货才十万出头,绝逼算普通车子了。 在洗手间内把脸洗干净,整理好衣服的李南方,跟随老金来到小箱货前——叹了口气,转身又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第632章 不许闭眼 在洗手间内对着镜子清洗脸上的口红时,李南方眼前又浮现上了花夜神的样子。 那个女人,曾经多么的端庄优雅,让人看到她后,只会发自内心的去尊敬她,甚至去讨好她,希望她能对自己笑一笑,就能高兴老半天了。 可现在,她又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文化程度实在一般的李南方,真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当前的花夜神。 总之,只要一想到她白如宣纸般的皮肤上,那块茶杯口大小的青紫色,李南方心里就堵得慌,想找到展妃,用比那晚在荒山中还要下流一万倍的手段,把她彻底的摧残崩溃。 花夜神始终没说出,展星神为什么要暗算她。 李南方也没有问。 但他却能从花夜神的故弄玄虚中,推测出展星神暗算她,应该与自己有关。 无论花夜神是否依旧在痴情于贺兰扶苏,都无法掩饰她开始慢慢接受李南方存在的事实了。 一个女人,一旦发自内心的去接受某个男人,那么她就只会呵爱男人,不会害他。 所以李南方从中能断定,就因为花夜神不想害他,才遭到了展妃的暗害。 现在花夜神的样子,李南方不忍再看。 就像他在离开天台时,明明骂她欠草,其实却因为太在意她——不被男人在意的女人,男人是不屑对她说那俩字的。 他不忍再看花夜神的样子,所以在离开时,也不会当面和她告辞,却又总是挂着她,心里当然不爽了,看到老金居然整来一辆破箱货后,无名怒火腾起,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很多时候,人在看一个东西不顺眼时,不是东西不行,而是因为心情不爽。 给了老金一嘴巴后,李老板心情奇迹般的好了,看着小箱货也顺眼了,开门上车,把两只袋装烤鸭扔在副驾驶座上,点火挂挡走人。 根本不用问,甚至不用回头看,李南方也知道背后七星会所大楼的平台上,有双热切的眼睛在盯着这辆车,目送他消失在长龙般的街灯下。 “你还是记挂着我的。” 双手扶着天台水泥护栏的花夜神,再也看不到箱货的后尾灯后,嘴角慢慢浮上一个凄惨的笑容:“你越是临走时不来见我,证明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越重。李南方,你这是爱上我了么?唉,何苦呢?我,只是个不详的女人而已。” “如果我是他,在尝过夜色老虎的滋味后,也会爱上你的。” 一个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内传来的声音,从花夜神背后传来。 说话的这个人,就站在她背后,说话时吐出的气息,能吹到她脖子上。 可花夜神此前,居然没有丝毫的知觉。 过电般猛地一颤这句话,都无法形容花夜神听到这个声音后的反应。 眼前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下,直接俯身从半人高的水泥护栏上,头上脚下,往一百多米下的楼下摔去。 根本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从被展星神暗算后,花夜神就知道王上会在某一刻,忽然出现在她背后。 轩辕王,好像特别喜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后——这应该是个传统。 这种突兀的现身方式,能最大可能体现出他的神秘性。 现在他终于来了,而且是在黑夜中。 如果是在白天,轩辕王是女人形象时,花夜神或许会大着胆子,跪在地上哀求原谅。 白天的轩辕王,有女人该有的心软。 可这是在子夜时分,轩辕王是男人形象,也拥有男人该有的戾气,以及残暴,花夜神如果再跪在地上哀求他,只会遭到他更加残酷的折磨。 每个男人的骨子深处,都隐藏着或多或少的残暴因子。 女人越是哀求他,他反而会越兴奋,折磨人的手段,花样百出。 所以花夜神宁肯跳楼,摔成一张肉饼,也不会想回头看到轩辕王。 最起码,摔成肉饼的过程中,只会疼一下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种结果,要比被轩辕王折磨,好太多倍。 原来,死,其实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可怕。 早知道是这种轻飘飘的感觉,我早就该跳楼的。 望着百米下方的灯火,花夜神有了终于解脱的轻松,好像在云端里穿行,惬意的想闭上眼睛。 她没闭眼,而是努力睁大了,看向了东边长街的尽头。 她希望,在她生命即将结束的这一瞬间,她能再看到那辆小箱货的后尾灯。 只因,那辆车里,坐着她来这个世界上后,所拥有的唯一一个男人。 她曾经被他强上过,尽管那时候她有反抗的能力,鬼知道却没反抗,任由那个男人夺走了她宝贵的第一次。 他曾经被她逆推过——想到骑在他身上,长发飞扬,纵横驰骋的英姿,她就想笑。 得意的笑。 无论她这辈子有多短暂,命运有多悲惨,她都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唯有被男人上过,也上过男人的女人,才能称得上完美的女人。 既然已经是完整的女人,那么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更何况,那个男人在临走前,曾经委托老金传话,说让她安心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管,一切包在他身上就是了。 这是丈夫对妻子说的话,李南方不会不明白,他在说这番话时,把她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这样,她也等于有了丈夫,变得更完整了。 所以,她该笑。 得意的笑。 于是,她就笑了。 笑声犹如银铃般那样清脆,悦耳,在薄薄的雾霾中回绕,穿行。 笑声,在她右脚脚腕忽然剧痛时,就像被剪刀剪断那样,嘎然而止。 无法描述的恐惧,就像恶魔那样,一下子掐住了她的咽喉。 她被一根丝带缠住脚腕,嗖地拽回到平台上时,也被拽回了残酷的现实中。 砰的一声,花夜神后脑重重磕在了平台上,眼前金星直冒,耳边好像被晴天霹雳振过那样,嗡嗡直响。 轩辕王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她连自杀,都成了奢侈。 一只冰冷到让人联想到坟墓的手,捏住了她咽喉。 她只能被迫张开嘴。 等她终于意识到什么,想极力用舌头封住嘴巴时,一阵清凉已经滑进了咽喉。 凉飕飕的好舒服,入喉即化,琼浆玉液般。 花夜神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再也不动,连呼吸也奇迹般的松缓下来,仿佛很享受这种清凉。 可她努力瞪大,望着星空的双眸里,为何浮上浓浓的恐惧? 一张脸从西北方,慢慢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很英俊,很英俊的脸。 李牧辰今晚都没资格看到的这张脸,无偿的送给了花夜神。 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论是把无关分开,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是完美到了极致。 如果是在白天,这张脸出现在大街上,花夜神敢肯定,会让所有女孩子都尖叫着扑上来,试图亲吻它,并把它带进一辈子的梦中。 可花夜神在看到这张脸后,极度虚弱的身子,却急促颤抖起来。 双眸的瞳孔,更是不住地锁紧,又扩散开。 这张在太多女孩子眼中,完美到极致的脸,在花夜神看来,却比最可怕的厉鬼,更可怕。 亮银色的白发,在星空下随风飞舞,试不住亲吻这张脸。 “不许闭眼。” 就在花夜神要闭上眼时,轩辕王说话了:“我记得很清楚,早在七年之前的三月三那天晚上,你就总是在偷看我的脸。现在,我把它给你看了,你怎么又要闭眼呢?” “王、王上,请您,请您杀了我。” 身子虚弱的花夜神,忽然猛地攥紧了双拳,就像诈尸那样,以后脑,双足为支点,猛地反向弯起了身子,嘴巴张大。 刚弯起的身子,接着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接着,再次弯起。 再次落下。 反复。 她本来苍白的脸上,悠忽浮上了迷人的艳红色。 这种艳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双颊,迅速向脖子下蔓延。 艳红色蔓延到胸前时,花夜神再也无法忍受,双手揪住黑色旗袍,用力向两侧一分。 就在目送李南方开着小箱货离开时,她还是需要扶着护栏才能站立的。 但现在,她只是看似很随意的一扯衣服,精致而结实的旗袍面料,就像一张宣纸那样,轻松被撕开,包括内里的黑蕾小罩。 有些女人,哪怕是身患重病,整个人都憔悴到不行,可最让她骄傲的部位,却依旧那样挺拔,白腻,弹性十足,好像两个灌满水的气球,身子稍稍一动,就会有迷人荡漾开来。 花夜神就是这样的女人。 只是现在,她往昔的骄傲,在轩辕王眼里却是那样的可笑,没有丝毫的性感可言。 裂帛声,随着艳红色的迅速蔓延,一路向下响起。 短短半分钟内,花夜神就把那身造价昂贵的旗袍,给撕了个稀巴烂。 其间,她嘴里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在表演一幕诡异的哑剧。 她其实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只觉得,有数以万计的艳红色蚂蚁,在她身体四肢百骸里,纷纷扬扬的爬行,噬咬着她的血肉。 她只想让这些蚂蚁快点,从她身体里爬出来。 蚂蚁们爬到哪儿,她就会把哪儿的衣服都撕开。 蚂蚁们终于爬到了她的双足上,从脚尖爬出来,消失在平台上。 那些蚂蚁,当然是不存在的,只出现在她的幻想中。 当最后一只红蚂蚁从脚尖爬出去后,花夜神反弯的身子,才重重落在地上,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那样,闭眼张嘴,长长吸了一口气。 晶莹的汗水,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就像露珠,反射着星光。 急促起伏的胸膛,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想沉睡过去,什么也不想,最好是永远都别再醒来。 轩辕王却不想她睡过去,抬脚轻轻踢了下她的关元穴。 “啊!” 花夜神发出的惨叫声,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站在长城上也肯定能听得到。 第633章 蒋默然的租金 花夜神的关元穴内刺着一根银针,平时小心着不碰,走路都钻心的痛了,更何况被人用脚踢呢? 那种疼痛,已经不再是文字语言能形容的了。 她发出的惨叫,也失去了人类该有的声音。 用尽全身的力气,以惨叫来稀释痛苦,却只发出了刚出生几天的猫儿般哭声。 居高临下望着她的轩辕王,却是一脸兴趣的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里,带着“纯洁”的幸灾乐祸。 就仿佛,花夜神这种比死都要疼痛一万倍的惨叫,是他最欣赏的天籁之音。 既然是天籁之音,只听一次怎么能被满足? 黄豆大的汗珠,从花夜神额头滚落,猛地反向弯起的身子,刚慢慢落在平台上,他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这次他用的力气,比上一次大了很多。 花夜神所受的疼痛,自然也放大几倍,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唯有本能的剧烈颤抖。 她没有发出惨叫的反应,让轩辕王有些失望,又抬起了脚,力气再次增大。 花夜神想死。 无论怎么死,只要能死就行。 偏偏,她已经被剧痛折磨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想咬舌自尽,也只能做出离了水的鱼儿那样,嘴唇无力的一张一合。 泪水却不受力气的控制,开闸的洪水那样,哗哗淌下来。 “你怎么不叫了?不疼了吗?” 轩辕王有些好奇的踢出一脚,没看到花夜神有任何反应后,蹲了下来,曲起右手中指,对露在外面半寸的银针针尾,轻轻弹了下。 他这个动作,终于成功满足了他要听到的声音。 花夜神这次发出的惨叫,已经不再是她的身体了,应该是灵魂。 轩辕王却很开心,就像小孩子终于找到了最好玩的玩具那样,连续屈指轻弹针尾。 花夜神又不叫了。 她的灵魂,也已经被轩辕王折磨到筋疲力尽,双眸瞳孔开始慢慢地扩散。 她清晰感受到,她又开始在云端里漂浮,朵朵的白云好像棉絮,裹在身上很舒服。 暖洋洋的阳光,从云层远处的上方洒过来,洒在身上很舒服,就像母亲的手,轻抚怀里婴儿的小身子,温柔的让她要睡觉。 不再醒来。 轩辕王却不想她永远睡过去。 他折磨她,只是因为她背叛了他,还因为觉得她的惨叫声很好听。 人如果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在四大神女眼中,比附骨之蛆还要可怕的银针,却被轩辕王轻易取了出来,又从贴身处拿出一个黑色的小香囊,用长长的小手指甲,挑出了一小嘬粉末。 这种粉末,是蛋黄的颜色,虽然只是一丁点,发出的好闻麝香味儿,却能随风传出老远。 左手捏住花夜神的嘴巴,右手小指一弹,那点粉末就被弹进了她的嘴里。 替她合上下巴后,轩辕王就不再管她,起身走到护栏前,到背着双手遥望着下面的星火世界,双眼里全是迷醉。 怎么看,他都看不够这华夏胜景。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如果世界上真有仙境存在,那么他会说,他现在就身处仙境内。 凡人来到仙境内后,是不愿意再回到凡间的。 自涉世后的这些天内,他睡眠的时候特别少,每天最多也就是两个时辰。 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他用来欣赏这个世界,舍不得睡去。 尽管他欣赏世界的样子,其实就是发呆。 很多时候,他都是看着,看着,就站着睡着了。 带着冬季寒意的夜风,吹起他亮白色的长发,遮住他的脸颊时,他已经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双手依旧到背在身后,腰身好像标枪般的挺直。 发出轻轻鼾声的人,不止是他,还有花夜神。 这是她在遭到展星神暗算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没有任何的痛苦,全身肌肉,神经最大限度的放松,被恶毒折磨的生理机能,正在她香甜睡眠中,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她做梦了。 梦到了贺兰扶苏。 脸色娇羞的倚在他怀里。 他双手捧起了她的下巴,慢慢抬起她的脸。 这样,他们就能四目相对了,无比深情的。 她羞涩的笑了下,垂下眼睫毛时,贺兰扶苏慢慢低头,来吻她的唇。 黑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下时,她睁开了眼。 蓦然发现,已经慢慢捉住她红唇的男人,不再是贺兰扶苏。 是李南方。 李南方打着哈欠,流着泪,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拿出香烟,低声骂了句什么。 他很纳闷,明明刚死猪般沉睡了十四个小时,刚醒来没多久,怎么又困了呢? 其实这很正常。 人若从太长时间的睡眠中醒来后,不但不会觉得精神百倍,反而会更加嗜睡。 就像宿醉的人,醒来后会头疼欲裂,无精打采,但只需再喝上几杯后,精神头就会好多了。 要不要把车子贴边,再眯一觉? 李南方抬手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心中刚浮上这个念头——猛地跺下了刹车。 所有的困意,都随着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那个人,挡在了车前,嗖地消失。 “卧槽,你想找死也别来找我啊。哥们开的是辆破箱货好不好?” 李南方骂着,摘挡拉起手刹,开门跳了下去。 他要看看这个装逼犯是谁。 忽然出现在他车前不说,还到背着双手背对着车头,昂首挺胸做出一副远眺的恶心样。 如果不用拳头好好教训教训他,估计李南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喂,你特——” 李南方跳下车子,怒冲冲的张嘴刚要爆粗口,却又立即闭嘴。 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骂这个人。 好像还从没有谁,敢当着荆红命的面骂他什么。 就算跋扈到一塌糊涂的林老太,也不敢。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需要人来敬畏的气质。 既然不能骂,更不能动手,李南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笑脸献上孝心了:“荆红十叔,夜深气温低,您不在家陪我王阿姨,怎么会独立街头?” “你以为我不想回家吗?” 荆红命头也不回,淡然的语气里,居然带有了不该有的幽怨:“已经十年了,只要我在京华,只要我能回家休息,哪怕只有半个小时,我都要回家的。” 李南方抬头看了看天,觉得现在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四个小时呢,他不回家陪老婆,跑这儿来站大街,又算几个意思呢? “我家里,没有多余的床。” “呃,荆红十叔,您不会是在暗示我,让我给您置办家具吧?” 李南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实在搞不懂,荆红命怎么会说这种话。 “儿子结婚后,就和儿媳妇搬到北省去住了。” 荆红命转身,看着李南方,认真的解释道:“就算逢年过节,他们回来也不会住家里,而是住酒店。并美名其曰,给我们老两口提供完整的两人世界。所以,我们家只有一张床。” 李南方越来越糊涂,眨巴了眼:“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荆红命再说话时的声音,分贝提高了好多,还带着强烈的不满:“你竟然和我说,那又怎么样!” 看出他有发怒的趋势后,李南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刚要说您老人家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您家只有一张床这种破事,干嘛要和我说时,猛地想到了什么。 蒋默然。 前天晚上时,李南方为了蒋默然,可是和京华林家直接放对,这才招惹了林老太亲自出马,差点被人拿拐杖把脑袋砸成烂西瓜时,花夜神及时出现。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保证蒋默然的绝对安全,让李南方放心去忙他自己的事,荆红夫人主动提出,要把蒋医生带回家作伴的要求。 这是李南方求之不得的。 要不然,他可不放心让蒋默然独自留在京华。 任谁,在想到荆红命所处的位置后,都不会去考虑他家有几张床。 普通人家里,基本也都准备客房的不是? 堂堂的最高警卫局大局长,家里还能缺少蒋默然容身的小床铺? 开玩笑。 可很明显啊,荆红命不像是在开玩笑。 蒋默然去他家后,只能与荆红夫人住在一起,可荆红命总不能也—— “十叔,您也太、太抠了吧?” 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李南方,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了:“像您这么大的人物,居然吝啬到家里只有一张床的地步。这要说出去,谁会信?” 荆红命的脸色不好看了:“你以为我是在放屁?” 李南方连忙摇手,果断的及时后退。 果然,荆红命的右脚,擦着他的裤子扫过。 在外人眼里,荆红命是从来都不苟言笑的,更别说对谁动手动脚了。 李南方却很清楚,他和叶小刀一样,在老龙腾的几个鸟人眼里,就是受气包般的存在。 看到受气包却不动手动脚,就像酒鬼看到库存六十年的国酒,却不喝一个道理,难受的要死。 不愧是成名的大人物。 荆红命一脚踢空后,也没太得寸进尺,只是轻哼一声:“儿子出生时,难产。你王阿姨差点折在上面,我很内疚。在她脱离危险后刚醒来,我就对她做出了一辈子的承诺。” 一张床,一辈子。 一辈子,只要能回家,就不再外面。 这就是荆红命对妻子的承诺。 听起来很可笑。 却偏偏,带着甜蜜的温馨,让李南方无法笑出声,唯有弯腰,对他深鞠一躬。 荆红命却不怎么买账:“你以为,你给我鞠个躬,就能让我安心违背诺言了吗?”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我怎么做,才能让您安心?” “听说。” 荆红命想了想,才说:“你在缅甸灰色谷,开出了一块世纪之玉?” 李南方腮边哆嗦了好几下,接着态度欢快的说:“十叔,我个人觉得,蒋默然不能白白住在您家的。这样吧,我就把那块世纪之玉贡献出来,算作是她住您家的租金吧。” 第634章 因为穷,所以快乐 荆红命啰嗦了大半天,又是哭穷,又是承诺的,目的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李南方在灰色谷开出的世纪之玉。 那块世纪之玉在开出来后,李牧辰曾经开出了两千万美金的天价收购,都被李南方一口拒绝了。 在泰国,秦老七把他身上的现金支票都搜刮一空时,李南方就为那块世纪之玉不保而担心。 幸好秦老七没有提起,这在出乎李南方意料时,也长长松了口气。 可现在——李南方才知道,秦老七之所以没有提到那块世纪之玉,是要把它留给荆红命。 这俩鸟人可是好兄弟,好基友! 一个人实在不好意思把李南方搜刮一空,就分开动手了,一个要现金支票,一个要世纪之玉。 无论是五千万的现金支票,还是那块世纪之玉,李南方都是来之不易啊。 就这样被人搜刮掉,他得有多么的不甘,笔墨难以形容。 再不甘,又能怎么样? 荆红命这么大的人物,都腆着脸说出他对老婆一辈子的承诺,又说为保护蒋默然,他唯有露宿街头了,李南方如果再不知趣,主动把世纪之玉贡献出去,结果肯定不要太好。 荆红命不会威胁他。 毕竟是成名的大人物,勒索一个晚辈这种事,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就像秦老七那样。 他会想方设法的,让李南方自己把宝贝献出来。 不献? 也可以。 我家只有一张床啊,我和老婆有一辈子的承诺,所以还是请蒋默然出来住吧。 我再怎么大度,可也不能为保护你情人,就让我们两口子分居吧? 害的相濡以沫半生的荆红十叔两口子分居这种事,李南方还是做不出来的。 唯有把世纪之玉双手奉上,当作蒋默然住在荆红家的租金。 尽管租金着实多了点,可还得买床呢不是? 荆红命是个实在人——不好要这么多租金,再三推辞。 最后李南方急了,瞪着眼说,十叔,一码归一码,咱们叔侄关系好归好,可该交的房租,还是该交的,如果您不要,那我唯有让蒋医生从您哪儿搬出来了! “唉,你这孩子,这是拿我当外人呢。” 荆红命为难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南方的肩膀,慷慨的说:“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如果再拒绝,那就太不通情理了。走,我请你去喝酒,咱们爷儿俩好好聊聊。” “十叔,我还想连夜返回青山——” “怎么,不给你十叔我面子?” “给,给!能够与十叔您秉烛夜谈,把酒言欢,这可是好多人都不敢想的美事。我再怎么糊涂,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李南方欲哭无泪的模样:“可我必须回家啊,因为算算日子,那块被某保险公司托运的玉石,今天就要被送到青山了。我回去,先办理好结交手续,再亲自给您送来。您看可好?” “就这点小事,还用你来回的折腾吗?” 荆红命不以为然的说:“我打个电话就能做到的事。” 李南方欲言又止。 荆红命眉头又皱起来了。 “十叔,您别误会。” 李南方连忙解释:“我在填写托运单时,填写的接收人是小姨,就是岳梓童。您该知道,女人对玉石这玩意,有着不一般的喜爱啊。我担心,如果我不亲自回家说服她,她宁死也不会把玉石交出来的。” “这样啊?” 荆红命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才说:“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李南方不说话了。 他还能说什么? 人家都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这摆明了早就筹划此事,他再唧唧歪歪的,荆红命肯定会生气。 荆红大局长生气后,休说李南方今晚会返回青山了,就算来年的此时,他能出现在岳梓童面前,也算他本事大! 像京华这种国际大都市,要想找家24小时营业的餐馆,那简直太简单了。 拍着胸脯说今晚他请客的荆红命,慷慨的让人感动,李南方想吃什么,随便点,反正他身上揣着足足两百块钱呢。 唉。 为什么越有身份的人,就越爱装逼? 秦老七是这样,荆红命也是这样。 两百块钱真的很多吗? 看着菜谱上那些动不动就七八十一盘的荤菜,李南方只能视而不见,专找清炒土豆丝之类的。 一箱在青山花不了三十块钱的啤酒,在这儿居然能卖八十块,这让李南方感觉来到了黑店,有种想抄起刀子,把胖老板一家都宰了的强烈冲动。 一盘清炒山药,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清炒扁豆——好吧,再加上那箱啤酒,两百块就所剩无几了。 就这,荆红命还一再关心的问,够吃吗? 别给他省着,他有钱。 “如果以后我也能混到你这份上,我也去找年轻人装逼去。” 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李南方假装没听到。 荆红命好像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不再说什么,端起杯子喝酒。 在胖老板那鄙夷的眼神里,俩人默默对饮几杯后,李南方实在忍不住了:“十叔,您这是故意缠住我,不让我在明天之前回青山吧?” 荆红命低头夹起一筷子土豆丝,淡淡地问:“何出此言?” 李南方干脆实话实说:“您这是怕,我回到青山后,舍不得把世纪之玉献出来。” “贪婪,是人性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荆红命的回答,带有很大的哲理性。 却让李南方听了,几乎要抓狂,想揪住他衣领子恶狠狠的逼问,说谁贪婪呢? 那块玉石是我的,我的,我的! 可他不敢。 低头吃菜的荆红命,又说话了:“有些东西,就算你能得到,但也不是你能拥有的。所以,献出来,对你有大好处。”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十叔,那些人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放过我?” 荆红命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带有丝丝冷意。 李南方愣了下,接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荆红命说得没错,有些东西不是随便哪个个人能拥有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已经作为真理流传数千年之久了。 看他低下头后,荆红命才轻声问:“知道穷人为什么吃上一顿好饭,穿上一件新衣后,就会比我们得到一辆豪车,一栋豪宅,还要快乐吗?” 李南方问:“为什么?” “因为穷。” “穷?” 李南方明白了。 人越穷,就越容易满足,这句话虽然是屁话,但也是真理。 李南方在灰色谷开出世纪之玉的事,并不是秘密。 那些对他相当不满的人,当然无法接受他会拥有这块玉,但又没任何理由来硬抢,所以唯有在暗中,不断的做小动作,来给他添麻烦。 可李南方把那块玉奉献出来呢? 那些人看他白忙活一场,空欢喜后,心理就会平衡,就会觉得他很可怜。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上层人士,有谁会不顾身份的,去为难一个可怜人?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觉得你已经付出了足够代价,不屑再为难你,甚至不会再关注你以后做什么。” 荆红命看着筷子上的那片山药,说:“这样,你也避免了太多没必要的麻烦。就能按照你所预想的,悄悄回到青山,躲在暗中,观察都是有哪些人,趁你不在时,为难你的身边人了。” 李南方有些不相信:“我前晚在七星会所,可是大出风头的。现场那么多人,能不广为流传,搞得世人皆知——” 荆红命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你现在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做了点屁大的事,就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和荆红命这种人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自尊总是被打击。 李南方聪明的闭上了嘴,打定主意除非万不得已,就不会再说话了。 荆红命继续说:“前晚人们最关心的人,只有花夜神。除了她之外,包括林老太都是个陪衬品。哼,你只是条混在锦鲤群中的泥鳅,有谁会注意你?会四处宣扬,你这条泥鳅,咬伤了林康白那条锦鲤?” 一条混在锦鲤中的泥鳅,咬伤了一条锦鲤后,肯定会被锦鲤们集体视为奇耻大辱,他们傻了,才会四处宣扬有损锦鲤颜面的泥鳅。 听他这样形容后,李南方更加不愿意说话了,唯有拿起酒瓶子狂吹。 “知道你想让那些锦鲤,都对你另眼相看。但前提是,你必须成为一条锦鲤。” 平时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荆红命,今晚谈性甚浓,正在大做比喻时,手机响了。 是荆红夫人打来的电话。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却把刚睡着不久的蒋默然给惊醒了。 就听她笑了下,问:“和李南方在一起喝酒呢?嗯。呵呵,那小子的脸色肯定不好看,觉得你这房东的心,也太黑了些吧?”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别喝太多。” 荆红夫人放下手机,看着假装睡觉的蒋默然,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荆红叔叔,是个黑心的房东?” 蒋默然不好再装睡,讪笑着坐了起来,点头说嗯。 “因为你住在我家,所以李南方得为你交房租。” 荆红夫人摇了摇头:“本来,我是不想收的。可你荆红叔叔却说,不但要收房租,还得要拿出黑心房东的架势来,大收,特收。” “大收,特收?” 蒋默然抿了下嘴角,忍不住地问:“荆红叔叔能收多少?我有钱。我可以——” 荆红夫人打断她的话:“你那点钱,不够。” “十几万的存款呢。” 蒋默然有些不服气。 十几万,足够她住星级酒店很久了。 荆红夫人瞥了她一眼,说:“还有对你的保护费呢?” “保护费?” 蒋默然眼角跳了下,弱弱地问:“那,加起来有多少?” “不多。” 荆红夫人抬头看着门口,看似很随意的说:“加起来,也就两千万吧。哦,是美金。” 第635章 我的美酒呢? 太阳升起来了。 身处上百米的高楼平台上,总能比地面上更早看到阳光。 阳光跃过平台护栏,照在花夜神的眼上时,眼睫毛颤了几下。 她能感受到初冬暖阳洒在身上的暖洋洋,就像在刚醒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回味美梦,对危险相当敏锐的第六感,就提醒她还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极度危险,来自不远处一双居高临下的眸子。 不用睁开眼,花夜神就能“看到”轩辕王就站在护栏边上,到背着双手冷冷地看着她。 这是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 人在刚从香甜的睡眠中醒来后,不都该回味下睡觉之前做什么了,现在又在哪儿,醒来后该去做什么等问题吗? 可为什么,花夜神刚醒来,就忽视了这些,只察觉出了危险? 她不敢面对危险。 所以,她不敢睁开眼。 大脑却飞快运转起来,开始回忆那些本该回忆的。 昨晚李南方走了,没有碰给他准备的那些女孩子,临走前委托老金带话,让她安心修养,别的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不等花夜神细细品味够从没有的甜蜜,轩辕王出现。 最后,她在无法忍受中,彻底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并不代表着死了。 既然花夜神没有死,那么轩辕王就不会放过她。 昨晚轩辕王折磨她时,双眼里露出的好玩神色,让她全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一个明明很好听,却带有金属质感的年轻女孩子声,冷冷地响起:“醒了还不起来,要我帮忙吗?” 这个声音的话音未落,花夜神就藤地一声坐起,睁开了眼。 她全身光光的,没有寸缕。 凌晨的霜降,降在她身上后,为她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外衣,显得皮肤更加有光泽。 任谁光着身子,躺在有霜降的露天地上睡着后,都会觉得很冷,会蜷缩成一团才对。 花夜神却没有这种感觉,更没有蜷缩成一团,就像躺在最舒服的床上,拥着锦被。 没有寒冷。 也没有以往早上还不曾睁开眼,就能感觉到的疼痛。 下意识的,她低头看向了关元穴。 她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中,昏迷过去的时候是子夜时分,现在目测阳光应该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最多也就是七个多小时。 可她关元穴上那一坨可怕的青紫色,却不见了。 就像从没青紫过那样,光滑,白腻。 关键是,没有一丁点的疼痛。 花夜神怀疑自己可能在做梦,慢慢屈膝,抖动了下双腿。 依旧没有疼痛,正常的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女孩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别试了,你身中的百日夫妻之毒,我已经给你解掉了。” 花夜神的娇躯,剧烈颤动了下,缓缓抬头。 背对着金色阳光站在护栏前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 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黑色的手套,黑色的——秀发。 黑色的秀发,流云般在晨风中飘逸的飞舞着,不时打在女孩子的脸上,试图遮住那双比这个有霜降的早上,还要清冷的眸子。 这就是轩辕王。 白天时的轩辕王。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衣服还是那身衣服,但她的人,却变了。 她从子夜时分的英俊男人,变成了一个比天山雪莲更加纯洁,冷傲的女孩子。 亮银色的头发,也变成了墨染了般的乌黑色。 轩辕王身为男人时,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 她身为女人时——如果她说她是天下第二美女,那么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第一美女。 无论是身为男人,还是女人,她或者他,都是天下最优秀的。 这就是轩辕王。 为自己相貌相当自负的花夜神,在她面前都会有说不出的自惭形秽,只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右腿一摆,双膝跪地,以额触地,匍匐在了她的脚下。 “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会解了你的百日夫妻之苦?” 走过来的轩辕王,看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径自走到泳池边的藤椅前,一撩风衣下摆,款款落座,伸手捏起一颗葡萄,填进了嘴里。 花夜神不敢抬头,依旧保持着让男人看到后,会鼻血长流的跪伏姿势,颤声说:“卑、卑下感谢王上的不杀之恩。” “我没有你说的这样宽仁大度。” 轩辕王慢慢嚼着,把葡萄吃下去:“你还是会死的。任何胆敢背叛我的人,都要死,这是烈焰谷不可违逆的祖制。” “是。卑下知道。” “你不知道的。” 轩辕王看着花夜神的双眸里,又露出纯洁的幸灾乐祸:“我只是换了一种折磨你的方式罢了。我发现,你被百日夫妻折磨后的样子,好丑。远远没有木乃伊发作时,那样有趣。” 木乃伊。 听轩辕王说出这个名词后,花夜神脑子里一阵晕眩,强烈的干呕感,让她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猛地抬起头,张大嘴巴,嗓子里不断干呕的声音,却没有丝毫要吐的意思。 花夜神伸手,刚要把右手中指伸进嘴里,去抠会厌,黑影一闪,坐在十米开外藤椅上的轩辕王,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她前面。 轩辕王右膝屈着蹲在地上,下巴微微歪着,清澈黝黑的双眸,饶有兴趣的盯着她,带着明显的期盼。 她是盼着花夜神,能够呕吐! 一个人的心理,得有多么的变态,无聊,才会对别人呕吐感兴趣? 轩辕王不变态——最起码,她不怎么无聊。 她对花夜神要呕吐感兴趣,仅仅是对呕吐的动作感兴趣罢了。 就好比,你对青蛙竟然能把舌头伸出那么长,来捕捉蚊蝇感兴趣那样。 轩辕王当前的样子,是本色。 她在烈焰谷内,连别人呕吐都没见过,所以很想见识下。 花夜神即将伸到嘴里的右手食指,停顿,接着慢慢地放下了。 轩辕王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花夜神忽然不害怕了,抬头看着她,笑着问:“你是不是,特别想见识我呕吐的样子?” 轩辕王坦然回答:“是。你快点,我耐心有限。” “不。” 花夜神摇头,几乎是一字一顿:“以后,只要是你感兴趣的,我都不会去做。” 砰的一声,轩辕王忽然出拳,一拳打在了她的胃部。 血红的颜色,迅速从花夜神脸上浮现,低头张嘴:“呕!” 轩辕王一拳打在了她的胃部,让她的胃部剧烈反刍,胃囊中还没有被完全消化的水果,就像被高压吸管狂吸那样,顺着喉管呼地涌上来。 看着花夜神双手撑地,低头连胆汁几乎都吐出来后,轩辕王眉头再次皱了下,走向椅子那边:“呕吐,也不是太好玩。” 她一拳,打得花夜神顷刻间生不如死,就为“欣赏”呕吐是什么。 丝毫不在意花夜神会有多么难受。 “以后,只要是我吩咐的,你都要去做。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听话,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去做的。” 轩辕王再次坐在了椅子上,想了想,把右脚翘了起来。 这个坐姿,简直是太舒服了。 她一点都不担心,花夜神会因无法承受所受的痛苦,去自杀。 只因,她被服用了木乃伊。 木乃伊与百日夫妻一样,都是烈焰谷内轩辕王才能持有的邪毒。 这些天来,百日夫妻已经把花夜神给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可相比起木乃伊来说,却是小孩子最喜欢喝的糖水—— 木乃伊,人们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基本都会立即脑补出埃及法老的模样。 内脏被挖出去,肚子里塞上各种防腐的香料,再用特殊的布条,一圈圈的缠起来。 轩辕王昨晚给花夜神服下的琼浆玉液,就叫木乃伊。 倒不是说她被服下这东西后,就会变成埃及法老王那么可怕的模样,更不仅仅是每天子夜时分,就会感觉有数以万计的红色蚂蚁,从她脑子里纷纷扬扬的爬出来,边爬边吞噬着血肉,最后消失在脚尖的痛苦过程。 而是她在横死后。 想不开自杀,或者意外死亡,都是横死。 花夜神一旦承受不住折磨,真去喝药上吊,卧轨拿刀子抹脖子,那么她在死后,她依然会活着。 她的身体。 不会像变成木乃伊的法老王那样可怕,依旧保持生前的模样。 当轩辕王吹出的一种笛音时,花夜神就会做她自己并不知道的动作。 比方杀人。 比方——倚门卖笑。 想象死后的尸体,还要受人摆布,有可能去倚门卖笑,花夜神连死的念头,都不敢有。 唯有好好的活着,遭受每天子夜时分的万蚁吞噬之苦。 被万蚁吞噬的痛苦时间,也就是一分钟而已。 可就是这短短一分钟的痛苦,花夜神只要回想起来,就连头发丝都开始打颤了。 她宁可一辈子都遭受百日夫妻的折磨,也不想木乃伊发作一次。 “怎么不说话?” 轩辕王端着一杯美酒,盯着自己一颤一颤的脚尖,神色惬意,从容。 花夜神默默的拿起被撕碎的衣服,缠在腰间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过来。” 随着轩辕王的吩咐,花夜神乖乖走过去,站在她旁边,垂手而立。 “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杨逍。” 杨逍盯着酒杯里缓缓旋转的红酒,问道:“你觉得,这名字好听吗?” “好,好听。” 花夜神低声回答。 “三年前,你说你给我高价收购了一箱库存六十年的国酒。” 没谁能摸清杨逍在谈话时的思维跳跃性,上一句她还在说自己的名字,现在又忽然扯到了美酒。 心如死灰的花夜神,并没任何的奇怪:“是。” “现在我想品尝下,给我拿来。” “已经没了。” “没了?” 酒杯里慢慢旋转的红酒,停顿,轩辕王抬起了头。 “被李南方喝了。” 花夜神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在昨晚,我把那箱酒,都送给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 第636章 再也洗不白了 今天是星期六。 以往不管是礼拜几,只要是在家,岳梓童都会在太阳刚露头时,外出五公里的晨跑。 今天早上太阳已经老高了,她却还没有从房间内出来。 穿着一身亚麻色家居服的贺兰小新,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住地调换着电视节目,还不时的抬手掩着小嘴,打个哈欠。 叮咚,门铃声从客厅门后的小喇叭里传来。 贺兰小新抬头向外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小商务停在别墅院门前,身穿红色外卖工作服的小哥,站在门前向这边摆手。 自从李南方走后,岳家别墅的厨房里,就再也没有开过火。 充其量,烧个热水,两个人泡个大碗面。 不愿意泡面了,就会叫外卖。 无论是吃泡面,还是吃外卖,俩人也不是坐在一起的,而是一个在餐厅的餐桌上,一个在客厅的案几上。 谁也不和谁说话,完全是陌生人的关系。 可偏偏每当夜色来临,她们就会在一个卧室内安寝。 据别墅区保安老刘说,前天晚上在追一只叼走他鞋子的流浪狗时,情急之下违反保安规定,擅自翻到了岳家别墅后面的私人小院里时,无意中听到二楼敞开着的窗户内,传来了女人的叫声。 有一双儿女的老刘是正道过来人,当然能听出半夜传出的女人叫声,代表着什么。 告子都说食色性也了,别墅的男女主人半夜做那种事,就像吃饭那样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确实很奇怪啊——老刘等人都知道,岳家别墅内没男人,只有两个美到不行的女人。 两个女人居住的别墅卧室内,却传来那种叫声,不能不让人胡思乱想啊。 唉,这么美的女人,怎么就不喜欢男人,却非得玩儿假凤虚凰的把戏呢? 看到穿着亚麻色家居服的女人,走出来拿盒饭时,老刘眼前立即浮上一幕香艳的画面——接着连连摇头,抬手抽了下同伴的后脑勺,低声训斥道:“别乱看,走了。那种女人,也是你能对着流口水的?” 老刘的同伴,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小名叫小明,是老刘的本家侄子,上个月才来青山,跟着他干保安的。 小明咕噔咽了口口水,不情不愿的跟着老刘快步走向远处。 边走,还边回头,不住地整理板正的保安制服。 就像雄孔雀看到雌孔雀,就喜欢开屏那样,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看到美女时,也总是会做出整理衣服的举动,希望能引起美女的注意。 好像知道小明心里在想什么那样,拎起食盒的美女,居然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后,美女冲他柔柔的笑了下。 小明的魂儿,立马飞了。 只有一个声音在狂喊,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 滴滴! 就在小明心儿咚咚跳个不停,魂儿不知道飞哪儿去时,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 看到侄子直直迎着汽车走去,慌得老刘连忙一把抓住他胳膊,及时拽到了路边,大声骂道:“特么的,你这熊孩子,走过路还魂不守舍的,不要命了?” 呼! 三辆黑色的大越野车,带着生冷的劲风,擦着小明身子呼啸而过。 “卧槽,哪儿来的车子?这么横,在别墅区开这么快。”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小明清醒了,再也顾不得去回想美女姐姐妩媚的笑了,冲车子用力吐了口口水。 贺兰小新拎着食盒走进客厅时,二楼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响。 她抬头看去,就看到岳梓童从她房间里走了出来。 发丝零乱,衣衫不整,白色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大半个雪白的左肩,以及小半个饱满的胸膛。 肩膀上,还有两个明显的齿痕。 那是昨晚贺兰小新玩疯了时,用嘴给她咬的。 她也没沾到便宜,肩膀上同样有几个齿痕,比她咬岳梓童的更狠,都见血了。 不过她不在乎。 她只有一种成就感。 以一号来威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后,岳梓童逐渐爱上了女人间的那种游戏。 每天晚上,不用贺兰小新说什么,岳梓童都会去她房间。 人们常说,一个人学好很难,但学坏却可能一个晚上就出徒了。 岳梓童这些天的表现,就有力证明了这一点。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光着脚走出来的岳梓童,看都没看贺兰小新,默默地走回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就迅速脱掉睡袍,随手抛在地上,冲进洗手间,打开淋浴的凉水。 冰凉的水,呲呲轻响着洒在她身上后,让她身子猛地一阵站立,泛起一层粉红色的小疙瘩。 拿起香皂,她拼命在身上搓,拼命的洗。 其实她的身子很干净,昨晚去贺兰小新房间内时,刚泡过一个热水澡。 此时无论怎么搓洗,都没有污垢。 岳梓童自己也知道,她身子很干净,真正脏的,是她已经堕落了的灵魂。 灵魂,可不是清水,香皂能洗涤得了的。 可她还是发了疯似的洗,就像以往的早上,几乎要把皮给错破。 “你已经黑了,再也洗不白了。” 贺兰小新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洗手间门口传来。 岳梓童的动作一僵,猛地回头,恶狠狠看着那个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门框上的女人,从牙缝里吐出了一句话:“谁让你来我房间的,滚。” 没有岳梓童的许可,贺兰小新不得来她屋子里。 这是她被迫屈服在新姐的淫威下后,提出的唯一条件。 她的卧室,被她视为最后一方净土,不许邪恶的女人涉足。 贺兰小新被骂后,也没生气,伸手捻着肩上的一缕发丝,懒洋洋的说:“下面有人找。保险公司的人,好像是从国外,给你托运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多保镖呢。” “我说,滚。” 岳梓童拿着香皂的右手,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脉络崩起。 这就是要把香皂砸在贺兰小新脸上的前兆了。 新姐可不想被砸个乌眼青,悻悻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贺兰小新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岳梓童例行公事般的“赎罪”节奏。 她没觉得,这女人是在骗她。 那么,谁会从国外给她托运东西来呢? 岳梓童可没在国外的亲朋好友——李南方! 忽然间,岳梓童心儿咚地一跳,想到了李南方。 傻乎乎主动给贺兰小新当替罪羊的李南方,此时不就在金三角吗? 金三角就是国外啊。 想到可能与李南方有关后,岳梓童再也顾不得洗澡了,身上的沐浴露还没清洗干净呢,就关掉淋浴,拽过浴巾胡乱擦了几下,跑了出来。 贺兰小新说的没错。 院子里停着三辆大黑越野车,足足七八个身穿黑西装的彪悍男子,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个中年男人。 男人看上去四旬出头,三七分的发型,梳的油光铮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银灰色的西装,白衬衣扎着蓝领带,一看就是——干保险的。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保险箱,双手紧紧抓着箱子把,并没因被这么多人保护,也已经来到岳家别墅院子里,就有丝毫的大意。 从他八分认真,两分紧张的神色表现中,贺兰小新能断定箱子里的东西,非常值钱。 或者说,非常重要。 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盒饭准备进餐的新姐,不屑的笑了笑。 在她的眼里,压根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一个亿,算不算多? 肯定是很多了啦。 可就在前天,新姐大笔一挥开出一个亿的现金支票,交给董君,让他专程负责南方丝袜的广告工作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男人箱子里的东西,能价值一个亿吗?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新姐用筷子夹起一片西红柿,动作优雅地送到小嘴里时,心里这样想。 刚才,她可是有请这些人来屋里坐坐的,谁知道中年人却客气的说,在院子里等岳总好了。 那你们就在院子里等吧,木头桩子般傻乎乎的站在哪儿。 慢慢嚼着味道一般的西红柿,贺兰小新又想,到底是谁给岳梓童从境外托运东西呢,我可没听说过,她在国外有什么亲朋好友,除了那个被她坑苦了的蓝旗老大佐罗。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贺兰小新的猜想。 “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先妆扮好了。还换上套裙,穿上小皮鞋,搞得好像着急去见情人那样。” 贺兰小新的眼角余光,扫向急步下楼的岳梓童后,嘴角不屑的撇了撇时,正要再去夹菜的手,僵在了空中。 情人? 不对,不是情人。 是未婚夫。 她的未婚夫,本大小姐的御用替罪羊李南方,不就是在国外吗? 那个可怜孩子虽说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可他仍然能委托保险公司,给岳梓童托运什么东西回来啊。 想到这些人的出现,很可能是受李南方的委托而来后,贺兰小新淡定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乱了。 筷子一扔,起身跟着岳梓童快步走出了客厅。 院子里,被七八个黑西装簇拥着的中年人,看到岳梓童走出客厅后,立即给旁边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个人马上拿起手机,放在了他面前。 手机屏幕上有张美女照片,正是岳梓童。 确定来者没错后,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簇拥着他的保镖们,立即散开,呈一字形站在他背后,双手放在腰后,双腿叉开,昂首挺胸,标准的海军陆战队站姿。 “您是开皇集团的岳总,岳梓童女士吧?” 中年男人左手拎着箱子,伸出右手含笑迎上去。 “是的,我就是岳梓童。” “岳总,我是康天保险公司在华夏的总经理,冯子善,您就叫我小冯好了。” 至少得比岳梓童大十八岁的冯子善,与她轻轻搭了下手后,就很知趣的松开了。 “小、冯总,你好。” 岳梓童只寒暄了一句,就急不可耐的问道:“是李南方委托你来找我的吗?” 第637章 你惹到我了 冯子善点头:“是的,岳总。正是李南方李先生,委托我们公司托运物品给您的。这是委托协议书,请您过目。” 冯子善伸手向后一招,马上有人递上一份合约。 岳梓童抬手,飞快的夺过合约,急不可耐的打开。 当她看到“李南方”的名字后,眼圈悠地红了。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讨厌这个名字。 每当想到这名字后,心情马上就会不好了。 可随着与李南方相接触的时间越来越久,岳梓童对他的感观,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他让她生过气,愤怒过,骂过尖叫过,自然也伤心过,哭过,甚至因他而自甘堕落过。 但无论怎么样,现在她都无比的想念他。 如果他还在身边,贺兰小新又怎么敢那样折磨她的身体,践踏她的灵魂? 李南方也许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无疑也是个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绝不会让他的女人,受一点点的委屈。 这一点,已经从岳梓童在墨西哥被绑架后,已经证实过了。 所以这些天内,每当她被贺兰小新欺负过,躲在浴室内洗澡,低声抽噎着拿手狠揪头发时,总是在呢喃这三个字,希望他能有一天,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真是那样! 她发誓,她会原谅他给贺兰小新傻乎乎当替罪羊,以及所有犯下的过错。 只要他能回来,她就会纵身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痛哭着,告诉他,她有多么的想他,不能没有他,以后没有她的许可,他绝不可以有半分钟,不在她的视线内。 可她更清楚,她这些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那个傻乎乎的笨蛋啊,在被贺兰小新利用后,这辈子都别想回青山了。 贺兰家在华夏有多大的势力,同样身处名门的岳梓童很清楚。 贺兰小新原来是这样的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她同样也领教到,并细细品尝过了。 这个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心机裱,要想让李南方这辈子都不敢回青山,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这一点,从她晚上近乎于疯狂的邪恶中,岳梓童就能清晰感受出来。 假如李南方有哪怕是丁点能回来的希望,贺兰小新在折磨她时,就不会那样肆无忌惮。 完全就是把她当作了——禁脔。 禁脔这个词,不都该是来形容男人来霸占女人吗? 不是这样的。 也可以用在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爆发出的强烈霸占欲上。 俩人这段时间内,只要是在家里,从来都不说话的。 但贺兰小新却强烈要求,上下班的路上要一起。 这个狠毒的女人,此时已经彻底暴露出了她邪恶的真面目。 她刚从南疆回到青山时,明明说等帮南方集团拍完广告片后,就会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可广告片前几天就拍完了,她却决定不走了。 她说,她喜欢青山,要为让这座城市更加繁荣富强,增砖添瓦。 她喜欢开皇集团,要使出浑身解数,把它打造成国际一流企业。 她——更喜欢岳梓童。 她要让岳梓童,给她当足足十六年的新娘。 在这十六年内,没有她的许可,岳梓童在看某个男人时的时间,超过五秒钟。 要不然,她就会给岳梓童断掉当晚的精神寄托。 非但如此,在上下班的路上,贺兰小新一旦发现岳梓童看某个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丝毫的欣赏之色,手就会伸到她大腿里侧,拧住一小块肉狠掐。 她掐的,要比老虎钳子,还要更疼。 疼的岳梓童浑身都打哆嗦,几次要不顾一切的掐死她! 可她没有这样做。 她咬牙忍受着,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折磨,都坚强的忍受着。 因为她坚信,这个蛇蝎女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所以就算注定最终要悲惨的死去,岳梓童竭力承受着这女人的折磨,也要等下去。 等,看到她下场凄惨的那一天。 没有谁知道,岳梓童在这些天内,究竟遭遇了何种折磨。 更没谁知道,她有多么企盼,李南方能传来消息。 现在,李南方终于来消息了。 一只手,手指葱白那样的白,从心神不宁的岳梓童手里,夺走了那份委托合约。 “你要干什么?” 岳梓童忽地转身,瞪大的双眸里,全是让人牙酸的恨意,瞪着贺兰小新。 “看看。” 贺兰小新脸色如常,就像没发现岳梓童对她的刻骨仇恨,淡淡笑了下,低头翻阅了起来。 一般来说,保险公司的合约条款,绝大部分都是废话——对他们自己有利,却让消费者没耐心看完的废话。 贺兰小新从来都不屑看这些废话,她只看最重要的那一条。 李南方,究竟委托康天保险公司,给岳梓童托运了什么东西。 玉石。 托运单上写着简单的“玉石”两个字。 仅仅是一块玉石而已,再怎么值钱,也就是数百万美金撑破天了,有必要派这么多保镖,搞得和真事似的吗? 贺兰小新不屑的笑了下,懒得再看,直接翻倒最后一张,抬手对冯子善说:“笔。” 既然人家把李南方的东西,安全运达了他所指定的地点,那么当然要在最后的回执单上签字,证明已经接收了。 这就好比你在某宝上购买产品,到货后要确认接收。 冯子善却没有给她笔,皱了下眉头问道:“请问,您是岳梓童,岳总吗?” “不是。” 贺兰小新秀眉也皱了下,冷冷地问:“怎么,收货还要岳梓童的亲笔签名?” “这是最起码的流程。对不起,这位女士,你没有权力替岳总签回执单的。” 冯子善可不管贺兰小新是谁,只是履行他的职责,公事公办:“更何况,岳总还没有开箱验货。如果货物一旦出现某种意外,我们双方就会出现没必要的不愉快。” “什么?” 贺兰小新脸色一冷:“你说我没有权力?” 冯子善不卑不亢的回答:“除非,您姓岳,名梓童。是花园别墅区三十七号别墅的户主,并能向我们提供能证明您是岳总的有效证件。否则,我们是不会让您插手接单的。” 本来,贺兰小新说要笔,替岳梓童签回执单,只是她很随意的一个动作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左右不过,数百万美金的玉石而已。 这点小钱,着实不被新姐放在眼里的,就算在没有开箱验货后接收了,结果人家走后,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只是块普通的石头——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冯子善的固执,却让贺兰小新相当不爽,犟劲上来了。 我特么还就要替岳梓童签单了! 你不让我签? 等冯子善说完后,贺兰小新冷笑:“哈。小冯,你这是要连累你们保险公司吧?” 干保险的,都有唾面自干的本事。 尤其冯子善这种能爬到华夏总经理位置的高层管理者,忍耐功夫更是超一流的。 休说贺兰小新只是威胁他,说要出手收拾康天保险公司了,就算抬脚,在他胯间狠狠来一下,让他变成太监——出院后,他依旧面带笑容的,说新姐咱得唠唠,你剥夺我男人的幸福后,该给予我怎么样的补偿。 “这位女士,我不明白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冯子善脸色丝毫不变,依旧不卑不亢的样子:“我只是知道,我必须按照本公司严格规定的工作流程,来做工作。如果有什么冒犯,让您感到不愉快的地方,还请您原谅。” “原谅你?已经晚了。” 贺兰小新悠悠地笑着,随手把那份文件扔到了旁边。 岳梓童眼角一挑,刚要过去捡起来,贺兰小新就轻咳了声。 岳梓童立马不敢动了。 当着这么多外人,她不想让人知道太多事。 能够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她岳总最起码的威严,已经是她能坚持下去的基本所在了。 马上就有黑西装,快步走过去,把托运文件捡了起来,放在旁边的车头上,仔细整理。 看都没看冯子善一眼,贺兰小新只是抬头看着别墅对面萧索的山丘,慢悠悠地说:“给你保险公司董事长打电话。就说,京华贺兰家的贺兰小新找他,好好和他好好聊聊。” 京华贺兰家? 都说是人的名,树的影。 京华贺兰家在华夏,那是三教九流,官场商场都不敢忽视的存在。 所以,当贺兰小新亮出京华贺兰家这块大大地金字招牌后,被她一脚踢成太监,都不一定有所改变的脸色,悠忽变了。 小冯的脸色变化,被贺兰小新敏捷的捕捉到,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得意。 也更加的,冷。 你,已经惹到我了。 你的愚蠢行为,已经连累到了你的公司。 这个信息,就是从贺兰小新冷笑中,传递出来的。 人精般的冯子善,当然很清楚,立即低声说了句请稍等,把箱子交给旁边手下,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京华贺兰家,他真心惹不起。 必须按照贺兰小新的意思,立即给康天保险公司董事长打电话汇报,不得有一丝懈怠。 岳梓童有些不忍。 她当然很清楚,贺兰小新执意要打击一个企业后,就算那个企业有也有很大的背景,但为了不把事儿闹大,也唯有弃车保帅。 就是处理严格按照公司流程来工作,没有丝毫过错的冯子善,来让贺兰小新满意。 她想给冯子善讲情。 可她刚抬头,却发现贺兰小新正满眼讥笑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冯子善拨通了电话,双手捂着手机,轻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单叙述了一遍。 最后,点头哈腰的接连说了个好,把手机递向了贺兰小新:“这位女士,我们的董事长秘书,要和您通话。” “董事长的秘书?呵呵,你们董事长的架子还很大嘛。” 嗤笑一声,贺兰小新也没太计较,拿过手机直截了当的说:“你没资格和我解释什么,叫你董事长来。” 第638章 他杀的女人还少吗? 贺兰小新要在商场上有所建树,那么当然要知道商场上那些著名的公司了。 暂且不说国外那些知名企业,也不说跻身世界五百强的国内企业,她最起码要知道国内那些“一般有名”的吧? 总部设在岛国,却在香港全面发展的康天保险公司,算是标准的中外合资企业了,很大一部分市场,都是在华夏国内。 以前偶然的机会,贺兰小新曾经在网上浏览过这家企业的大体简介,知道这是一家实力强劲,行事却很低调的公司。 自凡是经商的,不都是可劲儿的吆喝,把三分好的产品,夸大成十分好,来蒙骗消费者的吗? 康天保险公司却不这样做。 这家公司在华夏大陆上的知名度,甚至都没有已经被列强瓜分了的春海集团有名。 粗粗了解下这家企业后,贺兰小新当时还很感慨的赞了句,说这才是闷声发大财呢。 甚至,她都考虑康天保险公司的企业经营模式,能否被她所借鉴,来经营她未来的公司。 不过当时看过后,贺兰小新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可没想到,这家公司今天会惹她不高兴了。 就算她再怎么欣赏这家公司的经营模式,也会为了她贺兰大小姐的威严,让康天保险公司,付出一定的代价,得到深刻的教训。 比方,让这个不把贺兰大小姐放在眼里的小冯,卷起铺盖滚蛋。 可让她更生气的是,在小冯明明说出她是谁后,康天总部那边,却派了个秘书来和她沟通。 握了个草的。 这康天保险公司的老总,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敢拿一破秘书来敷衍我,真以为新姐我是随便人欺负的善男信女? 阿猫阿狗的,都有资格和我对话? 这秘书,还特么是个男的。 男的也还罢了,你声音懒洋洋的,没睡醒的样子,又算几个意思? 新姐的心情,更加不好了,直说男秘书没资格和她对话,喊他老董来。 “我们董事长很忙,没空接你电话的。” 手机那边的男秘书,好像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听男秘书这样说后,贺兰小新就像被蝎子蛰了下那样,差点跳起来,尖声叫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董事长很忙,没空接你电话的。” 男秘书说话时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好像刚睡醒,没吃饭,更好像昨晚“劳累过度”了,总之他还是用那个分贝,贺兰小新要想听清楚,唯有开了手机扩音器。 贺兰小新没看小冯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总之手机的扩音器功能很强大,好像老年手机那样,震得她耳朵都疼,下意识歪了下脑袋,就听男秘书重复道:“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好了。” “和你说?” 贺兰小新怒冲冲问出这句话时,眼角余光扫过岳梓童,发现她脸上浮上了开心的笑意。 堂堂的贺兰家大小姐,竟然被康天保险公司的一个秘书小看,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耻辱。 现在,自凡是能让新姐受辱,吃瘪的事,岳梓童都会高兴。 岳梓童的笑意,就像一根针,狠狠刺在贺兰小新的心尖上。 但她没有像岳梓童所希望的那样,泼妇般的跳着脚打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和你说! 真要那样,岳梓童会更高兴。 自凡是能让岳梓童高兴的事,贺兰小新都不会去做—— 所以,她强忍着怒气,银牙咬了下,语气森冷的问道:“好。那我和你说。在和你说之前,我要先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欠——自以为是的女人,真麻烦。” 男人在那边打了个哈欠,低声嘟囔着。 他肯定忘记了,他现在无论说什么,贺兰小新都能听到的。 不但贺兰小新能听到,岳梓童等人也都听到了。 “哈!” 岳梓童实在无法忍了,觉得手机那边的男秘书,好有趣哦,哈的一声笑出声来。 贺兰小新冷冷看了她一眼。 手机那边的男人,说话了:“我姓秦。你就叫我秦秘书吧。但请在称呼我时,语气不要太亲切。因为我们老董,兼我的夫人,就在我身边。你如果语气甜滋滋的喊我秦秘书,一副多年不见老情人的样子,那我可就死定了。” “姓秦的,你已经死定了!” 贺兰小新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把你的全名,告诉我。” “秦玉关。” 这次姓秦的男人,倒没太多啰嗦,好像特有显摆他尊姓大名有多悠扬动听的癖好,明显的精神一振,自我介绍道:“秦岭纵横的秦,春风不渡玉门关的玉关。对,就是这威风的名字,秦玉关。” “呵呵,秦玉关。好,好,我记住这名字的。姓秦的,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可以准备、准——” 贺兰小新冷笑着,说到这儿时,眼角余光再次发现岳梓童的脸上,悠地浮上不可思议的惊诧之色。 发现她脸色异常后,完全是出于本能,贺兰小新停止了说话,刚要有所下一个动作时,丰满的身躯,却猛地一颤,情不自禁嘎声问道:“你、你说,你叫秦玉关?” 秦玉关。 秦玉关! 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对面那个特装逼的秦秘书,就是叫这个名字后,贺兰小新瞬间就有了晕眩感,身子踉跄了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岳梓童很及时的伸手搀住了她胳膊,很“关心”的样子:“新姐,你脸色忽然好难看啊,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忽然发作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对岳梓童的冷嘲热讽,贺兰小新听而不闻。 她此刻已经心乱如麻了,还有浓浓的恐惧。 秦玉关,秦岭纵横的秦,春风不渡玉门关的玉关。 秦玉关这个名字,并不是太出彩,相反还很老土。 天底下能叫这个名字的男人,没有三千,也得有八百。 可能够这样烧包介绍自己的男人,全世界却唯有一个! 那,就是昔日纵横天下,从不曾败过,与时任最高警卫局局长荆红命等人一起,在华夏军方创造了不败神话,龙腾十二月中的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 这就是个典型的狂人。 嗯,用李南方的话来说,也是个鸟人。 休说他用这种口气与贺兰小新说话了,就算她大伯和他交谈,同样也会淡定泰然的。 已经隐退香港的秦玉关,没有权力。 可他有钱。 有觉得谁该死,就会让那个人去死的,本事。 怪不得刚才他说,他老董还兼职他的老婆,说又有什么事,直接和他说就行。 他不是那个隐形庞大集团的老总。 可那个隐形大财阀旗下所有子公司的老总,在大事上都得听从他的。 只因那些老总,都是他的老婆—— 可笑的是,贺兰小新还要打电话兴师问罪。 敢问罪秦玉关的人,现在都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咬牙发狠去了。 世界这么好,贺兰小新可不想早早的去那个世界受苦。 她还有十六年的好活呢。 正如她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在秦玉关眼里,实在不怎么重要。 真要惹毛了那个家伙——他这辈子,杀的女人还少吗? 想到这儿后,冷汗从贺兰小新光滑的额头,哗地冒了出来。 慌忙挣开岳梓童的好心搀扶,双手捂着手机,弯腰磕磕巴巴的说:“秦、秦七叔。我、我——” 秦玉关打断了她的话:“贺兰家的大小姐喊我七叔,秦玉关可不敢当。公事公办吧。你对康天保险公司的服务态度不满吗?” “不,不。” 贺兰小新哪敢再说不满,连连摇头。 “既然不是这样,那我就挂了。哈欠,好困。终究是年龄大了,总是犯困,难道距离去见阎王爷已经不远了吗?好好的活着不好吗,干嘛总想作死呢。” 秦玉关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给贺兰小新再说话的机会,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谁都能听出,秦玉关最后两句话,其实就是在警告贺兰小新。 没谁敢无视秦玉关的警告,尤其是贺兰小新。 一个荆红命,就已经让整个贺兰家都胆战心惊了,如果再招惹到秦玉关——这鸟人阴人的手段,要比表面冷酷,实则内心坦荡的荆红命,狠辣不知多少倍。 贺兰小新宁可找把刀子割颈自杀,也不想再被这些人密切关注。 他们就是一群狼。 躲在阴森的暗中,磨着锋利的牙齿,半闭着眼睛,拱起身子,背上的毛发根根竖起,一旦瞅准机会,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最凶狠准确的捕杀方式,把猎物一击捕杀。 我最近,实在太大意了些。 差一点,就无故招惹了这灾星。 贺兰小新长长吐出一口气时,冯子善说话了:“这位女士,请把电话给我吧?” 几乎是用扔的动作,贺兰小新把手机还给了小冯。 小冯依旧那副不死不活很客气的样子:“这位女士,您还要代替岳总,在回执单上签约吗?” 贺兰小新连连摇头,踉跄后退几步。 打死她,她都不敢在秦玉关的手下面前,摆她的大小姐架子了。 其实,如果贺兰小新是林依婷那样的,除了跋扈,心眼小,不把穷人当人看的话,她绝不会这样害怕秦玉关的。 她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实在不敢挑战为了华夏利益,什么事都能做,什么人都敢杀的秦玉关。 “谢谢。” 小冯看向了岳梓童:“岳总,按照公司流程,还请您验货。验货无误后,再请您亲笔签名。” “好的。” 心情无限爽的岳梓童,螓首轻点,看向了那个箱子。 “能不能,去客厅里验货?” “请。” 在岳梓童的抬手虚请下,冯子善拿过箱子,亲自拎着尾随她走进了客厅。 心神总算慢慢安定下来的贺兰小新,长长吐出一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她右脚刚迈到客厅里,就听岳梓童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第639章 我会回来的,老婆 岳梓童早就知道箱子里装的是玉石了。 同贺兰小新一样,出身豪门的岳总,对玉石的了解程度,也远比普通人要多。 猜到箱子里的玉石,应该会价值数百万美金后,她并没有太激动。 可当冯子善打开密码箱,掀起箱盖,一道日光都无法掩盖的淡绿色光芒,刷地一闪而过后,岳梓童还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岳总不是没见过玉,更知道玉石中最好的品种,就像干净无瑕的玻璃种。 她却从没见过这么大块的玉石。 这是个粗粗加工过的玉石,圆形,海碗口那样大,内里晶莹透彻,却又仿佛包含着另外一个世界。 从客厅上方天窗内投射下来的阳光,洒在玉石上,泛起荧绿色的淡淡光泽,透着远古洪荒时代的神秘。 自古以来,玉石就对女性有着无法描述的吸引力。 无论是老婆婆,小萝莉,还是风华正茂的岳总等候年轻人,都会被它们的神秘,所深深的迷恋。 岳梓童半张着小嘴,紧盯着玉石呆愣了足足半分钟后,才慢慢地弯腰,伸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玉石。 没谁会怀疑,这是一颗大号玻璃球,成本最多只有几块钱。 只因玉石就是玉石,有着玻璃制品永远都没有的神秘魅力。 根本不用任何专家的鉴定,在场所有人都能确定,这就是一块世所罕见的珍惜玉石。 小冯那带有磁性的男低音,及时缓缓的响起,就像赵忠祥老师在解说《动物世界》那样,春天来了,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不对,是这样说的:“这块玉石,出自缅甸灰色谷。是灰色谷开坑十数个世纪以来,开出的第四块世纪之玉。但李南方先生,却给它取名为龙珠。” “龙珠?” 岳梓童满脸,满眼都是痴迷的神色,梦呓般的喃喃说道:“对,龙珠。也唯有龙珠这个名字,才能形象的形容,它的样子,它的神秘,它的魅力。” 龙珠是怎么开采出来的,开采之前,从毛料中发现它的主人,又是做了些什么事,冯子善不是很清楚,当然也没必要说那些。 他只需告诉岳梓童以下几点就是了。 第一,这块堪称世纪之玉的龙珠,是李南方先生开采出来的。 第二,龙珠面世后,现场曾经有人开价两千万美金,试图收购它,却被李先生果断拒绝了。 第三,李南方高价委托康天保险公司,从缅甸运来青山,务必亲手交给岳梓童岳总。 “第四。” 小冯说完前三点后,在说第四点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李南方先生还委托我们,在把龙珠交给您时,帮他传达一个动作,一句话。” “传达一个动作,一句话?” 岳梓童慢慢抬起头,看着冯子善:“哪个动作?又是哪句话?” 冯子善抬手,在自己心口,用力拍了几下。 岳梓童愣住:“这,这就是他要你传达给我的动作?” 冯子善没说话,只是点头,再次抬手,重复了一遍这个动作。 我心里,有你。 或者说,无论我身在何方,你都住在我心里。 这就是李南方要用这个动作,来表达出的意思。 唰的一下,泪水毫无征兆的,从岳梓童双眸中淌下。 泪水晶莹。 滴落在她怀里的龙珠上,从泪珠里反射出的太阳光泽,更加璀璨。 “那句话,是什么?” 任由泪水肆意的流淌片刻,岳梓童才轻吸了小鼻子,轻笑着问道。 “我会回来的。” 冯子善说出这五个字后,犹豫了下。 很明显的,他还没把李南方委托他们传达的话说完。 为什么不说完呢? 应该是羞于启齿。 羞于启齿的话,正常人谁会拜托人转达呢? 李南方就能干的出来啊,只因那厮就是个混蛋。 不折不扣的。 岳梓童没有催促小冯,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 旁边的贺兰小新,在看到龙珠的一刹那,秦玉关“赐予”她的震慑力,就消失了大半。 也幸好还有一小半的威慑力,才能让她保持着该有的冷静,没有扑上去,一把抢过龙珠,用最大的声音尖声大叫,说这是我的,我的! 对于玉石的喜爱,贺兰小新尤甚岳梓童。 尤其知道龙珠是李南方送给岳梓童的后,心中的不忿,几乎要让她发疯。 只想掐住李南方的脖子,嘶声质问他,为什么不把龙珠送给她! 新姐是不在乎价值区区数百的玉石,但她却真心在意价值两千万的。 可以肯定的是,两千万美金的现钞摆在她面前,她最多只会撇撇嘴,说一箱子散发着铜臭的废纸而已,有什么好争抢的? 但价值两千万美金的龙珠呢? 小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可是缅甸灰色谷开坑一来,出现的第四块世纪之玉。 哪怕这块世纪之玉一文不值,仅仅凭借它是灰色谷上千年来,才开出的第四块这句话,她也会不择手段的,据为己有。 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就像这个龙珠。 把它放在苏黎世拍卖会上,能拍出两千万美金的高价不假。 但如果无论给多少钱,李南方都不卖呢? 那么龙珠就可能价值四千万,八千万,甚至四亿美金。 唯有拥有龙珠的人,才能说它想价值几何,就价值几何的权力,才是最让贺兰小新着迷的。 “我惹不起秦玉关,可我却能控制岳梓童。哈,李人渣给你的东西,不就是等于给我吗?” 贺兰小新心里笑了,神色淡定起来,看向了冯子善。 冯子善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才说:“老、老婆。” “什么?” 岳梓童愣住,随即秀眉皱起。 岳总不高兴了。 就算小冯你是秦玉关的人,可你也不能随便喊我老婆呀。 我岳梓童,岂是那种人尽可夫、不对,是那种随便被某个男人,就能喊我老婆的人? 你是想把满嘴的牙,都换成烤瓷的吧? 好吧,看在你帮我出气,狠踩贺兰小新的份上,你想要换哪个档次的烤瓷牙,随便你挑选好了。 看到岳梓童微微眯起的双眸里,有寒芒一闪后,冯子善立即知道她误会了,慌忙解释道:“李南方委托我向岳总转达的话就是,我会回来的,老婆。” “我会回来的,老婆。” 冯子善第三次重复着,第三次抬拳在自己心口,用力砸了几下。 他心中肯定会懊悔,我刚才干嘛要犹豫不决呢? 岳梓童双眸中的冷森之意,立即烟消云散,身子微微晃了下,抱着龙珠踉跄后退几步,蹲坐在了沙发上。 “我会回来的,老婆——你说,你会回来的。你喊我老婆了。” 岳梓童傻笑了起来,喃喃地说:“混蛋,谁是你老婆呢?我是你小姨。” 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少儿不宜,但冯子善却觉得,出门后最好马上忘记,不对任何人说。 他明明已经在心里,再三警告自己,不会对任何人说了,可当车子驶出岳家别墅后,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秦秘书的电话,狗腿气度十足的,把他见到岳梓童后,所看到的每一幕,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不提小冯有多狗腿,也不提老秦是什么反应,单说岳家别墅内。 小冯等人是何时走的,走之前又说了些什么,岳梓童都不知道。 她完全沉浸在了李南方委托人转达给她的那句话中,从没有过的幸福感啊,让这个倍受同类摧残的女孩子,一个劲的流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唯有紧紧抱着那颗龙珠,在心里默默地,一遍一遍重复那句话。 就在她被李人渣那句特狗血的话,给感动的一塌糊涂时,一双恶毒的手,从她怀里抢走了那颗龙珠。 这双手的主人,自然是贺兰小新了。 “你看我的龙珠,看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看,我真怕蹦到你眼里,再也拿不出来了。” 贺兰小新轻蔑的,对恍若做梦般抬头看着她的岳梓童笑了下,双手捧起龙珠,眸光迷离,喃喃地说:“不错,不错。那个混蛋,在他悲催的一生里,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给这块世纪之玉,取名为龙珠。 除了这个名字外,什么瑰宝之类的,都配不上它了。 “那是李南方送给我的,还给我!” 就在贺兰小新忘情欣赏着“她”的龙珠时,岳梓童总算清醒了,尖叫一声从沙发上跃起。 “滚开!” 在无比强烈的贪婪支配下,贺兰小新的武力值猛增,居然一脚把特工出身的岳梓童,踢倒在了沙发上。 但岳梓童身子后跌时,一把抱住了她的右脚,狠命的一拉。 贺兰小新就哎呀呀着,摔倒在了沙发上。 啪! 一声极其清脆,狠辣的耳光声,从新姐那吹弹可破的嫩脸上,蓦然绽放。 不等她数清楚眼前总供有多少小星星,肚子上又挨了重重一拳,打得她双手捂着肚子,变成个大虾米那样,从沙发上滚落在了地上。 趁着岳梓童心神激荡时,她可以一脚发威。 但岳总终究是受训六年的特工出身,近身格斗的本事,狠虐十八个新姐,问题还不是太大的。 砰地,又给了她一脚后,把龙珠死死抱在怀里的岳梓童,才咬牙切齿的说:“贱人,你敢再和我争抢,我就杀了你!” “你、你杀了我?” 贺兰小新疼的嫩脸都已经狰狞了,却笑着,从地上坐起来,胳膊压在沙发上:“岳梓童,你当然有杀我的本事。可你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杀我,却狗那样的跪伏在我面前,求我上你呢?” 岳梓童脸色的血色,悠地褪尽。 残酷的现实,让她瞬间清醒了很多。 贺兰小新说的没错,每当毒瘾发作后,她唯有放弃所有的尊严,摇尾乞怜。 “乖乖,把龙珠给我。” 贺兰小新晃了下脖子,吃吃地笑着:“当然了,你也可以说不。” 第640章 这是龙潭虎穴吗? 看着那张妩媚的笑脸,岳梓童恨不得扑上去,用指甲把它撕碎,再用脚狠狠碾进土里去。 然后栽上一朵牡丹花,来年盛开的肯定很旺盛。 可她不敢。 不仅仅贺兰小新是她精神食粮的“衣食父母”,更因为李南方托人传达的信息。 我会回来的,老婆。 岳梓童坚信,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哪怕他老的没了牙,不能走路了,用手爬,也会爬回来,喊她一声老婆的。 老婆。 以往,每当岳梓童听到别人说,或者想到这个最大众化的称呼时,都会觉得俗不可耐。 什么狗屁老婆啊? 年轻轻的女孩子,硬生生被喊老了。 简直是太俗了,哪像古代都是喊夫人,贱内—— 但她现在再想到这个称呼后,却觉得除了这个词之外,就再也没有哪个词,能形象的诠释出男人爱女人的深情了。 就为了这个老婆。 就为了听李南方,能在她面前,亲口喊她一声老婆,岳梓童也要忍。 眼睁睁,看着贺兰小新把龙珠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轻抚的动作,就像抚摸她的情人:“龙珠,龙珠,你真是个好东西啊。我敢肯定,你就是为我而存在的。只是假借别人的手,才来见找我的。” 岳梓童忽然有些恶心,就为贺兰小新的极度自恋,忍不住地说:“你该问问它,龙珠,龙珠,谁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女人?” 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有个邪恶的王后,拥有一面魔镜,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问问它,谁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现在,岳梓童把这个老少皆知的桥段,套用在了贺兰小新身上。 贺兰小新却没在意,咯的一笑,真认真的问:“龙珠,告诉我,谁才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女人?什么?你说是谁?大声点。哦,是岳梓童啊。我家童童,怎么就不要脸了呢?哦,原来她甘心雌伏在我的胯下,让我当作胭脂马,挥鞭策马奔驰啊。” 岳梓童转身就跑,双手捂着脸,磕磕绊绊的跑上了楼梯,砰地关上了她卧室的房门。 关门的力气是那样大,大到几乎把整个别墅,都震的一颤。 “哈,哈哈!”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她的卧室,纵声娇笑起来:“童童,你怎么跑了呢?跑就跑吧,还捂着脸。这,妥妥没脸见人的节奏啊。哈,哈哈。” 贺兰小新从没觉得,生活原来是这样充实。 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只需假惺惺的洒几滴美人泪,就会有傻乎乎给她当替罪羊。 她的性取向发生了问题,只需顺其自然,就能让骄傲如岳梓童,乖乖任由摆布。 她看到了龙珠,堪称无价之宝的龙珠,就变成了她的。 她想活五百年——算了,活那么久干嘛? 她又不是王八,她是活色生香的美女,十六年的时光,就已经足够她无憾的闭上眼了。 整整一个下午,贺兰小新都坐在沙发上,痴痴抚摸着她的龙珠,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满足,沉浸在她幸福的世界里。 直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请问,你是岳梓童吗?” 贺兰小新长长的眼睫毛,扑簌簌的眨了下,缓缓抬头。 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面前。 男人看上去,应该有五十岁了——不对,是四十岁。 也不对,是三十岁。 还不对! 特么的,这长相比女人都要英俊,下巴上却长着胡茬的男人,是谁啊? “你是谁?” 贺兰小新盯着男人,木楞了足有十秒钟,才启齿一笑,声音甜滋滋的问道。 她在问出这三个字时,右手已经借着身子的掩护,悄悄伸到了案几下面。 案几桌面下面,有个黄豆大小的按钮,红色的。 如果有意外发生,她只需按下这个红色按钮,负责保护她安全的保镖,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这样的红色按钮,岳家别墅内总共有三十二个。 楼上她的卧室内,楼梯拐角处的扶手上,厕所的马桶下面,院子里车位前那块花砖的凹痕里。 无论她在什么时候,按下哪一个按钮,那些保镖都会在她规定的时间内,出现。 不出现? 没听到? 好吧,祝你前往医院手术台的路上,一路平安。 她在回国后的这段日子里,已经有三名保镖,被送上了医院手术台上。 这些保镖,是她自己花钱培养的,不是她去金三角时,从京华征调过来的。 说是保镖好听点,说是私奴更加准确。 她掌控着他们的绝对生杀大权。 同样,贺兰小新在没有按铃时,这些保镖如果敢私自出现,也会被打断双腿的。 这也是别墅区保安老刘,前些天晚上能听到她卧室里传出的动静后,却没遭灾的原因。 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我让你们什么时候来,你们就什么时候来。 现在,我要你们来! 贺兰小新偷着按下红色警报器按钮后,脸上的笑容更迷人了,看着男人的眸光,也更加——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不管这个穿着很大众,长相却很出众的男人是谁。 又是来做什么。 她只需知道,在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下,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的行为,要付出他的双腿,才能获取新姐的原谅。 “我姓胡。” 男人好像没察觉出,贺兰小新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你很快就要倒霉了”的冰冷兴奋,如实回答她的问题后,想了想又说:“我来自俄罗斯,我来——” 贺兰小新没空听他来自哪儿。 无论他来自哪儿,与他的双腿要被打断,有个毛线的关系? 打断他的话:“你擅自闯进我家,要做什么?” “你家?你真是岳梓童?” 男人没回答她,好看的眉毛皱了下,端详着那张脸:“不对啊。别人告诉我说,岳梓童今年才刚二十二岁。就一含苞未放的小姑娘。可你,应该盛开很久了。而且,从你眉梢眼角来看,你已经拥有了两个男人。这怎么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岳梓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是谁?” “你才是岳梓童吧?” 男人抬头,看着走出卧室的岳梓童,微微皱着的眉头绽开,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岳梓童。水灵灵,白嫩嫩,小黄花似的。用手指甲稍稍一掐,就会有水冒出来。” 还从没有谁,当面这样夸赞过岳梓童。 李人渣也没有。 无论她妆扮的多漂亮,哪怕那个混蛋心里被她的美而震惊,也只会昧着良心,说些“老黄瓜刷绿漆”之类的话,来可劲儿打击她。 尤其这个男人,第一眼给她的印象,绝对已经五十多岁了。 五十岁的男人,就已经是老男人了。 岳梓童就是喊她一声大叔,都是把他往年轻里叫了。 可就这样一个男人,却对她说出了这番话。 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胜赞叹的样子,仿佛遇到了七仙女的董土鳖。 偏偏,他的目光里只有对美的欣赏,没有任何的龌龊神色。 所以岳梓童只是觉得脸红了下,却没有生气,关上门快步走下了楼梯:“是的,我就是岳梓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的话,你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的。我家,不是随便外人能来的。” “不是随便外人能来的?”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问:“这儿是龙潭虎穴吗?” 岳梓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有三个男人,飞快的从别墅帖子铁栅栏上翻身跃了过来。 男人也像是有所察觉,回头看了看去。 三个神色彪悍的男人,已经冲到了别墅客厅门口,齐刷刷的停步,看着贺兰小新。 男人依旧很奇怪的问:“小黄花,你说你家不是外人能随便来的。那么,他们怎么能可以呢?” 男人说着,先是抬手指了指门外那三个人,接着又之指了指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笑了:“只因,这就是我家。外面那三个人,是我的人。” “不会吧?” 男人有些吃惊:“他们三个,都是你的人?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是不会看错的。” 这人在装逼。 装吧,装吧,你的双手也保不住了。 贺兰小新心中冷笑,把龙珠放在沙发上,端起案几上的一杯红酒,慢慢地晃着,问道:“怎么会不可能呢?你这次,真看错了。” “难道我这双眼,该抠下来,当玻璃泡踩了?” “好主意。” 贺兰小新放下酒杯,故作小儿女姿态的,轻轻鼓掌,用协商的天真语气:“等会儿,你把眼睛抠下来后,让我踩好不好?” 男人像聋子那样,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接连摇头:“不对啊。我是不会看错的。到目前为止,你面相上只被两个男人睡过。外面那些男人,怎么可能是你的人呢?” 贺兰小新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 按照普通老百姓的说话习惯,一个女人如果对人说,某个男人是她的人,那么就代表着某个男人,和她睡过,或者是正在睡着的。 可贺兰小新不是普通老百姓,她说这三个保镖是她的人,就是能绝对服从她命令的奴才。 和男人解释的,相差甚远啊。 你这是自己在找死了,别怪我。 贺兰小新用力咬了下嘴唇,正要淡淡地吩咐保镖做什么时,岳梓童抢先说道:“贺兰小新,等等。”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她。 岳梓童也看着她,很认真的说:“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无论他是谁,只要是来找我的,都是我的客人。所以,你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 贺兰小新懒得听她说完,再次端起酒杯:“把他拖出去,全身废掉。等晚上,再活埋在对面那棵大树下吧。” 三个保镖闻言,立即鱼贯窜进了客厅内。 从他们的这个动作来看,他们都是高手。 第641章 可怕的老男人 对这三个死忠,在被新姐收服之前,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亡命之徒。 这是她从数十名死忠中,精挑万选出来,特意负责她的近身防御安全。 让他们一起来收拾这个老男人,肯定能严格执行她所下的每一个指令,先把男人四肢废掉,藏在外面的洗衣机房里,等天黑后,再拖到对面山丘的那棵大树下活埋。 新姐今天被秦老七惊吓一番后,急需这种暴戾行为,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那三个死忠,仿佛知道新姐心里怎么想的,更知道这是趁机表现的大好机会,个个是奋勇当先,目露凶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老虎般那样扑向小绵羊。 “都给我住手!” 岳梓童大惊失色,尖声呵斥。 虽说她也觉得,这年轻时肯定是帅到花儿般的男人,在言语上冒犯贺兰小新的行为,很愚蠢,是该被抽几个耳光,以示警告,但罪不至死啊。 更何况,这是在岳家别墅。 她这个女主人还没说什么呢,贺兰小新就擅自下令杀人,岂不是很不尊重——她? 只是无论岳总再怎么厉声呵斥,三个心里只有新姐的死忠,又怎么会理睬她,扑向男人的身形不但没有丝毫减缓,反而突地加快。 但,他们倒飞出去的速度,却更快。 贺兰小新发誓,她在下令后,就瞪大她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准备欣赏男人被三个死忠打残的精彩桥段。 她眼睛瞪的那么大,居然没有看到男人做任何动作,三个死忠就相继倒飞了出去,形成一线。 他们,就仿似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那样,砰砰砰摔倒在了客厅门外的空地上,身子诈尸般的向上挺了下,就不动了。 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贺兰小新懵圈了,歪着下巴瞪大眼,看着门外那三个死忠,足足十秒钟,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后,目光才缓缓放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压根不知道,刚才有三个凶神恶煞扑过来,要把他四肢打断,再活埋那样。 也好像,贺兰小新从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刚来时的模样。 鬼。 贺兰小新望着男人,脑海中悠地浮上了这个字眼。 大白天,姑奶奶居然见鬼了? 如果不是见鬼了,我那三个死忠,怎么可能在即将扑到他身上时,自个儿倒飞了出去,哼都没哼一声,就挺了下身子,不动了呢? 怀疑自己大白天撞鬼的贺兰小新,急需别人来验证她的想法,本能的回头,看向了岳梓童。 模样俊俏的岳总,大张着小嘴,双眸圆睁傻呆呆的样子,又比新姐好哪儿去了? 贺兰小新很想站起来,跑到岳梓童身后藏起来,闭上眼。 她希望,等她再睁开眼时,这个诡异的老男人,已经不见了。 只是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唯有坐在沙发上,再次看向了老男人,性感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却没有任何的音节发出来。 老男人说话了,很期盼的语气:“能不能再按下那个小按钮,招唤你更多的手下跑过来,让我老人家松松筋骨?唉,三个草包,实在满足不了我的需求啊。” 草。 他是人。 活生生的人。 我那三个死忠,就是被他一脚一个,给踢出去的。 只是他飞脚的动作太快,新姐我竟然没看到。 听老男人这样说后,贺兰小新恍然醒悟,暗中骂了句,浑身也有力气了,猛地抬起手,重重拍在了沙发扶手上,厉声喝问:“你究竟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我就说了,我姓胡。” 老男人笑了,很可能是因为新姐此时散发出的贵女气势:“你不是岳梓童,却住在她家,还能点下小按钮,召唤草包来帮我老人家松松筋骨。那么,你只能是贺兰伯当的女儿,贺兰扶苏的亲姐姐,贺兰小新了。” 贺兰伯当,是贺兰小新英年早逝的亲生父亲。 她父亲婚前,就是京华军区的一条好汉,虽说出身名门,却没有丝毫的贵族架子,能与战友们亲如兄弟,被誉为他那个年代的军中之星。 很可惜的是,就在贺兰伯当婚后七年,却在境外执行一次秘密任务时,为掩护战友撤退,光荣牺牲。 贺兰伯当的牺牲,不但是贺兰家永远的痛,也是华夏军方的一大损失。 事实上,任何一个豪门,之所以能站在辉煌的山巅,那是因为家族中,总有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为华夏做出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贡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荆红命在发现贺兰小新从事犯罪行为时,没有着急动手。 贺兰伯当是需要活着的人尊敬,甚至膜拜的英雄,那么他的子女,无论犯下多大的过错,都要给予适当的宽恕。 所以别人在提起贺兰伯当的名字时,无论是公众场合还是私下里,都只会喊他的名字,伯当。 从没有谁,会像这个老男人这般,提到他时指名带姓。 可老男人偏偏神色自若,仿似他就该这样称呼贺兰伯当。 无论是公众场合,还是私下里。 仅仅一个称呼,就让贺兰小新猛地明白了什么。 老男人敢直呼贺兰伯当其名,而且面色坦然,没有尊敬,没有惋惜更没有仇恨,那么只能证明他为华夏做出的贡献,要远远大于贺兰伯当。 贺兰伯当的牺牲,对于他来说,只是众多为华夏利益而牺牲的一个人罢了。 “你、您,究竟是谁?” 贺兰小新的嘴角,急促的挑动了几下,从沙发上慢慢站立起来。 “我不想再说第四遍。我姓胡,你给记清楚了。” 姓胡的老男人淡淡地说着,走过来弯腰伸手,从沙发上拿起了那颗龙珠。 放在刚才,老男人如果不经新姐允许,就敢动龙珠一根指头,她肯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厉害——现在,她却没有丁点敢阻拦的意思。 只是下意识的后退,慢慢退到了岳梓童身边。 身上沐浴露还没擦干净,就穿上衣服的岳梓童,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让她稍稍心安了些。 岳梓童没有拒绝她寻找安全感的行为。 事实上,岳总现在心里也有些害怕。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无论换做是谁,眼前忽然有这样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老男人出现后,都会心里发怵,需要与正常的人类并肩而站的。 老男人单手托着龙珠,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片刻,轻声叹息:“唉,果然不愧是稀世珍宝,值得我老人家万里迢迢的从俄罗斯赶来。李南方这兔崽子,总算是为国家做了点像样的贡献。” 李南方这个名字,听在岳梓童,贺兰小新俩人的耳朵里,就仿佛压顶的乌云,被一道闪电劈开那样,整个世界都亮了。 老男人让她们感觉到的诡异压力,也即可烟消云散。 相互对望了眼,岳梓童小心翼翼的说话了:“您、前辈,您认识李南方吗?” “没见过。” 老男人摇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布袋。 就像这颗价值连城的龙珠,就是他的那样,动作很自然的装进去,刹住布袋口,随手搭在了左肩上。 贺兰小新忍不住地问:“你、你要干嘛?” “我要拿走啊。” 老男人好像觉得贺兰小新这个问题,很蠢,好看的眉头皱了下:“以前还听人说,贺兰家的大小姐是多么聪慧的人儿。今天一看,不过尔尔,智商堪忧。” 堪忧你个头! 那是我的东西好不好? 你一来历诡异的臭老男人,理由都不给一个,就要拿走,还不许我问问吗?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啊,与我智商有毛事! 贺兰小新被老男人这番话,气的只翻白眼,差点昏过去,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 外面三个死忠,还乖乖躺在那儿呢。 岳梓童说话了:“请问,是李南方让您,来带走这颗龙珠的吗?” “还是小黄花更聪明些。东西我要拿走了,就不打搅两位了,就此别过。” 老男人笑眯眯,对岳梓童竖了下大拇指,转身就走。 岳梓童还从没被哪个男人,总是小黄花小黄花的叫呢。 尽管,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永远是朵小黄花那样干净。 可小黄花这名字,好像又太那个了点似的。 让人脸红。 等脸红的岳梓童稍稍不脸红了后,老男人已经背着龙珠走出了客厅。 “他就这样走了?” 好像始终处于梦幻状态中的贺兰小新,不甘的问岳梓童:“喂,和你说话呢。瞧你一脸花痴的样子,难道你喜欢这老——”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已经走到别墅院子里的老男人,却回头说道:“再敢胡说,小心我抽你大嘴巴。哼,我胡老二什么样的小黄花没见过,我老人家的思想这么纯洁,又怎么可能对侄媳妇有非分之想?” 胡老二!? 贺兰小新眼前一黑。 她终于知道这个嚣张到诡异的老男人是谁了。 除了与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三人合成天下四大格斗宗师,龙腾十二月中的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之外,还能有谁? 怪不得他敢直呼贺兰伯当的名字。 怪不得,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这样英俊。 盖因他这些年来,为华夏立下过汗马功劳,哪怕当前远居俄罗斯,可他在国内某个阶层的影响力,却不是任何人能盖住的。 年轻时的胡灭唐,也正也邪,功夫尤为的阴险狠辣,在走上邪路的那段时间内,秦玉关与荆红命两大高手联手,都没能把他绳之以法。 尤其他的相貌俊俏,据说只要穿上一双高跟鞋,把长发披散下来,就能去参加国际环球小姐选秀大赛了。 这就是个怪物。 可怕的怪物。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派死忠要把他四肢打断,再活埋的——可笑行为,贺兰小新就情不自禁摸了摸脑袋。 嗯,万幸,脑袋还稳稳地坐在脖子上。 第642章 不要伤害贺兰小新 胡灭唐走了。 带着那颗堪称稀世珍宝的龙珠。 他的出现,离开,就像隔壁老王没事来串门那样,被主家的三条土狗吠叫时,随便踢到了一旁。 他在回头,威胁要抽贺兰小新大嘴巴时,盯着她的目光里,带有了很复杂的神色。 惋惜? 厌恶? 还是——杀意! 对胡老二这种自我标榜正义之士的鸟人来说,看到坏事做绝的人,却不能立即让她的生命之花凋零,肯定是种相当难以忍受的折磨。 “哈,哈哈。” 一串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从背心直冒冷汗的贺兰小新耳边响起。 当然是岳梓童在娇笑。 无比的愉悦。 今天,无疑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过的最最愉快的一天了。 有了李南方的消息。 李南方给她送来了一颗稀世龙珠。 如果说这两个消息,还不足够她这样开心的话,那么贺兰小新相继被秦玉关,胡灭唐两个超然存在大人物教训,这绝对是岳总喜闻乐见的。 让她满肚子的怨气,瞬间消散了很多。 尤其想到她的乖乖小外甥,居然与这些超级变态关系不一般,岳总心里那个爽,仿似喝了陈年佳酿,再脱光衣服,在阳光下的草地上,翩翩起舞。 当然了,那颗金钱无法衡量的龙珠,就这样被胡老二拿走,岳总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 不过一想到就算胡老二不来,这颗龙珠也只能落在贺兰小新手里,岳梓童那点不甘就立即灰飞烟灭了。 丝毫不在意贺兰小新正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岳梓童脚步欢快的走出客厅,来到那三个死忠身边,抬脚挨个踢了一脚,娇声呼唤:“喂,喂喂,都起来,下雪了。” 当前艳阳高照,哪有雪花落下来。 慢说是真下雪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三个死忠也不会醒来的。 他们,集体沉浸在好好地,怎么就特么忽然变成太监了的悲哀中,无法自拔。 “童童,你很高兴?” 站在别墅院门口,目送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呜啦响着消失在远方后,脸若冰霜的贺兰小新,淡淡地问岳梓童。 “是啊,你又不瞎。” 岳梓童抿嘴一笑,柔柔的说道:“怎么,你不喜欢我开心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 贺兰小新也笑了,用比她还要甜腻的声音:“童童,等晚上,我会让你更加开心。开心到,哭。” 被开心冲昏了头脑的岳梓童,小脸瞬间苍白。 “童童,你怎么不笑了呢?你的笑容,好美好美哦。我怎么看,都看不够呢。啧,啧啧,姓胡的还夸你是小黄花呢。” 贺兰小新伸手,葱白般的右手食指,挑起了岳梓童圆润的下巴,双眸迷离的眯起,鲜红的舌尖,自上唇上缓缓扫过,丝毫不在意走过来的两个巡逻保安:“你是不是觉得,李南方有胡老二、秦老七这种猛人罩着,早晚都能回到你身边,给你乖乖的当牛做马,你就有了依仗,可以挣开新姐的小手了?” “哼,难道不是吗?” 岳梓童螓首一摆,挣开了贺兰小新的手指。 傍晚后,例行公事要巡逻的两个保安,这会儿发现不对劲了,立即知趣的停住脚步,站在路边树下,拿出了香烟点火。 贺兰小新也没在意那俩保安,微微冷笑:“是。是,那又怎么样?” “贺兰小新,你现在可以尽情羞辱,折磨我。但我发誓,等他回来后——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收拾东西,拍拍屁股赶紧滚粗。我小外甥的脾气,从来都不怎么好的。” “那又怎么样?” 把这句话重复了遍,贺兰小新慢悠悠的说:“我承认,他曾经差点淹死过我,也有这样的决心,与实力。可那又怎么样啊,那又怎么样啊?他已经染上毒瘾了,像你一样。” “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岳梓童脸色越难看,就越开心的贺兰小新,红唇凑到她晶莹的耳边,吐气如兰:“我会在阴曹地府里等你们的。到时候,咱们再两女共侍一夫,怎么样?” 抬手,用力抽了贺兰小新一个耳光后,岳梓童转身小跑着,跑进了家里。 “愚蠢的小黄花,你打的我越狠,晚上就被我收拾的越狠。” 贺兰小新抬手捂着脸颊,目光扫过两个保安时,妩媚的笑了下,抬头看向了东边,喃喃地说:“李南方,你真要回来了吗?你,现在哪儿呢?” 随着西方遥远的天际上,最后一丝晚霞的色泽,逐渐被黑暗吞噬,东边的月亮,慢慢地冒出了头。 京华某家24小时全天候营业的餐馆内。 荆红命还在与李南方对饮。 桌子上,依旧摆着二百块钱一桌的菜——清炒土豆丝之类的。 一箱啤酒早就喝光了,现在俩人都以茶带酒。 从昨晚到现在,过去了足足十七八个小时。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内,肯定是个穷鬼托生的荆红命,从一开始,就劝李南方吃菜时,最好是一根根的吃菜。 刚开始时,李老板还不明其意,只以为他很珍惜食物,像自己那样,饭菜多了后,宁可撑死,也不能浪费。 现在李老板才明白,荆红命为什么要那样说了。 就这三盘菜,别说是两个大男人吃了,就算是喂鸟——从昨晚深夜,一直吃到现在这时候,也不够吃的啊。 好吧。 当李老板终于发现,荆红命今天就要和他死靠到底后,就按照他的建议,一根根的吃土豆丝了——也没坚持太久。 下午四点时,三个盘子里的菜,就已经连根毛都不剩了。 就这,一副憨厚君子模样的荆红十叔,还不住地劝李老板,多吃点。 说什么,宁可撑死,也不能浪费一点点食物。 用筷子蘸着菜汤在嘴里漱,能撑死吗? 李南方不觉得。 他曾经强烈建议,再来几个菜,是他请客。 却都被荆红命断然否决了,淡淡地说什么,今天就是他请客,如果李老板非得显摆多有钱,抢着买单,那就是看不起他。 李南方看不起谁,也不敢看不起冷血荆红命的。 所以唯有拿筷子蘸着菜汤,在嘴里漱。 他多希望,餐馆老板能鼓足勇气,把占着茅坑、哦,不对,是占着饭桌不点菜的荆红穷鬼给轰出去,或者干脆打电话报警,让警方来带走这装逼犯啊。 其实在凌晨四点时,老板就已经有这想法,也准备要付诸行动了。 李南方眼角余光却看到,胖老板刚要走出吧台,一个身材单薄的眼镜女,就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把一个证件拍在了吧台上。 然后,胖老板就不举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真是个没种的,白白浪费了这身肉。 李南方算是看出来了,荆红命就是在故意折磨他,拖着他不许回青山。 唉,李老板就不明白了,堂堂的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绝对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却为了拖住他,亲自陪他在这儿枯坐了这么久。 李老板既生气,又自豪。 毕竟除了他之外,好像就从没听说过荆红命用这种方式对待过谁了。 叮当一声轻响。 荆红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不可思议沉默那么久后,终于有了动静。 嘴里含着筷子,稍稍一动,满肚子茶水就咣当的李南方,眉梢一挑,看了过去。 特制的手机屏幕上,闪现出一条只有两个字的信息,收工。 “好了,时间不久了,我也该回去了。” 淡淡扫了眼手机屏幕,荆红命站了起来:“你也该走了。其实我有些纳闷,你明明归心似箭,怎么能耐着性子,陪我在这坐了这么久。” 李南方欲哭无泪。 他不想解释什么。 和这种鸟人讲道理,还不如拿脑袋去撞电线杆子,来的愉快呢。 荆红命走到吧台前,拿出了七八张钞票。 这么多钞票,才凑够了两百块,说出去,谁会信? 李南方信。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亲身经历。 得知荆红命来头非凡后,胖老板哪敢再毛事? 自然是诚惶诚恐的连连摇手,说区区一顿饭,算他请了。 “我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 荆红命把那叠钞票放在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个钢镚,凑够两百,这才到背着双手,一派宗师的酷酷模样,走出了餐馆。 “十叔,那颗龙珠,已经被人拿走了吧?” 李南方跟出来后,忍不住地问。 “听说,你公司生产的南方丝袜,马上就要上市了?” 荆红命却不答反问。 李南方唯有捏着鼻子,点头说是,等青山时装节一过,南方丝袜马上就会推上市场,与广大无比企盼它的消费者们见面。 想了想,荆红命又问:“还听说,你那什么黑丝技术很出名。” 你哪儿来这么多听说? 我们公司还没召开任何新闻发布会,向外界宣布黑丝技术呢,你就知道了。 唉,手下小弟多了,就是知道的多。 李南方暗中叹了口气,点头谦虚的说还行吧。 “到时候,别忘了给你王阿姨邮一沓来。让她也享受下,被你吹到尘土铺天盖地的黑丝技术。” “十叔,我没吹。” “嗯?” “好吧。” 李南方有些不服气:“十叔,您刚对餐馆老板说过,从来不占人便宜的。” “嗯?” 荆红命仿佛只会嗯,自然还斜眼看着他。 李南方赶紧给了自己一嘴巴,示意自己胡说八道,不该诬陷十叔从没说过的话。 荆红命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滑到了他面前。 身材单薄的眼镜女,开门下车,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荆红命上车,在眼镜女准备关上车门时,忽然说道:“不要伤害贺兰小新。” 李南方愣了下,笑道:“我怎么会?虽说那娘们恩将仇报的行为,让我不齿。可我也很清楚,那时候是我自己主动要给她当替罪羊的。” “她父亲贺兰伯当,是个英雄。” 荆红命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眼镜女砰地关上了车门。 第643章 别墅后面有鬼 如果荆红命没这么厉害的武力值,就好了。 无论他有多么的德高望重,李南方都会给他一大嘴巴,问他能好好说话不。 说个话而已,总是云山雾罩的,有意思吗? 这就是大人物啊。 也唯有大人物在说话时,才会有这幅德性。 不过,李南方也相信,所有大人物的一言一行,都包含着其特有的深意。 那么,十叔怎么特意会劝我,不要伤害贺兰小新呢? 他应该很清楚,我是主动给她当替罪羊的,最多也就是不齿她的恩将仇报,也不会把她怎么着的。 他还提到了贺兰小新的父亲,说贺兰伯当是个英雄。 这算几个意思呢? 荆红命的车子已经走很久了,李南方还站在餐馆门口,望着那个方向皱眉深思。 又是一辆黑色的车子,仿似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徐徐出现在了李南方身边,打断了他的沉思。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包臀短裙,平底小皮鞋的盘发女郎,迈步下车:“李先生,局长派我送您返回青山。车上,有您最需要的美酒佳肴。您在吃过后,还可以稍事休息。” 李南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笑道:“妹子,你也是最高警卫局的?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腿这样长,干嘛不去当个享受生活的小白领,非得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呢?如果你有这个意愿,可以去我公司啊。到时候,你给我当小秘书好了。吃香的喝辣的的,少不了你的。” 包臀女郎眉梢一挑:“真的?” “假的。” 李南方耸耸肩,开门上了车子。 他在想,老子这样说话,是不是也有几分十叔说话时云山雾罩的风度了? 包臀女郎说的没错,车上有李南方此时最需要的美酒佳肴。 这辆黑色大越野被高手该装过,除了前面的驾驶座没动之外,后面被改装成了房车。 有小冰箱,小电视,小餐桌,小酒柜,小床。 甚至,还有一个坐便器。 草,这就一活动小旅馆啊。 餐桌上,摆放着李南方最爱的红烧肘子,一大盆,怕不得有五斤肉? 就是酒少了点,只有一瓶,不过却很合李南方的口味。 京华老牌名酒,牛栏山二锅头。 铁瓶子盖都生锈了,商标发黄,一看就是库存好多年的了。 车子启动后,舒缓优雅的钢琴曲声,从车厢内四角流淌出来。 看着电视,品着美酒,吃着红烧肘子,前面还有个车技相当棒的包臀美女开车,这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就是这乐事的代价,着实高了点。 唉,足足两千万美金呢。 早知道这样的话,老子真该在灰色谷,把龙珠卖给李牧辰的。 可就算卖给她,又能怎么样? 那两千万的钞票,还不同样会被这些鸟人搜刮一空? 吃饱喝足,又在坐便器上小蹲几分钟后,暗中叹息着的李南方,双手抱着后脑勺,平躺在了那张小床上。 他刚躺下,车顶就徐徐打开了。 外面,是看不出这辆车有天窗的。 天窗格外大,就像奥迪Q7的天窗,漫天的星辰,瞬间就一览无余了。 在优雅舒缓的钢琴曲中,一瓶老酒下肚感觉浑身发热的李南方,被窗外夜风舒服的吹着,闭上眼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从京华到青山,距离大约是五百公里。 乘坐高铁大约两个小时,驾车走高速的话,最快也得接近四个小时。 这样算来,等李南方回到青山时,应该就是子夜时分了。 夜,深了。 月亮慢慢爬到了头顶,光辉也越发的亮了。 月光亮了后,星光就会黯淡许多。 就好像在看到岳梓童与新姐后,保安老刘立马更觉得,家里那个黄脸婆——算了,看她给老刘家生了一双可爱儿女的份上,老刘是绝不会做出那种让糟糠之妻下堂的没良心行为。 但,趁着子夜来临,悄悄去三十七号别墅去后院,听个墙根,应该不算是背叛当年对黄脸婆发下的海誓山盟吧? 那种好像一万只猫儿齐声叫唤的声音,简直是特么的太爽了。 比那天籁,还要天籁啊。 只可惜,让两个女人发出这天籁之音的人,是女人。 老刘敢肯定,今晚三十七号别墅二楼,那间悬挂着粉红色窗帘的卧室内,会发出那种让他着迷的叫声。 嗯,就仿似一万只猫儿,在春天到来后,齐齐的叫唤。 老刘敢这样肯定,那是因为在傍晚,他与侄子小明巡逻时,亲眼看到那两个美到不行的女人,在别墅门口就敢打情骂俏,肆无忌惮。 这就是有钱人啊。 可你们再有钱,能住这种上千万别墅,就能忍心让某个男人打光棍,两个女人混在一起吗? 老刘心里这样想着,慢慢爬过了别墅后院的铁栅栏。 他侄子小明,还在前面的路上巡逻呢。 老刘说肚子有些疼,要找个地方方便下,偷偷“方便”到这儿来了。 “不是当叔的心黑,不想把好东西拿出来和你分享,实在是因为你是我侄子,怎么好意思的,带你来做这种事?” 蹑手蹑脚爬下铁栅栏后,老刘警惕的向四周飞快扫视了一圈。 月光如水,群山沉寂,风在徐徐的吹,树梢缓缓的摇动,已经没有了虫儿的叫声。 一切,安全。 “能发出一万只猫儿声音的美女们,我来了。” 老刘心中深情的呼唤着,猫腰正要快步穿过荒草丛生的小院,去那间亮着灯的卧室下听墙根时,忽然就看到,粉红色的窗帘上,猛地多了个人影。 那个人影扑在了窗户玻璃上,应该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尽管隔着粉红色的窗帘,可老刘还是能看出,这个人影应该是这栋别墅的户主,姓岳的那个美女。 他能分辨出这是谁,那是因为另外一个美女的身材,要比她丰满些。 火眼金睛的老刘,隔着窗帘还能看出,这个美女浑身是光光的。 身体曲线,是那叫一个玲珑。 “怎么,要在窗口完假凤虚凰的游戏吗?我喜欢。你们最好是把窗户推开,半身探出窗外——城里人,不都爱这样玩儿吗?” 老刘心中祈祷着。 但那个扑在窗户玻璃上的美女,却没有这样做。 她刚要转身,一个人影出现了,走的很慢,却没停步。 这个人影,应该就是那个身材丰满的美女了。 只是老刘有着纳闷,她的曲线怎么不玲珑呢? 哦,她是穿着衣服的。 草,不但穿着衣服,好像还披着披风之类的东西。 搞毛呢? 老刘心中纳闷时,这个人影已经走到姓岳的美女身影前,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在老刘的亲眼目睹下,那个人慢慢地凑到了姓岳的美女脸前,稍稍呶起嘴巴,做出了要索吻的姿势。 岳姓美女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却被那个人双手捧住了下巴,强硬的吻了下去。 岳姓美女应该是屈服了,任由小嘴被人捉住。 屈服的很到家,她也主动伸手,搂住披风美女的脖子。 “这是在玩、玩女王游戏?” 忽然间,老刘想到了同事们闲聊时,聊过的那些荤段子。 “肯定是这样。不然,两个美女还能怎么玩儿?又怎么会,发出那么悦耳的声音呢。” 老刘终于想通了,心儿顿时狂跳起来,热血沸腾。 他必须要近距离观战。 不,是倾听。 为避免那俩站在窗前的美女,会忽然掀起窗帘,开窗向后看,老刘聪明的卧倒了地上。 他要匍匐前进,向为解放全人类的战士那样,冲向敌人罪恶的碉堡! 刚爬了下,忽然有水滴落在后脖子上。 老刘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把脖子,回头看去。 今晚月朗星稀的,天晴的杠杠地,没下雨啊,那怎么来的水呢? 是从别人嘴里吐出来的口水。 不知道何时,一个人鬼魅般的出现在老刘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带着好像是讥诮的笑意。 卧槽! 被发觉了。 老刘的头皮,顿时麻了,所有的头发,都刷地竖了起来。 他想和这个人说,他偷着爬进人后院,并没有要做坏事的想法,就是想听听,那天籁之音。 只是不等他张嘴解释,他的身子就飞了起来。 好像风筝那样,嗖地就飞过了后院一人多高的铁栅栏。 老刘人还在半空中,眼前就已经发黑了。 啪哒一声,老刘好像破麻袋那样,摔落在荒草丛中,翻了几个滚,就不动了。 花园别墅区的后山有鬼。 这是老刘第二天中午,才被侄子小明找到,把人中掐紫才醒来后,脑海中浮上的第一个念头。 在老刘的家乡,流传着见鬼后,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要不然鬼就会找他的说法。 所以,他是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当然以后再也不敢去三十七号别墅后面,偷听那天籁之音了。 今天子夜时分的天籁之音,绝不会因为老刘见鬼了,就会绝响。 如期而至。 当岳梓童明显进入状态,纤细的腰肢扭动着,死命往她身上贴后,贺兰小新心中笑了。 为尽情享受,昨晚她给岳梓童的香烟里,再次加大了一号的药量,还掺杂了少量的三号。 三号,是能让烈女眨眼变成荡、妇的绝佳药品。 新姐不喜欢岳梓童太荡了。 确切的来说,是她不喜欢利用三号,来让岳梓童太荡了。 她喜欢用“技术”,把岳梓童调教成那样的女人。 这就需要在添加三号时,要精密计算了。 药性不能太显,要不然岳梓童就会逐渐丧失理智。 玩弄没有理智的女人,实在没意思,新姐不齿。 同样,药性太小了,岳梓童就会本能的排斥,就算是被迫配合,动作也会僵硬。 所以,唯有把度掌控好。 要让她在新姐的调戏下,逐渐找到荡的状态,理智清晰的主动配合。 从目前来看,药性刚好。 岳梓童的反应,让新姐很满意。 邪恶的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鞭子。 第644章 窗户外面,有人 岳梓童今天白天的表现,让贺兰小新很生气。 同时,也升起了更大的优越感。 她的智商,绝对碾轧岳梓童十八个不止。 如果她是岳梓童,那么她就算再幸灾乐祸,心中暗爽,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就是智商不足的短板啊。 岳梓童明明有求于新姐,拿脚踹都踹不走,只会打哈欠流泪的哀求给颗烟抽,又怎么可能不好好讨好新姐,非得嘲笑呢? 贺兰小新觉得,身为岳梓童的好闺蜜,好“丈夫”,她有理由,更有义务与责任,用非常手段,来尽快提升她的智商。 以往那种绵软的手段,已经不足岳梓童发自内心的“尊敬”她了。 那么,就采取强硬的吧。 呵呵。 房门被那个软骨头敲了足足半小时后,新姐才给她开了门,以全新的形象。 很多年后,李南方都没想通,岛国人对某方面的脑洞,大到让人无法理解,居然设计出了专业奥特曼服装,披上红披风,搞得好像二百五的半吊子那样。 偏偏,贺兰小新在穿上奥特曼装时的样子,特别的邪恶,性感。 就是腰间扎着的那个狗屁假货,让他觉得反胃。 不但他会觉得反胃,今晚的岳梓童也是这样。 房门被打开,看到贺兰小新穿上这身衣服,手里拿着皮鞭后,她就知道今晚有罪可受了。 她想反抗。 反抗毒瘾发作时,那种比万蚁钻心还要难受的滋味。 没谁能抗得住这种滋味。 岳梓童也不行。 所以她明知道今晚有罪可受了,可还是哀求着,要贺兰小新给她一颗烟。 出乎她意料的是,贺兰小新轻易就给了她。 她贪婪的猛吸,几口就把香烟吸完了。 但那种滋味,却更加的清晰,可怕,根本不用贺兰小新再多说半个字,她就解开了睡袍带子。 贺兰小新给她的这只香烟里,只含有一丁点的一号。 不吸,或许还好受些。 一吸,就好比快要渴死的人,只喝到一滴水后,反而更渴了。 岳梓童更加无法抗拒,唯有乖乖的任由贺兰小新摆布。 那张大床,已经满足不了贺兰小新的游戏战场。 她选择了窗口。 她要打开窗户,让光光的岳梓童,趴在窗户上——那样,才更刺激,更有味道不是? 情动了的岳梓童,稍稍拒绝了下,就放弃了反抗。 贺兰小新立即顺势挥起了皮鞭,抽在了她身上。 恍惚中的岳梓童,还是知道疼的,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叫。 只是那惨叫声,很是沙哑,真像是猫儿在哭泣,分贝也不高,却能在贺兰小新猛地拉开窗户,动作粗暴的把她推倒在窗口上时,随风传出很远。 贺兰小新才不管她会不会疼,只知道在还没有给她香烟时,无论让她做什么,无论遭受何种的鞭挞,都只能乖乖的忍着,配合着。 男人爱玩这一套,女人同样爱玩。 而且贺兰小新玩起来,还特别的疯。 不许岳梓童总是在受罪那样,要拿出很享受的表情,极力配合她。 岳梓童只能乖乖照办,双手抓着窗户,嘶声喊着,贺兰小新在她耳边,说出的那些话。 风,忽然大了,吹散了岳梓童喊出来的话。 李南方却听的很清楚。 是好人儿,快点给我,我受不了了 告辞千里相送的包臀女郎后,没打算这么快露面的李南方,决定先偷偷看看他小姨,在他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是怎么思念他的。 他也知道,这么晚了,岳梓童可能早就睡了。 就算他偷偷潜入后院,也肯定听不到什么。 不过这没什么,他只需躲在窗外,感受下岳梓童的气息,就会心满意足的离开,蔵在暗中,等待好的契机,再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他没有给人惊喜。 反而是岳梓童,给了他太大的“惊喜”。 老刘这种怂人,都能通过粉红色窗帘上的人影,看出什么来了,五官更加敏锐些的李南方,实在没理由看不到。 有一点,他不如老刘。 看到窗帘后面,出现个好像披着披风的人影时,老刘知道那是身材丰满的美女。 李南方却不知道。 他以为,那是个男人。 还以为,这是贺兰小新找来的男人,大半夜的要疯玩。 毕竟这是贺兰小新的卧室。 李南方很生气的。 尽管腹黑的贺兰小新恩将仇报,但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她终究算是李南方的女人了。 现在,他的女人趁他不在家时,和别的男人鬼混,自凡是个男人,就会很生气的。 可让李南方更生气的是,在他刚把老刘放风筝似的,放出铁栅栏外,窗户就开了,浑身光光的女人,上半身趴在了窗户上。 让女人这个样,是李南方最爱玩的游戏之一。 被叶小刀称之为小婊砸的苏雅琪儿,就最爱这种游戏了。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趴在窗户上的女人,不是贺兰小新。 而是,他朝思暮想的岳梓童。 上半身趴在窗户上的岳梓童,虽说是面朝外,背对着屋内的灯光,可今晚的月光太亮了,李南方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 生气,这个词,或许都无法形容李南方在认出岳梓童后的反应。 应该是杀人。 唯有杀戮,才能让他愤怒跳动的心脏,平息下来。 抽在身上发出响亮声音的皮鞭,就像抽在李南方的心上。 他不想再多看一眼,岳梓童此时的丑态。 也不想再听,她说出的那些淫、声浪语。 他只是死死盯着岳梓童背后的那个人,双眼迅速浮上吓人的淡红色。 那个挥舞着皮鞭的人,身上穿着奥特曼的服装,帽子,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又是谁。 “无论你是谁,你都死定了。” 李南方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后,双拳紧攥着,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他走的很慢。 他怕走快了,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不问青红皂白,扑上去把那对男女,杀死。 岳梓童怎么会在贺兰小新的房间里? 贺兰小新又去哪儿了,等等问题,都已经被心中怒火焚烧的李南方忽视。 他走过只有几米宽的后院,用了足足十秒钟。 “人——窗外下面,有人!” 被贺兰小新拿皮鞭狂抽的岳梓童,忽然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被汗水模糊了的视线内,全身猛地一颤,身子迅速后仰。 她以为,她喊叫的声音足够大。 是很大。 却被已经玩到很嗨的贺兰小新忽视了,以为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玩这种游戏时,女人嗨到极点,不都是会胡说八道吗? “嘿嘿,宝贝儿,给老子趴下!” 极力扮演岳梓童“好丈夫”的贺兰小新,说话时的语气,口吻,自然是要学个惟妙惟肖,声音很粗,语气很霸道,动作更粗鲁,一把抓住岳梓童头发,重新用力按在了窗户上。 “来,让大爷好好爽一下,哈,哈——啊!” 贺兰小新粗粗的嗓音,狂笑着再次挥起鞭子时,忽然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被愤怒,给扭曲到极其可怕的脸。 正嗨着呢,忽然出现这样一张脸,又算怎么回事? 换谁,谁不会被吓个半死啊。 贺兰小新只是被吓得惊叫一声,没有马上昏过去,就已经算是很大胆了。 不等她的惊叫声落下,更没等她看清来者是谁,一个拳头就迅速在眼前放大,重重击打在了她下巴上。 李南方狂怒之下打出的一拳,能把人身上最结实的头盖骨打塌陷了。 同样,能一拳把人的下巴打碎! 可就在他准备把这个男人的下巴打碎时,却在心思电转间,收回了大部分的力气。 把一个人的下巴打碎,那么他就没法说话了。 李南方需要这个男人说话,需要亲耳听他说,他怎么会和岳梓童有这种关系的。 尽管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句,对于李南方来说都是狠狠的羞辱。 李南方也必须听。 饶是李南方这一拳,收回了大部分的力气,可在击打在贺兰小新的下巴上后,还是把她打的惨叫着,身子向后飞了出去。 惨叫声,还在粉红色主调的屋子里回荡,李南方已经脚尖一点空调外机,漂亮的前空翻,从岳梓童头上风一般刮过,恰好落在贺兰小新身边。 贺兰小新刚要翻身坐起,一只大脚就踩在她胸膛上,砰的一声,让她后脑重重磕在了地板上。 幸亏还有地毯,也有奥特曼的头套保护着,要不然新姐那漂亮的后脑勺,这下肯定会被磕破。 “你、你特么的谁啊!” 接连剧痛下,贺兰小新当然没心情,再去学男人粗声粗气的说话了,露出了她的本色雌音。 正要用力,先踩断她几根肋骨,发泄下心中怒火的李南方,顿时呆愣了下,有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听起来好像是个女人呢? “滚开,拿开你的臭脚!” 眼前金星直冒,除此外什么都看不到的贺兰小新,却能感觉出踩着她胸膛的是只臭脚,挥起右手里的皮鞭,用力往上抽去。 啪地一声,李南方伸手抄起了鞭子。 背后,传来岳梓童剧烈喘着粗气的声音:“你、你是——” 李南方回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岳梓童傻了。 这个忽然鬼魅一般扑进来的人,居然是这些天,她都朝思暮想的小外甥。 李南方的忽然出现,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震撼,压过了她浑身仿似万只蚂蚁吞噬的苦楚,大张着的小嘴里,几乎能塞进个鸭蛋去。 这些天,她总是在想,李南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回来时,他们又是在哪儿相见。 相见时,她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是最重要的。 岳梓童已经幻想了千百句要说的话,比方温情脉脉的看着他,说你回来了。 比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厉声叱喝,你特么的还有脸回来吗,给我滚粗! 再比方——总之,她想了那么多俩人相见的场景,要说的第一句话,却独独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该说,什么? 第645章 他终于爱上了岳梓童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像只过了一瞬间,岳梓童才清醒过来,看着李南方的眼神,灵动起来。 特意修饰过的红唇,剧烈颤抖着:“男、南方,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她幻想了无数句看到李南方后,该说什么话。 结果到头来,她在真看到李南方后,却问他吃饭了没。 “吃,吃了。” 李南方嘴里好像喊着一根黄瓜,模糊不清的回答。 在岳梓童发呆时,他又何止不是在发呆。 就像他小姨总是幻想,有朝一日看到他后,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也是想过好多次了。 相爱的人,就这样。 整天腻在一起时,因为蚊子腿般的事,就有可能吵的脸红脖子粗,甚至极度厌恶对方,恨不得他立即出门左拐,找辆大卡车撞死拉倒。 可当不得已的分开,而且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相见后,却又做梦都想把对方揉进身体里了。 李南方真心想给小姨一个惊喜的。 他小姨却反过来,给了他一个砸破他脑袋,都无法想象的大惊喜。 身无寸缕把她姣美身材彻底暴露在灯光下不说,脸上还描眉化眼,当前最流行的妖精妆,眼角有血红的火焰,嘴唇红的好像要滴血,乌黑发丝斜披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 不但没有遮住她的美艳,反而营造出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另类性感,让男人只看一眼,就会觉得口干舌燥,鼻血长流,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扑倒,就地正法。 尤其她最傲人的部位,颤巍巍的,上面还挂着无数个血红色的小红水滴。 空气中,有浓郁的酒香在弥漫。 不用问,她身上洒了红酒。 在女孩子雪白的胸前,洒上红酒,再用舌头去舔——话说,这也是男人最爱的调调之一。 李南方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滑落到她的胸前,看着那些小红水滴,笑了。 很古怪的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 可他就是想笑。 想狂笑,昂首向天。 但当他张大嘴巴,已经做出狂笑的动作来时,却又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因,悠忽间,他又很想哭。 嚎啕大哭,像个孩子那样。 岳梓童现在的样子,就像数以万计的刀子,咻咻的飞过来,狠狠插在他的心里。 在清晰感受到这种无法描述的痛苦后,李南方知道,他爱上了岳梓童。 他,终于,爱上了岳梓童。 无可救药的。 岳梓童没穿衣服,与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在子夜时分,做这种该和李南方才能做的事,假如是被迫的话,李南方不会有当前心如刀绞的感觉。 想法,他还会更加的自责,以后加倍的呵护岳梓童。 只因岳梓童被人欺负,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正是他的冲动,无能,连累了她。 问题是,岳梓童不是被迫的啊。 被迫的女人,谁会在遭到别人的性侵犯时,还要描眉画眼呢? 休说岳梓童这种具备一定武力值的小刁蛮了,就是普通弱女子,也不会这样做吧? 妖精装,红酒洒身,很有情调嘛。 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李南方,说他小姨是被迫的——神说抽神,佛说抽佛,不把满嘴牙都打碎,誓不罢休。 这一刻,李南方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都已经被岳梓童当前的性感妖精形象所左右,全然忘记了她真有可能是被迫的。 她被贺兰小新暗算,染上了毒瘾啊。 染上毒瘾的女人,为了能吸毒来填补无法描述的空虚,休说是让她化妖精妆,身上洒红酒了,就算让她围着青山市裸奔一圈,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真特么的一贱人。 我早就知道她是个贱人了,怎么还那样想她? 我就不该着急回来。 永远留在金三角,与隋月月,爱丽丝她们过那种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的生活不好吗? 干嘛要火烧尾巴似的,非得跑回来找她呢? 我不来,她过的更好,这小日子更充实。 唉。 望着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捂着下面,轻摇着腰肢慢慢走过来,满脸都是我好想你样子的岳梓童,李南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瞬间,意兴阑珊。 “南方,你、你笑什么?” 岳梓童走到李南方面前后,才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很古怪,忍不住地问道。 就像李南方终于承认,他已经爱上了她那样,岳梓童也没觉得,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有什么不妥。 反正,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既然是两口子,私下里呆在一起时,穿着衣服多碍事? 爱他,就坦诚相见。 这就是岳梓童对爱情中心思想的理解,把自己的优点,缺点,全部让她男人看清楚。 俩人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起,都已经忘记地上还躺着一个贺兰小新呢。 发现这个敢拿拳头痛扁她的人,居然是李南方后,新姐的懵逼指数,相比起这对男女来说,只高不低。 正如岳梓童从被她狠虐的疯狂动作上,所分析的那样,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相信李南方能回来,她也不会相信。 只因她为了能让李南方老死在异国他乡,可谓是绞尽脑汁,费了天大的心血。 就算有秦老七等大人物的帮衬,那又能怎么样? 别忘了,那些鸟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国家去。 自负惯了的新姐,觉得她就是国家——所以,才能放开胆子,尽情享受她的性福生活。 现实,却像李南方砸到她下巴上的重拳,一下子让她懵逼。 李南方的臭脚,就踩在她胸膛上,也感觉不到疼了,只是呆呆望着他,双眸中的愤怒,早就被恐惧所代替了。 她不敢想象,被她恩将仇报的李南方,等会儿会怎么折磨她。 瞬间,她自己都觉得,做的好像过分了些。 蛊惑李南方挺身而出,为她当替罪羊,不感激人家,反而为他有可能偷着回国,布下层层的杀人陷阱也倒罢了,关键是,她还欺负人家未婚妻啊。 这,特么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此时的新姐,是多么希望,她能化成一只蚂蚁,找个地缝钻进去,永不见天日。 希望,有时候就是扯淡。 所以,在李南方的右脚还踏在她胸口上时,她只能乖乖的躺在地上。 嗯,那个什么,静观其变吧。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 踩在某处很舒服的李南方,看着岳梓童,眨巴了眼睛,有些奇怪的问:“我笑了吗?” “你笑了。你一直在笑。笑得,很,很讨厌。你笑什么?” 岳梓童定定的望着他,抬起捂着胸前的右手,去抚摸他的脸。 她的手指,即将碰到李南方的脸时,始终挂在他脸上的笑容,蓦然收敛,挥手:“笑你。” 啪。 一记相当清脆的耳光,在岳梓童左脸颊上绽放。 力气不是很大。 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对不起李南方,她都是他的小姨。 李老板身为晚辈,就算必须抽她耳光,又怎么能太用力了呢? 岳梓童的脸,被李南方一巴掌抽的向后,身子踉跄了下。 为维持身子的平衡,她捂着下面的左手,本能的向旁边急促挥舞了下,把旁边化妆台上的一杯红酒,顺势扫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轻响,玻璃杯摔碎,酒水迅速在淡青色的地板上蜿蜒流淌,像一条小蛇。 更像,血。 岳梓童的心,随着玻璃杯的摔碎,碎了。 她盼了他那么久,忍辱负重的。 终于盼到他来了。 虽说没有脚踩七彩祥云的,可他刚才窗外空调外机上空翻进来的样子,好帅啊。 简直是帅的一塌糊涂。 只是,就在她努力强撑着最后一丝坚强,强怕自己别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那样,他的心,会很疼,很疼的。 她为他想了那么多,就像她企盼了他那么久,结果却等来了一记耳光。 无论这记耳光的力气,有多大,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这一巴掌,把岳梓童所有的爱,委屈,都抽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像木偶那样,保持着被抽耳光的动作,侧脸看着那张粉红色的大床。 大床上,摆放着好多游戏道具,可谓是应有尽有,有皮制的,钢制的,甚至还有一套木质的枷锁,就是什么戏曲里演的《苏三起解》时所戴的那玩意。 这些道具,都是贺兰小新从国外搜罗回来的,造价不菲。 基本上,岳梓童俩人都已经试了个遍。 别问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留言评论的话,贺兰小新肯定会给卖家连点三十二个赞。 想到自己好像性、奴那样的被折磨时,依旧坚信李南方会回来的岳梓童,望着那满床的道具,呆愣很久后,笑了。 不能不承认,画着妖精妆的岳梓童,在笑起来时,比最妖媚的妖精,还要更胜三分。 “南方,你打我?” 岳梓童嘴角轻轻抿了下,慢镜头般的回头。 李南方没说话。 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浪费口舌。 不知道为什么,叶小刀曾经说过的这句屁话,从李南方脑子里闪过,然后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一次的力气,要比刚才那一耳光还要小。 为毛要小呢? 岳梓童明明依旧自甘堕落,却恬不知耻的还笑,就该把她嘴巴打歪,让她笑个够才对。 “唉。” 岳梓童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睁眼问道:“还打么?没打够的话,我替你好了。其实,我也无比讨厌自己这张脸的。如果,它能被巴掌打丑了,那么我会幸福很多。” 话音未落,岳梓童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右手刚落下,左手又抽了上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左右开弓。 她自己抽耳光的力气,可比李南方抽她时的大太多。 应该是全力! 几个耳光下去后,就有鲜血从她嘴角淌了下来,发丝凌乱,目光呆滞。 能几巴掌就把自己抽的目光都呆滞了,这也是个本事。 第646章 今晚注定属于你 他亲耳看到,岳梓童被人推到窗户上时,曾经说过什么话。 他亲眼看到,岳梓童化了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把持的妖精妆。 他亲身体会到,他在听到,看到这一切时,心里有多么的疼。 一声贱人。 两个耳光,又怎么能平息李南方所受的伤害? 谁说,像李南方这样的人,神经该像钢丝绳那样坚韧,任由人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丝毫的断裂? 那,纯粹是狗屁。 自凡是人,有爱情的人,在被爱所伤后,都会心疼的。 动手打女人,可能是所有男人在试图修补伤痛时,惯用的动作了。 两个耳光,还远远达不到能让李南方那颗滴血的心,不再滴。 岳梓童好像很清楚,所以不等李南方再动手,她自己就狂抽起了自己,每一巴掌都是全力,没有丝毫的惜香怜玉,状若疯癫。 心在滴血,滴血,滴——的李南方,居然被吓坏了,伸手就捉住她双手手腕,低吼道:“你特么的疯了吗?” “我要是疯了,就好啦。” 岳梓童轻轻挣开李南方的手,后退两步,擦着他的肩膀走向门口。 很奇怪。 她现在感觉不到毒瘾的存在了。 看来,那东西,也不是不能克制的。 可更奇怪的是,以往她为克制毒瘾,可是用大头针,把自己大腿内侧都刺出密密麻麻的针眼了,怎么就一点作用都不管呢? 反倒是几个无关痛痒的耳光,让毒瘾那个恶魔,乖乖蛰伏了。 毒瘾过后的人,就会觉得全身乏力,昏昏欲睡。 她想去睡觉。 什么都不用想,回到自己房间里,死尸般的扑倒在床上,再也不动一下,只希望永远沉睡下去。 “你、你要去干什么?” 岳梓童走过李南方身边时,被他伸手抓住了胳膊。 这家伙的声音,在发颤呢。 哦,本小姨明白了,他是担心我会自杀。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忽然间,岳梓童想到这句曾经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话,噗嗤一声的笑了。 嘴角还有鲜血,那笑容依旧艳美的心悸。 “回房睡觉啊,还能去干什么?” 岳梓童笑着,抬手推开李南方的手,眼里全是戏虐的神色:“怎么,你是怕我想不开,会投缳上吊自杀呀?放心,世界这么美,我可不舍的去死。” “南方,今晚注定属于你。我想——新姐也是这样想的。” 岳梓童低头,看着贺兰小新,也抬起一只粉嫩的秀足,在奥特曼脑袋上轻踩了下,转身走了。 这次,李南方没有阻拦她离开。 在岳梓童说出“新姐”这个字眼时,他蓦然明白了很多。 尤其在看到岳梓童在迈起她的大长腿走路时,腿侧露出那些已经变成青黑色的针孔后,他就更、更明白了。 新姐,就是贺兰小新。 这个被他踩着的奥特曼,其实就是贺兰小新。 早在金三角南区时,贺兰小新就曾经明言告诉李南方,说自从差点被他淹死后,她的性取向就发生了改变,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尤其是对岳梓童。 新姐还曾经告诉他过,说岳梓童已经被染上了毒瘾。 铁一般的现实,让李南方能确定,贺兰小新没有撒谎。 奥特曼刚才发出的雌音,岳梓童与毒瘾相抗争时,在腿内侧拿针刺出的密密小孔,都演变成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南方脑袋上。 我错怪了小姨。 她打扮成这样,只是毒瘾发作后,被贺兰小新胁迫。 她肯定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样,昼夜能盼着我回来。 结果呢,老子这双猪眼,却被所看到的所蒙蔽,以为她是自甘堕落的贱人,拿耳光抽了她。 肯定,把她的心,抽碎了。 李南方痛苦的闭了下眼,抬手就要给自己狠狠一耳光时,动作却又停顿了。 是该抽耳光,但不能抽自己啊。 抽自己耳光,又算什么英雄好汉呢? 要抽,也该抽别人的。 比方——奥特曼。 “你好,奥特曼。” 李南方低头,看着满眼惊恐的贺兰小新,笑嘻嘻的打招呼。 贺兰小新无比痛恨,她的神经怎么可以如此的坚韧。 要不然,她早就该被吓昏过去才对。 被吓昏了的人,就不知道害怕了。 “你、你好,李南方。” 贺兰小新颤声说着,伸手要把奥特曼的头套摘下来。 李南方却摇头:“别摘。戴着吧。最起码,这样我看着顺眼些。” 新姐花儿般的容颜,与逗逼般的奥特曼,那个让人看着更顺眼一些? 前提是,不能让小朋友来回答这个问题。 只要男人。 老天爷都相信,一百个男人,得有五十双男人,会想都不想的说是新姐,奥特曼又是毛玩意儿呢? 李南方也是男人,他当然也知道花儿般的容颜,要比逗逼脸看着更顺眼些才对。 可他现在偏偏说,他看着逗逼脸要顺眼。 这就证明,新姐那张被无数男人奉为梦中情人的脸,在他看来是恶心无比? 不对。 应该是他担心看到新姐花儿般的脸后,舍不得——折磨。 这多少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却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平躺在地上的贺兰小新,听他这样说后,已经坠进冰窟的心儿,再次下沉,颤声说:“李、李南方,对不起。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恩将仇报。更、更不该趁你不在家,欺负童童。” 李南方却摇头:“新姐,你没错。如果你不这样做,反而会错了。” 果露在奥特曼头套外的那张小嘴,急促的张合了几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贺兰小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起来,起来。像你这么娇滴滴的大美女,母狗般躺在地上,又算什么呢?” 李南方满脸都是关心的神色,弯腰伸手,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又体贴无比的,替她拍打了下胸前的大脚印子,把她扶到了床前,坐下。 他始终在笑着,做这些事。 只是贺兰小新却不敢看这绅士般的笑容——笑容后面,是残雪一般的冷。 她不知道,接下来李南方会怎么折磨她。 正如,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过他。 给他钱? 别逗了。 李南方早就不再是刚来青山时,那个为了赚点零花钱,连小车班司机都坑的李南方了。 短短数月间,他就完成了绝大多数人都完不成的资金积累。 虽然他的财富与新姐相比起来,还是九牛一毛般的存在。 但毫不夸张的说,金钱在李南方心中,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了。 用美色来折服他? 如果没有被他策马奔驰太多次,贺兰小新还真有这方面的信心。 毕竟她是个超一流的美女,刚看到她的男人,没谁能抗拒她的魅力。 金钱不行,美色无功。 金钱美女,向来都是男人的最爱,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努力去追求的。 可当这两种男人的最爱,都失去应有的魅力时,贺兰小新还有什么指望,能让李南方原谅她的“一时糊涂”? 哀求。 对,还有哀求。 新姐已经对李南方相当了解了,知道这厮就是个表面生冷,实则优柔寡断,内心善良的。 信念所致,贺兰小新不再犹豫,被奥特曼皮裤包裹着的美臀,刺溜滑了下来,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双手抱住李南方的腿,脑袋贴在上面,嘤咛着哭泣:“李南方,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贺兰小新在走上那条没有归途的邪路时,就已经做好了身死名裂的充分准备。 无论死在谁手里,又是被谁杀死。 她都会昂首面对死亡,就像英勇就义的烈士那样——这是她以为的,也以为有这样的决心。 天崩地裂,都不会动摇。 可现在,当她从李南方的绅士风度里,看出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冷酷后,天崩地裂都不会动摇的不怕死,瞬间崩塌。 她还有十六年的好活头。 她年轻,有钱,有势,关键是漂亮!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个傻子能拥有她现在所拥有的资源,也不想去死的。 她抱着李南方的双腿,低低哭泣着哀求时,说的都是心里话。 心里话,一般都是实话。 不过——李南方好像不相信。 没办法,在金三角时,他相信了一次,结果却破坏了荆红命暗中筹划多年的大计,更让他小姨在这段时间内,遭受了暗无天日的折磨。 李南方就算是再优柔寡断,扶不上墙的烂泥,被贺兰小新狠坑过一次后,也不会再相信她的真心话了。 真心话,也是分时限的。 现在说出来是真心话,以后呢? 这世界上,除了时间之外,就没有不变质的东西。 “新姐,你这是干么呢?说的我好像,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起来。起来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李南方板起了脸,吓得边哭,边用眼角余光看着他的贺兰小新,慌忙站起来,按照他的意思,重新坐在了床沿上。 这张粉红色的大床床沿四周,下面都有一个小红按钮。 贺兰小新只需伸手,就能偷偷的按下。 但她不打算按下按钮。 那些死忠虽说从来都是被她当作狗一般的看,但新姐在培养他们时,终究是花费了大量精力的。 当初在金三角的毒品交易大会上,李南方是怎么把岛国友人给干掉的那一幕,贺兰小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所以她敢发誓,她招来多少死忠,就会有多少死忠被干掉。 阴阳怪气的李南方,现在内心的愤怒值,绝逼已经达到了顶点。 贺兰小新真敢召唤死忠过来,不但都会被打成死狗——她不关心,她只关心她的下场,会更惨。 “对,这样才乖嘛。” 拍了拍贺兰小新的肩膀,李南方觉得手感不错,赞了个后,低头看向了床上,眼睛一亮。 “这东西不错呀,真亏你能淘换到。” 李南方拿起了那具木质枷锁,说。 第647章 请君入瓮 机器流水线还没有被普及时,任何的手工品,都是烂大街的存在。 但当机器流水线,能成批生产出昔日被人追逐的东西后,几乎被淘汰的手工品,却身价倍增了。 像最贵的手表,最贵的包包,最贵的衣服,甚至最贵的车子,都是手工制成的。 枷锁也是。 这幅枷锁是红木的,纯手工制作,上面刷着清漆,水光油滑,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很沉,足足十几斤的样子,架在人脖子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 鬼知道,那些把毕生精力,都用在研制闺房用品的大师们,是怎么挑中了这东西的。 在手里掂了下重量,李南方很满意。 拧开上面的开关,就能把枷锁分成两半。 枷锁中间是个碗口大小的洞,前方还有两个茶杯口样的洞,这是用来锁双手的。 上面还有不锈钢的细链子,稍稍一晃,就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李南方点了点头,问贺兰小新:“我小姨,戴过这东西没?” 贺兰小新摇头,但接着就点头。 “哦,戴过啊。我就说呢,如果我是你,在刚拿到货后,也会迫不及待的想给她戴上的。” 李南方又问:“那你呢,有没有戴过?” 贺兰小新点头,接着却又摇头。 接连两次,她都想撒谎。 却不敢。 “你肯定不会戴了。因为你是男主嘛。” 李南方笑了,继续问:“你想不想戴上,真实感受下。” 贺兰小新本能的连连摇头。 她可不是在“客气”,而是真心不想戴。 她可没忘记,光着身子的岳梓童,戴上这玩意后有多么的难受。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又生硬起来:“真不戴?” “戴,戴!我、我戴!” 贺兰小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失声痛哭了起来。 凄哀的哭声中,她想到了一个典故,请君入瓮。 武则天主政年间,手下有两大酷吏,一个是周兴,一个叫来俊臣。 这是则天女皇养的两只狗,冤杀了很多人。 等他们坏事做尽,再做就要引起天下不满时,武则天决定要干掉一个了。 让来俊臣干掉周兴。 很巧,密旨送到来俊臣家时,他正跟周兴在一起,边喝酒,边议论案件。 来俊臣看完武则天密旨,不动声色,把密旨往袖子里一放,仍旧回过头来跟周兴谈话,说最近抓了一批犯人,大多不肯老实招供,您看该怎么办? 周兴捻着胡须,微微笑着说这还不容易啊,哥们最近就想出一个新办法,拿一个大瓮放在炭火上。谁不肯招认,就把他放在大瓮里烤。还怕他不招? 来俊臣听了,马上让人搬一只大瓮和一盆炭火到大厅里来,把瓮放在火盆上。盆里炭火熊熊,烤得整个厅堂的人禁不住流汗。 周兴正在奇怪,来俊臣站起来,拉长了脸说,哥们刚接太后密旨,有人告发你谋反。你如果不老实招供,只好请你进这个瓮了。 周兴一听,吓得魂飞天外,各种求情,但被驳回了。 野史记载,周兴在被放在大瓮里烧烤时,还曾经口述他的亲身感受,让来俊臣记载下来,以方便后人研究—— 贺兰小新买来折磨岳梓童的枷锁,结果却被李南方给她用,她还真算是女版周兴了。 可这又能怪谁呢? 当李南方参照印在枷锁上的说明书,按照正规流程,把整套道具都用在她身上后,贺兰小新的哭声,更加的大了。 李南方却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地问:“你在给我小姨戴这东西时,她有没有哭?” 那时候,岳梓童有没有哭? 贺兰小新表示忘记了。 就算岳梓童也哭了,那又怎么样啊? 有人哭,才会有人笑。 就像现在,贺兰小新泪水哗哗地,李南方却在笑。 让她戴着沉重的枷锁,站起来佝偻着身子走了一圈后,李南方又请她坐下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惩罚贺兰小新。 但贺兰小新仿似早就算到了这一天,所以才提前在房间里,摆了那么多的道具。 皮鞭,蜡烛,甚至老虎凳风油精之类的,玩起来麻烦不说,也没太多新意。 女人低低的哭泣声中,李南方在屋子里转悠着,到处找新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还真被他给找到了,就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 那是一张宣纸。 宣纸上,有几行娟秀到可以去参家书法大赛的钢笔字,简单总结着贺兰小新这些天的心得,那就是该怎么玩,才能从岳梓童身上取得更大的成就感。 枷锁,当然得榜上有名了。 除此之外,还有皮鞭,画笔,以及——刺青所用的电动纹身机。 小抽屉里,还有好多画。 这些纹身纸里,有一条青黑色的眼镜蛇,盘着身子,昂起扁平的脑袋,瞪大血红的小绿豆眼,猩红的信子,伸出老长。 贺兰小新在心得中写道,如果把这条眼镜蛇刺在童童的美臀上,那么肯定会让她变得更加有魅力。 “这是你写的?” 李南方晃了晃心得,问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点头,哭着回答:“我该死。李南方,我只是这样想,还没有做——这、这只是我的心愿。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发誓,绝不敢再背叛你了。” 没理睬她的哀求,李南方只是问:“那你想不想,完成心愿?” 贺兰小新的哭声,停顿了下。 她不知道李南方为毛这样问。 心思电转。 难道,他要和我联手,来折磨童童? 其实,他也喜欢在童童的美臀上,搞这样一条蛇? 哈,臭男人的想法就是变态! 不过我喜欢啊。 想想就激动的,雪白,丰满的臀上,却盘着一条眼镜蛇,我——贺兰小新想到这儿时,李南方从道具里找到了一把刮毛刀。 刮毛刀很锋利,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毛下面的皮肤划破。 “你、你拿刀子要干嘛?” 看到李南方拿起刀子,在手里比划了下后,就走过来后,贺兰小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如果放在冷静时,新姐绝不会生出刚才那种可笑的想法,以为他要完成她还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在岳梓童的屁股上,刺一条眼镜蛇。 她是真被李南方的“体贴”的给吓坏了,连带着思维都不怎么正常了。 最可怕的不是暴风雨,而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贺兰小新的暴风雨,终于有雨滴落下。 让她猛地意识到刚才的想法多可笑,李南方问她要不要完成心愿,其实就是要在她身上,完成! “不要过来!混蛋,你不要过来。” 贺兰小新吓坏了,猛地从床沿上站起来,就向门口那边跑。 只是她脖子上戴着沉重的枷锁,双脚也被不锈钢细链子拴着,最多只能迈出十几厘米。 她又不是鸟儿,不会飞,怎么可能跑快? 唯有惊恐中,扑通一声的摔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终于不再笑了。 刚才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很绅士的笑容后,他也是无比讨厌的。 折磨一个该死的臭女人,有必要保持狗屁的绅士风度吗? 一把抓住枷锁,稍稍用力就把贺兰小新提了起来,丝毫不顾她被枷锁卡住脖子后,噎的无法呼吸,右手中寒芒接连闪过。 奥特曼那水光油滑的特制皮革,在刮毛刀下,比豆腐结实不了多少,很快就被割开了一条条,露出了贺兰小新那比特制皮革,更加光滑的后背。 那么快的刀子,那么粗鲁的动作,李南方在割碎她后背时,居然连根汗毛都没伤到。 尽管他真想一刀子下去,直接割断这个臭女人脖子里的大动脉。 荆红命的话,却在耳边响起,不要伤害贺兰小新。 李南方这才知道,荆红命为什么要这么嘱咐他。 看来,他应该早就知道贺兰小新是怎么折磨岳梓童的了,但却没有插手管。 荆红命没法管。 他是长辈不说,而且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岳梓童与贺兰小新都是李南方的女人了。 两个侄媳妇玩好玩的游戏,荆红命一个长辈插手,未免狗拿耗子了不是? 这种事啊,就是家务事了,得需要李南方亲自来处理。 荆红命最多郑重嘱咐李南方,万万不可伤害贺兰小新。 至于为什么不能杀贺兰小新,应该与她是贺兰伯当的女儿有关吧? 再说了,贺兰小新犯下那么多该杀头的大罪,荆红命都没动她,玩玩岳阿姨,实在算不了什么呀—— 也幸亏他的嘱咐,所以李南方才能强压怒火,没有下死手。 “你不是喜欢玩吗?那我就陪你玩的,帮你实现你不曾实现的梦想。” 李南方冷笑着,抬起右脚,重重踢在了贺兰小新的胃部。 这女人的凄厉叫声,简直是太刺耳了。 一脚踢上去后,她就老实了太多,双手抱着肚子,弯成大侠米的姿势,恰好方便李南方在她美臀上刺青。 画着眼镜蛇的那张塑料纸,是特制的,可以贴在人身上,透明的。 这样,能最大可能减少纹身师在工作中,出现不该有的失误。 嗡! 按下纹身机的开关后,锋利的针头,立即闪烁起了寒芒。 纹身机上的长针,是中空的,内里可以盛纹身所用的颜料。 想都没想,李南方就选择了纯黑色。 贺兰小新为岳梓童准备的那条眼镜蛇,是青黑色好不好? 李南方却只用乌黑色——他觉得,这个颜色最最适合贺兰小新了。 “啊!” 当锋利的针尖,刺进贺兰小新皮肤内后,她发出了一声要死了的凄厉惨叫。 其实,纹身时并不是太疼。 从来都以一身细皮嫩肉而自豪的贺兰小新,却希望李南方打断她的双腿,也别“玷污”她的皮肤。 李南方哪管这些? 迫使她跪趴在床上,右脚踩住她双脚,左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脑袋死死压在床上,右手里的纹身机,顺着贴画的线路,一刻不停。 贺兰小新的惨叫声,顺着虚掩的房门钻出去,在外面大厅内游荡。 鬼哭般。 第648章 严肃点,我是认真的 整片的花园别墅区,都是依山而建。 这座山,就叫花园山。 花园山前面是几乎没什么海拔的小丘,后面数十秒后,地势就会缓慢增高。 简单的来说,这片别墅区,就是建在花园山的山脚下,向后延伸两百米,就是山巅。 站在花园山的最高处,不需要太费力,只需一低头,就能从透过别墅次卧的窗户,看到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别墅区物业公司,为防止有人趁夜跑来山上,偷窥下面业主的私生活,特意在山四周用铁丝网隔离了起来,还又派了一对保安巡逻,不许人上山的。 无论是铁丝网,还是那些巡逻的保安,都挡不住贺兰扶苏能站在这儿。 往下看。 贺兰扶苏比李南方,更早一个小时来到青山。 保安老刘偷偷摸摸要去听墙根时,他就看到了。 那么,自然也能看到奥特曼把岳梓童推到窗户上那一幕了。 如果他是个屌丝,在看到那相当香艳的一幕时,肯定会胡思乱想。 贺兰扶苏不会。 他只有浓浓的悲哀。 本来,他已经捡起了一块石头,准备让老刘莫名其妙昏过去的,结果李南方出现了。 不用看李南方的脸,仅仅是凭借他的背影,以及纵身跳过后院铁栅栏的动作,贺兰扶苏也能确定是他。 李南方忽然出现在这儿,对贺兰扶苏来说,没有丝毫的稀奇。 只因他能出现在这儿,也是荆红命让他来的。 荆红命还是不放心李南方,在得知贺兰小新那么折磨岳梓童后,会在暴怒下杀了她。 所以贺兰扶苏才能来青山,出现在后面山巅,看到了所有已经发生,正在发生的事。 他不能动。 在李南方没有要杀贺兰小新时,贺兰扶苏只能干看着,不但不能阻止,甚至连露面都不许——这是荆红命让他来青山时,特意嘱咐过的。 当然了,贺兰扶苏可以违背荆红命的意思。 可那样,贺兰小新就死定了。 贺兰小新的丑态,可以给岳梓童看,可以给李南方看,甚至可以给全天下所有人看,但独独不会让她亲弟弟知道。 如果贺兰扶苏真去阻止,贺兰小新唯有自杀。 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语言,能说出贺兰扶苏当前的心情,有多么的——苦。 他亲眼看到,完全是为他活着的姐姐,是怎么折磨他苦苦追求的女孩子的。 幸亏贺兰小新是他亲姐姐,如果换做是别人,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扑下去,干掉她! 贺兰小新,岳梓童两个人,被贺兰扶苏视为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偏偏,那么疼爱他、为了他能不惜去死的姐姐,原来是这样的腹黑。 看着姐姐被李南方粗暴的按在那儿,发出凄厉的闷叫,贺兰扶苏的眼角,不住地跳。 只能忍着。 为了贺兰小新能活下去。 不忍再看。 贺兰扶苏微微摆头,看向了别墅的主卧。 主卧室内没有灯,黑漆漆的,就像里面没有人。 贺兰扶苏却知道里面有人,他苦苦追求那么多年的女孩子,此时应该趴在床上,无声的哭泣着。 贺兰扶苏闭上了眼,缓缓盘膝坐在了冰冷的地上,眼前不断浮现出姐姐,与岳梓童的样子。 贺兰小新发出的惨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嗡嗡的纹身机响声,也停止了。 原本洋溢着酒香,与淫靡的次卧里,有了明显的血腥气息。 再好的纹身师,在给人纹身时,也会出血的。 毕竟纹身不是小孩子把粘画往身上贴,而是用针尖刺破皮肤。 但可以肯定的是,客串纹身师的李南方,一点都不合格。 比方,在纹身时,针尖只需入肉半毫米即可,李南方却偏偏刺深至少一倍,把两瓣那么完美的臀,给搞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也不能怪新姐会发出那样的凄惨叫声了。 酷刑总算是完事了,贺兰小新烂泥般的瘫倒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脖子上卡着枷锁,躺在地上的滋味,肯定不要太好。 她却顾不得了,只想昏睡过去,希望等醒来后,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恶梦。 把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折磨成这样,李南方没有任何成出气感。 相反,他——竟然特么的有些不忍。 优柔寡断的性格,是他最大的缺陷。 唯有盯着满床的道具,回忆一下岳梓童所受的折磨后,李南方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笃的一声轻响,李南方随手一甩,就把刮毛刀甩进了红木枷锁,淡淡地说:“如果实在不愿意接受这现实,可以用它来割脉自杀。你尽管放心的去死,我保证在天亮之前,不会有人来打搅你,慢慢走向死亡。” 奥特曼头套内的那双眼睛,缓缓的睁开,贺兰小新居然笑了,气息微弱的说:“李南方,你该杀了我的。不然,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以为,我只是在你身上刺了一条蛇,就算放过你了吗?” 这女人的嘴硬,把李南方心中那丝不忍给打散了,嗤笑一声蹲下来,左手捏住刮毛刀的刀柄,右手拽住奥特曼的头套,一揪。 贺兰小新惨白,满是汗水的脸,在灯光下看的特清楚。 她脸色虽然难看到了极点,样子狼狈到了十分,可却没有了恐惧。 李南方有些惊讶,实在搞不懂这女人,哪儿来这么大信心,以为只被他在屁股上刺了一条蛇后,就能为她所犯下的罪恶买单了。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在贺兰小新这种人眼里,别人的生命都是如草芥一般,却把自己的命,视为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无论她犯下了多大的罪恶,害死了多少人,那都不叫事。 而她被迫戴上枷锁,屁股上又被刺上一条蛇,却是天塌下来都不如的惩罚。 所以,她才以为,她已经赎罪了,就再也没谁有伤害她的理由了。 既然这样,那她干嘛还要再害怕? 干嘛不表现的光棍一点,就像被人虐到脑袋哗哗流血的混子,却依旧点着人鼻子,说你有种在这儿等着,我去喊人,搞不死你,我特么随你姓! 只是贺兰小新的光棍,随着李南方左手采住她头发,右手里的刮毛刀,慢慢贴在她额头上后,一下子崩溃了。 “你、你要干什么?” “猜猜。” 李南方用刮毛刀的刀背,在贺兰小新的脸上,来回的比划了几下,起身走向了梳妆台前。 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有很多纹身样本纸。 大的,能盖过人的后背。 小的,则是小蜜蜂,蜘蛛,蝎子之类的。 看到李南方挑出两个蜘蛛的纹身纸后,贺兰小新猛地明白了,嘎声叫道:“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 李南方转身,冲她吐了口口水,骂道:“我呸!你妹的,你以为老子这是在和你玩游戏呢?请你态度严肃点,我是认真的。” “李南方,你个混蛋!如果你敢伤我脸上的一根毫毛,我要杀你全家——啊!” 意识到李南方这是要在她脸上作画后,贺兰小新是亡魂皆冒,嘶声叫骂着,刚要爬起来,李南方一个箭步窜过来,大脚踢在了她肚子里。 马上,女人就再次缩成一团,不骂了。 李南方最讨厌这种被人制住,还敢耍光棍的傻逼青年了。 明明已经任人宰割,却还叫嚣我要杀你全家的人,不是傻逼,又是什么? 展妃是这样的,结果被他用最卑鄙的方式,口、爆个一塌糊涂后,改了。 贺兰小新又是这样的。 在岳梓童家里,再把她那个啥——要注意点影响啊。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把贺兰小新收拾到裤子尿了,就算李南方输了。 折磨美女这活,不要太轻松。 为防备贺兰小新走极端,再来个咬舌自尽,李南方一把捏住她下巴,从床上随便拿过一件黑蕾,塞进了她嘴里。 “本来,我都要放过你了。可你好像很不满意,非得逼着我下黑手。没办法,我只能成全你了。”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着,无视贺兰小新双眼里散出的强烈抗议。 不对,是哀求。 发自内心的哀求。 如果说,雪白有弹性的美臀,被李南方丑化后,贺兰小新只有想死的心思。 那么,她宁可去死,无论怎么死,都不想这张脸,也被刺上丑陋蜘蛛之类的。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爱惜自己的容颜,都爱过自己的生命。 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忽然变成丑八怪后,那绝对是生不如死的。 所以贺兰小新哀求李南方,求他杀了她,也别损坏老天爷的杰作。 “现在是不是特后悔?不该对我放那些愚蠢的狠话?” 李南方拿过一张蜘蛛纹身纸,在贺兰小新脸上到处比划着。 贺兰小新嘴巴被堵着,双手被铐着,唯有拼命点头。 “是不是宁死,也不想这张脸变丑?” 李南方终于为那个蜘蛛,选好了位置。 就在贺兰小新的眉心。 女人再次点头。 “晚了。” 李南方面无表情的淡淡说着,拿过一个蜈蚣来,横贴在新姐的左眉毛上。 贺兰小新不再点头了,也不摇头,只是死死盯着李南方,眼神无比的恶毒。 哀求无效,干嘛还要再求? “对。你就该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才是我所欣赏的贺兰小新。哪怕脸变的再丑,在我心里,依然是个英雄。哪像刚才那个可怜鬼,再漂亮也只是一具没个性的行尸走肉。” 李南方嘴里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贴满了他认为满意的纹身纸。 嗡! 纹身机的轻微嗡嗡声,再次震响了空气。 眼看针尖压下来,贺兰小新双眸里的怨毒,再次转变成哀求。 她最后一次希望,李南方能看在她是他女人的份上,别损坏这张脸。 李南方却不管,只是冷笑着,让锋利的针尖,咻咻厉啸着,刺进了她鬓角肌肤。 刺痛刚传来,贺兰小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649章 你越生气,我越贱 岳梓童不知道怎么从贺兰小新房间内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处。 她只是死死的闭着眼,牙齿用力咬着手指,希望自己被黑暗吞噬,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个世界。 李南方那古怪的笑容,那力气不大的一耳光,让岳梓童瞬间觉得,她是那么的丑陋。 她怎么可以,为了一颗香烟,就死不要脸的甘受贺兰小新的羞辱呢? 她该去死的。 与贺兰小新同归于尽。 如果那时候她死了,李南方会痛苦万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郁郁寡欢,说不定为了纪念她,还会终生不娶。 不对,是终生不再碰别的女人。 可她那时候没死啊。 她已经堕落了。 堕落到任由人肆意羞辱的地步,为了一颗香烟,女孩子最起码的尊严不要了。 虽说贺兰小新也是个女人,可想到她网罗的那些道具,挨个试了一遍不说,还要按照她的吩咐,描眉画眼,搞得的像个妖精、不,像个婊砸那样,说那些话,还被李南方看到—— 岳梓童就越后悔,没有在那时候死去。 现在死? 现在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的丑态,已经被小外甥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觉得她就是贱人了,死就死吧,假惺惺给她发丧后,就可以继续泡别的女人去了。 而她,只会像被李南方穿过的臭袜子那样,随手扔掉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那样的结果,不是岳梓童想要的。 既然现在去死,已经没有丁点的价值,那她干嘛还要去死呢? 干嘛要去死呢! 我不但不要死,我还要好好的活着。 哈,李南方,你不是不要我吗? 你妹的,混蛋,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吗? 你不要本小姨,就凭借我这花容月貌,魔鬼身材,雪肌嫩肤,想找个比你更帅的男人,还不是小意思吗? 吸毒,又怎么样了? 被贺兰小新借机要挟,给丫的当牛做马,又怎么了? 本小姨喜欢,愿意! 有钱,还特么的难买愿意呢。 我愿意啊。 哈,我特么愿意当个为了吸毒而抛弃尊严的坏女人,谁能管的着我啊? 岳梓童并不知道,她已经被李南方给那两耳光,刺激到进入魔障的地步了。 休说自己会去卧轨割脉了,就算李南方此时站在她面前,劝她去死杀,她也不会。 她要活着。 没有尊严? 可以。 继续给贺兰小新当牛做马? 答应。 会被李南方骂为是贱人,臭婊砸? 行啊,反正嘴巴长在你嘴上,你爱说是你的事,该怎么活下去,却是我说了算的。 不就是会骂我是贱人,是婊砸吗? 那我就给你贱一个,婊一个。 反正你不会再要我了,我爱怎么活,管你一毛钱的关系呢? 你会生气? 好啊,最好是能把鼻子气歪,气的七窍流血。 你越是生气,本小姨就越贱,越婊。 气死你。 “哈,哈哈。” 想到李南方会被自己给气傻了的样子,岳梓童忽然得意起来,哈哈的笑着翻身坐起。 她这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卧室内,就趴在床上呢。 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拉开,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 但这并不妨碍她一伸手,就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机。 这是她房间,其间布局可谓是了如指掌,就算是闭着眼,她也知道哪些东西在哪儿。 手机屏幕亮了,发出的蓝幽幽的光线,映照在岳梓童的脸上。 如果有人能看到,肯定会被吓一跳,以为看到了女鬼。 就在她准备开锁,进入手机主屏幕时,手指却停住了,双眸死死盯着锁屏的画面。 手机锁屏画面是个男人,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正闭着眼,张大嘴,抬手要打哈欠,模样丑死了。 像岳总这种很有品味,档次的极品美女,怎么可能会搞一个丑男人在手机上呢? 除非,这个没品没档次的家伙,是她心里最看重的人。 “我真的,喜欢你了呀。” 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泪水滴落在男人张大的嘴巴上时,岳梓童才喃喃地说着,纤巧的右手拇指,从屏幕上滑落,擦干了泪水。 然后,点开了手机主页面,找到设定里的壁纸,再找到锁屏主屏的那张男人照片,毫不犹豫的删除,换上了一张她自己的照片。 咔嚓一声关上手机,再点开后,锁屏画面就顺眼多了。 “岳美女,看着你多养眼啊。以前我傻了,才会把他的照片放手机上,贴身携带呢。” 岳梓童笑了笑时,耳畔仿似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叫骂声。 有些耳熟呢? 哦,本小姨想起来了,在次卧里还有一对男女,正在享受他们的幸福私生活呢。 “呵呵,叫吧,叫吧,管我几个事。” 喃喃轻笑了几声,岳梓童拿着手下床,赤足走到床前,刺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别墅后山,丛林茂密,借着星光,一眼就能看到山巅位置。 透过窗户玻璃,岳梓童随意扫了眼山巅时,不知怎么回事,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下意识,她再次抬头看去——黑黝黝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有人? “就算有人,又管我几个事!” 这句话,岳梓童在今晚在心里,嘴上说了好几次。 唯有不再关心世界的人,才会喜欢说这句话。 在电话簿中,找到云世界冯云亭大少的号码后,岳梓童点了下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如果冯大少没有去夜场寻开心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在睡眠中。 所以手机嘟嘟的响了十声也没人接后,岳梓童也没生气,继续重拨。 终于,在她第三次重拨时,冯大少含糊不清,还特别不耐烦的声音,终于从手机内传来:“谁啊?有病吗?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凌晨两点多,任何人在被手机铃声惊醒后,都会满肚子火,看都不看来电显示的。 岳梓童很理解,声音很平静的说道:“我是岳梓童。” “岳梓——童?童童,是你?” 多次苦追岳总未果的冯大少,一下子清醒了,咕噜爬了起来,睡意全无,双手捧着手机:“童童,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岳梓童还没回答呢,一条大长腿搭在冯大少腰间的女孩子,睡眼蒙眬的嘟囔道:“干嘛呢,大半夜的和人打电话。” 这女孩子如果是在清醒状态下,绝不会用这种报怨语气和冯大少说话。 她以为她谁啊? 真以为她已经陪冯大少睡了几天后,就是他女朋友了? 开玩笑。 唉,现在的女大学生啊,智商超低,爱把玩笑当真不说,还特别拜金。 “去一边!” 冯大少不耐烦的,把那根腿掀到旁边去后,才猛地醒悟,手机那边的岳梓童,很可能已经听出他身边有女人了。 如果没有苦苦追求岳总多次,冯大少当然不在乎这些,哥们身边就是有妞儿陪着,谁能管得着? 可问题是,冯大少到现在都没放弃追求岳总啊,现在被她听到这边有女人后,能对他有好印象吗? 冯大少连忙解释:“那、那什么。童童,刚才是、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我睡着前,忘记关电视了。这就关上,你稍等。” 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赞了个,冯大少捂住手机听筒,抬脚就把又要把腿放在他身上的女孩子,从床上蹬了下去。 女孩子被摔的哎哟一声叫,再也不困了,瞪大茫然的双眼里,全是檬逼的不明所以。 冯大少懒得说什么,抬手指着门外,脸色严峻,张嘴无声的说道:“给我出去。速速的!” 做梦都想成为冯家少奶奶的女孩子,哪敢违逆冯大少的意思,连忙用毛毯裹着身子,乖乖的出去了。 房门刚关上,冯大少才松开手机,和颜悦色的问:“童童,找我有什么事吗?” 岳梓童思想已经进入魔障了,人却没有,分析判断的能力也在,当然能从手机内传来的女孩子中,猜出什么事,冯大少又是在极力掩饰了。 不过她不在乎,只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问道:“明天星期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其实此时已经是星期天了,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冯大少当然不会指出岳总犯错误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说没事。 他有事的。 昨晚上床之前,就已经答应女孩子,说是要逛街,给她买个包包了。 不过既然是梦中女神询问,休说是陪那个拜金女去买包包了,就算天亮后要登上火星,他也会说没事的。 “我明天去云阁山上香求佛,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顿了顿,岳梓童又说:“就咱们两个人去。早上九点你来我家接我,有问题吗?” 云阁山,是青山西南远郊的一座小山,风景不错,山上有座年代久远的小寺庙。 云阁山景区还没有被开发时,就是一鸟不拉屎的地方。 现在鸟去那边拉屎了,可要说起上香求佛的话,比起抬脚就到的千佛山,那可是远太多了,佛也好像不如这边的灵啊。 云阁山的佛灵不灵,路途远不远等等,冯大少才不管,只要能和岳总一起,就算没佛,就算去火星,他也会欣然前往的。 就他们两个人去啊。 两个人! 这三个字,可是相当有内涵的,最好是去撒哈拉大沙漠。 等冯大少一口气说出第八个没问题后,岳梓童才挂掉了手机,随手扔在了床上,迎着窗外的青山,昂首,绽开双臂,闭上眼,惬意的叹了口气。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客厅上方琉璃吊灯发出来的光,立马从外面洒了进来,在地上投映出一个长方形。 岳梓童没回头,始终保持着展开双臂的动作,对着窗外,闭着眼,轻轻哼起了黄家驹的《喜欢你》。 看到她依旧身无寸缕的站在窗前,摆出《泰坦尼克号》里女主的姿势,好像随时都会奔月那样,李南方干咳了声,缓步走了过来。 第650章 他不是一般男人 知道奥特曼是贺兰小新,看到岳梓童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后,李南方就知道他错了。 不过这没什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连古人都这样说了,李南方偶尔错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古人还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李南方愿意在小姨面前,当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只要能获取她的谅解,让怎么着都行。 李老板承认错误的决心,天地可鉴。 “咳,那个什么,站窗口干嘛呢?这时候风凉了,吹感冒了可不好。” 其实李南方想说,你光着屁股站在窗前,就不怕被人偷窥吗? 就在子夜时分,他可是刚把来听墙根的老刘给放了风筝。 别墅后面黑灯瞎火的,藏百八十个人不是问题,所以李南方可不敢担保除了老刘外,就没人了。 休说百八十个人了,就算只有一个人,看到小姨那冰清玉洁,圣洁无比的身子,李南方也是亏到姥姥家了啊。 这么姣美的身段,只能由他自己来欣赏才对。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后,李南方才打开了床前壁灯。 岳梓童依旧保持着那动作,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 笑的,好像痴呆那样。 也笑的,李南方心里发毛。 他在错怪岳梓童后,她愤怒,伤心,恨死了他,要拿长指甲把他英俊的小白脸抓花——商量一下先,李南方都不会现在忐忑的厉害。 因为那样的反应,才是正常反应。 现在算什么? 光着屁股闭着眼,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展开双手摆出泰坦尼克号里女主的动作,嘴里还哼着喜欢你,彻底无视李老板的存在。 这,这就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现啊。 想到有可能会把小姨给刺激成神经病,李南方心中更加懊悔,从床上扯过毛毯,围在了她身上。 替她围上后,李南方刚松手,毛毯就滑落在了地上。 没办法,岳梓童还摆着那个可笑而烧包的动作呢,毛毯就没有手,抓不住她身子。 好吧,唯有劳驾李先生,替她再次围上,又把她双手放下来,从后面把她拦腰抱住,抱在了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 这样看上去,就顺眼多了。 岳梓童睁开了眼,看着他,目光平静,没有李南方最担心的痴呆。 这让他长长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傻,凡事好商量。 哄女孩子开心,可是李老板的拿手好戏,没有之一。 只是,她满是母性光辉的双眸,总是盯着哥们不说话,这算几个意思? 李南方被她看的有些胆怯,讪笑了声挪开目光时,岳梓童说话了:“完事了?” “什么完事了?” 李南方随口回答。 岳梓童从床上坐了起来,倚在床头上时,被子从胸前滑落下来。 她也不揪住被子,遮住拿迷人的白花花。 李南方叹了口气,替她揪起被子,盖住了上半身。 岳梓童这才说道:“我是说,你和贺兰小新的事,解决完了?” “嗯,完了。” 李南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解决的,无非就是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你没杀她?” 不等李南方回答,岳梓童又说:“嗯,你肯定不会杀她的。毕竟,她不但是贺兰家的大小姐,而且也是你的女人了。男人心再怎么狠,也不能对自己女人下毒手的。” 李南方没说话。 他无话可说。 只因人家岳梓童说的没错。 其实不用荆红命特意嘱咐,只要李南方脑子里没漂拖鞋,他都不会杀贺兰小新的。 除非,他要放弃南方集团,让董世雄、陈大力等人,变成一群没人管的孩子。 贺兰小新,无论有多么的邪恶,犯下了多少不可饶恕的罪过,她终究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贺兰伯当的女儿,要想治她的罪,唯有采用正当的法律手段。 李南方真要一怒之下干掉她,那么此前好像根本不在意她死活的贺兰家,就会立马跳出来,拍打着她的尸体,痛哭三声我可怜的娃,你怎么就死了后,再替她报仇雪恨。 最希望贺兰小新能死的人,不是李南方,而是京华贺兰家。 对于贺兰家来说,她就是个随时都能威胁家族安全的炸药包,如芒在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轰地一声,把大家都炸个粉身碎骨的。 如果李南方能帮忙拆掉这颗炸弹,那可就太好了。 “怎么不说话?” 见李南方耷拉着个脸,总是不说话,岳阿姨抬起右手,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 “我——” 李南方叭嗒了下嘴巴,低头,闷声闷气的说:“我错了。” “你错了?” 岳梓童却是一脸的奇怪:“你哪儿错了?” “我错怪了你,不该误会你和别的男人、咳。我不该打你。” 李南方抬头,顺势抓住她右手,握在手心里,认真的说:“童童,请你原谅——” “叫小姨。” “好吧。” 李南方态度相当正确:“小姨,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类的错误了。” “傻孩子。” 满脸母性光辉的岳梓童,挣开他的手,又在他脸上胡乱抹画起来:“你那样对我,并没错。毕竟,一般男人在看到我和人那样后,都会怒火攻心,狗急跳墙的。” 狗急跳墙? 这形容词,貌似不怎么合适吧? 看着岳梓童那张嘴角带着残血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说话,语气温柔,透着体贴,李南方就觉得别扭。 他能确定,现在的岳梓童神经很正常。 可就是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了。 “放心,你小姨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一个当晚辈的做错事后,能勇敢的承认错误,我再和你一般见识,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岳梓童拍了拍李南方的脸,身子往下一出溜,钻进了被窝内:“你大半夜的跑回家,折腾个鸡飞狗跳后,现在也该累了,早点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后,什么事都过去了。唉,这个人啊,活着就得往前看,绝不能沉浸在已发生的过错中,无法自拔。” 听着她的长篇大论,李南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只是偏偏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因为她说的没错。 他想和她好好聊聊,搞清楚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却闭上了眼,发出了均匀的轻鼾声。 刚才还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现在就睡着了? 傻瓜才信。 不信,那又怎么样? 有些事,不是心里着急就能一蹴而就的,凡事得有个过程。 大家都静一静,也好。 体贴的为她腋了下背角,关上了台灯,李南方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既然岳阿姨假装她是熟睡中的婴儿,那么李南方就得像好不容易才哄孩子睡着了的老子娘那样,真怕脚步声稍稍一沉重,她就会哇的一声,嚷着要找妈妈,要吃奶—— 为她带上房门的一瞬间,李南方忽然明白了。 岳梓童说,一般男人看到她被迫配合贺兰小新后,都会生气,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拿大嘴巴招呼她的。 这句话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一般男人! 一般男人会生气,可李南方是一般男人吗? 如果他只是一般男人,岳梓童又怎么会在乎他呢? “说到底,你就没打算要原谅我。” 站在她卧室门口,李南方呆愣半晌后,无声的苦笑了下。 不过万幸的是,岳梓童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要不活了的想法。 最多,只是对不信任她的李南方极度失望,这才如此的平静。 “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哥们总有一天会用我深沉的爱意,打动你的。加油,李南方。” 好像傻逼似的李南方,挥手说了句很傻逼的话后,脚步轻松的走向了楼梯。 在经过贺兰小新的卧室房门时,他向里看了眼。 穿着半身奥特曼服装的女人,依旧斜斜的躺在地上,处在昏迷中。 以往那张被男人看一眼,晚上就是梦中女神的脸,此时已经变得花花绿绿,惨不忍睹,休说看到后会立马有不健康的反应了,晚上做香艳的梦了,不做恶梦就已经是不错了。 对自己的作品,李南方很满意,对她来了个酷酷的笑容后,抬脚下楼。 风从敞开着的窗户外刮进来,在贺兰小新那凝如滑脂般的后背上打了个璇后,才从同样敞开着的卧室房门里吹出去,吹在客厅上方天花板下的琉璃吊灯上。 那些在晨阳照耀下泛着金光的小玻璃球,微微晃动起来,反射出绚丽的色彩。 霜降过后的夜晚,气温低了很多。 贺兰小新感觉后背很冷,本能的蜷缩了下身子,立即被脖子等部位的疼痛,给疼醒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 门外远处的路上,隐隐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帮她迅速来到了现实世界里。 稍稍一动,脖子就会酸痛,后臀则是火辣辣的生疼。 她还戴着那副精致的红木枷锁。 怪不得脖子这么酸痛呢。 任谁戴着这玩意睡一觉后,也会有这不舒服感觉的。 等等,睡觉? 新姐是睡觉吗? 她好像是——昏迷过去了。 看到被枷锁铐住的双手后,昏迷之前的记忆,就像洪水那样,哗地从贺兰小新脑海深处,席卷而来。 让她在瞬间,就回想起了她醒来之前,都遭遇过哪些可怕的经历。 就在她全身披挂奥特曼服装,手挥皮鞭要策马奔驰时,李南方忽然出现了。 那个混蛋,不但用臭脚踩在她骄傲的胸上,还给她戴上了这可恶的枷锁,割开了后背衣服。 多么性感的美臀啊,李南方得有多么的混蛋,才舍得用电动纹身机,刺上一条丑陋的眼镜蛇? 这还不算,他还在新姐吹弹可破的脸上—— 想到这儿后,从没有过的恐惧,从贺兰小新心底悠地腾起,促使她不顾戴着沉重的枷锁,踉跄站起来,迈着碎步扑向了梳妆台。 她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可怕的脸。 “啊!” 比被杀还要凄惨的尖叫声,忽然间,就在岳家别墅里鼓荡了起来。 第651章 岳梓童想生个儿子了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永远爱着的玫瑰花。一朵花儿开, 就有一朵——” 厨房里,李南方摇头晃脑,好像打摆子那样哆嗦着,嘴里哼着这首《你是我的玫瑰花》,左手抓着炒勺,右手里的勺子上下翻飞,还不时的玩个花。 如果被外人看到,肯定会以为他是个幸福指数相当高的居家好男人,大清早的就爬起来,给老婆做饭,不但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会把做饭当作是一种享受。 只是,可惜这厮是个聋子。 什么? 不是聋子? 草,别逗了。 如果不是聋子,他怎么会对在三十里之外,都能听到的女人凄厉惨叫声无动于衷? 哦,原来果然不是聋子。 真是聋子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在惨叫声响起时,手里上下翻飞的勺子,会脱离歌声,给惨叫声打拍子了。 算算时间,贺兰小新也该醒来了。 至于她在发现镜子里的她,变成那么丑陋到恐怖后,心里会有多么的害怕,李南方不想去管。 他只想给小姨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哄她开心,把他当一般男人就好。 “唉,男人太出色了,反而会成为一种罪啊。” 贺兰小新的惨叫声嘎然而止后,李南方右手里的勺子,也失去了上下飞舞的动力,在炒勺边缘重重磕打了几下,左手一颠,勺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准确落在旁边的盘子里。 竟然没有一点汤汁溅出来。 这证明李南方炒菜的手艺,更进一层。 昨晚误会小姨是个不要脸的,轻轻拍打了她那娇嫩的脸蛋两下,结果却让她对自己彻底失望后,李南方就琢磨着,该采取什么样的有效措施,才能弥补小姨所受的伤害。 思来想去,李南方选择了做饭。 古人早就云了,女人就没有不好吃的。 越漂亮的女孩子,嘴巴就越馋,越刁。 通过她的阴、啊,不对,是通过她的嘴——好像也不对,应该是通过她的胃口,征服她的人,是最切实可行的办法了。 要让她吃过男人做的饭后,就再也忘不掉。 李南方有这信心,更有这把握。 可问题是,李南方要想随时把小姨伺候好,那么原先躲在暗中,观察哪些不长眼的,敢趁他不在家时,欺负他的人的计划,就要彻底的泡汤了。 嗨,只要能把小姨哄好,谁还管计划不计划的? 天大的计划,也没有哄好自己心爱的女人更重要。 主意打定后,天刚放亮,李南方就驾车跑到不远处的蔬菜超市,捡着小姨最爱吃的,买了满满好几大方便袋,又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 “收工。” 啪的打了个响指,看着餐桌上那八道色香味美的精致菜肴,李南方都被馋的咽口水。 他还就不信了。 会有哪个漂亮女孩子,能抗拒得了他绞尽脑汁才做出来的这顿佳肴。 “要不要来点美酒?虽说早上就喝酒,有些装逼的嫌疑。但早上炒这么多好吃的,就已经是在装逼了。装一次是装,装两次也是装。” 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解下腰间的围裙,李南方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老金还没有把我库存六十年的国酒送来。要不然,小姨吃着佳肴,喝着美酒,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没有超然国酒,诚然是个遗憾,但李南方还记得,小姨的酒柜里,好像还收藏了一支八几年的拉菲。 虽说那玩意苦不拉唧的好像马尿那样,可却是爱美女人的最爱,聊胜于无吧。 李南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哄好他小姨,至于贺兰小新——谁是贺兰小新? 哦,你说刚才那个鬼哭狼嚎的女人啊。 怎么了,你问她的惨叫声,怎么会嘎然而止啊。 嗨,那是被镜子里她那张脸给吓昏过去了。 满脸上除了蝎子就是蜘蛛,要不就是蜜蜂蜈蚣,别说是她这种把自己容颜看的比命还重的了,就是一般女孩子也受不了啊。 白白嫩嫩的脸上,整的和昆虫开会似的,不被吓坏才奇怪呢。 活该。 直接被吓死,也活该。 “哼,谁让她那么欺负小姨了?” 把岳梓童一年前高价从别处淘换来收藏的拉菲,倒在醒酒器内时,李南方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从外面客厅的楼梯上传来。 连忙放下酒瓶子,李南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餐厅,抬头看去,就看到小姨她老人家,左手扶着楼梯扶手,步伐优雅的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色的运动装,白底黑面的平底帆布鞋,头上戴着一顶乳白的棒球帽,墨染了般的秀发,束成马尾,随着她迈步走下来的脚步,上下晃动着。 晃的那叫一个飘逸,整个人纯洁的,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花儿,一塌糊涂。 关键是脸色。 没有一点点的幽怨,哀怨这怨那怨的,透过天窗的金色朝阳洒在她脸上,看上去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搞得好像观音菩萨下凡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屈膝膜拜。 下跪膜拜就免了。 李南方宁可不要这房老婆,也不会学老谢那样,为了哄老婆跪搓板。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虽然是句屁话——这是李南方以前每次缺钱花时,都会低头看看膝盖,才得出来的结论。 但也有着它一定的道理,所以他肯定不会学怕老婆的老谢,最多只会笑面如花的快步走到楼梯口,抬手做出虚扶的手势,恭声说道:“小姨,您起来了。” 他做出虚扶的手势,只是摆明他的态度,可没打算岳梓童会理睬他。 出乎意料的,岳梓童竟然微笑着,把左手放在他手心里,和声问道:“南方,你怎么没多睡会儿。” 靠,她这反应,很不科学啊。 岳梓童“和蔼”的表现,让李南方心里咯噔了下,来不及多想就笑着解释:“最近睡眠太多,其实不睡也可以的。小姨,您打扮的这样英姿飒爽,这是要去外面踏青吗?” 踏青,是春天刚来到时才用的名词。 现在已经入冬,野外的荒草已经枯萎了,还踏的哪门子青? 不过文化程度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李老板,能够想到用这个名词,来形容小姨要野外游玩,也已经不错了。 岳梓童同样不会在意,在他殷勤搀扶下走向餐厅:“是啊。我想去云阁山,上香拜佛。” “云阁山?” 李南方对这地方还算略有耳闻,帮小姨拉开椅子后,随口问:“上香拜佛,怎么忽然想到要拜佛了呢?想拜佛,可以去千佛山啊。千佛山上的佛多,名气也大。” 岳梓童款款落座,解释道:“名气大,不等于灵。我早就听人说,云阁山那边的佛特别灵验,一直想去那边的,始终没机会。” 微微昂起圆润的下巴,任由李南方为她系上了餐巾,岳梓童回眸看着他,轻声说:“我去那边,主要是两件事。一件事,就是感谢佛祖能保佑你,能从那块死地平安归来。” 李南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很有几分泫然欲啼的样子,声音也有了些哽咽:“小姨,您、您对我太好了。南方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给您当牛做马,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皱眉头的。” 把所有能想到的合适成语,都毫无保留的贡献给敬爱的小姨后,李南方都被自己感动了。 “唉,傻孩子,你感谢我做什么呢?我是你小姨啊。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岳阿姨轻轻叹了口气,抬手为李老板擦了擦眼角,继续说:“第二件事呢,就是要去许愿。希望,今年元旦,我能平安走进结婚的殿堂吧。来年的此时,再抱个大胖小子。” “什么?” 李南方受惊了。 虽说现在国家提倡早婚早育,女孩子二十周岁就可以嫁人生儿子,但那只是提倡好吧? 真响应这个号召的,十个女孩子里,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尤其是像岳梓童这种商场女强人,芳龄才二十二岁,就要结婚产子——貌似在说笑话呢吧。 再说,李南方还没做好要结婚,当爸爸的准备啊。 是,龙城城已经怀了李南方的孽种,他已经算是个准爸爸了。 可他这个爸爸当的,啧,啧啧,只管播种插秧就行,至于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出生后又是谁来抚养,他压根不用管的,所以也不是太当回事。 可岳梓童就不同了啊。 真要怀孕了,李南方不但要当至少一年的老妈子,好好伺候她,而且还要担负晚上起来给孩子换尿片,打扫卫生等一系列工作。 更何况,小夫妻俩都在家伺候儿老子了,开皇集团、南方集团交给谁呀? 岳梓童,李南方,分别是各自公司的灵魂人物,一天不去那些人就会不知道怎么活了——公司还怎么腾飞啊,不破产就很不错了。 “不,不。” 想到为了个儿老子,就有可能放弃小两口各自的大事业,李南方越想越心惊,连连摇头:“小姨,您今年才二十二岁,这么着急当妈妈干嘛呢?再说,你真要在家奶孩子后,公司怎么——” 岳梓童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次出事,让我蓦然明白了很多道理。人活着,最重要的不是挣钱,而是自己的家庭。钱够花就好了,可孩子却是我生命的延续。如果。” 用力抿了下嘴角,岳梓童低头说道:“如果以后,我不幸出点意外,那就永远见不到孩子了。” 李南方神色黯然,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坐下。来,陪小姨吃饭。” 岳梓童莞尔一笑,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让我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长劲。” 事实证明,李南方做饭的手艺,有了明显的进步。 岳梓童吃的是赞不绝口,一顿饭足足吃了四十分钟,直到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声响,从别墅院门外传来。 “好了,我该走了。” 岳梓童一推饭碗,站立起来。 第652章 女人的报复 刺耳的喇叭传来,打破了李南方的温馨早餐时光。 还没等他骂娘呢,岳梓童站起来,忽然说她该走了。 李老板立即懵逼:“该走?小姨,您该去哪儿?” “不是和你说了,我要去云阁山上香拜佛么?”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岳梓童拿起桌角上的小包,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 李老板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我还没吃饱呢,快了,最多三分钟。”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睛,柔声说:“我走后,你继续吃呀。” “嗯?” 李南方总算察觉出不对劲了,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 岳梓童说着,挣开了他的手:“我和别人去云阁山上香拜佛,你不用去。你在家乖乖等着,天黑后我就会回来的。” 李南方看着她,没说话。 岳梓童也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恬静的笑着。 沉默了片刻,李南方才沉声问:“你要和谁一起去云阁山?” 岳梓童坦然回答:“冯云亭。” 对于冯云亭这个名字,李南方还是很熟悉的。 眼前,也立即浮上冯大少那烧包的样子。 重新慢吞吞的拿起筷子,在盘子上敲打了下,李南方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了:“原来,你刚才说要结婚生子,不是和我。而是,和冯大少。” 岳梓童没回答。 很多时候,不说话就代表着“是”的意思。 李南方笑了:“你这是在报复我。” 岳梓童摇头否认:“算不上报复吧?我就是觉得,咱们两个在一起真心不合适。我这个人呀,就是由愚蠢,矫揉造作,犯贱不要脸组合起来的。总是会做些让你伤脑筋的事。为此,我心里特别的愧疚——” “愧疚你妹。” 李南方只觉得心里特别堵得慌,张嘴就打断了她的话。 岳梓童也没生气,依旧是柔声细语的:“南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是你小姨——” 哗地一声,吃了还没一半的西红柿炒鸡蛋,被李南方拿起来,抬手泼在了她胸前。 他真是受够了这愚蠢的女人。 就因为他在误会了她,急怒攻心下,没有考虑到她忍辱负重的处境,好像摸着玩似的,在她脸上摸了两下,她就假装不生气,却又与冯大少约好,要去云阁山上香拜佛,结婚生子了。 这特么的纯粹是开玩笑。 是报复。 红果果的报复! 她怎么可以这样蠢? 只责怪李老板不该不相信她,却不想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深夜回家,在看到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和别的男人那个什么时,都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呢? 那时候,谁特么还能保持该死的理智,去琢磨该相信女人不会对不起自己呢? 退一万步来说,所有的过错,都是李南方的,那么她也不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报复他啊。 她可以哭,可以闹,甚至可以偷着在饭菜里下耗子药,把大家伙都毒死拉倒,也别用这么愚蠢的报复方式好不好? 哈,找冯云亭结婚,要在来年的此时,抱上一个大胖小子。 真尼玛的,岳梓童,你是怎么张开嘴,说出这番话的! 最最让人感到反胃的是,冯大少没来之前,她始终让李南方误会,是要和他结婚生子,为此还头痛不已。 真特么的可笑。 好可笑。 望着满身西红柿的岳梓童,李南方无声的笑了。 他发现,他真是受够了。 她说的没错,她就是愚蠢,犯贱不要脸的集合体。 岳梓童没有笑。 更没有大叫大闹,只是微微皱了下秀眉,依旧不温不火的,用长辈的口吻说:“南方,以后和女孩子的交往时,记得要保持你该有的男人风度。不要动不动就动手。那样,女孩子会伤心的。” “别叨叨个逼的,赶紧滚。” 李南方抓起一盘炒蒜薹,正要撇过去时,却又觉得索然无味,心灰意冷,重新放在桌子上,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岳梓童转身,走了。 浑身都是西红柿,她当然得回房间重新洗个澡,换件衣服了。 滴滴! 比约定时间早来半小时的冯大少,在外面再次按了下喇叭。 走出餐厅门口的岳梓童,抬头从窗户里向外看了眼,从小包里拿出了手机。 她打电话时的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李南方听到:“云亭,你先在外面多等会儿。我还没换好衣服——在车上吧,别来家里了。家里,有狗。” 她说“云亭”时,语气温柔的要死。 说家里有狗时,李南方真想抓起桌子上的餐盘,一盘子把她漂亮的脑袋瓜,劈成两半。 但很快就释然了。 这就是女人的报复。 女人在报复男人时,最可怕的报复手段,不是拿刀子和男人拼命,也不是放火把房子烧了,再也不过了,而是来折磨自己。 就仿佛,越把自己折磨的越狠,对男人的打击就越重。 特麻了隔壁的,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猛地想到岳梓童故意让自己听到她给冯大少打电话,就是希望自己狠虐她——李南方就再也不想动手了,只想放一把大火,把岳家别墅烧为灰烬,大家伙都在烈火中永生罢了。 等了片刻,没等到沉重的打击到来,岳梓童有些失望,忍不住地回头看去。 李南方正拿着酒瓶子,往酒杯里倒水。 神色坦然,没有一点点要抓狂的样子。 就仿佛,她爱特么的和谁出去,就和谁出去。 爱特么的和谁生孩子,就生孩子。 关他毛儿的事! 咬了下嘴唇后,岳梓童快步上楼。 也就是十几分钟,重新换了一身浅灰色运动服的岳梓童,迫不及待的样子,快步从餐厅门口走过。 李南方还在喝酒,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就仿佛,他根本没看到岳梓童走过去那样。 但岳梓童如果仔细看看,就会看到他握着酒杯的右手手背上,崩起的青筋,像小蛇那样吓人。 “童童,你今天穿的太英姿飒爽了。” 今天刮的是南风,冯大少那殷勤的声音,被风吹来后,餐厅内的李南方都能听到。 不过却没听到岳梓童说什么。 很快,就有砰砰的关车门声响起,接着又是一声滴滴,车子掉头走了。 李南方还在喝酒,看,都没向窗外看一眼。 就在他再次拿起酒瓶子,把里面最后一滴也倒在酒杯里时,有迷人的香风弥漫,好像猫儿走路般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李南方眼皮子抬了下,目光淡然。 “一个人喝酒,也太无趣了些。我陪你?” 穿着一身黑色无袖旗袍,赤着一双秀足的贺兰小新,清新的脸上,满是惊艳的笑容,左手拿着一瓶白酒,右手拿着一盒烟,好像卖笑的小姐那样,倚在了餐厅门框上。 有的人,活八十岁,也活不出个一二三来。 而有的人呢,只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内,就活到了四五六的境界。 毫无疑问,贺兰小新就后者。 昨晚——昨晚那些破事就不提了。 单说她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被她视为比生命的脸蛋,变得那样丑陋可怕,惨叫着昏过去,又醒来后。 她昏过去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岳梓童第一次步伐优雅的走过她卧室门前时,她就醒来了。 但那时候的她,是没有灵魂的。 后脑枕着枷锁,双眸呆滞的望着窗外的天空,什么都不想。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她的脸蛋,真被李人渣刺上了好多的昆虫,那么她就是死了。 可为什么,死人会觉得屁股好特么疼呢? 脖子也酸痛的厉害,是那个混账玩意,发明了这玩意,来让新姐受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新姐才确定她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总死猪般的躺在地上,也不是事。 就算去喝药上吊,躺着也没谁给拿,不是? 于是她就艰难的爬了起来,趴在了梳妆台上,再次慢慢看向了镜子。 她多么希望,这是在梦中。 梦中让她恶心的脸,不是贺兰小新,而是——岳梓童。 咧嘴,笑了笑。 镜子里的怪物,也咧嘴笑了笑。 “李南方,我发誓,下辈子我绝逼要嫁给你,再给你戴上八百顶绿帽子,压死你。” 贺兰小新艰难的笑了下,艰难的走到了窗前。 美丽容颜被毁后,她已经生无可恋。 更没任何的把握,能干掉,哪怕与李南方同归于尽。 所以,她唯有先走一步,去贿赂阎王爷,下辈子一定让她给李南方当老婆。 卧室是在二楼。 跳楼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旦死不了,再变成瘸子——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幸好,屋子里协助自杀用的道具,比方用皮鞭把自己的脖子拴住,系在窗台上,再一个倒栽葱扎出去,就能成功的自挂东南枝了。 屁股好疼。 那个人渣,纹身机刺的太深了,让新姐弯腰系皮鞭时,都疼的——疼的什么? 忽然间,贺兰小新想到了什么。 李人渣用纹身机,在她屁股上,脸上两个最重要的部位,都纹上了恶心的虫子,那么为什么现在她只感觉屁股疼,脸却不疼呢? 她慌忙跑回梳妆台前,在嘴巴的协助下,用手拉开了抽屉,开始翻找湿巾。 “湿巾呢?特么的,湿巾呢!” 手忙脚乱中,她终于找到了湿巾。 本来,被铐着的双手就不得劲,心里还又激动的厉害,一张湿巾,居然掉了好几次。 但最终还是拿稳了,在花花绿绿的脸上,狠劲一擦! 洁白光滑,好像剥壳的熟鸡蛋般,吹弹可破的脸蛋,立即从那只可恶的蝎子下面,露了出来。 “李南方,你终究舍不得毁掉这张,已经属于了你的脸!” 一瞬间,贺兰小新就满血复活了,泪水喷泉般的涌了出来。 对李南方的感激,犹如滔滔不绝黄河之水。 至于李人渣舍不得毁掉这张已经属于他的脸,却舍得刺花同样属于她的屁股这个事实,贺兰小新本能的选择了无视。 这也再次证明了,脸,永远比屁股更重要。 第653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南方连她的脸都舍不得刮花,只是拿着纹身机,装模装样在她鬓角位置刺了个小黑点,又怎么舍得干掉她? 撑破天,也就是凶神恶煞般的吓唬她一番罢了。 对此,新姐真心表示无所谓。 尤其在找到枷锁钥匙,拿下那该死的东西,回头对着镜子查看屁股上的刺青后。 看到那条眼镜蛇的瞬间,贺兰小新被震惊了。 她真没想到,李南方的刺青功夫,居然这样高。 本来她以为,白嫩有弹性的臀瓣上,被纹身机一阵呲呲后,肯定会丑陋到让她哭晕在厕所。 实际上,那条眼镜蛇却栩栩如生,昂首吐着信子,随着她做了几个摆臀动作,居然好像要活过来那样。 雪白。 漆黑。 性感。 邪恶! 这四个因素集合在一起后,蓦然爆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脱下破碎的奥特曼制服,垫着足尖在镜子前来会的走了两圈后,贺兰小新脸上浮上痴迷的陶醉。 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臀。 对曾经辣手摧花李人渣的恨意,也烟消云散,变为了感激。 如果不是他,她的魅力值,又怎么会忽地上升至少两个档次? 让她恨不得变成两个人,一个人双手撑着桌子,高高撅起美臀,而另外一个贺兰小新,则手舞皮鞭,在她背后策马奔腾,不知疲倦,哪怕到死,也是笑着去的。 没有谁能理解,性取向有问题后,还又超级自恋的女人,是怎样的心思。 总之,贺兰小新在被自己的美臀迷住后,刺痛的火辣辣感觉就消失了,愉快的洗了个澡后,从衣柜内找出了一件特定的黑色旗袍。 岳梓童在餐厅门口打电话时,她就已经躲在门后,听了个清楚。 相比起李南方来说,贺兰小新在这方面的智商,高的简直要吓死人。 尤其李南方在惊悉小姨要结婚生子,结果才知道她选择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瞬间懵逼后,贺兰小新仅仅是凭借岳梓童的脸色,短短几句电话,别墅门前的汽车,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承认,岳梓童用这种狠狠伤害自己,来报复李南方的愚蠢行为,是受她所刺激。 不过新姐是不会因此自责的。 因为她觉得,相比起她曾经遭遇的不幸,岳梓童所受的刺激,简直是小儿科。 如果让她在婚后,一心只想做个好妻子后,夜半被人上完后才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丈夫,而是她丈夫派来“伺候”她的好友,那么岳梓童肯定会直接发疯,毁掉所有能毁掉的东西,再自杀。 但贺兰小新却活了下来,非常坚强的。 最终,变成了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 贺兰小新不但没有因伤害岳梓童,让她自暴自弃而自责,反而心中窃喜。 这样,她就更有把握,能“独吞”李南方了。 目送脑子里肯定漂拖鞋的岳梓童,坐上冯云亭的车子绝尘而去后,贺兰小新拿出烟酒,甩掉已经穿上的高跟鞋,垫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下了楼梯。 她觉得,自己赤着小脚的样子,要远远比穿着高跟鞋更性感,动人。 也确实这样。 看到她出现后,李南方看她的第一眼,不是她更娇媚的脸儿,也不是她高傲的胸,葫芦形的胯部,修长的美腿,而是她的脚。 纤巧,白嫩,十个脚趾头都涂抹明黄颜色的秀足,在黑色旗袍的衬托下,就像无数把小钩子,能死死抓住男人的眼睛,勾出里面雄性特有的贪婪。 对于送上门的美色,李南方很少有拒绝的时候。 尤其在他心情实在不怎么样的时候。 抬手招了招,话都没说一句。 贺兰小新立即摆着腰肢,袅袅婷婷的走到他身边,拿着香烟的左手,灵巧的搂住他脖子,屈膝直接坐在了他怀里。 男人们都喜欢这个调调,仿佛怀里坐着个美女后,他就成了能征服世界的君王。 却不知道,女人是在用这种方式征服他。 看出他不愿意说话后,贺兰小新也没说什么,打开烟盒,拿出了一支香烟,放在了他的嘴上。 这是加了料的。 而且,里面的料,要远远比给岳梓童吸的更多。 根据贺兰小新的推算,已经染上毒瘾的李南方,只能吸这种香烟。 看到李南方乖乖的叼上香烟,右手在她美臀上不安分的游走后,贺兰小新笑了。 很得意。 也很开心。 这才是她要见到的李南方,痴迷她的身子,与她有着共同的“业余爱好”,他们才是同类人。 岳梓童这种假正经的,就该滚粗。 轻轻推开李南方的魔爪,从他腿上跳到地上,贺兰小新弯腰去拿岳梓童用个的酒杯。 她拿来的香烟里,是加了料的。 拿来的美酒中,同样加了料,是那种男人只要喝一口,就会火气冲天的。 她弯腰趴在餐桌上,伸手去拿酒杯时,美臀很自然的撅起。 手指刚碰到酒杯时,刺啦一声轻响——她穿着的黑色旗袍,从臀瓣上方三寸处,忽然裂开。 一条通身漆黑,盘卧在一轮皎洁圆月上的眼镜蛇,就随着这声轻微的刺啦声,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李南方的视线中。 这就是贺兰小新特定的旗袍。 表面上看上去,比酒店门前礼仪小姐穿的那种,款式还要严谨些的旗袍,后面其实是开缝的,只是粘住了而已。 只需女人做出弯腰撅臀的动作,稍稍用力,就会把开裆处挣开。 不得不说,贺兰小新现在的闺房造诣,绝对算得上是大师级别了,哪怕看似很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在瞬间爆发出,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既然无法抗拒,心情无比烦躁的李南方,干嘛要抗拒? 当假装不知道“后门”已经大开的贺兰小新,终于拿起酒杯,开始倒酒时,李南方已经抱住了她的腰,没有丝毫的前奏,动作粗暴的闯了进来。 哗啦一声,有盘子被男人采住头发,狠狠按在餐桌上的女人,扫到了地上。 摔成了几瓣。 一块锋利的瓷片,崩起时恰好刺在一只秀足上,有鲜血淌了出来。 女人刚刚有所感觉到疼,脑袋猛地被男人拽起,疼地她闭眼,张嘴,发出一声悠扬的啼叫。 慢慢地,太阳爬到了头顶。 这时候的太阳,要比夏季时温柔了太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漫山遍野的枫叶,正在努力绽放它们最后的美丽,像火那样无声的燃烧着。 云阁山的风景,如画。 但在冯大少眼里,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身边的美人儿。 她明明只穿了身普通的运动服,却比高级宴会上那些穿露背晚礼服的女人,美了不知多少倍。 这,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 冯大少心里这样想着,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从行囊中拿出一把伞。 打开,殷勤的举在了岳梓童的头顶上。 这时候晒晒太阳是很舒服的事,冯大少却给岳美女打伞,摆明了是多此一举。 可不多此一举,他又怎么能有机会,与岳美女几乎是零距离相处? 心急,永远都吃不了热豆腐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付是花丛小圣手的冯云亭,心里比谁都清楚。 尤其在他还没搞懂,岳梓童怎么会忽然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加重语气说只有他们两个人来这边游玩的真正原因之前,他是绝不会轻易冒犯她的。 休说是像别的小情侣那样,相互搂抱着,旁若无人站在路边亲个嘴儿了,就是牵手,冯大少都不会做。 有些女人,只欣赏绅士风度的男人。 唯有先用绅士风度打动她,等时机成熟后,再露出野兽的一面,就顺理成章了。 男人终究要变成野兽的,要不然女人就会离开你。 冯大少无比渴望,他变成野兽的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却又急不得。 唯有用那句名言,来安抚自己悸动的心,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云阁山的风景真心不错,空气质量更是闹市区没法比的,就是路途遥远了些,开车也得足足一个小时,眼看就要到达东岳泰山了。 其实,云阁山与青山市区的千佛山,燕子山等山脉一样,都算是泰山的余脉。 从风水学上来说,泰山就是一条龙。 那么,云阁山等山,就是这条龙在戏水时,扑腾起来的浪花儿。 因为距离市区太远,刚开发等原因,所以前来云阁山的游人,并不是太多。 多了,就没意思了,长城上都是密密麻麻人脑袋的画面,让各方驴友想起来,就会心悸不已的。 “累了没有?” 来到一个刚开辟出来的平台上后,冯大少体贴的问道。 他也不是完全体贴岳梓童,是体贴他自己。 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才爬了一半的山路,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反倒是岳梓童,现在依旧是健步如飞的,两条仿似永不疲倦的大长腿,总是吸引冯大少的目光,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 他狂追岳梓童,美色反倒是其次,关键是女孩子背后的开皇集团。 如果他能成功迎娶岳梓童,开皇集团就是嫁妆,那么云世界集团就是如虎添翼,能在最短时间内,跻身为国内知名企业。 “还行吧。”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岳梓童,看了眼冯云亭:“去那边小亭子里,休息下?” 不等冯大少说什么,岳梓童秀眉一皱:“还是算了,那里面人太多了。” 云阁山的游人再怎么不多,每天的客流量也得在一千左右。 这个平台呢,又是开发区特意开辟出来,供给游客歇脚用的,所以那边小亭子里,坐了大约十几个人,有喝水的,还有拿手机拍照的。 岳梓童不想和这些人挤在一起,倒不是说她清高,而是她本心内,不想让人看到她与冯大少,状态亲密。 冯大少可不知道这些,嘿嘿笑道:“呵呵,这不是问题,你稍等。看我怎么让那些人,都乖乖的走开。” 第654章 就没有完美的美女 小亭子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结伴而来的,也有独身的。 冯云亭快步走进了小亭子里,满脸谦虚的傲慢——这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呢? 总之,他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都懒得看这些人长什么样,冯大少直接背包中,掏出一叠现金,足有五千块的模样。 其实他想拿一万块来者,只是有些舍不得。 冯大少,从来都是个反对浪费的好青年。 忽然有个满脸谦虚傲慢的装逼青年,走到小亭中间,二话不说就掏出一叠现金,在手里用力摔打了几下后,大家伙的注意力,理所当然被他所吸引了。 确切的来说,是被他手里的现金吸引了。 再怎么英俊的美男子,在现钞的面前,他的魅力值就会直线下降。 双眼朝天,目光与天空呈出四十五度角的黄金角度,冯大少淡淡地说:“你们都出去,这些就是你们的了。” 看,冯大少表达他意思的用词,多简洁明了? 这个小亭子,本少征用了,但不会无偿让你们滚粗的,会有好处。 十几个人,五千块的现钞,每人至少能分三四百。 云阁山的票价才几十块钱,再说大家也不是非得在此歇脚,欣赏风景时还能挣钱的机会,可不是太多。 有聪明的,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先用手指点了点己方人数,再乘以四,拿走十几张后,愉快的走人了。 金钱对普通人的魅力,远远大过平时经常挂在嘴上的尊严。 傻瓜,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就放弃唾手可得的四百块。 站在外面的岳梓童,看着鼻孔朝天的冯大少,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忽然间,就觉得漫山如画的风景,一下子失去了颜色。 处处,都充斥着难闻的铜臭气息。 她用手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腿。 已经那么疼了,可为什么还是会想到李南方? 再把他,与冯云亭各方面来作比较。 真心说,无论是气度,还是穿着,举止言谈,冯云亭都比李南方强了太多。 充其量,她小外甥的脸蛋,比冯大少更男人了些。 可脸蛋再怎么英俊,能当银行卡来刷,能让人变成君子,懂得呵护女人吗? 她敢保证,她在冯云亭这儿享受到的待遇,这辈子李人渣都不会给他。 那个混蛋,除了在讨好小姨的那一刻,会假装狗奴才。 可一旦得到所图,就会立马露出可憎的真面目,该谁去洗碗,就谁去洗碗,没得商量。 所以说呢,岳梓童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必须在李南方、冯云亭俩人中间选一个,那么肯定会选择后者。 尤其是对他彻底失望后,以伤害自己来报复他的岳总,更会这样做。 但为什么,看到冯云亭努力的表现他自己后,岳梓童的胃部,却有了反刍的迹象? 继而,让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 今天就把自己交给冯云亭的决定,是不是草率的? 愚蠢的? 注定事后要后悔的? 如果换成是李南方,他会在岳总累了后,建议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是了,干嘛要和那些俗人挤在一起呢? 如果岳总非得要在小亭子里休息的话,那么李南方也不会掏钱,只会敞开怀,露出满胸膛的刺青,晃着膀子走到里面,屁都不放一个,只是低头盯着人家看。 有闲钱来云阁山游玩的游客,没谁会为了坐在那儿歇脚,而和一个目光不友好的混子发生争执,所以他们只会在被看得心里发毛后,乖乖走人了。 于是,本小姨就会笑吟吟的,被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的小外甥,牵着手儿走进去,旁若无人的霸占整个小亭子了。 明明,那种行为才是可耻的,不讲道德没有素质的。 但,那却是岳梓童最喜欢的。 鬼才知道,越是知书达理的女孩子,为什么越喜欢蛮不讲理的混子呢。 “我不要想李南方,我不要去想他。在出来踏上冯云亭车子的那一刻起,我就不该再想他了。”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正要甩甩脑袋,把李人渣的影子甩出去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贺兰小新打来的电话。 她本来是不想接听的。 可就在要拒接时,却又忍不住点了接听键。 刚点开,就有女人忘乎所以的尽情尖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喊声:“南、南方,用力——你、你杀了我吧!我、我要死了!我、我爱你,爱你,爱你!” 再傻的人,也能从贺兰小新的忘情尖叫中,听出她正在做什么。 忘情驰骋的女人,怎么会拨通别人的电话,让人听到她的放浪形骸? 千万别告诉岳总,新姐是不小心碰到了拨打键。 她是故意的。 贺兰小新在看出岳梓童要做什么,就猜到她会犹豫,为了帮她拿定主意,才假装不小心的,拨通了她的手机,让她亲耳倾听激烈的“现场直播”。 贺兰小新早就被李人渣给办了。 办的,不能再办了。 岳梓童知道。 更有在时间内,她还羞涩的幻想,与新姐两女共侍一夫时,她会不会脸红。 所以,她内心深处,早就接受了贺兰小新共享一个男人的想法。 可想法毕竟是想法,当她亲耳听到那边在做什么后,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刚硬,霍然抬头,低低骂了句贱人,结束了手机的通话状态。 她生无可恋。 不对,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别看岳梓童决心要在今天,把自己交给冯云亭,可在来的一路上,她却不停的看手机。 她希望,李人渣能给她打电话,用穷凶极恶的语气,喝令她立即滚回去! 不然,就威胁要把她怎么着,怎么着。 那么,岳梓童会不会被他所威胁,乖乖回去,或者只是与冯大少结伴游山,暂且不说,但她肯定会开心。 得意。 有终于出了口闷气的轻松。 很可惜,一路上手机都没响起,更没看到李南方驾车追来。 就在她倍感失落时,手机终于响了——却是催她下定决心,要在今晚与冯大少成就好事的。 “也许,我们天生就不是一对。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折磨我这么久,只因我上辈子欠了他的。但现在,我已经还清了。呵呵。” 傻呆呆的笑了下后,岳梓童低头,抬手擦了擦从眼角里淌出来的“汗”后,点上了一颗大中华。 “你怎么还不出去?” 刚吸了一口,岳梓童就听到冯云亭那不快的声音,从小亭子里传来。 再也没有谁,从双眼傲然向天的冯云亭手里拿钞票后,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正要殷勤的跑出去,请岳梓童进来时,才发现还有个人,坐在长椅的北面,向远处眺望。 不用看脸,仅仅凭借她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窈窕的背影,冯云亭也能确定,这是个女人。 不对,应该是个女孩子。 号称花丛小圣手的冯大少,现在已经把“审女神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根本不用看女人的眉毛等部位,仅仅凭借她的背影,就能看出她是处子,还是女人了。 所以,他当然能看出岳梓童,已经不再是女孩子了。 不过这没什么,相比起大有前途的开皇集团来说,岳梓童是不是处子,并不是太重要。 再说,现在二十岁以上的女性,哪有女孩子了? 可他却没想到,今天会在云阁山,看到了个纯正的女孩子。 心中在惊讶之余,也没太当回事。 但女孩子慢慢回过头后,冯大少却——却必须要把她当回事了。 他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尤其女孩子回头那一刻,散发出的某种气质,让冯云亭顿觉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脑海中攸地浮上了悬崖峭壁,有洁白的雪莲,在峭壁太高处,傲然绽放。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美女。 所有的美女,都或多或少有点小缺陷,完美遵照老天爷“残缺才是美”恶兴趣的大原则。 就拿岳梓童来说吧。 她的五官很精致,绝对是超一流的美女。 但她额头左上方,被发丝掩盖的地方,却有一颗小黑痣。 正是这颗小黑痣的存在,才破坏了她的十全,满足了老天爷残缺才是美的恶趣味。 被冯大少呆呆凝视着的女孩子,却没有。 这张脸,真像当世最精准的计算机,经过数亿次反复计算后,才拼凑出的一张脸。 完美无缺。 尤其她那犹如千年古井般深邃的双眸,让人与她对视哪怕一眼,就再也无法挣扎出来,只想一辈子,都在里面畅游。 “你,刚才说什么?” 回过头的女孩子,有些纳闷的问冯云亭。 刚才,她看远山时太出神,回味乘坐高铁从京华只需两个小时,就来到青山的震撼,确实没有注意到冯云亭的到来。 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唉,我就说呢。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十全十美的女孩子?” 听女孩子说话后,冯云亭立即从那两口古井中挣出来,带着说不出的遗憾。 这女孩子在不说话时,完美的堪称让人心悸。 可她的声音,却带着生锈了的铁器相撞时,才会发出的铿锵声,让人听了,相当不舒服。 女人说话时的声音是否好听,同样是衡量她是否完美的一个重要因素。 试想一下,当有男人骑在某美女身上,策马奔驰时,她在忘情尖叫时,却发出男人的嚎叫——想想,就会不举啊。 虽说失望,不过冯云亭依旧保持着,在绝品美女面前,该保持的男人风度。 扑打了下手里的几张钞票,他和颜悦色的说:“美女,我能请您出去休息吗?实不相瞒,我想和、和女朋友在小亭中独处,回味初次相见时的甜蜜。还请您,能成全我们两个。” “那是你女朋友?她很漂亮。” 女孩子站了起来,抬手撩了下鬓角的发丝,露出耳后的肌肤,犹如万年积雪般的白。 第655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是。多谢您的夸奖。” 其实,冯云亭在看到女孩子容颜,扑簌着钞票说出那番请她出去的话时,心里就后悔了。 诚然,遵照老天爷不会让任何人完美的恶兴趣,让身材相貌堪称绝逼完美的女孩子,却有一副谁听了都会感觉不舒服的声音,对她的迷恋指数,立即下降。 但她冰山雪莲的般的气质,却不是金钱能亵渎的。 因此,冯云亭讪讪感谢过她后,就收起钞票,再次礼帽的邀请她,能不能行个方便,暂时回避一下呢。 “好啊。那我出去就好。” 女孩子貌似很知趣,螓首微点后,秀眉稍稍皱起,看向了冯大少的行囊。 见她光盯着自己行囊看,嘴上说不出去,却又不动脚,冯云亭就有些纳闷:“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还说,为方便你与女朋友独处,每个人都有钱拿的。” “你要钱?” 冯大少这么俗气的人,听女孩子这样说后,整个世界观都改变了。 女孩子主动要钱,才肯离开的事实,对他造成的震撼,不次于她忽然变成了个男人。 这么一个除了声音听了不舒服,好像冰山雪莲般高傲,纯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要钱呢? 女孩子却没觉得,她要钱后才出去的行为,有什么不对:“难道,你在要求我做什么时,我必须无偿听从你的吩咐吗?我们两个,又不认识。” “对,您说得不错。” 冯大少被人一番话说的无法辩驳,唯有苦笑了声,重新从行囊中拿出一叠钞票,递过去时随口问道:“敢问您的芳名?” 冯大少心神不定下,拿出来的钞票,足足有十几张。 看在他给的钞票够多份上,女孩子接过钱后,说道:“我姓杨,杨树的杨。叫杨逍,逍遥的逍。” “杨逍?” 冯大少发自内心的赞叹:“杨逍,好名字,好名字!也唯有金大师笔下光明左使的名字,才能配上您。” “金大师是谁?” 杨逍有些疑惑的问:“你说的光明左使,又是谁?” “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对于这种连金大师笔下,名字最为潇洒的光明左使都不知道的人,冯大少瞬间有了很大的优越感,同时也意识到与她聊的时候有些久了,未免冷落了“女朋友”。 冯大少敷衍了句,回头正要走向岳梓童时,杨逍却又问道:“你漂亮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岳梓童。” 给一个超级美女说岳总的名字,这没有任何的不妥,冯云亭随口回答,快步走出了小亭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走出小亭子后,在听到杨逍声音后,就有了莫名的不舒服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这让冯大少必须追到岳梓童的信心,更加坚定了。 岳梓童,才是真正的活色生香。 不说话时比她出色太多的杨逍,只适合于被人“观赏”。 难道,任何男人在这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子面前,都会有这种自惭形秽感? 走出小亭子感觉精神一振的冯大少,却没听到杨逍的轻声呢喃:“岳梓童?不会这样巧,她就是李南方的未婚妻,岳梓童吧?” 冯云亭与杨逍在搭讪时,岳梓童仿佛看到了,又仿佛没看到。 至于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她能确定什么都没听到。 不是她听力有问题了,也不是距离的问题,而是因为她耳边,总是回荡着贺兰小新的尖叫声,眼前也仿佛浮上,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 直到冯大少第三次问她怎么了时,岳梓童才眨巴了下眼睛,好像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觉得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嗨。她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说话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女朋友不在身边时,可劲儿巴结别的漂亮女孩子。 女朋友在时,却又昧着良心说她漂亮个毛,这本来就是男人哄女人的本能。 更何况,杨逍说话时的声音,确实有灭火的功能呢? 冯大少以为,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够低了,毕竟当面贬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是很有损绅士风度的不是? 可杨逍还是听到了,秀眉微微一挑,有阴森的冷笑,从唇边勾起,随即消失。 冯云亭陪着岳梓童走上台阶时,已经走出小亭子的杨逍,忽然问:“你,就是青山开皇集团的岳梓童?” “对。我就是岳梓童。怎么,你认识我?” 心不在焉的岳梓童,下意识的点头时,心中迅速浮上冯大少在听到杨逍说话后的遗憾。 还有惋惜。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声音怎么让人听了这么不舒服呢? “呵呵。不认识。就是听说过你的名字。” 岳总大名满天下——杨逍能听说过她的名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当然了,如果岳总得知,杨逍是从李南方才会联想到她的话,那么就不会这样淡定了。 杨逍呵呵笑了下,看似随意,又很唐突的抬手,在冯大少左肩上拍了下:“你女朋友真漂亮,好好珍惜她。” 草,我当然知道岳梓童很漂亮,这还用你说? 冯大少很反感别人,故作亲密的拍打他肩膀,要不是岳梓童在身边,杨逍长相又足够漂亮,他可能早就把这句话骂出口了。 只是笑了笑,表示本少懂的。 目送杨逍的背影,消失在上山路上拐角处后,微微皱着眉头的岳梓童,说话了:“这个杨逍,有些古怪。” 冯大少立即附和:“是啊。明明一副很脱俗的样子,却又很世俗。” 岳梓童摇头:“我说她有些古怪,不是说她世俗。” 冯云亭立即瞪大无知的双眼,来期待岳总的解说。 “她身上,有股子莫名其妙的邪气。” “邪气?” “嗯。” “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可能没注意。算了。不说她了,一面之缘罢了。” 岳梓童摇了摇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稍稍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我听说,云阁山上有酒店?” 任何远离闹市的风景区内,基本都会有酒店的。 这是方便游客累了后,晚上住宿。 当然了,住宿价不要太高,一间小茅草房,也能卖出星级宾馆的住宿价。 钱对冯大少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他只是琢磨,岳梓童忽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难道说——冯大少智商还是很高的,再联想到岳梓童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到现在就一直神魂不舍的样子,立即猜到了什么。 眼睛登时一亮,再说话时的声音,竟然发颤了:“童、童童,你是想、想在这儿夜宿吗?” 岳梓童咬了下嘴唇,拐弯抹角的问道:“明天七点四十之前,你能送我到公司吗?” “能,能,能!” 秉着重要事情说三遍的大原则,冯大少说到最后一遍时,小脸已经涨红的好像要出血了。 能够把岳梓童给睡,不对,不对,应该说能够与她一起起床,绝对是冯大少最大的愿望,没有之一。 可他真心没想到,幸福居然来的这样快。 他还没有一点点的准备啊,比方在行囊中,放上一盒十只装的安全套。 但那不是问题。 绝不是问题! 谁敢说那是问题,冯大少能一拳把他满嘴牙打碎。 至于岳梓童怎么忽然间,就要与他同宿在美丽的云阁山,冯大少傻了,才会去刨根问底。 岳梓童的承诺,就是大力水手的菠菜,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上山时一口气走出好几米,都不带喘气的。 他只盼着,天快点黑下来。 很多时候,你越是盼着天快黑下来时,这贼太阳就越是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半天都不动一下。 天黑后,从英国直达京华,再转道来青山的克劳馥等超级名模,才会抵临青山市。 无比渴望能早点见到美腿女神的陈大力,好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出来进去好多次了,每次都抬头看天,咒骂这贼太阳。 本该蹲守在北郊厂里的王副总,午饭刚过,就早早来到了南方集团总部。 接待克劳馥等人的工作,本来没他们什么事的,是董世雄夫妇,共同负责这件事的。 他们只需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可陈大力却说,他宁可不干这个保安处长了,也得亲自去机场,迎接美腿女神的到来。 王德发倒是比这不要脸的矜持了太多,只是傻子也能从他不住吸烟的动作中,猜出他有一颗相当闷骚的心。 对他们俩人的没出息表现,董世雄表示理解。 毕竟他们还年轻嘛,像老王今年才四十三不是? 反正现在公司也没什么紧要工作,需要他们去干,那就等傍晚五点半,一起去机场迎接美腿女神吧。 被好多男士翘首以盼许久,却又一拖再拖的青山时装节,终于要在后天下午六点开幕了。 按照人们的惯性思维,有什么需要人捧场的重大节目,像什么演唱会之类的,都会安排在周末才对。 可本次青山时装节,却最终把开幕式放在星期二,又是那个脑残领导做出的决定? 幸好,这脑残领导还知道把为期三天的时装节开幕式,放在晚上。 如果是在大白天,忙成狗的上班族,没几个敢旷工去捧场的。 陈大力屁股上扎刺般的走来走去,让董世雄无法安心工作,唯有苦笑了下,摘下眼镜问道:“大力,车子都准备好了吗?” 遵照李老板的指示,要严防克劳馥等人前来助拳的消息走漏,那样才能在时装节上起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所以南方集团去接机的车子,也必须是普通车子。 “早就准备好了。四辆吉利金刚,一辆越野车。” 对董副总的询问,陈大力张嘴就来。 他的话音未落,睡觉都恨不得穿着保安制服的狗子,忽然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董副总,王副总,陈处长,国际会展的负责人来了。说、说——” 第656章 谁是你老板娘? “说毛啊?草,你嘴里好像含着个黄瓜似的,快点说!” 每当看到狗子这个忠心有余,能力不足的小弟,大力哥总会升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恨不得拿大嘴巴招呼他。 “国际会展中心的负责人说,咱们被取消了后天在那边的展台资格!” 看到大力哥举起右手走过来后,担心会被抽耳光的狗子,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什么?” 陈大力一呆,接着大嘴巴就抽了过去:“特么的,你乱说什么呢?” 这也不能怪大力哥发怒。 让腿模穿上南方黑丝,迈着风骚的步伐,在国际会展中心的展台上走秀,可是每一个南方人翘首以盼太久的。 为能在本次时装节上,把南方丝袜一炮打响,李老板与他这群小弟,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新竹难书啊。 这是胡说八道。 但真心不容易,却是真的。 尤其是已经确定有克劳馥这样的超级腿模前来助阵,休说是陈大力这种考虑问题总爱用下半身的雄性动物了,就连董世雄这个老成持重的,想起来也是激动不已。 想象一下,当南方黑丝展现在大众视野中的同时,包括央视某频道在内的,全国三十多家地方卫视,都会播放由展妃主演的广告片。 当展明星轻启朱唇,徐徐说出“南方丝袜,黑了想家”时,台上走秀的超模,就会用手指甲一划腿上的黑丝。 砰然一声,黑丝断裂,果露出超级性感的大白腿—— 卧槽,世界如果不为之疯狂,老天爷都不会愿意的! 南方集团能否腾飞,就要在此一举了。 可就在大家盼着赶紧黑天时,狗子却忽然跑进来,说会展负责人取消了南方集团在会展上的走秀展台。 如果不狠狠给他一嘴巴,怎么能抒发大力哥惊闻此消息后的激动、啊,不,是震惊之情? 狗子捂着腮,后退两步,满脸的委屈:“陈处长,我没有乱说。负责会展中心工作的牛主任,就在外面呢。” 青山的国际会展中心,在青山东区。 原职东区招商局副局的牛主任,是会展的一把手。 陈大力记得可是很清楚,当初他奉李老板之命,速速前往那边预订展台时,牛主任可是笑面相迎,满嘴的客气话,让他听后,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 当然了,牛主任对大力哥客气,那是因为一个信封。 十万块的银行卡砸出去,就为能在会展预订个好位置的展台。 而牛主任呢,也不是那种收礼不办事的,反正会展空间够大,给谁不是给啊? 好位置,当然得先就着本土企业挑选了。 “放屁,我才不信牛主任会——” 陈大力怒声说着,再次举起了右手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处长。” 董世雄及时喝止陈大力别再动粗,抬头看向了门口。 进来的人是牛主任,他一个人来的,脸上带着无奈之色。 “牛主任,您好。有什么事,您直接打个电话,我们过去就好了。您怎么亲自来了呢,有失远迎。” 无论董世雄心里想什么,他都能保持顶梁柱该有的镇定。 “唉,董副总,一言难尽啊。” 牛主任与董世雄握了下手,叹着气,看向了狗子与王德发。 意思显而易见,无关人等,都滚粗。 “狗子,你先出去。” 董世雄明白了,挥手让狗子出去后,才说:“这位我们集团的王德发,王副总。都是自己人,牛主任您请说当面。” 陈大力是处长,王德发是副总,都是南方集团的绝逼高管,当然有资格倾听牛主任说什么了。 会展中心的主任,在普通人眼里,还是很有权利的。 只是牛主任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就是蝼蚁般存在的了。 他要是不听招呼,分分秒秒的就能被捏死。 牛主任掏心窝子的说,给他传达“取消南方集团参与本次时装节资格”通知的领导,曾经隐晦的告诉他说,这是京华那边某个大人物的意思。 “那个大人物,姓林。好像,与你们南方集团老总,有点过节。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董副总,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牛主任简单叙述了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不等董世雄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 牛主任走很久了,大家还保持着呆逼的状态。 早就订好的展台被取消,会展中心不但要退还南方集团的订金等,还要按合同赔付一定的损失,这是小事。 甚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老板,是怎么得罪那般大人物的,也是小事。 关键是,时装节开幕在即,南方集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却特么改为西风了。 这事,该怎么办? 今晚,来自英国的国际超模克劳馥一行,就要抵达青山了。 结果。 “唉。” 董世雄轻轻叹了口气,最先发言:“我们被取消会展资格的消息,暂时严密封锁。我们兵分三路。我负责去机场迎接客人。王副总呢,你给老板打电话。陈处长,你给岳总打电话。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慌。” 他在说这番话时,肚子里一个劲的往上冒苦水。 他以为,京华林家之所以这么玩,还是因为李南方罩着他与林晚晴的原因。 可就算他因此而愧疚的切腹自杀,那又怎么样? 唯有立即采取有效措施,积极寻找对策。 无论是王德发,还是陈大力,现在都养成了以董世雄唯马首是瞻的习惯,对他的命令没有丝毫违逆,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至于晚上还去不去机场,迎接美腿女神,他们俩人表示——美腿女神是谁? 手机叮叮咚咚响起来时,岳梓童刚好从云阁山的小寺庙内走出来。 她没说渴,冯大少就屁颠屁颠的买水喝了。 神色麻木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来显,岳梓童直接拒接。 休说大力哥只是李南方一个不成器的小弟了,就算李人渣亲自打来电话,她也懒得接。 不过陈大力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 岳总这边明明拒接了,他还继续打。 一次,两次,三四次。 第五次响起来时,本想关机的岳梓童,无声叹了口气,总算给了他点面子。 “岳总,您现在哪儿?” 陈大力急吼吼的声音,震得岳总耳朵疼。 往旁边拿了下手机,又看了眼在那边排队买水的冯大少,岳梓童走到了寺庙后面。 后面是片竹林。 好像有寺庙的地方,就会有这东西。 看来,和尚们都特别爱吃竹笋。 岳梓童淡淡地说:“我在哪儿,你有权利知道吗?” “没,没有。我当然没有。” 陈大力连忙解释了下,紧接着吐字清晰的,说明了为毛给岳总打电话。 “哦?” 岳梓童总算来了点精神,但却是陈大力看不到的幸灾乐祸:“还有这事啊?呵呵。我知道了,你给我打电话,是希望我能像上次那样,给你们集团充当救火队员。” “那个什么,是有这么点意思。” 陈大力这时候哪敢否认,立即施展出他的马屁神功:“岳总,在我们心目中,您就是南方集团的正道大总裁,是我们的老板娘——” 大力哥对女人心思的了解,还算是略有心得的。 知道一些岳总与李老板某些事,所以肯定她超喜欢听别人称呼她为老板娘。 他正在考虑,一句话内有两个以上的老板娘,会不会造成语句不顺时,老板娘打断了他的话。 冷冰冰,没有一点感情:“谁是你老板娘呢?” 大力哥顿时懵逼,无言以对了。 他智商也算可以,能根据岳梓童说话的语气,就能分析出其间所包含的意思。 “陈大力,我警告你。以后,你敢再喊我一声老板娘,我打断你的腿。” 冷笑着警告了大力哥一句后,岳梓童结束了通话。 “童童。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原来你在这儿。” 岳梓童回头看去,就看到满脸春风吹不走的冯大少,拿着两瓶梨汁快步走了过来。 “就是看看竹子。” 岳梓童随口找了个理由。 “你喜欢竹子呀?” 冯大少递过一瓶梨汁,说道:“这个好办。等我们结婚后,我会在别墅后面,为你专门栽种一片竹林。” 岳梓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晚上,我想喝点酒。” 喝酒好啊。 你不说,我还想找理由和你喝几杯呢。 真以为本少没看出,你情绪很不对劲,邀我来云阁山,很可能是受刺激了? 嘿嘿,我就怕你忽然反悔。 只要你能喝酒,肯定会喝醉,那么我就可以——啊,哈哈。 心中暗笑的冯大少,立即点头,说没问题的,这就马上打电话,让人把他爸收藏的美酒送来云阁山。 今晚,他要与岳总开怀畅饮,不醉不睡。 酒喝多了后,就会犯困,尤其昨晚没休息好的人。 李南方昨晚没睡好,新姐更没睡好。 他们俩齐齐飞上云端时,已经整整喝了两瓶白酒。 太阳快要下山时,隐隐听到手机铃声的李南方,才慢慢睁开了眼。 他们还是在餐厅内。 身材丰满超级棒的贺兰小新,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头发还被李南方采着,妩媚的脸蛋,都已经被他胳膊肘,给挤压的变形了,依旧睡的呼呼地。 古人云,女人身上有驮骨。 至于那一块骨头是驼骨,没谁说得出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身材再在怎么小巧的女人,也能承受住庞大男人长时间的重压。 更何况新姐身材丰满,趴在她后背上大睡一觉的李南方,体重也不是太重呢? 餐厅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特殊的味道。 满地都是盘子,残羹剩饭,这是被趴在餐桌上的贺兰小新,在尖叫中扫到地上的。 她光滑且又丰盈的后背上,有很多齿痕。 李南方稍稍有些——成就感。 他不想咬的,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这女人,很有受虐狂倾向。 不然也不会用旗袍,把两个人紧紧捆在一起,让他把她当床来睡觉。 第657章 我被贺兰家抛弃了 李南方蹑手蹑脚走出餐厅时,贺兰小新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抹得意的微笑,从她嘴角翘起,随即消失,重新闭上了眼睛。 从早上到现在,她根本没有睡着。 她始终是醒着的。 包括李南方醒来看到她妩媚的脸蛋,被他的胳膊肘给压变形时。 睡着的人,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背上还驮着个人时,或许不会有太多感觉,最多觉得很难受。 但醒着趴在桌子上,背上驮着个人呆这么久,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被压得血脉不畅还在其次,关键是要在数小时内,始终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不说,还要让心跳,呼吸,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假装处在睡眠中,这就相当了不得了。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玩得了的,李南方也不一定能做到。 贺兰小新做到了。 她的忍耐力,就像她反复无常的性格,性取向那样,变态的让人吃惊。 只要懂得忍耐,能忍耐的人,基本都是能成大事的。 同时也是最可怕的。 在装睡的这段时间内,贺兰小新肯定是想了很多。 可她想得又不多。 只因她始终在想三个人,她自己,李南方,与岳梓童。 毫无疑问,人很聪明,外表刁蛮跋扈其实很善良的岳梓童,为报复李南方私下约会冯云亭的行为,是蠢到姥姥家的错误。 这也是因为,她太在意李南方的原因。 她以为,狠狠伤害自己后,就是报复李南方了,却不知道她的任性,也给贺兰小新创造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贺兰小新犯过大错,她在李南方心里,就是个贱人般的存在。 但她却比任何女人,都懂得了解男人。 错,是懂得了解李南方。 天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足可了。 贺兰小新在发现李南方的与众不同后,就不再对其他任何男人感兴趣了,坚信只要能死死抓住他,这辈子就非常的精彩了。 岳梓童很得意的耍了李南方一把,登上冯云亭的车子绝尘而去时,肯定也猜到这厮心里无比的失落,痛苦,想抓狂了。 这就是岳总想要的后果。 但她却忽略了家里的贺兰狐狸,会趁着李南方继续有人,来证明他其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时,趁虚而入,代替她的位置。 一个懂得男人最需要什么,要模样有模样,要权势有权势的女人,只要能竭力配合失落的李南方,让他从她身上,重新找回他没被女人抛弃的自信,那么她就距离完全掌控他,不远了。 “谢谢你,童童。这辈子,新姐我无以为报,唯有来生给你当牛做马了。” 闭着眼的贺兰小新,喃喃说出这句后,心底最深处始终紧绷着的神经,才蓦然松开,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南方接起了电话。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王德发终于拨通李老板的电话后,是有多么的激动。 话都说不清楚了,声音里也带有了哽咽:“老、老板,我是王德发啊。” “我知道你是王德发。稍等。” 听出老王语气相当不对劲后,李南方回头向餐厅那边看了眼,快步走过去,带上房门后,才走出了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清凉的晚风,从别墅对面山丘远处吹来,就像冷水洗面那样,让李南方精神一振,颓唐之意全消,倚在岳梓童那辆大奔车头上,倾听王德发汇报工作。 青山时装节召开在即,克劳馥等国际超级名模,今晚就会抵临青山。 贺兰小新挥斥巨资,拿下的数十家地方卫视广告,就像一群已经做好启动准备的运动员,就等时装节开幕,超模走秀时,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全国人民展现南方丝袜的独特风采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青山时装节,就是南方黑丝能否一鸣惊人的导火索。 但就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候,王德发不知道的京华林家,却横插一脚,踩灭了开始冒烟的导火索。 不得不说,林家这一招相当毒辣,对于南方集团来说是致命性的,就像经验丰富的抓蛇人,一把抓住了毒蛇的七寸。 任由它的本事再大,也唯有张大嘴巴,徒劳的挣扎。 李南方敢肯定,如果不是贺兰小新投出的广告,资金数目超额,地方卫视众多,任林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控制所有的地方卫视,更不能冒着赔偿巨额赔偿金的风险,喊停广告,那么他们肯定会让南方丝袜,永远都不能在电视广告中露面了。 李南方没有因此憎恨京华林家。 如果换做是他姓林,家中子弟因与他发生争执,而被连累林康白腿被打断,林老太颜面顿失后,也会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在他身上的。 也只能撒在他身上。 砸断林康白腿的花夜神,如果是任人欺负之辈,那么七星会所也不会成为华夏的顶尖会所。 而让林家损失惨重的蒋默然,又被荆红命罩着——除了搞他之外,还能搞谁? 取消南方集团在会展中心的展台资格,只是林家打击李南方,来维护百年豪门尊严的第一步。 如果林家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是不正常的。 李南方表示理解。 只是,理解林家,也没对遭受他们打击而吃惊,愤怒,是一回事。 林家关键时刻看似小打小闹的出手,却给南方集团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告诉董世雄,按时去机场迎接国际超模们。放心,有我在,天塌不下来的。” 李南方稍稍沉吟片刻,又淡淡地说:“以后我如果不在,再遭遇什么困难的话,不要给岳梓童打电话了。” “是,我记住了。我会告诉董副总他们的。” 王德发在社会上厮混了那么多年,当然能从李南方的这句嘱咐中,听出不寻常的意义。 不过这是李老板的私事,他可不敢多嘴问什么。 最多,在挂掉电话时,小心请问李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回青山。 “我已经在青山了。” 林家已经出手,昨晚也来到了岳家,李南方就没必要再隐藏自己行踪了。 那就站在明处,与所有试图要打击他的各方势力,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吧。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上谁怕谁? 豪言壮语说出去后,李南方在给王德发极大信心的同时,自己也有些热血沸腾。 但沸腾的热血,只会给予人蓬勃的战斗力,却不会起到实际性的作用,来解决当前的困难。 该怎么才能在后天晚上七点,让克劳馥等国际超模,穿上南方丝袜,迈着风骚的猫步,向世人展现绝美的风姿,就是李南方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恰好,也能稍稍减轻岳梓童“背叛爱情”的烦躁。 那个蠢女人既然决意不再回头,那就由她去吧。 呵呵,真以为李老板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找不到老婆了? 真是开玩笑。 餐厅桌子上,就趴着个绝代尤物呢。 就算她不是李夫人的最佳人选,可还有隋月月,蒋默然,甚至闵柔、白灵儿等人呀。 那些女人,貌似也不输给岳梓童多少。 想到回国短短数月的工夫,身边就聚集了这么多出色的女人,李老板心情愈发的好了。 深吸一口气,用力摇摇头,把岳梓童最后一丝的残影,从脑海中甩出去后,李南方开始考虑正事了。 所谓的正事,当然是要解决能南方丝袜能重新出现在会展中心展台上。 要想产品重新出现在展台上,那么就得迫使京华林家让步。 李南方自付,他是没这个颜面,让林家让步的。 他想到了荆红命。 如果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出面,就算林家再不甘,也会给他个面子的。 同时,也会欠下林家的大人情。 如果为了南方丝袜出现在展台上,就让荆红命去欠大人情的想法,简直是蠢不可及。 荆红命被李南方从心中划去后,花夜神的影子,冉冉浮起。 只是不等看清她的样子,就被李南方抬手按住她脑袋,按了下去。 花夜神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而且自身又重病缠身,李南方再麻烦她,那他还是个人吗? “龙城城?”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喃喃自语说出孩子的妈后,也摇头否定了。 俩人关系名不胜言不顺的,而且她刚与岳清科离婚,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孽种,自顾不暇呢还,哪有心思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最能帮李南方通过高层,能劝说林家收回打击的三个人选,都被接连否定后,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餐桌上趴着的那个女人了。 女人的嘴角,有晶莹的口水淌下。 看上去很可爱。 沉睡中的贺兰小新,秀眉明明微微皱起,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模样,提醒着李南方,她再怎么腹黑,也只是个需要男人的女人而已。 弯腰伸手,把她横抱在了怀里。 贺兰小新的嘴角,勾了勾,很自然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却没睁开眼睛。 她光滑的肌肤上,在灯光下有一层细细的,亮晶晶的晶体。 那是俩人在抵死缠绵,让她几近虚脱时,流出的汗水,冷却后的产物。 抱着她泡在温度适中的水上,在她身上洒上沐浴露,为她轻轻擦拭时,李南方忽然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滑如凝脂。”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 她还是闭着眼,享受着李南方的服务,梦呓般的问道。 李南方没有说王德发说的那些,而是先把七星会所内发生的那些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看着李南方。 李南方发现,这双从来都带着高傲跋扈的眸子里,有了浓浓的悲哀。 贺兰小新,为什么要悲哀? 那是因为,李南方不说这些,她身为贺兰家的大小姐,居然不知道两天前的七星会所内,曾经发生过这么大的事。 “我被贺兰家,抛弃了。” 贺兰小新轻轻笑了下,说。 第658章 最后一次享受 贺兰小新的智商,高的吓人。 为了解释京华林家为什么要打击南方集团,李南方唯有先说事件的导火索。 他在说这些事之前,也能确定贺兰小新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知道,那么她昨晚绝不会那样折磨岳梓童,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远遁。 但李南方却没从中,联想到她已经被贺兰家抛弃了。 如果她没有被家族抛弃,花夜神硬踩林老太这么大的事件,贺兰家怎么可能不通知她呢? 毕竟,她可是贺兰家的核心人员。 这些年来,也始终担任“敛财童子”的重要角色。 她却不知道。 这就代表着,她彻底被贺兰家扫地出门。 休说她被李南方折磨了,就算她被人干掉——她的尸体是有用的,会被贺兰家当做筹码,直接去找罩着李南方的荆红命等人,索要应得的补偿。 李南方的智商不如她高,也不是傻瓜,很快就醒悟了。 贺兰小新一直在笑,玫瑰花般的妩媚,性感。 只是这笑容下,却隐藏着浓浓的悲哀,与竭力压制的歇斯底里。 别说是贺兰小新了,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忽然间从山巅上被人推进泥坑中后,也无法承受这种落差的。 她现在所拥有的,只有她那些不成器的死忠。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吃吃的笑起来后,忽然抬腿骑在了他身上,状若疯狂。 李南方刚要反抗,说他现在没心思搞这些,托住女人双腿的手,却又松了下来。 他能看出,贺兰小新现在就是上午的他,急需要这种方式,来稀释她突然遭遇的痛苦,烦躁。 既然他能把她当灭火器,那么他有什么理由,在她也需要人来灭火时,却拒绝呢? 浴缸内的水,哗啦啦的响。 只剩下半缸时,贺兰小新闭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烂泥般的瘫倒在了他身上。 双肩,不住的耸动着,这是压抑到极点的哭泣时,才会有的现象。 李南方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张嘴轻轻咬了下她晶莹的耳垂:“别怕,最起码,你还有我不是?” “有你?” 贺兰小新抬起头,笑着看着他,哭着说:“傻孩子,你太天真了。他们既然能把我从山巅上推下来,又怎么会让我呆在你身边呢?” 李南方稍稍一愣:“你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的太多了。” 贺兰小新凄惨的笑着:“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把我连同他们,都炸个粉身碎骨。所以,他们唯有想法设法的,把那些东西从我嘴里掏出去,再让我永远的消失。” 对于豪门中的那些勾心斗角,李南方并不理解。 但他却觉得,贺兰小新能这样说,那么情况就真是这样。 涉及到陌生的,还是绞尽脑汁的勾心斗角,李南方并没有帮她的能力。 唯有为她擦着泪水,问:“你知道的那些,你家里并不知道?” “李南方啊,你要牢记一点。” 贺兰小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他嘴唇重重吻了下,抬起头郑重的说:“以后无论和谁交往,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也要有所保留。千万,千万,不要把所有事都说出去。务须,务须,留下一些,用来应付背叛,来救命。”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你不信?” 贺兰小新看出他在想什么了,笑着问道。 李南方这才说道:“不是不信。我就是觉得,我如果真心接受谁,没必要隐藏什么。” “傻孩子。” 贺兰小新第二次这样称呼他:“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儿摆着,你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人们总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南方摇头:“我不是大家族的人。” “大家族,与普通家庭,甚至是夫妻之间,都是一样的。你不懂,不懂,真的不懂。” 贺兰小新摇着头,身子向下有滑,张开了嘴。 “不能再来了。” 李南方有些奇怪,贺兰小新的强烈索要,就仿佛知道地球将在下一刻爆炸,现在不做,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做那样。 贺兰小新无法说话,只是用手推开了他的手。 李南方正要再问什么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车声。 还不是一辆车,好几辆。 砰砰的接连关车门声中,夹杂着好多人从车上跳下来的脚步声。 还有,微冲拉开保险的哗啦声。 紧接着,纷沓的脚步声,就从浴室外面传来。 李南方能听到,他所居住的客房,餐厅的房门,都被人用脚踹开,有职业军人采取霹雳行动时,大脚踹开门时,习惯性发出的:“不许动!” 咔,咔咔。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接着,就是二楼所有房门,被人拿脚踹开,厉喝不许动的声音。 李南方这才彻底明白,贺兰小新为什么忽然疯狂的索要了。 这些职业军人,就是来带走她的。 面对号称“冷酷,且残酷的国家机器”的职业军人,包括李南方在内的任何人,都没任何反抗的能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千万不要试图反抗。 要不然,外面忽然响起的枪声,以及惨叫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枪声低闷,响的每一声,都是轻微的噗噗声,也唯有李南方这种玩枪的高手,才能辨别出,这是华夏特种兵专用的05式微声冲锋枪。 那些不断发出的惨叫声,除了贺兰小新私养的那些死忠之外,就不可能是别人了。 特种职业军人在大开杀戒时,不会担心会不会扰民。 只因他们在采取行动时,整个花园别墅区除了岳家别墅外,其它数十栋别墅的居民,肯定早就被军方秘密撤离了。 不用出去登高望远,李南方也能肯定,在整个花园别墅区的外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别墅区一步,违者立即就地格杀。 当然了,也会有地方官员,警方人员相配合,说不定还会有记者跟随,向人解释这是一次以“居安思危”为主题的军事防恐演习。 为确保自己的安全,贺兰小新从南疆回到青山后,肯定会把她的死忠,都招来她的身边,以岳家别墅为中心区域,散布在四周。 这也免去了军方在铲除她的死忠时,四处追捕的麻烦。 像李南方这种人,都无法与国家机器相抗衡了,那些死忠又有什么理由,能躲过这次围剿? 每一声惨叫,每一声低沉的噗噗声传来,贺兰小新丰盈的身子,就会猛地颤抖一下,却加快了她正在进行的动作。 她外面那些死忠,正在争分夺秒的反抗,逃走,她却在争分夺秒的希望男人能硬起来,抢在她被抓走之前,最后一次享受。 砰地一声,遍搜整栋别墅都没找到人的军人门,终于踹开了浴室房门。 两个以上的黑黝黝枪口,对准了浴缸内,脸上涂着油彩的军人,厉声呵斥:“不许动!举起手来!否则格杀勿论!” 军人不许他们动,贺兰小新偏偏动了。 丰盈白腻的身子,带着水珠从浴缸内坐起来,看都没看门口一眼,反手把湿漉漉的发丝撂到背后,昂着下巴,闭眼张嘴,随着上下动作,发出了悠扬的哼声。 破门而入的军人们,说什么也没想到,他们在看到被抓捕者后,会在做这种事,有些懵圈,忘记刚说过敢动,就开枪就地格杀的话了。 “兄弟们,麻烦你们先出去等?” 李南方歪着头,看着他们苦笑:“这可是少儿不宜的。” “都出来吧,关上门。”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军人们背后的客厅内传来。 是贺兰扶苏的声音。 李南方觉得,这世界简直是太特么的有趣了。 前来率队抓捕贺兰小新的头儿,居然是她的亲弟弟。 贺兰小新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违法的事? 还不是为了帮贺兰扶苏,能够爬到贺兰家最高的那把椅子上?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贺兰扶苏赶来后,他姐姐正在浴缸内,与李南方做那种少儿不宜的事。 有趣。 真的很有趣哦。 李南方忽然很想笑时,并肩站在门口的几个军人,全都慌忙转身,到拖着微冲撤离。 他们脸上如果没有涂抹油彩的话,李南方肯定会看到他们的大红脸。 这些常年在军营中的大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看到母猪都会觉得是貂蝉转世——更何况,亲眼看到可能比貂蝉更美的贺兰小新,正在和男人做这种事呢? 如果他们今晚不尿炕,李南方敢把脑袋割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他在感觉世界真有趣时,还能感觉到身上疯狂的女人躯体,明显放松,动作不再生硬,恢复了该有的协调,行云流水般的。 这都是因为,她也听出了贺兰扶苏的声音。 贺兰扶苏,可以说是贺兰小新的全部。 只要能对他有利的事,无论犯多大的罪,她都敢去做。 李南方清楚。 贺兰扶苏,更清楚。 所以他才主动带队,来抓捕他的亲姐姐。 与其说是来抓捕,倒不如说是来保护。 贺兰小新动作自然后,发出的忘情叫声,从虚掩着的浴室内传出来,站在客厅门后,到背着双手看向外面的贺兰扶苏,当然能听到。 特清楚。 任谁,是此时的贺兰扶苏,心情也会极度复杂的。 他的脸色却很平静,站在这儿就像欣赏青山的夜色,视满院子的军人,满地的死尸为无物。 至于平静的下面是什么,就没谁能知道了。 所有军人都撤到了别墅院子里,在一个中尉的小声命令下,开始清洗战场。 所谓的战场,其实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贺兰小新斥巨资培养出来的死忠们,在这些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军人面前,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猪羊,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损失,就全军覆没了。 第659章 请替我姐姐打我 这些在那方面堪称可怜的军人,肯定对那悦耳的女人叫声感兴趣。 也很想去看看—— 还是免了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贺兰扶苏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全身都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戾气。 他的双拳紧攥着,很想一拳打在旁边的玻璃上。 最好呢,碎玻璃能把他手腕动脉割破,失血过多而死,也比站在这儿,感受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受伤害,可他却无能为力要强很多。 贺兰小新,岳梓童,是贺兰扶苏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一个,在他身后的浴室内,如饥似渴的逆推李南方。 另外一个,却在远郊的云阁山上,与不成器的冯大少,共享烛光浪漫。 正如他很清楚,姐姐为什么要这样疯狂那样,也很清楚岳梓童去了哪儿,又是要做什么。 昨晚,他比李南方早来青山一个小时,看到了所有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他得忍。 等待京华那边传来的消息。 如果昨晚在李南方折磨贺兰小新时,他草率的跳出来,那么姐姐不但会死,而且这些年为了他往上爬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他不想姐姐被任何人欺负,包括李南方。 他宁愿,昨晚李南方杀了贺兰小新。 正如,他想杀了冯云亭。 李南方没有杀贺兰小新,所以贺兰扶苏也没有杀冯云亭。 他没有理由杀人家。 他真要出面阻止,岳梓童肯定会更加羞恼成怒,更加破罐子破摔,可能随便找个看门人,就把好事给办了。 苦追她六年之久的贺兰扶苏,可能比李南方更加了解她。 不能杀想杀的人,是种痛苦。 眼睁睁看着他占有最重要的女人,却不能阻止,更痛苦。 幸好,痛苦的人不只是贺兰扶苏一个,还有李南方。 想到这儿后,贺兰扶苏攥紧的双拳,稍稍松了点。 人就这样。 当一个遭遇不幸时,就希望别人也能像他这样遭遇不幸,那么他心里的痛苦就会减少许多,心理也会平衡些。 “我们都无比在意岳梓童,可最终得到她的,却是冯云亭。李南方,你其实比我快乐不了多少的。呵呵。” 贺兰扶苏心中颓丧的苦笑几声时,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背后楼梯上,传来了清脆,而有韵律的高跟鞋声。 重新妆扮过,穿着整齐,嘴唇点了一点红的贺兰小新,浑身都洋溢着性感的清春美,就像她在明处的身份,开皇集团的副总,标准的白领丽人。 “扶苏,让你久等了。稍后,代替我对战士们说一声抱歉。” 贺兰小新走到贺兰扶苏背后,犹豫了下,双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我,会的。” 贺兰扶苏没有回头,声音沙哑的说道。 “扶苏,你不该来的。” 贺兰小新轻轻叹了口气。 贺兰扶苏的双颊,鼓了下:“我来了。” “以后,要记得保重自己。没任务时,多去林家——” 贺兰小新刚说到这儿,就被贺兰扶苏打断了:“林家,不配拥有我这个女婿。” 贺兰小新脸色一愕,接着恢复了正常,低低的笑着:“嗯。林依婷本人,心眼也太小了点。不是你的佳配。那你说,除了岳梓童外,还有哪家姑娘,被你看中了?” 贺兰扶苏摇头,刚要说再也没谁时,却又改变了主意:“姐。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到让你满意的弟媳。” 他猛地想起,今天,很可能是姐弟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就好。我就怕你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岳梓童,已经不配你去拥有了。以后,找到让我满意的弟媳后,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我会为你转告给咱爸妈的。” 贺兰小新动作温柔的,为他整理了下本来就很板正的军装。 又从背后伸手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背后,闭眼沉默片刻后,低低说了句再见,扶苏。 擦着他的肩膀,贺兰小新快步走出了客厅。 “姐!” 泪水,忽地从贺兰扶苏眼角淌下,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贺兰小新却头也没回,加快脚步迈步走下台阶:“扶苏,在我踏出这一步后,你就已经没有姐姐了。你,一定要牢记这一点。要不然,咱爸妈和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贺兰扶苏猛地抬头,任由泪水在脸上横流。 贺兰小新走了。 她刚走下台阶,几个军人就冲了过来。 两个人抓住她胳膊,稍稍用力把她反扭,戴上了军用手铐。 其中一个军人,立即把一个黑色头套,戴在了她头上。 马上,两个架着她胳膊的军人,几乎是让她脚尖都不点地的,把她架上了一辆城市装甲车。 其他军人,立即纷纷跳上勇士军车,连同所有死忠的尸体。 这些军人打扫卫生的速度,简直是不要太盖。 除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没被夜风吹散的血腥气息外,别说是弹壳了,就是一丝血迹都没留下。 就仿佛,岳家别墅院子里,从没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城市装甲车刚开出岳家别墅,足足十数辆勇士,就从别墅区西方缓缓驶来,簇拥着它向东方急奔而去。 岳家别墅的门前,还有一辆勇士,开车的军人站在车门前,迎着微凉夜风的身躯,在街灯照耀下,挺直的就像一杆标枪。 这是专供贺兰扶苏乘坐的。 士兵在等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却在等李南方。 “等我做什么?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无话可说的。” 李南方走了过来,穿着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皮鞋擦的铮亮,人模狗样的,就是走路时脚步有些轻浮。 没办法不轻浮。 他男性功能再怎么强悍,被贺兰小新从早上就不但榨取到现在,还能直立行走,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等他走到背后,贺兰扶苏忽然转身,狠狠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李南方立即被打了个乌眼青色,身子更是踉跄后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别看李老板荒淫无度一整天了,其实还是能躲开贺兰扶苏这一拳的。 他没躲。 抬手揉了揉眼睛,他才问:“给个理由。” “你不该放任梓童去犯错,却无动于衷的。她现在——肯定已经后悔的要死了。” 贺兰扶苏知道岳梓童去干嘛了,当前又是和谁在一起,李南方没感到惊讶。 也没有马上回答他这个问题,低头在点上一颗烟后,他才淡淡地说:“我已经尽力了。” “你没有。” “你知道?” “如果你真的尽力了,她就不会走极端,去伤害自己?” “贺兰扶苏,你怎么知道我没尽力?难道,你要让我像狗那样,跪在她脚下,抱着她双腿,求她别去做傻事吗?” 李南方吐了口烟雾,继续说:“你苦追她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她那人是什么德性。如果我不求她,她或许还能自己想得开,反悔。如果我真去求她。呵呵,说不定她会在车里,就和姓冯的成就好事了。” 贺兰扶苏没说话。 只因李南方说的没错。 岳梓童的脾气,就是这样屌。 “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谁也挡不住。就像刚才,你也不是眼睁睁看着你亲姐姐,被你手下人押走,有可能,一辈子再也看不到她?” 李南方倚在玻璃门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外,叹了口气:“唉,有些女人,总是会做一些她以为很了不起的事。其实,她们蠢的要命。” 贺兰扶苏抬手,用力擦了擦脸,说:“你也打我一拳,用点力。”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打你?” “替我姐姐打我。” “没兴趣,也不忍。你姐姐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在你们姐弟最后一次见面时,发现你变成熊猫眼,她会意识到她终于错了。就会——丧失活下去的希望。” 李南方说着,抬手拍了拍贺兰扶苏的肩膀,认真的说:“唯有她活着,我们才有希望把她捞出来,不对吗?” 不等贺兰扶苏回答,李南方转身就走。 贺兰小新临走前,曾经告诉他一些事,让他知道她留下了太多让贺兰家不敢灭口以保清白的后路。 所以,他才不会在短时间内,担心她的安全。 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紧想办法,搞定南方集团能去会展参展的事。 可惜贺兰扶苏他们来的太快了,不然凭借贺兰小新满肚子的坏水,肯定能给他想到好办法。 砰! 有拳头砸在脸上的闷响声,从背后传来。 走上楼梯的李南方,脚步顿了下,头也不回的喃喃自语:“自己打自己还这样用力,看来你是决心不见你姐了。这样也好,贺兰小新死守秘密的决心,就会更大些了。” 贺兰小新临走前,告诉李南方,说在她卧室的枕头里,藏着一个优盘。 那里面,装着贺兰家太多的秘密。 只要她能不惧折磨的守口如瓶,李南方能为她保护好这个优盘,那么她就没有性命之忧。 除了这个优盘外,在她衣柜里还有几条香烟,香烟的配方,以及烟厂在南疆那边的秘密所在处。 那是专门给岳梓童“准备”的。 她能用这些香烟控制岳梓童,李南方同样也可以。 “我知道你们男人,其实最爱玩别人的老婆了。尤其是冯大少的老婆,还是你的前未婚妻。想象一下,已为冯家媳妇的童童,跪在你面前哀求你,随便你玩,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爽?” 想到贺兰小新说过的这番话,李南方就想追出去,把她从装甲车里揪住来,把她嘴巴抽歪。 那个腹黑的女人,明知道她活着回来的希望不大,还是想她所在意的男人,这辈子都被她这番话恶心。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看着那些烟,手里的优盘,倚在衣柜门上的李南方,自言自语的说:“我真该告诉你,老子因为被万蛇噬咬过,对任何毒品都是免疫的。” 第660章 老天爷的意思 白灵儿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自从泰国回来后,她整个人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独自在家里,她都不像以往那样“活泼”了。 秀眉总是微微的拧着,沉默的时间,远比说话的时间更长。 她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被局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和老马等人商量,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她重新活泼起来。 大家都知道,白灵儿性情的改变,是因为去泰国抓捕黄志强时,经历了相当血腥残酷的经历。 别看她以往在青山飞扬跋扈的,得瑟到不行。 那是因为她头上的警徽,以及局座的罩着。 泰国之行的残酷,彻底打碎了她的自信,让她开始学着思考人生了。 偏偏,这种事又急不得,不是你写错字后,拿橡皮擦去后,重写那样简单。 唯有利用国内温室般的环境,慢慢化掉她所受的惊吓。 如果李南方那个混蛋,能跟随她一起回来,并立马成为青山警方的姑爷就好了。 有他在,白灵儿肯定就像在脑门上,贴上了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的护身符,神马邪魔鬼祟,统统靠边站了。 可惜那小子,好不容易洗清是毒枭的嫌疑后,又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如果他能回来,呆在白警官的身边,做她最忠实的走狗——局座曾经与几位副局坦言说过,青山警方,肯定会给予他最大的方便,就算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都不带管的。 局座的良苦用心,白灵儿当然不知道。 她也察觉出自己最近精神不对头,一个人无所事事时,总是会胡思乱想些不好的事,所以希望能多做点工作,来充实下空虚的人生。 今晚,就是由白灵儿带队,协助军方在南边的花园别墅区,开展了一场城市反恐演习。 以前她也参加过这种任务。 不过本次军方行动的规模,要比以往大很多。 不但出动了城市装甲车,十数辆勇士军车,还有大批的狙击手,海军特战队员参与,那如临大敌的阵势,让负责外围警戒工作的白灵儿,都开始怀疑这不是演习。 而是真刀实枪的行动了。 任务结束后,白灵儿带队赶回市局,向亲自坐镇值夜班的局座,汇报工作。 在市局时,白灵儿还是很有精神的。 可为什么,当她推开自家房门后,双腿就像灌了铅那样,再也不想多走一步,坐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呢? 很奇怪,只要她一坐下来,眼前就会浮现出李南方的样子。 他坏坏的笑,他假装不行了的狼狈样,他要残忍撕开黄志强的狠戾。 等等,等等细节,就像放电影那样,从她眼前一幕幕的徐徐走过。 也幸亏李南方的出现,不但把她与同事们从死伤悬崖上拉了回来,更赢得了百万美金的补助金。 那笔资金没有走公账。 局座冒着乌纱帽被撸的危险,私分了它,只给去泰国出任务的这些人。 两名伤残了的同事,每人三十万美金。 白灵儿等人,均分了其它数十万。 再加上省厅、市局为他们能完成任务的奖金,除了那两名伤残人士外,人人算是发了一笔横财。 白灵儿不在意这些钱。 她只希望,在她想起李南方时,他能出现在她面前。 给个电话,也是好的。 白警官刚想到这儿,案几上的手机,叮当噗嗤的响了起来,李人渣的大名,在屏幕上欢快的跳着舞。 “卧槽,老天爷真的存在吗?” 被吓了一跳的白警官,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抄起了手机。 急不可耐这个成语,都无法形容白警官接通电话的速度了。 不等手机那边的人说什么,她就急急的问道:“李南方,你现在哪儿?” “青山。” 站在贺兰小新卧室窗前,向后山眺望的李南方,有些奇怪白警官的接电话速度,怎么会这样快。 “青山哪个地方?” 白灵儿又急急的追问:“快说地址,我去找你。” “夜深人静的,咱们孤男寡女的见面,不好吧?” “你、你混蛋呢你!” “你怎么骂人呢?” “你——” 白警官忽然无声的抽噎了起来。 李南方更加奇怪,也有些无奈:“好吧,好吧,我随便你骂。别哭了。唉,你不知道,我最头疼女孩子哭吗?” “李南方,我想见你。” 白灵儿重重吸了下鼻子,很干脆的说道。 “你现在和我来往,没什么好处。”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说:“白警官,请相信我,我不是在骗你。我呢,现在就特么是倒霉的代名词。谁和我走的近了,谁倒霉。” 李南方给白灵儿打电话,也是迫于无奈的。 青山时装节召开在即,他必须得搞定展台,要不然此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大打折扣。 而且据说,本次时装节是青山举办过的历届时装节内,规模最大的一次。 届时,不但国内知名企业参展,还有几家外国品牌。 影响力增大后,前来为南方丝袜做免费宣传的——记者群,也会相应增加。 堪称备受国内外瞩目啊。 如果南方丝袜无缘本次盛会,绝对是无法弥补的大损失。 但。 李南方现在特别讨厌这个“但”字,却又不得不承认,正因为它的存在,才能更形象叙述处他当前的无奈。 但因为荆红命、花夜神、龙城城,尤其是贺兰小新的被带走,李南方就再也没有上层路线可走了,就连岳梓童、哦,不,是冯少奶奶这条线也没了,他还指望什么,能让会展中心那边改变主意? 白灵儿? 不行,不行,她职务太低了。 指望她来抗衡京华林家,李南方还不如找根电线杆子撞脑袋呢。 但—— 特么的,又是这个字。 但李南方在考虑很久后,还是决定给白灵儿打电话。 他放弃了让南方丝袜,在国际会展中心中大展风骚的希望。 而是把眼光,瞄到了外面。 京华林家再牛逼,好像你也无权干涉,青山本地企业,在会展中心外面大街上扎上舞台,在时装节开幕时,让国际超模风骚走步吧? 扎高台,弄液晶大屏幕这些琐事,对于董世雄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到时候,李南方会让公司所有员工,都走上街头,广撒传单。 会展内展示他们的,会展外展示南方集团的,这就有些打对台赛的味道了。 至于谁能更吸引观众,吸引免费帮忙宣传的记者群,李南方不用问后果,只想笑。 麾下拥有克劳馥这种国际顶尖超模的南方集团,如果还输给会展里面那些企业,那么李南方可以去死了。 但——咳。 但南方集团要想在外扎高台,唱大戏,那么势必得经过警方的允许。 没有在警方备案的任何演出,都是非法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城管队,挥舞着盾牌驱赶。 找警方备案,简直是不要太简单啊。 一来呢,这是很正常的事。 二来呢,李南方刚帮了青山警方一个大忙,如果局座不批准的话,他就敢去非礼局座夫人。 为确保露天演出不会出问题,李南方决定在开演之前,他是不会露面的了。 那么,请欠他一个大情的白灵儿出面,为他甘效犬马之劳,就成必须的了。 “那好,你稍等,我马上给局座打电话。不,不,我马上赶往市局,亲自向局座汇报此事。” 听李南方一再强调,说他除了请白警官帮忙之外,实在是走投无路后,白灵儿心中腾起的超级存在感,让她精神大振。 办事干脆利索,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白警官,又回来了。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就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夺门而出。 她回家时,头顶满天的繁星,觉得很冷。 她出门时,头顶还是繁星满天,但心里却有股子名为“爱情”的小火焰,在乎乎燃烧,心里暖洋洋的,舒服到不行。 冯云亭就不舒服了。 他本来是很舒服,很舒服的,尤其看到岳梓童小脸酡红,双眸迷离,向外一波波狂洒魅力时。 他不怀疑,岳梓童现在特希望,他能绅士般的走过去,把她从桌前搀扶起来,两个人额头对着额头,相互扶着双肩,身形慢慢旋转着,跳着圆舞曲,走向套间那张舒服的大床。 时机已到。 但——可。 可就在冯大少知道时机已到,准备站起来时,左肩忽然针扎般的奇痒了下。 身上忽然痒了,这很正常。 拿手挠挠就是了。 可特么的,怎么越挠,越痒呢? 刚开始时,还是左肩痒,很快就是脖子痒。 这痒,就像长了腿那样,从冯大少的左肩开始走起,迅速向全身漫延,连他跨下那杆就算拿老虎钳子掰,都掰不弯的钢枪都没放过。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掉链子,都无法形容冯大少此时的愤怒。 好似一万只蚂蚁,在浑身游走,噬咬的冯大少,嗷嗷惨叫着站起来,撕开身上的衣服,不住的用手狠抓。 刚开始时,他还能站着抓。 到了后来,他干脆躺在地上,满地的打滚了。 所发出的惨叫声,比杀猪还要难听,当然能惊动酒店老板,以及给他送美酒来后,也顺势住在酒店里的手下。 冯大少都这样了,岳梓童还怎么献身? “把他捆起来,立即送医院!” 害怕这人死在自家酒店的老板,很快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五个服务生扑上来,好像抓猪那样,把他死死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了起来。 冯大少那个手下也慌了,哪还顾得上再理睬岳梓童。 反正他又不认识岳总,还以为她是冯大少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呢。 边给冯大少他爸打电话,边脚不沾地的跑了出去。 “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吗。我都决心自虐了,结果却是这样。” 人都走好久了,岳梓童才从懵圈状态中清醒过来,苦笑着摇摇头,脚步踉跄的走出了房间。 第661章 我是不是很帅? 夜空内,繁星似锦。 冷风一吹,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的岳梓童,清醒了很多。 人的思想,总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那时候的脑子里,除了那个固执的想法外,不会有太多其它。 但当她忽然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后,她才会蓦然发现,左右脑门上分别贴了两个字。 左边是后悔。 右边是傻子。 恭喜,岳梓童就在自己脑门上发现了这四个字。 背后,一下子有冷汗冒出,湿透了重衫,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呆愣了很久,都没动一下。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就在岳梓童回想到如果不是冯大少忽然发病,她就会犯下终生难以原谅自己的错误,而后怕的用双手紧搅着衣角,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左边不远处的花木阴影下传来。 她抬头向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人从那边走了出来。 街灯下,这个男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到背着双手,犹自闲庭信步那样,夜风吹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微微飘舞。 现代留长发的男人不在少数,职业大多都与“文艺”沾点边,仿佛不留一头长发,他就会是普通人。 尽管,他本来就是普通人。 不过这个留着一头长发的男人,却没有那种让人反胃的文艺范。 反倒是让岳梓童觉得,他本来就该是一头长发,就像他到背着双手走路时,隐隐散发出的君临天下气势,都是由生俱来的。 玉树临风。 不知道为什么,当岳梓童看到这个男人后,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这个成语。 她在上小学时,就知道这个成语,是专门用来描写具备脱俗气质的帅哥,可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见到过哪个男人,具备这种气质。 今晚她看到了。 尤其当男人走到灯光下,岳梓童看清他那张脸之后。 英俊? 还是,完美? 这两个词语,都已经无法形容男人的长相了。 该用什么呢? 文化水平不是太高,但也不是很低的岳梓童,愣愣望着这个男人,心思电转足足十秒钟,居然没想到用什么词汇,才能形容他的相貌。 年轻男子对岳梓童盯着他发呆的行为,见怪不怪,微微笑道:“用最通俗的话来说,我是不是很帅?” 我是不是很帅? 早在以前时,李南方也曾经这样问过岳梓童。 他收获的,是岳总的白眼,以及不遗余力的打击,是啊,是啊,你可帅了,比地沟里的老鼠,池塘里的蛤蟆,树上的夜猫子,都帅太多,让它们都开始怀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但这个男人问出相同的问题后,岳梓童却发自真心的点了点头:“是,你很帅。甚至,很帅都无法形容你。” 男子依旧笑着,昂起下巴四十五度角,看着满天繁星:“那,我来做你的丈、男、男朋友,好不好?” 岳梓童一楞:“什么?” 她承认,男子已经帅到无以为继的地步,如果他是歌星的话,走上舞台根本不用唱歌,只需穿着这身衣服,抬手拢一下耳后的发丝,就会引起全场女性的疯狂尖叫。 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因为他帅到掉渣,难道岳总就要答应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吗? 忽然间,她觉得这男子很可笑。 就笑了。 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 四十五角的男子,有些奇怪,低头看着她,问:“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你那个刚才被抬走的同伴吗?” “你说冯云亭?” “他叫冯云亭吗?” 男子秀挺的眉头,微微皱了下,说:“这名字好俗。” 岳梓童忍不住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岳总并没有意识到,男子在说冯云亭这名字很俗时,她心里没有升起丝毫的波澜,就像他说今晚星星好多啊,很自然,真实。 “杨逍。” “杨逍?” 岳梓童再次愣住。 今天上午在爬山途中,她曾经在半山腰的小亭子里,见到过一个长相堪称完美,但声音却让人听了不舒服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好像也要杨逍。 现在,她又见到了一个叫杨逍的男人。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眼睛没有花,能看出这个男杨逍,与白天那个女杨逍的长相,截然不同,她肯定会怀疑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其实除了那种特“出彩”的名字,像什么史珍香之类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都不止有一个主人。 毕竟华夏是个有着十三亿人口的泱泱大国,重名者不计其数,男人与女人是同一个名字,也很正常。 岳梓童发愣,那是因为白天的女杨逍,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下又看到一个注定也会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男杨逍,两个同样出彩的男女,却叫同一个名字,发愣也是正常表现。 “对,我就叫杨逍。” 杨逍看着岳梓童的眼里,有邪魅一闪而逝,似笑非笑的问:“我这名字,是不是要比冯云亭这名字出彩多了?” 岳梓童点头,由衷的回答:“杨逍,本来就是金大师笔下,最为潇洒的男人名字。” 杨逍抬手,捏着一缕垂下肩膀的发丝,问:“那,我可以给你做男朋友了吧?” 岳梓童笑了:“就因为你的名字出彩,你就要做我的男朋友?” “是啊。难道不该这样吗?” 杨逍慢悠悠的说:“你看我,名字出彩,人又长的帅。给你当男朋友,应该还是很称职的。” 他在说这番话时,神色始终坦然,在说一件本该如此的事情。 岳梓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快步走向了下山的路:“其实,你的名字也不是太出彩。你的长相,也不是太帅。” 同杨逍一样,岳梓童在说这番话时,神色也是坦然的,就该这样说。 当然了,这与她心境的改变有关系。 如果她还没有从牛角尖里爬出来,始终被要报复小外甥的黑布,蒙着眼睛,冯云亭在忽然发病被抬走后,休说是这个名字、相貌都帅到掉渣的杨逍,毛遂自荐给她当男朋友了。 就算酒店那个叫王大狗的胖厨师,只要他能鼓起勇气,对岳总说美人儿,俺想和你困觉,岳梓童可能也会真答应他的。 但现在,蒙着岳总双眸的黑布,已经被冷风吹走,让她意识到她的报复行为,有多么的愚蠢,难以原谅了。 所以,如果仅仅因为杨逍的名字好听,长得帅,她就答应给人做女朋友,那就是——开玩笑。 没有心思开玩笑时,岳总是从来都不屑开玩笑的。 “等等。” 她刚出几步,杨逍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松手!” 岳总大怒,抬手猛地一挣。 本小姨是正经的良家少、少妇,深更半夜的如果任由你动手动脚,那成何体统? 岳梓童在国安混了六年,尽管她自诩华夏顶级特工的说法,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武力值要比一般男人还要高些,这却是现实。 因恼怒这个杨逍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所以在猛地一挣时,几乎用上了全力。 只是她却没有挣开杨逍。 他的手,反而顺着她的胳膊,抓住了她的手腕。 杨逍的给脸不要脸,让岳梓童更加羞怒,正要抬脚给他来一记撩阴脚时,手腕却蓦然剧痛! 就像,她左手的手腕,忽然被台钳给夹住那样,还在用力,骨头几乎都要碎了,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痛哼,哪还有什么力气,再踢人了? 他竟然是个高手! 难道本小姨的清白,要在今晚失去? 岳梓童又惊又怕。 这是在云阁山上,深更半夜,担心冯云亭会死在酒店里,连累自家的酒店老板,刚才就已经与众服务生七手八脚抬着他下山去了。 更让岳梓童惶恐的是,冯大少为安心享受他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不惜斥“巨资”,包下了整座酒店。 所以当前酒店这边,除了岳梓童与杨逍之外,就连个人毛都没有了。 这明摆着,老天爷就是为她要被强行非礼创造的大好机会啊。 可岳总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哪怕被人攥住手腕,疼的眼前发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也绝不会放弃反抗的。 她张嘴,正要用能刺破金石的高分贝尖叫声,大喊救命时,杨逍却抢先说道:“只有你能说出,哪个男人的名字,比我的名字更好听。他长的,还要比我帅,我就放过你。” “李南方!” 想都没想,岳梓童脱口就说出了她小外甥的名字,闭着眼的尖声叫道:“他的名字不但比你的要好听,人更比你帅过十倍,百倍,一万倍!” 她闭着眼叫出这些话时,并没有看到杨逍脸上,浮上了邪魅。 更没注意到,杨逍再说话时,语气已经阴森的比晚风更冷:“真的?” “真的,真的,就是真的!” 岳梓童忽然有力气了,随即毫不犹豫的抬脚,狠狠踢向杨逍:“去死吧,你个混蛋!” 岳总在惊恐下全力踢出的一脚,可谓快逾雷霆闪电,能开碑裂石—— 却踢了个空。 睁眼一看,才发现杨逍已经退到了三米之外。 依旧到背着双手,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岳梓童慌忙后退,足足三米,才颤声问:“你、你到底是谁?” 杨逍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目光再次与夜空呈现出四十五度角,淡淡地说:“你最好不是在骗我。如果我在问过五个人,有三个人说李南方的名字不如我的好听,长的也没有我帅。呵呵,那么,他就死定了。” 这特么的什么人呀? 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那个腹黑王后吗? 每天早上都会问墨镜,谁才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如果是别人,就会把那个人杀掉。 望着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杨逍,岳梓童就觉得手足冰冷,慢慢后退。 脚下一个踉跄时,趁机转身就跑:“你个死变态,你再变好一万倍,也比不上李南方的!” 第662章 我总是这样大人大量 岳梓童觉得,她可能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在做梦,她怎么可能主动邀请冯云亭来云阁山,咬牙发狠的,要把自己的清白之躯献出去? 不是在做梦,她怎么可能会遇到男杨逍这种死变态? 也唯有是在做梦,她在一路狂奔下山时,才会摔了七八跤,却不知道疼,爬起来继续飞奔,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几乎是用扑的动作,冲进了车子里。 万幸的是,冯云亭在忽然病发被人抬走时,他的车子钥匙留在了酒店桌子上。 洞房花烛夜破灭的岳总,意兴阑珊之下要回家,当然不能忘记拿走车钥匙了。 她这才能有车可乘,点火启动后,车子好像被打了鸡血的疯牛那样,哞哞叫着,快逾流行闪电的,冲上了返回市区的道路。 人在极度惊恐中,可能会激发潜力。 搁在平时,就算你拿大脚狠踢岳总的屁股,她也不敢在盘山公路上,飙出一百三以上的时速。 可现在,仪表指针,却指向了一百六。 其间,不知道玩了几次漂亮的飘逸。 最危险的一次,车子外侧后轮,都已经在悬崖上方悬空了,愣是被她有如神助般的,抢在侧翻之前的一刹那,冲上了正轨。 十几分钟后,车子终于来到了一马平川的地界,从后视镜向后看了眼,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东西追上来后,岳梓童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车速放缓。 她都不知道,她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驾车跑完那些盘山路的。 她只是知道,她脱险了。 以后,就算是打死她,也不会再脑子发热,做这种蠢事了。 她要回家。 她要去找她的小外甥,告诉他,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以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让我给陈大力他们当一辈子的老板娘,好不好?” 想到小外甥可能会因为她的回心转意,而激动的满脸通红,猴子般的在客厅内上串下跳,说不定还会把她就地推倒,给她再次烙上“你是我李南方的”的烙印后,岳总的心儿,就开始砰砰的大跳个不行。 至于家里那个不要脸的贺兰狐狸,看在她也算是小外甥的女人份上,也不用太惩罚她了,让她滚粗岳家别墅就好了。 “唉,我总是这样大人大量。” 岳梓童幽幽叹了口气后,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该死的毒瘾,又开始发作了。 想到小外甥可能会讨厌自己为吸毒,就放弃尊严,岳梓童整个人就不好了。 接着,又好了。 贺兰狐狸说过,小外甥也已经成为瘾君子了。 以后,小夫妻俩人完全可以抵足,共同吞云吐雾,反正他是金三角南区的老大,搞点一号来吸吸,简直不要太简单。 想到不用抛弃尊严,就能有香烟可吸,岳梓童就精神一振,再次加大了油门。 虽然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在提到男人时,总会故作不屑的骂臭男人。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她们的情绪,甚至对待人生的态度,都是受这些臭男人的影响。 就拿白灵儿来说吧。 自从泰国回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那样,整天没事发呆,梦游那样。 让局座等人很担心,有一天她走在路上,会被车撞,走在河边,会忽然跳河,看到歪脖子树,就想自挂东南枝—— 但李南方今晚的一个电话,却让白灵儿重新变回以往那个做事时,风风火火的小老虎。 她在完全懵逼的局座那儿,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后,立马就给李南方打电话,旁若无人的大声说,一切都已经搞定,届时她会亲自带队,前往会展中心外,维持秩序。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位置可能不是太好。 其实,局座能批准南方集团在外般展台的位置,何止是不是太好? 简直是糟透了。 在会展中心主建筑的后面,一个上周才清理干净的垃圾场。 任何光鲜的背后,都有肮脏的一面。 青山国际会展中心也是这样。 会展大楼的前脸,现代,时尚,处处透着阔气。 但后面,却是一处垃圾场,与会展同时而生。 本来。这儿只有建筑垃圾,后来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往那丢了一袋生活垃圾后,就迅速漫延,一传十,十传百的,短短半年内,就演变成职业垃圾场了。 在附近居民小区的一再强烈要求后,这个存在数年的垃圾场,终于在上周完成了它的光荣使命,被清扫一空。 但碍于它以前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只要是来过会展的,就没谁愿意去那儿。 局座把垃圾场原址,批准为南方集团举办露天走秀展台的所在地,也是无可奈何的。 青山正在向成为标准一线、文明国际都市的大目标而进军,城市规划等方面的要求,格外的严格。 以往路边随处可见的烧烤摊不见了,拆除违建的工作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任何企业或个人,都不得占据市民们通行,休闲娱乐的公众场合。 所以呢,失去进驻会展中心资格的南方集团,要想在外面搞露天演出,那么只能选择那地方了。 白灵儿也很清楚,局座能够把那地方批给南方集团,就已经算是“顶风作案”,要担负一定责任了,自然不会有丝毫不满意。 嘱咐局座一定要给东区分局打个招呼后,就开始给李南方报喜了。 “我就说灵儿怎么好像忽然活了,原来是青山警方的姑爷回来了。你妹的,李南方,你如果再敢惹我们灵儿不开心,我就会让南方集团在青山寸步难行!” 望着神采飞扬的白灵儿,局座胖胖的脸上,慢慢浮上了可怕的狞笑。 李南方委托白警官给帮个小忙,算是报答他在泰国力毙黄志强的恩情而已。 他可不知道,他这个小小的要求,会在以后演变成让他真想拿脑袋撞墙的麻烦。 “好,好好。白警官,代我向局座说声真挚的谢。等这件事了了后,我们南方集团将向贵局捐赠一定的办公必用品。客气话不多说了,一切看行动。” 虽说早就知道,白警官帮忙做这件事不要太简单,李南方还是很高兴。 表示过衷心的感谢,又寒暄了几句后,才与白警官互道晚安,好梦。 事不宜迟。 搞定这件事后,李南方马上给董世雄打去了电话。 按照原定的计划,傍晚时分,董世雄夫妻已经接到了克劳馥等人,把她们就近安排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店。 办完这件事后,董世雄、王德发,陈大力等人都没去休息,坐在总部副总办公室内,等待李老板随时下达的新命令。 果不其然,午夜来临时,李老板来电了。 虽说不能在现代、堂皇的会展中心举办新品走秀,可能够有个舞台,供南方黑丝向世界绽放其独特魅力,董世雄等人还是很开心的。 扎高台,组装大液晶,高品质立体音响,发动南方集团所有员工,明天全部走上街头去撒传单等事,对于董世雄他们来说,不是麻烦,只会让他们觉得,活着好充实—— 等敲定这一切后,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唉。老子可就真搞不懂了,现在为建设四化做点贡献,怎么就这么难了。” 长时间的打电话,浪费了李南方太多的口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精神不错,毕竟下午时,他可是在世间最昂贵的“床上”,安睡了接近一个下午。 休养大半夜后,耗费过度的体力,也有了明显好转。 最起码,走路时脚步不轻浮了。 双脚搁在案几上,手里拿着一瓶苏打水,斜斜坐在沙发上,晃着脚尖,闭上眼,想让脑子轻松下时,心却又莫名的疼了下。 现在已是午夜时分,他相信被军方带走的贺兰小新,已经被转移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不过他不是太担心她。 那个女人,有着近乎于妖孽的智商,坚韧到变态的神经,只要她不想死,就算天塌下来,她也可能重新从废墟内站起来。 李南方的心疼,是因为岳梓童。 早上九点,她就已经与冯云亭走了,现在是午夜时分,他们已经在一起呆了十五个小时。 一个早就垂涎她美色的男人,一个存心要把折磨自己来报复别人的女人,在一起相处的十五个小时里,会做哪些事? 李南方不愿意去想。 却又不得不承认,男女做某种事时,用不了十五个小时的。 傍晚时分才被带走的贺兰小新,不也是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迫使李南方梅开二度吗? 想到冯云亭,与他小姨——李南方抬手,就把苏打水瓶子砸了出去。 烦躁的戾气,不知不觉从心底腾起。 他觉得,他已经做的够好! 就像在他返回青山之前,以主动献出龙珠的代价,从从来不和人做交易的荆红命那儿,换取了两个震慑贺兰小新,帮助岳梓童的条件。 真以为,像秦玉关,胡灭唐那种骄傲的鸟人,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与他们通话,请他们来家里站站的? 李南方就搞不懂了。 岳梓童怎么就看不出,他有多么的在乎她呢? 就因为他在亲眼看到她与“奥特曼”乱来时,误会了她,给了她两巴掌,她就忽视了他所有的努力,不惜主动献身给冯云亭了。 李南方承认,在岳梓童走出别墅时,他因为“心碎”而没有阻拦的行为,会成为他一辈子的疼。 但那又怎么样? 无论多么疼的伤口,总能慢慢愈合的。 他可以在慢慢忘记岳梓童后,与喜欢他的女孩子,走到一起。 比方,白灵儿。 想到虽然莽撞,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小老虎,以后可能会成为孩子他娘,李南方的心情,总算又好了些。 “唉。天亮后,就走吧。这地方虽好,却不是老子能住的。” 抬头缓缓扫视了眼装修豪华的客厅,李南方叹了口气时,有雪亮的车灯,从别墅院门外,照了进来。 第663章 她无话可说 一路狂奔回来的路上,岳梓童最担心的,就是等她回家后,才发现李南方已经走了。 与贺兰狐狸一起,撇下她这个可怜的小姨,去双栖双飞了。 很好! 当岳梓童停下车子,迫不及待抬头看向客厅那边,从敞开着的房门里,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后,提在嗓子眼的心儿,这才落了下来。 真的很好。 只要李南方没走,岳梓童就有一万个把握,能让这小子“破涕为笑”,继而感激涕零的抱住她,一个劲的说,以后再也不敢误会小姨,不动她一根手指头了。 当然了,可以用别的动她。 别墅院门口也敞开着,岳梓童正要把车子开进去时,却又迅速倒车,把车子贴在了路边。 这是冯云亭的车子。 他的车子,有什么资格,能驶进她与小外甥的爱巢中? 左手开门,右手抓起后座上的小包,岳梓童急不可待的跳下车子,顾不上整理下凌乱的秀发,不整的衣衫,就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在被杨逍吓坏转身逃下山时,岳梓童可是摔倒七八次。 因极度恐惧而冒出的冷汗,把衣服塌透,秀发粘在了额头上。 总之,她当前的模样很狼狈,就像被没礼貌的男人接连推倒过几次那样。 她没整理仪表再去见李南方,那是因为她想让小外甥看到她这样子,能真心感受到,她是多么想见到他的迫切心情。 毒瘾发作时,她都能想到这些细节。 谁要敢再说小姨胸大无脑,她会大嘴巴伺候的。 岳梓童想到了这个细节,却没注意到,她在从后座拿起小包时,还连带拿了一串塑料包装的东西。 这名字的官方名称,叫安全套。 有几个的包装已经拆开用掉了,却依旧与没用的产品连在一起,随着岳总急促的步伐,在夜风中随风飘舞着。 这串十只装的安全套,是冯大少与他小情人,去野外游玩性趣所致玩车战时的遗留品。 昨天凌晨接到岳总盛情相邀的冯大少,在刚过去的一整天内,都处在高度亢奋状态中,早就忘了车后座这东西了。 决心要献身的岳梓童,也是心神不定的,同样没有注意到这玩意。 老天爷,绝对是个有着恶作剧心理的老变态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小姨在着急去见小外甥时,随手一抓包,就把这东西也抓在手中,拎着走进客厅,来到李南方面前后,都没注意到。 他想看不到都不行。 那玩意的包装很精美,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特别刺眼。 尤其岳阿姨一副被男人在野地里推倒数次的狼狈样,与这玩意配合起来,那叫一个相当默契。 “南方,你没走,简直是太、太好了。” 岳梓童停住脚步,看着李南方,把所有当小姨的自尊啊,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啊,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像她在回来路上想的那样,语气真诚的说:“南方,对不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任性了。” 李南方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古怪的笑了下,目光从她贴着秀发的额头,慢慢往下看,经过她的眼睛,鼻子,小嘴巴——最后,落在了她右手拎着的小包处。 “你笑什么呀?难道,你不相信我在说真心话?” 这厮的古怪反应,让岳梓童有些生气,刚要习惯性的喝斥他,话到嘴边却又猛地想起她要温柔,像长辈那样呵护他,像妻子那样体贴他:“说话呀,你。如果你不愿意说话,不说也行。如果你想打我,我、我不会还手。” 李南方总算是说话了:“冯大少就是不行。足足十五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你推倒三次。可惜我没在场,要不然我肯定拿大嘴巴抽他。他特么的给我们男人丢脸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岳梓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 她惊讶的发问时,下意识的抬手,用右手小指去挠耳朵时,被抓在手里的那一串东西,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看去。 然后呆住。 她想请老天爷来作证,她也不知道刚才手里怎么会拿着这玩意。 一盒十只装的安全套,已经用过三个了。 被撕开的塑料包装,豁豁牙牙的,就像怪兽的嘴巴,在她眼里瞬间放大了上万倍,一口就把她吞了进去。 她手里拿着用过三个的安全套,又因冷汗湿透重衣后,在下山路上摔倒过,搞得好像被人推倒那样。 别说是李南方了,就算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她当前的狼狈样子,看到这些安全套后,都会以为她被冯大少那个什么过。 呆愣愣望着地上的安全套,岳梓童忽然发现,她浑身都是嘴,也无法解释清楚,她确实有报复李南方的决心,但阴差阳错下,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只是,谁会信? 她自己都不信。 如果不是冯大少忽然发病,她相信这会儿正在——无论她是不是存着报复李南方的心,要对冯大少献身。 也不管她有没有真献身了,她都错了。 错的离谱。 错的,无话可说。 她默默的屈膝,蹲了下来,拣起那串恶心的安全套。 然后,走到门后,随手丢在废纸篓内,才转身看着李南方,苦涩的笑了下,轻声问:“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饿了没?如果饿了,我去给你下面。” “还是我去下面吧,你的手艺,我不敢恭维。” 李南方拿下搁在案几上的双脚,站起身走向了厨房:“你呢?饿不饿?饿了,我多下点。” 岳梓童摇头:“不是很饿。” “那就是不饿了。”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厨房内,带上房门时,吹起了《妹妹想哥泪花流》的口哨。 他们没有争吵。 就像他们都不怎么在意,岳梓童是不是在十五个小时的时间内,被冯云亭在野外推倒过三次。 甚至,李南方都没问,岳梓童干嘛还要拿安全套来他面前,恶心他。 岳梓童也没解释,她怎么就拿这东西进来了。 从她早上跳上冯云亭的车子,午夜才模样狼狈的回家后,大错就已经铸成了。 此刻,任何的解释,吵闹,都是苍白的。 倒不如省点力气,想想自己以后的打算。 有荷包鸡蛋的香气,从虚掩着的厨房门缝里传出来时,岳梓童发现了案几下面,放了几条特供香烟。 几条,就是数百颗。 一天来一颗的话,岳梓童也能在两年内,不用被毒瘾所拖累了。 李南方端着两碗鸡蛋面,走出厨房时,岳梓童刚好吸完一颗烟。 “谢谢。” 刚才岳梓童明明说不怎么饿,李南方也没说要给她下面,可当他端上面条后,她还是很有礼貌的道谢后,拉过一碗,拿起了筷子。 “不用客气,反正这是在你家。我这个房客,在下面条时,捎带着给房东下一碗,也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也客气的摇头,用脚挑过一个锦墩,坐在了岳梓童的对面。 面条那么烫,这厮就像没感觉那样,端起饭碗,抄起筷子,哗哗地拔了起来。 岳梓童可没他这么皮厚,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后,凉凉还要吹口气,才姿势优雅的吃下去。 不到一分钟,李南方就把空碗放在了案几上。 夜宵,是不用吃太饱的,这样对胃不好。 拍了拍肚子,李南方看着低头吃面的岳梓童,笑道:“忽然想到了一个与‘樱桃小口’的段子,给你讲讲?” “特好笑吗?” 岳梓童头也不抬的说:“如果特别好笑,那就等我吃完,免得喷你一脸。” “你这喷我一脸,很有内涵啊。段子的好笑程度一般,是个老梗。” 李南方点上了一颗烟。 不是桌子上的特供,是他自己买的那种。 话说在古人眼里,什么才是真正的樱桃小口呢? 真正的樱桃小口,就是在吃面条时,刺溜一声,面条进去了,面条上带着的菜叶子,却被挡在了嘴外面。 “哈,每当想起这个段子时,我都会纳闷。比牙签粗不了多少的小嘴,男人怎么用?” 李人渣讲着讲着,思想又开始滑坡时,却看到有晶莹的泪水,从岳梓童双颊上,滴落在了面中。 她却像是不知道,依旧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面。 这让李南方感觉自己的笑声,无比的刺耳,双腮鼓了下,闭上嘴,闷头吸烟。 一碗李南方在一分钟内,就能吃完的面,岳梓童用了足足半小时。 她吃了多久,泪水就滴了多久。 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女人是水做的呢。 她吃得很认真。 也很干净。 就像吃完这顿面后,她就会去刑场上英勇就义那样。 “你下的面,也比我下的要好吃很多。” 推开空碗,岳梓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着李南方:“贺兰小新,走了?” “走了。” “是你把她撵走的?” “不是。她是被军人带走的。” 李南方犹豫了下:“以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岳梓童没问,她怎么会被军人带走,只是点了点头,问:“你,会不会想她?” 想了想,李南方才说:“会。因为她,很可怜。” “比我,还可怜吗?” “最起码,她从来不屑做折磨自己的事。”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没说天亮后就走,永远都不会来这个家了。 那是因为他相信,他不说,岳梓童也知道。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李南方忽然有了些舍不得。 到底是舍不得岳梓童呢,还是舍不得岳梓童呢—— 谁知道。 李南方一觉醒来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 天气越来越冷,太阳公公也越来越懒,早上六点半搁在夏天,早就光芒四射了。 下床。 李南方展开双手,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后,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了岳梓童。 第664章 化身为狗皮膏药 岳梓童已经洗过澡了,午夜时那凌乱的发丝,重新油光水滑了,在脑后绑了个罕见的马尾。 穿着一身素白色的休闲服,脚下采着米黄平底布鞋,素面朝天的,小模样看上去清纯的一塌糊涂。 她就倚在客房左边的墙壁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低着头眯着眼,小脑袋不时的轻颤一下。 这是在打盹吗? 她什么时候有这喜好,放着舒服的大床不睡,却学小马站着睡觉了? 李南方懒洋洋看了她一眼,也没理睬她,走向了洗手间。 他当然很清楚,岳梓童是在用这种行为,来向他表示由衷的歉意,以及浓浓的悔恨之情。 只是,如果道歉,后悔管用的话,那么世界就没这么丑陋了。 女人不同于男人,在事关作风方面。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 男人就是一块硬塑料,无论染上什么样的颜色,只需拿水狠狠冲刷下,就会恢复他的本来面目了。 而女人,则是洁白的宣纸,一旦被染上颜色,那么除非把它烧为灰烬,要不然就别想擦掉了。 所以说呢,不管男人在外和多少女人鬼混过,只要改过自新,浪子回头,还是好男人一枚。 可女人则不同了,哪怕出轨过一次,她对爱她男人的伤害,也是终生难忘,不可原谅的。 李南方觉得这个比喻,简直就是真理。 所以,他绝不会在已经著称大错的小姨,在表示真切的忏悔时,就原谅她。 应该是,理直气壮的鄙视她。 远离她。 就像以往扔掉穿过的臭袜子。 尽管心里有些舍不得,可佛祖他老人家,早在多少年前,就说舍得舍得舍得了,不舍,哪会有得? 舍得一个岳梓童,就好比舍弃一颗狗尾巴花,却有可能拥有整片森林。 这买卖,简直是太划算了,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干啊。 洗漱的瞬间,李南方就想到了这么多。 心情也好了很多。 科学研究证明,大早上起来后,保持良好的心情,对一整天的工作,是相当有帮助的。 今天他特忙。 他得坐镇南方集团总部,居中调度董世雄等人,扎高台,撒传单等工作,还得应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哪有功夫与一个忏悔的女人,在这儿浪费时间。 哈了一口气,确定是他最喜欢的薄荷香味后,李南方开了洗手间的门。 好像小马那样站着睡觉的岳梓童,又倚在了这边门边,双手抱着胸,低着头,一副怯怯小黄花的样子。 李南方没理她。 这是在岳家,人家是房东,休说是站着睡觉了,就算拿根绳子嘎在脖子里,吊在天花板上睡觉,他这个房客,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她? 可问题是,就算她再是房东,也不能在房客上自己车子时,跟着开门上车,坐在副驾驶座椅上吧? 李南方有些不解,很客气的问道:“岳总,你想玩哪样?” 岳总不说话,就是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系上了安全带。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岳总,您说您这么大的人物,这么漂亮的女人,云世界未来的少奶奶,干嘛非得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呢?” 岳梓童还是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李南方有些没辙,索性车子也不开了,开门跳下了车子,走向院门口。 出门左拐,步行六百多米后,就是通往市区的主干道。 过往的出租车,非常多。 虽说现在天色还早,大部分出租车司机还在美梦中狂撸,可李南方坚信还是会有早起吃虫子的鸟人。 他甘愿做个虫子,也不想被狗皮膏药紧贴着。 他刚走出院门口,背后就传来莎莎的脚步声。 他停下。 莎莎的脚步声,也停下。 就像背后跟了个鬼似的。 怪不得岳总换上了方便走路的平底布鞋,原来早就做好了步行的准备。 李南方又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咱能不能别玩了?” 岳梓童就像聋子,也像哑巴,唯有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透着满满的无辜。 李南方走两步,她就走两步。 李南方停下,她就停下。 看来,她很喜欢玩这种贴身紧随的游戏。 李老板这么忙,哪有空闲和她玩游戏? 既然甩不掉这块狗皮膏药,那就随她去吧。 他还不信了,就凭他堂堂的黑幽灵,会甩不掉一个华夏九流小特工。 重新走回院子里,上车后,李南方还耐心的等岳梓童系好安全带后,才启动了车子。 车子来到市区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前面路口处有家混顿包子铺,据说他家老板是个良心商人,从来不用纸盒子拌上酱油当包子馅,所以生意特别好,李南方以前早饭来不及做时,就会来这吃饭。 看在岳总随身紧随很不容易的份上,李南方点了双份早餐。 现在是打工狗上班,好孩子上学的高峰期,不大的店铺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有很多单身狗,总是拿眼角偷看岳梓童。 毕竟,像这么有气质的漂亮女孩子,很少有来这种地方吃早餐的。 这就好比穿着包臀短裙,细高跟,脸上戴着大墨镜却挤公交的装逼犯,总是会引人注意。 吃饱喝足,李南方擦了擦嘴站起来,问老板哪儿是洗手间。 事实证明,所有生意红火的包子铺,都有免费使用的洗手间。 这家包子铺老板,更是深谙此道,店铺后面的洗手间很大,同时能供五个男人,一起放水蹲坑。 “岳总,您还跟着吗?” 开门,扫了眼里面两个架着撒尿的男人,挂着蓝色窗帘的后窗,李南方回头问。 他还就不信了,已经跟过来的岳梓童,敢跟着他去男厕所内。 充其量,也就像在家里那样,不顾别人笑话,抱着膀子倚在外面墙上等罢了。 变成哑巴的岳梓童,还是不说话,却从口袋里拿出个大墨镜,戴在了脸上。 对被大到夸张的墨镜,遮住小半个脸的岳梓童笑了笑,李南方晃着膀子走进去时,心想,你爱在这儿闻臭味,只能说你的爱好有问题。 人在公厕撒尿时,有人进来后,为表示欢迎,都会下意识的抬头看一眼,然后再低头看那个什么。 正架着放水的这俩哥们,在李南方走进来后,也是这样的反应。 只是他们抬起头来后,身子齐刷刷的哆嗦了下,有尿撒在裤子和手上,却毫无知觉,傻愣愣望着李南方背后,满脸都是可爱的见了鬼模样。 握了个草,她不会真跟进来了吧? 李南方就觉得浑身嗖地声,起了层鸡皮疙瘩,慌忙回头看去。 可不怎么地,戴着大墨镜的岳梓童,就站在厕所门后,双手抱着膀子的小模样,很酷。 “你妹的,都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把家伙收起来,滚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岳梓童可能借着大墨镜的掩护,在偷看那俩人,李南方却觉得自己老婆在洗澡时被人偷窥了那样,顿时勃然大怒,张嘴骂道。 那俩哥们,还真是冤枉。 你说我们正在这儿愉快的撒尿,忽然跑进来个墨镜美女,算几个意思? 不但吓得我们尿了一手,你还骂我们滚粗。 这,这天理何在? 公平,何在? 不过看到李南方眼神恶狠狠的样子,这俩哥们同时选择了践踏天理与公平,慌忙提起裤子,灰溜溜的快步走了。 明明是他们可能被看光了,为什么却有种做贼心虚感? 李老板没心思给他们寻找答案,更没心思撒尿了,一把拽住岳梓童的胳膊,在很多男人愤怒的目光中,家暴男那样,动作粗鲁的把她拽出了包子铺。 砰地一声,把她用力推在了车上。 岳梓童一个趔趄,抬手维持身子平衡时,脸上的大墨镜掉在了地上。 不等她弯腰去拣,李南方踏步向前,一脚踩在了墨镜上,狠狠碾了下右脚,就碎了。 抬手掐住岳梓童的脖子,李南方咬牙切齿的低声问道:“岳梓童,你特么的有完没完?” 岳梓童不说话,也不反抗,一副圣母玛丽亚的淡然,任由李南方掐住她脖子的右手,越来越用力,小脸逐渐涨红,最后把舌头伸了出来,双眼开始翻白。 青山人民是正义的,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试图掐死一大美女。 四五个小伙子,饭都不吃了,齐刷刷的跳了过来,厉声呵斥李南方松手,要不然就要你好看,腿打断,再送派出所。 “草,我教训我老婆,管你们毛事!” 想都没想,李南方回头就骂上了。 话刚出口,就觉出不对劲了。 心中一荡,神色茫然,难道,在我心底深处,还是把她当老婆看的吗? 那些吃瓜群众,可不管李南方心里怎么想。 他们只知道,像岳总这种超级大美女,在男人界就是珍惜资源,弄死一个少一个——脾气最暴躁的那个年轻人,一个箭步跳过来,抬拳狠狠打在了李南方下巴上。 李南方如果不走神,心中不浪、不对,是心中不当荡,就算闭着眼也能躲开这一拳的。 一拳被打了个趔趄后,李南方捂着生疼的下巴:“你妹的,敢打我?有种别走,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我大哥陈大力来。” 人的名,树的影。 大力哥近期在东区这边,也算是创下了诺大的名头,普通打工狗还真惹不起。 脾气暴躁的年轻人,同样惹不起,唯有嘴硬,说谁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打女人,眼睁睁看着李老板飞快的跳上车子,一溜烟的去了。 任何时候,都不许用我教你的,欺负善良的百姓。 要不然,我会把你的五根腿,都打断。 这是老谢——老谢婆娘警告过李南方的话。 想到那泼妇的狠辣手段,李南方就算没了牙,也不敢违背的。 “我被人打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心情无比郁闷的李南方,问双手揉着脖子的岳梓童。 脖子,修长,白嫩。 第665章 我辈男人的楷模 看到岳梓童只揉脖子不说话,李南方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我也被你打了啊,你不也是很开心? 对于岳梓童这种在铸成大错后,为求得原谅索性装哑巴,假扮狗皮膏药死缠到底的行为,李南方很生气。 可也很无奈,总不能就此杀了她吧? 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实际上的女人,还是长辈小姨。 而且人家为征求原谅,任打任杀也不反抗的态度,也足够证明她的悔过之情有多浓了。 费了半天口舌,威胁利诱的手段都用了,却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后,李南方也实在没办法了,唯有随便她折腾。 大不了,只要她跟着,就当个拎包的贴身小秘书来使用好了。 想到能让堂堂的开皇集团老总,给自己当小秘书,李南方心中就升起了可笑的成就感。 很快,车子停在了南方集团总部大楼门前。 知道李老板今天要回来的董世雄等人,早就在门口列队欢迎了。 除了坐镇总部的几个中高层,生产基地的老周,凡主任等人,也都来了。 就连林晚晴这个干妹子,也穿着很正式的职业套裙,站在丈夫身边,下巴微抬二十五度角,双眸里带着崇拜的神色,看着下车的李老板。 “都是自己人,何必摆这么大的排场呢?” 当王德发抢先陈大力一步,拉开车门后,表面责怪实则心里很高兴的李老板,这才迈步下车。 每一个当老板的,其实都很享受下属员工尊崇的。 “老板,这是您应该得到的尊重。您把我们当兄弟,我们可不能因为您的厚爱,就忽视了应有的尊卑——” 没有抢到为老板开门的陈大力,立即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满脸恰到好处的激动,正要一口气说出早就想好的台词时,忽然看到有个美女,自己开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马上,他才发挥了一半的马屁,立即像被刀子切断那样,咽下了肚子里。 一个大活人坐在副驾驶上,却被大家无视掉,那是因为李老板的光芒太耀眼了。 可当岳梓童一副乖巧模样的下车后,她就变成现场最耀眼的那个人了。 谁让岳梓童长相漂亮,气质出众呢? 就连近段时间精神气色大好,开始绽放本身魅力的林晚晴,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还是次要的。 关键是,昨天陈大力给她打电话时,她还冷冰冰的说过,谁稀罕当你们的老板娘啊,以后没事少你妹的来烦我! 岳总这番绝情话,尚在南方集团一众管理层耳边回荡,怎么今天就乖巧的小媳妇模样,跟随李老板来到总部了呢? 岳梓童的忽然到来,已经够让陈大力等人吃惊了。 可下一刻,当看到李南方把黑色公文包,随手递给她,她就乖乖接过去,低眉顺眼站在他身后,一副贴身小秘书的模样后,在场各位的下巴就脱臼了。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还翻脸无情的老板娘,今天怎么忽然这样乖巧听话了呢? “都傻愣着干嘛呢,进去。” 对陈大力等人的反应,李南方很满意,有些后悔怎么没戴上墨镜,再披上风衣。 真要那身行头,身边跟着个俏丽小秘书,被一众马屁精众星捧月般的,以慢放三倍的动作,走进公司总部大厅的全过程,该有多么的潇洒? 被李老板提醒后,众人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连忙分列两旁,微微弯腰抬手,就像黑帮小弟迎接出狱的老大那样,恭请他先走。 因为岳梓童的忽然出现,让整个南方集团总部大楼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 董世雄等人都非常的拘谨,就连平时总是自诩是老板第一心腹的陈大力,来到会议室后,都是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的,闷声不吭。 瞎子也能看出,昨天还叫嚣谁是你老板娘的岳梓童,应该被老板教训了,这才放下堂堂开皇集团总裁的架子,客串贴身小秘书,来表示她的悔过之心。 只是她犯的错误再大,她终究是比南方集团大好多倍的开皇集团老总,是老板娘,李南方可以随便收拾她,但在场的众人,却必须在这时候更加尊敬她。 假如谁敢流露出丝毫不尊敬她的意思,哼哼,就等着穿小鞋吧。 哪怕你再忠心,再能干,与李老板的私人关系再好,也架不住枕头风的猛吹啊。 看出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后,李南方就觉得,岳梓童再站在这儿,就不合适了。 无论心里有多么不待见她,可守着一干手下,该给她的面子,一点都不能少的。 干咳了一声,坐在会议室正中间老板椅上的李南方,微笑着回头,对侍立在后面的岳梓童轻声说道:“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你来伺候了,你是不是也该去你公司了?” 岳梓童终于说话了,语气温柔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好,我先去忙我的事情了。等我下班后,就过来找你。你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比方,会展中心展台的问题。我想,我如果出面,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你有个毛的面子。 你现在已经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了,林家能搭理你才怪呢。 知道你这样说,是故意守着我手下们表态。 但,老子不稀罕。 也用不起你,哼。 李南方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上却点头说好。 “各位,先忙着,晚上见。” 岳梓童临走时,还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前,乖巧女样的给大家弯腰鞠躬。 老板娘给自己见礼,谁敢依旧大爷般的坐在椅子上啊,除非以后不想在南方集团混了。 哗啦,随着一阵椅子挪动发出的响声,以董世雄为首的所有人,都站起来,嘴里连连说着不敢当,用更大的弯腰角度,给老板娘回礼。 “我不在南方身边时,还请大家帮忙照顾他一下。唉,他就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工作起来忘记吃饭,那可是家常便饭了。” 岳梓童说着,从小包里拿出一张湿巾,为李南方擦了擦很干净的嘴角,满脸柔情蜜意外带母性的呵护:“你看你,为忙工作都急的上火了。你呀,真是不让我省心。” 李南方的嘴角直跳,老脸有些发烫。 如果岳梓童说他泡妞忙的话,他还会泰然处之。 只因那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可她却说李老板为工作,忙的废寝忘食。 李老板真的很忙吗? 南方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其间确实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但他基本就是个甩手掌柜的,只要没发生太紧急的事,不是太无聊,他是不会来公司的。 岳梓童为了讨好他,纯粹是睁着大眼说瞎话啊。 更让他无语的是,她这幅贤妻良母的样子。 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李老板能把老板娘调教成这样,而感到、感到自豪吧? 果不其然,岳梓童刚离开会议室,雷鸣般的掌声,就轰然响起。 所有人,包括很文静的林晚晴,内秀的邬玉洁,在受到以陈大力为首的拍马高手影响下,都纷纷竖起大拇指,盛赞李老板真乃男人中的男人。 是我辈男人的楷模。 正所谓娶妻当娶岳梓童,为人当为李南方。 掌声越响,大拇指竖的越高,李老板心里就越苦。 他多想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一蹦三尺高,脸色狰狞的嘶吼,都你妹的瞎起哄什么呢? 你们知道老子现在特想大哭一场吗? 知道我脖子都快被绿帽子给压断了吗! 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表面上还得装出“不就是调教个女人吗,老子就是这么爷们”的不屑,摆摆手示意大家别再他伤口上撒盐了,还是说正事吧。 也不是所有的马屁,都能被人喜欢。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马屁精的忠心不容置疑,工作干劲,也很让李老板欣慰。 他只需按照董世雄凌晨后才做出来的计划书,吩咐什么人去办什么事去就是了。 王德发率领生产基地的老周等人,负责再次清理会展中心后方的垃圾场,扎高台。 陈大力带领狗子等人,去东区体育中心,洽谈租用人家备用液晶大屏幕,音箱等事。 董世雄则要去市文工团,少年宫这些地方,高薪聘请演员,来烘托该有的喜庆、热烈气氛。 毕竟连续三个晚上的演出,不能都让克劳馥这种国际超模,从头走到为尾吧? 她们休息时,就需要专业演员来表演,继续吸引观众。 毕竟南方集团的展台,在会展中心后方,独门独户的,不像在会展中心里面,这家展台上的模特下台后,还可以再看别的。 就连林晚晴都自告奋勇,率领邬玉洁等人组成的宣传队,穿上统一的红马甲,走上大街遍洒传单,盛情应邀群众们届时去会展后面捧场。 这些宣传队队员,也是林晚晴在王德发的帮助下,连夜从生产基地上百员工李挑选出来的。 不说个个都是俊男靓女了,可形象肯定要比外表猥琐的王德发、一看就不是好孩子的陈大力之流,要好很多。 事实上,从午夜接到李老板的命令后,这些人到现在都没合眼,连夜制订计划。 今晚七点整,青山国际时装节,就要盛大开幕,时间紧迫,除了李老板之外,所有人都恨不得今天的太阳,最好是延迟三五天再落下。 一道道命令,从李南方嘴里发出。 一个个男女,就像古代要出征的大将那样,双手抱拳高喊一声得令,转身龙行虎步的去了。 没多久,会议室被只剩下李老板一个人了。 “唉,也幸亏有董世雄追随,要不然就凭老王他们——草,非得毛了手脚不可。” 欣慰的叹了口气,李南方端起水杯喝水,公司外线电话响了。 随手拿起话筒,放在耳边还没说话,就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女人声音:“李南方呢?” 第666章 来找茬的女人 南方集团规模再小,也是个公司,李南方也是个老板。 就算青山最大的领导,打电话找李南方,也得喊一声李老板的。 这是最起码的礼貌,是教养。 当然了,也有人可以在打电话时,直呼李南方的名字。 比方谢家婆娘,比方岳阿姨—— 但这些人在直呼李南方的名字时,肯定不会这样用这么阴森的语气。 聋子都能听得出,来者不善啊。 对于来者不善的角色,李老板从来都不会畏惧。 尤其听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还很年轻后。 对年轻的女孩子,李老板总是会特别包容些,端起水杯慢悠悠喝了口,才说:“你是哪位?” 他一开口,对面女孩子立马确定他是谁了:“你就是李南方!” “对,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再次问道:“你是谁?” “呵呵,你会听不出我是谁?” 女孩子冷笑:“李南方,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说的不错。” 李南方坦然说道:“像我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哪有闲心去记一些阿猫阿狗的声音?” 不等女孩子说什么,李南方喀嚓一声放下了话筒。 明摆着的,对方就是来找茬的。 对于来找茬的人,李老板从来都没什么好态度的。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看来,那边的女孩子,非得要让李南方知道她是谁,然后再说出她打电话的目的。 她是谁? 很重要吗? 她的目的? 靠了,想搞毛,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 有必要逞口舌之能吗? 女人的嘴巴,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就只有另外一种功能了。 但绝不是用来骂人,威胁人之类的。 叮铃铃。 电话继续响。 仿佛李南方不接听电话,她就会把座机打爆那样。 等铃声第六次响起来后,李南方才拿起了话筒。 这次,女孩子没有敢让李南方猜她是谁,上来就自报家门了:“我是林依婷!李南方,你敢再挂掉我电话,试试!” 试试就试试。 喀嚓一声,李南方放下了话筒。 林依婷? 不就是京华林家的大小姐,林康白那个瘸子的亲妹妹,贺兰扶苏的未婚妻,那晚在七星会所张牙舞爪,却被花夜神给震住的女孩子吗? 如果换做是别人,看在她身材相貌也不错的份上,忽然间又无聊了的李南方,说不得还会和她搭讪几句,聊聊今天的天气,她大姨妈来时会不会肚子疼之类的问题。 可既然是林依婷,那就免了。 因为他就算是用脚丫子,也能猜出林依婷为什么要找他的。 无非是林家在七星会所吃了大亏,林家把满腔怒气都洒在他身上,通过了官方途经,给青山这边施加压力,取消了南方集团在会展中心的展台资格。 再给他打电话,说这只是林家收拾你的开胃小菜,接下来就会大餐陆续呈上,给你想不到的“意外惊喜”。 威胁。 不过李老板不在乎。 他如果怕豪门的威胁,就不会岳家的儿媳妇怀了他的种,更不会把贺兰小新几乎折磨致死了。 相比起龙城城,贺兰小新来说,区区一个不成熟的林依婷,实在提不起李南方的斗志。 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无论玩出哪种花样,李南方都会奉陪到底,都不带说一声怕的。 座机,再次响了起来。 “唉。” 看着座机,李南方叹了口气,有些兴趣缺缺:“终究是不食人间愁滋味的青涩小苹果,稍稍受点委屈就要发誓要毁灭整个世界。如果你是贺兰小新,龙城城那种妖孽,就不会主动腆着脸的来找骂了。” 不过看在这是未来便宜小舅子媳妇的份上,李南方这个当姐夫的,还真不好对她爆粗口。 可座机一个劲的响,也不是个事啊。 别忘了他手下所有干将都撒出去了,随时都有可能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的,林依婷总是拨打,会影响他工作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接起电话。 “李南方,你这个混蛋!” 可从没哪个人,让林大小姐拨打这么久的电话,尖声叫骂的声音,几乎把李南方耳膜给震裂了。 只好把话筒放在桌子上,任由她混蛋,流氓,人渣的一顿狂骂。 她骂了足足一分钟,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词,一点点的新意也没有。 想我有着五千年文华传承的华夏,把骂人的词汇整理起来后,再让人照本宣科的去骂,肯定骂个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由此证明,这些贵族人士在品味提高的同时,也抛弃了这类的文华传承。 等到用时,才会这样单调,枯燥,苍白,没意思透了。 “就不能变点新花样?要不要我教给你怎么骂人?” 等林依婷骂累了,要喘口气时,李南方趁机插嘴:“比方,你在骂我是人渣时,不能忘了威胁要睡我一万年。总是保持着我在下,你在上的单一动作,不把我榨成人干,你誓不罢休——” “李南方,你混蛋,混蛋——呜,呜呜。” 林依婷又叫骂了两声后,忽然呜呜痛哭起来。 这就骂哭了? 我还没有拿出真本事来呢。 听到哭声后,李南方在有些惊愕的同时,也多少有些愧疚。 对方,终究是刚走出象牙塔的豪门贵女,人虽然有些臭屁的高傲,也勉强算是个孩子了。 李南方有个缺点,那就是最怕女人哭了。 无论是哭老公还是情人,都是那样的楚楚可怜,让人不忍。 “好了,好了。我不骂你了,你先别哭了。有什么事,直接说。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我很忙的。” “李南方,你个混、你陪我的扶苏哥哥!” “什么?” 李南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什么叫我陪你的扶苏哥哥? 这话带有一定的歧视啊,你是在怀疑我抢走了贺兰扶苏? “如果不是你,扶苏哥哥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啊?哦,搞了半天,是贺兰扶苏把你给踹了。” 李南方这才恍然大悟。 那天在会所时,贺兰扶苏曾经说过,他不配给林家当女婿的话。 不过那时候李南方自己满屁股的屎都没擦干净,哪有心情去管别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再说了,他也很清楚豪门间的联姻,可不是五好市民偶尔出轨去找小姐,完事手机转账后,立马提上裤子走人,以后在大街上相见,也会假装不相识。 豪门间的联姻,那是带有强烈利益色彩的。 关系一旦确凿了,就不能轻易分开,要不然有可能会引发派系斗争。 慢说那天李南方根本不在乎贺兰扶苏怎么说的了,就算关心,也会觉得他好说,却不好做。 所以,当林依婷哭着告诉他,贺兰扶苏竟然真把婚约解除后,李南方才会吃惊。 “扶苏哥哥踹、离开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李南方,我要和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含着金钥匙出生在豪门的林依婷,思想相当的“单纯”,并没有意识到林康白强行非礼蒋默然的行为是错误的,林老太不分青红皂白的跋扈,更是直接引发贺兰扶苏反感林家的导火索。 她只知道,那天如果李南方没有干涉林康白非礼蒋默然,惹出那么大的乱子,贺兰扶苏就不会离开她。 李南方,就是她失恋的罪魁祸首。 失去痴爱男人的女人,就会变成偏执狂,只会把失去幸福的责任,全部推在别人身上。 正如林依婷现在所说的这样,不就是蒋默然被林康白强行非礼了吗? 别说还没有得手,就算真得手了,那又怎么样啊? 区区一个小医生而已,大不了事后林家拿出个三五十万来补偿她就好了。 听她说到这儿后,李南方的耐心终于被她的“理所当然”消磨殆尽,淡淡地说:“林依婷,你该庆幸,我不是贺兰扶苏。”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贺兰扶苏。”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道:“我会先把你肚子搞大后,再把你一脚踹到非洲黑矿去。据说,那边的工人,特别喜欢虐怀孕的女人。” “李南方,你混蛋,你流氓,你人渣。” 林依婷被气疯了,又开始尖声叫骂起来。 “你是婊砸。” 对这种人彻底失望的李南方,不再客气:“其实你连婊砸都不如。最起码,婊砸还能分得清是非,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让顾客心甘情愿的掏钱呢。你又算什么玩意?” 既然贺兰扶苏已经把她给蹬了,李南方就没任何顾忌了:“你凭什么,以为你们林家的人,就该祸害别人,却不用担负责任?难道说,你那玩意是镶金边了,所以人才高贵?真这样的话,那我下次非得见识见识。放心,我会给钱的。” “你、你——” 林依婷被他骂的说不出话来了。 “有什么本事,对我使就是了。不管是玩白的,还是黑的,老子都接着。” 骂一个在通情达理方面连婊砸都不如的女人,李南方并没有任何成就感,咔嚓放下了话筒。 其实,在发现林依婷的世界观很不对后,李南方除了辱骂她之外,还可以给她讲道理的。 只是,他又不是她爸,凭什么要教育她该怎么做人呢? 这种女人,不吃次大亏,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其实她也就是个人而已。 叮铃铃,座机又响了起来。 “这女人还真够贱的,很喜欢被骂。好吧,那我就成全你。” 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李南方就抓起话筒:“我说你怎么这么贱呢?” “你说谁贱呢?” 一个带着莫名其妙的脆生生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呃。” 李南方这才听出是白灵儿,连忙笑的解释:“刚才有个神经病,总是打电话来骚扰我,让我不胜其烦——白警官,请问有何吩咐?” 白警官也没在意,直截了当的说:“我刚从局座那儿得到消息,青山乃至东省所有从事模特行业的公司,今天一早都接到电话,不许与南方集团合作。” 第667章 林家接触而来的报复 毫无疑问,如果能把青山街头也能控制,林家也会通过自身势力,不许南方集团在会展后面扎台子的。 这种百年豪门在华夏的势力,简直不要太盖。 局座今天凌晨才给南方集团批了会展后的空地,今早八点刚上班,就接到省厅某位领导的指责电话了。 当然了,因局座在青山市局宝座上的这些年,工作表现一直很出色,即将被提拔到省厅工作,这位领导在指责他不该乱批地时的口气,还是相当婉转的。 局长能有出色的表现,主要是白灵儿在这数月间,给市局几次立下汗马功劳。 别的不提,单说在小青河畔搞定两个死杀,前往泰国抓捕黄志强这两件案子,就获得了很高的加分。 手下得力爱将,为她男朋友找个空场地来演出,这算过分的要求吗? 不但不过分,还是好事,毕竟租用场地得花钱吧,那是给地方上创收呢。 哦,就因为李南方得罪了贵人,就连公民该享受的最起码权力,也丢掉了吗? 还通过高层来施压,指责局座“乱弹琴”。 真以为局座是任人可捏的老实人吗? 如果局座真是这样的,那他就不配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了。 听出那位领导的指责意思后,局座语气立即冷了下来,根本不需特意给李南方巧辩什么理由,完全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就让领导无话可说了。 “局座说,他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白灵儿简单叙述一遍后,又说:“市局做主,把会展中心后的空场地租用给你,这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他从那位省领导的话里,听出所有模特公司都不会与你合作。没有模特怎么办?你总不能让你们的员工客串吧?” 白灵儿潜意识内,已经把李南方的事,当作她的事来办。 不,是来担心了。 局座告诉她,不但没有模特与南方集团合作,今晚演出时,还会有东区官员,在会场“执勤”。 不用问,这些值夜班的官员,也都是听从林家安排的。 他们倒不敢明目张胆的捣乱,可肯定会在暗中动手脚,比方指使一些小混混之类的闹场。 白灵儿表示,这件事李南方不用担心,青山市局刑警队长亲自带队维护治安,如果真让人现场捣乱成功,那她也没必要再穿这身警服了。 “白警官,替我谢谢局座。还有你,在帮我时,别表现的太明显——” 李南方沉吟片刻,刚说到这儿,就被白灵儿打断:“觉得我做不好?” 李南方苦笑:“当然不是。” “那就是怕连累我了。” “是。” 李南方点头说道:“局座位子在那儿摆着呢,就算林家对他有意见,但只要他能行得正,坐得端,没谁能把他怎么样。” 自凡是能爬到局座这个位置的人,谁的背后没有大人物罩着? 如果局座依法办事还被林家为难打压,那么根本不用他做什么,他所在的派系大人物,就会替他把这些麻烦摆平。 官场上的斗争,从来都讲究个平衡,没有哪个派系,为了私事就忽略别家派系的利益。 不过白灵儿的位置,在大人物眼里,就差点事了。 如果林家发现她与李南方走的近乎,真要发狠打击她,估计局座所在的派系,在权衡过利益后,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你不用劝我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执意要跳出来帮忙的白灵儿,在即将收线时,又说:“不确定消息,今晚所有参与时装节的记者,都不会给你们捧场的。” 在白灵儿看来,所有记者都被嘱咐不给南方集团“捧场”,并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但李南方的眉头,却立即皱了起来。 相比起局座被人指责,今晚会有人闹事这两件事,所有记者不会给南方集团捧场,才是林家使出的最大杀手锏。 记者,可是早就号称无冕之王的。 这些人手里的笔杆子,能直接影响广大群众对某件事的看法。 现代是经济社会,任何行业都已经被铜臭所污染,包括记者。 所以记者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丑闻,也是经常发生的。 京华林家,在宣传口这块的影响力,相当大。 虽说不敢擅自插手几大报刊,央视等重量级的媒体,可——区区青山国际时装节,有什么资格,能让这些重量级的媒体关注? 所以这次来青山的记者群体,基本都是各地方卫视的时尚,娱乐频道。 林家要想在这方面做点手脚,简直不要太简单。 李南方可以预见,一旦这些记者们嘴巴歪歪,就算南方集团的演出再精彩,也可能被他们泼上比如“低俗”之类的污水。 到时候,非但起不到李南方想借用媒体来宣传自己产品的初衷,反而会变成让人把南方黑丝给污蔑臭了的反作用。 不过,他不会把这个担心,告诉白灵儿。 一来,告诉了她,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二来,只能让她白白为李南方担心。 “唉,林依婷,这就是你说的开胃小菜吗?” 与白灵儿说再见后,李南方低低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 签字笔在他右手五指间,灵巧的转着花,眼花缭乱的。 忽然间,他把签字笔狠狠刺向了桌子。 笃的一声闷响,签字笔居然刺进红木办公桌内,深达半寸。 他真有些烦了。 他就不明白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为保护蒋默然,把林康白痛扁了一顿。 在七星会所时,他还任由林老太拿拐杖,把他砸了个头破血流,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做的还不够吗? 他为什么这样忍气吞声? 还不是为了想遵循师母的意思,做个好孩子,走正道,办点正事? 可为什么,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却偏偏不许他走正道呢? 难道,非逼我使出最娴熟的江湖手段,来拼个你死我活吗? 那就拼吧。 反正这是你们逼我的。 李南方无声冷笑了下,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小刀的电话。 刀爷可能在大街上浪呢,周围有纷杂的嘈杂声。 李南方心情不怎么样,刀爷心情更不怎么样,张嘴就骂:“草,又有什么毛事?告诉你,刀爷昨晚值夜班,到现在还没休息。哈欠。诅咒黑心老板三年内不举,不许下夜班的员工休息。” 李南方有些奇怪:“草,就你这种不服管教的呆逼,会给人去打工?” 刀爷前段时间,确实给人打过工,受李南方委托跑去开皇集团,给岳梓童看家护院的。 可他只在开皇集团呆了一天,就把老板给炒了鱿鱼。 这件事李南方很清楚。 所以才奇怪,除了岳梓童之外,还有哪个被诅咒的老板,有资格能让叶小刀给他打工。 “废话。我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不打工怎么挣钱去泡妞?” “老子有钱,你可以和我借,三分息就够了。” “饿死不吃嗟来之食,刀爷我自尊心很强的。” “你在哪家公司打工?” 李南方刚问出这个问题,就听手机内传来别人的叫骂声:“叶小刀,你特么的还想不想干啊,站在路边墨迹个茄子呢?” 听到这个人的叫骂声后,李南方眉梢突突挑了好几下。 这骂声,简直是太熟悉了,不是他麾下与王德发并成两大拍马高手的陈大力,又是哪个? 叶小刀,竟然在南方集团工作。 不但如此,还被陈大力骂来骂去的。 李南方可以预见,大力哥的后果不要太好。 “好,好好,陈处长,我马上过去——那个谁,我不和你聊了,领导叫我呢。特么的,这破公司,这该三年不举的臭老板,就知道无情剥削我们底层大众啊。” 手机嘟的一声响,剪断了叶小刀的骂骂咧咧声。 李南方真心哭笑不得。 他做梦也想不到,在西方世界绝逼威名赫赫的叶小刀,会来他公司当一名保安。 肯定是保安。 能够给陈大力呼来唤去的人,除了安保处那些人,还能有谁? 这特么就是现实版的“兵王回归”的。 很多网络小说里,不都是这种烂大街的狗血桥段吗? 在外呼风唤雨的兵王,回国扮猪吃老虎的去某公司当保安,装逼踩人,最后与美女总裁成就好事,过上了所有男人向往的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的幸福生活。 只是,人家兵王都是去美女老板的公司当保安啊。 南方集团的老总,是美女吗? 摸了摸自己裤裆里那个家伙事,李南方脑海中忽然升起某种极度恶心的画面,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他给叶小刀打电话,是想“委托”刀爷,用江湖手段去对付林依婷。 反正那个狂妄无知的女人,已经被贺兰扶苏给蹬开了,李南方就能放开手的去收拾她了。 他也相信,叶小刀肯定很乐意去做这件事。 理由很简单,林依婷是个美女。 自凡是和美女沾边的事,就是不给钱,刀爷也会像嗅到死鱼烂虾的苍蝇那样,立即挥动着翅膀,嗡嗡的飞上去。 可不等他把意思说出来,就被叶小刀藏在眼皮子底下的现实,给震惊了。 李南方笑了。 只要叶小刀能在他身边,无论是存着何种恶趣味来的,那么反击林家这件事,就不再是问题了。 碍于身边有很多人牵挂,李南方现在就像被戴上紧箍咒的孙猴子,浑身的本事使不出来。 藏在暗中的叶小刀,却能肆无忌惮的去做。 甚至,能比李南方做的更好! “岭南陈家,也是个不次于京华林家的存在。结果,不也是被叶小刀给搞得吃个哑巴亏,再也不敢动弹了?如果他仅仅是叶小刀,还没什么了不起。” 李南方脸上露出阴笑:“他背后的秦玉关呢?那可是大神。老秦,我总算是找到机会,让你为勒索我,付出代价了。希望,你不要太头疼。” 第668章 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太阳慢慢爬过头顶,打着哈欠往西边落时,一辆乌黑铮亮的轿车,徐徐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这边位处京华远郊,风景秀丽,视野开阔,站在山脚下稍稍抬头,就能看到明十三陵。 车子从主干道驶上这条路后,行人就已经很少了,除了附近的果农之外,几乎没什么游人。 毕竟只要是来这个方向的游人,基本都是奔着十三陵而去的。 可就算他们是奔着这边来的,也不会被允许靠近小山的。 早在距离山脚下这条青石板小路五百米外,就会被忽然从旁边果林里冒出来的人拦住。 他们会礼貌的告诉游客,这儿是私人场所,请游客止步。 知趣的游客就会止步,去别处溜达。 但也有不知趣的。 比方两年前北城某位司局的大少,兴趣所致非得跑山上去打兔子,喝令随行者把拦住者,给他拖到一旁,把腿打断。 腿真被打断了。 但却不是拦路者的,而是那位司局大少。 大少被打断腿后,他家老爷子勃然大怒——不对,应该是大惊失色。 据说,在得知孙子擅闯那座无名山后,老爷子都差点尿了裤裆,顾不得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吩咐两个儿子,立即带他来这儿负荆请罪。 哦,别忘了,把这是要害死全家的纨绔给带上,不许包扎断腿。 司局他爸这样害怕,盖因他在年轻时,曾经给住在那座山的老者,当过警卫员。 也正是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老者并没有责怪司局他爸,只是淡淡地说,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教育他的老子太混蛋了——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谁敢擅闯这座无名山了。 龙城城也是第一次来,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长者,居然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熟读近代史的龙城城很清楚,有一些为华夏做出过大贡献的长者,下野后不喜欢住在闹市区,而是选择一个清净的地方,来颐养天年的。 山上有一栋占地面积不大的独门小院,就是很平常的那种,青砖红瓦,小院四周都是果树,远远看上去,人们会以为这是果农的房子。 但没谁知道,住在这的老人年轻时,曾经在共和国叱咤风云过,被西方国家誉为华夏最强硬的鹰派人物代表。 肚子已经开始显怀的龙城城,跟随被秘书搀扶的爷爷,顺着青石板小路,走到了独门小院门前。 说是独门小院,其实连大门也没有,就是用一圈篱笆,把三间瓦房给圈起来罢了。 院子里,有一块小菜地,种着白生生的萝卜,绿茵茵的小白菜等菜。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弯腰拿着铁锨,正在给白菜培土。 还有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也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干脆蹲在地上,直接下双手给白菜培土。 中年人戴着近视眼镜,文绉绉的样子,应该是老者的生活秘书。 老者秘书抬头,对龙老笑了下,接着继续埋头干活。 老者却像没听到他养的田园犬,看到陌生人在吠叫那样,依旧低头,专心干他的工作。 龙老轻轻挣开秘书的搀扶,已经佝偻的身子,忽然挺直的好像标枪那样,尽可能大踏步的走进篱笆墙内,顺手摸过倚在墙上的一把铁锨,在手里吐了口口水,干起了活。 望着忽然不再老态龙钟的爷爷,龙城城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尽管在来之前,龙老已经明确告诉她,要来见的是什么人。 可她还是不相信,在明珠咳嗽一声,整个明珠都会感冒的爷爷,会“精神抖擞”的给老者打下手,干农活。 从两个人的默契配合中,她可以看出两位老者,年轻时肯定合伙种过地。 龙老加入后,老者秘书就很自觉的退出了菜地,洗干净手后,开始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泡茶。 “唉,老了。” 十几分钟后,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拄着铁锨站起来,回头看着龙老,淡淡笑着说:“小龙,你也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啪地一声,龙老脚后跟一碰,抬手给老者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报告营长,铁血三连连长龙光耀,前来报到。” 很多人都以为,老一辈的长者在见面后,还会以以往的军职见礼,有一定的矫揉嫌疑。 其实不然,有这个想法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并肩而战而能存活下来的战友们,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慢慢地举手,回礼后,老者才说:“走,去那边喝茶。” “城城,快过来,给你花爷爷见礼。” 龙老点头答应了声,转身对龙城城低声说道。 龙城城立即乖巧的走上前,双手放在腰胯之处,屈膝行蹲礼。 老者特喜欢年轻的后辈,给他行礼。 这倒不是说他老封建,而是因为这种复古礼节,能让他产生他还很年轻的错觉。 为人民做出过大贡献的老者,有资格享受这种看似可笑的错觉。 “小娃,很俊俏。不错。就是眉宇间的戾气多了点,这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好处。” 老者上下打量了龙城城一眼,淡淡地说道。 龙城城没有抬头,可她居然能清晰感受到,老者在说这句话时,那双混浊的老眼里,曾经有一抹犀利的寒芒闪过。 没来由的,心脏仿似漏掉一个节拍,后背也有香汗冒出。 老者居然能从她的眉宇间,有不利于腹中胎儿的戾气。 明明,龙城城已经把这股字戾气,掩藏的很好了,他怎么能一眼看得出来? 老者并没有等龙城城说什么,就抬脚走向了石桌那边。 龙老也没说话,侧身立在旁边,等老者走过去后,才跟在他身后。 以往那样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龙城城,这会儿有了些手足无措感,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还是站在这儿等,唯有悄悄看向了老者的秘书。 正在给老者满水的秘书,正背对着龙城城,但却像知道她在做什么那样,藏在背后的左手,偷偷向篱笆院门口指了指。 意思是说,小龙啊,你还没资格站在这儿,听二老说什么,还是赶紧去外面等着吧。 龙城城顿时如蒙大赦,连忙点头道谢后,转身走出了小院。 走出老远来到一棵果树下后,龙城城才长长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更加丰满的胸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她站在院子里时,明明就一栋小院,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可她却仿佛处身于龙潭虎穴中,稍稍有点不慎,就会立即被看不到的某种气流,给搅成粉末那样。 她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这种杀气,比她所知道的任何杀气,都要强大太多倍,磅礴无疆,让她倍感自己渺小可怜。 百人斩杀手的杀气,龙城城施展阴谋手段害人时的杀气,与这种杀气相比起来,那绝对是萤火虫企图与皓月的区别。 这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军旗一挥就有数万儿郎,手持钢枪犹如洪水猛兽那样,踩着遍地敌人、战友的尸体,卷向敌方阵地时,才有资格具备的杀气。 能够具备这种杀气的人,放眼整个华夏,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老者姓花,是龙老的老上级。 据说,七星会所的花夜神,与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牵扯。 不过没有谁敢去论证。 花老与花夜神是否有关系,龙城城并不是太在意。 她这次跟爷爷来无名山觐见花老,是她不顾身怀六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结果。 自从她知道李南方在七星会所得罪林家后,就知道那厮要倒霉了。 如果没有怀上他的孽种,李南方就算脑袋被林家的人拧下来,她也不会太在意。 她真心不想,她儿子在出生后,就没有爸爸。 或者,儿子他爸,是个被林家追杀到海角天涯的亡命徒。 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为了儿子,龙城城敢徒手与狮子搏斗——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男人,永远都无法理解,母性有多么的坚强,自私,伟大。 京华林家,就是个与明珠龙家齐名的存在,这次李南方得罪死他们后,龙城城要想让儿子出生后,就能看到父亲,那么只能被迫伸出援手。 这种事,她是不敢请求父亲的。 求,也没用。 毕竟她怀的是孽种,她爸恨不得一脚把她踹流产,再连同林家一起整死李南方呢,怎么可能去帮忙讲情? 所以,她唯有去求不问世事的龙老。 龙老的觉悟,就是比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高许多了,看出孙女确实稀罕腹中孩子后,只好答应她。 龙老可是活成精的人,就算答应孙女拉李南方一把,也不会傻到让龙家出面。 他想到了京华无名山的花老。 如果说林老太是仗着能活,才活成贵族圈内的泰山北斗,那么花老则是定海神针。 要说全华夏不买林老太账的,也唯有花老了。 林老太或许还敢在龙老面前摆谱,但在花老面前——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呆着去吧。 一个大把年龄都活在狗身上的老妪,怎么可能与为人民做出大贡献的名宿相比? 假如只是为了孙女,龙老是不敢来打搅老营长的。 他是在听说,林老太被花夜神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沉默半晌后,才做出的决定。 这些,龙城城则不知道。 “人渣,你可知道为了帮你,我已经把我所掌控的七成资金,都无偿还给家里了么?以后,你要敢不疼爱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龙城城左手轻抚着小腹,远眺十三陵方向喃喃自语时,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目送龙老在龙城城的搀扶下,慢慢走下山后,花老双眼微微眯了下,淡淡地说:“更生,王鲁阳还在人民日报社那边工作吧?” 秘书更生踏前一步,轻声说:“是。” “让他派人去青山吧。” 花老微微冷笑:“现在有些人,好日子过久了后,已经忘记这天下是怎么来的了。” 第669章 岳总该关心的人是谁 李南方在为时装节忙碌时,岳梓童也在做相同的工作。 不过她可比李南方轻松了太多,麾下人才济济,她只需把握大方向,就是她说怎么办,众手下就让她的意图,尽最大可能的完美实现。 同样,开皇集团是东区最大的民营企业,每年要替本区安排十余个无业人员下岗,为广大民营企业,做出了一个相当正面的表率。 那么国际时装界在青山东区地盘上召开,就算没有所有企业的展台,也得有开皇集团的。 甚至都不用这边派人去联系,会展牛主任就主动打电话询问,岳总最中意哪个位置的展台,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等等。 总之,南方集团与开皇集团在会展中心,是两种待遇的。 虽说这些事都由专门的下属负责,根本不需岳总为此劳心,就把一切工作都做的井井有条了,可她在上班后关注的第一件事,就是与时装节有关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本次国际时装节在业内的影响力很大,早在上周时,就已经有数十家参展品牌,上百名时尚娱乐记者入住了。 可以说,这是青山时装界的一次盛会,越是在家门口,开皇集团越要有出色的表现,岳梓童当然要密切关注了。 她的小秘书小杜,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工作,手里拿着的资料厚厚一叠,光看,就得看半天。 但是小杜早就多次翻阅,并捡着重要的来背诵了。 她有把握,无论岳总问到哪个环节,她都能张嘴就来。 良好的敬业态度,也是岳梓童比较欣赏她的主要原因。 下午上班时间刚到,小杜就走进了办公室,开始为午休的岳总泡茶。 刚泡好,套间的房门就开了。 岳总的精气神,明显比早上时好许多。 关键是,她修长嫩白的脖子里,那道被小杜注意到却不敢随便问的掐痕不见了。 等岳总坐在大班椅上,端起茶杯时,小杜整理了下手里的资料,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岳总问道“小杜,知道有关南方集团在会展的消息吗?” “南、南方集团?” 小杜呆愣了下后,思绪立即飞出大楼,越过公路,飘向了斜对面那栋四层楼。 开皇集团斜对过,前段时间刚成立了一家公司这件事,对于开皇集团任何一个员工来说,都不是秘密。 而且,还有很多人关心。 大家之所以关心南方集团,那是因为那家公司的一位副总,原先在开皇集团工作过。 如果那位王德发王副总,原先在开皇集团工作时的职务,就是副总,或者其它部门的主管,大家伙就算是关心,程度也不会太高。 公司有高管跳槽到别家公司去,甚至独自创业的事情,这是很正常的。 可原开皇集团安保处的保安队长,又算是什么高管了? 还不是主动辞职跳槽,是被开皇集团辞退的。 偏偏,就是这位已经年过四旬,据说只是小学刚毕业的猥琐大叔,被开皇集团辞退去了南方集团后,居然直接被任命为公司副总,薪水在两万元左右。 草,从草鸡一跃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王德发,华丽丽的蜕变过程,用“奇迹”这个词都无法形容了。 是传说。 所有传说中的人物,不都是会被人羡慕嫉妒恨,被时刻关注着的吗? 所以与其他员工那样,小杜在闲暇之余和人聊天时,也经常提起南方集团,并对那边的老总很感兴趣,他得有多么的寡助啊,才会用一个开皇集团踢出去的老保安当副总。 只是小杜从没想过,岳总居然也对南方集团感兴趣。 尤其在时装节开幕在即,午后上班后不过问自家工作,先问那边。 “岳总问南方集团是什么意思?是存在看笑话的心思,还是看在王德发曾经在这边干过好多年的份上,单纯的关心他?” 一楞神间,小杜就想到了这么多,开始分析岳总这样问的目的。 叮当一声轻响,打断了小杜的思绪。 岳梓童用杯盖,轻轻碰了下茶杯。 虽然她只是盯着茶杯,并没有看小杜。 小杜却在看到她秀眉微微皱起后,心中蓦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岳总看出她在发愣时,心里在想什么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在老总询问某个问题时,不应该胡思乱想,只需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 至于老总听后,心里会怎么想,那就不是她所考虑的事了。 相比起从岳总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就能猜出她想怎么样的闵柔来说,小杜终究还是差了点事。 幸好这个错误,并不是很大,小杜的反应的速度够快,立即端正态度:“岳总,午后刚一上班,我就听一位前来公司洽谈业务的客户说,南方集团被取消了在会展中心参展的资格。而且——” 见她犹豫,眉梢松开的岳梓童问道:“而且什么?你尽管说,说错了也没事的。” “我听小武说,上面有人好像故意整南方集团。” 小武,是小杜刚谈的男朋友,目前在东区分局工作。 岳梓童来兴趣了:“哦?小武有没有详细的告诉你,上面要怎么故意整治李、南方集团?” 林家通过上层途经,取消南方集团在会展中心资格,白灵儿为其申请在会展后面扎高台等事,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但小武是东区分局的,要想知道这些不要太简单,并当作把妹的由头,告诉了小杜。 小杜暗中感激男朋友。 如果不是他把这些当闲话来说,她肯定无法回答岳总的问题:“小武还听说,青山大局座为此很生气,在办公室里拍了桌子,嚷着这天下到底还是不是人民的?某些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他们取消南方集团的参展资格也还罢了,干嘛要躲在暗中派人闹事,又刻意指使各大媒体记者,试图摸黑南方集团的产品呢?” “什么?” 听小杜这样说后,岳梓童吃了一惊。 在商场上,岳总对某些事情的理解,可不是白灵儿那种没几两脑水能比的。 被取消参展资格,这没什么。 甚至,会有人指示不良人员,会在南方集团的露天展出其间故意闹事,这也算不了什么,只要安排足够的安保人员,维护现场秩序就够了。 可如果刻意安排众记者,来通过媒体摸黑南方丝袜呢? 那对苦心准备良久,始终神秘兮兮准备在时装节一鸣惊人的李南方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等小杜更加详细的重复了遍后,就看到岳总神色变幻不定。 不是忽青忽白的那种变幻,而是时而秀眉皱起发愁,时而眉梢绽放,神采飞扬。 小杜觉得,岳总现在心里很矛盾。 应该是一边盼着南方集团就此被毁掉,一方面却又想找个办法,来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女孩子心思不但慎密,还有浓浓的八卦精神。 小杜是女孩子,当然也会有这些优缺点。 所以看到岳总是这种神色后,小脑筋就立即开动了。 暗想,难道岳总对王德发有那意——呸,呸呸,你胡想什么呢? 岳总是什么样的人啊,她是能面对数百武装歹徒也能凛然不惧的女中巾帼,能够配上她的男人,好像也只有万里迢迢赶去营救她的贺兰、好像是叫贺兰扶苏来着。 王德发只是已经有了老婆孩子的猥琐大叔,就算再回炉修炼一万年,也配不上岳总一根小手指的。 那么,岳总怎么会这样呢? 啊,我想左了,想左了。 岳总关心南方集团,根本不是因为王德发,很可能是那个从没露过面的老板。 小杜猛然间想到这儿时,岳梓童抓起了手机,飞快的拨通了个号,等那边接通后立即问道:“南、李南方,你现在干什么呢?” 岳梓童问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小杜还在办公室内。 她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捂住了手机听筒,抬头看了小杜一眼。 这就是让她走人的意思了。 小杜明白,马上放下手里的资料,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房门后,小杜才喃喃地说:“李南方?难道说,他就是南方集团的老总吗?” 小杜来开皇集团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可秘书这个工作,本来就担负着为领导扫听消息的功能,所以她很快就凭借她的秘书身份,真诚的笑容,与市场部那些女人们打成一片,称姐道妹的了。 任何公司的市场部,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因独特的工作性质,所以个个基本都是交际花,人脉遍天下,什么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的,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 外面的消息她们都如此关注了,更何况本公司的呢? 饭后茶余,小杜几次听她们提到过一个人名,李南方。 说李南方是刑满释放人员,来公司就业后,被安排在了小车班。 只是那小子明显不是个安心工作的主,上班第一天就把小车班的同事们,挨个虐了一顿。 就这种人,无论谁当公司老板,都会把他给踢出去的。 李南方在打架过后,愣是没被踢走,因为他有后台——据说,原岳总的秘书、现在公司新生产基地总裁助理闵柔,曾经追过他几次,却被婉拒了。 一个蹲过监狱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值得闵秘书那等小黄花倒追? 不仅仅如此,岳总对他的态度,好像也很不一般啊。 “李南方,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的小杜,下意识的走到窗前,看向了斜对面的南方集团总部。 李南方正在打电话:“睡觉啊。午饭过后不好好睡一觉,怎么对得起这精彩的人生?岳总,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觉得,就算你吃饱了撑的实在没事干,也该给冯大少打电话,互诉短暂的离别之苦。” 第670章 被狙击手锁定了 对李南方的冷嘲热讽,岳梓童想骂娘。 她不敢。 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真受不了他红果果的“诬陷”,就对他发飙,然后大家彻底的一拍两散,那么她学着小马那样在他门前睡了半夜,又死皮赖脸的化身狗皮膏药缠着他,不惜被掐住脖子都不反抗的苦心,岂不是要付之东流了? 忍。 唯有忍,等这小子确定本小姨“悬崖勒马”,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后,再大展雌威也不迟啊。 到时候,本小姨会摆出十八种无痛死亡法,任由他选择。 想到李南方以后腆着脸的百般讨好,自己却一朵雪莲花儿般的那样冷,无视他的谄媚,并故意再邀请冯大少去云阁山一游,这厮会急的暴跳如雷,或者干脆跪搓板—— 岳总只是想想,心里就会爽到不要不要的。 为了以后能爽到不要不要的,暂时被他冷嘲热讽,有算个毛线? 无视他的恶劣态度,岳总温柔的说:“南方,我刚才听到消息说,上面有人要整你?” “这算个毛线。” 李南方毫不在乎的说:“你都变着花的来整我了,别人整我,那又有什么奇怪的?” “南方,对不起,我……” “木已成舟,人已上床,再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 岳梓童不想与李南方谈论这个问题,开始说正事:“知道是谁要整你吗?” 南方集团马上要面临毁灭性的打击,李南方说不着急是假的,正热锅蚂蚁般在办公室转悠着,脑浆子好像开锅了似的咕噜咕噜响,恨不得找人来商量一下呢。 既然岳梓童死皮赖脸的非得关心他,那么他如果再揪着个人恩怨不理不睬,那也太、太不识时务了,毕竟岳总可是标准的商场精英了,满肚子的坏水,可不是李南方这个门外汉能比的。 “知道京华林家吗?就是与你老情人贺兰扶苏联姻的那家。” 尽管已经决定借坡下驴,听听岳梓童能有什么高见了,李南方还是忍不住地拿话刺她。 这又是一笔账。 好,我都给你记着呢。 右手拿着手机的岳梓童,无声的冷笑了声,左手拿起签字笔,在便筏上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具体到几点几分,他说了几个字,又是用什么样的语气。 她当然知道京华林家,边写字,边问:“你怎么会得罪林家了?” 李南方在金帝会所时,曾经两次痛扁林康白的事,岳梓童并不知道。 她私下里以为,李南方得罪林家,应该与上次林依婷与贺兰扶苏携手来青山时,在茶馆里被他冒犯过。 “好像也算不上得罪。在林康白试图强行非礼良家妇女时,本老总路见不平,拔刀相救,这算得罪吗?” 只要有能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李老板当然不会放过的。 李南方怎么得罪的林家,其实这已经不重要的了。 重要的是,林家已经开始不遗余力的打击他,要给他一记毁灭性的重拳了。 偏偏,空有一身双手持刀,从南天门横趟到蓬莱东路大本事的李南方,对林家的打击,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 只能被动的挨着。 还得按照人家的意思,把两条腿叉开。 “岳总,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我洗耳恭听您的意见。我希望啊,您能眉头一纵,计上心来。给我指点一条明路,能让我茅塞顿开,逢凶化吉。” “如果是以前,我还能帮你说和一下。” 岳梓童倒不是在撒谎。 以前她脑袋上还戴着岳家大小姐光环时,确实有资格插手这件事,毕竟李南方是她的未婚夫。 京华林家再嚣张,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未婚夫被收拾吧? 肯定会给予强有力的反击,让世人都瞪大眼看看,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上谁怕谁—— 还是别吹了,没听李人渣嗤笑一声,说:“切,如果怎么地怎么地,有用吗?你就说,能不能帮我想到解决办法吧。” 岳梓童摇头。 “说话呀。” “我摇头了。” “你以为,我的眼睛能顺着电话线,看到你在摇头?” “看不到。” 岳梓童低低叹了口气:“唉,南方——” 她刚说出这三个字,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声响了。 看着一亮又黑下去的屏幕,岳梓童呆愣了半晌,才用力咬了下嘴唇。 她本想告诉李南方,最好是暂时停办本次活动。 虽说无法在家门口举行的时装节上,让世人见识到南方黑丝的风骚,确实是很郁闷的事。 但总比费心费力在会展后扎起高台,结果却被受人指使的记者们给颠倒黑白,强太多。 只是岳梓童很清楚,就算她提出这个建议,李南方也不会采纳的。 那厮就是个不知死活的倔驴,别人越是打压他,他反而会越拨拉越硬。 受虐狂吗? 岳阿姨在怀疑小外甥是不是被她昨晚的态度,给刺激到脑细胞都变异,不走寻常路,非得玩螳臂当车的小游戏,来给人充当笑料时,李南方已经走出了总部,顺着街道信步走向会展中心方向。 “报告大小姐,毒蛇已经出洞了。” 开皇集团往西两百米开外,是青山移动公司的大楼。 林依婷站在十楼窗口上,通过高倍望远镜来看李南方,看的很清楚,甚至能看到他嘴上青虚虚的胡茬。 在她身后有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右手边的窗前,还有两个男人。 她身后的个男人穿着黑西装,一看就是走狗,保镖之类的。 另外两个男人,却是穿着运动服,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样子——最起码,不如他们手里的狙击步枪起眼。 QBU88式狙击步枪。 这种狙击步枪的口径小、威力大,有效射程达800m,在1000m距离上可100%穿透3mm厚的A3钢板,其侵彻能力超过了85式7.62mm狙击步枪,精度也优于85式狙击步枪,故障率较低,可靠性较好,确实闹市间打爆人脑袋后从容撤退的必备武器。 这两个人来自军队,现役军人。 一个负责击毙目标,一个负责观察。 他们并不知道本次来青山,要杀的人叫什么名字,又是做什么,为什么该死等等。 他们只需听从身边女孩子的命令,执行完任务后,立即撤出青山市即可。 无条件的服从命令,是每一个军人的天职。 陪在林依婷身边的黑西装,把望远镜递给她后,眼角余光就在观察她的面部表情改变。 旁边那两个狙击手不知道即将被猎杀的目标是谁,黑西装却知道。 被称为毒蛇的目标,绝对该死一万倍的。 正是他的出现,才让林大少被花夜神打断了双腿,让林老太受辱,让整个京华林家都跟着颜面尽失。 如果这些都不算林依婷必杀李南方的理由,那么贺兰扶苏的离开,肯定是他的催命符。 特别注重家族联姻的贺兰家,在七星会所事件的第二天,不等贺兰扶苏主动提出来,族长就主动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是否还能接受林依婷。 贺兰扶苏惊喜莫名,真没想到让他头疼不已的梦想,就这样实现了,当然是斩钉截铁的说不了。 扶苏哥哥的离开,让林依婷感觉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再也没有了活着的价值。 如果不是林夫人拦着,林大小姐早就化身吐着长舌头的吊死鬼,随着北风,悠哉悠哉飘来青山,把李人渣活生生吓死了。 她没死成,却要李南方去死。 她把所有的仇恨,织成一顶帽子,死死扣在了李南方脑袋上。 每当想到那个人渣的模样,林依婷都恨得咬牙切齿了,更何况在望远镜内,亲眼看到了他? 所以当黑西装用眼角余光观察她时,就发现她俊秀的面孔,居然已经狰狞起来,让不惧鬼神的他,都感到后心发凉。 眼看走在人行道上漫步前行的李南方,已经快要走过移动公司大楼前,狙击手即将失去最佳的狙击机会,大小姐却只是咬牙切齿,黑西装忍不住低声提醒:“大小姐,要不要,动手?” 黑西装轻声提醒林依婷的声音,也传到了狙击手耳朵里,他手背上有青筋凸起,准备等她说一声开枪,能在八百米外把钢板打穿的子弹,就会打爆目标的脑袋。 林依婷没有回答黑西装的话。 就像她没听到那样。 这时候的李南方,忽然加快脚步,偏离了同行的行人,走向了旁边的一个小超市。 他这个动作,就像自己找死,狙击手最佳的狙击机会,不用担心误伤别人。 黑西装连忙再次轻声提醒。 林依婷这次有反应了,忽地抬起了右手。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甚至,狙击手都已经看到目标的脑袋,好像烂西瓜那样炸裂了。 “不。” 林依婷却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字。 随着她说出的这个字,房间里已经凝固的空气,恢复了活跃。 狙击手手背上的青筋,平息。 黑西装忍不住地问:“大小姐,您——” 林依婷打断了他的话:“他肯定会死。但,我不想他死的这样容易。我要让他看着,他的事业先被慢慢的摧垮,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逐个非死即伤,要不就远离他。我,要让品尝到恐惧的滋味后,再让他愉快的上路。” 李南方一点都不愉快。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正低头想着心事,顺便盯着前面妹子的长腿,研究其柔韧性,手感怎么样时,藏在身躯内的黑龙,忽然砰地腾出丹田气海。 这让他心里怵然一惊时,预测危险的第六感,也随即拉响了警报,小子,你可能被狙击手锁定了! 如果此时正走在浪漫罗马的街头上,在悠忽察觉出危险后,李南方会用最快的速度,贴近身边行人。 这样,能有效降低,干扰狙击手的狙击精准度。 至于狙击手开枪后,会不会误伤行人—— 李南方觉得,被某些公知大力鼓吹,有多幸福的西方人民,在享福后猝死,也能瞑目了。 第671章 只因他是个好人 这是在国内。 从大的方面来说,周边所有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却从来不妨碍他会以自己是炎黄子孙自居,自豪。 没谁喜欢自己兄弟姐妹被祸及生命的,所以在蓦然察觉出不对劲后,李南方本能就脱离了同行人,给狙击手提供了最佳打爆他脑袋的机会。 没有子弹飞来。 他的脑袋好端端的。 那股子让他心悸的危机感,也随即消失。 瞬间,他就能精准判断出,危机来自东北方向斜对面的移动公司大楼内。 只是他搞不懂,危机怎么会忽然消失。 李南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反常行为,依旧在林依婷从望远镜的注视下,慢悠悠走进了小超市内。 黑西装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他承认,大小姐刚才所说的方式,能让刚被放过的李南方更加痛苦。 只是,暗中刺杀李南方很简单吗? 别忘了这厮是被荆红命给罩着的,更别忘记这两个军中狙击精英,能够随林依婷来青山出任务,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 三天期满,他们就不会再理睬林依婷的任何命令。 可李南方,会在随后的两天内,再给狙击手刺杀他的绝佳机会吗? 就在黑西装为大小姐的优柔寡断,而感到惋惜时,负责观风的狙击手,忽然说话了:“我们,能不能现在就提前结束任务?” “提前结束任务?” 正盯着小超市内买烟的林依婷,闻言一楞,放下望远镜看向了他:“什么意思?” 狙击手的回答很干脆:“你刚才也说过,你要让他受够打击后再除掉他。那么,我想这些事,不可能在三天内办完。最重要的,是我们忽然不愿杀他了。” “为什么,不愿杀他?” 林依婷没管他前面那些要结束任务的理由,只追问后面这个最重要的。 “只因,他是个好人。” 狙击手看了眼小超市那边,淡淡地回答。 “好人?你说那个人渣,会是好人?” 就像听到世界上最荒唐的话那样,林依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们,凭什么要说他是个好人?你们可知道,他做过多少该被剐一万刀,都不多的罪过?” 两个狙击手连李南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知道他曾经犯下过那些新竹难书的罪恶了。 他们只是说出了,他们以为李南方是个好人的理由:“就在刚才你准备下令时,他肯定立即敏锐意识到了危险。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他还能在瞬间意识到,他已经被狙击手给锁定了。但他却没像一般人那样,躲在行人堆里。” “那样,我们会因担心殃及无辜行人,心神会受到干扰,失去了该有精准度。” 另外一个开始拆卸狙击步枪的狙击手,也说话了:“就算我们必须遵照你的命令,继续开枪,凭借他对危机的敏锐反应,应该也能躲过去的。可他却没那样做,而是迅速远离行人,为我们‘提供’方便击毙他的机会。” 听完他们的解释后,林依婷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说李南方是个好人,受到两个狙击精英的尊重了。 那个该死一万次的人渣,宁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下,也不肯连累无辜行人。 自己随时有可能被人一枪爆头,但却依旧为无辜行人安全着想的人,算不算是好人? 林依婷有些茫然。 如果他是好人,那么怎么又把她害的这样惨? 难道,我不是好人——不,怎么可能! 肯定是两个当兵的说错了。 李人渣刚才有脱离行人的行动,根本不是察觉出极度危险后,不想因他而殃及无辜的本能反应,而是他压根不知道,他已经被死神拿绳索套住了脖子,他只是要去超市里买烟而已。 “哼,听你们说的神乎其神的,我差点就相信了。” 林依婷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对本次任务相当不满,可又不能违抗军令。所以,才找出这么拙劣的理由,来试图说服我。” 听她这样说后,两个狙击手相互对望了眼,不再说什么了。 “没有我的许可,你们在这三天内,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这一点,没得商量。另外,以后再也不许在我眼前,说他是个好人的话。” 冷冷地说完后,林依婷又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小超市那边。 李南方已经走出了小超市,嘴上叼着香烟,继续没事人似的往前走。 其实,他特想去移动公司大楼那边看看,到底是谁想搞他。 不过他这个心思刚升起,立马就打消了。 除了给他打过电话的林依婷之外,还能有谁? 也唯有出身豪门的林依婷,才有假公济私的能力,调用军中狙击精英。 绝对是军中的狙击精英。 只因唯有睡觉都几乎抱着枪支睡觉的军人,才能给予他那么犀利的危机感。 既然能推断出是谁要搞他了,李南方那就不着急去找他了。 更不会担心,他今天会再次被军中狙击精英锁定了。 真正的狙击精英,在忽然放弃射杀目标的行动后,就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把枪口对准目标。 这不是明文规定,算是潜规则了吧。 狙击精英为什么忽然放弃射杀他的行动? 智商也不低的李南方,很快就推断了出来——她,不想他就这样轻易死去。 “哼,杀个把人,还这样犹豫再三,一看就是没多少脑汁的。” 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 表面上的不屑,并不代表他心里不重视林依婷。 毕竟可没谁,喜欢被狙击步枪给瞄着脑袋。 信步左转弯后,李南方拨通了叶小刀的手机。 “又给刀爷打电话做毛呢?不知道刀爷正在接受三年不举老板的剥削吗?” 能够在与李南方通话时,诅咒他三年不举,而他却暂时不知道,这绝对是叶小刀最爱玩的游戏了,所以声音格外大。 还带着贱贱的欣喜。 “有个女的,今年不会超过二十三岁,应该是原装货。” 李南方很清楚说什么样的话,能让叶小刀闭上臭嘴,倾听他在说什么:“她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重不会超过五十三公斤。长相与你小姨不相上下,但她却拥有你小姨比不上的三十六F——” 耐心等李南方描述出林依婷的身材相貌后,叶小刀才反驳道:“草。更正一下,岳梓童是你小姨,不是我的。” 这个问题,李南方自然更不屑与他辩驳,更干脆的说:“关键是,那女孩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大小姐。那气质,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上的。” 叶小刀立马忘记更正岳梓童到底是谁小姨了,淫笑着问:“你确定?” “百分百。” “给两个以上的理由。” 刀爷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如果没有两个以上的充分理由,他是不会无端端祸害小黄花般的女孩子。 这些充分的理由,最终会为那个女孩子总结成两个字,浅草。 “第一,她要杀我。” 李南方马上列出了第一个理由,却被叶小刀断然否定:“这个不算。你早就该死了。” “草。” 悻悻的骂了句,李南方只好重新说:“第一,她从来没把平民百姓当人看。总是觉得,她生下来就被该被老百姓供奉着,随便她怎么欺负,都是应该的。” 不等他说第二个理由,叶小刀就淡淡地说:“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叶小刀能走上全职杀手这条路,就是因为他少年时,被“有权有势”的村长欺负。 所以,他特别讨厌这些自以为牛皮哄哄的人。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无论是老妪,还是水灵灵的妹子。 “她现在青山移动大楼内。小刀,好好干。到了月底,我会嘱咐陈大力,多给你发三五百的奖金。” “你妹!” 以为自己隐藏颇深的叶小刀暴露后,有些羞恼成怒。 “我妹也是你妹,自己看着办。” 李南方不想与这种没多少素质的鸟人说太多,免得受他影响,所以干脆利索的收线。 把来自林依婷的麻烦交给叶小刀去处理后,李南方顿觉浑身的轻松。 尽管只是暂时的。 就像林依婷给他打电话,威胁说给他捣乱只是开胃菜那样,其实她本人,又何尝不是京华林家为对付李南方的开胃菜? 所以就算李南方能把林依婷摆平,无论用什么手段,那么来自京华林家的打击报复,却不会因此就停止,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呢。 李南方也很清楚这个道理,可那又怎么样? 面对百年豪门的打击,他能做的就是被动反击,没有任何反扑的可能。 走一步,算一步,就是李南方当前的处境。 但他不在乎。 这是因为林家的打击,还没有碰触到他的底线。 今天的电话格外多,和叶小刀鬼扯完后,刚把手机装裤子口袋里,又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当老板,就是电话多。” 李南方自豪的说着,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来显,停住了脚步。 男人这一辈子,总是会有个让他想到名字,就会心里一颤的女人。 龙城城,就是能让李南方想到她后心发颤的女人。 手机对面的女人,仿佛知道接通她电话的李南方,现在是什么心情,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李南方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不能说,你肚子里的娃,还好吧? “你、你现在还好吧?” 俩人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还是龙城城先说话了。 放在没怀孕之前,休说龙城城是在与李南方打电话了,就算是和她老爸打电话,也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李南方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赔笑了声:“好,好,我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 龙城城再说话时的声音,又恢复了她此前该死的冷静:“李南方,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提醒你。我不想儿子出生后,却没有爸爸。” 第672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 好久都没消息的龙城城,忽然给李南方打电话,总共说了三句话。 三句话,一个重点。 那就是她不想儿子出生后,却没有爸爸。 她这样说,就是告诉李南方,她已经知道他为了个蒋默然,在京华七星会所与林家对抗,结果招下了死仇。 换做任何豪门,尊严受到如此的打击后,都会把李南方当作不死不休的敌人。 可能是怀了李南方孩子的缘故,龙城城居然能猜到他被逼急后,会采取江湖手段反击。 那样无可厚非,也很符合李南方的行事作风,毕竟没谁在拥有反击能力时,却坐以待毙。 只是那样一来,李南方就再也无法从华夏呆下去了,势必会流落番邦,再也不敢回国,等同于龙城城的儿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她更是在警告李南方,千万别用那种手段来反抗。 表达完想表达的意思后,龙城城没有再给李南方任何辩解的机会,就结束了通话。 这让李南方相当郁闷。 林家都已经派狙击手来对付我了,你却还不许我用我最擅长的手段反击,这是故意逼着我去死吗? 什么不想让儿子刚出生就没有爸爸啊? 我如果不反抗,他还没出生就是遗腹子了。 老是被动挨打,不是李南方喜欢的方式。 可为了没出生的儿子——只要不死,随便林家折腾吧。 特么的,谁让老子欠那小兔崽子的呢? 反正身边这些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贺兰小新喜欢岳梓童,利用毒瘾百般凌辱她,结果被抓走蹲监狱去了。 岳梓童脑子进水,主动邀请冯大少同去云阁山享受浪漫洞房花烛夜,完事后却又死皮赖脸的缠着老子。 林依婷被贺兰扶苏一脚蹬,却把账算到了我头上。 花夜神被她好姐妹展妃整的那样惨,还得需要老子去给解决。 好不容易,在灰色谷开出了一块世纪之玉吧,还又被胡老二给拿走。 “唉,我身边这是聚集了一些什么人啊?怎么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精神都不正常呢?” 李南方头疼的想去撞电线杆子时,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陈大力打来的。 接通手机后,不等他说什么,李南方就大吼一声:“都特么的去死,别来烦我!” 陈大力被吓毛了,在那边吭哧半天后,才小心翼翼的说:“老板,我说完后再去死好,好吧?是这样的,据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咳,据我从手机上看到的天气预报表明,今天傍晚,很可能会有雨夹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是不是提前,采取点必备的措施?” 入冬后,老天爷就不再像农历五六月时那样任性了,想下雨就下雨。 他只会下雪。 李南方抬头看去。 可不是么,早上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呢,怎么临近傍晚了,却又阴天了? 不用大力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李南方也知道今晚肯定有雨夹雪。 因为,已经有细细的雨丝,随着西北风从天上飘了下来。 天气转阴的这段时间内,李南方不是低头偷看人家女孩子的大长腿,就是打电话,还真没空注意到老天爷,是什么时候变得脸。 冬天好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好。 冬天来临后,大街上再也看不到白花花的大长腿了,那是每一个男人的损失。 要不下雨,要么下雪。 李南方最烦的,就是雨夹雪了,又湿又滑。 再加上西北风的肆虐,今晚要在会展外面走秀的国际超模们,感觉不要太好。 陈大力说的没错,是该采取防雨雪措施了,总不能真让身娇肉贵的国际超模们,在雨夹雪中走秀吧? 真要那样? 是造孽。 冬天,有时候也会打雷的。 李南方必须得抢在打雷之前,给陈大力打电话,让他速速去做防雨雪措施。 很多时候,天气预报特别看重这个“预”字。 预报,就和预言那样,只管说出来,至于大庭广众信,还是不信,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所以天气预报准的时候不多。 这次超准。 说是傍晚会有雨夹雪,就下起了雨夹雪。 西北风也更大了,足足四五级左右的样子,让习惯了沐浴在阳光下畅想未来的青山人民,感觉特别的别扭,心情也不好了,不愿意出门了。 连门都不愿意出了,谁还愿意去看时装节啊? 就算有为了祖国时装业发展,不惜冒着雨雪前来会展观看的,谁会舍弃暖烘烘的大厅,去后面那个垃圾场遗址,去看该死的露天演出? 真以为,大家伙的智商很低,会信那些撒传单的,说今晚会有数名神秘国际超模亮相青山国际会展中心——的后面,垃圾场的遗址? 南方集团这家小破公司的老板,脑子里肯定包着的是屎。 正常人,谁会大言不惭的说这些? 还数名神秘的国际超模,将亮相他们的露天大展台。 数名——能有一名国际三流超模,给他走秀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话说,他们家搞得那台子倒是不错,因不受空间限制,台子又宽又大,被专业舞台设计人员忙活大半天后,再配上超级大的液晶大屏幕,倒是有几分国际范。 一看,就是下了大本钱的。 但一个台子,一个大屏幕,再好的音箱,就是能让青山人民冒着雨雪捧场的理由吗? 人们看的不是这些,是腿。 腿! 知道什么是腿吗? 不是男人那毛茸茸的复古腿,更不是中年大妈粗壮的大象腿,而是腿模那修长,白嫩,水灵到掐一下就会冒水的美腿。 很多群众都知道,一双美腿之所以被称为美腿,和它们主人的相貌,有着很大的关系。 尤其是名声。 唯有这双腿的主人,名气足够大,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美腿。 所以,没有哪个前来参展的群众,会相信有真正的美腿,今晚会亮相会展中心后面的垃圾场遗址。 自然,也就没谁稀罕去后面看了。 反倒是一些来青山打工的外地人,因不愿意花单价一百元的门票钱,偏偏又爱看热闹,啊,不,是看美腿,所以早早就聚拢在了那边。 有打着伞的,有穿着雨披的,甚至还有披着塑料布的。 穿的——通过鞋子,也能看出他们的穿着。 据西区黑道老大麾下排名第二的悍将小顺子观察,就没一个人的鞋子,能超过五十块。 连鞋子都不值五十块的人,会欣赏真正的艺术吗? 哼哼,他们的眼里,只有一条条肉光光的大白腿而已。 哪像花钱买票进会展中心的那些群众,基本个个都是擅于发现美,并真心赞扬美的艺术家? 外面那些人的品味,哼哼。 恶心。 低俗! 当小顺子把他自己的真实感受,都如实禀报给老大大乌鸦后,老大嘎嘎的笑了。 这笔钱,赚的容易啊。 简直是太容易了。 今天午后,大乌鸦正在某茶馆吃红烧肉呢,北区某位著名的官方人员,派人找到了他。 话还没说,就递给大乌鸦一个黑色方便袋。 大乌鸦疑神疑鬼的打开,低头一看,虎躯立即狂震。 乖乖,里面至少有十捆以上的百元大钞。 “今晚,去东区会展中心后面,把那场走台秀搞黄。这些就是你的。事成之后,还有一半相送。不要问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你可以叫他雷锋。” 这番话,就是某官方人员的代言人,对大乌鸦说的。 要说差五百多分就考上清华北大的大乌鸦,最大的本事是什么,那么无疑就是打架,捣乱了。 这件事,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他脑子里便秘了,才会拒绝这个好事。 立即点起麾下四大金刚,十三太保,乘坐三十七路公交车,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遵照“雷锋”的指示,在南方集团的产品走秀没正式开演之前,大乌鸦是绝不会动手的。 其实刚来到会展中心后,大乌鸦还是很担心的。 会展后面垃圾场遗址四周,居然有很多穿老虎皮的人,在那儿晃悠。 带队的,正是大乌鸦宁可去回家揍他爹,也不敢惹的白老虎。 提起白老虎——东区四大区的老大们,简直就是满肚子的辛酸泪啊。 有哪位老大,没被白老虎给收拾过? 特么的,这南方集团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劳驾白老虎亲自带队,为他的演出保驾护航? 大乌鸦表示不懂。 如果不是二十万的现钞魅力,实在难以抗衡。 如果不是在晚上,警方要想认准人后,再抓人的难度太大,大乌鸦真想放弃本次任务。 “都特么的给我听好了,等会儿闹起来后,谁要是不幸被白老虎抓住,胆敢供出我是幕后大老板。哼哼,后果自己想哦。” 大乌鸦的这番话,让小顺子等人切身体会到了当老大的好处。 老大可以躲在会展中心内,通过手机视频,遥控指挥外面的兄弟,可劲儿闹腾。 风刮不着,雨淋不着不说,关键是安全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大呢? 小顺子等人心里默默地想着,齐刷刷的点头。 “大哥,大哥,来人了。” 就在大乌鸦蹲在会展中心旁边胡同口,以非常严峻的态度,再次给各单位讲解今晚的行动任务时,一个小弟跑了过来。 “演出,开始了吗?” 大乌鸦忽地一声站起来,扔掉了手里画图的粉笔头。 “没有,没有。” 小弟连连摇头:“开幕式还没有开始呢,他们的演出怎么会开始呢?” 大乌鸦抬手,就把小弟脑袋搂住,夹在腋下,让他吸了口特醇腋臭后,才骂道:“那你叫唤个毛?什么来人了?” “来了一帮观、观众!还,还打着五颜六色的旗子。去、去会展中心后面了。” 被熏得一个劲翻白眼的小弟,抬手指着会展后说道。 大乌鸦立即带人跑向了后面。 老远,就看到数百人,手挥各色小旗,很有组织有纪律的,向露天舞台那边走去。 第673章 岳总的一番痴情 对很多翘首以盼的人来说,盛大的时装节已经徐徐拉开帷幕,老天爷却偏偏来捣乱,这绝对是让人很郁闷的事。 可岳梓童却非常高兴。 雨夹雪下的越大越好,西北风最好是像小刀子那样,嗖嗖地刮。 那样,街头上就不会有人了。 街头上连个人毛都找不到,又有谁会去会展中心后面的垃圾场遗址,去欣赏南方集团的黑丝走台秀? 没有人,李南方等人长时间为此忙碌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 岳梓童相信,当西北风刮来第一片雪花后,小外甥肯定会手指着老天,跳着脚的骂娘。 想到他气急败坏,大喊“老天要亡我”的样子,岳梓童就想笑。 这是老天爷怜她对小外甥的一番痴情,特意给她好好表现,打动那个负心汉的机会啊。 从天气预报上看到,今夜会有第一场雪降临青山后,岳梓童立即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下属员工不解,暗中骂娘的命令。 所有不参与会展工作的员工,包括青山区域内各大工厂的职工,今晚七点之前,必须赶赴会展中心——的后面,观看由南方集团举办的露天走台秀。 除了婚丧嫁娶生病出车祸脑子进水者之外,所有人都不许请假,更不许擅自中途退场。 这个季度的奖金,与本次活动挂钩。 你去呢,季度奖照发不误。 你不去呢,对不起,会有公司专人,拿这笔钱来雇佣合法公民,前往那边捧场。 这个很不通情达理的命令,上到她这个堂堂老总,下到扫地的大妈,都得一丝不苟的执行。 老天爷仿佛要真心成全岳阿姨,帮她打动小外甥,所以在六点半左右时,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细细的雨丝,在西北风的夹裹下,呼啸而至。 气温,也从中午时的二十度,骤降到零度左右。 在这么糟糕的天气里,自凡是没有应酬的,谁不想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再办点俩人都爽的好事? 只是没谁会和钱过不去。 季度奖虽说不多,可清扫大妈也能拿到上千块了不是? 所以,尽管接到命令后,大家伙都怨声载道,可还是得乖乖按照岳总的意思,自备雨披,挥舞着公司统一发放的各色小旗子,排成一排排的纵队,在各部门主管的带路下,向会展中心徒步行军。 刚开始时,大家只为岳总这个很不讲理的命令气坏了,没谁去考虑她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队伍从开皇集团停车场出发后,大家逐渐琢磨过味儿来了。 “哎,老王,有没有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啊?” “废话,如果不蹊跷的话,哥们会在别人都回家时,却傻子那样,冒着雨夹雪,顶着刀子风,徒步行军吗?哎哟,我刚买的皮鞋哦,足足六百多块呢,这就泡水里了。” “卧槽,这是谁开的车子呀?这样糟糕的天气,还开这么快,着急去投胎吗?” “小李,你脑子好用,给大妈分析一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清扫大妈,与另一个大妈相互搀扶着,低头迎着风艰难跋涉着,那么刺骨的雨夹雪,都没浇灭她身为女人才会有的八卦之火:“咱们公司在会展中心,也有展台吧?运营部的张部长,不就带人盯着那边吗?按说我们必须要去捧场,也该给咱们公司去捧场啊,怎么会给南、南什么——” “大妈,是南方集团。” “对,就是南方集团。小李,你给大妈说说,岳总为毛要把咱们都整出来,却给那劳什子南方集团捧场呢?” “大妈,这种事吧,我觉得您身为伟大的女性,应该比我更知道岳总的心思才对啊。” 小李向四周看了眼,压低声音,对大妈循循善诱。 大妈果然上当了,满脸的吃惊:“啊,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老婆子,咱们凤凰鸟一般的岳总,下这个让我活受罪的命令给南、南什么公司捧场,就是要倒追那公司的老板吧?” 小李还没说什么呢,正腆着大肚子拼命才能跟上的某部长,恰好听到大妈这句话,立即叱喝道:“乱说什么呢?岳总的私事,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还想不想在公司混了?” 其实岳总这个不通情理的命令,只要有点智商的人,就能看出怎么回事。 但聪明人却没谁会说。 这就是小李子只是个跑腿的,大妈只是个清扫工,而部长为什么是部长的原因之一了。 为向小外甥表达本小姨对他浓浓的呵护之情,穿着雨披,还有小杜在旁边打伞的岳总,当然知道她这个命令会怨声载道。 不过她不会管。 谁让我是你们老总,你们都是靠我来吃饭的呢? 既然吃着我的,喝着我的,那么就该听从我的命令,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看到,我这个身娇肉贵的大老板,也在徒步行军,而且走在最前面,为你们挡风遮雨吗? 雨水,早就侵湿了岳总的运动鞋,让她的小脚丫感觉到刺骨冰冷了。 她也想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食指拇指叉开,启动睿智的大脑,盘算着该怎么算计小外甥的。 可不行啊。 该表现时,就得可劲儿表现。 幸好,前面路口右转就是会展中心了。 你妹的,可算是到达行军地了。 乖乖小外甥,你就准备为本小姨的大牺牲,而目瞪口呆,再欣喜万分,最后被感动的涕泪横流,最好是歪金山,倒玉柱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对我献上深沉的爱意。 谁说只有男人会歪歪了? 女人在歪歪起来时,这境界比男人更高,脑洞开的更大。 “列队。听我的吩咐。” 刚走过会展中心后面,还没看展台呢,本次活动的总指挥助理小杜,就从雨披下掏出小喇叭,转身娇声喊道:“以部门为单位,在部门领导的率领下,尽可能排出放眼望去,人马无边无垠的视觉感。保安队的李队长,一定要打起精神来,高度警惕,力保每一个员工,都不能出现意外!” 王德发被贺兰小新踢出保安队后,他的同乡李全才顺势上位,接替了他的工作,成了新的保安队长。 昔日没被员工看在眼里的保安队,今晚要担负着相当重要的责任。 他们要保证前来捧场的数百员工,人身安全一定要得到保证。 除了留守公司的几个人之外,李全才把所有弟兄都拉出来了,可也就十几号人。 十几号人,要负责数百人的安全问题,这难度有点大。 但私下里接到杜秘书电话,说今晚保安队会重重有赏的李队长,拍着胸脯的表示,无论有多大的困难,保安队全体弟兄,都会全力克服,确保每一个捧场员工,都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为此,保安队全体同仁,个个都是全副武装,什么钢盔,防爆盾,呲火电棍托天叉,只要能随身携带的防爆武器,都披挂上了。 李全才双手放在肋下,匀速摆动着,小跑着从后面跑来,啪地立正,抬手敬礼:“请杜秘书放心,开皇集团安保处,一定会完成岳总交给的任务!” 他是大声汇报时,把“开皇集团”这四个字,说的格外响亮。 这也是小杜特意嘱咐过的,就是让南方集团那些人、或者就是干脆某个人,能确定这数百捧场者来自哪儿,能知道岳总对他的痴心有多厚重。 小杜安排工作时,岳梓童那双桃花大眼睛,就像扫描器般的,飞快的来回扫视。 为保证小外甥能看到自己亲临,她不顾漫天的雨雪,摘下了雨披帽子。 “真你妹的冷哦。亲亲小外甥,你在哪儿呢?还不赶紧滚出来,当着我的麾下,你的爪牙,对我肉麻的感谢?” 岳阿姨水灵灵的桃花眼,从董世雄等人也诧异的脸上,飞速闪过。 整个南方集团除了董世雄,其他人都没被岳总看在眼里。 其他人,就是一帮靠拍马来哄骗小外甥银子的混子而已。 可现在,岳总觉得她得重新审视这些人了。 占地足有三亩地左右的垃圾场遗址,地上铺了一层细细的黄沙,场内有数十根钢管立柱,呈梅花桩的向四周辐射,撑起了上方的帆布。 崭新的军用帆布,把三亩地的上空全部遮掩,任由雨雪再大,也别想落下来。 尤其是面南背北,背后有超大液晶大屏幕为背景的展台,绝逼是由高水平专职人员搭建的。 舞台是专业的玻璃钢舞台,就是站在下面能看到里面的龙骨,以及暗藏的小灯泡。 舞台呈现T字型,高约两米,宽达三米的走秀通道,长约足足二十米。 后方的横向舞台,则长约十米,宽约五米。 展台上方,居然是用塑钢玻璃来搭建的顶棚。 顶棚上的各种演出专业灯,安装的错落有致。 现在还没有正式演出,所有只有顶棚下四角的探照灯亮着。 舞台的每个角,都竖放着小巧而精致的进口音箱。 舞台周遭,摆放了上百盆小盆景。 不用等到演出开始,岳梓童闭着眼就能想象到,等所有灯光亮起,澎湃的乐声响起,身穿性感黑丝,细高跟的国际超模,左手掐腰,迈着猫步出场后,现场所有男人的荷尔蒙,就会刺激的他们牲口似的狂叫。 傻子也能看出,要在短短一天内,就扎下这么堪称华丽的舞台,半天内,就扎好能覆盖两千平米的顶棚,得耗费多少金钱。 花多少钱,还是次要的。 被岳总看不起的南方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这么高档次的排场,才是最重要的。 南方人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岳总想的那样不堪。 就连岳总都被南方集团的大手笔给惊到了,更何况她麾下这帮儿郎呢? “可惜了,这么高档的舞台。” 有人在岳梓童背后,喃喃地说:“舞台再好,没有专业超模来走秀,也只是个没有内涵的漂亮空架子罢了。” 第674章 态度傲慢的老板娘 南方集团被取消会展的资格这件事,在开皇集团不是秘密。 尤其大家一路顶风冒雪的徒步行来途中,当然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岳总——那是不敢的。 他们唯有暗中咒骂南方集团的老板,最好是三年不举。 同时,也更为南方集团被取消会展资格,而大快人心,继而纷纷向同事打探,更多有关南方集团的消息。 南方集团被大人物刻意打压后,不但被取消了参加本次时装节的资格,而且还不会有任何专业模特,来他们的露天展台走秀。 所以呢,才会有人在震惊于眼前这皇宫般豪华的展台后,发自肺腑的感到可惜了。 岳梓童没有回头看,只是在心中得意的笑:“呵呵,王副总,你可说错了。我小外甥竭力才搞出来的大场面,怎么会没有专业模特走秀呢?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给他走秀的模特,不但是专业的,还是国际超模。尤其那个克劳馥,据说每走一步,都是以上万美金来结算的。” “等会儿,你们就忘情的大叫吧。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眼睛可以发绿,可以狼嚎,但千万别流口水。毕竟,你们代表着开皇集团呢。” 岳总秀眉皱起,心中暗付李南方怎么还没露面时,董世雄已经率领南方集团的一众中高层,快步走了过来。 根本不用任何人解释,单单从开皇集团众儿郎手里挥舞的小旗子上,写着的“南方集团”四个字,董世雄他们也能看出,岳总等人是来捧场的。 正在为这鬼天气,赶跑了街头吃瓜群众而犯愁的董世雄等人,看到岳总等人后,会有多么的震惊,激动,感动,那是文字语言无法描述出来的。 那就不描述了。 用实际行动,来代表南方集团对岳总发自内心的感谢,更加好一些。 “岳总,谢谢,谢谢!我代表我们南方集团老总,一百七十五名员工,对您的雪中送炭行为,表示发自肺腑的感谢。” 快步来到岳梓童面前时,董世雄习惯性的伸出了右手,眼里都快冒出激动的泪花了。 岳梓童却视而不见,对他伸出来求握的手。 只是淡淡地问:“你们李总呢,怎么没看到他?” 伸手求握,却被遭到无视,尤其是当着一众麾下员工,任何人都会感到尴尬的。 心眼小的人,说不定还会嫉恨扫他颜面的人。 董世雄也尴尬,可他绝不会因此嫉恨岳总。 只因他很清楚,他们两口子在被人逼的走投无路,都准备买包耗子药吃的时候,是谁对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为他们提供了不被人欺负的避风港。 是李南方。 岳梓童,则是李南方的未婚妻,是他们的老板娘。 胆敢嫉恨老板娘,这是妥妥不想过了的节奏。 董世雄也是个聪明人,僵硬在半空两秒钟的右手,立即很自然的抬起,擦了擦没有雨点的额头,神色坦然的回答:“对不起,岳总,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李总去哪儿了。刚扎顶棚时,他还在的。” 李南方总爱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戏,岳梓童也早就习惯了。 也知道董世雄绝不会隐瞒她,最多也就是心里失落:“唉,人渣没有看到本小姨冒着风雪前来的辛苦状,无形中本次行动的感动值,被拉低了不少。但愿,等会儿闹事的混子,能闹出花来。那时候,本小姨再好好表现一番好了。” 主意打定后,岳梓童点头,淡淡地吩咐:“董副总,安排下我的人吧。” “是,还请岳总您放心,我会做到最好。” 董世雄立即弯腰,点头,满脸恭敬的回答。 岳梓童没有再说什么,轻舒玉臂,脱下了雨披。 习惯性的,秘书小杜立即伸手去接。 却接了个空。 小杜,几乎所有开皇集团的员工都看到,岳总拿着雨披的右手,伸向了原开皇集团的保安队长、现任南方集团的副总王德发。 关键是,看都不带看他的。 “我去,岳总这是几个意思?” 有人忍不住地被岳总这个相当傲慢无礼的动作,给震惊了,忍不住地失声说道。 诚然,王德发以前是在岳总手下混过,每次见面都需要绝逼的仰视。 但那是以前啊。 不是现在! 现在,王德发早非昔日阿蒙,不再是岳总麾下的保安队长了,而是堂堂南方集团的副总,这身份是大大的提高,好像坐了火箭那样。 所以呢,休说王德发是南方集团的实权副总了,就算他是开皇集团的副总,岳梓童也不能把他当秘书,不,是当奴才使唤。 因为岳总如果把雨披递给杜秘书的话,就绝不会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这,就是红果果的硬踩啊。 “老王要发怒了。”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李全才,望着老脸明显一红的王德发,确定他就算不羞恼成怒说什么,可也会采取无视的态度,转身就走。 但实际情况呢,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王德发不愧是最先追随李老板的绝逼心腹,别的本事没有,可拍马的功夫,与识时务的态度,却是一直不服气他的陈大力,难以追及的。 他的老脸或许确实红了下,但随即就像菊花那样,层层叠叠的绽放开来,弯腰,伸出双手,接过雨披的动作,就像臣子在接圣旨那样,带着发自肺腑的尊崇,与感激。 关键是,人家还大声说:“能够为岳总效劳,是我王德发敲烂十七八个木鱼,都敲不来的福气!” “我去,这马屁拍的,太有水平了。” “也简直是太、太不要脸了!” “难道,他不知道,他此时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南方集团吗?” “就是啊。某敢断言,随着他这个奴颜婢膝的动作,从此后南方集团,就被我们开皇集团死死踩在脚下,永不翻身了。” 就在众多微楞过后的开皇集团众儿郎,都在为岳总大展神威,借助一个雨披,来狠踩南方集团,大壮开皇集团声威时,有个不怎么和谐的嗤笑声响起:“切,你们知道个毛啊?只看到老王奴颜婢膝了,为什么不想想他为毛这样做呢?” 有脑子转的慢的,立即追问:“是啊,老韩,他为毛这样做呢?” 老韩冷笑着反问:“哼哼,那你先回答我。我们,冒着暴风雪来此,又是为毛?” “当然是给南方集团捧场——” 这人说到这儿后,猛然醒悟了。 岳总干嘛要下达强制性的命令,让大家伙冒雪跑来这儿捧场? 她又不傻,也没谁听说南方集团的老板向她求援,她就自己腆着脸的来讨好——对,就是来讨好。 向南方集团的神秘老板讨好! 一个高贵冷艳,且又单身的美女老板,刻意讨好一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神女有情了。 “啊,原来岳总确实在倒追人家!” 不知道是谁,突兀的说出这句话后,连忙张嘴捂住了嘴。 没人看他,更没谁训他。 大家都在心中琢磨:“唉,说什么我们硬踩南方集团啊。如果非得说是硬踩的话,那么也只能是岳总自己,以老板娘的身份,硬踩南方集团的员工,来树立她的威信而已。王德发不是拍马,更不是简直太不要脸。是太聪明了,不愧是传说中的幸运儿啊。” 打算借助指派王德发感觉受辱,会羞恼成怒的机会,来树立自己强大威信的岳梓童,看到他的反应后,也是愣了下,心中苦笑:“童童啊童童,你这双桃花眼是该抠掉了。这么个玲珑八面的人物,却在你公司里,当了那么多年的保安。还有董世雄,甚至那个混子般的陈大力,都是人才啊。” 阴谋没得逞的岳梓童,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淡淡地嗯了声,在林晚晴的陪同下,走向了贵宾席。 国际会展中心内,是没有任何贵宾席的。 展台那么多,人们需要不住的走来走去,弄些桌椅在台前,会碍事的。 可南方集团的展台就不同了。 这么大的空间,就只有他家一个展台,那么完全可以在最佳位置,安排好适当数量的贵宾席,恭请各位贵宾安坐。 桌子上摆着酒水,果盘,甚至还有香烟。 贵宾们完全可以边吃边喝,边看大长腿了。 开皇集团众人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董世雄并没费力气,就帮杜秘书,把数百人安排的井井有条了。 当然了,他们是没有座椅的,只能站在那儿,充当捧场的吃瓜群众角色。 “李南方,没说去哪儿吗?” 坐下喝了口热茶,把寒气驱走后,岳总感觉浑身舒服了太多,问相陪的林晚晴。 对于林晚晴,岳总当然不会再摆出高傲的姿态了。 事实上,她对林晚晴,也稍稍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她去墨西哥参加袜业联盟大会,就不会与林春海一起被绑架。 老林呢,可能就没机会扮演恩将仇报的小人角色,最终犯了众怒,把自己搞了个家破人亡,唯有遇到李南方的林晚晴,算是逃过了一劫。 虽说老林的家破人亡是咎由自取,善良的岳总,在林晚晴面前,还是有些内疚的。 所以在和她说话时,语气就相当的温柔了。 “岳总,李总走时,我们都在忙碌,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林晚晴可没因她家家破人亡,就迁怒于岳梓童,只会站在李南方利益的角度上,开回答岳总的问题。 “嗯。” 岳梓童点头,又问:“那,你们李总,有没有安排专业的保安力量,来预防有人捣乱吗?” “有的。” 林晚晴微微一笑:“陈处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岳梓童撇撇嘴:“且,就凭那个混子,能把安全工作做到水泼不进?” “岳总有所不知,除了陈处长他们之外,还有——” 林晚晴刚说到这儿,东南角的会场入口处,忽然传来叫骂声:“草,你特么踩老子脚了,找死啊你!” 第675章 谁是市局的姑爷? “草,就这鬼天气,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呢?” 北区老大大乌鸦,看到足足数百人,打着雨伞,披着雨披,手挥着小旗,好像逃难那样相互搀扶着,冒着雨夹雪走向会展中心后方后,顿时吃了一惊。 “老大。我敢保证,这些人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大乌鸦麾下排名第二的干将小顺子,半眯着一双虎眼,看着陆续走过去的队伍,以非常专业的语气分析道:“据我从他们的体型,走路时的姿势,以及队伍的排列长短来判断。他们,应该是东区民企龙头老大开皇集团的员工——” 小顺子刚分析到这儿,后脑勺就被大哥抽了一巴掌:“草,以为我是聋子,没听到他们议论时,总说我们开皇集团来冒风雪来捧场,南方集团得把他们当菩萨给供着的话吗?还需要你来分析?蠢货!快给老子想个办法,该用什么样的有效手段,把这些人冲散。” 在很多人聚在一起时,自凡是有组织,有纪律,那么就会形成团队。 拥有遇到外敌入侵时,就会众志成城,一致对外的团队精神。 你妹的,如果是一盘散沙,哪怕人数再多,大乌鸦也有把握,等会儿让他们乱成一团粥的。 为此,他准备的相当充分。 等南方集团的演出开始后,他们会混在人群里,点燃鞭炮。 大家伙正腆着脸的看美腿呢,结果忽然有巨响炸响,还不得立马疯狂受惊,继而人欢马乱? 那样,大乌鸦的人,就能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做他们要作的事了。 比方,用棒球棍把大屏幕砸烂,抢走舞台每个边角的高价进口音箱。 运气好的话呢,还能趁乱猛吃走秀妹子的豆腐。 只要乱的时间够长,顺势入侵一个妹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她们走秀时穿的衣服——尼玛的,那叫衣服吗? 以前是脱掉裤头才能看到身体,现在是掰开屁股,才能看到衣服。 可如果这些人是团队呢? 团队队员之间,都是相互认识的,有哪个陌生人混进他们中间后,肯定会被发觉的。 到时候,大乌鸦的人再放鞭炮,闹事,呵呵,后果不敢想象啊。 所以大乌鸦才着急。 真心话。 能不能破坏南方集团的走秀,他没放在心里。 放在他心里的,是那二十万红彤彤的票子。 “快点想,谁让你脑子最聪明了?三秒钟之内,想不出解决办法,休怪老子把你当花儿栽地里!” 有时候,聪明也是一种罪过。 被老大赋予厚望的小顺子,抬手挠了挠生疼的后脑勺,计上心来:“老大,为今之计,唯有提前行动。” “提前行动?” 大乌鸦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理由呢?” 小顺子张嘴就来:“理由很简单,使楚人半涉未成列而击之,必败。” 啪地一声,大乌鸦又在小顺子后脑,狠狠抽了一巴掌:“你妹的,说人话!” 被抽的翻白眼的小顺子,连忙说人话:“趁他们还没有排成队形,立即出击。” “你确定?” “确定——基本。” 小顺子说到这儿时,又有数十个人,打着雨伞嘻嘻哈哈的,从他们眼前走过,直奔会展后方,一看就是去捧场的。 “这些傻帽,脑子真是进水了,放着灯火辉煌的会展中心不去,非得去那边。” 眼看这些人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大乌鸦担心还有更多这种人赶来,那么闹事难度就会直线上升了。 骂了句,大乌鸦一咬牙,抬手下令:“提前行动!就从这伙人开始下手吧。毕竟他们人手少很多。都你妹的给老子记住,千万要注意白老虎,别被她抓住。” 一个小弟立即回答:“我看到白老虎带人去展台西北方向巡逻去了,这边只有三个条子了。” “哈,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动手。” 大乌鸦闻言大喜,仰头狂笑一声,从路边花木阴影下闪身走出。 只要白老虎暂时不在场,大乌鸦的胆子,就几何形式的膨胀很多倍。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要速战速决。 反正那个为北区著名官方人士带话的人,只让他们来捣乱,又没规定怎么乱,乱多久之类的。 所以只要他们乱过了,就算对得起那二十万红彤彤的钞票了。 随着大乌鸦的一声令下,他麾下的四大金刚,十三太保,立即紧随其后——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 那边还有三个条子呢,现在绝不能表露出丝毫要闹事的节奏。 很快,在大乌鸦的居中指派下,小顺子一马当先,低头就钻进了那群后来人中。 “这谁呀,怎么走路呢?” 被他一挤,几个人身子踉跄了下,不满的问道。 他的话音未落,小顺子就大吼着骂道:“草,你特么踩老子脚了,找死啊你!” 小顺子这句话,就是正式行动的信号枪。 本来看似闲庭信步般走来的大乌鸦等人,立即启动身形,犹如狂风暴雨,出笼猛兽般,冲向了那些人:“让开,让开,都特么的给老子让开!” 大喝声中,有人高举起了棒球棍,有人拿出了鞭炮。 大乌鸦等人忽然冲过来,别看那些人的人数,比他们多好几倍,也是有组织,有纪律,但终究是没有任何防备。 本能的,就像潮水那样四散散开。 这正是大乌鸦想要的结果,立即大声吼道:“放鞭炮!冲人群里扔!爷们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大乌鸦吼到这儿时,四散散开的那些人,忽然又忽地一声,关门打狗般的围了上来。 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咦,这貌似有些不对劲啊?” 大乌鸦发现不对劲后,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往回跑。 一看大势不妙,调头就跑,是大乌鸦能够成为北区老大的不二法宝。 只是这次却不灵了。 他刚大骂着都给老子闪开,冲进合围的那些人里,两条胳膊就被人给抓住了。 “卧槽,松——” 大乌鸦又惊又怒,挣扎着大骂时,看到了一张脸。 老黑的脸了。 不过有些熟悉,长相酷似市局的原刑警队队长,现任副局老马。 草! 不对,不是酷似,这你妹的就是老马! 嘴巴上被老马狠狠抽了一巴掌后,大乌鸦的心跳,都有了片刻的停顿。 但很快,他就感觉天塌下来了。 又有一张脸,出现在了他视线中,竟然是青山市局的大局长。 根本不用再看第三张脸,大乌鸦也知道这群人的来历了。 “卧槽,我特么竟然一头扎进了警察堆里。老天爷,你快点把我收走吧。” 大乌鸦绝望的哀嚎一声后,随即做出了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断:“不要扔鞭炮!千万不要!都把手里的家伙扔掉,扔掉!双手抱头,蹲地下!” 其实不用大乌鸦下令,也已经发现情况不对劲的小顺子他们,立即果断扔掉东西,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任由一只只大脚踹过来,我自巍然不动。 一场有组织的阴谋,就随着大乌鸦等人的自投罗网,烟消云散。 听到这边动静后,就迅速赶来的董世雄,在看到局座后,明显呆愣了下。 还没有遇到李南方时,董世雄为保护林晚晴,曾经去市局求见过局座。 虽说局座给予他的帮助,并不是很大,但却混了个脸熟。 局座在青山,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就是人民的保护神。 他往哪儿一站,哪儿就会四方宁静,美女把他照片贴脑门上后,晚上出门都不带穿裤子的—— 可就这样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今晚居然率领他那帮爪牙,亲赴南方集团的走秀现场,这对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有他坐镇,绝对是百鬼回避,平安到底的。 “怎么,董副总,不欢迎我们的到来,还是要收门票啊?” 到背着双手的局座,对发呆的董世雄微微一笑。 “哪敢,哪敢!局座能够亲临现场,这是我南方集团一百七十五名员工的荣幸。” 董世雄的反应,还是相当快速的,知道局座这是和他开玩笑呢,心中大喜,立即伸出了双手。 局座在和你说话时,越是说话随意,开玩笑,就是越重视你。 他今晚率领市局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跑来会展,不去会展中心内,却来到后面的行为,这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虽说局座的身份,还是无法与刻意打压南方集团的京华林家相抗衡,但只要南方集团能遵纪守法,他完全可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公平办事。 京华林家势力再大,也无法与公众对抗的。 不同于高傲的岳梓童,董世雄伸出双手求握时,淡然笑着的局座,马上就伸出了右手。 任由激动的董世雄,双手握着他手,好一阵猛摇后,局座才松开,向展台那边看了眼:“呵呵,这展台很上档次嘛。关键是,很有情调啊。” “局座,您怎么也来了。” 正在西北方向那边巡逻的白灵儿,这时候率人快步走来,看到局座等人后,欣喜不已,连忙与大家打招呼。 局座看了眼不远处,已经从贵宾席上站起来的岳梓童,大声说:“青山市局的姑爷,在会展中心、的后面,举办如此盛大的走秀活动。我们身为你的娘家人,哪有不来捧场的道理?” 局座这番话的话音刚落,居中围观青山警方力擒大乌鸦等人的开皇集团诸人,以及董世雄等人,齐刷刷的一楞:“姑爷?” “谁是青山市局的姑爷?” “南方集团的老板吗?” “可是,咱们岳总才是南方集团的老板娘好不好?” “市局这个姑爷又是怎么说?” “既然有姑爷,那么姑奶奶在哪儿,又是谁?” 大家因惊讶过度,议论的声音很大,所以走过来的岳梓童,听的很清楚。 扫了眼忽然低头的白灵儿,岳梓童微微一笑:“请问局座,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被你调进市局当警察了。” 第676章 未婚关系不受法律保护 岳梓童是李南方未婚妻这件事,局座早在贺兰小新从南疆回来,主动去市局举报李南方是大毒枭时,就已经知道了。 同时,他还知道了更多。 比方,岳梓童已经不再是岳家大小姐了。 真正大有来头,与她称姐道妹的贺兰小新,前晚又被军方秘密带走,估计这辈子是别想再活着回青山了。 失去了岳家这个最大的靠山,与贺兰家大小姐这个闺房密友之外,岳梓童还能剩下点什么呢? 貌似,除了开皇集团老总,本市十大杰出青年的名头外,就已经没有别的了。 民营集团的老总,与十大杰出青年的虚名,很厉害吗? 嗯,在普通人眼里,应该是很厉害的,毕竟这代表着人们苦苦追求的名利二字。 但对已经坐实了正厅,展望副部级的局座来说,却是真心不算什么的。 毫不客气的说,在青山,甚至东省,局座想怎么整治,就能怎么整治岳梓童。 绝没谁肯为了这只脱毛凤凰来当家做主的。 那么既然这样,局座干嘛不帮手下得力爱将白灵儿,狂泡李南方这个金龟婿? 如若不然,局座怎么会“顶风作案”,冒着得罪京华林家的危险,给南方集团批地呢。 也许,这只是局座想让南方集团得到公正待遇的补偿。 可是,他今晚居然亲自带市局数十名头目,亲临现场给李南方捧场——出身豪门的岳梓童,政治觉悟再怎么低,也能从局座这特大胆的动作中,敏锐意识到了什么。 上面,终于有人看不惯林家,无原则的打击报复李南方了! 局座今晚亲自现身南方集团的走秀现场,很可能就是那股子不满京华林家的力量代言人。 希望,京华林家,能从局座今晚反常的动作中,意识到什么,继而收手。 而局座呢,也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当着青山市局、开皇集团、南方集团数百员工的面,正式宣布李南方是白灵儿的男朋友了。 “好你个张洪忠,胆敢帮着白灵儿和我抢未婚夫,真是胆肥了啊!” 岳梓童暗中气的咬牙切齿,表面上却神色坦然,用开玩笑的口吻,询问局座,何时把她调进市局的。 她在毫不退缩宣示自己“主权”的同时,也变相向开皇集团、南方集团的数百员工,坦然承认,对,正如你们刚才私下里猜测的那样,我就是南方集团的老板娘。 “李南方?” 听她镇定自若的说出这番话时,开皇集团数百员工,顿时集体懵逼:“这名字好耳熟啊,貌似从哪儿听说过。” “我去,何止是耳熟啊,他还借着打牌的机会,赢了我们老多钱呢。” 哭丧着脸说这句话的人,是开皇集团小车班司机孙大名。 握了个草,那厮肯定早就与岳老板有一腿了,不然在公司闹了那么多事后,却没被开除啊。 还有个司机,干脆直接双手朝天,泪流满面的吼道:“苍天不开眼啊。你说你堂堂的岳总未婚妻,南方集团的老总,身价无法估量,牙缝里塞的那点,都比我们祖辈三代积攒的多,怎么就好意思的赢我们那点辛苦钱呢?” 开皇集团员工群中,再次怨声载道。 局座当然不在意这些,只是冷笑着回头,问白灵儿:“白队,根据相关法规条例,聚众赌博该接受哪些惩罚?” “我去,局座你也太黑了吧,我可没说我们赌博。” 孙大名等人一听他这样说,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后退。 白灵儿没说话,依旧低着头。 一来,她很清楚局座这是在吓唬孙大名等人。 毕竟这些呆逼青年,当着抓赌扫黄的大头子,在这儿大肆报怨输老多钱的行为,完全够得上傻缺行为,是该被震慑下了。 再者,她还处在懵圈中呢,哪有心思回答局座的提问? 白警官承认,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发现她已经相当在乎李人渣了。 继而希望,以后她儿子的老爸,能是李人渣这样的人。 但她更清楚,早在死杀现身青山时,她就已经被李南方拒绝过了。 所以从那之后,哪怕李南方在她最危急时刻,再次出现,大展神威把黄志强直接暴虐,敢爱敢恨的白警官,也没再和他明确表示什么。 唯有回到青山后,始终闷闷不乐,独自发呆罢了。 但现在,局座不但忽然亲临南方集团的走秀现场,而且还当着岳梓童的面,直呼李南方是青山市局的姑爷。 大人物,一般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说话要负责任的。 局座既然敢这样说,那就是铁了心,要帮白灵儿狂泡李南方了。 毫无疑问,任何在青山混的男人,只要有了市局这个娘家后,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可以爬着闯红灯而没谁敢管了。 可李南方,他会同意吗? 白灵儿心乱如麻时,就听局座和颜悦色的回答岳梓童:“岳总,我想你可能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我说李南方是我们市局的姑爷,那是因为他早就和我们白灵儿白队长,私定终身,并且他自己也已经答应给我们市局当姑爷了。” 顿了顿,局座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我真心不明白,岳总你怎么又说,你会是市局姑爷的未婚妻呢?呵呵,你这么说,貌似不科学啊。” 看出局座是铁了心的,要帮白灵儿泡走小外甥了,岳梓童也没必要再客气什么了。 冷笑一声:“呵呵,张局,其实你我都明白,我们谁才是说话不科学的人。我真的很惊讶,你身为青山上万警务人员的大局长,公众的化身,人民的保护神,怎么可以以权谋私,为了你的爱将,就试图要抢走我的未婚夫呢?” 事关爱将的终生幸福,再说已经撕破脸了,局座再说什么也就毫无顾忌了:“岳总,你既然知道我是警务人员。那么,你就该明白警务人员最重视的,就是证据!” “如果岳总,你能拿出与李南方的结婚证,那么我张洪忠,就会立即在青山酒店,为你摆酒赔罪。” 局座敢这样说,当然彻查过李南方与岳梓童的关系,在法律上没有丁点的牵扯。 他也知道,李南方确实岳梓童的未婚夫。 只是,国家并没有任何一部律法,明文规定可以保护未婚婚姻的。 只要你们还没有扯证,那么我们白队长,就有权利追求李南方! 这,就是局座代替白灵儿,对岳梓童发出的挑战宣言。 岳梓童都被局座的蛮不讲理,给气的脸色发青了,一时冲动下,热血上头大声说道:“可我们,早就已经同居半年了。” 哗啦,眼珠子碎了一地。 好多开皇集团的青年员工,闻言后心都碎了,这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啊,原来她早就被李南方给推倒了。老天爷,你怎么不打雷,把那人渣给劈了啊? 这句话喊出来后,岳梓童也被自己的“不要脸”给吓了一跳。 但很快就释然了。 她只是在叙说一个事实而已。 更何况,让别人知道她与小外甥都同居半年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今天早上,她还化身为狗皮膏药,贴着李南方去了南方集团,在董世雄等人面前,大秀了一把温柔老板娘的出色演技呢。 局座却不以为然,依旧皮笑肉不笑的:“呵呵,现代的年轻人啊,有谁会把同居半年当回事的?只要没扯证,别说是半年了,就是八十年,俩人的关系也不受法律保护的。” 咻——砰! 就在岳梓童咬牙切齿,准备豁出去要和局座单挑时,一簇幽蓝色的烟花,忽然从会展中心大楼的天台上,蓦然绽放。 紧接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相继腾空而起。 青山国际青山时装节开幕式,正式拉开了帷幕。 烟花的群体绽放,也打断了局座与岳梓童的唇枪舌剑。 趁此机会,老于世故的董世雄,连忙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劝说岳总,自己却陪着笑,有请局座等人列席盘坐,等候走秀演出的开始。 局座欣然应允,在他的带领下,率领市局几个重要的头脑,走向了贵宾席。 岳梓童也知道,今晚就算她把天说个窟窿,一心要帮白灵儿泡上李人渣的局座,也会死咬住他们没扯证的现实,与她磨嘴皮子。 她要想彻底独霸小外甥,还是要从他那儿下手。 她还就不信了,她已经舍弃了女孩子最珍贵的尊严,把节操都给那家伙了,再加上大姐的帮助,能输给一个小破警察。 “哼。都看什么呢?我让你们加班,是来看我热闹的吗?” 咬牙切齿了片刻后,岳梓童才发现众手下,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被她训斥后,众人才蓦然清醒过来,慌忙鸟兽散,去别处交头接耳去了。 话说,哥们今晚这次遭罪,可没白遭啊,亲眼目睹了现实版的二女争夫。 关键双方都是重量级人物啊。 红方是咱们集团的冷傲美女总裁。 蓝方,则是有市局大局长撑腰的刑警队长,水灵灵的小警花一朵。 所以说呢,就算今晚演出遭到姥姥家,也不虚此行了啊。 相比起市局、开皇集团的这些人,南方集团的员工们,则个个挺起了胸膛,脸上的骄傲感,被母狗舔三天,都舔不干净。 就仿佛,他们才是被岳总,白警官争抢的男人那样。 目前,现场能够有资格坐在贵宾席上的,也就是市局主要领导,与开皇集团的高层了。 差不多,一边十个人左右的样子吧。 可就这点人,在落座时,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以岳梓童为首的开皇集团诸人,毫不客气的占据了东边上首。 与屈尊坐在西边下首处的市局领导们,冷眼相对。 陈大力来到董世雄身边,轻声说道:“董副总,没找到老板,也没打通他电话。” “唉,那就现在开始吧。” 董世雄叹了口气,对旁边的音响师挥了下手。 第677章 忽然间就剑拔弩张了 就像蓦然绽放的烟花那样,动感十足的舞曲,忽然从十数个音箱内炸响。 同时,现场所有的灯光都灭了。 漆黑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现场所有的嘈杂声停止。 岳梓童,局座等人,也结束了他们犀利的目光战,齐刷刷的看向台上。 什么都看不到,舞曲却更加激烈,还掺杂了若有若无的女人哼声。 这种低沉嘶哑,又很歇斯底里的哼声,让现场所有男人都精神一振,让所有女士都脸儿绯红,思绪情不自禁追随着舞曲,幻想出了他们想看到的画面。 一道仿似从天外飞来的刺眼白光,带着蓝汪汪,电闪般从众人眼前划过,让大家不得不闭眼时,灯光亮起。 五颜六色的光,充满活力的精灵那样,满场乱跑,一闪一闪的。 南方集团重金聘请来的灯光师,音响师,专业水平简直是太盖了,绝对的先声夺人。 就连已经见识过这个效果的董世雄等人,此时也有了震撼的感觉,就别说其他人了。 白光一闪而过后,大家睁开了眼。 就看到台上已经出现了十余名身穿轻纱霓裳的美女,身姿妖娆的扭着腰肢,随着舞曲中的鼓点,闪烁的灯光卡点,做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动作。 这要是放在上个世纪,她们敢有这样的演出动作,绝对会被当做扫黄对象,被警方抓走,去监狱那座大熔炉内回炼,等什么时候会跳正经舞蹈了,再谈出来与否。 不过现在嘛——看看局座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种热情奔放的舞蹈,已经被当做艺术来欣赏了。 人民喜欢的,才叫艺术。 据说伟人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已经被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演员们,奉为金科玉律,故此自称艺术家,特讨厌别人说她们是什么优。 外面的雨夹雪,越发的大了。 越来越凌厉的西北风,吹的上方帆布顶棚,扑簌簌直响。 但却没谁注意到这些,大家的目光,都被舞台上那些跳跃的性感精灵所吸引,自然也没谁注意到,在舞曲炸响后,又有很多人了进来。 为了吸睛,南方集团特派林晚晴,今天率领数十名南方人,在闹市街头撒出了上万份传单,当然会起到一定的效果。 再怎么恶劣的天气,也无法阻挡人们欣赏美,向往美的脚步。 演出没开始时,这些人也不知道在哪儿藏着来,几根人毛都不见。 会展中心的烟花腾空,这边舞曲炸响后,这些人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那样,呼啦啦的钻进了会场内,差不多得百十个人的样子。 但正像大乌鸦所说的那样,仅仅从鞋子上来判断,这些人的大部分人,都是居住在附近的民工,有的手里还夹着香烟,满脸幸福的看着台上。 会场内是不许吸烟的,这几乎是所有演出会场的硬性规定,与不许打架闹事,当场效仿岛国爱情片一起,并称为三大不许。 负责会场安全的陈大力,发现了这些烟民,正要过去劝说时,却又停住了脚步:“唉,会场占地面积这么多,足足能站数千人呢。又是透风撒气的,吸烟也不会污染空气质量的。” 陈处长忽略了这些烟民,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几个肩膀上扛着摄像机的人身上。 三岁孩子看到这种人后,也能看出他们是记者。 而且随着劲爆的舞曲直通高点,现场的记者,也越来越多,足足三四十号人的样子了。 善良谦卑的民工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下意识的向旁边走去,生怕会影响到人家拍照,录像。 慢慢地,几十个记者,形成了单独的群体,镁光灯不断咔咔的亮着,人人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有大批记者加入,这本来是个好事,能为南方集团产品,起到有效的宣传作用。 可问题是,他们会给南方集团正面宣传吗? 董世雄表示很怀疑,却又无计可施。 总不能因为他们来者不善,是故意抹黑南方产品的,就把他们赶出去吧? 岳梓童,局座等人,也都发现了他们。 不过,岳总除了秀眉皱起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可能是局座彰显能力的好机会了,马上招手叫过白灵儿,让她去问问那些记者,都是来自哪些媒体的。 如果是来自青山的媒体,亲临现场捧场的局座颜面,当然不止是摆设。 青山任何一家媒体,如果明知道局座是来捧场的,次日还要发表抹黑南方集团的文章,那么市局就会毫不客气的,去他们单位彻查安全隐患。 局座本身,就是青山最有权利的十余人之一。 有人敢拿巴掌抽他的脸,那纯粹是太不给面子了。 无论这些媒体背后站着的是谁,结果都不要太好。 局座为了给白警官把哥,可谓是舍出老脸,用心良苦了。 白警官心中当然感激,却又过意不去。 尤其在局座与岳梓童用目光对掐时,白灵儿几次都想告诉他,说我不想泡李南方了,您这行为,让我很没脸啊,自我感觉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谁要我那样。 可为了局座的颜面,对李南方能接受她的一点希望,白灵儿忍住了。 唯有更加感激局座,暗中发誓以后就是他手里的一杆枪,指哪,打哪。 很快,白灵儿就再次回到了局座身边。 因为现场舞曲声很大,无法说悄悄话,唯有在他耳边大声喊道:“我已经查过了,那么多的记者,只有三家是青山本地的。分别是《青山早报》、青山娱乐频道,以及《青山晚报》!” “其他人呢,都是来自哪儿?” 局座也大声问道。 “都是外地城市的,甚至还有来自京华,岭南那边的几家小报记者。” “卧槽,这些人要搞事啊。” 局座骂出这句话时,舞曲声好死不死的嘎然而止,所以他这句话,现场很多人都听到了。 岳梓童当然也听到了,相当“配合”的,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堂堂青山的大局长,七百万市民精神文明的守护者,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爆粗口,也确实有损局座的颜面。 岳梓童嗤笑,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局座爆粗口,主要是来提醒他:“你以为,你能横趟青山,你招财猫似的往这一坐,那些记者就得给你面子,不抹黑南方集团了?局座大人,您简直是幼稚到相当然啊。出了青山,你还能管谁?” 对岳梓童及时发出的嗤笑声,局座当然很清楚是几个意思。 老脸顿时发红,抬手刚要拍案而起,说岳梓童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信不信我明天就派人去你公司彻查安全隐患? 不过随即就把手放下了,郁闷的吐了口气。 有道是祸不及妻儿——岳梓童与局座之间的矛盾,只局限于私人感情问题,与其它没有任何关系的。 也正是这一点,岳梓童才能斗志昂扬的,与他死磕到底。 如果局座为爱将的私人感情问题,就通过官方手段发威,哪怕把岳梓童虐成臭袜子,暂且不说能不能帮白灵儿泡到李南方,可他就是犯下原则性的错误,会被人不齿的。 看到局座郁闷的放下手,岳总端起一杯红酒,盯着正在台上正在退场的美女们,懒洋洋的指桑骂槐:“有些时候,驴子力气再大,也抓不住老鼠的。” “岳梓童,你、你简直是太放肆了!” 局座终于拍案而起,满脸怒容。 他是什么人呀? 是七百万青山人民的保护神,你可以说他是黑面神,是犯罪分子的灾星,是良民的好儿子,但你也不能影射他是驴子啊。 驴子,有局座长的这样威严,威武么? 这绝对是红果果的人身攻击了,无论局座是不是局座,都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的。 随着局座拍案而起,其麾下的马副局长等人,也齐刷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数十双闪烁着愤怒的眼睛,恶狠狠盯着岳梓童。 杀气,冲天。 岳梓童却毫不示弱,把高脚玻璃酒杯砰地蹲放在了桌子上,噌地站起。 有资格陪同她坐在贵宾席上的王副总等人,也都挺身而起,与她一道用目光逼视了回去。 秘书小杜,甚至还做出了挽袖子的动作。 开皇集团这帮人好像吃了豹子胆似的,要和市局主要领导火拼,主要还是大家伙都看出,这只局限于私人感情的纠纷,与工作,自身前途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完全不用担心,做出坚决拥护岳总的动作时,会遭到青山市局的打击报复。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趁机像岳总大表忠心呢? 没看到李全才吗,甚至还立即吹响了哨子,吆喝他那帮全副武装的手下,立即杀来,誓死保卫岳总安全吗? “卧槽,区区一帮小保安,竟然敢对我们局座摆出这阵势,简直不要太嚣张了。来啊,兄弟们,都过去!我倒是看看,谁敢动我们局座一根毫毛!” 正在四方巡逻的十数名警务人员,发现这边情况很不对劲后,演出开始后就接替白灵儿巡逻工作的小李,立即带着他的人,呼地跑了过来。 这些人,可都是刑警队的。 好像也唯有帮白老虎把哥,刑警队这帮眼高于顶的二大爷们,才会自降身份当巡警的。 真心话,别看双方武装人员人数差不多,但真发生争执,刑警队这帮人能在短短半分钟内,就把李全才他们全部横趟。 眨眼间,现场气氛就突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血腥混战的势头。 饶是董世雄工作能力强,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顿时毛了手脚,慌忙跑过去当和事佬:“局座,岳总,大家有话好好——” “起开!” 局座,岳总不约而同的,霍然回头看向了他。 我们是什么人撒,你又是什么人撒? 我们的私事,哪有你插手的份? 不被双方待见,董世雄唯有呆愣下后,讪讪退下,去找陈大力。 第678章 讨厌被人争抢 陈大力担负着会场的安全工作,现在市局与开皇集团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了,董世雄不找他,找谁呢? 想到区区民营企业,居然敢跟市局叫板,而且还是因为私人感情问题,董世雄的世界观就被颠覆了。 当然还有点小骄傲。 除了咱们伟大的李老板之外,还能有谁拥有如此的大魅力,能让堂堂的青山局座、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为争夺他而悍然撕逼? “大力,大力,你怎么还躲这儿呢?快带你的人过去!一定,绝对要制止冲突的发生。” 好不容易在东北角阴影处找到陈大力,董世雄一把抓住他手腕,就要拖着他走。 他在寻找陈大力时,就看到不断有开皇集团的员工,向岳梓童身边靠拢了。 今晚追随岳总前来捧场的员工,可足足有数百之众。 无论他们在赶来路上,有多么的怨声载道,他们都是靠岳梓童来养家糊口的。 现在大老板正与外人对峙,哪怕是装装样子呢,他们也得坚决与岳总站在一起,共同抵抗恶势力——谁不想,那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民企不同于国家的单位机关,赶走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还得顾忌这关系,那面子的,领导再三权衡利益后,才会打定主意。 岳总要想谁卷起铺盖滚蛋,根本不需和任何人商量,乾纲独断一句话话的事。 青山市局那帮二大爷,再能打,能干得过数百人吗? 王刚身为东区分局的老大,眼看局座在自己管辖地盘上,就要被人合围痛扁了,当然是又惊又怒,火气更大,立即喝令身边人,马上呼叫总部支援! 最好是把防暴警给他拉来,开着城市装甲车,架起高压水枪,给开皇集团这帮不怕死的,免费洗个冷水浴。 “我过去?董副总,您还是饶了我吧。” 相比起董世雄来说,从小就在街头上的混的陈大力,比谁都清楚这时候他要是出面,端出会场主要安全负责人的架子,劝说双方能否有话好好说—— 市局那边不会把他怎么样,可岳梓童会立即拿小巴掌抽他:“小样的,老板娘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这、这可怎么办啊?” 眼看双方对峙人群,好像斗鸡那样越走越近,从来都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也都打了鸡血那样,占据最佳有利位置,随时准备抢拍大战触发的精彩瞬间,董世雄情不自禁的仰天长叹:“李老板,您现在哪儿呀?” 李老板幽幽的声音,好像从坟墓里传来那样:“担心个毛?再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儿打架斗殴的。” “老板!” 董世雄,陈大力俩人愕然片刻,随即霍然转身看去。 就看到穿着军绿雨披,头上也戴着绿色雨披帽子的李老板,抬手放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老板早就来了。 正如在顶棚扎好后,他悄悄的走。 与叶小刀一起。 真像他所想的那样,听说李南方被某小美女派人用狙击步枪锁定后,刀爷的兴趣,就呈几何形式暴增。 趁着陈大力等人忙活时,给李南方使了个眼色,俩人先后离开了现场。 借着雨夹雪,雨披的掩护,林依婷要想再锁定李南方的行踪——除非她爸,就是老天爷。 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得见面详谈。 急匆匆走过某胡同口的行人们,肯定谁也想不到,那两个倚在树上,酷似一对好基友般低声交谈的男人,就是李南方与叶小刀。 很多人都以为,像叶小刀这种档次的国际金牌杀手,要想办理个把人,应该很简单,几乎就是虎躯一震,敌人就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偶我了。 其实不然。 任何事情的成功,都没有所谓的偶然性,要经过长时间的淬炼,沉淀后,才能取得一定的成绩。 演艺圈内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虽说现在很多当红影星,能够成名的最关键,是床上一分钟,台上十年丰——但这短短的一分钟,她们也得玩出老百姓想都想不到的花样,那同样需要长时间的操练。 叶小刀出任务时,也是这样。 他会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脸,目光闪烁时,偶尔会闪过一抹冷厉,以绝对认真的态度,侧耳倾听李南方介绍林依婷的身份,背景,人脉,以及性格。 当然了,刀爷最关注的,还是林大小姐是否真是个原装货,她的胸围真有李南方所说的那样,是36F吗等等。 正是这种行动前的慎密策划,才能有效保证叶小刀在任务中,以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他预订的目标,再从容撤退。 叶小刀一旦出马,林依婷——就会从女孩子,变成女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不是林依婷太狂妄,不把老百姓当人看,李南方也不会蛊惑叶小刀去找她。 能够可着自己性子,去惩罚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是叶小刀的最爱。 他不用担负道德上的谴责,更不用为林依婷被伤后,要担负某种责任。 不把老百姓当人看的女人,从来都是叶小刀最恨的,也绝不会把她当人看。 年幼小妹被女人给害死的惨样,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抹平的伤害。 等他们订制好详细的计划时,会展中心这边的烟花,已经映亮了这边的天空。 今晚会有受林家指示的各路记者,齐聚会展中心后方的南方集团走秀现场,拍下真实的照片,来供他们颠倒黑白。 李南方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必须得在现场守着。 可就算他在,那又怎么样? 人家记者们现在又不会发文。 李南方要想在报纸上看到让他愤怒的报道,也得等到明天早上的。 但等他与叶小刀做贼似的,分头赶回现场后,才发现实际情况,要远远比他所预料的,更恶劣。 岳阿姨,局座分别率人前来的捧场的行为上,李南方是高举双手欢迎的。 毕竟他太迫切希望有人来捧场了,为在一天内搞定这个展台,董世雄他们几乎都忙脱力了。 但如果只有本公司那小猫三两只捧场,他们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为此,李南方是真心感激小姨,局座的。 但他们也不能因为被李老板感激,就要剑拔弩张的大打出手啊。 尤其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更是让李南方烦到不行,居然是为了争抢他。 难道,堂堂的李老板,是人人得而要之的货物吗? 这让他想到了在茶馆,岳梓童与花夜神争抢他的那次。 对岳梓童的厌恶感,更深了一层。 那次在茶馆,岳梓童与花夜神争抢他,只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这次与白灵儿争抢他,应该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找个“接盘侠”。 明明,岳梓童已经亲手给他戴上绿帽子了,又有什么脸,来与白灵儿争抢他呢? 碍于当前正值南方集团能否腾飞的关键第一步,本次走秀也包含了董世雄等人的心血,李南方必须要忍。 那就躲在暗中,看热闹吧。 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我今晚是不准备露面了。 李南方打定主意后,却看到董世雄等人急得不行,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董世雄等人顿觉有了主心骨,不再慌张了,悄声说:“老板,您说他们不会发生冲突,这可不一定。从心理学上来说,在恶劣的天气影响下,人们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就会大大降低的。万一他们冲动下,真大打出手,那就糟糕了。” 李南方没时间去读什么心理学。 不过他也有些担心真会出事,稍稍沉吟片刻,对董世雄说:“你去嘱咐后台的总导演,让他不要受现场事件影响,就按照演出计划进行。” 演出计划中,一曲激昂的舞曲终了后,就会有客串模特登台,迈着猫步走几步,给接下来的国际超模,提前热场。 但台下忽然的剑拔弩张,干涉到了总导演,迟迟没有安排节目。 双方真要打起来,现场大乱的情况下,谁能保证演员们的人身安全? 董世雄得令,急匆匆的去了。 “大力,你也按计划行事,吩咐会展中心内的兄弟,随时听候你的命令。” “好,我这就去安排。” 陈大力用力点头,转身去了。 躲在会场角落阴影里,李南方倒是不用担心被岳梓童等人看到,也没必要戴着雨披帽子了。 冰凉凉的,真心不舒服。 抬手把雨披帽子摘下来,李南方愣了下:“唉,怪不得老子被人戴了绿帽子。我自己选择雨披时,不也是要了个绿色的?” 砰,砰砰! 舞曲声再次响起,同样的激昂人心。 按照演出计划,第二个节目,就会换成动感些的钢琴曲,那样比较适合客观模特走步。 董世雄去了后台,找到导演后,建议改变播放曲目。 要震撼力超强的舞曲,这样能有效稀释台下的剑拔弩张气氛。 果不其然,舞曲声再次炸响后,立即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穿着白色包臀短裙,大V领子露后背,银色细高跟的美女,双手掐腰从后台登场,面带若有若无的妩媚笑意,脚步随着音乐卡点,袅袅的走了过来。 陈大力趁机在台下高喊:“哇噻,好漂亮的妹子哦!” “嘘!” 王德发这个老闷骚,也开始大吹口哨。 尖叫,口哨,高喊妹子我爱你,想和你困觉这种活,对于被老王,大力哥熏陶许久的众手下来说,简直是炉火纯青。 几个漂亮妹子的陆续登场,再加上南方集团这些不要脸的乱搅和,很快就把局座与岳总之间的火药味,给冲淡了。 相互用鼻音,冷哼一声后,重新落座。 领导都落座了,助阵的众手下再斗鸡似的互瞪,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切,虚张声势。” 李南方不屑的冷哼一声时,就听东南角入口处有人高叫着:“闪开,闪开,都给我闪开!” 第679章 等你大学毕业 就在半小时前,大乌鸦等人曾经这样嚣张的大喊着冲进会场。 结果现在都被戴上手铐,塞进警车里去派出所喝茶去了。 现在,又是何方神圣,在大乌鸦等人全军覆没后,还不知死活的往枪口上撞? 根本不需人提醒,局座再次找到了向姑爷彰显存在的机会,噌地站了起来,往那边看去。 时光倒流回天空中,刚飘下今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时。 青山三中的校院内。 刚下课的祖国花朵们,说着笑着打着骂着,男女勾肩搭背着走向学校食堂餐厅。 李静正在拐弯抹角的,询问陈晓:“姐们,你最近没去金帝会所吗?” “去那干嘛?真以为姑奶奶很有钱,想去那地方消费就去?再说了,陈大力也不许我去啊。唉,李静,咱们是自己人,你就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别再这么拐弯抹角的,听着累。不就是你很怀念李大叔的滋味,想去找他吗?” 陈晓还是很聪明的,从李静说话时躲闪的眼神,眉宇间洋溢着的春情里,就看出她究竟要想什么了。 反正那次在金帝会所时,李静伺候李大叔的那一幕,也已经被陈晓看到了。 她也没有了再掩饰的必要,索性咬了下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往陈晓布袋里塞。 李静听陈晓说过,说她哥陈大力现在已经不在街头上混了,去了什么公司,当了保安处的处长。 她肯定是在吹嘘。 与陈晓是好朋友的李静,怎么能不认识陈大力,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呢? 就那动不动喊打喊杀,没有一点内涵的家伙,怎么可能被人委以重任。 安保处长,在任何公司,都算是中高层人物了,月薪应该是大大地高。 可陈晓始终很缺钱花。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改变了学习态度,说什么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唯有她出息了,才能帮陈大力找个媳妇。 李静是不信的,尽管陈晓现在几乎从不逃课了。 她只信陈晓缺钱花。 这一千块,应该能打动陈晓,让她帮忙联系到不知道是叫叶沈,还是叫李南方的那个家伙吧? “哎,我说李静,你这是几个意思?” 陈晓一把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姐们,我知道你现在已经痴迷李大叔了。我也希望,你能再次打动他。可问题是,李大叔已经从良,不再当鸭子了。所以,就算我帮你联系到他,他也不会答应你的非礼要求。” 李静有些脸红,还有些恼怒:“我老吗?我不漂亮吗?我主动送货上门,他凭什么不动心?陈晓,你还是不是好姐们。咱们友谊的小船,不会就这样翻了吧?” 就在陈晓被李静缠的死烦时,手机响了。 陈大力打来的。 大力哥用从没有过的干脆,告诉妹妹:“陈晓,我给你三万块,你给我拉一百个同学,必须在今晚之前,赶到国际会展中心后面,观看我们公司的产品展示演出。” 靠,三万块,一百个人,均分还能拿三百呢。 又不是集体去卖——是看演出。 虽说这天气着实恶劣了些,一百人坐车过去也得花老多钱了,不过陈晓觉得,依着她在学校的“威严”,这应该不是问题。 帮陈大力在南方集团,坐稳他的保安处长位子,这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泡上妹子,是陈晓当前最大的愿望之一。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拉住李静的手:“姐们,你不是想勾搭李大叔吗?机会来了。我哥,其实就在大叔手下当差。现在,我就带你过去。不但不要你的钱,还会给你几百块。但前提嘛,你得帮我拉人。” 只要能再次见到李南方,无论让李静做什么,她都不会有太多考虑。 不过,她倒是劝说陈晓,在鼓动那些好孩子逃避晚自习时,最好别打着国际超模克劳馥,今晚会亮相南方集团走秀展台的幌子。 就算学生们思想再单纯,也该知道克劳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除非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来青山,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情况下,不在暖烘烘的大厅内,而是在会展后面的露天展台上。 可陈晓却非得吹,并在最短时间内,身边就聚集了大批好孩子。 好孩子们正处在叛逆期,早就对上学烦透了。 能够逃课去看演出,还有钱可拿,何乐而不为呢? 尽管大家伙都知道,陈晓说克劳馥回来青山的说法,完全是在扯淡。 陈晓就是在扯淡。 克劳馥会来青山,参加南方黑丝的亮相走秀,是南方集团最高的商业机密之一,陈大力是绝不会告诉她的。 她提起克劳馥,那是因为很清楚此前一起混的这帮人里,无论男女,都把克劳馥视为梦中情人,效仿偶像的。 偶像的号召力,任何时候都能压过学习的动力。 于是在陈晓的带领下,足足一百二十名三中的好孩子,从学校翻墙头,乘坐各路公交车,迅速赶赴会展中心。 因各路公交车的速度不一,线路不同,最先来到会展附近的陈晓几个人,等人都齐活了后,时装节已经拉开了帷幕。 当好孩子老长时间的陈晓,重新恢复了她以往大姐大的风采,咒骂着无辜的公交司机,害她没有看上烟火盛开的盛况,一马当先冲向了会展后面。 此时的气温,更低。 雨夹雪中的雨丝,已经消失。 大片大片的雪花,被西北风裹着打在脸上,有些疼。 紧随陈晓后面的这些孩子,此时都成了脱缰野马,大喊着闪开闪开,争先恐后冲进了会场。 更有人高声喊叫:“我的梦中女神克劳馥在哪儿?我要你给签字,我要和你困觉。” “哼,一帮叛逆不学好的小兔崽子。” 看到来人身上都穿着校服后,正准备再次大展神威,制服闹事者的局座,有些悻悻地坐了下来。 能够帮老板招呼这么多人过来,陈大力很有些成就感。 罕见的抬手在陈晓脑袋上摸了几下,正要夸奖她几句呢,就看旁边一个兔崽子,低头用力吐了口口水:“草,克劳馥会来这儿?” 陈大力眉头一皱,把陈晓拉在了旁边:“你怎么知道克劳馥会来?” “什么?” 陈晓愣住。 “不是你告诉这些兔崽子,克劳馥会来的吗?” “哥,你、你是说,克劳馥真的会来?” 陈晓受惊了,无知的双眸瞪大,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看到妹妹这种反应后,陈大力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等会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要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希望你能帮我做好。我对你,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凭什么,我们堂堂的南方集团,拥有克劳馥这种全世界最顶尖的超模,却没资格去会展中心走秀? 却要在这鬼地方,遭受北风的肆虐? 怨气,在大力哥肚子里积攒老多了,干活时都在琢磨,该怎么去会展中心捣乱,让那些自以为很有品位的观众们,都别想安生享受夜生活。 狗子几个专业捣乱分子,无疑是最好人选了。 只是他们还肩负着保证这边会场的安全任务,而其他南方集团员工,既没有捣乱的胆子,又缺少捣乱的经验。 陈大力唯有恨恨地作罢。 但在看到小妹后,大力哥这个想法,立即就毒草般的疯长起来。 别看陈晓是个女孩子,年龄也不大,可她绝对是捣乱精英。 能和她一起逃课,翻墙头外出的这帮兔崽子,应该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果不其然,自以为当好孩子太久,不捣乱手就痒的厉害的陈晓,闻言顿时精神大振,伸手要钱。 去会展中心,得买票入场。 希望老板能给我报销。 陈大力心里默默地想着,手机转账。 立马,陈晓挑了几个三中捣乱精英,简单嘱咐几句后,刚要走,却又回头问:“哥,克劳馥,真会现身你这小破展台?” 如果是别人,睁着大眼说这么豪华的展台,是小破展台,陈大力早就一个耳光递过去了。 看在陈晓是他相依为命的小妹份上,大力哥点了点头:“还有六个名气稍逊于她的超模。” “不错。老哥,你都懂得用‘稍逊’这个名词了。记住,你要给我要签名!” 啪地打了个响指,陈晓才转身,带着那些捣乱精英,兴冲冲的去了。 陈晓带着一帮穿校服的高中生跑来,李南方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陈大力安排的。 因此,他很是、很是生气,低低骂道:“草,花钱找一帮屁孩子来捧场,又有个屁用?这智商,很是堪忧啊。” 话音未落,旁边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叶、叶沈。你、你还记得我么?” 李南方被如此幽怨的女孩子声音,给叫的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连忙回头看去。 在金帝会所浪的那段日子里,李南方见过太多的女人了。 不过,他在看到李静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毕竟是陈晓的同学,后来还曾经同车去过避暑山庄的,也算对她印象深刻了。 只是,他已经不当鸭子太久了,怎么李静还没有把他忘记? 就因为,她已经年满十八岁,曾经见识过带磷青龙对女人的无上魅力,这才在数百人中,轻易找到他么? 此时的李静,小脸通红,又是咬嘴唇,又是拿手指搅衣角,浑身还在发抖,打摆子似的。 “我已经不再是叶沈了,我叫李南方,是合法良民,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板。” 对于这种痴迷他那方面的女孩子,李南方没有任何好感。 不过,他也不好摆出正人君子样,义正词严的让她滚蛋。 他觉得,李静终究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只要好好教导下,应该能带她走上正路。 李南方忽然抱住了她,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了下,在她耳边轻声说:“唯有你像陈晓那样,考上大学,毕业后再来南方集团找叶沈吧。” 第680章 美女,帅哥 依着陈晓的智商,她当然不会穿着三中校服,去会展中心内捣乱的。 那边正在举办盛大活动,维护会场秩序的安保人员,肯定很多。 应该还有便衣混在人群中,眯着一双警惕的眼睛,随时发现任何异常动作。 全方位无死角的海量摄像头,能让任何闹事着,都逃无可逃。 陈大力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些。 按照李南方的吩咐,派几个聪明员工来会场,找机会蛊惑观众去外面捧场,还是无可厚非的,但要想派陈晓带人来这儿捣乱。 呵呵,结果肯定不要太好的。 一旦他们捣乱时被抓住,被拘留或者去坐牢那倒不一定,但有可能会被开除学籍。 由此可以看出,狠心把小妹往火坑里推的陈大力,急需普法。 幸好陈晓很机灵,智商比她哥高了不止半点。 买票入场后,看到满大厅的人足有数千之众,穿着保安制服的彪悍伟男子们,腰间挎着棍子不住来回走动巡逻后,陈晓立即就意识到,要改变计划了。 “晓姐,要不要干?” 一个鼻头长了粉刺的小子,凑到陈晓身边,低声说道:“我裤裆里藏了两挂鞭炮。这要是忽然在人群中炸响,后果不要太好。” 鞭炮,是大乌鸦准备用来给南方集团炸场用的,不幸遭遇市局各位,唯有乖乖举手投降,扔掉了所有家伙。 这批可怜娃被警方押送带走时,有两串鞭炮遗落在了路边,被这小子顺手拣来,当做大杀器了。 嗯,这小子捣乱的智商,与北区老大大乌鸦有的一拼。 想到鞭炮炸响后,满会展的人都会惊叫连连,人仰马翻,展台上那些模特骨碌八跌的样子,这小子就兴奋到不行,鼻头粉刺越加亮了。 “卧槽。干,干你个妹。” 陈晓抬手,就在这小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骂道:“你自己想去蹲大牢,别连累姑奶奶。你得有多傻,才会想到在这儿点鞭炮,捣乱呢?” 被陈晓毫不客气的教训一顿后,这小子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险。 慌忙跑进洗手间,把两挂鞭炮,都扔在马桶里。 刚走出来,却见陈晓站在外间洗手盆那边,冲他勾了勾手指。 这小子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晓姐,有何吩咐?” “齐军,我听说你是个黑客高手?” 陈晓满脸不信的样子,上下打量着他。 李太白曾经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 就连苍蝇蚊子这种东西,都能养活国内数百家制造杀蚊剂的厂家,更何况齐军呢? 无数个事实证明,所有不愿意学习的叛逆孩子,不一定是笨蛋,还有可能他们只是厌恶书本上的那些知识,但在别的领域,却有着极高的天赋,与兴趣。 盖茨二大爷,不就是高中没必要嘛,这也没耽误他成为世界首富。 能成为第二个二大爷,就是齐军最大的梦想了。 所以他在计算机方面,堪称三中的天才少年。 最最希望,能成为全世界顶尖的黑客,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几下,美联储里的数十亿美金,就成他家的了。 听暗中苦恋两年的晓姐,提到自己的特长后,齐军立即精神大振:“晓姐,你是让我入侵会展中心的购票处,把咱们买票的钱,都搞回来吗?” “就你这点脑水,还特么的想追我。真亏你没亲口和我说,要不然我得踹死你。” 陈晓抬脚,在齐军腿上用力踢了一脚:“实话告诉我,就你那点三脚猫的黑客技术,能不能入侵会展中心的直播系统?” “晓姐,区区一个会展中心的直播系统,你居然问我能不能入侵。你、你这是在羞辱我!” 齐军放似真受到了天大的羞辱,鼻头粉刺又开始发红:“我分分秒秒,就能做——”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晓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卧槽,美女!” 无论是陈晓,还是齐军,在看到这个人后,心里都这样骂了句。 只是这穿着黑色套裙,高跟鞋的美女,也太狂傲了些。 在走进洗手间内时,下巴微微昂着,居然看都没看陈晓俩人,就仿佛他们是两只小蚂蚁那样。 尤其她的眉梢眼角,还散发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戾气。 就仿佛,她最爱的男人被人抢走,她要发誓把全世界的有情人都拆散那样。 “看什么呢,人都进去了。” 陈晓再次踹了齐军一脚,小手放在水龙头下,开始洗手:“等会儿,你听我的吩咐。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唉,话说你的智商堪忧啊。我很惊讶,你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对于陈晓的打击,齐军已经习以为常了,毫不在意,只是在洗手时,不住向女厕那边看:“晓姐,我怎么就觉得,刚才那美女应该是豪门千金呢?” 陈晓冷笑:“哼哼,那你觉得,姑奶奶我应该是什么?” 齐军认真地说:“小太妹。” 一拳,就准确击中了齐军下巴。 还威胁他不许惨叫,要不然就她就会使出断子绝孙绝户脚了。 齐军唯有苦着脸的答应。 陈晓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转身要走时,又有人进来了。 “卧槽,帅哥!” 看到这个人后,陈晓俩人,在心中大叫一声。 如果说,刚才走进去的美女,只是众多美女中的一个,之所以让陈晓俩人心中暗呼她美女,只因她的气度相当不凡,无形中让她的美,上升了两个档次,那么这个男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帅哥。 全世界,都独一无二。 无人能敌。 就那些被无数脑残粉热捧的棒子奶油,在这个男子面前,那就臭豆腐般的存在。 还是长了绿毛的臭豆腐。 陈晓现在也是个好好学习的好孩子了,苦读诗书数十本,竟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男人的美。 有着一头飘逸黑发,穿着藏青色立领中山装的美男子,他的美不时阳刚之美,也不是阴柔之美,更不是棒子奶油那种恶心美,而是——单纯的美。 就仿佛他是天上的皓月,很自然的挂在天上,无视别人的赞美,坦然到要死。 最关键的是,陈晓在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发现他的眼眸相当深邃,清澈。 还有,没被污染的天真。 再多看几秒钟,就能从这双眸子里,看到银河系之外的墨兰黑夜。 陈晓并没有意识到,她怎么会用“眸”这个字眼,来形容一个男人的眼睛。 其实就算是她意识到了,也不会再换成别的字眼。 水,还在哗哗地流,却是齐军也被男子的美,给震住,忘记把手缩回来了。 “我哪儿,不对劲吗?” 美男子被两个少年盯着看,居然有些紧张的羞涩,慌忙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才松了口气:“小娘子,啊,是小姑娘,我这身衣服不好看?” “好看,好看!” 陈晓这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发自肺腑的说道:“我敢发誓,这种款式的衣服,就是为你专门设计出来的。除了你之外,就连李连杰,也穿不出它该有的神韵。” “是吗?” 美男子看出陈晓这番称赞,确实发自肺腑,心中大喜,接着问:“李连杰,是谁?他很、很帅吗?” “你、你会不知道李连杰?” 齐军毕竟是男孩子,看到再美的男子,也不会有长时间的失神,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很惊讶的问道:“就是主演《精武英雄》里陈真的那个。” 毫无疑问,主演《精武英雄》里陈真的李连杰,穿上立领中山装的样子,简直是酷爆了。 李南方,叶小刀就是他扮演陈真时的铁杆粉丝,所以也特别喜爱穿立领中山装。 “精武英雄?陈真?陈真又是谁?他和李连杰,是不是一个人?” 美男子有些疑惑的问了句,就不再搭理齐军了。 理由很简单,齐军没有像陈晓那样,发自肺腑的称赞他的美。 他在那个山谷内时,也听很多人称赞过他的美。 只是那些人在称赞他时,眼神深处,都隐藏着让他能动杀意的讥讽。 可陈晓的赞美,却像他所熟悉的天山雪莲那样,纯洁,没有一丝瑕疵。 所以,他决定好好犒赏下,真心赞美他的陈晓。 “我叫杨逍,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杨逍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子,递了过来:“这个,送给你。” 如果有着一定鉴赏古董造诣的李南方在,看到这个小瓶子后,肯定会呆愣下后,随即想到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碧洗”瓷器。 瓷器有天青、羊脂等名品,可传说中,这些名品都脱胎于隋代的碧洗。 碧洗,碧空如洗。 据那些收藏名品瓷器的大家说,哪怕一个碧洗酒盅,放在苏黎世拍卖会上,也能拍出数千万的天价。 陈晓可不认识什么碧洗不碧洗的,就是单纯的看着好看。 和她哥陈大力一个德性,陈晓从来都不懂的婉拒别人好意,伸手接过来问:“哦,我是陈晓。这小瓶子很好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呢?” “陈晓?嗯,这名字也很好听,但还是比不上我的杨逍。” 杨逍点了点头,解释道:“这里面装着的是龙爪。” “龙爪?龙爪是什么啊?” “是毒药。只需在人身上洒一滴,就能让人奇痒十二个时辰,无解。唯有——” 杨逍刚介绍到这儿,陈晓右手就一哆嗦,把白瓷瓶扔向门后:“毒药?卧槽,你送我这玩意干嘛。” 她在听杨逍说是毒药时,就没听到他后面说什么了,本能的甩手扔掉了小瓷瓶。 眼前一花,那个本该砸在地上的小瓷瓶,居然又出现在杨逍手中。 他秀眉微微的皱了下,随即舒展开,阳光般的笑道:“不喜欢龙爪啊?那好,我再送你一根龙牙,你只需在你仇人的关元穴上刺一下,他就会生不如死了。” 第681章 不是神经病,是疯子 “我靠,原来这人是个神经病啊。真是可惜了,长的这么英俊。” 陈晓望着杨逍的双眸里,全是惋惜的神色,暗中说到。 在她看来,杨逍如果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会和她初次见面,就要送她东西? 送她东西也到罢了,你倒是送包包,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实在不行送现钞也行,反正陈晓也不会担心会被铜臭之物给污染。 可你都送的什么呀? 毒药。 还你妹说的和真事一样,什么龙爪,龙牙的,只需在人身上滴一滴,刺一下刺,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你以为,你生活在武林世界中呢? 你以为你是传说中的蜀中唐门呢! 就这种人,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呢? 对于神经病,陈小姐从来都不屑和他交往的,摇头嗤笑:“切,我可不需要这玩意。你啊,还是自己留着玩儿吧啊。大哥革,小心些,别刺伤了你自己的手,免得一命呜呼了。走了,走了。” 最后这四个字,则是对一脸懵逼样的齐军说的。 杨逍的眼神,一下子阴森了下来。 只是已经擦着他肩膀走出去的陈晓,却没看到。 “等等。” 当害怕招惹到这个英俊的神经病,会遭受无妄之灾的齐军,也快步走出去后,杨逍说话了:“陈晓,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总算碰到一个真心称赞他帅气的人,而且还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姑娘,杨逍决定原谅她的冒犯,再给她一次和自己成为朋友的机会。 陈晓可不知道,她刚才对杨逍的讽刺,带着她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只是在听到他这样说后,回头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给么时,肩膀就被人撞了下,接着有个粗鲁的声音说道:“起开,挡这儿干嘛,以为自己是厕神呢?” 衣衫褴褛的乞丐里,几乎没有绅士。 但穿着相当有品位,够档次的有钱人们,也不一定个个都是绅士。 嘴里镶着满嘴大金牙的尹鸿发老板,就是富人中的一个痞子。 二十年前还是北区的混子头,后来却在机缘巧合下发了大财,一跃成为了青山市有名的富人。 不过痞子终究是痞子,哪怕他穿的再好,出则香车入则别墅的,也不会改变他老人家的本性。 看了会大长腿,锁定了某个展台上的小嫩模后,尹鸿发就对接下来的时装表演没有了兴趣,只想等演出结束后,让那小嫩模去他那富丽堂皇的别墅中,给他单独表演。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有教养。 在哪儿说话不行,非得站在洗手间门口,挡住尹老板去撒尿的路? “哟,小丫头片子,还敢和我瞪眼?活的不耐烦了吧?” 一把推了陈晓个趔趄后,正要走进去的尹老板,发现她居然敢对自己瞪眼,立即把他的那双三角眼瞪到最大,习惯性的狞笑了时,露出满嘴的大金牙,就好似野兽那样吓人。 要是放在以往,陈晓早就抬手在他脸上迅速抓一把,留下五条指痕后,转身拍马闪人了。 姑奶奶现在虽说不逃课,要好好学习了,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善男信女,尼玛敢对我耍横,我特么花了你这张大马脸! 但今晚陈晓重任在身,当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耽误大事了。 那样,陈大力会把她的屁股打成两半,更会被李大叔以为,她还没有改过自新。 唯有忍着。 “真是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要是搁在十年前,我特么把你拖床上去,玩了你。看什么呢看?找死不是?” 看到陈晓低头后,尹老板冷笑一声,却又看到粉刺少年,正眼神不善的瞪着他,抬手就在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对于长相清秀的小丫头,尹老板可以适当客气下。 但对于齐军这种粉刺少年,就没必要保持他有钱人的风度了。 “齐军,冷静点。” 看到被抽的一个踉跄的齐军,伸手往腰里摸去后,陈晓一把扯住了他胳膊,低声训斥道:“不许给姑奶奶闹事。” 她知道,齐军腰里藏着把小刀子。 齐军还是很听陈晓话的,唯有闷声嗯了声,乖乖缩回了手。 “不知好歹的东西,再敢和我横,我捏死你。” 尹老板冷笑一声,转身刚要走进洗手间内时,却听陈晓大声说:“杨逍,你不是问我,我想要什么东西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要他满嘴的大金牙。” “什么,什么?” 尹老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觉得后领子一紧,有股子大力迫使他仰面向后摔去,下意识的抬手乱抓了下时,下巴骤然剧痛。 就像一把十二磅重的大铁锤,狠狠砸在他下巴上那样,疼地他眼前发黑,张嘴刚要发出一声惨叫,一些东西就从嘴里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从尹老板的嘴里飞出去了? 他不知道。 因为在那些东西飞出去的同时,他就疼地昏了过去。 从他嘴里飞出去的东西,正是他满嘴的大金牙。 带着血。 亲眼看到杨逍轻松抓住尹鸿发后衣领,一拳就把他满嘴大金牙打出来,接着伸手抄住,看都不看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男人,只是满脸欣喜样子的走过来后,陈晓就觉得凉气从心底嗖地升了上来。 齐军,更是吓得呆若木鸡,喃喃说道:“我去,晓姐,他、他真把人满嘴牙打下来,要送给你了。” 陈晓让杨逍打下尹老板的大金牙,送给她,纯粹就是信口说说而已。 那会儿,陈姑奶奶心里郁闷着呢,只是在洗手间这边和齐军说几句话而已,怎么就碰到个帅到不要命的神经病,又被横儿吧唧的尹老板黑唬呢? 恰好啊,那就让吹大话的神经病,把横老板的满嘴牙打下来吧。 他刚才不是还追着问,陈晓喜欢要什么吗? 反正,陈晓笃定,就算英俊到不行的神经病,也该看出他惹不起横老板的,唯有把她的话当某种气体放掉罢了。 可让陈晓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不忿横老板的无礼,就是随口借着他来让杨逍别和她犯病,杨逍居然真把他满嘴牙打下来了。 而且,出手如电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帅。 彻底懵逼,就是陈晓此时的真实形象。 “陈晓,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东西。你肯定是喜欢它是金子做的吧?不过不纯——你早说,你喜欢金子啊。想要多少,我给你。” 杨逍满心欢喜的,拿着那堆大金牙,递向了陈晓:“你收下这东西后,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对么?” “神、神经。疯子,疯子啊!” 被吓坏了的陈晓,终于清醒过来,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杨逍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在他看来,他已经按照陈晓的意思,送了她最喜欢的东西,她怎么可以骂他是疯子呢? 就算不给她点苦头尝尝,算是惩罚她的无礼,可也得说什么,她凭什么要骂他疯子吧? 只是指尖即将碰到陈晓衣服时,却又缩了回来。 他心中黯然想到:“出来这么久了,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个真心称赞我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暂时的无礼,就惩罚她呢?只是,她又是为什么要骂我疯子?” “哦,我知道了。她肯定是被这老男人给吓坏了,脑子受到了刺激。” 杨逍低头沉思时,眼角余光看到了尹老板。 立即,他就把陈晓对他无礼的过错,都撒在了尹老板身上。 双眸中有邪邪的戾气一闪而过时,抬脚在尹老板肋下轻踢了一脚。 “啊!” 满嘴牙被人活生生打掉的尹老板,哪怕是在昏迷中,也受不了三根肋骨又被人踢断的痛苦,张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时,双眼睁开,身子猛地向上挺了下,再次昏过去了。 “这牙,真丑。” 杨逍满脸厌恶的,把金牙丢在尹老板身边,回头望着陈晓俩人跑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走向了男洗手间:“唉。下次,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让别人吓到你。” 出世之后,杨逍首先学会的,就是分辩哪是男厕,哪是女厕。 白天,他去女厕。 晚上,他则去男厕。 但无论是在女厕,还是去男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身子。 他自己,也不愿意。 甚至,晚上去男厕时,他都会恶心自己。 他明明是一副标准的女儿身,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可为什么当夜幕来临时,他就会有喉结长出,脸型也变成男人才会有的刚硬线条呢? 他希望! 有那么一天,他的相貌忽然不会变了。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都是那个比天山雪莲还要纯洁、美的女孩子。 尹老板的惨叫声,根本不会被杨逍放在心里,但却把刚要走出女厕的林依婷,给吓了老大一跳。 她来到青山后,无论去哪儿,身边都有保镖跟随的。 可,她总不能在入厕时,也让保镖跟着来洗手间吧? 外面那个男人的惨叫声,很凄厉,声音很大。 可惜,这是在会展中心。 出门拐出十多米的走廊后,就是上百家企业的演出现场。 每家企业模特走秀时的配乐声夹杂在一起,足够遮掩外面男人的惨叫声了。 更何况,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走廊、洗手间内,是不能有监控头的。 意识到外面出事的林依婷,迅速闪在门后,伸手撩起了套裙。 在她左腿大腿根部位,佩戴着一把亮银色的小左轮手枪。 随身携带手枪,一来是防身。 再者就是她希望,能用它亲手解决李人渣的生命。 有了手枪在手后,林依婷胆子大了许多,慢慢拉开了门。 外面地上躺着个满嘴是血的男人。 除了他之外,就连鬼影子也没一个了。 只要受伤昏迷的男人,不是她的保镖,林依婷就更不用但内心了。 至于尹老板是被谁打成这样的,打他的人,又去了哪儿,要不要告诉会场保安——这些琐事,林依婷从来都不屑去管的。 第682章 国际超模齐聚大青山 “我嚓,可尼玛吓死姑奶奶我了。” 跑出通往洗手间的走廊,置身于数千人中后,胆战心惊的陈晓,才停住脚步,抬手拍了拍仍在狂跳的小胸脯,满脸心悸的回头看去:“那个疯子,没有追来吧?” “没、没有。” 齐军也松了口气。 他们都是问题少年,更是三中的风云人物,和人单挑,打群架时,动刀子,拿板砖,抓破人脸,打掉人牙齿,这些都不在话下。 可他们从没见识过,杨逍在看似漫不经心挥手间,就能打掉尹老板满嘴牙的恐怖行为。 真心恐怖。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杨逍动手的瞬间,俩人都明显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就仿佛,帅到掉渣的杨逍,就是来自地球外的外星人。 他们如果再稍作停留,就会被抓进飞碟中,带到外星球去,供那些外星人当小白鼠研究了。 “那就好。” 陈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要说还是赶紧撤吧时,猛地想去大力哥交代的任务了,连忙拉着齐军走到角落中:“赶紧拿手机,听我指挥。” “耗子他们几个呢?” 齐军拿出手机时,才想到还有几个同伴也来了会场,抬头去搜寻他们时,目光从洗手间走廊口那边扫过,就看到他看到的那个美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黑西装,看到林大小姐走出来后,微微颔首表示外面一切正常。 林依婷却问:“我进去的这段时间内,都是有谁也进去了?” 黑西装不明白大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在您进去后,只有两个男人进去过。一个是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另外一个,却是非常帅气的年轻人。他留了一头长发,身穿藏青色立领中山装。” “非常帅气?” 林依婷嘴角稍稍勾了下,刚要随口问“那个人有扶苏哥哥帅气吗”时,心中却猛地疼了下,再也说不出这句话,淡淡地转移了话题:“外面有什么情况?” 外面,就是指南方集团的走秀现场。 林依婷要打击报复李南方,那么不可能不派人在会展后方,随时监视他有什么动作。 “这边的烟花落幕后,后面也开始了。” 黑西装如实回答:“从虎子发来的视频中,能看出后面足足有数百人——” “数百人?” 林依婷冷笑一声:“呵呵,都是李人渣找来的托吧?” 因天气太过恶劣,林依婷本来是不打算亲临现场指挥的。 不过对李南方的恨意,让她在温室如春的酒店内呆不住,这边烟花散尽时,带着黑西装来到了会展这边。 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当然不屑站在风雪中,给李南方充当捧场人员了。 她完全可以呆在舒适的会展中心内,通过手机视频,随时关注那边的情况,遥控指挥外面的人。 “肯定是托,但好像不是目标找来的。虎子说,那些托基本都是自己来的。还是,大有来头的。” 黑西装低声,把虎子的分析,详细给林依婷讲述了一遍。 岳梓童与李人渣关系非同一般,这对林依婷来说不算秘密。 岳梓童率领开皇集团员工,来给人渣捧场,这没什么奇怪的,早在林依婷的意料之中。 就像,一帮高中生忽然出现,与李人渣麾下走狗陈大力有关那样。 可青山市局大局长,居然亲自率人,便衣前来捧场,却大大出乎了林依婷的意料。 “呵呵。看来,林家是该加强对东省这边的权利渗透了。不然,就会被这些阿猫阿狗的不放在眼里,胆敢明目张胆的与我们做对。” 林依婷无声的冷笑着,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就算张洪忠亲自来捧场,那又怎么样?他们还是没有真正的观众,像样的模特——” 她的话刚说到这儿,眼前一块大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变了。 紧接着,有刺耳的口哨声,粗鲁的尖叫声,从会展中心所有音箱中响起:“玛丽莲!我爱你!我想和你困觉!” “维多利亚,我的女神,你让我抱抱你的大长腿好不好?” “哇噻,我的女神克拉斯!那是我的女神克拉斯,世界一线超模,我的梦中情人!” 突如其来的粗鲁尖叫声,刺耳的口哨声,一下子打乱了会展中心现场优雅、有品的气氛,数千上万的观众,包括正在走秀的数百模特,都愕然看向了大屏幕。 大家就看到,大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场面简陋,但超级豪华的T型大舞台。 舞台大屏幕上方,扯着一条宽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南方丝袜,黑了想家”的字样。 好多人,都跳跃着,拼命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 所有人的小旗子上,都写有“南方集团新品亮相走秀”的字。 舞台上,正有三个身材高挑的欧美美女,上身穿着性感的齐13小短裙,迈着黑丝大长腿,踩着足足九寸高的小高跟,左手掐腰,右手拎包,腰肢扭得好像水蛇那样。 三人排成一线,面带妩媚的笑意,袅袅走向观众。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真是维多利亚啊。” “啊,这是哪儿的走秀现场呢?自凡是有玛丽莲的时装表演,我可是一次都没落下过的。可我,从没见过她为——南方集团?神啊,这个南方集团,不会就是外面那个草台班子吧?” 今晚,自凡是进来会展参展的先生们,女士们,都在门口受到过南方集团宣传员递发的宣传单。 上面,明确说明,在时装节正式开幕的同时,会展中心后方的空地上,也将举办一场声势浩大,还又特别精彩的展品走台秀。 届时,南方集团将会给各位,免费呈上一场完美的视觉盛宴。 同样,自凡是来会展中心参展的客人们,基本都听说过南方集团,知道这是青山本地一家“小作坊”,本来是要在会展参展的,结果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圣,被取消了资格。 不但被取消了参展资格,还流传着有大人物不许任何模特,参与南方集团产品走秀活动的说法。 至于南方集团得罪了何方神圣,又是怎么得罪的,能不能来会展中心参展,又要去何方“摆摊卖艺”等等,大家伙表示不关心。 正如,当南方集团的宣传员递过宣传彩页后,没人会当回事。 有风度的,会笑笑摇头,说不需要。 像尹老板那种假装有风度的,则会接过宣传彩页后,看一眼就随手扔掉。 开什么玩笑啊? 没看到外面正下着雨夹雪吗? 就算没下雪,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会去看野摊子的演出? 别说不要钱了,就是给钱,我也不会去的。 没得,拉低了我的档次。 所以,等大家忽然看到大屏幕上出现“南方集团”的字样,以及简陋的外景后,立即想到了这些。 但,没谁会相信,他所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 玛丽莲,克拉斯,维多利亚,这三个人,哪个不是世界一线超模? 人家随便走一场秀,就是上万美金的进账啊。 而南方集团呢? 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企业? 据说,市值只有数千万元,还是本国货币。 南方集团真要邀请这三个一线超模来走秀,明天就会破产啊。 更何况,只要是关心时装界的诸位,都该知道国外超模对华夏市场不看好。 休说是玛丽莲这种世界一线超模了,就是三流模特,也没几个来华夏演出的。 那么,今晚她们三个人,怎么会共同出现在了南方集团的走秀现场? “哇靠,我的眼睛没有花吧?” “没有,没有!我敢保证。亲爱的,你没看错,那确实是你最喜欢的维多利亚。” “老公,我要去外面看!” “先等等吧。谁知道这是不是录像PS的?其实维多利亚并没有来。我们真要出去了——外面的大雪,简直不要太舒服啊。” “技术,技术!怎么回事?” 会展中心的牛主任,比任何人都震惊,懵逼。 有多少家参展企业,就有多少块大屏幕,这样能方便人们不用拥挤,就能从屏幕上,看到自己喜欢的品牌走秀。 可忽然间,所有屏幕画面,都变成为南方集团产品宣传的专场了呢? 这肯定是技术方面出现了故障,牛主任急得不行。 这可是大失误,必须立即解决的。 “哇哦,艾玛,艾玛,我的艾玛竟然也出场了!” 牛主任狂吼着技术时,现场再次有人高声尖叫起来。 所有大屏幕上,出现在了第四个国际一线超模。 “真是艾玛吗?” 不等旁边人的疑问落下,第五个国际一线超模,也双手叉腰,迈着黑丝美腿,袅袅出现。 “黛米,黛米!小冰,你快看,是黛米啊,你的电视授课导师!” 这次发出尖叫声的,则是某品牌展台上的嫩模。 不等小冰看清是不是黛米,第六个国际一线超模,也翩翩亮相。 “菲克拉尔!” 现场更多的嫩模,齐声尖叫。 忽然间,六大国际一线超模,齐聚大屏幕中南方丝袜走秀现场的事实,彻底点燃了现场数千上万观众的热情。 但让他们更更疯狂的,则是克劳馥的出场。 相比起前面六位跻身国际一线超模,据说每走一步,都要以万计美金的克劳馥,才是世界顶级三大超模之一。 她亮相后,会展中心内,居然一下子安静了。 但音响中,却有悠扬动听的钢琴演奏曲传来。 “克劳馥。” 陈晓傻傻盯着大屏幕,喃喃说出这个名字后,忽然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卧槽,陈大力没有骗我!克劳馥,果然来我大青山了!” 她这声尖叫,就像点燃炸药包的导火索那样,现场数千上万观众,居然爆发出哄的一声巨响:“哇——噻!” 站在洗手间走廊口的杨逍,仰面看着大屏幕上的克劳馥,秀眉微皱着,喃喃自语:“这女人,也就是屁股,胸脯大了点,哪儿美了?” 第683章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牛主任能够成为会展中心的一把手,工作能力还是相当出色的。 尤其在紧急情况意外发生时,他的反应再次证明了,他足够胜任这个工作。 当世界三大顶级超模之一的克劳馥,也亮相大屏幕上的南方集团走秀现场后,牛主任就知道今晚的展会要提前结束了。 克劳馥,就像一块大磁铁,能在最短时间内,把更多参展观众,从会展中心现场吸走。 你妹的,这可是数千上万名观众啊。 这么多观众,真要一窝蜂跑出去,到后面垃圾场遗址观看国际超模的演出,肯定会发生谁都无法担负的踩踏事件。 所以,当陈晓那声尖叫,重新点燃现场所有人的疯狂热情时,牛主任当机立断,捏住耳边的蓝牙电话,厉声命令保安:“快,打开中心的所有大门!包括,四条应急通道。全部,给我打开!” 会展中心当初在修建时,设计师肯定会想到一旦有失火等紧急情况的发生后,观众紧急撤离时,会出现何种的情况。 所以中心总共有六扇门,外加四条应急通道。 这样,就等于十扇大门,可以供更多人同时安全撤退的。 会展中心这些保安,以往做这种紧急疏散演习,也做过很多次了。 所以当听到牛主任厉声下令后,马上就把所有大门都打开了。 十股子洪流般的人群,哗地一声就喷涌而出,来到了漫天飞雪的外面。 但饶是这样,在数千上万人的紧急撤退过后,现场还是留下了一片狼藉,无数只鞋子,无数个包包,甚至手机,都被踩踏的不成样子了。 其实,观众们中间,并不缺乏老成持重,或者干脆不齿外国超模的存在。 只是他们置身于向外拥挤的洪流中,根本不能自已,唯有随波逐流——等会儿,再回来找鞋子好了。 特么的,咱先说好了,那只左脚的棕色皮鞋,是我的! 望着几近空荡荡的会场,牛主任这叫一个欲哭无泪。 南方集团为等待这一天,耗费了很多心血,牛主任又何尝不是? 这可是他上任以来,亲自初持过的最高档次活动,一再谨慎小心,再三考虑所有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出各种应急准备,来确保本次时装节能胜利闭幕。 可他做梦都想不到,开幕式没多久,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依着他的智商,他当然能想到,会展中心所有大屏幕上,忽然出现南方集团的走秀现场,那是黑客所致。 而且黑客,也肯定是南方集团那边派来的。 目的很单纯,就是让现场所有观众,看到外面有国际顶尖超模在走秀,把参展者尽可能的吸走。 就算知道,那又怎么样呢? 最起码,你得先查出黑客是谁吧? “唉,领导这次听从某个狗屁大人物,取消南方集团参展的决定,绝对是昏了头脑!” 傻楞良久,牛主任才重重叹了口气,又恨恨骂了句,才拿出电话,准备向顶头上司,汇报这边的异变工作。 如果,领导不指示牛主任,必须取消南方集团在会展中心的参展资格,那么克劳馥等国际超模,此时就该在会展内,接受人们的欢呼。 数名国际超模齐齐亮相大青山会展的消息,也会在今晚电视的晚间新闻,明天的报纸上出现,吸引更多爱美者前来中心参展。 那,绝对是一场真正的盛会。 对牛主任的仕途,也有着说不完的好处。 最起码,从来不等涉足过华夏的克劳馥等超模,能来大青山会展走秀,对牛主任这个会展中心主任出政绩,有着不一般的影响力。 可现在,就因某个狗屁大人物的强压,领导指示牛主任悍然取消了南方集团的参展资格,继而导致几近所有的观众,都跑向了后面。 那么牛主任不但没功,反而有过。 盖因,本届青山国际时装节,是会展有史以来,最最失败的一次活动。 牛主任这个主任,要担负一定的责任。 挡人在官场上进步,就如杀人父母,多人钱财那样,你说牛主任能不痛骂某大人物,是狗屁吗? 牛主任并不知道,他的恨恨骂声,被林依婷听到了。 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瞬间更黑。 她旁边的黑西装,立即低骂了句:“混蛋,你敢骂林大小姐!” 不等林大小姐有何指示,黑西装抢步向前,一把揪住了牛主任的肩膀。 “谁啊?谁抓我——” 正拿着手机拨号的牛主任,大吃一惊回头看来,就看到一个拳头,迅速从小放大。 砰地一声,牛主任眼前金星直冒,直挺挺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黑西装这还不罢休,接着起脚,踢在了牛主任肋下。 “啊,啊!” 牛主任的惨叫声,并没有引起林依婷的同情,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轻哼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门口。 可会展中心那些保安却看到了啊,立即大声吆喝着什么,高举着棍子跑了过来。 林依婷还是没管。 她相信,黑西装能摆平这些小人物。 她现在就是特想去外面看看,李人渣怎么就能把克劳馥这种时装节的重量级人物,能请来给他的小作坊走秀呢? 林依婷并不知道,背后有双眼睛正盯着她。 “呵呵,看来这女孩子,就是花夜神那贱人所说的林大小姐了。嗯,爱憎分明,很对我的胃口,希望你能成为我入世后,第二个好朋友吧。” 杨逍无声的轻笑了声,跟着走出了会展。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早了些,也更大。 风小了很多,仿佛舍不得把鹅毛般的大雪,给吹成碎片。 傍晚时落下的细雨,已经被大雪完全覆盖。 杨逍站在会展中心门前的台阶上,放眼望去,世界一片银白。 他在轩辕谷内时,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山巅上的万年积雪。 可他从没想过,外界的雪景会是这样的美。 美的,就像他纯洁的心灵。 “我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李南方,希望你能帮我。用你的鲜血,你的生命。来生,我会好好感谢你。我可以,给你当妻子,给你生儿育女。” 抬手,接住一片雪花,让它在掌心慢慢地融化后,杨逍缓缓转头,看向了人满为患的会展中心后方。 相比起会展中心来说,南方集团新品走秀现场,更适合成为上万人的现场。 一是地方够大,足足数千平米。 二来没有门禁,蜂拥而出的数千上万观众,可以从除了北面之外的其它三个方向,任何一个角度走进会场。 唯一让观众们不满的是,外界环境也着实恶劣了些。 西北风虽然小了很多,可气味要比会展中心低了太多。 今晚能来参展的各位观众,哪一个不是穿的上品位啊? 唯有没有品位的人,才会像那一小撮民工似的,甚至有人穿上了黄大衣。 “给你一千块钱,把黄大衣给我穿,可否?” 一个年轻人,看到穿着包臀短裙的女朋友,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心疼的要命,立即拿出钱包,问一个穿黄大衣的民工。 “还有谁要大衣?一千块一件!童叟无欺,绝不讲价!” 民工兄弟的商业头脑,也不是盖的,立即脱下来,递给了年轻人。 看到他钱包里现金不是很多后,立马建议:“不要现金,手机转账吧,方便,实惠。” “亲爱地,你对我简直是太好了。” 裹上脏兮兮的黄大衣后,女孩子犹如置身于温暖的春天,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爱意,喃喃说道:“亲爱滴,我要给你生个孩纸。等我老了后,我要告诉他,当年我们两个,曾经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看一场世界级的超模走秀。风在吹,雪在下,我的脚下踩着细沙,可我却像是在春天里。” 相比起很有商业头脑的民工兄弟,岳梓童麾下主管后勤的张部长,则发现了更大的商机。 开皇集团研发仙媚丝袜之前,可都是在做化妆品,时装等业务的。 但因为市场不景气,岳梓童干脆把所有财力物力,都投进了仙媚丝袜上,并借助她在墨西哥袜业联盟大会上的出色表现机会,取得了很大成就。 如此,就导致开皇集团不再重视化妆品,时装的研发,库存老多了。 其中,就包括野外冲锋衣,防冻霜之类的。 上周的中高层会议上,后勤张部长还说,那些存货再不抓进销售,就要报废了呢。 现在机会来了。 忽然就有数千上万名,穿着单薄的上流人士,宁可冻得瑟瑟发抖,也不离开——张部长就觉得,如果不给他们送温暖,送防冻措施,那就是他的失职。 马上,他就向岳总汇报。 岳梓童一听大喜,以手抚额,仰面娇笑:“呵呵。商机,无处不在啊。也可以说,好人有好报。张部长,你还愣着干嘛呢,快点派人去啊。” 当印着开皇集团字样的十数辆厢式货车,停在会展中心东边路边,挑灯拿着小喇叭,大喊棉衣,防冻霜亏本大甩卖的声音,传到陈大力的耳朵里后,他的心里很不平衡。 “凭什么呀?我们拼死累活的搞出这么大排场,到头来受益的,却是开皇集团呢?” 大力哥的抱怨声,还没落下,就听背后有人冷冷地说:“就凭我是你们的老板娘。就凭克劳馥等国际超模,是我给你们请来的。陈大力,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啊?我、我没意见。我怎么会有意见呢?狗子,狗子,还傻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的去帮忙卖东西!没眼力的东西,没看到那边忙不过来了吗?” 大力哥头都没敢回啊,嘴里嚷着就要去狗子那边,却听岳梓童又说:“李南方呢?” “李、李老板?” 陈大力这才回头,满脸的茫然:“我不知道啊。” 他的话音未落,岳梓童忽然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第684章 一山不容二虎 青山大雪纷飞时,整体气温更冷的京华,早就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谁也没想到,今年冬天这场第一场雪,来势会如此的凶猛,大江以北大部分城市上空,都有雪花飘落。 屋子里,却是如春般,窗台上的那盆水仙花,正静悄悄的绽放。 两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正在案板前包饺子,一边轻笑着交谈着什么,一边看着电视。 门外,忽然传来大雪被人踩踏时,才会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晚饭,还没做好呢。” 荆红夫人抬头,对丈夫笑了下,柔声问道。 荆红命的肩膀上带着厚厚的雪花,一看就是在雪中漫步许久了。 在下属面前从来都不拘言笑的大局长,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看路况很恶劣,就拒绝了专车司机的相送,步行足足五公里,自己回家了。 “今天没什么太重要的工作,提前早点回来陪你,也是很正常的。” 看了眼立即站起来的蒋默然,荆红命笑了下,轻声回答妻子。 他没觉得这样说,有什么肉麻的。 更不会因守着外人这样说话,就会有损他冷血的威名。 在家里,在妻子面前,他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十、十叔,您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我给您拍打下。” 在荆红命家住好几天了,可蒋默然每次看到荆红命,都会情不自禁的紧张。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忙你的好了。” 荆红命摇头,换上棉拖走出了出去。 “默然,你没必要拘谨的,你十叔就是个面冷心热的。” 荆红夫人笑道:“他这种人呀,你越和他客气,他反而会觉得你不实在。” “我很实在的。今天院长找我谈话,想给我加担子时,我也没有拒绝呢。” 蒋默然讪笑了声,又坐了下来。 历经不幸婚姻后,这个女人变得更加成熟,也聪明了许多。 她很清楚,院长之所以要给她加担子,就是在变相讨好荆红命。 蒋默然不能拒绝。 她如果拒绝,就代表着荆红命对院长大人有意见——以后,他就别想再睡个安稳觉了。 “我听说你在青山时,就号称外科一把刀了。好好干,别的不用管。” 荆红夫人淡淡一笑时,荆红命走了进来:“我们这能收到东省卫视吗?” 现在电视信号超级变态强,除了几个边疆地区之外,全国所有卫视,基本都能接收到的。 荆红夫人拍打了手上的面粉,拿过遥控器:“怎么关心东省卫视了?” 荆红命坐在沙发上,端起了茶杯:“如果有些人不插手的话,央视也能看到南方集团的广告片。” 京华林家,终究还是插手贺兰家大小姐推出的广告了。 不过,他们只能影响央视娱乐,京华卫视这两个频道,以及他们影响力很大的数个地方卫视,但对东省卫视的影响力却不大。 本来低头包饺子的蒋默然,听到“南方集团”这四个字后,眼睛顿时一亮,抬头看向了电视。 很巧,荆红夫人刚搜到东省卫视,南方集团的广告就开始了。 夕阳西下时的小湖,静悄悄的就像一面镜子。 小湖东北方向的低矮,火红枫叶被分开,一个满是疲倦的脸出现,愕然了下,随即大呼:“湖泊,湖泊!赛迪,我们终于找到传说中的东方天鹅湖了!” 两个历尽千辛万苦的国际驴友,欢呼着跑出来,扔掉行囊,边跑边跑向湖泊。 可就在他们刚跑到天鹅湖前,数声尖利的唿哨声忽然响起,好多手拿长矛的野人,呼啸着从丛林中蹦了出来。 两个国际驴友顿时懵逼。 等他们清醒过来时,已经被野人们,当做烤串串在了棍子上,下面燃起了篝火。 就在两个驴友绝望的祈祷,上帝,圣母玛丽亚救救他们时,背景音乐突地高了起来,悠扬,飘逸。 一个仙女,迈步走了过来,迎着有些凉意的晚风,洁白的纱裙被吹起,泛着性感黑色光泽的长腿,轻盈且又优雅的迈动,在左右轻摆的腰肢配合下,走向了野人们。 “我去,这不是展妃吗?” 青山,国际会展中心后面的现场,数千上万名裹着开皇集团现场亏本大甩卖棉衣的参展群众中,有人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超模的长腿上,看向了大屏幕上的广告。 在时装节,克劳馥就是天后级别的存在。 可在华夏影视圈内,展妃对国民的影响力,丝毫不逊克劳馥在时装界的名头。 现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克劳馥,但他们基本也都知道展妃是干嘛的。 “乖乖,这才是我的梦中女神啊!” “这不是展妃吧?我可是早就在报纸上看到个,她几乎从不接拍时装广告的。尤其这种性感到迷人的丝袜广告!” “靠了。哥们还不相信克劳馥能来我大青山走秀呢?现在不也是来了?” “妹的,这南方集团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有国际顶尖超模助阵不说,还有红遍天的展妃破例,给他们拍丝袜广告!我,真是受惊了啊,啊,啊!”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当大屏幕上的展妃,轻启朱唇,说出这八个字后,那些抢到黑丝的野人们,也个个狼跳兔奔而去。 嘴里大喊着:“南方丝袜,黑了想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老公,我想家了。” 身上裹着一千块一件破旧黄大衣的女孩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男友怀中,仰面看着他,媚眼如丝轻轻的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家。等明天,我会带你去商场里,去买让你黑了想家的南方丝袜。” 男友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下时,耳边忽然爆发出一片尖叫声:“卧——槽!” 这对情侣愕然抬头,向台上看去。 他们恰好看到,刚走到T型台上的克劳馥,修长的左腿屈起,左手小指的指尖,膝盖上轻轻一划。 啪! 一声来自音箱里的配音声随即响起,裹着克劳馥那条绝世美腿的黑丝,忽然就气球般爆裂,不见踪影。 唯独,留下一条白花花的修长美腿,果露在空气中,上万群众的视线中。 大家伙呆了。 片刻后,呼声狂风掠过湖面般响起:“我去,这是什么丝袜!?” “谁能告诉我?丝袜去哪儿了?” “我喜欢!亲爱滴,我要你穿上这种丝袜!” “你妹的,这才是‘南方丝袜,黑了想家’的真谛啊!” 听着现场观众,近乎于疯狂的吼叫声,李老板,啊,不对,是李老板娘的俊脸,却黑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比南方黑丝还要黑。 她早就知道,李南方在接受那个小破厂后,就大力研发一种黑丝技术。 还不惜拿他自己的名字,来命名这种黑丝技术。 刚听到这句广告词后,岳老板还表面不屑的嗤笑:“什么狗屁的黑丝技术?就你那个小破厂,手下那点小破人,要毛没毛,能研发出什么好产品?小姨我之所以大力支持你这个同行,就是看在你是我小外甥的份上罢了。” 可当看到超模克劳馥等人,只需拿手指一划黑丝,黑丝就砰然炸裂,绽放出无法形容的女性魅力后,岳梓童才知道自己错了。 还是大错,特错! 傻子也能看出,这种黑丝一旦上市,立即就会备受深闺怨妇,含春少女的最爱,成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猛虎,来卷整个袜业。 远离大青山的其它袜业公司,市场所受冲击的力度,暂时还会小一点。 可她好不容易才搞出一些名气的仙媚丝袜,则会因为与南方黑丝共处青山,首当其冲,成为这只猛虎冲向世界的开胃菜。 死的,简直不要太惨! 一山,不容二虎。 青山一旦有两家知名袜业,那么拥有绝对先进技术的,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另外一方的市场,吃的一点都不剩。 蓦然发觉自己大错,特错的岳梓童,立即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 她知道,如果她不赶紧采取有效措施,下个月的今天,她就该率领一众爪牙,蹲在积累成灾的仓库门口,欲哭无泪了。 她用生命,投进全部身家才换来的些许成绩,就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了。 “一定要把南方集团据为我有!不然,我死定了。” 冷冽的厉色,从岳梓童眼眸中飞快闪过后,揪着陈大力耳朵的右手,立即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快,带我去见李南方!敢说半个不字,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救命啊,李老板!” 陈大力的惨嚎声,在现场上万名观众的尖叫声中,毛的作用都起不到。 就算听到,也不会有人去管。 反而会羡慕他。 并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能有资格被岳老板拧耳朵的。 “这,这就是南方丝袜?” 自凡是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林依婷也是这样。 她恨李南方归恨,可她绝不会恨能让女人在瞬间,就能让性感魅力值大增的时尚黑丝。 她也看呆了。 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上,她穿着南方黑丝,在扶苏哥哥面前含羞带怯走两步的样子。 再也无法控制要把黑丝据为己有的贪婪本性。 现场观众中的爱美女士们,只想无论如何,也要买南方黑丝穿上。 林依婷却和岳梓童那样,不仅仅要穿这种黑丝,还奢望能把这种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是不是在想,能把黑丝技术收在囊中?” 就在林依婷盯着舞台上的超模们,刻意卖弄风情,让一条条美腿,忽然就绽放在观众视线中时,一个温柔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 林依婷下意识的回答后,才蓦然醒悟,猛地转身看去:“你是谁?” “我是杨逍。” 杨逍抬手,梳了下鬓角的发丝,望着台上淡淡地笑着:“我也很喜欢这种产品。就不如,我们两个联手,把李南方的厂子,抢过来,如何?” 第685章 悲惨的命运 这人好俊! 就像所有人在第一眼看到杨逍那样,林依婷也是这样认为的。 杨逍在她回头时,就在关注着她的神色变化。 看出她眼里悠地浮上明显的惊诧后,心中得意,下意识的抬手拢了下发丝,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亲善了,正准备欣赏她眼眸里接下来的花痴神色呢,却看到了厌恶。 杨逍立即愣住,脱口问道:“怎么,你觉得我不帅吗?” “帅。” 林依婷不屑的冷笑:“帅,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行卡刷呢?像你这种油头粉面的东西,我见过太多了。立即给我滚远,别再让我再看到你。” 林依婷承认,杨逍很帅。 比她的扶苏哥哥还要帅。 她在看到他第一眼时眼里浮上的惊诧,就像男人看到美女时的惊艳反应罢了,纯粹是欣赏,没有任何的情愫。 但不等她把这种惊诧,转化成好感,杨逍抬手拢发丝的动作,瞬间就破坏了他给林依婷的第一眼好印象。 任何时候,贺兰扶苏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做这种矫揉造作的动作,只是坦然。 这也是最让林依婷着迷,犯错被他蹬开后,心如死灰,痛恨李南方的真正原因。 贺兰扶苏那样的,才是真正的男人。 就算杨逍跟不上贺兰扶苏,哪怕像李人渣那样,毫不掩饰他的痞性,林依婷也是能接受的。 偏偏,本身已经帅酷了的杨逍,想让自己更帅一些,才做出这个动作,不但没有让林依婷觉得他更帅,反而有了种好好一张白纸上,忽然爬上个苍蝇那样,立即引起了她的反感。 “你敢骂我滚?” 杨逍愣怔了下,随即勃然大怒,抬手一把抓住了林依婷的手腕,用力一攥。 “啊!” 女孩子立即疼的长声惨叫,觉得手腕仿佛被硬生生掐断似的,眼前发黑,居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她的惨叫,与现场上万名为南方黑丝而疯狂的观众高呼声相比,实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伙,都在盯着T型台的国际超模看,又有谁注意她被人抓住了?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发自肺腑的和我说,我是天下最帅的那个人,我就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休说现场这么多疯狂的人,都在高声尖叫,所有注意力都放在T型台上了。 就算所有人都看到杨逍抓住了林依婷,并逼着他松开她,他也不会松。 在他眼里,林依婷能发自肺腑的称赞他一声真帅,比天塌下来还要更重要! 如果现场诸人因此而群起攻击他,杨逍至少有十八种以上的方法,让现场上万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一具具尸体。 林依婷并不知道,她能否乖乖听从杨逍的话,关系到上万人的生命。 但就算她知道——她会更加尖声大喊:“你不但一点不帅,而且丑的让人恶心!大街上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不,靠垃圾场生活的流浪狗,都要比你更帅一万倍的。” 失去贺兰扶苏后,林依婷就觉得她被全世界所抛弃了。 这种人的思想,最是消极的。 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陪着她一起去死。 那样,她的不幸就会被稀释,感觉舒服多了。 林依婷不知道,可她仍旧倔强的尖叫着:“滚,你给我滚开!你帅?在茅坑里捉迷藏的蛆虫,都会比你好看——呃!” 茅坑里捉迷藏的蛆虫,都要比你好看这句话,是她从李南方昨天在电话里骂她的话里,演变而来的。 原话是这样:“林依婷,你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绝对遵从你们林家的意思。其实你并不知道,茅坑里捉迷藏的蛆虫,都要比你们家的人,要通情达理太多倍。最起码,它们只知道吃屎,而不对给它们拉屎的人,有这样那样的要求。” 这么让人听后,就会觉得胃部强烈不舒服的话,也唯有李南方这种没品的人,才能说出来。 不然,就算有人花钱聘请林大小姐骂个三天三夜,都想不到这么“有品位”的骂词。 林依婷的倔强,彻底惹怒了杨逍,抬拳打在了她左胯骨下三寸之处。 这个部位有个穴道,如果不小心用桌角碰一下的话,会疼地人眼前发黑,心跳加速,偏偏又不会昏厥,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慢慢熬着。 杨逍这一拳,可比林依婷不小心在桌角上碰一下,更疼多了。 她觉得,就算她用小刀子割自己的肉,都不会有这么疼。 浑身冷汗直冒,恶心无比,只想有人拿刀子捅她一刀,随便那个部位,只要能给她熟悉的正常疼痛就好。 好不容易,这种无法描述的疼痛感,渐渐轻了时,她又听到杨逍阴恻恻的问道:“说不说,我是天下最帅的那个人?” “蛆虫,都比你帅啊!” 林依婷终于能说话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尖叫出了这句话。 “自己找罪受,就别怪我了。” 林依婷的倔强,大大出乎了杨逍的意料。 却没引起他哪怕一丝丝的佩服,然后不忍,就此放掉她。 反而激起了他“天真”的戾气。 他就不信了,就凭借他的本事,会折服不了一个女孩子。 再次一拳打在她胯下三寸后,杨逍左手搂住她的腰肢,抬头左右看了眼,抱着她快步走出了人群。 他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收拾下这个胆敢说他不帅的女孩子。 他听大长老等人说起过,外界世风虽然日下,但真正的豪门贵族家中的女儿,却依旧注重自己的贞、操。 就像他一眼,就能从林依婷嘴上细细的茸毛,看出她是个原装货。 那么,既然剧痛都无法折服她的倔强,她最看重的贞、操呢? 杨逍不觉得,林依婷会为了不承认他是天下第一帅,就会丢掉保存二十多年的身子。 他没有男人的功能,可让一个女孩子变成女人,非得需要男人吗? 比方——狗。 杨逍在来会展中心这边时,就已经围着四周溜达几圈了,曾经在不远处的某个仓库传达室旁,看到过一只体型强壮的哈士奇。 公狗。 在杨逍心中,自称是万物之灵,满嘴讲述仁义道德的人类,本性其实比动物更加残暴,丑恶。 就拿狼来说吧。 它们只会在饥饿时,才会捕杀猎物。 但人类呢? 却能为了利益,做唯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他们做不来的坏事。 所以,杨逍决定要用那只哈士奇来威胁林依婷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今晚贴身追随林依婷出来的黑西装,当前还在会展中心内,对牛主任他们大发神威。 而早就被安排在南方集团走秀现场的虎子等人,在上万人夹裹中,有谁会注意到大小姐来过,又被人强行带走了? 林依婷要被畜生祸害的悲惨命运,已经注定。 就像,无论陈大力有多么坚强,都无法抵抗岳梓童的淫、威那样。 这可是未来老板娘啊,陈大力空有一身伏龙降虎艺,但却不能拿来对付她吧? 那么乖乖出卖李老板,就是陈大力能解救自己的唯一办法了。 “我说,我说,李老板在东南角的角落里!” “什么?” “李老板在东南角的角落里!” “听不到,大声点!” 大力哥敢发誓,老板娘肯定听到他在说什么。 却假装听不到,拧着他耳朵的右手不住旋转,就是为了打击他刚才对老板的忠心。 大力哥快要哭了。 不,已经哭了。 没看到泪水从脸上淌下来了吗? 岳梓童拧着他耳朵,绝对是不遗余力啊。 铁打的汉子,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也会疼的受不了,唯有用泪水来稀释疼痛。 “警告你们这些土鳖,走狗,以后再敢不把豆包当干粮,不把老板娘当主子看,有你们更好受的。滚。” 抬脚在陈大力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岳梓童才潇洒的转身。 大力哥被踢了个狗吃屎。 遥想当年,纵横东城两百三十七条街道无敌手,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无敌小霸王,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如此折磨,他就忍不住悲从心来,高声嘶吼:“老天爷啊,你保佑老板把这女人给踹了——啊!” 岳梓童转身一脚,狠狠踢在他肋下后,才心满意足的快步走向东南角角落。 大力哥因忠心老板,而被岳梓童狠虐的这一幕,躲在角落里的李南方,都看在眼里。 记在心里:“好你个陈大力,她只是拧拧你耳朵,又不敢真给你拧下来,你就屈服在她的淫威下了。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对大力哥失望的李老板,在岳梓童快步走过来时,并没有及时溜走。 有些人,就是狗皮膏药转世的,无论你走到哪儿,她都会跟着。 总是躲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要敢于直面困难,千方百计的解决困难,方才是大丈夫。 抬手,把雨披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岳梓童走到了他面前。 与刚才满脸“狞笑”收拾陈大力不同,岳阿姨这会儿的脸上,全是圣洁的贤妻良母般的温和笑意,却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摘他脑袋上的雨披帽子:“唉,这儿又淋不到雪,干嘛要戴着帽子呢?” 李南方没说话,脑袋向后仰去,躲开了她的手。 在亲眼目睹她严刑拷问陈大力时,李南方就知道她为什么急于找自己了。 她在见识到南方黑丝的魅力后,立即意识到了开皇集团的危机,心思活泛了。 “怎么,是怕我。还是,有些冷?” 岳梓童依旧满脸的温柔,伸手拉身上的棉衣拉链:“来,穿上,免得感冒了。你现在呀,可是一家之主。确切的来说呢,是南方集团,与开皇集团两大集团的掌舵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才行。” 谁说岳总不会拍马屁? 人家以前不拍李南方的马屁,只是不屑拍而已。 一旦她舍弃面子大拍起来,王德发,陈大力之流的拍马高手,都得统统靠边站的。 第686章 已经晚了 “瞧您说的,我可不敢当。免了。” 李南方向后退了两步,淡淡地说:“帽子一旦戴上,这辈子都无法在你面前拿下来了。” 岳梓童要把棉衣递过来的动作,僵硬了在半空。 她这才明白,怪不得李南方非得戴着雨披的帽子呢,原来这帽子是绿色的。 这是在告诉她:“你已经给我戴上绿帽子了,这辈子都无法再摘下来了。” 放尼玛的屁! 如果是搁在以前,岳梓童肯定会尖声叫骂出这句话。 但现在不行。 昨晚她无意中抓着安全套回家的那一幕,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不发脾气,以后找到冯云亭,三个人坐下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还能把误会解释开。 真要发脾气,翻脸了,那就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更何况,现在能不能得罪李南方,可是关系到开皇集团的存亡。 岳梓童再怎么傲气,任性,也不敢拿着公司前程开玩笑的。 唯有深吸一口气,用富含她特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南方,如果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呢?” “当我是瞎子呢?” 李南方嗤笑一声:“还是,觉得我智商低于了七十?” 这家伙的软硬不吃,终于成功激起了岳梓童的怒火,忍不住地大声问道:“那你呢?到现在为止,你又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不说贺兰狐狸,单说在金三角,你有多少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隋月月已经去那儿了!除了她之外,还有个什么上岛樱花——” 说到这儿后,岳梓童闭上了嘴。 她发现,她还是没能压住自己的怒火,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无论男人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他都不会允许自己老婆给他戴绿帽子。 这个观念,可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是经过数千年的华夏文明沉淀才得出来的。 几乎是所有的男人,都觉得他们该在外面拥有情人,老婆却必须严格执行国家办法的“一夫一妻制”法规。 不然就是大逆不道,将遭到人神共弃。 同样,几乎所有现代女性,都对数千年才形成的这个独特文化,深恶痛绝。 所以,一旦有出墙的红杏被丈夫发现,在遭受指责,或者家庭暴力后,最先反应就是:“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在外鬼混,却不许我们女人出去潇洒?” 凭什么? 切,就凭你是女、你已经出墙了! 这就是男人对待男女在外鬼混的态度,振振有词,义正词严。 当然也会伤心欲绝——就像现在的李南方,听岳梓童反过来埋怨他后,更加笃定她已经被人睡了。 “冯云亭,会死的。你最好是通知他一声,让他准备后事。另外,最迟来年的今天,开皇集团将不复存在。同样,也请你做好准备。” 淡淡地说了句,李南方转身抬手,掀起帆布围墙。 就在他放下帆布时,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 是一只鞋子。 如果岳梓童现在手里有把AK-47步枪,她会扣下扳机,把满满一弹夹子弹,都打在这个人渣身上,把他扫成马蜂窝! 可她没有枪,也没有刀子,棍子锤子之类的东西,旁边的音箱又太重,搬不动,所以唯有脱下鞋子,狠狠砸过去后,尖利的嘶叫声,万千疯狂者的呐喊都遮不住:“李南方,你特么的混蛋!” 一只臭鞋,是对李南方造不成任何杀伤力的。 完全可以无视掉,无声的冷笑着,裹了下身上的雨披,信步前行。 陈晓,绝对是南方集团的大功臣。 她起到的作用,打过了南方集团的任何人。 让李南方懊悔不已,怎么就没想到用这招呢? 这么多看似多了不起的大老爷们儿,反倒比不上一个不学好的小太妹。 从国际超模,手指一划,黑丝爆裂,美腿乍现,点燃现场万余名观众的疯狂后,李南方的目的就达到了。 南方集团,成为了本次青山国际时装节上的最大赢家。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又不想看到岳梓童那张丑陋的脸,那么为什么不出来走走,让脑子清醒下,开始考虑还没解决的危险呢? 烟花最灿烂时,我却悄然而去——这,才是每一个成功者该有的风度。 雪,还在下。 一大片一大片的。 风,已经停了,雪花失去了乱飞的动力,却恢复了它本该有的飘逸。 疯狂的欢呼,尖叫声,不住从大帐篷下传来。 “他们被黑丝美腿点燃的热情,应该会持续很久的。唉,这就是人性啊。不就是区区一双能炸裂的黑丝,几个身材超级棒的大洋马吗?有必要因此而忽略你该有的矜持?真是不可理喻。哪像我,漫步在这皎洁无垠的雪地里,深思人为什么要活着的——这雪地,用‘皎洁无垠’来形容,合适吗?” 就在李南方为用这个词来形容当前的雪景,究竟是合适不合适时,有激奋的狗叫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傍晚他与叶小刀先后离开展台这边,去别处商量怎么对付林依婷的事时,就是顺着这条路向前走的。 知道路右边是个仓库,好像是储放汽车配件的。 传达室门口,还拴着一只哈士奇狗,被铁链子拴着,很苦逼的样子。 哈士奇晚上叫唤,这是很正常的。 如果它晚上不叫唤,那还养它干嘛? 只是,这狗叫声很不科学啊。 很激奋的样子,就像大学里那些牲口,看到新入学的漂亮学妹,立即发、情了似的。 好像,还有一个隐隐的女人哭声,夹杂其间。 如果是别人做坏事,在一掌把看传达的老头砍昏,左手抱着林依婷,右手牵着那条被踢了一脚,就老实了的哈士奇,来到仓库内,要做那种人神公愤的罪行时,就算再嚣张,也会小心些的。 最起码,得把仓库门关上吧? 杨逍不会。 离开束缚他的轩辕谷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压根不会考虑别人会不会看到,看到后会不会阻止。 真要有人来阻止,杨逍不会和他解释什么,只会一拳把他打昏。 就像打昏传达室那个糟老头似的,继续做他要做的事。 杨逍既然有至少十八种以上的方式,能让上万人很轻松的踏上黄泉路,那么就证明他是个玩毒,懂医术的高手。 不对。 高手这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他在毒药,医术这方面的造诣了。 应该是,宗师。 宗师要想让一条几乎被吓破狗胆的哈士奇,在他所规定的时间内,拥有它渴望寻爱的迹象,那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只需用一根银针,在哈士奇身上刺一下,就好了。 很多时候,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要比人类敏锐很多倍。 这只哈士奇就这样。 在明显感觉出杨逍的可怕,知道它如果试图逃走的结果,应该会变成一锅香喷喷的狗肉后,它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那就是努力去配合——这个可怕的人类大帅哥。 更何况,它被铁链子拴了太久。 动物雄性的本能,这就快被铁链子给消磨掉了。 现在忽然有个大帅哥,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扔在一个汽车前盖上,面无表情的伸手,几下就把她的衣服撕裂——哈士奇立即敏锐察觉出,它该怎么配合大帅哥了。 激奋的狂吠声,都发表示它当前的兴奋状态,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大帅哥,希望他能对它挥挥手,那么它就可以尽情释放它出生后,就一直在积攒的澎湃了。 “你、你要干什么?” 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在哈士奇的狂吠声中,慢慢地消退,让林依婷的神智,逐渐清醒了过来。 刚清醒,她就发现她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皮带牢牢捆在了车盖上,几乎全果的身子,趴在上面。 后面不远处,有一只人立而起要比小孩高的哈士奇,正双眼冒着绿光,吐着血红的舌头,不住吠叫着,急不可耐的跃跃欲试。 雄性的特征,在灯光下看的很清晰。 再傻的人,这会儿也该知道,杨逍这是要做什么了。 林依婷的心,一下子如坠冰窟。 以往她在做任何事时,都只会为自己考虑,从来不去管被人的死活。 现在,她终于清晰感受到了,那些被她看不起的平民百姓,在强大面前的惊恐,以及无助的彷徨感了。 她拼命的挣扎,嘶声尖叫:“畜生,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林依婷!我是京华林家的大小姐!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杀你全家!” 李南方如果是杨逍,被她这样威胁后,会给她一大嘴巴先。 他特看不起这种人,明明都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不赶紧的求饶,还尼玛的嘴硬,这不是欠抽,又是欠什么? 可杨逍就是杨逍,既不是李南方,更不是随便哪个人。 他就是杨逍,天下独一无二的杨逍。 林依婷的愚蠢行为,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不用非得逼着她承认,他是天下第一帅了。 他要用残酷的现实,让这个蠢货生不如死。 他那双英俊的眸子里,满满地全是淫邪之意,微微冷笑了下,抬手看向了那只哈士奇。 哈士奇是很有灵性的,它基本能理解人类某个动作,代表着何种意思。 尤其在这种情况下。 所以它也看着杨逍,那只手。 只等那只手落下后,它就会吠叫着,扑向花儿般的女孩子。 “我、我承认!你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林依婷终于崩溃了。 也变聪明了。 瞬间就意识到她的林家大小姐身份,对可怕的杨逍,压根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她开始有了正常人才会有的正常反应,那就是痛哭着求饶。 “晚了。” 杨逍笑着,摇了摇头,重复道:“林大小姐,祝你能从中得到大快乐,并铭记终生。” 说道最后这个字时,杨逍高举的右手,落了下来。 早就蓄势待发的哈士奇,立即狂吠着,扑向了林依婷。 第687章 我天生就该怕你 嗡! 一道乌黑色的光芒,在灯光下一闪而过时,发出了轻微的嗡嗡龙吟声。 那只即将扑倒林依婷后背上的哈士奇,就像被高速疾驰而来的汽车,狠狠撞上那样,随着黑色闪电悠地消失,前扑的身子,横飞出去,重重撞在了三米之外的另外一个汽车前盖上。 笃的一声轻响声后,哈士奇才来得及发出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声叫。 新鲜的狗血,好像箭那样从它脖子上斜斜的窜出,喷泉那样。 它被乌光撞在车盖上的身子,没有掉下来。 只因,它被一把贯穿它脖子的黑色军刺,活生生钉在了汽车盖上。 只想按照杨逍的意思去做事,才能活命的哈士奇,徒劳的挣扎了几下,脑袋一歪,不动了。 已经闭眼接受噩运践踏的林依婷,睁开了眼。 她已经被吓的不会哭泣了,只是看到那只狗被钉死在汽车盖上后,又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仓库门口。 不等她把头完全转过来,一片绿色的云彩,就飘了过来,把她连头带身子的,都蒙在了下面。 这是一件绿色的雨披,湿漉漉的披在身上,很不舒服。 可林依婷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舒服的衣服了。 “你,是谁?” 她听到了杨逍这样问道。 他的语气,依旧那样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有人忽然出现,破坏了他的好事就生气。 他是我的保镖! 姓杨的死变态,你死定了! 我要杀你全家,刨你的祖坟! 完全是下意识的,林依婷在心中这样尖声叫道。 在青山,除了她的保镖之外,还能有谁在她最最危险时,能及时出现? 同样,除了她的保镖之外,还能有谁,在钉死那只死狗后,能用雨披,遮住她无暇白嫩的身子? “我是李南方。” 可是当李南方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后,林依婷就愣住了,猛地抬头,从雨披下钻了出来。 果然是李南方。 怎么,会是李南方! 他是她的死敌。 昨天的电话中,她明明已经告诉他,她会使出浑身的解数来,把他玩死。 就像下午,她明明有狙杀他的机会,却又放过了。 只因,她不想,让他死的太容易。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最最危险的时候,却是李南方及时出现,一下就把那只死狗弄死了。 “你、你怎么会来救我?” 脑子里瞬间乱成一团的林依婷,哑声问道。 李南方没有理睬她。 一呢,是他不屑回答这个蠢女人的问题。 二来,则是在他走近这个帅气到不像话的男人时,藏在身躯内的黑龙,忽然就暴躁不安起来,从丹田气海中冲天而起,促使他快点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黑龙从没这样怕过谁。 哪怕在金三角,被秦老七、荆红第十合力痛扁他时,也没这样怕过。 就像,老鼠见了猫。 黑龙的这种极度恐惧,李南方能清晰感受到,更受它感染,用力咬住了下嘴唇。 他咬得很用力。 一下子,就出血了。 唯有尝到自己鲜血的滋味,用疼痛,李南方才能竭力控制这副躯体,不受黑龙的掌控,能牢牢的站在原地,与杨逍对视着。 其实,杨逍是见过李南方的——照片。 尤其黑色军刺,犹如黑龙横掠长空般飞来,把那只哈士奇活生生钉死在车盖上后,杨逍就能确定来者就是李南方了。 就像他能及时踢起脚下一个汽车零件,就能为哈士奇挡住军刺,却没有任何动作那样。 明知道来者是谁,杨逍还问他是谁,那是他要进一步确定。 苦逼彩民中了特等奖后,不都是反复看彩票的吗? 李南方的出现,好比在烈火中,忽地浇下一桶汽油那样,让杨逍的双眸中,骤然腾起邪恶的火焰。 有个仿似来自远古洪荒的声音,在火焰中呐喊:“你,终于来到我面前了么!?” 只要能看到李南方,别说是死一只哈士奇了,就算林依婷本人被几只恶狗撕成碎片,杨逍都不屑看一眼的。 “哪个李,哪个南,哪个方?”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李南方紧攥的双拳里,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 唯有不断的疼痛,才能让他遏制不住嘶吼咆哮的黑龙,才能让他牢牢站在原地,才能让他与杨逍的眸子,毫不退缩的对视着。 “你呢?你又是谁?” “杨逍。” 杨逍轻轻说出自己名字后,又问:“你很怕我,对吗?” 如果是别人这样问李南方,他会立即冷笑着回答:“切,我怕你个毛。是怕你忽然会长出两个脑袋,还是会怕你要把你老婆送给我?” 可杨逍在问他这句话后,他却在沉默片刻,慢慢地点头:“是,我很怕你。” “你为什么要怕我?” “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我天生就该怕你。” 李南方想了想,这样回答。 他没撒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超级大帅哥。 可实际上,他就是怕杨逍。 怕的要命! 李南方以前也怕过人,那个在青山西郊把他逆推了的鬼女人。 只是那个鬼女人给予他的惧意,与杨逍给予他的,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面对鬼女人,李南方还敢反抗,凭借他的人性。 但在杨逍面前,他的人性——却在瑟瑟发抖。 杨逍却笑了。 不管是李南方,还是林依婷,都觉得眼前一亮,昏黄灯泡下的仓库,居然随着他的笑容,色彩瞬间明艳了起来。 李南方能够坦言很怕他,让他很得意:“那你为什么,不赶紧转身就跑?” 李南方反问:“我为什么要逃?” 杨逍愣住,眨了下眼睛:“因为你害怕我啊。” “害怕你是一回事,但不会因为怕你就转身逃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南方也笑了。 虽说他的笑容,没有杨逍笑起来时那样惊艳,让人顿觉眼前一亮,可林依婷却觉得,他的笑,才是真的笑,有血有肉,带着她所熟悉的人情味。 “哦?你明明怕我怕的要死。可你却不逃走。李南方,你真是个怪胎,不愧是——” 杨逍又笑了下,用更轻的声音说:“我再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去逃走。要不然,你就会死。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个呼吸的时间,换算成秒钟后,大约是六七秒左右。 六七秒的时间,在林依婷看来,也就眨巴几下眼睛就过去了,就算能跑,又能跑多远? 她并不知道,对于李南方来说,别说是六七秒了,就是一秒钟也是很关键的。 所谓的高手,分秒必争。 六七秒钟,足够李南方跑出仓库,奔回展台现场,藏身万千观众中了。 “李南方,不、不要走!” 看到李南方双眼微微眯了下,貌似转身就要跑那样,林依婷连忙尖声大叫。 李南方依旧没有理睬她。 无论她在大声疾呼什么,都会被他当作是放屁。 他想做什么,他自己说了算,不是林依婷说了算,不是他害怕的杨逍,也不是身躯内藏着的黑龙。 现在,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是李南方说了算! 他是李南方。 六七秒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到李南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后,林依婷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以为,李南方没有逃走,是听了她的话。 这个自恋的女孩子,却从不去想,李南方凭什么会听她的话。 “你没走。” 杨逍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李南方很想跟着后退,却咬牙坚持住了:“我没走。” “你会死的。你真会死的。” 杨逍说着,再次踏步向前。 他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仿佛脚下拖着铅块那样,但李南方却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子他无形的压力,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压了过来。 当初在金三角,秦老七,荆红第十两大绝顶高手联手对付他时,李南方都没感受到这般强大的压力。 这就证明,杨逍比从没败过的秦玉关,荆红命联手都要厉害。 李南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又无法否认事实,唯有更加用力握住双拳,慢慢闭上了眼。 他闭眼,是因为他骇然发现,他如果始终保持与杨逍的对视,他的精神就会崩溃。 杨逍的眼眸深处,带着让黑龙缩成一团的深邃邪意。 反倒是闭上眼后,李南方觉得好受了许多。 只是,闭上眼能帮他暂时屏蔽杨逍眼眸深处的东西,却不能帮他鼓动起黑龙,与人决一死战! 没有黑龙协助的李南方,武力值要下降一大半。 “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们与他决一死战!以前,我从没有求过你,现在求你了。” 闭上眼后,嗅觉,听觉更加灵敏的李南方,清晰感受到杨逍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只需微微向前一凑,就能鼻子碰到他的鼻子了。 可黑龙,还在发着抖,不住发出呜咽的哀鸣。 李南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它能振作起来,与他同舟共济,与杨逍死拼到底。 黑龙没有任何的勇敢反应,只是不住地哀鸣,埋怨他怎么不听它的话,刚才快点逃走。 唉。 李南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睁开了眼,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 他知道,他死定了。 既然已经死定了,那么干嘛要死在恐惧中呢? 黑龙怕,那是黑龙的事,与李南方无关的。 就算他人性的武力值再低,也要放手与杨逍拼死一战。 李南方睁开眼时,就听杨逍轻声说:“你终究,还是太弱小了些。” “什么意思?” 李南方很奇怪,杨逍在说话时,从嘴里吐出的气息,居然——很好闻。 真正的幽兰香气。 一个男人在说话时,居然吐气如兰,恶心不? 杨逍转身,到背着双手走向远处:“我在云阁山上,曾经遇到个女人。她说,李南方这个名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李南方这个人,是天下最帅的男人。你怎么看?” 第688章 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那个人,说了两句大实话。” 李南方不知道,就在他即将崩溃时,看似随便一伸手,就能把他掐死的杨逍,怎么忽然转身离开了。 那种让他倍感绝望的压力,也悠忽散去。 他搞不懂杨逍为什么要放过他。 但他不会去问。 问别人你为什么不杀我的行为,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傻逼行为。 可这并不妨碍,李南方心思电转,猜测杨逍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要放过他。 从而忽略了杨逍这番话,只是出于自吹的本能,回答这个问题。 杨逍忽然转身。 他明明只是转了下身,可却从三米外,悠忽到了李南方面前。 就像一个不该存在的鬼魅。 却又真实存在着。 仅仅这个速度,就彻底打消了李南方与他决一死战的念头。 真要那样,他会死的很惨。 再次,鼻子几乎贴着鼻子,让李南方再次嗅到了他的如兰气息:“你也觉得,你的名字比我的好听,你长的比我还帅?” 李南方还没回答,就听林依婷大声叫道:“他的名字,绝不如你的名字好听!他的人,也比不上你帅!李南方,你快点这样说,快点!” 林依婷恨死了李南方。 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再把他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但现在她却迫切的希望,李南方能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就因为她倔强的否认,杨逍一点都不帅,结果就落到了这个下场。 只要看到那只被钉在车盖上的哈士奇,林依婷就想呕吐,怕的要死。 所以她希望,李南方千万别重蹈她的覆辙。 不就是夸杨逍的名字好听,说他人长得帅吗? 只要他能放她走,哪怕让林依婷在三年内,总是这样夸他也行。 林依婷并没有意识到,她在明明恨死李南方时,却又不想他重蹈覆辙的行为,是相当矛盾的。 可能是因为在她的本心里,李南方再怎么该死,但终究是个人吧? 她也是个人。 在无法抗拒的危险面前,能屏弃前嫌,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从来都是人类的共性。 李南方眼珠一动,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林依婷,才对杨逍说:“我的名字——” 杨逍又开始笑了。 他非常喜欢李南方在他的强力威胁下,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感觉。 李南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凝固:“就是比你的好听。我的人,就是比你长得帅。” 看到杨逍脸色忽变后,李南方更加开心:“那个这样说的女人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啊,我也好去感谢她。” 扑楞一声! 依着李南方的眼里,竟然没有看出杨逍是怎么抬手的,五根冰凉的手指,就死死锁住了他的脖子。 用手掐住别人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看着他双眼翻白,舌头像小狗那样伸出来,是李南方最喜欢玩的动作。 就在今天上班路上,当着很多人,他还曾经这样对付过岳梓童。 还真是眼前报,还得快啊。 这才过去一个白天,就换成他被人掐住脖子,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了。 不过李南方可以笑啊,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尽管他的笑容,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 这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让杨逍死死盯着他的双眸中,邪气更加凛然。 就在李南方以为,杨逍要学他对付岳梓童那样,慢慢地锁紧五指,让他小狗般吐出舌头翻白眼时,杨逍松开了手。 这让李南方很愤怒,觉得尊严被践踏的一塌糊涂:“草,你特么的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三番两次的玩老子,又算几个意思?” 杨逍又笑了。 李南方一记凶狠的右钩拳,狠狠砸了过去:“我让你笑!” 就算没有黑龙的配合,凭借李南方的人性武力值,这一拳也足够开碑裂石。 真要一拳打在杨逍下巴上,铁定能把他下巴打脱臼,满嘴整齐的白牙,被直接打碎。 呼地一声,李南方这凶狠的一拳,几乎是擦着杨逍的下巴疾飞而过。 李老板这样的高手,在如此近的距离,击出的这一拳,怎么可能会放空? 更让他倍感匪夷所思的是,他没有看到杨逍躲闪。 难道老子眼花了? 这个念头浮上李南方脑海中时,左拳又狠狠砸了出去。 这次,他暂缓了力道,来增加准确度。 呼,这一拳,又放空了,几乎是擦着杨逍的下巴。 几乎的意思,就是快了。 再怎么快了,也只是快了。 连续两记重击,都被杨逍诡异躲过后,李南方狂性大发:“你妹的,我就不信打不到你!” 杨逍有没有妹妹,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接下来的短短一秒半内,几乎是不间断的,连续砸出了十余拳。 每一拳的目标,都是杨逍那帅气的下巴。 可杨逍的下巴,就像不存在的幻影那样,无论李南方的动作有多快,都放空了。 这让他更生气,可以说是暴跳如雷:“你妹的,有本事你别躲,快让老子把你下巴打碎!” 在吼出这九个字时,只进攻不防守的李南方,又攻出了九拳。 依旧没有碰到杨逍的下巴,哪怕一点点皮。 真像猫玩老鼠那样,杨逍没有介意李南方爆粗口,只是满脸的兴趣,与鼓励——他在鼓励李南方,继续来啊,他很喜欢这个游戏。 砰! 李南方终于打在了杨逍的身上。 却不是用拳头打在他下巴上,而是忽然急速提起右膝,重重顶在了他的胯间。 这就是在耍流氓了。 他明明嚷着要打碎杨逍的下巴,人家也把全部精神,都用在及时摆动下巴躲避他拳头上了,他却忽然提膝,顶人家胯间了。 这不是在耍流氓,又是在干什么? 对于男人来说,胯间绝对是一击致命的害部位。 更何况,李南方是在暴怒的情况下,这一膝盖用上了全力。 于是,杨逍那优雅从容的脸色,一下子紫红,涨成了茄子颜色。 阴谋得逞后,李南方纵声狂笑:“哈,哈哈,就算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他有一万个把握,杨逍胯下受到他这狠命一击后,就算不死,也会变太监的。 我特么让你小逼养的耍酷,以后就去泰国演出挣钱养家糊口吧。 纵声狂笑的李老板,正要把这句话喊出来,就觉得肚子上好像被八百磅的大铁锤,给狠狠砸了下那样,身子情不自禁嗖得一声向后飞去。 咣! 哗啦! 李南方炮弹般向后疾飞的身子,重重撞在了一个货车驾驶棚上。 那么厚的铁皮,愣是被他后背砸出了一个窝子。 这一侧的车窗玻璃,哗啦一声全碎了,落了他一身。 他却感觉不到。 只因肚子太疼了,肠子都要被杨逍一脚踹断了吧? “草泥马的,真、真疼。” 耳边,传来林依婷焦急大喊他名字,让他快点爬起来逃走的声音时,李南方总算从剧痛中,慢慢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去。 就看到,脸色铁青的杨逍,正一步步的走过来,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戾气。 再帅的男人,脸色铁青时的样子,也不会好看的。 李南方却觉得,这个样子的杨逍,要比刚才帅了好多倍。 尤其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样子。 你妹的,这姿势简直不要太帅。 “可,可这不科学啊。” 对自己那悍然致命一膝,李南方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杨逍不死也得变成太监。 偷袭别人的行为,为君子所不齿。 不过看在敌人过于强大的份上,李南方也顾不上了。 只要能干掉这死变态,休说是让李南方玩不要脸了,就算让他重新接受岳梓童,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结果呢? 他在付出失去男人尊严的大代价后,所得到的,却只是杨逍走路不得劲。 看得出,他胯下应该很疼,很疼,但绝对没有变成太监! 如果他真变成太监了,就算他身体素质再怎么强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能站着走路的。 “李南方,快走!快点爬起来,逃跑呀!他过去了,过去了!” 林依婷的尖叫声,打断了李南方试图从科学角度,来分析杨逍为什么还能走路的沉思。 这让他相当不爽,瞪眼骂道:“草,你以为老子不想爬起来跑路啊?我、我特么的爬不起来啊!” 肚子疼还倒罢了,关键是把驾驶舱都撞了个大窝子的后背,仿佛脊椎骨断裂了那样,让李南方再也无法动弹一下,唯有眼睁睁看着杨逍,以相当别扭,奇怪且又帅到销魂的姿势,慢慢走了过来。 短短的七八米,杨逍铁青的脸色,居然很快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盯着李南方的眼神,冷的就像万年积雪。 他慢慢地抬起了右脚,踩在了李南方的心口上。 “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子的祭日了吗?” 李南方不甘的喃喃说着,低头看向了那只脚。 只看了一眼,他居然笑了:“喂,你的脚好小哦,也就是三八的吧?不像男人,倒像个娘——娘们!” 那只好像是娘们的小脚,猛地用力,李南方胸口的胸骨,立即有了明显的塌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吧,咔吧声。 不过就算是断了,李南方也得把他要说的话,说完。 “你最好是低着头。” 杨逍冷冷地说道:“这样,你就能看到你的五脏六腑,因无法承受外界的高压,会从你嘴里慢慢地吐出来。” “你、你最好别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来杀我。” 李南方倔强的仰起脸,艰难的说道。 “给个理由。” 杨逍面无表情的说着,稍稍收回了点力气。 这样,能方便李南方把话说清楚。 “因为你在把我五脏六腑都压出来时,也会有屎尿出来。” 临死之前,李南方都没忘记拿话来恶心人。 看向了林依婷,笑着说:“那个女人虽然愚蠢透顶,但她终究是个美女。想我李南方堂堂男儿,就算是要死,也不能在美女面前死的这样窝囊。” 第689章 你确实比我帅 他在说出这句话时,无意中看到杨逍喉结猛地动了几下,紧接着好像触电般的把脚收了回去。 李南方很奇怪:“喂,杨逍,你不会真是个娘们,女扮男装的吧?” “放、胡说,你才是女人。” 杨逍脸色大变,声音也粗了很多,再次抬起右脚,作势要踩李南方的心口。 李南方赶紧闭上了嘴。 他又不是贱人,在这个诡异可怕的杨逍放过他时,实在没必故意用恶心话来激怒人家,自讨苦吃。 “李南方,你以后在我面前,嘴里最好放干净点,以免惹怒了我,真把你——踩出来。” 看到李南方闭嘴后,杨逍脸色稍缓,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 就仿佛,他距离李南方近了后,这厮会真那个什么了。 李南方纯粹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 哪怕他明明看出杨逍有喉结,绝不是女扮男装的,更知道人家要想干掉他,貌似不要太简单,可还是忍不住地双眼一翻,阴阳怪气的说:“随便你了。无论你怎么对我,老子都在这儿。真以为,老子是那怕死的蠢女人,会被你这个死变态给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了吗?” 听他这样说后,林依婷气的要死。 如果她能动弹,她肯定会跑到李人渣面前,抬手把他满嘴牙给抽掉,再怒问他:“你不拿这种话来刺激那死变态,你会死吗?” 不刺激杨逍,李南方当然不会死。 但他会不舒服。 想当年,咳,话说堂堂的黑幽灵,可是单挑过秦老七,荆红第十联手的好汉,什么时候被一个人拿臭脚踩住胸口,威胁说要把五脏六腑给踩出来过? 这是在践踏他的人! 李南方一直以为,你可以践踏他的尊严,但绝不可以去践踏他的人——尊严被践踏后不会疼,人在被践踏后,到现在肚子,后腰都疼的要骂娘啊。 打又打不过,难道还不许用嘴来找回点场子么? “老子骂人,管你屁事。先管好你自己好了。” 李南方满脸的不耐烦,抬手扶着驾驶舱慢慢站起来:“老子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会被这个死变态,当屎踩吗?尼玛,我真该假装瞎子,让你被那个大狗给草了。” 脸色始终是惨白色的林依婷,听他这样骂后,猛地涨红:“混蛋,你、你在说什么呢?” 这次,杨逍居然没生气,反而到背着双手站在那儿,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吵架。 “我说你是咎由自取的。你如果呆在京华的乌龟窝里,不来青山和我作对,那你怎么——” 李南方说到这儿时,忽然闭嘴,左手揉着后腰,靠在了驾驶舱上。 杨逍愣了下,向前一步走:“你怎么不说话了?” “渴了。” 李南方淡淡地说。 杨逍关心的问:“想喝水?” “去给我拿。” 李南方很有气概的说。 “好,你稍等,我马上就会回来。” 杨逍说到最后这个字时,身形一闪,已经冲出了仓库。 林依婷呆呆望着门口,傻了般似的。 她平时虽说也爱看那些无聊的肥皂剧,但偶尔也会看古装片,所以知道“武林高手”这个成语,更有一段时间,也很着迷金大师的《倚天屠龙记》系列武侠小说。 她却从不相信,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现实生活中会有那种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存在。 但现在,她亲眼目睹了。 杨逍用事实证明了,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并不是作者杜撰出来的。 而是,真实的存在着。 就在她盯着杨逍闪身进去的传达室发呆时,就听李南方低声问:“喂,这个死变态是什么来历?”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在你展台帐篷下看到他的。他非得逼着我说他长得帅,我不说——” “于是,你就差点被一个大狗给上了。” “混蛋!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吧。那就好好说话。如果不是老子来的及时,你就被那个大狗给强女干了。” “李南方!” “行了,别和我呲牙咧嘴的,你又不是大狗。” 李南方揉着肚子:“你知道他为什么乖乖听话,给老子去拿水了吗?” 林依婷反对道:“能不能别总和我自称老子,老子的?” “老子记住了。” “你——那你说,他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去给老、给你去拿水了呢?” 林依婷实在不愿意,和这种没素质的斗嘴。 要不然,她真会气死的。 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根牙签,李南方倚在驾驶舱上,剔着牙,慢悠悠的说:“他,喜欢看咱们吵架。” 林依婷一呆:“什么?” “老子说,他喜欢看咱们吵架。” 李南方回头,看向了门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说:“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这个死变态应该是来自消息非常封闭的地方。而且,他平时接触的人不多,并不知道——” 林依婷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谙世事。” 李南方拉下了脸,不说话了。 林依婷有些奇怪:“怎么,我这个成语用的不对吗?” “男人在说话时,最好不要擅自打断,显摆你多有文化。” 看在当前俩人得齐心协力,千万不要窝里斗的份上,李南方原谅了她,继续说:“从他逼着你,逼着我说他的名字好听,夸他长得帅,以及喜欢看我们吵嘴等迹象上来看,老子能断定,他在社交这方面的经验,不会超过五岁的小孩子。”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想到把自己完虐的高手,居然只是个身手高强,可思想单纯,很容易哄骗的土鳖后,李南方一下子高兴起来。 现代是个大力开发智商的时代。 高智商人群,绝对能碾轧那些就知道动手的莽夫。 李南方自问,他的智商并不输给贺兰小新多少,那么对付杨逍这种不谙世事,不对,应该是土鳖,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把智商利用好了,说不定还能把他收为小弟。 想到真把杨逍给收为小弟后,可以让他出面帮自己去做有损李老板英雄形象的坏事,李南方心里就美的不行。 他悠忽间沉浸在臆想中时,并没有注意到林依婷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神色。 直到一个矿泉水瓶子,忽然递到他脸前后。 杨逍拿水来了。 为再次证明自己某个计划的可行性,李南方神色冷淡的说:“帮我拧开盖子。” 杨逍的处事思想再单纯,这时候也看出李南方在故意使唤他了。 微微冷笑了下,他正要抬手把矿泉水扔出去时,李南方又及时说话了:“不然,我不会再和那个女人吵嘴,让你看热闹,从中吸取你最渴望的处事方式。更不会告诉你,你试图用一条大狗来欺负她的行为,是一种能引起公愤的犯罪。” 杨逍双眸闪烁了下,却没说什么,按照李南方的吩咐,帮他把矿泉水瓶盖拧开:“还需要,我喂你喝水么?” “那就免了。” 从杨逍满脸跃跃欲试的神色中,看出他真想喂自己喝水后,李南方连忙讪笑了伸手夺过矿泉水。 他是真怕被这不谙世、不对,是土鳖给呛死。 “你现在可以说话,就是和她吵架了吧?” 好不容易,等李南方品酒般,小口小口把整瓶水都喝下去后,杨逍才问道。 李南方脸上全是你是傻子吗的神色,问他:“我为什么要和她吵架?” 杨逍一愣:“你刚才吵了啊。你说你口渴——” 李南方打断他的话:“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有和她吵架的兴趣,现在没了。” 杨逍笑了:“李南方,你玩儿我。” 李南方抬手,啪的打了个响指:“恭喜你,又从我这儿学了一招。” 杨逍嘴角用力抿了下,身形一晃,鬼魅般飘到林依婷身边,抬脚踩住她后背:“李南方,我数到三。你如果还说不想和她吵架的话,那么就等于是你杀了她。” “真的?” 李南方脸色一变。 杨逍缓缓点头。 “一,二,三!” 李南方快速喊完三个数:“我替你喊完了,你可以踩死她了。” 杨逍双颊,有了明显咬牙时才会出现的反应,右脚猛地一沉。 林依婷顿觉得腰间剧痛,张嘴要发出惨叫,大骂李南方混蛋加八级时,那只脚却又忽然踩在了她后脑勺上,迫使她整张脸压在了车上。 呼吸都艰难了,哪儿还能骂出声音? 杨逍忽然变幻踩住林依婷的部位,那是因为李南方曾经说个一番让他恶心的话。 但如果是踩爆林依婷的脑袋呢? 只会有红白相间的脑浆淌出来。 脑浆虽然更可怕一些,不过杨逍却不会反胃。 人的头颅骨是很坚硬的,要想踩爆需要更大的力气,杨逍轻吸一口气,正准备猛地踩下去时,李南方说话了:“等等。”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你让我等等,我就要等等。” 杨逍酷酷的样子,问李南方。 傻逼,你如果真不听我的,早就一脚踩下去了,哪肯说这些废话?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嘴上说道:“在你踩死她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个道理。等你听我这番用二十四年,才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后,你就会发现,作为一个名字比我的还要好听,长得比我还要帅的男人,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位美女,是多么的没素质,会被亿万群众所不齿的了。” “你终于肯承认,我的名字比你好听,我的人比你还要更帅了!” 杨逍大喜,松开踩着林依婷脑袋的右脚,一个健步跳到他面前:“哈,等我以后见了岳梓童后,我肯定会把你说的这些话,告诉她。让她心服口服。” “什么?” 李南方呆愣了下,随即恍然:“那个说我的名字比你更好听,我比你长得更帅的,是岳梓童。” “对啊。” 杨逍点头,看似很随意的说道:“昨晚在云阁山,她和姓冯的男人睡过后,和我这样说的。” 第690章 独一无二的李南方 岳阿姨与冯云亭外出十数个小时这件事,是李南方有生以来最大的痛。 尤其她在回家时,还拿着一些用过几个的安全套。 所以,无论岳梓童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狼狈不堪,香汗湿透重衣的小姨,并没有亲手给他织就一顶绿帽子。 可在他的内心最深处,却是心存侥幸的。 他希望,岳梓童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她和姓冯的外出回家后,那副被男人推倒好多次的狼狈样子,是事出有因的。 再加上南方集团展台走秀的工作,急需他来主持,所以他才能忍住,没有立马去找冯大少。 但杨逍这番话,却把李南方心底最深处的那丝丝侥幸,给砸了个粉碎。 如果这番话是别人说出来的,看在他小姨始终理直气壮的份上,李南方可能还会怀疑说这番话的人,是故意挑拨,来离间他与小姨之间真挚的爱情。 可说出这番话的人,是杨逍。 一个不谙世事的土鳖。 就这样一个为了林依婷不肯夸他长得帅,都要用大狗——一个为了看他们吵架,不惜放下超级高手架子,去给他拿水的土鳖,会有故意挑拨离间他们的智商吗? 当然,没有! 所以,杨逍说岳梓童已经被冯云亭给睡了,那么她肯定就是被睡了。 忽然间,李南方只感心灰意冷,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了,缩回揉着后背的手,转身慢慢走向了仓库门口。 杨逍奇怪的问:“喂,我还没有听你多夸我几声帅,你怎么就要走了?” “回家,找你爸,让他可劲儿夸你去好了。老子没空。” 李南方头也不回,脚步不停,懒洋洋的说。 杨逍并没有意识到,李南方这样说,其实就是骂他,只说:“我父亲早就死了。” “那你喊我几声亲爹,我就会多夸你几声,你好帅。” “你找死!” 杨逍总算看出李南方是在玩他了,脸色一变。 “随便你。” 李南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连声的冷笑:“过来吧,老子保证不会还手。” 正准备扑过去的杨逍,停住了脚步:“你走吧。” 李南方一怔:“怎么又让我走了?” “因为我看出,你现在心里很痛苦。你现在,肯定恨不得去死。哈,哈哈,我和你又不是很熟,干嘛要满足你的心愿?” 大笑声中,杨逍走到那条死狗旁,右脚飞起。 呜! 一声厉啸声中,把哈士奇钉在车盖上的黑色军刺,居然被他一脚踢飞,黑色闪电般向李南方激射而去。 本能的,李南方身子左歪,抬手抓住了军刺。 “李南方,你如果还是男人,那就用这把刺,去杀掉岳梓童与姓冯的男人,然后再自杀。” 杨逍笑着说:“我虽然不是太懂你们的规矩,可我却知道,无论在哪儿,又是在任何时候,女人背着自己丈夫与别的男人通、奸后,这都是男人死都无法忍受的。” 李南方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没说话。 杨逍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 “岳梓童,还不是我老婆。无论她和谁睡,那都是她的自由。” 李南方收好军刺,缓缓说出这句话后,转身走出了仓库。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外面茫茫大雪中后,杨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林依婷忽然说话了:“你是骗他。岳梓童,与那个姓冯的之间,是清白的。” “我会骗人?” 杨逍回头,看着林依婷的脸色,似笑非笑:“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都把我当作不谙世事的——” 林依婷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土鳖。” 土鳖这东西,不管是在华夏古代,还是现代,任何地方,几乎都是孤陋寡闻,无知的代名词。 所以杨逍当然能听懂,双眸眯起时,话刚出口就后悔不已的林依婷,连忙说:“是他,李南方这样形容你的。” 杨逍微微歪着下巴,问:“那你觉得,我是个土鳖吗?” 李南方不顾自己生死,飘然离开的现实,让林大小姐真切意识到,如果她再保持所谓的尊严,傲气,那么她的后果不要太好。 那只哈士奇虽然已经死了,可死变态的男人在折磨女人时,天生就该有好多方式的。 为了能活下去,林依婷只能说:“你看起来像土、土那个什么。或许,你确实是在与当前社会脱节的环境下长大,不谙世事。但你绝不是他以为的土鳖,你的智商也很高。不然,也不会撒谎来打击他了。” 杨逍来兴趣了:“那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我是撒谎骗他的?” 林依婷摇头:“其实,我也没看出你在撒谎。” 杨逍有些迷糊,皱眉问:“干脆点说,别云山雾罩的装高人。” “我现在这样子,哪儿还有心情装高人?” 林依婷苦笑了下:“我确定你是在撒谎,那是因为我特意深刻了解过岳梓童。她,不是那样的人。” 在决定来青山,要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李南方时,林依婷当然会做好充足的准备,以及彻底了解他在青山,都是有哪些势力。 让谁来做这些,都无法忽略岳梓童的存在。 岳梓童是李南方未婚妻这件事,陈大力都知道,林依婷实在没理由不知道。 别看岳梓童早就被岳家逐出了家门,但她终究是曾经的岳家大小姐,在社会上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圈子,比方与她关系好到如胶似漆的贺兰小新,苦追她数年的扶苏哥哥。 就因为下了大力气,来深刻了解岳梓童,所以林依婷才坚信,她绝不会背叛李南方,去和冯大少去乱搞毛。 “你错了。也对了。” 杨逍听完,摇了摇头,又点头。 林依婷不解。 “说你对了,是我确实在恶作剧,故意让李南方难受的。哼哼,谁让他好像不把当回事的?” “那我能问问,他既然没有把你当回事,你为什么却又放他走吗?” 林依婷在说这些话时,脸上自然浮上了不甘的神色:“就因为我不肯说你帅,你就那样对我!” “以后,你如果不肯说让我喜欢的话,我还是会这样对你。” 杨逍冷冷地说:“不但是你,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至于我会怎么处置你们,那要看我的心情了。在云阁山上时,岳梓童也曾经违逆我的意思。不过,那时候我心情很不错,这才放过了她。但,这些任何人中,不包括李南方。” “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李南方。是,独一无二的李南方。” 高深莫测的笑了下,杨逍把话题扯回了正题:“再谈你错的地方。岳梓童,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不会和姓冯的同寝。实际上,如果不是我出手,她昨晚就真让李南方戴上绿帽子了。呵呵,那个女人,并不是李南方的良配。她,太任性了些。” “就像你。不对,她可能比你还要任性。” 低头看着林依婷,杨逍说:“如果,今晚把你换做是她。她宁可被我折磨致死,也不会像你这样,没骨气的求饶。所以,你不如她的。” 林依婷脸色一红,很想反驳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你虽然不是太有骨气,我和李南方都看不起你。但总的来说,你现在对我很有用处。我想和你合作,一起谋取李南方的南方集团。你,意下如何?” 在南方集团主办的走秀现场时,杨逍就已经和林依婷说过要合作的事了。 只是那时候,林依婷用一个冷冰冰的滚,回绝了他。 现在,杨逍再次提起,而且还在加了一些看不起她的话后,林依婷在用力咬了下牙后,却点头:“好。” “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杨逍笑了,抬头看向了仓库外面,喃喃地说:“这雪,怎么还没有停止?” 雪还在下。 飘飘洒洒,没有丝毫止歇的意思。 雪落无声。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说出了这四个字。 短短几个字,就能让人联想到大雪纷飞的夜晚,一望无垠的雪白,灰蒙蒙夜空下的极远处,有一盏孤灯,随着冷风不住地摇拽。 手持钢枪的军人,标枪般伫立在岗楼上,任由风吹雪打,却一动不动,仿似雪人。 这是一座占地足有三十亩荒地的“四合院”。 真正的四合院,东西南北的高墙,高度,厚度,长度都是相同的。 这儿的雪,比千里之外的青山,更大,下的也更早一些。 被大雪覆盖的大院里,看上去空荡荡的,但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在三秒钟内就会灯火通明。 半分钟内,就会有至少一个排的战士,从东边那排平方内冲出来。 一分钟内,本来看上去很空的院子里,就会响起装甲车的怒吼,武装直升机螺旋桨的呼啸。 这是一座监狱。 军方监狱。 能够被关押在这儿的人,并不仅仅是犯错了的军方人士,还有外界来的非常罪犯嫌疑人。 贺兰小新,就是在这座监狱的“外客”之一。 军队,本身就是铁血的代名词。 军人的环境都不怎么样了,更何况是监狱内的犯人呢? 所以,本该在内地蹲大牢,能享受到一室一厅特殊待遇的贺兰小新,只能被关在最多四平米的监牢中,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缩成一团,用手紧紧抓着裹在身上的毛毯,不时的伸手,哈一口热气。 太冷了。 没有暖气,甚至都没有被子,只有一床毛毯,以及身上的黄大衣。 如果不想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囚室里被冻成人棍,她唯有与其他犯人那样,不住地发抖,取暖。 可能是看在她身份不一般的份上,她囚室的西边墙上,挂着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刚看到这个电视时,贺兰小新还是很惊讶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古董级的玩意? 但就因为她的囚室内,多了这么个古董级别的电视,所以这间囚室被编号。 一号。 第691章 以后不要再来看我 电视上,正在播放东省卫视的晚间新闻。 贺兰小新盼着新闻能快点结束。 因为她很清楚,当新闻结束后,就是半分钟的广告时间。 在这三十秒里,会播放三到五个广告。 南方黑丝的广告,会占十秒钟。 她知道的这样清楚,那是因为她在被带来这地方之前,就曾经斥巨资,安排董君去和包括央视娱乐频道在内的,三十多个地方卫视签过播放合约了。 因为当时身处东省,所以她在拿到与东省卫视的广告合同后,特意看了眼播放时间。 东省卫视会在今晚七点半,到零点的这段时间内,总共播出七次。 她已经看过了五次。 还是没看够。 虽说广告片的主演,不是新姐指定的韩慧桥,而是比南韩人更加出色的展妃,也算是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让岳梓童扬眉吐气了一番。 但这有什么呢? 别忘了,这个广告片的创意,是贺兰小新想到,并最终确定下来的。 所以,无论代替韩慧桥的展妃,在其间发挥的有多出色,都只能说是贺兰小新的功劳。 是她的成就! 至于鬼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请到展妃来当救火队员的岳梓童,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罢了。 新姐还在外面逍遥自在的话,她傻了才会把这点小成就看的如此之重。 现在,这点小成就,却成了她最大的精神支柱之一。 “新姐我如果投身演艺界,现在妥妥是个天后级别的巨星。哼,到时候换我来拍这个广告片,我能把展妃甩十七八条街。” 总算等到南方集团的广告播出,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看完后,贺兰小新顿时失去了再看的兴趣。 双手从毯子里伸出来,用力搓了几下,又哈了几口气:“唉,可惜啊,这么好的广告片,却没有好的模特,在青山时装节上走秀来配合它。” 她喃喃自语声未落,有冷风不住往里灌的铁窗外,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高腰皮靴踏在水泥地上时,发出的声响,顺着门外的长廊能走出老远。 听到这些脚步声后,贺兰小新先是保持侧耳的动作,倾听了几秒钟,随即从床上一跃下床,扑到了铁窗前,被冻得发红的脸,紧紧贴在铁窗上,努力向外去看。 从这纷沓的脚步声中,她能听出她最希望听到的脚步声。 贺兰扶苏穿着军装在走路时的脚步声,带着一股子让女人心折的节律。 贺兰小新虽然是他亲姐姐,可同时也是女人。 既然别的女人,能为扶苏走路时那种铿锵的节律而心折,她怎么又不能呢? 来了十多个人。 其中几个是持枪的军人,距离一号囚室十米处,停住脚步,双手端枪,分列在走廊两侧。 其余的人脚步不停,但在走到五米处时,又有人停下。 只有两个人走到了一号囚室前,是贺兰扶苏,与拿出钥匙开门的军人。 军人开门后,抬手向贺兰扶苏敬礼,双脚一磕,啪地转身走了。 “扶苏,你终于来了。” 贺兰扶苏刚进来,贺兰小新就扑上去,在他军装口袋里乱找。 很快,她就拿出了一盒烟,刚要撕开,却又扔掉。 继续翻别的口袋。 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特供,刚才还能冷静看电视的贺兰小新,居然一把抓住弟弟的衣领子,尖声问道:“怎么没有给我带烟来啊!” 借着昏黄的灯泡,看到发丝零乱,贵妇气质荡然无存的姐姐,贺兰扶苏鼻子一酸,轻声说:“昨晚,你也没吸烟的。” “昨晚?呵,昨晚没心情吸。” 贺兰小新愣了下,松开他的衣领子,用力咬着嘴唇,慢慢给他整理着衣服:“扶苏,无论何时,都要穿着军装。唯有你走的更高,更远,才能对家里那些嫉妒你的,形成永久性的震慑力。” 让贺兰扶苏永远扎根军界,是贺兰小新早年就给他定下的发展计划。 是她用她的高智商,在军政两届反复权衡过,再根据他的性格脾气,才最终决定的。 看着眼里狂劲消退,又恢复正常的姐姐,贺兰扶苏耳边传来了九年前的声音:“扶苏,你的性格决定你不适合在政坛上走到太高。但特别重视守规矩的军方,却能为你提供更大的舞台。好好干,一定不要辜负妈妈的期望,与贺兰伯当儿子这个身份。” 九年来,他始终按照姐姐定制的计划,半步不错的走到了现在,不但成为了贺兰家最出色的第三代领军人物,更是与大理段氏的段储皇齐名。 任何人,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都会感到自豪,骄傲的。 贺兰扶苏也是这样,甚至私下里觉得,他的能力就是出众,就算不按照姐姐定制的计划一步步来,他也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 但当他得知,姐姐居然是金三角最大的南区大毒枭,是贺兰家的敛财童子后,他才蓦然醒悟,原来他能走到今天的高度,不是他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姐姐在背后为他付出了太多代价。 姐姐为了他,可以随时牺牲自己。 原本被他以为对他倾斜大量资源,是因为他很优秀的贺兰家,其实就是贴在姐姐身上的吸血虫,异常的贪婪,一发现事情不对劲后,就会马上把她推出去,来保全自己。 残酷的现实,让他的世界观全部改变,对自己再也没有信心,更对姐姐充满了愧疚。 能亲自带人把贺兰小新从岳家带走,是贺兰扶苏再三向家族要求,才得到的承诺。 他知道,姐姐所犯下的罪行太多了,随便拿出一条来都够枪毙的资格。 如果他不出面,贺兰小新被人带走后,是必死无疑的。 这时候的法律,是相当严正的,不容亵渎的。 而且贺兰小新在被枪毙之前,贺兰家还要从她身上榨出这些年来,在外面私自储存的财富。 就像贺兰小新为帮李南方安排广告的那一个多亿,就是她动用的“私房钱”。 也正是这笔钱,泄露了贺兰小新在过去数年中,瞒着家族在外私藏了钱财,从而引起了注意,这才决定让她去死之前,把所有钱都榨出来。 一个智商高到近乎于妖孽的女人,她是不该犯下这种原则性错误的。 她犯了。 她反思,这是为什么? 后来她得到了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答案,那就是她爱上了李南方。 女人的智商降低,基本都是在热恋期间。 但也正是她犯下的这个低级错误,所以才让贺兰家看出她有油水可榨,不想她就这样被处死,于是开始千方百计的保护她。 恰好贺兰扶苏主动去提这个要求,贺兰家就顺手推舟,答应了他。 满心要保护姐姐的贺兰扶苏,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相反还很感激家里,能够为了帮他,不惜动用了重量级的资源。 他没看出来,贺兰小新在被带到这所军方监狱中后,却慢慢琢磨过味儿来了。 但她绝不会告诉贺兰扶苏这些。 要不然,获悉真相后的贺兰扶苏,会更加质疑自己的智商,进一步失去自信。 这对他以后的发展,没有丁点的好处。 贺兰小新不是个好女人,但她绝对是个称职的好姐姐。 “姐,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兰扶苏抱住姐姐,让她的脸贴在自己心口上,轻轻拍打着她后背。 贺兰小新没有动,闭上眼,就这样静静享受着来自男人胸膛的温暖,倾听他有力的心跳。 很久,姐弟俩人都没说话,可她的呼吸声却渐渐急促了起来,更不断的吸鼻子。 贺兰扶苏知道,她的毒瘾犯了。 这会儿,他当然不会指责她什么,松开她走到门外,对五米处的军人招了招手。 那个人手里拎着一个箱子,刚要过来,陪他在一起的人却说话了:“贺兰少校,时间差不多到了。” 谁想监狱里探监的话,都会有时间限制的,说几分钟,就几分钟。 尤其是军方监狱,这方面的要求更加严格。 贺兰扶苏也很清楚,却不在乎,冷冷地说:“我今晚就不走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监方陪同的人,顿时愣住。 他只知道按照监狱定制的规矩,来履行他自己的职责而已。 如果贺兰扶苏只是一般人,胆敢对他这样说,他都懒得解释,直接命令十米之外的军人,强制性把人赶走。 谁敢反抗,就地格杀好了。 可这个人偏偏是贺兰扶苏,休说是他了,就算是军方监狱长,也不敢因为他违反探监规定,就对他动粗啊。 贺兰扶苏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理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箱子,转身走进了囚室。 这人愣怔了会儿,唯有快步走出去,得向监狱长汇报啊。 “超过探监的时间,就不要纪录了。” 监狱长沉默很久,才给出了答案,不等他说什么,就在那边挂掉了电话。 监方会怎么处理探监时间超时,贺兰扶苏根本不会去考虑。 把箱子放在床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条保暖内衣,还有一条羊毛织就的毛毯。 贺兰小新一把抓起了这些东西,扔掉旁边,然后就看到了个宽屏的手机。 手机里当然不会有手机卡,就算是有,也不会有信号的,这是信号盲区。 “拿这玩意来干嘛?” 贺兰小新重重吸了下鼻子,随时把手机翻倒了旁边,终于看到她想要的东西。 一条没有任何商标的白色封皮香烟。 她双手颤抖的厉害,几下都没拆开。 贺兰扶苏拿过去,替她拿出一颗,放在了她嘴上。 点燃后,贺兰小新深深吸了一口,身子立马不颤抖了,闭上眼,仰起下巴很久都没动一下。 烟雾在肺里转了个圈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烦躁,消失了。 她再睁开眼时,双眸已经恢复了该有的理智:“扶苏,我在这儿很好。这一个月内,你就不要再来看我了。” 贺兰扶苏摇头:“我不放心。” 第692章 委屈你了 “傻孩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兰小新笑了,抬手轻抚着弟弟的脸颊,柔声说:“这么多年来,我犯下了那么多的滔天罪恶,手里沾了数百条的人命,都能惬意活到现在,就已经是苍天很没眼了。就算是现在死了,我也会瞑目的。你不同,你肩负着父母的心愿,才算是崭露头角,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姐——” 贺兰扶苏刚张嘴,贺兰小新手指就竖在了他嘴唇上:“我早晚都要死的,对不对?” 人生自古谁无死? 区别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死之前,又是做了哪些事情。 正如贺兰小新自己说的那样,她犯下了太多的罪恶,手上沾了数百条的人命,东窗事发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把她洗白。 大罗神仙都做不到的事,贺兰扶苏能做到? 所以她不但是必死无疑的,浑身还散发着强大的负能量,谁和她走的近了,谁就会受影响,倒霉。 肩负父母重愿的贺兰扶苏,事业正值上升期。 如果在他没能力洗白贺兰小新时,还拼命的努力,那么他只能被连累,把他自己的大好前途也毁掉,这是贺兰伯当夫妻俩,与他姐都不愿意看到的。 身为男人,就该懂得为大局而不拘小节。 这个道理很简单,贺兰扶苏又不傻,很快就能明白过来,他该怎么做了。 泪水,毫无征兆的,从他双眼中迸溅而出。 从穿上军装的哪一天开始,贺兰扶苏就懂得了男儿流血流汗,绝不流泪的道理,所以今年夏天之前,他从没有哭过。 也没什么磨难,值得他掉泪。 但这一个月内,他却哭了两次。 一次是去南疆接姐姐回家时,一次是现在。 他没觉得,他哭有什么丢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 眼看为自己付出那么大牺牲的姐姐,随时都会被处死,他如果连泪水都不掉一滴,那他还是个人吗? “傻孩子,以后都不要哭泣,答应我。” 贺兰小新抬手,为他轻轻擦拭掉泪水。 贺兰扶苏用力吸了下鼻子,点头。 “你,是爸妈我们三个人的唯一希望。所以我们不在了后,你要懂得忍。记住了吗?” “姐,你放心,我懂得。” “这就好了。” 贺兰小新笑面如花,长长松了口气,刚要挣开他的怀抱,却又想起了什么,双手扳住他肩膀,嘴唇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个字。 “什么?” 贺兰扶苏愣了下,实在搞不懂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贺兰小新神色坦然的道:“那是个地方的名字。扶苏,你要答应我,在我死后,才能去拿那些东西,然后按照我给你留下的遗书上所写的,去做。” 那个地方,是贺兰小新存放私房钱的小金库所在。 早在创建那个地方时,贺兰小新就写好了遗书。 遗书上,详细说明了贺兰扶苏在拿到那笔钱后,该怎么用。 她一旦东窗事发身死后,贺兰扶苏要把那笔钱拿出来,分做几批送给贺兰家,来换取他继续向高处攀登的资源。 她估算着,等贺兰扶苏把那笔钱用完后,那么他应该已经走到了贺兰家其他才俊都无法撼动的高度。 同样,这笔钱也正是贺兰家不想贺兰小新立即身死,把她囚禁到这儿的主要原因。 这些,她没有说出来,但贺兰扶苏却能猜到。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握紧了双拳。 身为七尺男儿,与段储皇齐名的北扶苏,却连为自己活着不惜去做任何事的姐姐都保护不了,他实在没脸见人了。 他觉得,他才是贴在姐姐身上的贪婪吸血虫。 把姐姐榨干后,还要利用她的死,来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 他想狂吼,想发疯,想把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 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唯有看着姐姐的生命之花,一步步的枯萎。 他现在总算明白,姐姐为什么不许他来看她了。 贺兰小新宁死,都不会把那个地方说出来,不让贺兰家得到。 而是希望等她死后,贺兰扶苏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当作交换家族资源倾斜的筹码。 可以预见的是,拒绝拿出这些东西的贺兰小新,会在临死前,遭受多大的折磨。 甚至,贺兰扶苏都已经算到他前脚刚走,姐姐就会立即用自杀的方式,来规避那些折磨。 他什么都想通了,也想到了,却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面,有李南方那小子的黑丝产品走秀现场吗?” 贺兰小新欢快的声音,打断了贺兰扶苏的痛苦。 确实发自真心的欢快,这么冷的天,毛毯也不披了,她就穿着大衣坐在木板床上,右脚踩在床沿上,嘴上叼着一颗香烟,双手捧着那个宽屏手机。 烟雾缭绕升腾时,熏到了她的左眼,迫使她不得不眯起来,微微歪着下巴。 一看她这模样,就是个标准的女流氓,哪像百年豪门的大小姐。 她表现的这样随意,可她的双手,为什么始终在微微发抖? 这说明她的内心极度不平。 或者说,她很害怕。 世界再怎么丑陋,再不怕死的人,确定自己很快就要死后,也会无比留恋,害怕的。 “对。姐,你肯定想不到,那小子举办的展台走秀上,会有克劳馥这样的大牌超模出现。” 姐姐这样害怕,贺兰扶苏身为男人,如果再表现出绝望,无助与痛苦,那么她的精神就会崩溃。 所以贺兰扶苏必须坚强起来。 哪怕是假装坚强! 这样,能让姐姐走的踏实一些。 他笑着,就像在家里那样,坐在姐姐身边,拿过手机,找到南方集团今晚的走秀现场视频,播放。 “卧槽,特么的!” 贺兰小新看了片刻,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人渣怎么可能把克劳馥这种超级大牌给搞来?你妹的,现在我才知道,他就是一深藏不露的王八蛋。就在新姐觉得没有我的帮助,他屁都做不到时,却偏偏能一再让我震惊。” “是啊,他确实很神秘。” 贺兰扶苏点头:“嗯,我们以前都小看了他。” “扶苏,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对岳梓童,还有什么想法吗?”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贺兰小新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 “有。” 贺兰扶苏坦率的回答:“但,我不会再追求她了。” “嗯,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她的智商堪忧不说,关键是性格太任性。如果你娶了她,你会像李南方那个人渣似的,被她拖累到焦头烂额。” 贺兰小新歪头看着他,很欣慰的样子:“其实在我看来,还是林依婷更合适你一些。尽管那个女人的智商,相比起岳梓童来说更让人犯愁。但她却是无比的痴恋你。你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等我回去后,我会立即去林家,就前段时间擅自毁约一事,负荆请罪,请求他们的谅解。” 想都没想,贺兰扶苏就这样回答。 贺兰小新笑了。 没说话。 她能看出,扶苏能这样说,就证明他已经彻底摆正了心态,只要能达到母亲的遗愿,成为贺兰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 休说是让他重新接受林依婷了,就算是让他娶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寡妇,他也会坦然接受的。 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得先吃够苦中苦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 慢慢地,贺兰小新靠在了贺兰扶苏的怀里,闭上了眼。 手机屏幕上,神采飞扬的克劳馥等人,依旧在向上万观众,展现她们身穿南方黑丝的绝世风姿。 但再绝世的风姿,此时也比不上贺兰小新能依偎在弟弟怀中,享受片刻的安宁。 贺兰扶苏就像一个父亲那样,右手轻抚着她零乱的秀发,左手依旧保持着平端着手机的动作。 几分钟后,贺兰小新睁开眼,从他怀里下地,披上了新的羊毛毯:“扶苏,你该走了。” “好。” 贺兰扶苏没有一点的犹豫,点头拿起那个空箱子,大步走向铁窗门口。 “扶苏。” 就在他即将出门时,贺兰小新忽然颤声说道:“扶、扶苏,委屈你了。” 贺兰扶苏没有回头,但抓着铁窗的右手手背上,却有青筋猛地绷紧。 贺兰小新为了扶持贺兰扶苏,犯下了太多的滔天罪行,自己也将走向死亡,但她却在姐弟即将永别时,对他说委屈他了。 这是因为她深知,姐弟俩活着的那个人,在接下来的岁月中,要承担更多的磨难,痛苦。 有时候,死亡是解脱,活着才是真累。 咣的关门巨响声,几乎把整座军方监狱,都震得颤动了几下。 天上飞舞的雪花,忽然群魔般的乱舞了起来,死命往人身上扑去。 贺兰扶苏终于走了。 上到监狱长,下到看守要犯的士兵,都长长松了口气。 被关在囚室内的贺兰小新,仿佛看到贺兰扶苏的车子,消失在了乱飞的雪花中,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了那个黑白电视机。 被电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但在没有安眠药的情况下,要比投缳上吊,割腕自杀的滋味,好像要好些。 关键是简单啊,只要用手牢牢抓着果露的电线不松,很快就能完蛋了。 “真可惜了这具身子,十六年的好活头。爸,妈,那边没有这个世界上的丑陋吧?” 贺兰小新说着,已经用火机把电视机的电源线,烧的冒火了。 蓝汪汪的火苗熄灭后,把上面变成灰烬的皮子撸掉,把两根线扯开一段距离,确定不会连电后,才把插头重新插在插座里。 军方监狱的用电,几乎没什么触电保护机关,要不然一旦有人越狱,触到电网后,全线停电——那岂不是方便其他人趁机逃走了? 所以贺兰小新不用担心,她在触电寻死时,死个半截就拉倒了。 笑了下,贺兰小新闭上眼,右手抓住了通电的电源线。 身子,猛地一震! 第693章 死后的感觉 以往贺兰小新总是听人说,触电般的感觉。 那么,触电般的感觉,仅仅是浑身猛地一震吗? 那只是形容词。 真正触电时,当事人是察觉不到自己身子震动的,只会——像新姐这样,身子向后仰面栽倒,咣当一声,摔倒了地上。 后脑勺磕的很疼。 除此之外,哪儿都不疼了。 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这、这就是死亡吗?” 贺兰小新有些茫然,下意识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死亡,那死亡也仿佛太儿戏了些。 她在临死前,想象到的络绎不绝的死亡大军呢? 据不完全统计表明,华夏每天都会有两万左右的人死亡。 两万人,那可是比李南方的走秀现场观众多一倍的。 可为什么,贺兰小新却一个人都看不到呢? 难道,她死错地方了? 还有,她想到的黄泉路,奈何桥,望乡石,酆都城呢? 那个端着个破碗,一手拿着勺子从木桶里往外舀孟婆汤的孟婆呢? 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呢? 据说,彼岸花是天上人间地上最艳丽的花儿,被十万神魔祝福过的。 为什么,贺兰小新坐在地上呆愣足有半分钟了,都没看到手拿锁链的黑白无常出现? 她可没奢望,她在死后会被阎王爷宽恕,客客气气的请她雅座稍后,再捧来一本厚厚的人名册,恭请新姐找个最中意的人家,投胎过去继续享受人间富贵。 她注定死后要去十八层地狱的。 要遭受什么拔舌,油烹,被俩小鬼拿大锯从中间锯开等刑罚后,再扔进最底层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在那里面不住地哀嚎,说来跟一号香烟过过瘾啊—— 这些都没有。 却有纷沓的脚步声,从耳边不远处传来。 接着,她就看到了光。 是手电光。 砰的一声,铁门被踢开的声音,好你妹的刺耳。 是谁拿强光手电,照新姐水灵灵的桃花眼? 草,都睁不开眼了啊。 还照! 这些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嘴里在高声嚷着什么? “快,快把她双手抓住,捏住下巴!” “绳子呢?我要绳子,不要手铐!” “防咬舌自尽的嘴球呢?给我拿来!” 还没等贺兰小新搞清楚这些是人,还是鬼,双手就被人迅速反绑,下巴被人捏住,嘴里多了个嘴球。 “抬走,抬走!” 贺兰小新被七手八脚的抬起来时,在她寻死之前陪伴她的囚室灯泡,重新亮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很多人。 身穿军装的军人,个个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尼玛,姑奶奶这是没死。 这些孙子,抢在我就要触电身亡之前,拉下了电闸。 他们绑住我的手,嘴里塞上这个球球,就是怕我咬舌自尽。 这个嘴球,消毒,洗过没有? 搞清楚怎么回事的贺兰小新,拼命挣扎着,发出不甘的哼哼鼻音。 大意是,你们放开姑奶奶,让我去死! 那些士兵哪肯听她的,个个脸色焦黄,满脑门的冷汗。 可以预见,不甘被家族榨出最后一滴油水,果断选择英勇就义的贺兰小新,真死翘翘了后,整座军方监狱,上到监狱长,下到打扫卫生做饭的,都要遭受不同程度的军法处分。 原本贺兰小新是没资格被关进这儿来的,是你弟贺兰扶苏求人送礼才允许你入住的,我们可没收到任何好处,你却给我们添麻烦,那也太不仗义了吧? 别和这娘们客气,就像抬猪那样的抬着她好了。 “群星,这次可真亏了你。不然,叔叔明天就有可能来一号常住了。” 这座军方监狱的最高指挥官,王晋中校,看到“活蹦乱跳”的贺兰小新被抬出来后,大大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苦笑着向一个年轻人道谢。 贺兰群星,原来是你! 没法说话的贺兰小新,死死盯着那个年轻人的双眸中,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冒出来。 贺兰家第三代年轻男丁中,暂且不提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单说有资格与贺兰扶苏争夺第三代家主的,就有两个人。 贺兰群星,就是各方面的家族内部考核中,成绩仅次于贺兰扶苏的。 年轻人走过来,满脸诚挚的关心:“姐,王中校说的不错,幸亏我早来一步。要不然,我们姐弟俩就阴阳相隔了。唉,我就说扶苏哥太大意了。一心只想表现的更出色,却忽略了姐弟之间,最起码的亲情。” 相比起贺兰扶苏来说,贺兰群星的卖相更加出色些,年龄也小些。 关键是其人心思阴沉如海,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的镇定功夫,倍受老爷子称赞,誉为贺兰家第一人。 与贺兰扶苏不同,贺兰群星选择了地方官场。 目前,刚满三十岁的他,已经是北省偏远地区的副处实权干部了。 如果不是贺兰小新的竭力扶持,贺兰扶苏在家族每年的内部考核中,能跻身前三就不错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贺兰群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要是能对他,对家族有利的事,他都能做到更好。 尤其他的心机,丝毫不次于贺兰小新,绝对妖孽般的存在。 贺兰扶苏来到监狱不久,他就秘密赶来了。 贺兰扶苏刚走,始终躲在王晋办公室内,皱眉思考的贺兰群星,忽然说要立即断电! 这么一座大监狱,看押着上百名军方要犯,一旦忽然断电,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晋当然不会同意贺兰群星这个毫不正常的建议。 只是不等他询问理由,贺兰群星就说道:“王叔叔,如果我姐触电身亡,你能担负起这责任吗?” 王晋能爬到当前高度,这智商当然也不是盖的,顿时恍然了什么,抓起话筒,厉声命令全狱断电! 事实证明贺兰群星是对的。 哪怕再晚上三秒钟断电,贺兰小新就不仅仅只是浑身巨震下了,而是一缕芳魂,飘飘忽忽的飞出一号囚室,愉快的找阎王爷报到去了。 然后,重大失职的王晋,还真有可能入住一号囚室。 恶狠狠盯着贺兰群星片刻后,贺兰小新闭上眼,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智者,终有百密一疏。 诸葛武侯那么妖孽的存在,当初在五丈原点燃七星灯为自己续命时,不也是没算到魏延会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扑灭了一盏灯,导致巨星陨落吗? 她千算万算,几乎哪儿都算到了,独独没算到贺兰群星。 其实也不是新姐没算到他。 是没算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灵敏,会暗中跟随扶苏来监狱,然后准确猜到她接下来的计划,并做出了相当快速的反应。 她还是小看了贺兰群星。 她要为她的粗心,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开始无比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死在扶苏的怀里? 静静依偎在弟弟怀中时,她右手曾经悄悄摸到他的后腰间。 她知道,弟弟那儿有把军刀。 那是父亲牺牲后留下的遗物,被他当作护身符,随时都会贴身携带着。 军刀锋利无比,一刀刺进心脏后,可能连痛苦都感觉不出来的。 可她没有那样做。 她不想,让扶苏亲眼看到她生命的结束。 真要那样,对扶苏来说,是一种残酷的打击。 可—— 现在无论她有多后悔,都晚了。 她没必要再做徒劳的挣扎,必须得收敛心神,去想贺兰群星制止她自杀后,再做什么。 很快,她就想到了。 她想哭。 泪水就从紧闭着的眼角,扑簌簌的跌落在床单上。 她已经被抬进了王晋的休息室。 这儿有暖气,有舒服的床铺,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君子兰。 生机勃勃。 耳边,传来贺兰群星打电话的声音:“扶苏,我是群星。” “停车!” 听到贺兰群星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来后,贺兰扶苏立即捂住话筒,喝令司机停车。 司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猛踩刹车。 车轮不转了,可车子依旧在积雪的道路上向前飞滑行。 吱嘎一声,车子打横,停在了路中间。 幸亏为安全起见,后面车子相隔够远,才能在紧跟着及时刹车时,没有撞过来。 不等车子停稳,贺兰扶苏已经开门,跳了下来。 漫天的雪花,随着狂风乱舞,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却恍然不知,全神贯注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每一个字。 贺兰群星在电话里说道:“幸亏我赶来的及时,才能避免新姐自杀未遂。扶苏,我们不想让新姐就这样死去。毕竟,她曾经为我们贺兰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迎着暴风雪,贺兰扶苏沉默许久,才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应该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贺兰群星笑着说完,回头看向了床上的贺兰小新。 “给,和不给,有什么区别吗?” “自己去想。扶苏,我想你该想到此间的区别。” “给我半小时的考虑时间。” “最多半分钟。” 贺兰群星依旧是笑吟吟的,语气也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还没有十秒钟,贺兰群星就笑道:“谢谢你,扶苏。” 贺兰小新猛地挣扎了下,就不再动了。 睁大的双眸里,全是绝望。 贺兰群星又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再次说了边那个地名后,才转身看着贺兰小新:“无论你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过错,我们终究是姐弟。所以,我这个当弟弟能做的,就是在你被宣判之前,让你不再受罪。” 贺兰小新嘴里塞着嘴球,贺兰群星也没指望她会回答,说完这番话后,笑了下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隐隐地,贺兰小新听到他说:“王叔叔,请您松开我姐吧。我已经给她做了充分的思想工作,相信她不会再做傻事了。” 然后,就是王晋的不住感谢声。 再然后,就有两个士兵走进来,把贺兰小新从床上抬下来,快步走回了一号囚室内。 松开绑着她的绳子,嘴球都没给她拿,咣的关上铁门,走了。 第694章 反对低俗! 昏黄的灯泡亮着,老旧电视机果露着的电源线依旧在,贺兰小新能保证,现在她再寻死的话,不会再有任何人阻拦她。 但她却不愿意死了。 不但不愿意去死,还要坚强的活着,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折磨,与痛苦。 因为唯有活着,她才能继续为失去先机的扶苏,出谋划策——如果,可以的话。 从贺兰扶苏把那个地方名字说出来后,贺兰小新对于贺兰家,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没有价值的人,是死,还是活,贺兰家都不会再管。 这就是豪门内所谓的亲情。 休说是堂兄弟了,甚至就是亲兄弟,都会为了自身利益,拼命的去争取,打击竞争者。 但贺兰小新不会因此责怪谁,这会儿都不怎么痛恨贺兰群星了。 因为她觉得,如果把她换做是贺兰群星的话,做的比这个还要绝,就像当初她在金三角对付李南方。 相比起本该有妇人之仁的贺兰小新来说,负责榨干她油水的贺兰群星,终究还是嫩了点。 如果她是贺兰群星,她今晚就会暴卒在军方监狱。 压根不用顾忌王晋会担负什么责任,因为唯有死了的贺兰小新,才会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 贺兰群星没有这样做。 那是因为他笃定,根本不需他担负杀姐的“罪名”,一切按照正规的法律程序来走,贺兰小新也没有丝毫活命的机会。 充其量,她会在等待宣判的这段时间,是多赚的。 当然了,贺兰扶苏完全可以策划一出劫囚行动。 贺兰群星也相信,依着贺兰扶苏的本事,他肯定能成功。 但他不会阻拦,反而盼着贺兰扶苏会那样做。 贺兰扶苏真那样做了,那么他就彻底从继承贺兰家第三代继承人的名单中,被勾除了。 堂堂的贺兰家,怎么可能会立一个与国法作对的人,来为族长? 贺兰小新觉得,扶苏不会那样做。 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她要在死刑宣判之前,为弟弟想出一整套的发展计划,长达十年! 虽说已经失去了那些被当作财富的筹码,但贺兰小新这些年为贺兰家创造的巨额利益,依旧让贺兰扶苏领先贺兰群星一定的优势。 那么,该怎么把这点优势,始终保持下去,直到扶苏坐稳族长的位子,就是贺兰小新当前必须要做的工作。 她不担心在想出计划后,无法告诉扶苏。 按照正规的法律程序,枪决犯可以在临死前,再和家人见一面的。 就算无法见面,她也有把握能把整套计划送出去。 别问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信心,只因她是贺兰小新! 咔咔的纷沓脚步声,再次从走廊外响起。 “呵呵,一切就如我所愿。贺兰群星,你虽然是个爷们,可你却不如我这个女人。” 贺兰小新轻笑一声时,铁门开了。 王晋亲自带队,站在门口:“贺兰小新,你要被转移到地方监狱。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 “除了这座监狱,这张床,这个破电视机。” 贺兰小新抬手拢着发丝,淡淡地说:“还有除了你们。只要能给我拿走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好。” 这态度,就是相当的无礼了。 但王晋却没有丝毫的不乐意。 只要能把这姑奶奶送走,别说是把她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就是再送她一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的。 因为身份特殊,贺兰小新被押送出囚室时,脑袋上并没有套着黑头套。 天,竟然已经亮了。 大雪,也已经停了。 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映照在这雪地上,刺眼的很。 寒风吹起贺兰小新的发丝,扑打在她的脸上,她却像不知道那样,只是呆呆望着东方,很久都没动一下。 看了眼手表,王晋忍不住地提醒:“贺兰小新,时间到了。” 贺兰小新回头,看着他忽然问:“有今天的报纸吗?” 今天的报纸,刚被摆上来,就被早就聚集在报亭的青山市民,用几乎是用抢的方式拿走。 好多人,都无比痛恨昨晚这场大雪。 如果不是这场大雪的话,那么他们昨晚就会出门逛街。 逛着逛着,就有可能逛到国际会展中心这边。 毕竟“难产”多日的青山国际时装节,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从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那么既然没事逛街了,暂且不管大家会不会买票入场,都会来这边看看。 这一看,卧槽,后面还有一免费的展台呢。 免费嘛,看在人家模特很敬业的份上,大家伙完全可以过去捧场嘛。 这一捧场可了不得了——看到了克劳馥等世界超模。 能够亲眼目睹国际超模的大长腿,不,不,是绝世风姿,况且又是免费的,这可是太划算了啊,绝对是以后吹牛的牛资啊。 可就因为昨晚那场该死的大雪,让大家伙没能出门,错过了这场堪称盛况的超模走秀。 很多人知道这回事,一是出于早上睁眼就会看微信的好习惯。 二来则是外出上班的路上,听别人红着脸的吹牛逼,说他们昨晚距离超模有多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抱在怀里了,那大长腿,你妹的,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啊。 市民们早就养成了,一旦有什么大事发生,就会买报纸看的好习惯。 微信也可以,问题是总不如报纸拿在手里更真实。 “卧槽,还真是我的维多利亚啊!” 一个小伙子扔下十块钱,都不要找零了,急不可耐翻到娱乐版块,只看了一眼,就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克劳馥,果然是克劳馥啊!小宝贝儿,你来青山,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通知哥哥一声呢?” 有个更不理智的屌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捧着报纸狂吻起来。 幸亏报纸上是克劳馥的照片,而不是她本人。 要不然,这哥们肯定会吻到一嘴的咸—— 关注昨晚那场盛会的人,都被报纸上的超模照片而吸引,却很少有人关心内容说了些什么。 还是看不惯眼的卖报大妈,冷哼一声说道:“哼,一帮没出息的低俗。” “哎,大妈,你说谁低俗呢?” 一个耳朵特灵的小伙子,听到卖报大妈说什么了,顿时就不乐意了:“是说我低俗呢,还是说我的克劳馥低俗?” 看这小伙子满脸的青春疙瘩豆,经验丰富的卖报大妈,知道这种雄性荷尔蒙急促分泌的家伙,就是个炸药包,一点就着,惹不起,连忙说:“我当然是说那叫克什么夫的外国大洋马低俗了。” “那叫克劳馥,不是克夫!” “啊,对,对,就是克劳馥。” 大妈正在用连连点头的动作,来赞成他没说错呢,小伙子抬手,砰的一声,狠狠拍在了报亭上,瞪大眼吼道:“你可以说我的低俗,但绝不可以说我家克劳馥低俗!我的克劳馥哪儿低俗了?昂,你给我说,她哪儿低俗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低俗了!” 小伙子斗牛般的凶巴巴样子,把卖报大妈给吓坏了:“小、小伙子啊,你别误会。不是我说你家克劳馥低俗,是报纸上,报纸上说的!” “报纸上说的?” 人们这才想到,还没仔细看报道的内容。 李南方在仔细看。 逐字逐句的看,包括每一个标点符号。 昨晚演出结束后,他并没有回家,在公司总部与董世雄他们,就昨晚的演出诸事,进行了详细的总结,分析。 毫无疑问,有了克劳馥等国际超模加盟,再配合展妃堪称经典广告片的走秀演出,绝对是成功的,说是国内所有时装节走秀规模最高,最成功的一次,也丝毫不虚。 别忘了克劳馥等人,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世界超模,现在七个人齐聚青山,共同为一个品牌走秀,想不成功,想不引起轰动都很难。 可看看报纸上写了什么! 《低俗》! 这就是南方黑丝走秀活动,刊登在《青山日报》上的标题。 上面配着克劳馥的大照片。 照片中的克劳馥,正左手掐腰走在T型台的最前沿,右膝曲起,身子稍稍前趴,显得她胸前那对豪放更加膨胀,深邃的沟堑让人想入非非,下巴昂起,香舌正从红唇上横扫,眼神迷离。 高倍数的相机,精准捕捉到她边对台下观众大抛媚眼,边用右手小手指,勾破黑丝的瞬间。 黑丝破裂半截时,大半个粉光的腿正在暴露。 “毫无疑问,模特是一个很让人羡慕的职业。她们,也肩负着像世界展现美,传播美的使命。真正的模特走秀,那是雅俗共赏的艺术。而不是,以色青来吸引眼球的低俗表演。 很遗憾。 青山南方集团昨晚在青山国际会展中心后方,举办的产品展示模特走秀活动上,虽然邀请了在国际上久负盛名的克劳馥超模来助阵,但她们的演出,却与向世界传播艺术美的宗旨,背道而驰。” 洋洋洒洒的数千字,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后汇总成两个字,低俗。 几乎所有能在街头上买到的报纸上,都围绕着“低俗”这俩字,来对南方黑丝展开口诛笔伐的。 也包括,为南方集团拍摄广告片的展妃,都没能逃过媒体的讨伐。 记者还参访了青山某位主管文化部门的领导,请她谈谈这场声势浩大的走台秀。 那位领导的言辞,比报纸上写的更加激动。 看着她那张珠黄的老脸,李南方耳边又回想起她在新闻中,义正词严说过的那些话了:“这已经不再是低俗不低俗的问题了,而是红果果的色青。 是误导我们国民大众的爱情观,荼毒我们青少年纯洁的心灵。 谨此,我代表青山七百万人民,向组织本次走秀活动的南方集团,提出严重的抗议。 我再次呼吁,所有国民千万不要购买他们生产的南方黑丝。 我们要勇敢的对低俗说不。 对南方集团说,滚出青山!” 第695章 谁是你们的老板? “特么的,我去把这老娘们砍了。一条被喂了狗粮的狗,却在这儿假正经,睁着大眼说瞎话。” 陈大力恰好在手机新闻上,看到这段采访视频,立即勃然大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大力哥觉得,昨晚那场饱含他们辛勤汗水的走秀演出,绝对是国内最成功的演出,没有之一。 无论是走秀模特的档次,还是现场的观众气氛,南方黑丝的先进技术,绝对是国内的顶尖水平。 昨晚现场观众们的热烈反响,已经有力证明了大力哥这想法没错了。 所以,尽管昨晚演出结束后,在他们回到总部,兴奋的相互击掌庆祝时,李南方就已经给他们当头浇凉水,说媒体记者可能会受某些人的高压影响,要颠倒黑白,大肆污蔑南方黑丝了。 但当看到这段视频后,性格暴躁的陈大力,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草泥马的,看看你那张老比脸,有什么资格代表七百万青山市民啊?我特么不把你满嘴牙抽掉,你就不知道胡说八道也要付出代价的!” “大力,你要干什么?” “冷静些!” “你真要伤了那个女人,反而会把事情闹的更糟糕。” 看到他抄起案几上的水果刀,就要向门口冲去,王德发,董世雄他们慌忙阻拦。 “都闪开,闪开!” 陈大力眼珠子都被气红了,高举着水果刀嘶声喊叫:“谁敢阻挡我砍死那老娘们,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不死不休!” “大力。” 眼看他真拿刀乱比划,坐在最远处的林晚晴,连忙站起来,不住地冲他呶嘴巴,眯眼,意思是回头让他看看。 “看什么呀,看!” 陈大力怒吼着,回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发疯了。 高举着的水果刀,也慢慢放了下来。 李南方就坐在老板桌后面的椅子上,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大力哥就心虚了。 董世雄俩人,也松开了他,想说什么,却又接着闭上了嘴。 等大力哥被看的目光闪烁垂下脑袋后,李南方才说道:“怎么不冲出去,把那老娘们的满嘴牙抽掉了?又没谁阻拦你,你只管去好了。” “老板,我、我——” 陈大力抬手挠着后脑勺,讪笑了下,不敢吭声了。 眼看神色平静的李南方,眼神阴冷,董世雄就知道他正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尤其在他慢慢拿起了茶杯后,董世雄眼前甚至出现幻觉,看到茶杯在陈大力的脑袋上,砰然炸响后,鲜血横飞的样子了。 他连忙说:“李总,其实大力他也是为了公司,遭遇不公正的言语攻击后,怒火攻心,脑子发热了。” “我没怪他。这说明,大力是把公司当作了自己的家。拿黑丝当作了自己孩子。自己孩子受到不公正的语言攻击后,他身为家人,当然会生气的。” 李南方喝了口水,放下茶杯后,又说:“陈大力,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在街头上混得混子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你是咱们公司的安保处长,肩负着公司总部,生产车间,甚至上百员工的安全。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保持该有的冷静。” “是,是,老板,我错了。” 深刻认识到错误的陈大力,连忙点头哈腰的自我批评。 “扣罚你这个月的奖金,算是个教训吧。” “是,是,老板。” 陈大力依旧点头哈腰的模样,脸却成了苦瓜脸。 “但鉴于你在近段时间内的出色工作态度,让我很满意。” 李南方看向林晚晴,吩咐道:“林处长,可以额外奖励陈处长三千块的奖金。” “好的,李总,我记住了。” 负责财务工作的林晚晴,立即点头答应。 刚开始李南方说要处罚陈大力时,林晚晴还担心这个对商场通了六窍的哥哥,会打击到忠心员工的积极性,正皱眉琢磨,等会该怎么委婉的提出自己担心呢,他就又变着法的,又奖励陈大力了。 陈大力这个安保处长的月奖金,差不多就是三千块了。 足可以弥补他因刚才冲动,被扣罚的奖金。 但月奖金是月奖金,格外奖励则是格外奖励,不可混为一谈的。 这样,能敲打了陈大力的不冷静,又嘉奖了他的忠心。 做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事,对李南方来说并没有任何难度。 “大力,你知道吗?人家之所以采访那个女人,就是盼着你用暴力手段去对付她呢。” 见陈大力老实了后,董世雄拿话点他一句,又问李南方:“李总,既然报纸媒体一面倒的给咱们泼污水,那咱们晚上的演出,还继续吗?” 青山国际时装节,总共召开三天。 按照南方集团的演出计划,也会在后面垃圾场遗址,举办三天的走秀、文艺表演。 期间,克劳馥等人每天都会出场。 可现在,董世雄开始强烈怀疑,他们还有必要再演出下去吗? 毕竟媒体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 如果南方集团和媒体态度强硬的对着干,结果只能是越来越糟糕。 李南方当然能看出,董世雄心里是怎么想的。 事实上,刚才逐字逐句的看报纸时,他也在心里想这件事呢。 “演。为什么不演?我们为搭起这么高档次的舞台,费了多少心血?像克劳馥这种国际超模,是随时都能请到的吗?” 李南方冷笑着,拿起报纸摔打了下,说:“他们叫唤他们的,咱们继续干咱们该干的,两不相干。” “可我怕克劳馥她们,在看到媒体的报道后,会——” 林晚晴插嘴,刚说到这儿,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这是李南方的办公司,在总部二楼的最东边。 距离门口最近的邬玉洁,连忙开了房门。 狗子出现在了大家视线中,脸色惊慌的说:“李、李总,董副总,王副——嗨,大洋马来了!” 开门的邬玉洁愣住:“什么大洋马?” 不等狗子解释,门外走廊中就传来高跟鞋急促的咔咔声。 还不是一个人的。 狗子来不及解释,赶紧闪到了旁边。 邬玉洁就觉得香风扑鼻,跟着眼前一亮,就看到六七个走路烟视媚行的大洋马,不,是大美人,从楼梯口那边快步走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脸带着急之色的少妇,正在小声劝说着什么。 这些戴着墨镜,穿着清一色黑风衣的大美女,正是昨晚在南方集团走秀演出舞台上,惊艳四座的克劳馥等人。 此时,她们个个都是满脸的怒气。 宽大的大墨镜,都遮掩不住。 后面那几个个头明显比她们矮一大块的少妇,则是她们在雅萍公司的专用经纪人。 经纪人在劝说她们:“我说各位姑奶奶啊,有什么事你们只要和我们说,我们自然会给你们办理的。有必要你们亲自出马,质问人家老总吗?” “安达卢娜,你不用说什么了。华夏媒体上都公开骂我们婊砸了,还不许我们问问举办本次活动的老板是怎么回事吗?” “就是,就是。” 在黛米率先向经纪人质问后,维多利亚几个紧随其后:“我们只是拿出我们最职业的精神,来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华夏媒体凭什么这样污蔑我们?” “怪不得同行业的人都说,华夏就是一个愚昧的,不懂得欣赏美的国度。宁可在我们那边失业,去沿街乞讨,也不要来这边演出呢。” 群模们,对着几个经纪人,一阵狂轰滥炸,把她们说的哑口无言后,才冷哼一声,昂着下巴走进了办公室。 “我们也知道,就算向南方集团的某总抱怨,也不会取得任何实质性的结果,无法恢复我们被泼上污水的名声。但,他应该为什么做两件事。” 群模里面,以身价最高的克劳馥为主。 被众星捧月般的克劳馥,也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 进门后,眼神冷冷横扫了遍屋内所有人,傲慢的问道:“谁是南方集团的老板?” 其实她根本不用问,也能知道老板是谁。 除了老板之外,还能有谁,有资格坐在老板桌后面的老板椅上? 她这样问,无非是想先给李南方一个下马威罢了。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 克劳馥等人久负盛名多年,早就养成了该有气场。 就像杀猪的屠夫,对猪会有一种强大的杀气。 克劳馥等人的气场,则是蔑视的傲气。 果不其然,哪怕董世雄等人也算上见过世面的了,可还是被她们蓦然爆发出的凌人盛气,给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后退时,也徒增了一种自惭形秽感。 李南方则不会,依旧端坐在大班椅上,端着茶杯喝茶,眼皮子都没抬起来。 话说李老板可是历经太多次生死的,所接触的女人中,也不缺乏当世最优秀的女人。 要说比气场,克劳馥等人靠着一副好身材,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培养出来的气场,能比得上贺兰小新吗? 能比得上龙城城吗? 能比得上苏雅琪儿吗? 能比得上岳——那个谁吗? 随便拿出一个女人来,就能把她们比下去的。 这些国际超模,所持的不过是个头高点,屁股胸的大点,腿长点,盘子靓点,长的好看点——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呀? 她们杀过人吗? 她们陪李老板睡过觉吗? 什么? 没有啊。 既然没有,那她们有什么资格,在李老板面前摆谱呢? “你,就是南方集团的老板,李南方是吧?” 眼神不友好的盯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他都没抬头,克劳馥更加生气。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陈大力忽然跳出来,厉声喝道:“我们李总的名字,也是你们随便叫的!?” 前面已经说过了,克劳馥是陈大力的梦中情人。 可他的梦中情人,能比得上给他尊严,给他地位,带领他发家致富奔小康的老板重要吗? 第696章 碰不得的女人 早在来华夏之前,克劳馥就已经知道李南方是谁了。 她能从艾微儿提到李南方时的眼里,看出明显的、的什么呢? 那应该是克劳馥十四岁时,暗恋英俊的表哥时,才会流露出的神色。 这让她无比的惊讶。 因为她很清楚艾微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更知道雅萍集团在世界商场版图上的重量。 说艾微儿就是商场上的英国女王,没有任何的夸张意思。 但就是那样一个需要克劳馥都需要仰视的女王,却暗恋华夏的一个小作坊主。 理由很简单,李南方救过她们母女。 电影看多了,克劳馥能自动脑补出李南方当初怎么冒着枪林弹雨,把艾微儿母女解救出来的。 可谓是一着招不慎,三个人就会全部“阵亡”。 任何人,都该感激那个救自己母女的英雄。 只是让克劳馥很不解的是,救命之恩与暗恋有什么关系呢? 就因为李南方救国总裁母女,艾微儿就要以身相许吗? 这好像很合理,也很扯淡。 克劳馥与艾微儿接触多了,当然很清楚她的原则性,有多么的强。 她从来不会把私人感情,与工作掺和在一起。 克劳馥却发现,艾微儿偏偏这样做了! 那么就证明李南方,是相当出色的。 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会对相当出色的男人感兴趣。 克劳馥也是这样。 所以还在英国时,她就暗中琢磨,等来到华夏后,要“好好”的会会李南方。 只是等她来到华夏,演出都完成三分之一了,雅萍总裁暗恋的那个家伙,却始终没露面。 这让她在好奇之余,也有了正常的不爽。 再怎么说,她克劳馥也是国际三大超模之一,无论去哪儿都算是一号人物了,名流显贵见得多了,哪次不都是倍受别人的尊敬? 怎么屈尊来到被模特界称为“不毛之地”的华夏,给一个小作坊主的杂牌走秀时,他却拽着个架子的不出现呢? 这摆明了没把姐姐放在眼里,当作是一般小模特了。 简直是太不给人面子,太有辱克劳馥的顶尖超模尊严了。 恰好,今早大家起来后,在新闻中看到那些讨伐“低俗”的报道,这怒火蹭地就上来了。 妹的,姐姐承认南方黑丝是超世界水准的产品,但你们也不能如此对待我们啊。 不行,非得讨个说法才行。 如果是在欧美国家,克劳馥她们如果发现哪家媒体摸黑自己后,立即一纸诉状——废话少说,法庭见! 但这是在华夏。 尽管相关律法中,也明确提到她们有某些权力。 可她们在咨询过律师后,才知道只要是在华夏,要想解决这件事的难度,估计能把她们拖到“朝如青丝暮成雪”的地步。 还是算了吧。 谁不知道现代社会,时间就是生命,就是金钱啊。 大家伙去找李南方好了,恰好见识下这个让总裁都暗恋的狂人,问问他干嘛要怠慢我们。 于是乎,不顾经纪人的苦劝,身价最高的克劳馥,带着六个姐妹,气势汹汹的杀来了南方集团总部。 谁敢阻挡,就是杀谁,是不敢的。 但大家伙齐刷刷的拿眼睛,瞬间爆发出的强大气场,就能让阻拦者肾虚——一路畅通无阻,杀到了二楼老板办公室。 男人要想引起女人的注意,不是故意摆酷,就是发骚。 女人要想引起男人的注意呢,则有很多种办法,比方克劳馥进来后,就表现出的强硬姿态。 女王般的。 也果然起到了该有的效果,在她们面前,董世雄等人都有些自惭形秽,退避三舍。 克劳馥心中得意,表面却更加的酷。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李南方居然比她们七个人加起来,都要酷。 七个活色生香的国际大美女啊,就算组团去了火星,也能把外星人全部震住。 但这个家伙,却端着水杯喝茶,眼皮子都没抬起一下。 “哈,你还真仗着与艾微儿总裁关系不一般,就把我们当一般打工仔了呀?” 李南方的冷淡态度,让克劳馥真生气了,冷笑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呢,忽然就有个小丑,也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厉声喝斥她们:“我们李总的名字,也是你们随便叫的!?” 大力哥在生气怒喝时的威慑力,还是很强大的,毕竟是在街头上混过多年了,杀鸡宰狗的事不知干了多少次,也养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杀气。 克劳馥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娇躯齐刷刷的颤了下。 既然为维护老板的尊严,必须与梦中情人作对,那么大力哥只能狠心把她们当作土鸡瓦狗,一声断喝过后,看到她们被吓得浑身发抖后,心中当然得意了。 瞬间,就有了莫大的自豪感,维护老板尊严的态度,更加的坚决。 向前踏出一大步,模样凶狠的盯着克劳馥,厉声说道:“别以为你们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就把自己当作了不得的人物,敢对我们老板——” 大力哥并不知道,克劳馥被他断喝一声给吓得身子发抖,纯粹是他嗓门太大,又是突兀的响起,娇躯发颤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而已。 压根,不是被他的凛然气势给震住。 就在大力哥“趁胜追击”时,克劳馥忽然摘下墨镜,也向前踏出一步,猛地俯身低头,碧蓝色的双眸瞪大,与他直直对视着:“是,我们就是小有名气的模特,我们就是把自己当作了不起的人物了,我们就敢直呼你老板的名字了。那又怎么样啊,你咬我?” 克劳馥的个头本来就高达一米八三,脚下又踩着九寸高的细高跟,加起来足足一米九还要多。 而大力哥呢,才一米七五左右。 本身他就比人家矮了一头,再加上女人天生就显高,所以克劳馥在与他对视时,要俯头才行。 立马,大力哥就感觉一座山歪了—— 尤其克劳馥胸前那俩篮球,对男人形成的威慑力,更不是一般的厉害。 陈大力下意识的后退,免得被这座歪倒的山给砸死。 这回换成克劳馥趁胜追击了,他退一步,她就跟一步。 步步紧逼,双眸始终死死盯着他,给他形成了无法承受的压抑感:“切,就你这样的乡下人,敢和我甩脸子,发脾气,也不看看你身高多少。” “你、你停步,不需再逼我了。要不然,我、我可就真翻脸了。” 被一步步逼着后退的陈大力,很快就推到了墙边,无路可退了。 “你翻脸啊。只管翻!你敢打我一个试试。一巴掌,我就能让你倾家荡产,十八辈子都还不完。” 都几乎把大力哥逼的很想变成壁画,或者变成壁虎,嗖地爬上天花板后,克劳馥依旧是咄咄逼人,伸手咚的一声,拍在了墙上。 这才是最正宗的壁咚。 冷汗,从大力哥的额头冒了出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会这样的泼辣。 同时更清楚,克劳馥威胁他的这番话,绝不只是单纯的恐吓。 像克劳馥这种档次的超级名模,一般都会为自己身体重要部位,专门入保险的。 那双长达一米一六的长腿,是她最大的本钱,也是最先入保险的。 就别说是断了了,就算被忽然跑出来的野狗咬一口,保险公司也得赔付她巨额赔偿金。 其次是她这张千娇百媚的脸。 再就是她引以为傲的胸。 这三样,就是她年薪上千万美金最大的保障。 陈大力真敢动手,在她脸上抽一巴掌,或者在她胸前推一把,这就是大事故了。 马上,就会有国际上最著名的大律师,组团来到青山,找到大力哥,拿出账单来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草,你们眼巴巴的看着我被这女人威胁,倒是来帮帮我啊。” 被壁咚在墙上的大力哥,这会儿就像可怜的小猫咪,压根不敢与克劳馥对视了,唯有从她胳膊下看出去,用目光向王德发等人求援。 前车之鉴正在进行,王德发他们傻了,才会跑过来解围。 没看到维多利亚等人,都已经摘下了墨镜,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家呢? 您大力哥如此英才,都被人逼的这般狼狈了,我等真要为你出头解围,还不得被这些女人给吓死? “说话呀,动手呀。你不是说要对我不客气的吗?来,我等着你对我不客气呢。” 克劳馥得势不饶人,冷笑着说:“你还是男人吗?真要是男人,那就对我不客气一个试试。” 大力哥很想哭。 他想告诉他的梦中情人,他是地地道道的纯爷们,以往可是拿着她的画报卷起来,夜深人静时狂撸多次的。 但现在,他除了缩起脖子当乌龟,还能做什么呢? 就在大力哥无法承受克劳馥的强大气场,精神即将崩溃,闭眼大喊“哥我不是男人,请你放过我吧”时,一个天籁之音,从静悄悄的屋子里响起。 很淡,就像白开水煮萝卜,都没放盐那样:“我可以给你保证,他是个男人,真男人。” 在这么吓人的气氛下,能站出来为大力哥解围的人,除了他的老大之外,还能有谁? “你终于肯放下你傲慢的臭架子,来理睬我了么?” 克劳馥心中冷笑,霍然回头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依旧端坐在大班椅上,右手拿着茶杯,不曾抬头。 “哈,还在摆你的臭架子呢!” 看到他这样子后,克劳馥快被气的吐血了,再也顾不得理睬陈大力了,转身快步走向那边。 大力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连忙抬手擦汗,小心肝儿砰砰地跳,无限感激老板真仗义。 可又为老板担心:“这女人用对付我的方式,对付老板您,您该怎么办?又有谁,能为您解围?别忘了,这女人可是碰不得的啊。” 果不其然,正如大力哥所担心的那样,克劳馥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立即做出双手扶着桌沿,猛地俯身,逼视了下去的动作。 老板,该怎么办? 陈大力等人心中这样想到。 第697章 请证明你是男人 克劳馥走过来后,才发现李南方长相很清秀。 看上去,比刚才被逼到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乡下人,更不像个真正的男人。 “艾微总裁,也许只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才看走眼了。或者,他能在战场上救下总裁,只因机缘巧合罢了,根本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凶险。这男人,没什么值得我特别关注的资格。” 居高临下俯身,咄咄逼人的逼视李南方时,克劳馥心里这样想。 更多的,则是失望。 嘴上冷笑:“你怎么能确定,他是个男人?” “因为我也是个男人。所以只要是跟着我混的男性,都是真男人。” 李南方终于抬起了头,放下茶杯,目光平静,与克劳馥对视着:“克劳馥小姐,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吗?如果满意的话,请去那边坐下。让你们站着和我说话,不是我们华夏人的待客之道。” 想都没想,克劳馥就一口拒绝:“我不满意。” 李南方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给我证明,你是个男人。” 克劳馥无声的冷笑时,又稍稍俯身,高挺的鼻子,几乎都能碰到李南方的脸了。 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她胸前那俩篮球,几乎要从敞开着的风衣领口内跳出来,砸在李南方脸上,把他憋死。 对女人证明自己是男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比方大吼一声,一拳把桌子砸个凹痕。 要不就跑出去,抱着街灯杆子,拿脑袋猛撞,出血后都不哭。 再不然呢,在街头上看到哪个男人体格魁梧强壮,和他单挑等等。 如果让大力哥来选择的话,他会去牵一头驴去屋里,半小时后再出来,淡淡地说,等春暖花开时,就会有一头小毛驴出世了—— 这些方式,李南方都不屑用。 歪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抬起右手,从克劳馥的风衣领口处伸进去,用力捏着,啧啧赞叹有声:“嗯,很大,很软,也很有弹性。手感尤其的好,证明里面没有填充硅胶等恶心的东西。” 静。 他的话音落下后,屋子里死一般的静寂。 当着这么多了,李南方居然光明正大的伸进克劳馥衣领内,摸了这个,再摸那个,并给出了非常中肯的评价。 “卧槽,这不是在耍流氓吗?” 陈大力在呆逼了至少三秒钟后,才醒悟过来,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对大力哥这句话,李南方很不满,皱眉骂道:“草,你懂个屁。事实证明,让一个女人相信你确实是个男人,唯有这种方式,才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 又摸到另外一个时,李南方稍稍用了点力气,若有所思的说:“当然了,最最管用的方式,自然是把这个女人睡了,让她给你生个孩子。” “啊!” 始终毫无动作的克劳馥,终于张嘴,发出一声能直冲斗牛的尖叫声,抬手狠狠抽向李南方的脸。 克劳馥是什么人呀? 是国际上最最顶尖的三大超模之一,拥有最最标准的完美三围,是全世界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 有时候,她每走一步,都是以“万美金”来为计量单位的。 她如果要把自己身价长时间的保持下去,那么她就不能像那些为了出名,就不断闹出绯闻的女星那样,必须洁身自好。 事实上,克劳馥成名这么多年来,传出过不少说她自持身价,态度傲慢等新闻,但却从没任何的绯闻。 唯有她不和某个男人闹出绯闻,那么她才能成为更多更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这么多年了,自凡是在大庭广众下,所有和她接触的男人,撑破天会出于礼貌,亲吻下她的手背,象征性的拥抱下罢了。 哪敢有人,这样光明正大的耍流氓,直接把手伸进她怀里,摸来捏去的啊? 当李人渣的咸猪手伸进她怀里去,她之所以没有反抗,也没有尖叫,并不是她很享受——是彻底懵逼了。 做最最可怕的梦中,克劳馥都没梦到过这一幕。 却在现实中,发生了。 她能不羞愤欲狂,抬手要狠抽李南方的嘴巴吗? 先给他来一嘴巴,然后再通知律师,把这臭流氓给告个倾家荡产! 她这样想,没有任何的不对之处,站在她自己的立场上。 可站在李南方的立场上呢,自然不会当着众手下,被一大洋马狂抽耳光后,再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抬手,啪地一声抓住克劳馥的手腕,稍稍用力往怀里一拉。 大洋马就塌金山,倒玉柱般的趴在了桌子上。 再顺手拿过一个绿皮塑料文件夹,李南方毫不客气的抬起,重重抽在她撅起的美臀上。 这个大洋马昨晚在走秀时那搔首弄姿的样子,早就让李老板“看不顺眼”了,现在既然有教训她的机会,当然不会客气。 “混蛋,流氓!你敢、敢打我!?” 克劳馥真被气疯了,拼命的挣扎着,想爬起来与他对掐。 为防身,她可是柔道三段,跆拳道绿带。 不过在李老板面前,这段那带的,统统不管用。 他只是左手加了一分力气,克劳馥就觉得手腕几乎要断了那样,疼的眼前发黑,再也没法动一下,唯有被他拿着文件夹,在丰臀上接连狠抽了十多下。 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冷冷地说:“我最喜欢抽女人屁股了,尤其是像你这种漂亮的女人,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克劳馥傻了,才会再给他机会。 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很在理,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这时候真要与李南方抗衡,身体受疼不说,尊严也会被践踏到体无完肤。 这要是传出去,说国际顶尖超模克劳馥,在华夏被一小作坊主,给按在桌子上打屁股,那绝对会震惊世界,继而衍生出好多个版本的负面新闻,名声势必一落千丈。 很多算是名女人的女人,总是摆不正位置,觉得她天生就该被人膜拜。 女王般那样。 无论她做什么,别人唯有配合的份儿。 李南方却觉得,这些所谓的名女人,能这样嚣张,其实都是被惯的。 她们再怎么出色,不也是个两个肩膀扛着个脑袋的人吗? 不也是会生病,吃饭喝水生孩子,拉——算了,像李老板这样有品位的男人,是不屑说那种让人反胃的话,盖因他在欣赏美女时,只会欣赏她的长腿她的胸。 “你、你敢打我。我、我要告你!我要把你告到破产,让你十八辈都还不完,你给我造成的损失。” 克劳馥双手反捂着屁股,慌忙站起来后退几步,满脸都是委屈的泪水。 对于这种被扁了,还硬撑着咬牙威胁自己的人,李南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里。 云淡风轻的笑了下,伸手把座机推了过去:“现在就可以给你的律师打电话了。看在我们还是合作伙伴的份上,我就不收你国际长途漫游费了。” 克劳馥一把就抓起话筒,开始拨号。 但只拨了几个,就停下了。 如果在她说出这番话后,李南方声色俱厉的威胁她,说你敢打电话,我就把你草了—— 要不,就是百般哀求,说姑奶奶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刚才老子冒犯你,纯粹是鬼上身,身不由己啊。不信你问问在场的,这座大楼里是不是死过人? 那么,克劳馥会马上拨打私人律师的电话,让他速速组团来青山,不把这人渣搞到破产,誓不罢休。 可李南方没威胁她,更没哀求她,反而把座机给她推过来,还很大方的不收她漫游费。 “这是怎么回事?” “他凭什么这样有底气?” “他是真傻,还是真有不惧我告他的底气?” 克劳馥拨号的手,慢慢缩了回来。 “你怎么不打了?” 李南方好心的说:“忘记你私人律师号码了?你经纪人知道吗?要不要我帮你查询下?” 别看李老板从头至尾,都很淡淡然的装逼样子。 其实他是在极力忍耐,心烦的要命呢。 尽管他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知道林家会动用媒体的力量来黑他。 可在看到新闻报道,颠倒黑白,大泼污水后,愤怒指数还是蹭蹭地上涨。 如果他不是董世雄等人的主心骨,哪还用陈大力暴跳如雷,要去把某个臭女人的满嘴牙打碎啊? 他本人早就冲出去,找到所有大肆污蔑南方黑丝的人,用蛮力把他们操翻了。 人坐在哪个高度上,就得担负多大的责任。 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就算被林家狂泼污水,李南方能做的唯有忍耐,别再惹没必要的乱子了。 他小姨送的那顶绿帽子,已经把他压的快崩溃了,这时候再发怒,结果不要太好。 就在李南方极力安抚自己时,克劳馥却又来作威作福。 你妹的,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来拿捏老子。 老子真是受够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 鱼死网破,就是李南方的“底气”。 他越是这样,克劳馥越不敢轻举妄动。 却又不好认输,唯有骑虎难下,站在桌前僵持着。 这时候,经纪人的作用,就凸现出来了。 她连忙快步走过来,刚要说话,桌子上的手机,叮叮咚咚的爆响起来。 别人打电话时,最好别乱说话。 这是每一个有素质的人,都懂得的浅显道理。 少妇经纪人,与随后跟上来要与克劳馥并肩作战的维多利亚等人,都暂时闭上了嘴。 李南方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端起茶杯闷声问道:“什么事?我正忙着呢,赶紧说。” 为压制心中的怒火,多喝水还是很有必要的。 喝水时,完全可以把手机扩音器点开,边喝,边通话。 “哟,亲爱滴,你火气不小呀。怎么,最近没有女人陪了吗?要不要飞来纽约,我给你降降火?还知道我公司在哪儿不?世纪大道一号。我会安排露丝下去接你的——” 手机内,那个娇嗲的声音说到这儿时,克劳馥的少妇经纪人,脸色巨变。 第698章 李南方的土特产 能有资格给克劳馥当经纪人的人,那绝对是人脉通天之辈。 有个段子,是专门用来形容经纪人的。 说一架飞机出现故障,在非洲大草原上成功迫降后,乘客还没有来得及欢呼雀跃呢,就被一群狮子给围住,要当午餐来用了。 就在乘客们最危险的时候,一个女人却傲然不惧的走进狮群里,与狮王的波的波了一顿后,狮子们立即散开,摇着尾巴欢送诸位了。 人们很惊讶,就问经纪人和狮王说了什么,就让它放过大家了? 经纪人淡淡地说,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它,我认识你被抓到欧美马戏团的侄子,你如果放过我们,我就会给它当经纪人,确保它的利益最大化。 这段子虽说有些扯淡,可也间接说明了经纪人的人脉,有多广了。 连非洲大草原上的狮王都认识,怎么可能不知道纽约世纪大道一号,那是何所在? 又怎么不知道,那座摩天大楼中,有个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露丝? 关键是,克劳馥与她的经纪人,都有幸与苏雅琪儿在某宴会上,友好交谈过,对她的声音还算熟悉。 “没空去。” 李南方还真没注意到经纪人的脸色巨变,不耐烦的对电话说:“我不但忙,还烦着呢。你如果真为我着想,那就自己坐飞机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后,李南方才注意到经纪人看着他的眼神,好像见了鬼那样,土色。 就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经纪人嘴角用力抿了下,才指着手机,小心翼翼的问:“李先生,请问,正在和您通话的这位女士,是美国奥克斯财团的苏、苏雅琪儿总裁吧?” “你认识苏雅?” 李南方还真没想到,这个长相不怎么起眼的经纪人,居然能通过手机通话,能精准判断出苏雅琪儿。 不等经纪人说什么,那边故意调戏李南方的苏雅琪儿,这会也察觉出这边有外人在了,立即收敛轻浮的态度,淡淡地问:“李南方,谁和你在一起呢?” 这次不用经纪人自我介绍,李南方就给出了回答:“认识克劳馥不?就是三大国际超模之一的那个。” 苏雅在那边轻笑了下:“呵呵,一个小模特而已,谈不上认识不认识的。好了,既然你在忙,那我就暂且不打搅了。再见。” 克劳馥是小模特吗? 有谁,在明明知道她就在这边时,还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说她是小模特? 就算雅萍集团的总裁艾微儿,也不会这样说的。 可有人就敢这样说。 这个人,就是号称世界金融界小魔女的苏雅琪儿! 通话已经结束了,却没谁说话。 现场,再次死一般的寂静。 克劳馥的嘴巴,倒是张的很大,让李南方生出一股子,给她塞上个东西的强烈冲动。 李南方打了克劳馥,有可能会被告个倾家荡产。 可苏雅琪儿,却能让克劳馥倾家荡产还不算,还能让她从此消失在公正视线中。 如果不这样做,那就太对不起她小魔女的外号了。 “我不是故意装逼,那她来威慑你们的。巧合,绝对是巧合而已。” 李南方心中默默的说着,抬手敲了敲桌子,打破了死寂。 看向克劳馥等人的脸色,十足的平易近人:“诸位都是我南方集团的贵客,今天来我公司总部参观,哪能站着呢?陈处长,快给大家泡茶。要泡好茶。” 苏雅琪儿的一个电话,无意中给了李南方一个“狐假虎威”的机会,极大震慑住了克劳馥等人。 就算是聋子,都能从苏雅在与李南方通话时的语气中,听出俩人的关系不清不白。 更重要的是,根据经纪人等人的内心判断,李南方不是在演戏。 不是故意扯着苏雅琪儿的虎皮,来震慑她们。 李南方好像也没必要做,只因艾微儿能派克劳馥等人来华夏走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些真实的现象,聚合在一起,就会演变成一句话——李南方的势力很大。 大到克劳馥等人根本惹不起,唯有被打屁股后也得乖乖配合的地步。 幸好李老板现在也算有几分人情味,看出克劳馥等人被震到不行后,不但没有借机摆架子,反而用请大家落座的这句话,彻底淡化了刚才的冲突。 他都伸出化敌为友的橄榄枝了,克劳馥等人哪敢不接着? “谢,谢谢李先生。大家都坐下吧。” 经纪人的反应很快,帮超模们真心感谢过李老板后,又给她们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们快点坐下啊,等会儿说话时,可得好好注意了。 陈大力等人也很有眼力,给超模们泡上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想当然的,陈大力与王德发,马上就开始绞尽脑汁,准备最精彩的形容词,描述词,感叹词,用来等会儿大拍李老板的马屁了。 暂且不表。 “我知道诸位为什么要来找我。” 李南方端起茶杯,亲和的目光,从克劳馥等超模身上缓缓扫过:“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们。以表示我对你们,真挚的歉意。” 看到七个国际超模,与经纪人一起,都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好像夜场里的公主那样,等待客人点钟的乖巧模样后,李南方忍不住在暗中歪歪:“如果能把这七个大洋马都收了,晚上在家开个无遮大会,那该是多爽的事?” 群模经纪人,可不知道李老板心里这些龌龊。 她连忙欠了下身子:“李先生,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贵国的媒体,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们呢?非但如此,更是对贵公司的先进黑丝技术大泼污水。这在国外,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任何一款优质产品的问世,都算是对人类做贡献了。” “可能是文化不同吧。唉。” 李南方真心叹了口气,摇头苦笑着,喝茶。 他除了这样解释,还能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她们,媒体胡说八道是受京华林家的,我实在没辙啊,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去告林家,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提供机票钱,并送上我发自内心的祝福吧? 经纪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是成了精的。 从李南方的这声叹息中,就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了。 那就没必要再追问了。 但也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吧? 大家伙气势汹汹而来,结果克劳馥被人吃够豆腐,又被按在桌子上抽了顿屁股后,就因为忌惮这厮来头很大,就——那样,太没面子了。 “只是,该怎么说,才能让这表面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既能给我们想要的面子,又不惹他生气呢?” 就在经纪人为此绞尽脑汁时,李南方主动给予了她们足够的面子。 只要不是人在床上打滚,李南方从来都信奉“简洁,麻利,快”的信条。 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我会亲自与雅萍集团的艾微儿总裁解释此事,并委托她,与美国的苏雅琪儿,一起登报,为各位洗清我国媒体对你们的不良影响。至于所花费用,由我来独自承担。” 李南方发誓,他这是第一次试图帮着外国人,来攻击华夏人。 他也不想这样做。 可有时候,又必须这样做。 不做,反而会被外国人看不起,只会说华夏人就爱颠倒黑白。 听他这样说后,克劳馥等人顿时精神一振。 她们当然懂得,艾微儿与苏雅琪儿俩人联手,在欧美报纸上刊登某项声明的影响力有多大了. 慢说她们确实被泼污水了,就算真是低俗的,也能在欧美被洗清。 经纪人,维多利亚等人,连忙致谢。 李南方开始说他的第二点:“第二,为表示南方集团对诸位的真挚歉意,我会把诸位的演出费,在原基础上翻一倍——不,是三倍。” 既然非得拿钱砸,那就狠砸。 把对方砸昏,事就搞定了。 不痛不痒的砸,不但太小家子气,而且还起不到相同的作用。 反正李老板现在有金三角这个聚宝盆,千八百万的,根本不叫事。 克劳馥等人漂洋过海来华夏,除了碍于不能反抗艾微儿的命令之外,当然还是为了挣钱了。 为了安抚她们,肯来华夏这块“不毛之地”演出时,艾微儿给她们开出的演出费,就已经高出欧美市场的两倍了。 现在李南方在这个基础上,悍然翻了三倍——妹的,下次再有和李老板合作的机会,就是腿断了都要来啊。 “另外,我还要给诸位,无偿提供两百双‘白加黑’套装黑丝。” 李南方笑眯眯的说:“毕竟你们漂洋过海来捧场,走时怎么着也得带点土特产回去,送给亲朋好友吧?” 黑丝,是土特产吗? 不是! 可李南方非得说它是土特产,还说请各位带回去,送给亲朋好友。 你妹啊,你这是在利用超模们,无偿给你的南方黑丝打广告,好不好? 可是话说回来,南方黑丝还真是迷人的很啊。 白加黑,白天穿的拿刀子割都割不破——晚上穿的,手指甲轻轻一划,就砰然绽放,让女人们都心动不已啊。 就在大家在心里鄙视李老板时,就听他话锋一转:“需要说明白的是,克劳馥小姐,是不会得到我的土特产。” “瓦特!?” 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克劳馥,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她和维多利亚等人,是一个整体。 明确的说,她是最大牌,所有人都是以她唯马首是瞻的。 不然,这次她也不会充当先锋官,率队前来找李南方兴师问罪,结果却被狂吃豆腐,屁股挨揍了。 惹了不该惹的人,再加上翻倍的演出费,克劳馥忍了。 可他怎么又在送出“土特产”时,却独独不送给克劳馥?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报复啊。 让她在身价不如她的其他超模面前,颜面大损。 克劳馥不在乎两百双袜子,甚至不在乎翻倍演出费,但她在乎面子。 第699章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李南方的报复行为,不但让克劳馥震惊不已,就连经纪人都觉得,他这次更过分了。 比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克劳馥的屁股,都要过分。 维多利亚等超模,也是满脸不忿的惊讶。 她们暗中却在窃喜不已:“该,活该!大家都是一等一的超级美女,凭什么你是世界三大超模之一,我们的演出费,只有你的五分之一还不到啊? 李南方,你简直是太好了。 不但惩罚了这女人的身体,还把她的颜面,狠狠的践踏。 我们发誓,等我们回去后,就会大肆宣传,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阶级。 阶级矛盾,与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一样,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李南方的小心眼行为,近乎于卑劣,让克劳馥都忘记该怎么说话了。 关键时刻,又是经纪人挺身而出,措辞小心的说:“李先生,我个人觉得,您这样做不妥。当然了,克劳馥刚才冒犯过您,是她的不对。但,您已经明确不再追究此事了——要不,她自己出钱,按照贵公司给产品的定价,购买两百双,好吧?” “迪亚,我、我不买!” 克劳馥用力咬着嘴唇,泪水又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下来。 她此时感觉所受到的羞辱,比刚才更甚。 她当然知道,经纪人提出拿钱来购买两百双黑丝,就是在尽可能维护她的颜面了。 这样,她在与其他超模回国后,也能拿出李南方的“土特产”,到处送人了。 虽说维多利亚等人,会在暗中把这些散播出去,可先顾那时候不丢人就好了。 自己花钱买,谎称是南方集团送的,来维护自己颜面,这是个办法。 也是唯一的办法。 克劳馥却不想用。 她宁可回国后被人耻笑,也不想现在就被李南方耻笑。 “迪亚,我们走。” 抬手狠狠擦了把泪水后,克劳馥刚要站起来,李南方说话了:“等等。我还有第三点,没说呢。” “谁稀罕听你说。” 克劳馥站起来,梗着脖子说出这句话后,李南方的脸,一下子变了。 好像阴天了那样。 尤其看着她的眼神,阴森的让她心儿打颤。 冷冷地说:“我说,等等。” 克劳馥很想用转身走人的实际行动,来回答李南方霸气的命令。 这是把我当你手下来使唤了呢. 你让我等,我就等啊? 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还是仅此一次的好不好? 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呢? 大不了,我立即打包回国,按合同赔偿你损失罢了。 “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心中愤怒的克劳馥,情不自禁说出了这句话:“有本事,你把我、把我杀了啊。” 她嘴上这样说,一副凛然不惧的样子,可双脚却像被人拿绳子拴住那样,无法动弹分毫。 要不是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李南方说不定就抓起茶杯,砸过去了。 “坐下。” “不!” “我再说最后一次,坐下。” “我不!” 克劳馥坚强不屈的反抗着,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这个嘴硬,却没原则的女人,李南方忽然觉得她很可爱,忍不住的笑了。 “你笑什么呀?” 李南方的笑容,让克劳馥更加愤怒,觉得尊严再次被他踏在脚下,毫不客气的猛踩了。 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李南方没有再理她,屈起最后一根手指:“第三点,我会把南方集团5%的股份,送给克劳馥小姐。” “瓦特!?” 正要抬手擦眼泪的克劳馥,再次懵圈。 不但是她,就连经纪人迪亚,维多利亚等超模,也是张大嘴巴,满脸不信的样子,看着李南方,怀疑自己听错了。 相比起那些只为看大长腿,就能为之疯狂的市民来说,克劳馥等人身为时装节的专业人士,在见识过南方黑丝后,当然能联想到,只要营销得当,很快就能风靡世界。 要比世界上任何一家袜业挣钱。 现在南方集团,只是市值不超过一千万美金的小作坊。 但最多两年,它就会滚雪球那样,成为市值上亿,甚至十数亿的跨国集团。 十个亿分成一百股,每股就是一千万美金。 5%的股份,就是五千万美金啊。 而且,这个5%的股份,以后随着南方集团规模的扩大,会再次倍增。 可以说,只要南方集团不倒,这5%就是个聚宝盆。 模特这个职业,也是个青春饭。 别看现在克劳馥风光无限,但最多再过三五年,她就会走下坡路。 当然了,她在退隐之前,肯定会攒够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关键问题是,这是一份事业,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 还有就是,谁会嫌钱多啊? “我说,我会把5%的股份,送给你。” 李南方在重复这句话时,心疼的在滴血。 别人都能知道5%的股份,代表着多大一笔财富了,他又何尝不知道? 董世雄等人那么拼死累活的给他干,不是一点股份都没得到吗? 现在他要拿出来白白送给克劳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是被京华林家逼的。 能影响媒体的林家,用实际行动让李南方感觉到了危机。 知道倾注了太多人心血的南方黑丝,后果只能是个夭折。 要想避免这项伟大发明被埋没,甚至被人强行夺走的噩运,李南方唯有考虑,把厂子搬迁到欧美地区去。 在艾微儿,苏雅琪儿,以及维森先生等人的扶持下,他不觉得,南方黑丝再遭遇这种不公待遇。 把厂子外迁,真是迫不得已的。 克劳馥等人没来之前,李南方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 找个在国外有地位的合伙人,但不能太强势了。 要不然,李南方到头来很可能会失去控股权,给别人做嫁衣了。 所以,无论是艾微儿,还是苏雅琪儿,维森先生,都不行。 克劳馥的忽然出现,让李南方眼前一亮:“这,不是老子苦苦寻找的合伙人吗?” 她是世界三大顶尖超模之一,在时装界的影响力,那绝不是盖的。 南方黑丝借助她的个人影响力,在最短时间内扩大知名度,相信应该不会太难。 此其一。 其二,根据男人定律,几乎所有胸大、貌美,腿长的女人,脑汁不会太多,好控制。 至于苏雅琪儿,龙城城,贺兰小新那样的妖孽,不在此列。 第三——只要有了这两点,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就是克劳馥了! 但想到5%的股份,白白送给这个貌美大洋马,李南方心里在滴血的同时,还得表现出淡淡然的样子,解释道:“克劳馥小姐,我这5%的股份,也不是白白送给你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的。” 总算看出李南方不是在开玩笑了,克劳馥抬手擦了擦脸,吃吃地问:“你、您能不能仔细说说?” “这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咳。” 李南方白白扔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后,当然得想方设法从克劳馥身上,尽可能的挽回损失了。 不过这些话,却不能让迪亚等人知道了。 迪亚等人,也是很知趣的,立即起身告辞,袅袅婷婷的去了。 所有人在临走前,都用嫉恨的目光,从克劳馥身上扫过。 她们的上帝,瞎了眼,才总是青睐这个女人。 看到她们出来后,陈大力就迫不及待的要敲门进屋,却被目光毒辣的王德发,一把拉住。 “老王,怎么个意思?” 陈大力有些疑惑。 老王抬头,对那群超模背影呶了呶嘴,才小声说:“克劳馥。” “克劳馥怎么了?” “她没出来。” “哦,她还真没出来。” 陈大力仔细看了看,确实没发现克劳馥的影子,眨巴了下无知的眼睛,问:“她怎么没出来呢?” “唉,我又不是你叔叔,凭什么要告诉你太多?” 老王叹了口气,与这会儿也醒悟过来的董世雄等人使了个眼色,快步下楼了。 “卧槽,搞毛呢?这么神秘。” 陈大力呆愣半天,喃喃骂了句时,小妹打电话来了。 陈晓问他,有没有帮她拿到克劳馥的签名黑丝。 为奖励昨晚陈晓立了大功,陈大力承诺会帮她和克劳馥要签名黑丝留念。 那双黑丝,必须是克劳馥昨晚首次出场时,穿的那双。 “还没有呢,着什么急啊?演出还没结束好吧?再说了,克劳馥是世界超模,不是公司职员,我——” 说到这儿时,陈大力猛地醒悟,老王等人干嘛那样神秘了,失声骂道:“卧槽,不会吧!” 陈晓连忙追问,什么不会。 “去,去,你小孩子家的,干嘛总对大人事感兴趣?” 不耐烦的训了陈晓一句,陈大力收线,走下楼梯:“唉,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克劳馥等人一起来总部的,但在她们在离开时,却独独缺少了她。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那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 大家刚才可是亲眼所见,老板可是当众就敢耍流氓的。 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里面颠鸾倒凤了。 “朗朗乾坤下,却在白日宣淫,就不怕遭雷劈吗?” 想到梦中情人那双大长腿,当前可能正被老板架在肩膀上,陈大力就心疼的——滴血。 “大力,去哪儿?” 也没理睬打招呼的王德发,陈大力出门左拐,信步前行。 “低俗啊,低俗,卖低俗了。” 卖报大妈,正在路边扯着嗓子叫卖。 不用问,陈大力也知道所谓的低俗,与南方集团有关。 陈大力有心给大妈一耳光,可又及时想到了老板的教导,拿出一个钢镚,像施舍那样,啪嗒扔在报亭案板上,冷冷地说:“给我一份低俗。” “你是要青山本市的,还是《华夏日报》之类的大报刊?” “来份大报刊吧,看看是怎么写低俗的。” 陈大力扯过一份《华夏日报》,直接翻到娱乐版块,只看了几眼,心就砰地大跳了下。 第700章 有人要犯病自杀 《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这是《华夏日报》娱乐版块一篇报道的标题。 红色的,正规宋体,后面那个感叹号,像个拳头那样有力,带着要砸烂一切不公的决心。 这篇报道的标题,摘自于伟人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中。 直白简练,通俗易懂,就像报道的内容。 没有任何浮华的描述词,就算三年级的小学生也能看懂。 报道中,虽然没有提名道姓,可陈大力却能一眼看出,这是在为南方集团鸣不平。 大意是说:“青山某民营公司,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后,终于研制出了一款能领先世界水平的黑丝技术,有望在短短数年内,就能打造成国际品牌,畅销世界,为国家赢得外汇。 随着这家民营企业的发展,预计在未来一到两年内,能为青山解决上千人的就业岗位。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国家从来都高度支持,民营企业家能给开办实体企业,在通过市场残酷的考验后,能够打造出一款民族品牌,成为青山人骄傲的企业之一。 但有些人,却在利用手中的权力,试图为这家企业的崛起,制造重重麻烦。 取消了这家企业正在举办的青山国际时装节的展出资格,逼其不得不露天演出,冒着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雨夹雪。 横肆的雨夹雪,却没有阻止人民对这家公司产品的热爱,纷纷离开温暖舒适的国际会展中心,冒着风雪观看演出,献上了如潮的好评。 据悉,这家企业原订的九十分钟演出时间,因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爱,延长了整整一倍。 现场群众的欢呼证明,人民对这家企业相当看好。 可是——” 报道的中间,刊登了几幅豆腐块般的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全是昨晚冒雪观看南方集团展台走秀演出的群众。 至于昨晚那些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国际超模,只能算是路人甲的角色,在照片中很模糊。 报道的最后,再次套用了伟人那句话:“人民喜闻乐见,你却千方百计的为难,你算老几?” “草,草,卧槽!” 陈大力虽说出身“草莽”,可他的政治觉悟却不低,很清楚《华夏日报》这四个字,在国内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全天下的媒体,都打了鸡血那样,可劲儿污蔑南方集团,但只要《华夏日报》上能刊登对南方集团有利的,那么所有的媒体就会立即改变风向。 唯马首是瞻。 所以,当大力哥看到这篇报道后,就知道笼罩在南方集团上空的阴云,哗地散开了。 顿觉浑身热血沸腾起来,忍不住的左手攥拳,在空中虚砸几下,大喊几声卧槽,转身就跑。 他要把这个特大好消息,尽快送给李老板看。 只是太过激动了,转身就跑时,额头砰的一声撞在了街灯杆子上,双眼翻白,身子直挺挺的向后仰,摔倒在了地上。 可把报亭的老板娘给吓坏了,尖声叫道:“啊,来人呀,这人犯病要自杀了啊!” 大力哥把报亭老板娘吓的尖声大叫来人时,京华林家的客厅内,已经十年不问世事的老爷子,抬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可能是林家的长寿基因相当强悍,数代来家族出现了大批的长寿者。 老爷子今年也已经九十有三的高寿了,身体却依旧硬朗,走路都不用拐杖的。 只是他老人家深暗人年龄大了,要想活的更久一些,那就少管俗事,所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把族长大权让给长子,搬到西郊一青山碧水的地方,安享天年去了。 如果不是这次林家做事太愚蠢,已经引起了那位德高望重老者的反感,让林家一个晚上,就处在了风头浪尖上,他是绝不会出山回家的。 这座百年四合院并不是太大的客厅内,居然站了二十多个人。 年龄最大的,估计得有八旬左右,是老爷子的胞弟。 最年轻的,则是林康白的几个堂叔兄弟。 可除了老爷子与胞弟外,他年近七旬的长子,也和几个小年轻那样,躬身垂首站着,盯着自己脚尖,默声不语。 老爷子狠拍桌子声,把大家伙给吓得,齐刷刷的一哆嗦,慌忙抬头。 已经是林家族长的长子,低声劝道:“父亲,请您保重身体,千万不要——” 他刚说到这儿,老爷子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那份《华夏日报》,狠狠砸向了他:“你让我保重身体?你让我千万不要生气?那你给我说说,你凭什么不让我生气,又是凭什么,能让我保重身体?就凭,你们忘记你们当前的优越生活是怎么来的,是谁给你们的了吗!” 哗啦一声,就在老爷子大发雷霆时,上到七旬长子,下到二十侄孙,全部直挺挺的双膝跪倒在了地上。 老爷子的胞弟,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垂首,不说话。 如果有那些所谓的新时代人,看到这一幕后,肯定会不屑的撇撇嘴,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兴跪礼呢?真是腐朽的老封建。” 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种被他们视为腐朽老封建的思想,恰恰是林家百年豪门不衰的根本所在。 这也是他们自以为是新人类,要打破所谓的世俗糟粕,忘记这些传统教育,结果却导致只能是打工狗的原因。 老爷子的生活秘书,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看到他气的白眉都在抖动,连忙伸手去搀他胳膊:“老爷子,请您暂息雷霆——” “起开。” 从来都把生活秘书当子侄对待的老爷子,这次也没和他客气,抬手就把他推到了旁边。 秘书脚下踉跄,连忙扶住了椅子,稳住身子后却又快步走过来,固执的伸手。 无论老爷子怎么对他,他都不会有丝毫的意见,只会始终发自内心的,把他当作父辈来照顾。 老爷子刚要再次推开他时,却又叹了口气,停住了动作。 在秘书的搀扶下,老爷子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秘书连忙奉上一杯香茗。 喝了两口水后,老爷子明显平静了下来。 但一屋子跪着的人,却没谁敢站起来,甚至连头都没抬起。 老爷子再说话时,已经是正常语气了:“无论在任何时候,你们都需要牢记住。林家在百年来,都能拥有这种超然地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林家数代英才,用包括生命在内的代价换取来的。” “淮河,你给我说说,上个世纪,林家总共有多少英才,在国难当头时,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林淮河,是老爷子的长子。 上个世纪,林家有多少英才在国难当头时,走上各条战场,有多少人牺牲等数据,早就被林淮河牢牢记在了心里,至死不敢忘却。 林淮河抬头,脸色凝重,语气低沉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任何一个家族,包括号称华夏第一英烈的大理段家,在听到这个数字后,心灵也会巨震。 这些英才所组成的数字,不仅仅是数字那样简单,更代表他们是当时林家最最出色的人才。 这就好比两帮人打架,冲在最前面,打架最狠的人,往往是本方的中流砥柱。 但,同时也是最被敌方重点“照顾”的人。 这组数字,在场的每一个人早就知道。 林淮河在说出来后,他们还是有了种说不出的悲苍,与浓浓的愧疚。 老爷子说的不错。 如果不是这些人,在国难当头时挺身而出,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林家凭什么百年不倒? 凭什么,能安心享受当前的高度优越生活? 又是凭什么,能让百姓死心塌地的供奉他们! 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付出了,但回报的索要太狠,那事情就变质了,会被百姓憎恨的。 “把大权交给你之前,我一再强调,一定要注意人才的培养。要让后代子孙知道当前生活的来之不易,要经常的反思,我们为什么能站在金字塔的塔尖。必须明白唐太宗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老爷子冷笑了声,语气再次放缓,问额头有冷汗滴落的长子:“淮河,你这个族长,是怎么当的?就因为林康白、林依婷兄妹俩,是你的亲孙辈,你就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父亲,我、我——” 林淮河艰难的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至于挨着他跪在身边的儿子,也就是林康白兄妹俩的亲生父亲,这会儿早就汗湿重衣,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位老人家都曾经说过,他是人民的儿子,他深深爱着他的祖国和人民了。你们,呵呵,又是什么东西呢?” 老爷子继续冷笑:“莫非是你觉得,林家的功劳,已经比他老人家还要大,还是腻歪了当前这种优越的日子。从而,肆意的滥用职权,作威作福?” “不,不敢!” 跪着的所有林家子孙,齐声颤声说完,再次低头,以额触地。 “林淮河,你该退下来了。这么多年了,是该让老二历练下了。” 老爷子这句淡淡的话,让林淮河与他的几个儿子,孙子们,悠地如坠冰窟。 就在这时,林淮河的秘书在门口轻声说:“老姑奶奶来了。” 老姑奶奶,自然是被誉为贵族圈泰山北斗的林老太了。 不等林淮河说什么,老爷子说话了:“告诉她,以后,都不许再踏进这个家一步。” 本以为林老太来了后,会为自己开脱几句的呢,听老爷子这样说后,唯有心中重重叹息,眼角余光看向了林康白他爸。 这时候,他已经懒得再指责儿子什么了。 甚至,他都不想再管,去了青山的林依婷了。 他急需深刻反思下,他怎么被取消了族长之位。 青山。 某报亭的老板娘,正要小心查看某人有没有死呢。 刚弯腰,陈大力就诈尸般的从地上翻身坐起。 第701章 绝境中,惊天逆转 陈大力刚从昏迷中行来,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尖叫。 扭头看去,就看到报亭老板娘蹲坐在他身边,两条黑丝粗腿劈开着。 这是在勾引大力哥犯错误呢。 可惜的是,休说她吨位超重了,就算她是克劳馥——大力哥还是会在考虑半秒钟后,决定非礼勿视,爬起来如飞一般的跑走。 他的梦中情人,应该已经被老板给拱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自动升级成了他的老板娘。 大力哥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做非礼老板娘的那种事。 只会,咬牙忍痛把她从三十八个梦中情人行列中删除,寻找新的人选补位。 到底要找谁,来替代克劳馥的空缺,陈大力现在没空去想,只是紧紧抓着那份报纸,好像被恶狗撵着那样,用最快的速度,向公司总部狂奔。 王德发刚好出门,被一个健步飞窜而来的陈大力,给直直撞飞了出去。 老王大怒:“陈大力,你特么犯病了啊?” “草,等会儿你也会学老子犯病的。闪开,闪开,都给我闪开!” 高声断喝中,陈大力连蹦带跳的跑上了楼梯,吓得怀里抱着文件的邬玉洁几个,连忙贴边。 等他飞奔而上后,面面相觑:“陈处长这是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克劳馥心中打定的主意。 百分之五的股份,南方集团将会在她的家乡投资建厂等等利好消息,让克劳馥心花怒放,对李南方的那些不满,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越看他,越顺眼。 相比起在商场上已经通了六窍的李老板,克劳馥这个已经拥有几家自己品牌时装店的超模,更明白南方黑丝在国外建厂后,她持有百分之五,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利润。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这句话都无法形容克劳馥心中的狂喜之情。 只在心中一个劲的祈祷:“上帝保佑,让他快点签订合约吧。犹豫个什么呢?唉,枉我自视甚高,以为艾微儿总裁能成为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纯粹是沾了她过失丈夫的光。其实,她的眼光,比我可毒辣,准确多了。” “她都暗恋的男人,我克劳馥有什么理由在机会来临时,会放过呢?我既然不能一辈子都在舞台上风光,那我为什么不找个能让我风光的男人,紧紧抱住他的腿,死都不松呢?” “你倒是签啊。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还在犹豫!” 看到李老板拿着签字笔,在草签合同上点来点去,就是不写他的名字,克劳馥真急了,银牙一咬,反手脱下了身上的风衣,快步绕过桌子,伸手就露出他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风衣下面,是一件湖绿的包臀短裙,还是大V领的,稍稍弯腰,就能看到那俩不安分的大白。 李南方很清楚,在签上自己名字后,公司5%的股份就是克劳馥的了,这还不是最让他心疼的。 最让他心疼的是,应该是华夏知名品牌,要为青山人民造福的南方集团,随着他签字的那一刻起,就要去国外发展,给老外造福去了。 5%的股份,他不是太在意——谁敢这样说,他肯定会拿巴掌抽那人的嘴! 但5%的股份,相比起南方集团被迫远走异国,改头换面再生产等事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 真心不想签啊。 李南方多么希望,此时能有一重量级的老爷子,忽然从天而降,对他说:“孩子,别签,千万别签!老周等人耗费数年心血才搞出来的黑丝技术,那是属于华夏人民的。你给搞到国外去干嘛?林家打压你算什么呀,我可以帮你啊。只要我老人家一出手——” 说好是重量级老人家出手的,怎么出手的却是克劳馥? 这女人此刻眉宇含春,眼眸中仿似有水在流淌,红唇半张,吐气如兰,恰好是李南方最喜欢的薄荷味。 白生生的左臂搂住了他脖子,右手却抓住他的手,从大V领内伸了下去,两条黑丝美腿,更像两条大蟒蛇那样,缠住了他的右腿,膝盖在他三角位置,一个劲的磨蹭。 “瓦特?” 李南方愣了下,学着克劳馥在受惊两次时脱口说出的话,茫然的看着她。 “亲爱滴,宝贝儿,你就签了吧。” 媚眼如丝的克劳馥,低头,半启的红唇,微微咬住了他的耳垂,用鼻音喃喃的说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也不是在色、诱你。我只想用实际行动来让你知道,你的选择,并没有错。签了,我就是你的了。一辈子,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还不算色、诱吗?” 手感贼好的李南方,精神大振。 “这是福利,只给你一个人的福利。” 克劳馥轻轻扭着身子,荡起的风韵,可不是一个“浪”字能形容的。 “这福利真好。不过,从来都是老板给人福利好吧?” 李南方色迷迷的看着她:“让我再考虑考虑,最多五分钟。” 休说是五分钟了,就算是一秒钟,克劳馥都等不及了。 这个身材相貌都是超一流的女人,脑汁也很丰富,深知当前她的实际动作,要比一火车的甜言蜜语更有效果。 不再犹豫,松开搂着李南方脖子的左手,黑绿相间大蟒蛇般的一滑,顺着他的身子,出溜到了老板桌下面,双膝跪地,掀起李老板的蓝色衬衣,解开了裤子纽扣。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欧美女人在嘴上的功夫,具备岛国爱情巨星难以相比的优势。 这可能与她们的会厌,天生要比亚洲人种的会厌反应,要迟钝几分有关。 所以呢,她们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很少发生干呕的现象。 李南方对此深有感触。 大名鼎鼎的金融小魔女苏雅琪儿,就已经向他证明了这一点。 相比起苏雅,身材更加高大的克劳馥,给李老板带来的感觉,会更加的刺激。 五分钟? 握了个草,还不到三十秒种呢,李老板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咬牙发狠,重新拿起签字笔,正要大笔一挥签上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大名时。 砰! 老板办公室的房门,就像被一头疯牛撞开那样。 巨响声中,两扇门迅速向两侧飞去,再迅速反弹。 一个人,已经抢在房门反弹回来之前,及时纵身扑了进来。 有两种怒气,是让男人无法控制的。 一种是起床气。 一种,就是正在爽着呢,却被打断了。 “给我滚出去!” 看都没看清来人是谁,李老板就抬手猛拍桌子,断喝一声。 “老板,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额头青紫老大一块的陈大力,万分激动下,根本没有注意到老板那满脸的怒容,没听到那声包含着老板尊严的怒喝,只是一个箭步,扑在办公桌前,把那份报纸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天大的好事? 天大的好事,能大过,好过李老板正被万千粉丝视为梦中情人的国际超模,在给他殷勤服务吗? 不过,看在陈大力最近拍马功夫很有长进的份上,李老板决定暂压雷霆之怒,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只是绿豆大的好事,希望他不要死的太惨。 “老板,《华夏日报》上为我们正、正名了!《华夏日报》啊,呜呜。” 大力哥铁打的汉子——有时候是这样的,此时竟然激动的泣不成声的了,只拿手指连连戳着报纸。 男儿泪,立即把李老板满脑子不健康的想法,冲走了一大半。 老天爷相信,随着人老人家小手一摆,瞬间逆转南方集团要远走异国他乡的苦逼命运后,只要是个南方人,就该无比虔诚的感谢他老人家。 不过他是不屑接受这些感谢的,只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是真的?” 饶是李南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主,可在看到报纸上这篇报导后,还是有了是在做梦的错觉。 要不然,就是因为被考虑国际超模给搞得太爽了,出现了幻觉。 老板之所以是老板,那是因为他比员工懂得更多。 李南方就比陈大力,更清楚《华夏日报》在华夏,那绝对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自凡是它认可了的东西,哪怕是错误的,也会获得全国媒体的积极响应。 更何况,华夏步入真正的盛世后,这份报纸就从没刊登过,任何错误的新闻呢? “真的,真的,我已经证明过了。” 陈大力抬手擦了擦泪水,手指指着青紫一片鼓起大包的额头,厚颜吹嘘道:“我在刚看到这个消息后,为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特意拿脑袋,狠狠撞了下街灯杆子。都把自己碰昏了,醒来后,消息也没改变。” “大力,这次你是南方集团最大的功臣。发哥我甘拜下风。” 紧随陈大力冲进来的王德发,双手抱拳,满脸都是“我被你折服”了的崇拜。 老王拍马的决心再大,也不会自己把额头撞成这样的。 一起进来的,还有董世雄等人。 陈大力势如疯癫冲上楼梯的样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怎么不能紧随其后呢? 有低低的泣声,从门口响起。 李南方抬头看去,却是林晚晴。 可以毫不客气的来说,董世雄等人比李老板,更加关心南方集团的命运。 公司倒闭了,李老板就算屁的事也不干,人家还有个亿万小富婆的未婚妻来包养呢。 董世雄等人呢? 总不能也去找老板娘,求包养吧? 所以,当林晚晴亲耳听到《华夏日报》给公司正名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包含着害怕,委屈,更多却是狂喜的泪水,立即迸溅而出了。 董世雄等人,也都是个个眼圈发红,虽说没有哭出声,可却都在擦拳磨掌,一副随时都要蹦起的样子。 “天大的好事,怎可无酒?我等自当痛饮三百杯,为老板,为南方集团贺!” 南方集团第一拍马高手王德发,再次在大家最需要他时,挺身而出。 第702章 老板辛苦了 “对,对,喝酒!” “不醉不归!” 王德发的话音未落,董世雄等人立即群起响应。 不用任何人吩咐,站在门外的狗子,就转身拍马而去。 公司总部三楼,有间专门招待贵客的贵宾室,内里酒柜里,就有美酒若干瓶,狗子早就馋到不行了,只是始终没机会去碰。 现在天大的好事突现,如果不趁此机会喝点,那么以后就更别想喝了。 当然了,老板从京华带来的拿几瓶国酒茅台,再给狗子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碰的。 他听陈处长说,那几瓶酒,价值数千万呢。 握了个草的,那是酒吗? “那个什么,我很理解大家此时的激动。我本人呢,也是激动万分。但我想说的是,咱们在上班期间喝酒不好吧?” 听李老板这样说后,拿酒回来的狗子,暗呼侥幸:“幸亏我在拿酒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把酒打开了。” “李总所言极是。不过我倒是觉得,特事特办吧。” 瞥了眼被打开的几瓶酒,董世雄笑着劝说道:“我敢断言,我们公司以后无论再遇到多大的困难,在克服后,也不会这次的感觉深刻了。” 陈大力等人紧随其后,连声附和:“是啊,是啊,这次逆转对我们公司来说,可是改变命运的。就允许我们庆祝下吧,哪怕是每人喝一点,象征性的。” 李南方很了解手下众爪牙此时的心情,也知道该喝酒,还不是象征性的,必须是不醉不散场的。 可关键问题是,办公桌下面还跪着个女人呢。 要说克劳馥也真是个人才。 她肯定听到了陈大力在说什么,知道南方集团去她家乡投资这件事彻底黄了,李南方再也不会签字,她当前的讨好行为,蜕变成单纯的,没意义的乐趣。 但她并没有因此就羞恼成怒,觉得是亏本了,依旧使出浑身解数,卖力的伺候着李老板。 有些事,并不是因为能及时停止,就能改变的。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几分钟是这样,半小时也是这样,那干嘛还要改变呢? 不为得失而影响讨好李老板的行为,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不然,那5%的股份,也会化成鸭子,从她手里飞掉啊。 默默努力中,克劳馥想到了华夏的一句话:“女人难,做一个名女人,更难啊。” 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的李老板,高看了克劳馥一眼,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谁不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啊? 又有谁,愿意和眼前愚蠢的爪牙打交道? 可不打又不行。 陈大力已经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倒满后,回头呼吁:“各位,让我们共同举起杯中酒,为老板,为南方集团贺!” “贺!” “贺。” 无奈之下,李南方只好也举起杯,高声喊贺。 按说,这会儿他该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才行。 可他如果站起来——还是算了,谁让他是大老板呢,就算坐着和诸位爪牙碰杯,也没谁敢说他失礼的。 每人满饮三杯。 就连身体刚康复不久的林晚晴,也喝了半杯,小脸红扑扑的啥是可爱。 董世雄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以老板小妹的身份,单独敬李老板一杯。 林晚晴微笑着点头,请邬玉洁满上酒后,正要走过去时,秀眉忽然皱起,看向了旁边的沙发。 看到妻子神色有异后,董世雄纳闷,低声问:“怎么了?” 盯着沙发上那件黑色风衣,林晚晴无声的回答:“克劳馥。” 克劳馥? 克劳馥怎么了? 董世雄愣了下,顺着她目光看去。 在看到那件风衣后,老董身子一震,差点惊叫出声:“啊,是我大意了,太大意了。怎么能忘记克劳馥正与老板共处一室呢?可是,她人去哪儿了?” 李南方的办公室有套间,供他累了时休息用。 套间的房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没有人。 那么,身高一米八三的大洋马,会去哪儿了呢? 还是女人心细。 就在董世雄心思电转,琢磨克劳馥会被老板藏在哪儿时,林晚晴看向了办公桌那边。 很巧,李南方也看了过来。 兄妹俩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晴心儿一跳,小脸更红,就仿佛是她做了错事那样,赶紧扭头看向了窗口。 从临街的窗口看出去,能看到路对面的建筑。 包括斜对面两百米处的开皇集团。 岳总办公室内,她正双手捧着一份报纸,双眸冷冰冰,不时做出咬牙切齿的动作。 她看的也是《华夏日报》上,刊登的那片文章。 根本不用请教任何人,岳梓童也知道,这篇文章一出,李南方面临京华林家的危机,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除非林家肯与李南方同归于尽。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任何的理由,林家的家主,能做出这么昏庸的决策,以林家这座大厦崩塌的代价,来砸死她小外甥。 暂且不管是谁在帮李南方,单说南方集团的这次惊天逆转,自诩为老板娘的岳梓童,也该高兴,不该冷着个脸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三百两白银不还那样。 理由很简单,林家打击李南方打击的越狠,就对她越有利! 在没有见识到南方黑丝的绝世魅力之前,岳总是真心实意要帮小外甥捧场的。 可在意识到南方黑丝,会在最短时间内,就能把她的仙媚丝袜挤出市场,最终导致整个开皇集团都深陷绝境后,岳总率先反应,就是要把南方黑丝技术抓在手中。 无论是独霸,合作,开皇集团都必须与南方集团“紧密团结”在一起。 只是昨晚小外甥的表现,让岳总很不爽。 不爽过后,就是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琢磨,该怎么才能达到目的。 很快,岳总等到了机会。 青山各大媒体,一面倒的批评南方黑丝是低俗的,恶心人的,该滚出青山,滚出华夏,甚至该滚出地球才对。 “老天爷,还真是待我不薄啊。呵呵,南方,你以为你拒绝小姨,你就能自己吃独食了吗?错了。是大错,特错。没有小姨的庇护,你南方集团唯有乖乖滚出华夏的下场。” 这番在看到新闻后,情不自禁失笑出声时说出的话,直到现在,还在岳总耳边回荡呢。 她无比的感谢林家,能可劲儿的打压李南方。 被打压到走投无路的南方集团,要想继续发展下去,找人合作,把产品改头换面重新上市,就成了必须。 选择和谁合作? 除了本小姨外,还能有谁? 胜券在握的岳梓童,安坐办公室内,等待李南方主动来找他求包养时,脑袋瓜也没闲着,速速盘算着接手南方丝袜后,会不会被林家当作下一个打击对象。 这种可能性很大,大到百分百——她并不知道,这也是李南方“不想连累她”,才决定去境外投资的原因。 只是还没等她想到该怎么对抗林家的办法,小杜送来的《华夏日报》,就把她的美梦,彻底的打碎了。 无论谁的美梦被打碎了,脸色都不会太好看的。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嚣张,本小姨却要被他挤兑到万丈深渊之中?” “不行,绝对不行。” “就算你是我小外甥,都不行!” “我可是还有杀手锏,没有用的。” 岳梓童自言自语了几句,抬手轻轻拍了下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是时候和他摊开心扉好好聊聊的时候了。 岳梓童快步走到门口时,却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走进了套间内。 自凡是在国安呆过的特工,会几手易容术那是很应当的。 尤其是女特工,因天性等因素,基本都是易容高手。 十分钟后,当岳梓童从套间内走出来时,她的人就大变样了。 病恹恹,惨兮兮,随时都会挂掉的样子,都无法形容岳总当前的精神面貌。 应该说,她是刚从阴间逃出来的冤死鬼。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换成了一身黑。 黑丝的衬衣,黑色职业套裙,黑丝黑细高跟,脖子上还拴着一根黑色的腰带,是领带。 黑色的秀发乱蓬蓬的,黑苍苍的脸色,把正要敲门进来的小杜,给吓得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失声叫道:“啊,岳总,您、您这是怎么了?” “别管我,我要出去一趟。” 岳总目光呆滞,好像白昼幽魂那样,飘飘忽忽的走向了电梯:“也不要任何人,跟随我。” 接下来,很多开皇集团的员工,都看到一个酷似岳总的幽魂,默默地走出公司,横过公路,走向了南方集团那边。 南方集团的老总办公室内。 陈大力正举着酒杯,要和李总再次痛饮时,董世雄忽然走过来,抓住他手腕,不由分说的向外就走:“大家都随我来,去下面会议室内,召开紧急会议。” 不明所以的邬玉洁等人,呆愣了下,心想:“老板还没说要开会呢,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这样说啊。这不是越权了吗?” 但接着,他们就听李老板说:“对,对,大家都去会议室等着吧,我爽、我打几个电话就过去。” “对啊,我们惊天逆转后,老板当然得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唉,老板真辛苦。” 王德发等人恍然。 为赞扬老板,王德发还在转身离开时,高声喊道:“老板,您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本能的,李老板就把这句台词搬出来了。 “卧槽,可把老子吓死了。你要是暴露了,老子我一世英名,势必会毁于一旦啊。” 等走在最后的董世雄,很体贴的把门虚掩上后,李老板才长长松了口气,身子后仰在了椅子上。 克劳馥没说话。 嘴里有东西时,一般都说不出话来的。 王德发等人却像吃了喜鹊屎那样,走到一楼大厅内时,还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家都——” 董世雄微笑着,刚说出这几个字,脸色忽然一变,低声说道:“大力,无论怎么样,都不许她去找李总!” 第703章 老板的桌子下面有人 大力哥可是第一个看到好消息,并及时传送回来的。 这可算是立了大功。 依着老板视金钱如粪土的好习惯,肯定会对他大大的有赏。 可就在大力哥抱着发财美梦,乐呵呵的傻笑时,忽然听董世雄这样吩咐,顿时懵逼了下:“什么?阻止谁去找老板?” 董世雄没回答,看向了大厅门口。 叽叽喳喳声消失了,一众南方人都看向了门口。 “这谁呀?” “阴间跑出来的幽魂,还是精神病院的围墙歪了?” “看着有些眼熟啊。好像老板、老板娘的样子。” “不是好像,就是老板娘。” 董世雄轻声说着,缓缓展开双臂,向楼梯口徐徐退去。 岳梓童的忽然驾临,如果是放在平时,大家只需列队欢迎就好了。 但现在不行啊——董世雄虽说不是特别理解老板与岳总的感情,可她是老板娘却是没错的。 老板娘来找老板时,如果看到老板正在被外国大洋马服务,会发生什么事? 他不敢想。 就像他不敢给老板打电话那样。 现在给老板打电话,说老板娘驾到,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依着老板娘的智商,不难猜出老板正在背着她,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当下为今之计,唯有尽可能的拦住她。 也希望,老板能快点结束辛苦。 派谁阻拦她呢? 除了陈大力,就再也没有第二人选了。 第一,他有曾经带人大闹仙媚生产车间,敢在岳总办公室拍桌子的光辉经历。 第二,他是南方集团的安保处长,负责保护公司财产,员工,尤其是老板的人身安全。 当前,正是老板最最危险的时刻,他不顶上去,谁上? 陈大力自然也有誓死包围老板的决心,但他搞不懂董世雄为毛让他挡住岳梓童啊。 这可是老板娘,昨晚还组织数百开皇集团员工,冒雪去给南方集团捧场的。 再加上昨天早上,她乖巧小秘书样跟随老板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呢,怎么她来了后,董世雄1却让他去阻挡呢? 就好像,老板正在做对不起人民的错事那样。 “董副总,干嘛要阻挡她啊?” 陈大力满脸都是纳闷的神色:“而且,据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老板娘应该是病了。这时候,她急需老板春风般的关怀才对。” 眼看岳梓童已经走了过来,董世雄来不及解释什么,唯有轻声说:“克劳馥。” “克劳馥?克劳馥怎么了啊?” 陈大力更加懵逼了:“克劳馥与你想阻挡老板娘去见老板,有毛线的牵扯吗?” 董世雄真想拿巴掌,狠抽陈大力的后脑勺,就不能小声说吗,被老板娘听到了怎么办? 但又不能发脾气,唯有再次说道:“克劳馥正在李总办公室内。” “啊?” 陈大力眼睛一下子瞪大,失声问道:“她在老板办公室内?我、我怎么没看到!” “谁在你们老板办公室内呢?” 不等董世雄回答,脚步轻浮的岳梓童,走过来问道。 “没有人啊。” 陈大力摇头,真心说道:“我没看到的。” 岳梓童只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满心正琢磨着等会儿该怎么演戏呢,也没多想,冷冷地问董世雄:“都挡在楼梯口干嘛呢?这是不许我上去,找李南方吗?” 董世雄哪敢承认,就是不想她上去找李总,只是陪着笑的说:“哪、哪能呢。岳总,我们老板,他不——” 岳梓童打断他的话:“你要告诉我,李南方不在办公室?” 董世雄刚要点头,岳梓童无声的笑了下:“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肯定不信。” 董世雄心里说着,眼神幽怨的看了眼陈大力,再次陪着笑脸,刚要推说上面正在装修之类的,不想再和他废话的岳梓童,眼神直勾勾的对着他走了过来。 视他们这些人如无物。 董世雄倒是很想张开手阻拦,可不敢啊。 这可是老板娘,娇躯能是被下属员工随便碰的? 唯有闪开,看着她慢慢走上楼梯。 等岳梓童走过楼梯拐角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陈大力,忍不住的又问:“董副总,刚才你为毛让我阻拦老板娘呢?” 看他满脸真心懵逼的样子,董世雄也不好责怪他,唯有轻轻叹了口气,凑在他耳边说:“李总的桌子下面,有人。” “老板桌子下面有人?谁呀?谁会藏在老板桌子——” 说到这儿时,大力哥脑子里悠忽闪过一抹灵光,失声叫道:“啊,我明白了,是克劳馥!” 他明白的有些晚了。 幽魂般的岳总,已经来到了李南方的办公室门口。 董世雄这会儿,肯定在后悔,在离开时,干嘛不把李总的房门带紧,自动反锁。 他是担心大力关门声,会影响到藏在桌子下面,正在让老板辛苦的克劳馥。 他的细心,反倒是成全了岳梓童,只需稍稍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然后,她就看到李南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正脑袋后仰,闭着眼,双手在桌子下,身子还一前一后的晃动。 这动作,好特么的熟悉啊。 受岛国爱情大片的影响,再乖巧的女孩子,也能从李南方当前的动作中,联想到——撸。 “真不要脸。明明我昨晚洗白白了在家等你采摘,你却不回家,反倒是大白天的在办公室内,做这种恶心事。肯定是在电脑上看小电影吧?还有女人用鼻音发出的哼唧声呢。” 在心中恶心了一个后,岳梓童很体贴的干咳了声,又抬手在房门上轻敲了几下,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岳梓童的轻咳声忽然响起,让正处于最关键时刻,连门被推开都没发觉的李老板,虎躯一震,数以亿计的子孙后代,犹如决堤洪水那样,忽地—— 接着,跪在地上腮帮子都酸了的克劳馥,被呛的一阵咳嗽。 卧槽,这谁啊? 啊,是小姨。 再草,她怎么来了? 董世雄他们,怎么没有及时通知我? 李南方心思电转间,立即直起身子,左手抓着克劳馥的头发,死死按在肚子上,右手抓起电脑鼠标,随便点了几下。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受惊后的本能反应。 把克劳馥的脑袋按在肚子上,是不许她说话。 右手拿鼠标乱点,是想做出一副正在工作的假像。 至于满脸惊慌的样子,当然是心虚了。 可很快,他就不心虚了:“就算被她发现了,那又怎么样啊?她都给戴绿帽子了,我享受下国际超模的温馨服务,又算个毛线。咱们是大哥别说二哥,一个鸟样而已。” 不过,掩饰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李老板是要面子的人,大白天在办公室内做这种事,貌似有伤风化的。 掩饰心虚的办法有很多种,最管用的一种,就是态度强硬,冷漠。 “你怎么来了?” 李南方放下鼠标,身子稍稍前趴,双手十指合拢放在桌子上,看着岳梓童冷冷的问道:“还整出这样一副样子,扮鬼玩呢?” “我、我感冒了。发烧,刚好了点。” 岳梓童关上房门,慢慢走到桌前,无神的双眸盯着李南方,凄惨的一笑:“你宁可在大白天,躲在办公室内,对着陌生女人做这种事,都不肯回家,陪陪我么?” “我靠,她怎么会知道我正对陌生女人,做这种事?” 李南方心中一惊,却嘴硬:“哼,我做什么事了?再说了,无论我做什么事,和你有个毛线的关系?” “唉。南方,其实做这种事,是有损身体健康的。” 幽幽叹了口气,岳梓童趴在了桌子上,伸手。 李南方赶紧抬手,抓住她手腕。 “不就是看个小黄片吗?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挣开他的手,岳梓童把液晶显示器摆过来,看到上面的画面,只是南方集团的官方网站后,笑了:“你刚才关网页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给小姨我说说,你看的哪家网站?今晚,我、我陪你一起看。好么?” 小黄片? 网页? 李南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岳梓童是以为,他躲在办公室内,看着小黄片自己撸呢。 虽说不怕被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可她没发现更好。 这样,就避免了她借机大吵大闹,搞得她贞洁烈妇似的。 暗中松了口气后,李南方撇着嘴的冷笑:“呵呵,我宁可对着电脑撸,也比与别的男人共用——” 说到这儿后,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心,莫名其妙的疼了下。 有些烦躁,拿起香烟,叼在嘴上一颗。 岳梓童静静地看着他,神色不忧不喜。 仿佛根本不在乎,他在说什么。 狠吸了口烟,李南方岔开了话题:“怎么就感冒了?没去看医生——还是没钱看,还是没人,陪你去看。” 在下意识问出前两句后,李南方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关心她呢,难道很喜欢她送的绿帽子吗? 岳梓童却是满心的欢喜:“你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关心本小姨的。这就好,就怕你对我不理不睬了。” 心中得意的本小姨,自动忽略了他后面这两句话,苦笑了下说:“我想,我是昨晚感冒了的吧?唉,没想到昨晚的雨夹雪,势头来的这样猛。早知道这样,我该多穿件衣——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中,岳梓童看到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连忙接过来,擦了擦嘴后,岳总神色愈加凄苦的说:“南方,小姨知道错了。我那天,不该与姓冯的出去。但这不代表着,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能给我个机会,听我给你解释下么?” “你说,我听着。” “给点水喝,好吗?” 岳总的这个愿望,很容易就被满足了。 用李南方的水杯,喝了口凉茶后,岳梓童抖擞精神,把她前天与冯云亭去云阁山,都是做了些什么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尤其是那串安全套的事,纯粹是误会啊。 第704章 你的要求不过分 老天爷敢担保,岳梓童现在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为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她不惜把在与冯云亭共饮后,还想被他抱上床一起探讨人生时的心理活动,也都如实说了出来。 “南方,对不起,我该死,我有罪。那时候我就鬼迷心窍了,一心想给你戴上绿帽子,来报复你。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的要命。” 岳梓童语气真挚的自我批评后,抓住李南方的手,看着他双眼轻声说:“幸好,就在我滑向深渊时,奇迹出现了。冯云亭,忽然浑身痒了起来。” “你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去云阁山,去找那家酒店老板问问。冯云亭,当前应该还在医院。至于那些安全套——” 岳梓童苦笑着,低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冯云亭和别的女人鬼混后,遗留在车里的。我在开他车子回家后,反手拿我包包时,不慎抓在了手中。因急于见到你,对你承认错误,并没有发现。结果,闹出了大误会。” 她在叙说时,李南方始终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南方,你相信我说的这些吗?” 端起茶杯,把里面水一口喝干,岳梓童问道。 李南方点头:“信。” “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南方,是全世界最最通情达理的男人、不,是好老公了。来,让小姨我亲一个。嗯,波!好香。” 岳梓童大喜,伸手抱住李南方的脑袋,就在他左脸上重重亲了一个。 岳总主动奉上香吻后,李人渣不该被激动的发抖,随即热烈的回应,也不管小姨当前重病在身,就把她拖进套间内,成就好事吗? 岳梓童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啊。 可他,却像被蚊子盯了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面无表情的说:“下次再假装患病时,麻烦别用稀释三十一倍的碘酒抹脸。最好呢,用生姜水。那才是易容中的绿色环保产品,既能保护皮肤不受伤害,也没有异味。” 岳梓童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她用稀释碘酒,再掺上别的化学药水抹脸后,就像戴上一张面具那样,看不到脸色变化,但她的眼神却无法伪装。 易容装病被识破后,岳梓童尴尬的笑了下,故作娇嗔的样子解释:“南方,人家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和谅解吗?” 李南方猛地地打了个哆嗦,身子后仰,双手乱摇:“你别碰我。麻烦你别学人家真正的娇娇女发嗲,会吓死人的。” “特么的,说谁在发嗲呢?” 小外甥的不解风情,让岳梓童有些羞恼成怒。 娇躯一震,再也懒得演戏了,抬手重重拍了下桌子,接着伸手抓住他衣领子,拽到自己眼前,额头碰着额头,眼睛盯着眼睛,模样凶狠,粗声粗气的喝问:“小子,我越是和你好言好语的,你越是蹬着鼻子上脸了是吧?” 这样的岳梓童,让李南方看着顺眼了许多。 “我是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我把耳朵洗干净了,乖乖的听着!” 学着李南方去她办公室时的样子,岳总长腿一抬,坐在了办公桌上,拿手点着他鼻子,满眼都是傲慢的神色:“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南方黑丝技术,无条件分享给开皇集团。第二,我要占你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会给你一个大子儿!” 李南方看着她,满脸都是聚精会神的奇怪样子。 就好像三岁的小孩子,在听芝麻开门的故事,期盼她能继续说下去。 可能是受他这样子的影响,岳梓童觉得自己这俩条件,可能是有些过分了。 连忙讪笑了声,语气放缓:“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两个条件有些过分的话,咱们还是可以好好商量下嘛。毕竟做生意,从来都是讲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的。” 李南方摇头,认真的说:“小姨,你的要求不但不过分,相反还很仁慈。” “是嘛?我也是这样觉得。” 岳梓童大喜,抬腿刚要从桌子上跳下来,就听李南方又说:“我如果是你,在做白日梦时,说什么也得把南方集团全部霸占了。唉,只要40%的股份,简直是太仁慈了啊。” 岳梓童抬起的右脚,僵在半空中。 她这才知道,李南方是在耍她。 呆愣片刻后,怒从心头起,娇叱声中,抬脚踢向李南方的下巴:“混蛋,你敢玩儿本小姨!” 看到她抬脚时,李南方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双脚脚尖及时一点地,安装万向滑轮的老板椅,哗地行云流水般向后疾撤,直到椅背碰在墙上后,才停住。 “呵呵,只需你来玩儿我,就不许我玩你了吗?” 李南方冷笑着,刚说到这儿,就看到岳梓童双眸猛地圆睁,接着抬手捂住了脸。 “这是又要玩什么鬼把、鬼把——” 忽然间,李人渣就觉得不对劲了,慢慢地低头。 岳梓童推门进来时,被国际超模殷勤伺候的李老板,正值最关键时刻。 因担心丑事会被她看到,就采住克劳馥的头发,迫使她含着那东西,贴在了肚子上。 这会儿与岳梓童“斗智斗勇”的入神,忘记桌子下面还有个人了。 在她要动粗时,李南方光顾着及时点地后退了,结果,结果就东窗事发了。 慌忙伸手捂住下面,李南方尴尬异常的讪笑着,一个劲的给桌子下面的克劳馥使眼色,示意她藏起来。 往哪儿藏? 桌子下面的空间,能有多大? 岳梓童向前俯身,低头一看,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女人了。 克劳馥也恰好抬头看来,嘴角还带着白色的那个什么。 “你、你是克劳馥?” 岳梓童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个大白天就藏在桌子下面,为李人渣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人,居然是国际超模克劳馥。 如果把克劳馥换成华夏女人,哪怕是新姐那样脸皮奇厚的,在给男人提供跪式服务被人当场发现后,也会羞愧的要死,没脸见人的。 更何况,刚才她在桌子下面,可是把李南方俩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知道俩人的关系,是未婚夫妻了。 她,就是个活生生的狐狸精,要被采住头发狠抽电光的。 但欧美女人就是欧美女人,尽管也是尴尬的要死,却抬手擦了擦嘴角,从地上站了起来,很礼貌的说:“是,岳总,我就是克劳馥。”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特么的打死你!” 岳梓童傻楞了片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尖叫声中顺手抓起桌子上的黄铜镇纸,狠狠砸向克劳馥的脑门。 这可是黄铜镇纸啊,怕不得有一斤重。 岳梓童又是在怒火攻心状态下,砸出去的,这要是真砸在人脑袋上,估计得立马万朵桃花点点开。 幸亏克劳馥的反应也不慢,及时双手抱头,惊呼一声向旁边躲去。 嗖的一声,黄铜镇纸擦着她手腕,飞向窗户那边。 哗啦一声,玻璃粉碎,黄铜镇纸飞出了窗外。 一击放空后,岳梓童紧接着双手撑着桌子,左脚为支点,右脚好似雷神之鞭那样,恶狠狠扫向克劳馥下巴。 她可是穿着高跟鞋的,比钉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就是一把锋利的短匕,挡者丧命。 无论岳梓童有没有爱吹嘘的习惯,她都是在国安淬炼了六年的特工,比普通人更懂得杀伤技巧,这下就是奔着要克劳馥小命去的。 克劳馥能及时躲开黄铜镇纸,就已经是上帝看在她刚才给李人渣服务态度较好的份上,让她大展神威的。 但这次,她能躲开“短匕”凿穿下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啊!”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克劳馥闭眼,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一只脚及时出现,砰地踢在了岳梓童的细高跟上。 两股猛力相撞,喀嚓一声,岳梓童右脚的高跟鞋细高跟,当场断裂。 却是李南方发现大事不好,及时出脚,在千钧一发之际,抬脚挡住了岳梓童这雷霆一击。 “混蛋,你们都去死吧!” 急怒攻心下的岳梓童,彻底发狂了,厉喝声中从桌子上纵身飞扑,左肘击向克劳馥,右拳冲天炮,目标是李南方的面门。 女人在暴怒时,哪怕是再柔弱的女子,武力值也会在瞬间飙升无数倍,变成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霸王龙。 更何况岳梓童本身,就不是弱女子呢? 赶紧伸手抓住克劳馥的左肩,随手向后甩去,用肩膀硬生生抗住岳梓童左肘的同时,迅速抬头。 岳梓童那一拳,就擦着李南方下巴打了过去。 不等她有后续反应,李南方下巴猛顿,硬生生用下巴与脖子,夹住了她的右手手腕,抬手又扯住她左手,用力猛地向后一拧。 惨哼声中,双脚已经落地的岳梓童,就像要起飞的半架飞机那样,俯身抬头,看向了门口,犹自剧烈挣扎,尖声叫骂着:“松开我,人渣,你松开我,让我打死你!” 李南方傻了才会松开她,抓着她右手手腕的双手,再次向高处抬了下,迫使她在吃痛下继续俯身,回头冲被吓傻了的克劳馥喝道:“你先走,有事以后再说!” 眼看岳总化身魔神战士,要不顾一切的搞死自己了,克劳馥哪敢再滞留当场? 慌忙答应了声,跑到沙发前抄起风衣,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办公室。 “人渣,你松开我,松开啊!” 看到狐狸精就这样逃走,暴怒下的岳梓童,尖叫着,猛地挺身而起! 喀嚓——脆响声过后,她的身子猛地抖了下,不再动了。 李南方正反拧着她胳膊,迫使她不得不低头,她非得猛地站起,那唯有让左臂脱臼了。 这种脱臼法,可不是被人抓住胳膊,猛提猛放的脱臼,是相当相当的疼痛,严重点甚至会导致肩胛骨当场折断。 那么,这条胳膊就废了。 第705章 我们分手吧 近乎于自残式的脱臼,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 尤其是痛感神经更加敏感的女孩子,岳梓童能在剧痛袭来后,仍能站立当场,没有疼昏过去,就已经是女中豪杰了。 李南方也被她的彪悍给吓坏了,喀嚓声刚响,就松开了她的手。 岳梓童右手扶着桌子,身子踉跄了下,站住了。 她脱臼的左臂,在身侧慢慢来回晃荡了几下,好像荡秋千那样。 她呆呆望着门口的眼神,呆滞异常,牙齿格格的打颤。 剧痛就像泼天大雨,浇灭了她的狂怒,却也让她悠忽间,感到了绝望的无助。 刚刚经历的这一幕,比她那晚被李南方抽耳光,更加的疼。 她不想在这儿多呆片刻,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儿,找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抱头痛哭。 李南方为了别的女人,硬生生拧下了她的左臂! “南方,你,你为什么不弄死我?” 也不知道看着门口呆愣了多久,岳梓童才慢慢转身,看着依旧在发呆的李南方,声音沙哑的问道:“我死了,你想和哪个女人鬼混,就再也没谁管你啦。” “你、你不是也和冯云亭,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 李南方躲开与她对视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我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最起码,我没有做实质性的。” “你撒谎。” “我没有!” “你就是在撒谎。” 李南方忽然烦了,霍然抬头看着她,大声问道:“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叫杨逍的人吗?他长的很帅,比好多女人还要好看!” “杨、杨逍?” 岳梓童的双眸瞳孔,稍稍缩了下。 她怎么会不记得杨逍? 那么可怕,却又英俊的男人。 不过刚才,她在给李南方解释,并没有与冯云亭做对不起他的事时,并没有提到杨逍。 那就是个长相英俊,却又非常可怕的神经病。 她此前又不认识杨逍,只是在云阁山偶遇一次,以后也没打算再认识他,那么干嘛要提到他呢? 岳梓童眼神变化,只是因为她在听到杨逍这个名字时,想到了他的可怕。 却被李南方误以为她谎言被拆穿后,心虚的表现了。 无意扭伤她的愧疚,瞬间消散大半,冷笑道:“怎么,是不是没想到,我也会认识杨逍?” 岳梓童的眼神平静了下来,点头:“是,我没想到。他、他肯定和你说过什么了,所以才让你坚定不移的相信,我已经背叛了你。” 李南方点头:“我和他素不相识,更是无冤无仇。所以,我不觉得他有必要骗我。”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你真想听?” “真心想听。” “那好,我就告诉你。”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杨逍告诉自己的那些话,李南方就觉得胳膊脱臼的岳梓童,其实也不是太疼了。 杨逍昨晚和他说了些什么,李南方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甚至就连杨逍说话时的语气,也模仿的惟妙惟肖。 “真心话,刚开始听你被他在吓坏后,也倔强的大喊他的名字不如我的名字好听。他的人长的也不如我帅时,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李南方坦言说道:“但后来,当他说你已经与冯云亭做了苟且之事后,我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岳梓童眼角突突地跳了几下,眼神茫然的问道:“他、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李南方问:“你想告诉我,他在对我撒谎?” 闭了下眼睛,岳梓童低声问:“南方,问你,你是信我呢,还是信他?” 想都没想,李南方脱口回答:“当然是相信他了。重申一遍,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没理由骗我的。再说,那个人就是个天然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因为林依婷不夸他人长得帅,就想用狗来羞辱她。这种人,会对我撒谎吗?” “是啊,他是不会对你撒谎的。对你撒谎的,只能是我。” 岳梓童沉默很久,忽然笑了:“你说的不错,我是和冯云亭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没资格再对你要求这,要求那的。南方,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分手了吧。” 没来由的,李南方心大跳了下,点头,言不由衷的说:“好啊,分手就分手。这样正好,各自追求各自的目标时,就再也不用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而生气了。” “是啊。以后,就再也不用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就生气了。” 岳梓童说着,低头看着左臂,用力咬住了嘴唇。 “我替你安上。” 李南方伸手。 “不用,我自己能来。” 岳梓童后退一步,右手抓着左臂,放在桌子上,左肩猛地往下一沉。 喀嚓声响中,夹杂着带有哭腔的闷哼。 胳膊脱臼时,要懂得自己推拿复位,这是每一个国安特工,必须学会生存技能之一。 但毫无疑问的是,自己推拿复位,给身体所造成的痛感,甚至伤害机率,都会直线上升的。 如果不是对李南方再次绝望,岳梓童傻了,才会自己复位。 背对着李南方,岳梓童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时,顺势把泪水也擦掉,活动了下左手手指,笑道:“还好,没造成太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半个月肿胀不能动罢了。哦,对了,借你洗手间用一下,没问题吧?”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唯有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 岳梓童礼貌的道谢后,转身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如果她总是对李南方撒泼,大吵大闹,无视不理睬的话,他不会在意,在厌恶她之余,可能还会有种成就感。 可当她用对待别人时的正常行为,来和他说话时,李南方却又有了种莫名的心慌,就仿佛做错了什么事那样。 “我没做错,杨逍怎么会对我撒谎呢?就他那个天然呆的样子,教给他撒谎,他也不会的。岳梓童,肯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干嘛要心慌呢?” 忽然烦躁起来的李南方,点上香烟刚吸了一口,就掐灭在烟灰缸内,看了眼洗手间方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走廊的楼梯口处,董世雄等人站住那边,低声窃窃私语着什么。 上面又吵又闹,克劳馥更是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的跑出去,董世雄他们实在不放心,必须要上来看看。 不过没谁敢去办公室。 要是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事,冒犯了李总的威严,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看到他出来后,都连忙闭嘴,昂首挺胸看向了他。 李南方神色如常,问:“克劳馥走了?” “走了,我派陈处长与狗子去送她了。” 董世雄办事还是相当老道的,知道克劳馥身份不一般,一个人回酒店的路上,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么南方集团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 李南方点头,想了想又说:“董副总,你去酒店告诉克劳馥,就说我送给她那5%的股份,是不会因为华夏媒体态度的转变,就反悔收回来的。你再告诉她一句话,我希望大家的合作,是愉快的。” 刚听到李南方说,要把南方集团5%的股份送给克劳馥时,董世雄明显愣了下。 但随后再听李南方说出“合作愉快”这四个字后,顿时恍然,竖起双手拇指,赞叹:“李总。以后谁要是敢再说您不懂商业运营,我非得吐他一脸的口水。” “双赢,永远是企业能否腾飞的最大因素。” 李南方拽了句自己的心得,又看向了林晚晴。 林晚晴会意:“哥,你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岳总的。” “她心情不是很好,你多迁就着点她。” 李南方讪笑了下,快步走下了楼梯时,心里又想:“我管她心情好不好的干嘛?我和她,已经正式分手了好吧。” 他并不知道,林晚晴等人也在想:“休说是老板娘这样的强势女人了,就算换成最懦弱的女人,撞破你与克劳馥大白天就敢在办公室鬼混后,心情也不会很好的。” 外面艳阳高照,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昨晚下的那场大雪,早就化干净了。 上车之前,李南方拿出手机,先给吕明亮打了个电话。 岳梓童告诉他说,前晚冯云亭忽发怪病,浑身痒到不行,被云阁山上的酒店老板,连夜送到了市区医院。 至于送到了哪家医院,她没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回来后,就没再关心过冯大少的死活。 李南方要想去求证某件事,当然得先搞清楚冯大少在哪儿。 很多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那就是他们很懂得感恩。 吕院长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今天能稳坐青山中心医院院长的宝座,与李南方有着直接关系。 尽管,吕院长为此也付出了把老婆推到他怀里的代价。 不过这没什么,古人都说过大丈夫何患无妻的豪言壮语了,当前贵为院长的吕明亮,要想找个不次于前妻的漂亮女孩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白衣天使群里,从来都不缺有上进心的漂亮女孩子。 接到李兄弟的电话后,正忙着安排领导视察工作的吕院长,相当高兴,问明来意后,马上就派人查了下,确定云世界的冯大少,当前就住在中心医院。 “好,那你忙吧,不用管我。” 与吕院长又寒暄几句,李南方挂了手机,跳上了车子。 对面茶楼窗前的林依婷,放下了望远镜,转身对黑西装说:“现在通知那两个狙击手,今天必须要干掉他。” “大小姐。” 黑西装犹豫了下,低头看向脚下。 地上,是一份被撕碎了的《华夏日报》。 一片片的粉碎,就像白色蝴蝶落在地上那样。 “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林依婷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黑西装双腮鼓了下,抬头说:“要不,再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请示下?” 林依婷冷声回答:“不需要!” 第706章 我要杀李南方 黑西装在看到《华夏日报》上刊登的那篇文章后,就知道林家打击报复李南方的行动,要立即收手了。 如若不然,将会给林家带来致命性的打击。 如果他能说了算,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返回京华,与家人协商,该怎么做,才能消弭已经犯下的不良影响。 林依婷却没有这样做。 逐句逐字的看望报纸上那篇报道后,林依婷马上就把报纸撕了个粉碎,猛地向天空扬起时,尖声大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黑西装很想告诉她答案,却不敢说。 他发现大小姐变了,从昨晚后。 以往她提起李南方的名字时,就会下意识的咬牙切齿,目光怨毒,恨不得生撕了他。 可今天再提到那个让整个林家颜面尽失的人渣时——大小姐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这些下意识的痛恨反应,迟钝了很多。 就仿佛,她正在为要不要干掉李南方,而艰难的抉择着。 黑西装搞不懂大小姐对李南方的态度,怎么一夜之间就有了这种变化。 不过无论大小姐的态度怎么变,她都没有放弃狙杀李南方的想法。 哪怕是在接到父亲的电话,厉声让她速速滚回京华后。 滚回去,不是立即返回去。 字眼不同,意思也不相同。 黑西装很快就从中猜出了什么,林家当前正遭受来自某方的强大压力,再也不能默许林依婷在外“胡作非为”了。 所以,他才在林依婷发现李南方出来,要召唤狙击精英时,小心的建议,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却被林依婷冷冰冰的拒绝了。 黑西装心中叹了口气,唯有拿起电话,开始拨打两个狙击精英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通了,黑西装言辞简练的告诉他们:“林大小姐有令,今天就要击毙目标。” “对不起。” 狙击精英的声音,清晰的从手机里传来:“请转告林大小姐,我们的任务已经提前结束了。” 不等黑西装转告,手机就被林依婷一把抢走,厉声斥问:“是谁允许你们任务提前结束的?” “我们的军区首长。” “你们军区首长?” 林依婷愣了下,随即用更尖的声音叫道:“但我不允许!” 手机那边传来一声晒笑,接着就是嘟的一声,通话中断了。 “混蛋,你敢扣我电话?” 林依婷大怒,飞快的点了重播。 “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号码,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清晰的机械女声提醒林依婷,人家已经关机了。 军队每培养一个狙击精英,都需付出相当的心血,财力物力。 这些人,绝对是百里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的,拿着最高的津贴,享受着部队上最高的待遇,这心气肯定不是一般的高。 也就是看在京华林家那位隐退的长者面子上吧,如若不然,他们在林依婷尖叫着说不允许后,肯定会轻飘飘的问一句:“你不同意,你算老几?” “混蛋!” 接连拨打两遍,都提示对方关机后,愤怒下的林依婷,抬手举起手机,狠狠砸在了茶几上。 砰地一声大响,茶水四溅。 手机,也变成了好几瓣。 黑西装垂首沉默片刻,轻声劝道:“大小姐,我们,回吧。” “不回。” 林依婷用力咬了下嘴唇,冷冷地说:“他们不帮我,我们自己做。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人渣,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洗刷我林家的耻辱。” 黑西装犹豫了下,再次提醒:“可老爷子那边——” “哼哼。” 林依婷冷笑着,打断黑西装的话:“是,他们迫于某方压力,不得不中断我们通过官方来给李南方添堵的计划。但我现在留下,却是为了报私仇。” “私仇,你懂吗?” 林依婷重复了一遍,看向黑西装:“别人既然能打我的脸,那我为什么不能打回来呢?如果那些人,再插手我们的私人恩怨,也太霸道了些。” 黑西装脸色一变:“大小姐,您是想用我们的人,来干掉目标。” “怎么,你们没信心吗?” 林依婷不答反问。 黑西装没说话。 “还是没胆?如果是没有信心,又没胆的话,那就都返京吧。” 林依婷转身,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说:“我自己留下来,也能把那个人渣做掉,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又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都这样说了,黑西装还能说什么? 唯有轻叹一声:“唉。大小姐,还请您吩咐。” “让所有兄弟,今天都密切盯梢人渣的行踪。狙杀行动,就放在晚上好了。我想,人渣看到《华夏日报》给他正名后,肯定会得意到不行。今晚,他势必会出现在走秀现场。那时候,我们可以在突然狙杀他后,从容撤退的。” 林依婷近期接连遭遇打击后,思想成熟了很多,都懂得分析了。 黑西装却皱了下眉头:“大小姐,虽说在走秀现场狙杀目标的成功性很大,但也有可能会殃及无辜——” 他的话,被林依婷冷冷地打断:“死就死好了,那些人的命也不怎么值钱。” 黑西装心中再次叹气,垂首说了声是,转身快步走出房间,去安排人去了。 “李南方,你今天必须得死。” 林依婷却没觉得,刚才这番话有什么不对。 当前,她只有无比的愤怒。 如果《华夏日报》没有为南方集团正名,林依婷会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让他必须去死,还是在两可之间。 毕竟昨晚李南方的及时出手,才让她避免了被羞辱的噩运。 她再怎么自以为是,终究是个人。 只要是个人,就会有该有的感恩之心。 但《华夏日报》上的这片报导,却把林依婷这些感恩,给砸了个粉碎。 李南方在七星会所,当众狂抽林家的耳光,本该引起贵族圈的愤怒,可有些人,凭什么还要插手此事,非得和林家对着干呢? 他们这是很喜欢,林家丢脸啊! 必须要杀李南方! 来给那些喜欢看林家丢脸的人看看。 林依婷并不知道,她现在誓杀李南方,已经不再是因为他羞辱的林家,而是以干掉他的实际行动,告诉那些袒护李南方的人,林家不是好欺负的。 她的思想,已经走上了邪路。 “呵呵,你们以为撤走了狙击手,我就没办法干掉他了吗?” 冷笑声中,林依婷拿出手机,嘴角用力抿了下后,开始拨打一个手机号。 这个手机号,是她昨晚才存在手机里的。 手机号主人的名字,正常人看到后,肯定会忍不住地嗤笑。 天下第一帅。 但林依婷不会笑。 因为她很清楚,杨逍本人长相,绝对配得上这五个字。 他长相天下第一帅还在其次,关键是他相当可怕。 被某些人夸张到很厉害的李南方,在他面前就是个随便被虐的渣。 “找我有事?” 很快,就有声音从手机内传出。 林依婷一楞:“你是谁?” 就算化成灰,林依婷也能听出杨逍的声音。 只因,那就是个恶魔。 可现在从手机内传来的声音,却是个标准的女孩子声音。 只是非常的难听,仿佛夹杂着铁器摩擦声,让人听候,忍不住地会打个冷颤。 “我是杨逍。” “你不是杨逍!” 林依婷说道:“我找的杨逍是个男——” 杨逍打断了她的话:“我昨晚感冒了,嗓子疼地厉害。我现在,是用假嗓子在和你说话。林大小姐,要不要再试一试被大狗扑到身上的滋味?” 人都有假嗓子。 演艺圈里,从来都不缺乏反串角色,玩口技的,更是大有人在。 所以杨逍发出女人的声音时,说他是在用假嗓子说话的说法,是成立的。 尤其是,他提到了昨晚那只大狗。 除了李南方之外,可就再也没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脑海中,情不自禁浮上昨晚那可怕的一幕后,林依婷浑身打了个冷颤,不再怀疑:“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 杨逍再说话时的语气,明显兴奋了起来:“杀人好,杀人好。我最喜欢杀人了。快说,你想请我杀谁?” 林依婷没把平民百姓的生命当命看——还是比不上杨逍。 杨逍把杀人,视为了一种乐趣,就仿佛杀人不是杀人,是去河边垂钓。 关键是,杨逍并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这让林依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开始后悔给他打电话了。 但一想起必须要杀掉李南方,来给那些看不起林家的人看看,她就硬着头皮说:“我要杀,李南方!” “李南方?” 杨逍在那边明显愣了下:“哦。你怎么会杀他呢?别忘了,他昨晚好像救过你。” “我知道。” 林依婷咬牙说:“可我,还是要杀他。” 杨逍说:“那,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 “我也知道。” 林依婷顿了顿,低声发狠:“大不了,在他死后,我马上自杀谢罪。” “你可不能死。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合伙把南方集团弄过来玩玩的吗?” “我刚才想过了,唯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实现你的愿望。” 林依婷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心中苦笑:“呵呵,我是不会告诉你,林家现在已经全面收回打击李南方的行动了。就凭我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帮你把南方集团‘合情合理’的夺过来?” “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杨逍在那边想了想,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们随时保持联络。一旦发现有好机会,我会立即通知你的。” 与杨逍商定好后,林依婷走到窗前,看着李南方车子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的说“李南方,你肯定想不到,你在死后,还会带着我这个林家大小姐,一起同赴黄泉。这,绝对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要是去死,再好的福气,李南方也不屑要。 他只想搞清楚,他小姨与冯云亭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实质性的关系。 第707章 你会不会骑车啊? 岳总好像幽魂般横过马路时的样子,白灵儿也看到了。 她正要去找李南方,与他共同庆祝《华夏日报》给他正名的好消息。 顺便——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去市局做客。 错了,是去她家里做客。 如果不是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局座就为与岳梓童争抢李南方而剑拔弩张,脸皮其实很薄的白灵儿,是绝不会请他的。 局座等诸位领导,都为她的终身大事,齐上阵与岳梓童对怼了,白灵儿如果置身事外只看热闹的话,那也太不仗义了些。 昨晚的剑拔弩张,算是把白灵儿推到了风头浪尖,不出面也得出面了。 南方集团走秀大获成功后,李南方肯定要和他那些爪牙,回公司开会研究随后的演出,能不能休息还是个未知数呢,所以昨晚不能去打搅他。 于是,白警官才特意等到今天上午,骑着她的大摩托,轰轰的赶向南方集团总部。 就在快到了时,她看到了岳梓童。 那时候,如果岳总满脑子没有盘算该怎么打动小外甥,肯定也会发现白警官的。 白警官一眼就能看出,一夜之间就憔悴很多的岳总,是要去南方集团总部。 她现在可没胆子,也没局座那样的厚脸皮,单枪匹马的与岳梓童对怼,唯有悻悻的贴边停车,眼巴巴看着岳总走进了南方集团总部。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来找李南方,结果岳梓童也来了,白灵儿立即泄了气,骑在摩托车上发了会傻后,调头走了。 知道她今天要来找李南方,局座特意给她批了两天假期,并预祝她马到成功,最好今晚洞房花烛夜,明天再去民政局扯证,后天就走进结婚的殿堂。 局座关心白警官的终身大事,都胜过关心他亲女儿了。 白灵儿当然很感激局座,更多的却是愧疚,暗骂自己没胆子:“局座都为你当开路先锋,与岳梓童撕破脸了,你怎么还顾忌她呢?刚才,你就该与她一起去找李南方。你就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说,你就是喜欢李南方,就是在追求她!” 叫花子咬牙穷发狠是一回事,能不能付诸行动,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在最该迎难而上时退却了,这时候再返回去,底气就会更加的不足。 白警官还是很清楚这个道理的,心中无比的郁闷,骑车经过某个酒吧时,只想酩酊大醉一场,来个一醉解千愁吧。 白天的酒吧里,人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七八个人的样子。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车钥匙饭往卡座上一放,白灵儿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生过来伺候姑奶奶。 今明两天姑奶奶都休班,不用担心喝醉后会耽误工作,那就喝白酒吧。 喝茅台? 还是喝五粮液? 算了,这两种酒太贵了,就来号称最实惠的伏特加吧。 战斗民族爱喝的酒,应该是最能解愁的。 咚,咚咚。 在服务生那惊诧的目光中,白灵儿直接抓起酒瓶子开吹。 就在服务生暗中伸出大拇指,要为她的豪迈点个赞时,白警官小脸猛地通红,接着张嘴——白茫茫的酒水,就像被高压水枪呲出来那样,喷在了服务生的小白脸上。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服务生顿时懵逼。 “咳,咳!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想到这酒会这样辣。咳,咳。” 剧烈咳嗽着的白灵儿,连忙站起来,拿起餐纸给人家擦脸,赔礼道歉。 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认罪态度又相当的好,服务生还能说什么? 唯有一边说没事,一边右手两根手指来回搓着,暗示她给点银子补偿下就好了。 白灵儿这么正义感十足的人,怎么会看懂他这隐晦的手势? 还一个劲的关心人家,是不是被吓得右手抽筋了。 服务生悻悻的抽着筋去了,白灵儿拿着酒瓶子端详,喃喃自语:“这么烈的酒,那些毛子是怎么喝下去的呢?”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就听背后有人嗤笑出声:“切,这又算什么烈酒了?只能说劣酒罢了。” “这还不算烈酒,那什么才叫烈酒?” 白灵儿不愿意了,拿着酒瓶子转身问道:“那你有本事,把这酒给我一口气喝完。” 相比起很多女孩子来说,白警官也算是颇有酒量了。 刚才她只喝了两口伏特加,就好像灌下一溜火焰那样,被迫狂喷而出了,居然还有人说风凉话,说这算不上什么烈酒。 关键是,说这话的人,也是个女孩子。 穿着藏蓝色的中性西装,脑袋上扣着个白色棒球帽,长长的帽檐,挡住了半张脸。 但等她抬起头来时,白灵儿却蓦然呆愣了下。 这女孩子,太漂亮了。 太漂亮这三个字,都无法形容女孩子容颜的万一。 尤其是她的双眸,深邃的仿佛来自洪荒远古时代的黑夜。 就是她说话的声音,带着让人不舒服的杂音,大大影响了她的美貌。 女孩子仿佛也知道自己说话时的声音,让人听了后不会舒服,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冷笑一声,学着白灵儿的样子,抬手对吧台那边打了个响指。 她打响指发出的声音,可比白警官打响指时发出的声音响多了,就像有鞭炮炸裂那样,想不引起别人的关注,都不行。 “这种酒,给我来两瓶。” 女孩子用比葱白还要好看的右手食指,点了点白灵儿手里的白酒。 自凡是漂亮的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洁癖,是绝不会喝别人用嘴吹过的白酒。 被女孩子美貌震惊了几秒钟的服务生,在确定她要点两瓶伏特加,要自己喝后,连忙好心劝说:“小姐,您是喝不了两瓶的。这批伏特加,可是我们酒吧里度数最高的白酒,都赶上食用酒精了。” 女孩子笑了:“如果我喝掉,你请、哦,应该说是你买单吗?” 能够请如此美貌的女孩子喝酒,是每一个男士的荣幸。 尽管她的声音有些难听,但就当她是个哑巴好了。 服务生很快就拿来了两瓶白酒:“小姐,两瓶白酒不算事,就算您喝二十瓶,我也全包了。可您——” 不等他说完,女孩子已经拿起一瓶酒,昂首咚咚地喝了起来。 就像是喝凉水。 她在喝酒时,白嫩修长的脖子伸长,与圆润的下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就像是白天鹅在曲靖向天歌那样。 白灵儿都看呆了,就别说服务生,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了。 咚的一声响,把众人从呆圈中惊醒。 眨巴了下眼,再看时,才发现两瓶酒,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抬手掩着嘴,女孩子轻轻打了个酒隔,白皙的脸面上,居然连一丝红的颜色都没有。 仿佛刚才,真是一口气喝下两瓶凉水那样。 “真不怎么好喝。” 女孩子皱眉,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什么时,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眼,站起来走向门口时,她还没忘记嘱咐服务生:“喂,你可别忘了,你刚才请我喝二十瓶的承诺。我打个电话,继续回来喝。” “我去。她、她不会真要喝二十瓶吧?都,都让我请。” 服务生傻了。 能请这种绝顶美女喝两瓶洋酒,是服务生的荣幸,最多也就是花个千八百块的。 可如果请她喝二十瓶,那就不是荣幸了,而是他个人的金融灾难。 “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闪人藏起来,真想被她喝到破产吗?” 白灵儿从服务生那不住哆嗦的嘴角,看出他在想什么了,叹了口气,从小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扔在他面前桌子上:“这两瓶酒,我来买单,就算是赔偿刚才喷你一脸的补偿了。” “记住,以后别再冒昧请女孩子喝酒了,要不然你还真有希望被喝破产。” 白灵儿懒得听他再啰嗦什么,抬手摆了摆,示意他赶紧走人。 “这女的酒量真大,长相更漂亮,就是说话声音有些难听,有些可惜了。” 看着站在窗外路边打电话的女孩子,白灵儿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从果盘里拿了几个腰果,直接抛进了嘴里。 本想喝点小酒,结果却喷了人服务生一脸,白灵儿失去了再喝酒的兴趣。 买单走出酒吧时,女孩子恰好打完电话。 看她要走,就问:“怎么,不再喝点了?” “我可没你那么大酒量。” 白灵儿打开摩托偏撑,抬腿刚坐上去,正要和她随口说再见时,就听她问:“你骑的,是摩、摩——” “摩托车。” 看她努力在想这是什么东西的样子,白灵儿好奇的问:“你可别告诉我,你连摩托车也没见过吧?” “对、啊,不,我是没见过这种摩托车。” 女孩子满脸好奇,走过来说:“你下来,我骑骑看。” 借人车骑时,不该客气的请问能不能给你骑吗? 白灵儿皱了下眉头,问:“你会骑嘛你?我的车,提速可是很快的。” “再快的烈马,我都骑过,会骑不了这摩托?” 虽说搞不懂烈马和摩托之间,有哪一点是相同点,但看在她太漂亮的份上,白灵儿从车上抬腿下来,把头盔递给她:“还要我教你怎么点火,挂挡吗?” “这个倒不用你教,我曾经问过别人的。” 女孩子没有接头盔,满脸兴奋的抬腿上车,顺利点火启动,左手抓着离合,右手猛地加了下油门。 摩托车发出轰轰的闷吼。 “哎,你这样是会损伤发动机的。” 白灵儿有些不愿意了,伸手去抓她胳膊,想把她拉下来。 摩托车却再次猛地轰响,离弦之箭般的激射而出。 对着绿化带。 “哇靠,你会不会骑车!?” 眼看女孩子骑车撞向绿化带的防护栏,白灵儿大惊失色。 骂声未落,那辆即将撞上防护栏的摩托车,忽然怒吼着飞了起来。 以一个相当优美的弧度,从防护栏上横掠而过,直接飞向了路中间。 很巧!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 第708章 这肯定是天意 从来,李南方都是个讲道理的人。 但他在不讲理时,哪怕本身没占住一点点道理,也会让占理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比方他小姨主动勾搭冯云亭这件事。 无论是在盛怒之中,还是在冷静下来时,他都可以确定冯大少是无辜的。 就是岳梓童用来打击报复他的“道具”。 如果岳梓童不愿意,休说会主动跳上冯大少的车子,和他外出浪一天了,就是冯云亭派人把她绑了去,她也会让他懂得什么叫后悔。 从各方面来看,冯云亭都算是无辜的,不该被李南方仇视的。 可就算他再怎么无辜,只要他动了岳梓童,那么他就死定了。 “如果事实真像小姨所说的那样,冯大少并没有尝到任何甜头,那么我该怎么对他呢?是教训他以后离她远点,不然就打断双腿,还是由衷的感谢他,和他拜为把兄弟,最终把他当做吕明亮那样的好兄弟?” 就在李南方边开车,边在心中琢磨这些事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有一团好大的黑影,就像出膛炮弹那样,向他车子激射而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李南方大惊中,怪叫一声,猛地向右急打方向盘的同时,跺下了刹车。 李南方的车技,那是高的不用说。 突遭意外后的反应,也不次于舒马赫大哥。 只是他在走神开车时的车速太快,这团黑影出现的太突兀,而且来势相当迅速,哪怕他及时采取紧急应对措施,可下一个瞬间,还是有咣的一声大响,在耳边响起。 那团黑影,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在了他车盖上。 大响声中,那团黑影迅速反弹出去,就像一艘微型宇宙飞船,嗖地向前疾飞,足足十余米后,才摔在公路上。 顺着路中间的护栏,在地上向前急促滑行,居然蹭出一溜暗红色的火花。 李南方有些犯傻。 就他这牛逼到让刀爷都五体投地的车技,在车速还没有超过时速两百时,居然制造了一起车祸。 可这又能怪谁呢? 李老板是按照交通法规,在公路上正常行驶好不好? 本次事故的全面责任,都在那辆黑色大摩托的骑手身上。 当那团黑影向前疾飞而出时,李南方终于看清那是一辆黑色大摩托了。 摩托上,还有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女人。 长发啊。 除了那些玩儿文艺的人士,又有哪个男人,喜欢留一头飘逸的长发? 这女人也太猛了点,竟然骑着摩托车,从路边绿化隔离带后飞了出来,好像要横掠道路的老鹰那样,只是车技明显不过关啊。 速度是有了,但高度不足。 不像是在横渡公路,更像是自己找死。 与汽车对撞疾飞出去的摩托车,重重砸在地上,贴着护栏一溜火花带闪电的向前急速滑行时,骑车的女人终于松开车把,滚地葫芦那样,在公路上接连翻滚。 足足翻滚了十七八个葫芦,才脸朝下的趴在公路上,不动了。 “出车祸了!” “撞死人了!” “快去看啊——” 祖国同胞哪都好,就是酷爱街头围观的毛病,数千年来从没改变过。 而且反应堪称是神速。 李南方还在发傻呢,已经有数十号吃瓜群众,哗啦一声出现在了他视线中,指指点点的:“呀,那还是个女的呢。” 女的怎么了? 女的就能忽然间从绿化带内飞出来,差点把我吓尿了吗? 李南方心中反驳着,抬手推门下车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从围观群众中跑出来:“闪开,都、都特么的给我闪开!” 这也不能怪白警官对围观者爆粗口,她实在是又急,又怕。 当前那个被汽车撞飞出去的女孩子,骑的可是她的摩托车。 白灵儿身为警务人员,应该比普通人更懂得没有驾照,是不可以在公路上骑车的。 可她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女孩子骑上了她的车。 等她发现女孩子好像不会骑车,要把人拽下去时,不逊于好莱坞大片中经典飞车的镜头,已经真实上演了。 亲眼目睹摩托车是怎么狠狠撞上汽车的,怎么嗖地飞出去后,女孩子是以何种销魂的姿势,重重摔倒在公路上的后,白灵儿不觉得,她还有活着的可能。 女孩子,是后脑先落地。 那么快的速度下,后脑砸在坚硬的露面上,没有当场来个万朵桃花儿开开,没有车辆“及时”从她身上辗过,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就别指望她还能活下去。 无论怎么样,白灵儿都要担负一定的责任。 挤开围观群众,白灵儿都不敢向女孩子那边看了。 但不看不行啊,她早晚都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闭眼,深吸一口气,白警官再睁开眼时,就听有人在身边骂道:“卧槽,这女的有病是吧?好端端的玩飞人,这不是诚心害老子吗?” “李南方?” 白灵儿闻言,猛地回头:“是你?” “我也希望不是我,可怎么偏偏是我呢?哎,你在这儿正好,赶紧帮忙报警,我去看看那飞人情况怎么样了。” 最初的懵逼状态过去后,李南方很快恢复了该有的冷静。 无论这起车祸的责任在谁,他都要去看看飞人的情况。 如果她已经壮烈了,那就按照相关的交通法规来处理。 她如果是命大还有活着的迹象呢,那就最好了——能够救回一条犯错找死的生命,李南方肯定会有很大的成就感。 “难道是天意?” 李南方刚向那边走了几步,就听白灵儿这样喃喃地说,回头就问:“什么天意?” 快哭了的白灵儿,抬手擦了擦鼻子嚷道:“那辆摩托车,是我、我借给她骑的!” “什么?” 李南方一愣,随即恍然:“我靠。我就说呢,怎么看着那摩托车有些眼熟,原来是你的。那个什么,这女的是谁?她会骑车吗?你们究竟是在玩什么花?”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后,李南方也没等白灵儿回答,快步走向了飞人。 无论飞人和白灵儿是什么关系,她会不会骑车,又是为毛从隔离带那边飞出来等问题,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如果还没当场死亡的话,那就赶紧把她送往医院抢救。 “这肯定是天意。老天爷知道哥们要去中心医院找吕大哥,所以才让我半路上捎带这飞人一块去。可你不能站在路边,摆摆你的小手,请搭个顺风车吗,干嘛以这种方式出场?” 看到脸朝下的飞人,到背在后腰的左手,是那样的白嫩,好看后,李南方的负罪感越加的重了。 根据他对女性身体充分了解的经验判断,仅仅凭借这只小手,飞人也该是个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貌美女孩子。 “你可千万别死。只要你不死,无论你对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哪怕是让我以身相许呢,我也认了。” 嘴里祈祷着,李南方深吸一口气,屈膝蹲在了女飞人身边,右手慢慢伸向她的左手手腕。 白灵儿也跟了过来,看出李南方这是在诊脉,不是,是在试探女孩子还有没有生命的脉搏,紧张的闭上眼,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佛祖保佑,她最好还活着。” 也许是白警官的祈祷,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就听李南方惊咦一声:“咦?” 她连忙睁眼:“她,她还活着?” 如果女孩子已经香魂飘飘的前往阴曹地府,没有了脉搏,李南方还有必要惊咦吗? “活着,她还活着。奇怪。” 女飞人被撞飞还有脉搏,这是大好事,李南方在震惊下,却说奇怪。 这是因为他从女飞人的左手脉搏中,试探出她不但有生命迹象,而且还相当的沉稳,一点都不像身遭重创即将呜呼的样子,而是像在沉睡中。 李南方没法不震惊。 因为他能确定,就算把女飞人换成是他,在骑车摩托车被汽车狠狠撞飞,后脑重重砸落在地上后,哪怕不死,也得重伤。 毕竟他只是武力值相当高的猛人,而不是被小怪兽拿大锤狠砸脑袋都死不了的奥特曼。 可这女飞人——难道,她在危险骤降时的自我保护反应,比李南方更迅速? 还是,巧合? 让她只是处于昏迷中,却没遭受任何的内伤。 这是好事。 李南方现在没心思去考虑这种反常现象了,伸手就把女飞人横抱在了怀中,让她脸朝上,挺身站起,对正要问什么的白灵儿急声说道:“快,去开车,把她送医院!” 白灵儿转身就跑向车子,先拉开了后门。 刚遭受猛烈撞击的人,是最怕颠簸的了,不然就会出现脑出血,血管破裂等现象。 所以李南方横抱着女飞人疾步走向车子时,走的很稳,让她感觉就像躺在床上那样。 “她真的还活着?” 等李南方抱着女飞人上车,白灵儿关门时问道。 “你再啰嗦,她可能就死了。” “哦。” 白灵儿不敢再问什么,飞身上车,点火启动了车子。 “她是谁?” 李南方问出这个问题时,这才有空打量女飞人的样子。 当看到那张美貌绝伦的脸后,明显呆了下,脱口说道:“哇靠,这么漂亮!” 从懂得欣赏美女到现在,这些年中李南方见过的美女,绝对是数不胜数的。 以前那些岁月暂且不提,单说他在定居青山后,所遇到的这些女人吧。 岳梓童,贺兰小新,龙城城——包括大洋马克劳馥,哪一个不是美女中的美女? 但愣是没有哪一个美女,能比得上怀中这女飞人。 在看到这张脸后,李南方才懂得了什么是无可挑剔。 这还是她在遭受重创后,脸色苍白如宣纸,处于深度昏迷中。 这要是醒来,对人柔柔的,或者是妩媚的一笑,男人的骨头不得立马酥了? 从后视镜内看到李南方满脸猪哥的呆样,白灵儿忍不住轻哼一声:“哼,你现在是不是特感激这场车祸?” 第709章 我妈想见你 李南方纳闷:“我为毛要感激这场车祸?” 白灵儿嘴角抿了下,没说话,加大了油门。 风,从破碎了的前挡风玻璃外刮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秀发,有些冷。 李南方也没有再说话。 他已经懂得白灵儿为什么这样说了。 她在吃醋。 看到他呆望着怀里的女飞人,想入非非时。 这证明,她对他的心态,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化。 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把他当做单纯的朋友了。 看来,局座昨晚在演出现场与岳梓童剑拔弩张的事实,让白灵儿下决心,要反追他了。 这让李南方有些骄傲的烦恼,心中暗叹:“唉,像我这么出色的男子,天生注定要遭受众多美女的纠缠。” 很快,一路疾驰的车子,飞速驶进了中心医院。 半路上,李南方就给吕明亮打过电话了。 听说李兄弟在来医院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吕明亮立马把迎接领导视察的工作,交给副手去做,亲自带人侯在急诊部大楼前,等待他的到来。 李南方抱着女飞人刚从车上下来,几个医护人员就推着担架车迎了上去。 “李兄弟,你在外面稍等。” 为了能让李兄弟的责任最小化,吕院长决定亲自参与对女飞人的抢救。 老吕发自内心的关怀,让李南方多少有些愧疚感。 不过看在他干劲十足的样子,刚升起的愧疚感又消失了。 他能真切感受到,亲手把妻子推到别人怀中的吕明亮,现在过的很幸福,对当前生活特满意。 光明正大的睡了他老婆,还被他真心感激——李南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怎么回事?” 急诊室的门关上后,李南方倚在走廊墙壁上,问坐在椅子上,双手揪着自己头发,低头望着脚尖的白灵儿:“她是谁?” “我不认识她。” 白灵儿闷声闷气的说道。 “你不认识她?那她怎么骑你的摩托车?” 李南方愣了下,接着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她是个偷车贼。” 白灵儿不认识女飞人,可女飞人却骑着她的摩托车,从绿化隔离带后疾飞而出,这摆明了是偷人车后,仓皇逃走时慌不择路,结果一脑袋撞在了李南方的车子上。 白灵儿又说:“她也不是偷车贼。” “那,那你干嘛让她骑你的车子?” 李南方就不明白了:“白灵儿,咱能不能别耷拉着个脑袋,抬起头来好好给我解释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啊,我现在还好像是做梦呢!” 白灵儿总算抬起了头,有些烦躁的骂了句:“靠,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南方提醒道:“那就从你为什么骑车出来说起吧。” “我骑车出来,是想去找你——” 说到这儿后,白灵儿顿了下,目光从他脸上飞快的扫过,看向走廊窗口外面时,语气淡定了很多:“我想去你公司找你,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做客。我妈,咳,我妈想见见你。” 白警官的妈妈想见见李南方,当然不是单纯的见见他了。 而是要见见她未来的女婿。 难道不是这样吗? 李南方觉得应该是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昨晚局座与岳梓童的剑拔弩张,已经把这个骄傲,本来很矜持的女孩子逼上了绝路,无论李南方把她当做什么人,她都尽最大的努力追求他,不能让局座失望。 没听到李南方说什么,眼角余光也没看到他神色有什么显著变化后,白灵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诚然,李南方没有马上拒绝她,可也没表现出要被白母见见时的紧张,激动啊。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朋友看罢了。” 暗中苦笑了下后,白灵儿翻在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用很正常的语气,从她骑车要去南方集团总部说起,到在酒吧喝酒,遇到酒量海量的女孩子,非得骑她摩托车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压根不认识她。纯粹是她好奇,非得骑骑我的车子,结果,结果就特么变成女飞人,撞到你车子上了。” 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遍后,白灵儿耸耸双肩,对李南方伸出手:“烟呢?” “你以前吸烟?” “不。现在特想。” “那就别吸了。” 李南方摇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沾,就别沾。” 白灵儿刚要再说什么,急诊室的门开了,正在摘口罩的吕明亮,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老吕,她怎么样?” 李南方迎上去,问道。 吕明亮满脸深思的样子,不答反问:“李兄弟,你确定她被车撞了?”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肇事现场还在那儿摆着呢。哦,我车子已经开来了。” “可她全身没有一点伤。” 吕明亮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们给她做了全身最细致的检查,都没有发现一点点受创的痕迹。包括你说的后脑位置。”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白灵儿就失声说道:“不会吧?我可是亲眼看到,她在被撞飞出去后,后脑重重磕在路面上的。没有当场把脑袋磕烂,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重创呢?这,一点都不科学啊。” 市局这帮人,从局座到刚实习的小警员,最爱说的口头禅,就是这句话了。 “我也知道不科学,事实偏偏是这样。” 吕明亮苦笑了下:“心率,脉痹,脑电图等检测,一切正常。她就像睡着了那样,这可能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这样吧,先让她住院查看几天?” 看到李兄弟点头同意后,吕明亮马上就喊过一个护士,吩咐她给女飞人安排一间特护病房。 护士点头答应,又问李南方:“请问这位先生,病人叫什么名字?” 任何人要住院观察,都得提供有效的身份证明,这是最起码的住院流程。 李南方可不知道女飞人是谁,看向了白灵儿。 白灵儿摇头:“我又不认识她。” 李南方建议:“那你去搜下她身上,看看有没有身份证。另外,翻看下她的手机,联系她的家人。” 确定某个人的身份这种事,根本不用李南方吩咐,白灵儿可是专家。 白灵儿刚走进急诊室内,一个护士脚步匆匆的走出了电梯:“吕院长,前来视察工作的领导来了。” “好,我马上去迎接。” 吕明亮答应了声,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李兄弟,你要找的冯云亭,就在住院部的十七层,1717号特护病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给我打电话。” 对李兄弟嘱咐的事,吕明亮是相当上心的。 “你先去忙。” 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又说:“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和我说。能帮得上的,我尽量帮。” 人家吕院长都这样实心实意的对待他了,李南方怎么着也得表一下态。 吕明亮大喜,接着悄声说:“今天前来视察的小组领导中,有省厅的梁副厅长。” 当初吕明亮想爬上副院长宝座时,李南方就曾经说过,他在省厅有人。 事实证明,李南方并没有忽悠他。 老吕能在短短小半年中,从一外科主任,一路过关斩将高升为院长,梁副厅长在其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不过对仕途有着一定心得的老吕很清楚,爬到院长宝座上后,能不能坐稳了,甚至再更上一层楼,都需要梁副厅长的关心,与大力提携。 虽说省厅不是医疗系统的垂直领导,但梁副厅长在东省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真要能把吕明亮当做心腹来培养,他想不高升都很难的。 要想获得领导永久性的青睐,那么就势必常走动才行。 只是吕院长到目前为止,还不曾有机会,私下拜访过梁副厅长,正在为这事担心呢,今天李南方就来了。 这可是好机会,吕院长当然不会放过。 老吕怎么想的,李南方很清楚:“这样吧,我陪你一起下去,假装与梁叔叔不期而遇的样子。” 其实说实在话,李南方现在对梁叔叔还鸟不鸟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他能猜出老梁当初来东省工作,是岳家老爷子安排,来给岳梓童当靠山的。 所以,老梁在爱屋及乌下,才会对李南方那样客气。 但现在岳梓童已经被岳家逐出家门,李南方又给岳清科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他才不相信,现在岳家还不知道龙城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岳家没有像林家那样,极力打击报复他就不错了。 还会再允许老梁再帮他? 可能性不大。 只是李南方实在无法抗拒老吕眼中的极度渴求,才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老吕连忙点头:“好,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唉,也许这次过后,你就有可能不是院长了。” 看着老吕的后背,李南方暗中摇了摇头。 本次前来中心医院的联合视察小组,是东省每年无数次例行检查中的一次。 不过倒是有很多单位领导的职务变迁,也都与这种例行视察有关,所以没谁不敢把这件事不当回事。 近几年,为纠正某些不正之风,领导下来视察时,不允许各单位摆出欢迎的排场,该忙什么的,忙你的就是了。 所以吕明亮才能在获悉领导驾到后,才穿着白大褂,带着几个副手,急匆匆走出了急诊部大楼。 视察小组的领导们,已经下车了。 七八辆车,二十多号人的样子,都是省直属部门的重要领导。 “欢迎王厅长等领导,莅临中心医院视察,指导工作。” 刚走下台阶,吕明亮就在白大褂上擦了擦双手,满脸谦恭的笑意,伸出双手快步走了过去。 “老吕,还真是个当官的料。” 站在台阶上的李南方,会心的笑了时,忽然就觉得两道熟悉的目光,从领导群中看过来。 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心中一楞:“咦,是她?” 第710章 我也深感荣幸啊 在青山中心医院遇到熟人很正常,李南方已经把青山当做自己家了。 不正常的是,这个熟人是个女孩子。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 曾经在京华机场某派出所内,躲在审讯室外,偷窥过脱光了的李南方。 李南方看过去时,女孩子慌忙低下了头。 这就是明显的心虚表现了。 “看来,这冒牌小女警的来历,也非同寻常啊。上次假冒警务人员,这次却又混在了视察领导群中。靠,她可千万别是为了哥们才来青山的。” 没来由的,李南方有了这种担心。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搞懂那副卷轴,怎么会引起美国、华夏两个大国特殊部门的人高度重视。 如果那东西还在他手里,这冒牌小女警来青山找他麻烦,也倒罢了。 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卷轴被哪个王八蛋顺手拿走了啊。 卷轴没捞着,却收获了麻烦,这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对这种赔本生意,李南方当然很郁闷了。 不过看到冒牌小女警那鼓囊囊的伟胸后,心中却又莫名一荡,嘴角即刻浮上淫、荡的笑意。 恰好,陈鱼儿抬头,捕捉到了李南方这一抹神色变化,小脸腾地通红,银牙紧咬暗中骂道:“人渣,敢对你家姑奶奶想入非非,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啊。” “欢迎何局,欢迎张处,欢迎梁厅。” 身为中心医院的当家人,吕明亮也很辛苦的,不断的与各位领导握手,寒暄。 在走到陈鱼儿面前时,老吕伸出去的双手,明显滞涩了下:“欢迎——” 陈鱼儿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吕院长好,我是梁厅的助理陈鱼儿。” 梁厅的职务里虽然有个“副”字,确实正儿八经的正厅实权领导。 那么他的助理,职务最差也得是个副处才行。 深谙官场规矩的吕明亮,立即谦和的笑着,双手握住柔白的小手,轻轻晃了下,接着松开:“欢迎陈处莅临我院,视察工作。还请您多多批评,指正。” “我来东省给梁叔叔当助理,就是为了彻查那个小子的,没事批评你干嘛?” 陈鱼儿心里这样想着,矜持的笑了下。 “各位领导,请。” 寒暄过后,吕明亮向旁边走了两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时,给李南方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说:“李兄弟,这时候该你出场了。我总不能主动给梁厅说,我们是好兄弟吧?” 李南方会意,迈步走下台阶时,对吕明亮说:“吕哥,你先忙。等有空了,我们兄弟再坐下好好喝一杯。” 当着梁厅的面,李南方叫吕明亮一声哥,就已经证明俩人关系不一般了。 至于梁厅会不会配合,那就不是李南方说了算的了。 梁厅还真配合了,就在李南方转身要走时,喊住了他:“李南方,你给我站住。看到梁叔叔后,却假装不认识我,怕我让你请客吃饭?” 李南方又不是官场中人,当然没必要给这些领导面子—— 可梁厅这番话,却让别人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万幸,老梁还真配合,总算没让老吕失望。” 李南方心中大定,转身回头,陪着笑脸:“梁叔叔,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怕影响您的工作,才不好和您打招呼吗?” “工作期间怎么了?也没哪条规定,不许我在工作期间见到晚辈,却不能说话呀。” 梁厅故作生气的样子,抬手点着李南方:“你小子,早就说要去家里拜访我,却一直放我的鸽子。哼,是不是以为你不在官场,我就制不了你?” 老梁不愧是官场老油子,在工作其间当着十数同僚的面,偶遇晚辈时说出的这番话,既能表现出他和李南方的亲近关系,又点明他不是官场中人。 这样,无论他说什么,其他领导都不会多想了。 但也有多想的。 卫生部门的王厅就特别关注梁厅这个侄子。 李南方刚才喊吕明亮的那声哥,大家可是都听到了。 吕明亮是李南方的哥,李南方又是梁厅的侄辈,那么间接就等于吕明亮与梁厅之间,这关系也不一般啊。 至于王厅心里怎么想,以后又是用哪种态度来对待吕明亮,就不是李南方能干涉的事了。 他只需让诸位领导看出,他与梁叔叔,吕明亮俩人关系都很亲近就好了。 “我是您的晚辈,您想打还是想骂,那就完全随您的意思,我绝没任何意见。” 李南方在说出这番话时,暗中也在琢磨老梁,为什么这样明显的套近乎。 梁厅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倒是想随便打骂你,可我不敢啊。不然,梓童那个丫头,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李南方顿时一楞。 梁厅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下,挑明李南方与岳梓童的关系? 而且,他在说这番话时的语气,带有明显的警告意思。 警告谁呢? 警告我以后不许惹小姨不开心? 前晚才发生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我和小姨的未婚关系,已经走到了崩溃边缘? 更关键的是,岳家已经把小姨逐出家门了,他怎么还关心我们的事? 难道——心思电转间,李南方猛地明白了:“肯定是岳家老头子出手了!如若不然,就算再给老梁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林家正在打击报复我时,光明正大的跳出来,给我撑腰。”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就看到老梁的眼角,微微向左边斜了下,笑道:“来,小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助理,陈鱼儿。以后,你们或许有打交道的机会。” 老梁眼角斜斜的看向陈鱼儿,又在介绍她名字时,故意把“陈”字咬的稍稍重了点,李南方脑海中立即灵光一闪:“原来,她是岭南陈家的人!老梁刚才的警告,其实是针对她的。” 在认林晚晴为义妹前,李南方与岭南陈家,可是没有丝毫牵扯的。 就因为看不惯这些豪门大族,在把林春海连皮带骨的吞下去后,还要把林晚晴赶尽杀绝,李南方才悍然出手,一肩挑起了保护她的重任。 显而易见的,他因此得罪了岭南陈家等豪门。 不过,他不在乎。 假如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保护林晚晴的。 大丈夫行走在人世间,有些事哪怕是掉了脑袋都不能去做。 可有些事,就算是掉了脑袋也得去做。 李南方觉得他该保护林晚晴,他就做了,随即委托叶小刀郎舅两个,让岭南陈家在家门口,吃了很大的闷亏。 陈家也是聪明的,当时意识到他们再坚持派人来青山,只能造成更大的伤亡后,果断终止了对林晚晴的追杀。 到现在,都一直没动静。 但这并不代表着,岭南陈家就会咽下这口气。 果不其然,有姓陈的人,通过上层路线,来到了青山。 不知道被岳家老头子嘱咐了什么的老梁,误以为陈鱼儿的到来,就是为了林晚晴那件事来的,才借助这个机会,给李南方提醒的同时,又暗中警告陈鱼儿:“小姑娘,别乱来哦。李南方,可是岳家的女婿,是我罩着的。” 李南方都能听出老梁这番话中的意思,出身官宦世家的陈鱼儿,实在没理由听不出来。 她脸色稍稍变了下,随即恢复正常,淡淡笑着对李南方伸出手:“南方集团的李总,昔日京华机场派出所一别多日,今天再次见面,我深感荣幸。” 老梁对陈鱼儿的警告,悄无声息。 陈鱼儿的反击,却是绵里藏针:“我来青山工作,也许确实为了李南方而来,但绝不是因为他维护林晚晴那件事。而是,我们另有纠葛啊,老梁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没你几根毛线的事!” “是啊,我也深感荣幸呢,陈助理。” 李南方握住那只小手,眯着眼的笑道:“一别多日,我却能时刻回想起与您初次相见的那一幕,感慨颇深啊。” “哼!” 陈鱼儿小脸顿时一红,轻哼着缩回了手。 老梁看得有些懵。 不过他却不会在这儿多问什么,临走前嘱咐李南方:“后天是周末。傍晚你去我家,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顺便,给你介绍个德高望重的人认识。” 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情的爷俩好好喝一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老梁要给李南方介绍一位德高望重的人。 那人的得,到底有多高,多重? 李南方不知道。 只知道周末那天傍晚,他必须去。 当然了,他也可以不去。 如果不怕梁叔叔发怒的话。 手机响了,老梁等人在吕明亮带领下四处视察工作后。 白灵儿打来的。 按照吕院长的安排,还处在昏迷中的女飞人,已经被安排到了病房内。 白灵儿从她身上,找到了她的身份证:“她叫杨逍。” “什么?你说她叫什么?” “杨逍啊。杨树杨,逍遥的逍。” “她也叫杨逍?” 李南方眉头皱起时,眼前又浮现出昨晚那个杨逍的样子。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毫无疑问,昨晚那个杨逍,是李南方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可怕的人。 甚至比老龙腾那帮鸟人更可怕,倒不是说他功夫深不可测。 而是他在亵渎人性时,是无比的天真,纯洁,让人感觉他并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白灵儿问道:“怎么,你还认识另外一个杨逍?” “认识。不过,那是个男的。” 想了想,李南方语气郑重的说:“白灵儿,你记住。以后如果遇到一个名叫杨逍,长相特别帅气的男人时。你能跑多远,就能跑多远。不要和他多说一个字,更不要试图去了解他。” “靠,你说的这样吓人。那个叫杨逍的男人,是个魔鬼吗?就算是魔鬼,敢做坏事,姑奶奶我照样削死他。” 白灵儿不屑的撇撇嘴时,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病床上,女飞人慢慢睁开了眼,望着她背影,幽幽的阴笑了下。 第711章 回头,看向十七楼 对白灵儿这种无知者无畏的态度,李南方很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该骂的还是得骂。 “无所不能的白警官,如果你觉得你比我还牛逼,那就尽管去招惹他,我保证连个屁都不放。只会在给你收尸时,大哭三声你怎么就不听话,你不死谁死?” “靠,他真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好了,我记住了,就听你的。以后只要是碰到姓杨的男人,姑奶奶我闻风退避三舍好了。” 听出李南方是真生气后,白灵儿不敢嘴硬了。 但也没放心里去,很快就岔开话题,让他去某病房找她。 “等会儿,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做。最多半小时。” 李南方是来找冯云亭的,不然也不会撞飞女飞人。 幸好她没什么大碍,李南方就放心许多了。 只要不死人,别的都不是问题。 该办的事,还得办啊。 半路遇到这件事,又和老梁等人寒暄一阵后,已经是午后两点了,肚子饿的不行。 不过想到冯大少还在特护病房内“等着”自己,李南方唯有拿手安抚了下肚子,转过门诊大楼,走向后面的住院部大楼。 刚走出相连两栋大楼的走廊,李南方就看到一辆乌黑铮亮的大奔,缓缓停在了住院部大楼前的停车位上。 正要推门出去的李南方,看到下车的那个都市女郎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前,倚在了上面,冷冷地看着外面。 除了他小姨岳梓童之外,还能有哪个女孩子,能让李南方本来很平静的心思,顿时乱了? 走廊距离岳梓童停车的车位不远,也就是二十多米的样子。 所以,他能清晰看出岳梓童的气色很不错,哪怕是戴着个大墨镜,下车关门时的动作,也是“健康有力”的。 她还向走廊这边看了眼。 不过玻璃有些反光,她又戴着墨镜,所以并没有看到窗后的李南方。 关上车门后,岳梓童左手捧着一束鲜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了台阶。 依旧是黑色风衣,但内里却是白色职业套裙,穿着高腰马靴的黑丝美腿,在黑色风衣下时隐时现,养眼的很。 她为什么要来中心医院住院部? 还手捧鲜花。 当然是看望冯云亭了。 “上午时,你还口口声声说和冯大少没什么。结果下午就手捧鲜花的来看他了。岳梓童,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点。真亏我都快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准备找人问个清楚了。究竟,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你?” 等岳梓童的窈窕背影,消失在住院部大厅门后,李南方走出了走廊。 这次,他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生气。 生气,并不是能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 就像,他已经厌倦了与岳梓童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搞得大家好像贱人那样,没一个是正常的。 他要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件事。 最多,俩人做不成夫妻,那就做朋友好了。 老吕早就告诉李南方,冯云亭住在哪一个楼层了。 像冯大少这种有钱人,不幸住院后,当然得住在特护病房。 1717。 这也算是个很吉利的数字了,要起来要起来的意思。 不同于一般病房,特护病房楼层的走廊中,都是铺着木地板的,也有专人守门,不但要让来客登记,还要获得被看望病人的允许后,才能入内。 “先生,请问您要去哪个病房,看望哪位?” 白衣白帽的小护士,笑起来时甜甜的样子,很想让人亲一口。 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被她爱上了,怎么办? 李老板发现自从回到青山后,就桃花缠身,一个又一个的漂亮妹子,从地里冒出来似的那样,围绕在他身边,让他在倍感幸福的同时,也是无比的烦恼。 李南方也没啰嗦什么,干脆的说:“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你们吕院长,应该给这边打过招呼的。” “啊,您就是李先生呀。是的,我们院长早就打电话嘱咐过了。” 小护士的笑容,更加亲切了起来,殷勤的招待:“李先生,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谢谢,不用了。” 李南方笑着道谢,刚要走却又问:“对了,刚才有人去1717房了吗?” 尽管早就猜出岳梓童来这儿,是看望冯云亭的,可李南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万一,她是来看望别人的呢? 比方,公司生病的员工之类的。 但很遗憾,小护士在看过登记表后,给出的答案,确定他并没有猜错。 再次道谢后,李南方点上一颗烟,走进了走廊内。 小护士很想提醒他,这儿是无烟区。 不过想到吕院长打来电话时,嘱咐她一定要招待好李先生后,就把劝告咽了回去。 不同于一般病房楼层的走廊中,人来人往,还有临时病床的乱糟糟样子,特护楼层的走廊中非常安静。 没有闲杂人等走动。 仿佛每间病房的门窗玻璃,都擦着格外明亮。 1717病房门窗上的窗帘,只落下了半截。 这让李南方不用费劲,就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他看到病房内有几个人。 因为上面有窗帘遮掩,他又不愿意俯身去看,所以只能看到那几个人的腰间部位。 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的箭条病号服,应该是冯大少了。 另外两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男人是谁,李南方不是太在意。 他只看到了那件黑色的风衣。 以及风衣主人在坐下时,露出的白色套裙,还有高腰马靴,半截黑丝美腿。 在经过1717号病房门前时,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走进了十七楼的公用厕所内。 倚在水槽旁的墙上,默默地把那颗烟吸完后,李南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岳梓童的手机号。 铃声响了会后,李南方听到外面走廊中,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他迅速走进了男洗手间内。 脚步声并没有在洗手间门口停留,快步经过,向走廊尽头走去。 脚步声停止时,手机通了。 岳梓童那略带一点紧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南、南方,你找我?” “嗯,有点事想和你好好谈谈。” 李南方淡淡地嗯了声,问道:“你现在公司,还是回家了?我去找你。” “我、我正在去黄河岸边生产基地的路上。闵柔那边好像遇到了点特殊情况,我去看一下。” 岳梓童顿了下,问道:“南方,你找我什么事?我现在马上回去。最多,也就是半小时吧。你在公司吗?” “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李南方说完,按了下手机,倚在门后,抬头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喂,喂喂,南方,你、你怎么扣我的电话呢?” 岳梓童有些着急的声音,自门外走廊中传来,听的很清楚。 李南方抓在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他没管。 震动两次后,岳梓童不再拨打他的手机了。 几分钟后,清脆有节奏的脚步声,再次从洗手间外面走过。 很快,就传来了岳梓童的告辞声,说什么公司里出了点急事,需要她即刻赶回去解决,让冯云亭安心调养身体,等她有空再过来。 “童童,路上开车小心些。” 岳梓童的背影,都已经消失在走廊门外了,满脸红光的冯云亭,还吼了一嗓子,才回到病房内,问两个陪伴他的手下:“我要你们真心说,我与岳梓童相配吗?” “冯大少,您与岳总,那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也就是我长的寒碜了些,在岳总面前自惭形秽。要不然,我就会大着胆子,和大少您争美了。” 两个手下又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出冯大少有多讨好岳梓童,哪能不马屁滚滚直来,把他给拍的龙颜大悦? “小六子,就凭你这鸟样,还敢和我争美。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尊容。” 冯大少嘿嘿笑着,刚说出这句话,房门开了,有人冷冷地说:“是啊,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尊容,从哪儿能配得上那个女人。” “谁?” 冯大少大惊,回头看去。 他是见过李南方的,而且记忆尤深。 想当初,冯大少手捧玫瑰,站在开皇集团大厅门前向岳总求爱时,就是这厮把满地玫瑰,给趟了稀巴烂,后来又在西餐厅,狠狠宰了他一顿。 在冯大少的印象里,李南方好像是岳梓童公司内一个小车司机。 只是这小破司机,今天怎么敢擅闯他的特护病房,还说如此刻薄的话呢? 立即,冯大少就怒了,抬手指着门外,吼道:“滚出去!” “滚出去,你们两个。” 李南方快步走向冯云亭时,对他两个手下说道。 “草,小比崽子,和谁说话呢?” 那俩手下怒了。 根本不用冯大少吩咐什么,齐刷刷的纵身扑向李南方。 一个双拳雪花盖顶,一个右拳黑虎掏心。 去世汹汹。 但不管是雪花盖顶的,还是黑虎掏心的,都还没碰到李南方的汗毛呢,就忽然惨叫着,分列左右疾飞了出去。 砰砰两声大响,这俩人狠狠撞在墙上后,又吧嗒落在地上,滚了几下不动了。 李南方是来找冯云亭的,不想和其他人墨迹什么,干脆直接出重手,直接让他们愉快的昏了过去。 “啊!你、你别过来!” 亲眼看到两个手下,被李南方好像搞稻草人那样,直接搞昏在了地上,可把冯大少给吓坏了,连忙向后退去。 李南方抢步向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子,直直推到了窗前,打开了一扇窗。 冷风灌进来时,还不等冯大少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觉身子一轻,嗖地向窗外飞去,吓得他刚要惨叫,脖子就被窗户卡住。 李南方才不管他有多难受,一手抓着他后脖子,一手拿出了手机。 岳梓童的手机再次响起时,恰好走出了住院部大厅。 “南方,你找我究竟有什么——” 岳梓童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南方冷冷地打断了:“回头,看向十七楼。” 第712章 我已经很冷静了 在南方集团彻底失去李南方的信任后,岳梓童反而理智了很多。 就像李南方那样,她也厌倦了俩人之间这种吵闹,好脸色还没三分钟呢,马上就因为这样,那样的误会翻脸,搞得像个贱人那样。 既然做不成夫妻,又不愿意当情人,那就当朋友吧。 她发现,这样想后,心里居然平和了许多。 俩人如果只是朋友的关系,那就没必要因为对方和别的异性交往,就吃醋喝酱油的了。 李南方走后,岳梓童在他办公室的套间内,仔细擦洗掉脸上的“病态妆”后,对候在外面的林晚晴笑着打了个招呼,昂着下巴,无视董世雄等人的点头哈腰,走出了南方集团。 回到自己办公室内后,重新换上一身正常的衣服,开始静下心来办公。 她倒是想静下来,可心里好像总是有只小手在抓挠那样,让她无法聚精会神的工作。 要想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把心底那个男人赶出去,很难。 失恋后要想不再痛苦,唯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离开这座城市。 那是不可能的。 开皇集团是岳梓童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就算有人拿刀搁在她脖子上,逼着她走,她也不会走的。 第二个办法,当然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 这个办法,要比第一个办法更实际些。 岳梓童就开始琢磨李南方的替代品。 她想到了冯云亭。 无论是从家世,品味以及素质方面来说,好像冯云亭都比李南方强些。 关键是这两年来,他始终在苦苦追求岳总。 岳梓童真要接受了他,这辈子可能会一直很幸福。 不过,岳梓童却不打算与冯云亭成为神仙眷侣。 理由很简单,这人的人品不行。 而且,他更是李南方直接踹开岳梓童的“罪魁祸首”。 这两天每当想到他,她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于是她决定,在正式与李南方分手后,也去医院去和冯云亭做个正式的了断,告诉他:“我对你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意思。以后,就不要总来找我了。我祝你,能早点找到真正适合于你的公主。” 再加上冯云亭前晚在云阁山上突患怪病住院到现在,岳梓童都没去看望他,于情于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主意打定后,岳梓童立即开车赶来了中心医院。 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样,看到风姿绰约的岳总,手捧鲜花出现后,正在病房内与两个手下斗地主的冯云亭,自然是惊喜不已,连声有请她快坐下。 虽说今天是来找他摊牌的,不过岳梓童总不能刚坐下,就点着他鼻子说,以后你敢再去找我,休怪我无情,会把你左腿打断吧? 怎么着,也得假装关心的样子,询问下他的病情,身体康复情况等等。 对岳总的关爱,冯云亭如喝琼浆玉液,醉的不行,连声说已经无碍了,要不是院方要求他必须留院观察几天,他早就出院了。 就在岳梓童假模假样的点头说那就行,刚要话锋一转,说那些让冯大少瞬间就能呆逼的话时,手机响了。 是李南方打来的电话。 看到“李人渣”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后,自以为忘掉他再与别人开始一段新感情,应该是小菜一碟的岳总,心儿立即就不受控制的砰砰大跳起来。 随便找了个借口,对冯大少说了句对不起,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病房。 她以为,李人渣这时候主动给她来电话,是忽然开窍,意识到小姨是世界上最疼他的那个人了,这才急不可耐的给她打电话,要赔礼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呢。 不过,当李南方问她现在哪儿时,岳梓童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她不该撒谎,说去黄河那边去找闵柔的。 她就该实话实说,说来中心医院看望冯大少的。 但她真怕这样说后,会被李南方误会她和冯云亭之间,真有那种让他不爽的关系,所以才撒谎说,在去找闵柔的路上。 然后,李南方就挂掉电话了。 岳梓童有些莫名其妙,再打他手机,却没人接了。 李南方这个电话,彻底打乱了岳总平静才小半天的芳心,忘记来医院是要和冯云亭说什么的了,只想快点赶去南方集团总部,问问小外甥要和她说什么。 急于走人的岳梓童,回到病房后随便找了个理由,不顾冯大少的盛情挽留,脚步匆匆的离开。 乘坐电梯下楼的这段时间内,她心里还在琢磨,小外甥为毛给她打电话呢。 刚走出住院部大楼,手机又响了。 还是李人渣打来的。 “南方,你找我究竟有什么——” 她连忙接起电话,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南方冷冷地打断了:“回头,看向十七楼。” “看十七楼?十七楼怎么了?” 岳梓童呆愣了下,本能的转身,回头,看向了十七楼。 然后,她就看到有个人的脑袋,探出了窗外。 十七楼的高度,也就是六十多米远的样子,岳总视力又很不错,当然能看出那个下巴卡在窗户上的脑袋,就是刚愉快告辞了的冯云亭。 她又看到,在冯云亭的脑袋后面,还有一张神色阴森的脸。 看到这张脸后,岳梓童心中猛地明白了,眉梢眼角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唉,南方,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你说,我听着呢。” 李南方左手死死按着冯云亭的脖子,右手举着手机,冷声回答。 岳梓童从手机内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我今天来找他,是想告诉他,以后再也、再也不要去找我了。我和他,不合适的。” 李南方没说话。 因为哪怕岳梓童把天说出个窟窿来,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他让她说,只是存着一种听她怎么狡辩的想法吧。 其实这俩人都已经忘记,上午他们在南方集团总部时就已经正式分手了。 岳梓童不再管他到处把妹,李南方自然也管不着她来看望冯大少。 “南方,你怎么不说话?” 简单解释了下,足足十秒钟都没听到李南方的回答,岳梓童轻声说:“他是无辜的,把他放了吧。我们之间的误会,是我们俩人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的。” “呵呵,你说他是无辜的?” 李南方哪儿肯信冯云亭是无辜的,刚才进门时,冯大少还在接受两个手下,就他与岳梓童是天作之合的拍马呢。 在他看来,如果岳梓童来看望冯云亭时,如果没有表达那种意思,冯大少有必要那样兴奋吗? 李南方满是讥讽的冷笑,让岳梓童听后相当刺耳,忍不住提高声音:“无论我说什么,怎么说,你都不信。李南方,你究竟想怎么样?” “让他去死。” 李南方淡淡地说着,把手机放在窗台上,腾出右手从旁边衣架上拿过一根腰带。 “混蛋,你要干什么?” 冯云亭总算挣开了被捂着的嘴,刚怒骂出这句话,左边太阳穴,就重重挨了一拳。 立马闭眼当乖小孩了。 岳梓童焦急的声音,继续从手机内传来:“南方,你能不能冷静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千万不要伤害他,他真是无辜的!” “我已经很冷静了。” 李南方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用腰带把冯大少的双脚捆起,又扯过一条被单,拴在了皮带上,右手揪住他后衣领子,慢慢把他向窗外推去。 遥望着冯大少大半个身子,被推出了窗口,岳梓童吓坏了,尖声叫道:“李南方,你疯了啊你?你真要杀了他,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在青山立足?” “我宁可浪迹天涯,也拒绝被戴绿帽子!” 李南方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冯云亭已经被推出了窗口,呈直线下坠趋势,猛地栽了下来。 岳梓童被吓得魂飞魄散,再次尖声大叫:“啊!” 她的这声尖叫,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有的抬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吓白了:“哎哟,卧槽,有人在被当腊肠挂在半天空了!” 还别说,双脚被皮带捆着,中间又有被单吊着的冯大少,真像个正被风干的腊肠那样,随风擦着住院部大楼的玻璃幕墙,来回的晃动。 看到冯云亭是被吊在高空,并没有被推下来后,岳梓童砰砰直跳的心儿,稍稍平静了那么一点。 可还是被吓得嗓子都沙哑了:“南方,你一定要冷静,千万别做傻事。你想想,好好想想,我们——我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既然已经分手,那么就谈不上给你戴绿帽子了,对吧?” “不对。” 李南方蛮不讲理后的说:“他已经给我戴上了,不会因为我甩掉你,就改变帽子绿油油的现实。” “好。” 岳梓童忽然咬牙:“那你就把他扔下来吧。我发誓,我以后会去找更多的男人。一个月、不,是三天就换一个。每换一个,我就会告诉他,我未婚夫就是南方集团的李南方。” “随便你了。反正你找一个人,我就杀一个人。” “你——” 岳梓童张嘴刚要说什么,就听耳边有人大吼:“李南方,你给我搞什么呢?” 她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一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在了她身边。 住院部,门诊部的大楼上,也有很多人探出了脑袋,密切关注着十七楼的窗口。 大声吼问李南方要做什么的这个人,正是来中心医院视察工作的梁副厅。 其他领导也都在场,望着高楼上晃荡的冯云亭,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 本来,恰好视察到这边的梁副厅等人,是看不到已经把脑袋缩回窗内的人是谁。 不过梁副厅却认识岳梓童。 更听到她在和李南方打电话时,总是提到那人渣的名字,这才知道是谁在光天化日下试图犯罪。 休说这人是需要梁副厅关照的李南方了,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他也不会任由这种恶劣事件,在他眼皮子下面发生。 第713章 你是个好人啊 刚来医院视察工作时,梁副厅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拍着他肩膀嘱咐他,后天去叔叔家做客。 可还没过多久呢,他的乖侄子就要当众杀人了。 这耳光抽的,那叫一个响。 让梁副厅颜面尽失。 大吼一声后,伸手夺过岳梓童的手机,再次吼道:“李南方,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给我惹事,那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吼声未落,就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中快速冲向了住院部大厅门口。 岳梓童不认识陈鱼儿,但却在看到她的动作后,立即反应了过来。 总在这给李南方做思想工作是白搭的,必须去制止他。 万分紧急之下,她顾不得和梁副厅打招呼了,转身也跑上了台阶。 陪在领导们身边的吕明亮,听说把人吊在高楼上的人是李南方后,双眼翻白,急的差点昏过去。 其实,慢说这个要杀人的家伙是李南方了,就是随便一个人,以这种方式随便杀哪一个人,他这个当院长的,都要担负一定的责任。 李南方要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下故意杀人,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不用说,着急犯愁的人,当然是岳梓童、梁副厅等人了。 欢喜的人,则是林依婷。 当派出跟踪李南方的人,传回消息说那厮在半路撞人后,林依婷很开心—— 现在,只要李南方有麻烦,无论是什么样的麻烦,她都会开心,然后问能不能找到机会干掉他。 属下的回复,让她很不满意:“没机会,围观人太多了,而且还有市局的那个白队长在场。” 昨晚白灵儿可是在演出现场着实露过脸的,想不被人认识都不行。 林依婷在来青山之前,就曾经仔细研究过李南方在青山的社交人脉了。 知道这位白警官特不要脸,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眼光,与矜持,不然也不会倒追李人渣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承认白灵儿的业务水平很高,据说在短短半年内,她就屡次破获大案,曾经在小青河畔搞定两个死杀,又远赴泰国,查办了一件很漂亮的案子。 代表正义的白警官,能对任何不法之徒,形成有效的威慑力。 所以当她在场时,林依婷的手下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很正常的。 林依婷本人也明白这些,唯有嘱咐手下小心谨慎,继续暗中跟踪李南方。 为确保能寻到成功刺杀李南方的机会,林依婷在接到汇报不久,就亲自驾车赶来了医院。 很巧。 她刚来,冯大少会被人从窗口推出来,当腊肠挂在高处吹吹风了。 “哈,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混在人群中的林依婷,也听到了梁副厅的吼声,得知正在挑战华夏律法的人,居然是李人渣后,心中惊喜万分,眉梢仰起时,计上心来。 无论李南方最终会不会把人从高空扔下来,林依婷都希望为他招惹更多麻烦,而助他一臂之力。 林家指使青山媒体,可劲儿摸黑南方集团被紧急叫停这件事,让林依婷特愤怒,特没面子。 “好吧,你们不许我指使媒体摸黑这人渣,那我总有打电话通知媒体,让他们速速赶来现场,进行真实报导的权力吧?如果,你们能一手遮天,把这件事也能捂住,那就算我服了。” 林依婷心中冷笑着,悄悄退出人群,来到旁边绿化带旁,拿出手机开始给人打电话:“刘台长吗?我是林依婷。” 向青山电视台的刘台长自报家门时,林依婷并没有注意到,在绿化带那边的躺椅上,躺着个身穿安保制服的年轻人。 脸被帽子盖住的叶小刀,双手抱着后脑,翘着二郎腿,听林依婷打完电话后,心中叹了口气:“唉,如果你能了解李人渣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你肯定不会打电话,广邀记者来围观。那家伙,对当前生活无比满意,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时候犯下低级错误,逼的自己浪迹天涯呢。” 除了师母之外,最了解李南方的人,非叶小刀莫属了。 事实证明他也没猜错。 李南方压根没想杀冯云亭。 最起码,在没搞清楚那件事之前,他是不会蠢到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送冯大少去西天找佛祖喝茶的。 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 好死不死的,惊动了前来中心医院视察的领导们。 尤其梁副厅的出现,李南方果断挂断了电话,把吊着冯云亭双脚的被单,拴在了窗户把手上,转身来到门口,把门窗关紧,窗帘都拉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及时赶来,但在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前,是绝不敢擅自破门而入的。 都怕一旦惹恼了他,把冯云亭放了风筝怎么办? 检查了下窗帘,确定从外面别想看到屋子里什么情况后,他才走回了窗口。 刚来到窗前,冯大少变了声的惨叫声,就从窗外被风吹了进来:“啊,啊——” 惨叫声凄厉,且荡气回肠,让人深省。 唉。 换上谁,谁不怕被吊在六十米的高空啊? 还是头朝下,风吹来时,身子来回的晃悠,随时都有可能呈自由落体落下,然后摔成一摊肉饼。 休说是刚醒来的冯大少了,就是李南方也会怕的。 幸好,被吊在外面的人,不是他。 只要不是他,李南方就不会太害怕,只是把头伸出窗户,大声的问道:“冯大少,你怕不怕啊?” “怕,怕!” 这会亡魂皆冒的冯大少,哪敢说自己不怕? 非但怕,还是怕的要死,眼泪鼻涕横流,不住地哀求李南方:“拉、拉我上去!无论你让我做什么,要什么,我都答应!” 看他小腹间的病号服也湿哒哒的后,李南方就知道火候到了。 如果再给他施加压力——比方,猛地往下一松绳子,他就会马上精神崩溃了。 冯大少真要成了神经病,再问他什么时,他就有可能胡说八道了。 “我不要什么,我只是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实话实说。不然,我就让你在天空里翱翔。” 李南方在说出这番话时,背后传来了房门被人推时,才会发出的轻微吱嘎声。 正如他所判断的那样,火速赶来的人,不敢擅自破门而入,唯有在外面好像小壁虎那样,贴在玻璃上,试图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听说只让自己说出一件事,冯云亭慌忙大点其头,却带动了身子的加速晃动,连忙闭眼,泣声哭道:“你问,随便你问。” “前天,岳梓童约你去云阁山时,你们都是做了些什么?” “游、游山玩水。天、天黑后,又在山上酒店,共进晚餐。” “共进晚餐后呢?” “晚餐刚吃完,我忽然浑身发痒。痒的厉害,被人送来了医院。” “放屁!” 李南方忽然断声喝道:“你们上床了!” “没,没有!” 冯云亭睁眼,脱口喊出这三个字时,猛地明白了。 李南方为什么要疯子般的办他? 就因为他和岳梓童走的太近了。 可,古人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冯大少这个翩翩君子,追求岳梓童这个窈窕淑女,有错吗? 同样,在冯大少猛地明白过味儿来时,李南方也能确定,他和小姨之间是清白的了。 莫名其妙的,心情一下子大好了起来,表面却冷笑着说:“哼哼,可你却总想着,要和我老婆上床,给我戴绿帽子的。” “童童会是你——” 冯大少愣了下,刚要问什么,就被了李南方打断:“我老婆的乳名,也是你这种人渣能叫的?” “不、不敢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可你会有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啊。” 李南方皱起眉头,摸着下巴笑道:“所以我觉得,要想彻底断绝你这种思想,最好的办法呢,就是把你当风筝从这儿放下去。唯有死人的思想,才是最纯洁的。” 右手一翻,亮出了黑色军刺。 三棱军刺的棱角锋刃,在被单上来回锯了下,就刺啦作响着断了一小半。 有粪臭味,伴随着冯大少的惨叫,从下面飘上来:“啊,别、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想了!” “我倒是想放掉你。但我又忽然发现了个问题。” 看到一辆车身上印有“青山电视台”字样的商务车,停在下面围观群众身后,车门打开,好几个人扛着现场采访设备跳了下来,立即摆开架势拍摄后,李南方有些犯愁的说:“我现在放掉你,可警察肯定会把我抓起来。法院会以杀人未遂罪,判我个无期徒刑之类的。媒体,会把我报导成一个穷凶极恶之徒,那我的好人名声岂不就毁了?” 你本来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你这种人就该把牢底坐穿。 你哪儿还有所谓的好人名声? 冯大少很想这样反驳,可他不敢啊,唯有更大声的哭泣,哀求。 “别哭了!” 李南方吼了一嗓子。 冯云亭立即闭嘴,浑身发抖。 “我是真心不想杀你的,我是个好人。” 李南方满脸的愁容:“但你得给我想个办法,让我不用被警方、媒体都误会我,快,赶紧开动脑筋想一想,时间不多了。” 时间真的不多了,李南方右手里的军刺,又开始割被单。 越是在生命危机时刻,人的思维反应速度,往往就越快。 眼看就被单就要被割断,冯云亭忽然明白李南方为毛和他说这些废话了,嘶声喊道:“是我自己想不开要跳楼自杀,你及时赶到才救了我的!” “我有那么好心吗?” 李南方脸色一喜。 “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啊!” 冯云亭哭着大声喊:“求你,千万别再折磨我了。我都快被吓死了。呜呜。” “先别哭。” 李南方拿起手机,对着他和声说道:“来,看镜头,一副脑残要自杀的模样,对我大喊‘我不要你管,放开我’之类的话。对,要表现的悍不畏死一些。” 第714章 我能不冲动吗? “混蛋,敢不接我电话!小子,我郑重的告诉你,你这下死定了。休说是我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把这件事轻易揭过去。” 接连用岳梓童的手机,拨打李南方的手机却没人理睬后,梁副厅是暴跳如雷。 恨不得化身为一道光,一道电,嗖地飞进十七楼内,掐住那混蛋的脖子,先给他一顿胖揍再说。 不过这只是梁副厅的一厢情愿罢了。 好好地,他怎么会变成一道光一道电呢? 他又不是孙悟空。 更让他无比烦躁的是,现场出现了记者。 是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的。 一个身姿绰约的女记者,站在人群后面,面对摄像机,抬手拢了下耳边发丝,点头示意开拍后,朗声说道:“各位观众,大家下午好,我是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的叶子。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这是青山中心医院。我背后这栋大楼,是该医院的住院部大楼。” 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所处具体位置后,叶子侧转身子,抬手指着十七楼方向:“十分钟之前,我们接到热心观众的电话,说中心医院这边,正有一桩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发生。相信警方也已经接到了报警电话——” 就像刻意配合叶子那样,警笛那呜啦的声音,从医院门口传来。 摄影师立即调转镜头。 数辆警车,打着暴闪,警笛呼啸着出现在镜头中时,青山体育馆彩排现场休息室内,坐在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咖啡的展妃,刚用遥控器随意跳台。 有警察出现的新闻,总比那些歌颂某企业家是多么为国为民,更容易惹人关注些。 尤其当展妃看到青山大局长也出现在镜头内后,更来兴趣了,放下遥控器,坐直了身子。 “张局,您好,我是青山电视新闻频道的叶子。请问,您是怎么看待南方集团老总李南方,劫持云世界少东家冯云亭一事的?” 听叶子举着话筒,不顾局座身边警察阻拦,高声问出这句话后,展妃愣了下,兴趣更大了,喃喃地说:“呵呵,李南方,你本来就是麻烦重重了,怎么还不安分守己的过几天好日子,到处都兴风作浪呢?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不过这样也好。唯有你麻烦缠身,你才没空来找我呀。” 自从花夜神嘴里得知,李南方很可能就是烈焰苦寻千年未果的那个人后,展妃可是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最终在恐惧与权力中,选择了后者。 三友酒店附近收拾李南方不成,反被他百般羞辱后,展星神就怕他怕到了骨子里。 如果花夜神没有夜探岳家,结果却被吓到魂飞魄散,高烧不退说出那些秘密,展星神这辈子,也许都会乖乖臣服在李南方脚下。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绝不带反抗的。 可花夜神的那番话,却为展星神“解放了思想”,心思活泛了起来。 谁能找到深藏黑龙的那个人,都会被提拔为轩辕王的副手,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诱惑,极大冲散了对权势无比渴望的展星神,对李南方的恐惧。 更何况,她能断定,轩辕王得知黑龙被发现后,会出山亲自对付他。 这个世界上,轩辕王就是武力值最为强大的那个人。 没谁能对付得了他。 只要他能出山,李南方就算再厉害十倍,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那么,既然有王上这座大山在,展星神又何必再害怕李南方呢? 当然了,在王上还没有出山之前,展星神对李南方还是百般迁就的,这也是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就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去拍广告的主要原因。 现在,边筹划个唱会,边关注李南方一举一动的展星神,已经确定王上出山,来到了青山,那么她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只需像现在这样,得知李南方遇到麻烦后,品着咖啡看热闹就好了。 “其实,我还是很欣赏,或者说,很留恋你给我的那种感觉的。只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看着电视的展星神,喃喃自语到这儿时,左手忍不住慢慢伸进了裙下,昂首闭上了眼,半张开了小嘴。 青山新闻频道中,局座正在给老马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派人把这什么记者弄走。 局座当前无比的恼怒。 如果能允许他跳着脚的大骂,他肯定会指着十七楼高处:“李南方,你特么给我搞毛啊?我昨晚当着全世界的人,刚说你是我们青山市局的姑爷,今天你就给我玩了这么一出!” 局座可郁闷了。 他就不明白了,在《华夏日报》为南方集团正名后,那厮不该借助这机会,把接下来的两场演出,策划的更加完美一些,安心在商业上发展吗? 怎么就突然跑来医院,把云世界的少东家,给挂成高空腊肠了呢? 还是守着前来青山中心医院视察的领导们。 唯恐天下不乱的电视台记者,也以超神的速度,及时赶来现场,做现场直播。 毫无疑问,电视台记者赶来的速度这样快,肯定是林家的人,在幕后策划的。 只是这次,谁也说不出人家做错了。 新闻记者向群众播报最真实的新闻,本身就是他们的天职啊。 “都散开,散开!我们也是刚来,至于是怎么看这种事的,无可奉告。” 得到局座的暗示后,老马立即拉黑他的马脸,指挥手下把记者推搡到了远处。 这边刚推走记者,那边又传来男人的破口大骂声:“我草泥马的,是谁敢动我的儿子!?” 老马根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云世界的老冯赶来了。 “唉,李南方,这下你小子不死,也得扒层皮啊。” 局座往那边看了眼,重重叹了口气,快步走向了梁副厅。 李南方忽然犯病把冯大少挂腊肠的愚蠢行为,只是让梁副厅、局座等人头疼不已,但对董世雄等人来说,却不次于晴天霹雳。 在邬玉洁无意中从电视里看到新闻报导后,董世雄等人盯着屏幕呆愣了酗酒,才异口同声的喃喃说道:“老大,你到底要玩哪样?” 李南方到底要玩哪样,唯有岳梓童知道答案。 这个混蛋,他明明已经动作华丽的,把本小姨给踹开了,怎么还非得从冯大少嘴里,追问出他们到底有没有给他戴绿帽子的事? 都分手了,还要搞清楚有没有被戴绿帽子,这有什么意义呢? 真心毫无意义啊! “混蛋,你的愚蠢行为,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啊。我就不该管你,就该抱着膀子站在旁边,看你自己做死。干嘛要为你心急如焚,干嘛呢?” 心里叨叨着这些,岳梓童冲出了十七楼的电梯。 她看到,最先冲进来的那个女孩子,已经站在1717号特护病房的门口,正像玩偷窥那样,贴在玻璃上往里看。 看什么呀看? 还不一脚踹开门,制止那个混蛋发疯! 岳梓童快步冲到病房门口,抬脚刚要大力踹门时,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却及时抬脚,踢在了她的马靴上,随即低声喝道:“岳梓童,你别冲动!” 我能不冲动吗? 我能不冲动吗! 那里面正在自己做死的混蛋,可是我的未婚、不对,可是我的小外甥。 眼看小外甥就要自寻死路了,我这个当小姨的如果毫无作为,那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大姐? 岳梓童懒得和这女孩子解释什么,更不想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刚要再次抬脚时,女孩子又说话了:“岳梓童,冲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想想,你一旦破门而入,李南方就会受到刺激,说不定真会把那个人放了风筝的。” 其实,依着岳梓童的智商,不难想到这个道理。 她没想到,那是因为一个成语——关心则乱。 被人一语惊醒后,岳梓童迅速恢复了该有的理智,放下右脚:“你是谁?” “陈鱼儿,省厅的。” 陈鱼儿淡淡回了句,又趴在了窗户玻璃上,拼命的往里看。 却什么都看不到。 “要不要,把门锁打开?” 仗着个子高,惦着脚尖从高处往里看,也没看到个毛线的岳梓童,轻声提议。 她是国安特工出身,拿铁丝开个小锁的手段,还是有的。 “千万别!” 陈鱼儿还没说话呢,楼梯口那边就有人跑了过来。 满脸不明所以的惊慌,不是市局刑警队的白警官,又是哪个? 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也是分两个楼层的。 被白灵儿照顾的杨逍,就在十七楼下的十六楼。 李南方把冯大少挂腊肠时,白灵儿其实只需往窗外一探脑袋,就能看到的。 她没探。 和李南方通话结束后,就呆坐在椅子上,心里胡思乱想着,等那家伙回来后,要不要真像局座看似无意中说出来的那样,穿上婚纱当众跪地,向他求婚。 堂堂的市局刑警队队长,才貌双全,结果却搞得好像没人要那样,当众跪地向男人求婚,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呢? 还是那句话,如果昨晚局座没有亲自出马,为她与岳梓童剑拔弩张,白灵儿宁可从十六楼上跳下去,也不会做那件事的。 可是,局座已经做了啊。 就在白灵儿发呆良久,坐的双腿发麻,不得不站起来,来回走动时,才蓦然发现:“下面忽然围了这么多人,干嘛呢?” 然后,她就看到被挂在窗外的冯大少了。 再然后,她就接到了局座的电话,告诉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中心医院,只因市局的好姑爷,脑子进水,把云世界的少东家,挂在了十七楼外。 “乖乖,原来这活是他干的啊。” 听局座这样说后,白灵儿以手抚额,身子踉跄了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接着,她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病房。 刚跑出楼梯口,她就听到有人提议要开锁了,连忙大声阻止。 第715章 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 岳总和白灵儿的关系,从昨晚起,可谓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并不是只有男人,才讲究“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 在女人间,自己未婚夫被人用强权争抢时,也会生出这样的仇恨。 尽管和岳总大擂台的人,不是白灵儿,而是那个老不正经的局座。 但这并不妨碍岳梓童憎恨白灵儿,没有鸡,哪来的蛋? 不过现在火烧眉毛下,岳梓童什么也顾不得了。 别说来者是白灵儿了,就算是仇恨再大一万倍的人,只要能帮她把眼看就要坠进深渊的小外甥拉回来,也会得到她真心的包容。 至于随后,还要不要继续仇恨,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同样,看到岳梓童的一瞬间,白灵儿也呆愣了下,接着解释道:“虽说我不知道李南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可以肯定,他当前情绪正处在极度暴躁的危险期。任何意外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白灵儿的这番解释,意思与陈鱼儿说的差不多。 但岳梓童却更相信她的推断,只因任何一个搞刑警工作的,都是一个出色的心理专家。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岳梓童已经把白灵儿当作并肩阻拦李南方发疯的战友了。 更因为她特殊的职业,把希望小外甥能回头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伸手握住了她双手,急急的摇晃着。 依着她在墨西哥时的出色表现,她早该想到这些的。 现在她却乱了方寸,这证明她是极度在意李南方的。 和这样一个女孩子,来争抢李南方的胜算,不是太大。 唉。 心中低低叹了口气,白灵儿用力抿了下嘴角,暂时压下这无边的愁怨,冷静的说道:“要想帮他的前提,那就是必须搞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吓唬冯云亭——” 岳梓童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是在吓唬。我可以保证,他是真敢杀人的!” 冷静下来的白灵儿,立即发挥了刑警敏锐的洞察力,接着追问:“他为什么要杀冯云亭?” “因为他怀疑——” 岳梓童说到这儿时,闭嘴,低头。 她实在没脸,和情敌说出下面这句话。 白灵儿却追问不舍:“他怀疑什么?岳总,这都火烧眉毛,眼看就要出人命,发生无法挽回的大事了。你怎么还这样吞吞吐吐的,难道,你真要看到李南方被当场击毙吗?” 根本不需要去窗口看,三个女孩子都相信,下面此时已经警察密布了。 说不定,警方狙击手已经火速出现在了最佳的狙击方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南方的脑袋瓜,只需局座一声令下! 砰的一声,李南方的脑袋瓜子,就会像烂西瓜那样,被打碎。 局座再怎么表态,李南方是市局的姑爷。 可当姑爷忽发神经,不听劝阻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谋杀良民时,局座也只能忍痛割爱,哦,是忍痛大义灭亲了。 姑爷与市局的亲情再怎么深厚,也厚不过国法的。 白灵儿的担心,早就方寸大乱的岳梓童,同样没想到。 经白灵儿提醒后,脑海中迅速浮上狙击手扣下扳机,击毙李南方的那一幕了。 立即被吓的打了个寒战,哪敢再墨迹什么,慌忙说道:“他怀疑我和冯云亭上床了!” “什么?” 白灵儿一呆。 岳梓童已经是满脸通红,用力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时,就听陈鱼儿轻笑一声:“呵呵,只是怀疑吗?” “你、你什么意思?” 听出她这句话里含有明显的质疑后,本来就羞愧难当的岳梓童,顿时勃然大怒,霍然转身伸手,腾地一把,就采住了她衣领子,把她按在了走廊墙壁上。 陈鱼儿虽说来自军情六处,不是等闲之辈,但岳梓童,又何尝是吃醋的? 又仗着身高上的优势,抬手抓住陈鱼儿的这一下,还真像老鹰抓小鸡。 陈鱼儿却没反抗,更没惊慌,只是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李南方只是怀疑你与那什么姓冯的上床了,那么他就没必要,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我、我没有。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并没有和冯云亭上床。你最好给我听好了。若是胆敢再质疑我,我不管你是谁,都会杀了你!” 岳梓童脸色忽青忽白的过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慢慢松开了手。 陈鱼儿却忽视了她的威胁,冷笑道:“哼哼,最起码,你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你有这样的迹象。不然,依着李南方的狡猾奸诈程度——哼哼。” 面对陈鱼儿的这两声冷哼,岳梓童居然无言以对。 就更别提,她会再次翻脸动手了。 盖因人家分析的没错。 前天晚上,她确实有过要与冯云亭颠鸾倒凤的想法。 如果不是冯大少忽然犯病,这会儿她应该是冯少奶奶了。 看她脸色很不好看,担心她再次冲动,白灵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以后再说。当前,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李南方相信,你并没有与冯云亭上床。那样,他就不会做傻事了。” 岳梓童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狠狠蹬了陈鱼儿一眼,对白灵儿说道:“可此前,我已经给他解释过,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了。他不信啊。我、我也没办法让他相信。” 陈鱼儿眼珠一转:“我倒是有个办法。” 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立马忘记差点对人大打出手的事了,急急追问:“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 陈鱼儿到背着双手,原地走动了两圈,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派人在楼下大喊一句话。喊话的人,越多越好。声音,越大越好。我相信,李南方听后,就算不信,可杀人的心,也会有所动摇。你们知道吗?警方的出现,让他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 警方如果没有出现,李南方或许还只是吓唬下冯云亭,就拉倒了。 但警方的及时赶来,尤其已经到位的狙击手们,让李南方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不敢轻易放开冯云亭,因为他怕刚放开,就会有颗子弹,把他脑袋打爆。 很多时候,犯罪分子之所以走上绝路,那是受案发时现场某些因素的影响。 白灵儿可是这方面的专家,闻言立即点头:“对,对,你说的没错——该让人对李南方说什么话呢?” 陈鱼儿看了眼满脸都是期待神色的岳梓童,缓缓地说:“李南方,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 “什么?” 岳梓童,白灵儿,齐刷刷的一呆。 陈鱼儿满脸的严肃,重复道:“就喊,李南方,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 “你!” 岳梓童明白过来了,刚正常了才没几秒钟的小脸,再次通红,伸手又去抓陈鱼儿的衣领子。 “干嘛呢?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怪不得李南方不怎么稀罕你!” 这次,陈鱼儿可不想被抓住了,贴着走廊墙壁迅速后退:“不愿意采纳我的办法,那就算。” 岳梓童停住了脚步,狠狠地说:“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呵呵,都已经把未婚夫逼到要去杀人的地步了,真亏你还懂得‘羞辱’二字。” 陈鱼儿的这句话,就像把铁锤那样,重重砸在了岳梓童的心口上。 让她身子踉跄了下,伸手捂住了心口,脸色苍白的望着陈鱼儿,片刻后才惨笑了声:“不错,你说的不错。他正在犯下的错误,都是我逼的。” 陈鱼儿眉梢一挑,问道:“那,你是同意我的建议了?” 岳梓童心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唯有轻轻点头,靠在走廊墙壁上,闭上了眼。 白灵儿则觉得有些不妥。 她很想反驳陈鱼儿这个建议,但急切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白灵儿犹豫不决时,陈鱼儿已经打通了梁副厅的电话:“梁厅,我是陈鱼儿。我现在1717号特护病房门前,但李南方已经把房门反锁,落下了窗帘,让我无法观察里面的动静。经我与开皇集团的岳总等人,紧急商议过后,一致决定——” 老梁听的有些傻:“怎么,必须得用这个办法吗?” 他虽然贵为实权副厅,但在破案、犯罪心理学方面,确实一窍不通。 领导嘛,只需下命令,派人去做事就好了。 “必须这样。市局的白警官也在,她也赞同这个办法。” “这样对岳、影响不好吧?” “敢问梁厅,个人的名誉重要,还是两条人命重要?” 身为岭南陈家嫡系的陈鱼儿,并不是太把老梁当回事,所以才敢用这语气和他说话。 老梁依旧在犹豫:“那,为什么不在病房门外喊呢?” “这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容易对犯罪嫌疑人心里造成大影响,从而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陈鱼儿继续说道:“另外,我不赞成警方挺进住院部大楼。还有,警方的狙击手,最好也别擅自行动。” “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去做。” 梁副厅是青山警方在场领导职务最高的,具备一语定乾坤的决策权。 一旦采纳了陈鱼儿的意见,他就不再犹豫,马上就摆手把局座招了过来,低声和他如此这般的说了遍。 这谁出的馊主意啊,摆明了是在借机讽刺岳梓童。 局座可是警方的老狐狸了,刚听完梁副厅的吩咐,在呆愣了下后,立即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但他不说—— 能够把岳梓童的名声搞臭,是他不大不小的心愿啊。 谁让她和市局争抢姑爷,还敢在众目睽睽下,和局座剑拔弩张的来着? 强忍着要噗嗤一声笑的冲动,局座用力点头,马上转身,对众手下摆手:“都给我过来。嗓门大的,我要嗓门大的!还有,把小喇叭也给我拿过来!” 十多个喊“六六六,五魁首”时能把屋顶掀翻的警察,立即围了上来。 第716章 希望这是一场梦 “晓姐,晓姐。” 青山三中自习课上,陈晓正秀眉微皱着,咬着笔杆给一道数学题相面时,坐在她后面的齐军,用手指轻轻碰她的后背。 “搞毛呢?没看到姑奶奶在努力学习吗?” 正在为做不出这道数学题而犯愁的陈晓,急了,猛地回头就是一嗓子。 吓得其他正在凝神自习的同学,都情不自禁哆嗦了下。 但没谁敢说什么。 陈晓虽说现在的生活态度有所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上课都敢无视老师的存在,拿着眉笔对着小镜子化妆了,可她终究曾是三中的一霸,敢拿刀和男学生火拼的主。 “晓姐,是这样的,你看,你看。” 齐军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讪笑着,递过了手机。 “看毛啊?你这是故意打搅姑奶奶学习吧?” 陈晓嘴里虽然这样说,可还是忍不住拿过手机看去。 手机内,正在直播青山电视新闻频道的现场直播。 现场好多人,大批的警察,有扯警戒线的,有喝令所有围观者都后退的,还有正在大厅门口,向外紧急疏散工作人员的。 不用介绍,仅仅是从好多穿白大褂的人身上,就能看出这是医院。 “各位观众,欢迎收看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我是叶子。” 现场直播的女主持人,不知道第几次这样介绍了,边说着,边让摄影机镜头缓缓上移,对准了高楼上。 “卧槽,有人被挂腊肠了?” 看到有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被倒挂在数十米的高空后,陈晓顿时来兴趣了。 开始遗憾今天不是周末,没法去现场感受这“激动人心”的气氛。 就在陈晓准备把画面放大,看个仔细时,主持人叶子的声音响起:“据我们当前所了解的情况得知,被倒挂在高空的那个人,是本市最大房地产商云世界的少东家,冯云亭。正在试图行凶的人,则是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总李南方。” “什么?” 陈晓呆了:“是、是李大叔?” 接着,她就欢呼雀跃:“乖乖,大叔,你简直是太帅了,能把人吊在那么高的地方。就不怕失手,把他给摔死啊?不行,我得去给大叔捧场,必须去。” “我也去。” 齐军现在就是陈晓的跟屁虫,本来就对学习兴趣不大,巴不得天天逃课去外面玩儿呢。 “那就快点。” 陈晓倒是不反对齐军跟着自己,当小奴才使唤正得心应手呢。 俩人从后窗直接翻出来,刚跑进操场内准备越墙而出时,陈晓的手机响了。 “草,不会是咱们那位事儿妈的班长大人,看到本宫要带你去玩耍,才给我打电话,勒令咱们回去吧?” 嘴里骂着,陈晓拿出手机一看,笑了。 是李南方给她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陈晓就欢乐小鸟那样,叽叽喳喳的说:“大叔,你把人挂腊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我也好拉着庞大亲友团,去给你捧场,加油助威啊。” “胡说什么呢,你真想看到我被狙击手给打爆脑袋?” “哇哦,不会这样严重吧?” 陈晓吓了一跳,连忙说:“怎么地,警方要和你玩真的了?” “废话。” 李南方有些郁闷的说:“我也没打算玩这么大的。好了,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那个什么,昨晚和你一起去会展中心捣乱的黑客天才,你能在三分钟内找到他吗?” “黑客天才?” 陈晓一愣神,笑了,抬手对齐军勾勾手指:“大叔,一秒钟就能搞定。军子,你给我快点滚过来,我大叔专门找你呢。” 齐军立即跑过来,接过手机,满脸激动的说:“大叔,我是齐军。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齐军不认识李南方,也从没见过他。 但昨晚,他可是亲眼见证了李南方的能量。 能把克劳馥那样的世界顶尖超模,请来参加露天展台走秀的主,能是一般人吗? 要交,就交不一般的人,这样自己也能成为不一般的主。 这就是齐军的世界观,昨晚回来后,就琢磨着该怎么缠着陈晓,请她给引荐李南方呢。 现在李南方却打来电话,点名道姓的要找他,兴奋到鼻尖的粉刺,又开始闪闪发光了。 更是连连点头,说这简直是小意思。 “靠,你怎么挂电话了?我还没问问大叔,究竟怎么回事呢!” 看到齐军连连点头后,直接挂电话后,陈晓有些急,抬脚踢了他一脚:“我把手机还我。” “等等,大叔说要传个视频过来。” 被踢了一脚的齐军,不为所动,等手机叮当一声响后,才还给陈晓,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晓姐,快点把视频发我微信,越快越好。” “搞毛呢?” 陈晓不屑的撇撇嘴,点开视频只看了几秒钟,就哈的一声笑。 抬手重重拍了下齐军的肩膀,嚣张的说:“小军子,好好看,别让我失望。等摆平这件事,我会亲自带你去南方集团,请大叔好好犒赏你。哦,对了,你能在插播这段视频后,再搞个现场直播吗?唉,不能去现场给大叔加油助威,简直是一大损失啊。” “小意思了。晓姐,你就瞧好吧。” 齐军盘膝坐在操场上,头也没有抬起,双手十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不住跳动着。 “快点,快点!怎么还没有切换镜头呢?” 陈晓拿着手机,看着青山电视台的新闻直播,不住地的催促齐军快点。 入侵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直播系统,可比昨晚入侵会展中心的系统要麻烦多了。 不过齐军要想搞定这种防御等级很一般的地方电视台,还算得上是轻松。 噼里啪啦再次猛敲几下键盘后,齐军右手抬起,啪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光天化日之下,李南方竟然敢挟持冯云亭,把他倒挂在十七楼这件事,被青山电视台的新闻频道现场播出后,立即在青山市引起一场涉及官商两场的轩然大、波。 没办法。 谁让李南方与冯云亭,都是青山市的名人呢? 冯云亭是本市最大地产商云世界的少东家,早就算是公众人物了,不知被多少屌丝暗中诅咒,最好是吃饭噎死了。 而李南方,则是在昨晚一夜成名。 在华夏,任何人,只要能请来克劳馥这样世界顶尖的超模来助阵,并现场推出一款公众从没见识过的黑丝产品,想不成为名人都难啊。 就连远在黄河岸边,主持新厂建设工作的闵柔,都知道了。 闵柔虽说远离了闹市区,几乎从不回来一趟,但这不代表着她不关心市区的那些人,那些事。 只要是和岳梓童,李南方俩人有关的任何事,她都关心。 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会躲在自己办公室内,享受属于她的世界。 昨晚,她通过本城某论坛上发布的视频,现场观看了南方集团的走秀演出。 没有谁知道,现在已经正名为闵副总的闵柔,看到克劳馥等人居然给李南方走秀后,心里有多么的高兴。 正如,她今天下午在稍事休息时,无意中看到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现场直播后,心里有多么的着急:“李南方这是傻了么?怎么可以做这种事!简直是太胡闹了,这是要把昨晚才打下的大好局面,一锤子敲碎啊。” 闵柔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赶回市区,去中心医院现场,帮警方给李南方做工作,让他立即放下屠刀,立便成佛。 可刚走到临时办公室的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忽然意识到,等她赶到现场后,事件已经结束了。 无非是三个结果。 第一,李南方放掉冯云亭,乖乖被警方抓走。 第二,他干掉冯云亭,却被警方到位的狙击手一枪爆头,算是同归于尽。 不过根据她对李南方的了解,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不会太大。 很可能是第三种,那就是李南方放了冯云亭的风筝后,抢在被警方对他采取行动之前,即可遁走。 他如果跑了,那么他就是在逃杀人犯。 是要亡命天涯的。 亡命天涯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钞票。 心思电转间,闵柔已经点开了手机银行,查看了下自己的存款。 十万多点。 看到这个数字后,闵柔的眸光黯淡了下来,眼前又浮现出父亲的样子。 低低叹了口气,再用力摇了下头,闵柔把父亲的影子从脑海里甩出去,又点开了微信。 当初她曾经送过李南方的一个手机,给他申请了一个微信,绑定了银行账户,用她自己的身份证。 只是她从没想到,李南方正是用那个微信号,加了岳梓童,然后开始了荒唐的吵闹之旅。 闵柔不愿再想那些。 她只觉得,李南方一旦逃亡,他所有的银行卡,马上就会被冻结。 没有钱可花的李南方,穷途末路下,应该能想到闵柔给他申请的微信号,以及绑定的银行卡。 她把十余万,立即转进了与微信绑定的那张银行卡内。 “我能帮你的,就只能这么多了。如果你够聪明,你会好好保护这张银行卡不被露馅。那样,我就能每个月,给你往里打钱了。” 女孩子爱上一个男人后,痴情能把理性给践踏到体无完肤,所以就算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去做,可也会绞尽脑汁的去做。 转款成功后,闵柔忽觉无比的疲倦,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很想闭眼好好睡一觉。 她多么希望,等一觉醒来后,父亲与李南方的事,都只是梦。 可她不能睡。 她得时刻关注着,自己做死的李人渣,最终能走哪条路。 再次点开青山电视台的新闻频道时,主持人叶子正在神情激昂的,代表七百万青山人民,对李人渣进行大义凛然的谴责。 忽然间,画面就变了。 还是在中心医院的案发现场,但画面突然从仰拍,变成了俯拍。 被倒吊着的冯云亭,正面目狰狞的大喝:“李南方,我不要你救,松开我!” 第717章 情况跌宕起伏 “简直是乱弹琴!” 青山父母官老周,正在接待一个重要外商呢,得知发生这种让整个青山蒙羞的大事后,唯有匆匆结束了与外商的会谈。 通知秘书,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等他来到会议室内时,青山最有权力的十多个人,已经正襟危坐会议桌前。 就连军分区的刘司令都赶来了,由此可见本次事件的严重性。 会议室墙上的液晶大屏幕中,正在现场直播事件的现场报导。 老周拍桌子说乱弹琴时,目光一点都不友好的,从负责本市宣传工作的的老吴脸上扫过。 宣传工作,从来都是这座城市的喉舌。 按照老周的意思,宣传就该多报道那些积极向上,感人肺腑的好事,那样群众才会被影响,继而衍生出一定的正能量。 像那些老太太到底是被年轻人撞倒,还是讹诈的破事,需要尽可能的压服。 因为无论这种事谁对谁错,都会对公众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十数年前,那件发生在南方某市的案子,被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大力报道后,结果才造成十数亿公民的集体道德滑坡了。 就像今天这种事,老周就觉得,绝对不该现场直播的。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要现场直播,主管宣传口的老吴,也该征求下他的意见。 事实上呢,老吴却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很清楚,老周绝不会同意玩现场直播的。 于是他就来了个先斩后奏,这也是变相红果果挑战老周的威信了。 老吴为什么敢挑战老周? 无非是仗着背靠京华林家这棵大树罢了。 任何领导的权威被挑战后,心里也会不爽的。 不爽归不爽,但老周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看向了主管政法工作的老郑。 老郑立即会意,清了下嗓子,把事件经过,简单叙述了遍。 老周点头:“嗯,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首先,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被劫持人的人身安全。其次,要搞清楚现场情况——” 按照官场规矩,在某位成员发言时,别人最好是别插嘴。 但仗着背后有京华林家的老吴,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打断了老郑的话:“我觉得,没必要搞清楚现场情况。应该给警方下令,让他们尽快击毙嫌犯,保证冯云亭的人身安全。” 老吴本来就不算白的脸,立即更黑了。 老郑简直是太嚣张了,真以为他这个仗着林家撑腰的宣传者,能随便插手政法工作了? “呵呵。” 老郑再愤怒,可最起码的修养还是有的,冷笑一声问道:“请问吴部长,在警方还没有传回确切的消息之前,你怎么能确定,李南方就是罪该被击毙的嫌犯?” 吴部长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这还用问吗?如果不是被李南方劫持,冯云亭这个云世界的少东家,傻了才会自己把自己挂在高空中。” 吴部长的话音未落,耳边忽然传来男人的嘶声大喝:“李南方,我不要你救,松开我!” 怎么个情况? 老周等人齐刷刷的一愣,抬头看向了墙上的液晶电视。 电视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仰拍,变成俯拍了。 吼出这句话的人,正是被倒悬在高空中的冯云亭! “我不要你救,松开我?这,这是什么鬼?” 站在旁边时刻准备着给领导满水的张秘书,喃喃问出这句话时,电视里再次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冯云亭!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跳楼寻死。但我知道,只要被我撞见了,我就不会任由你自己找死。看,我们的世界多么美好啊?看下面,多少人在关心你,为你祈祷,希望你能平安啊!” “李南方,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彻底的失望了!你松开我,松开我啊!我不想再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再遭受怪病痛苦的折磨了。呜呜,我求求你,拉、啊,不,松开我吧。我死了,我也会在那边感激你的。” 说到后来,冯云亭是嚎啕大哭。 但李南方那坚定不移的声音,却压过了他的哭声:“不!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同胞,就这样从高空坠落!冯云亭,你别挣扎了。再挣扎,绳子就要断了,我会坚持不住的。” 看到这一幕后,会议室内所有人,集体懵圈:“怎么个意思?不是李南方要杀冯云亭,而是冯云亭要跳楼寻死,幸亏李南方及时赶到,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他?” “李南方,不但不是嫌疑犯,还是英雄!值得我们所有人都学习的英雄!” 老郑忽然拍案而起,看着无比呆逼的吴部长冷笑:“可惜啊,有些人却要插手警方,极力主张要击毙我们的英雄。各位,我想这件事,应该给我们大家都上了生动的一课啊。眼见得,不一定是事实!我们当领导的,绝不能做那种一拍脑袋就下决策的蠢事。那样,对英雄是不公平的。” 吴部长在深深地懵逼时,青山体育馆内的展妃,则噗地一声,把刚喝下去的咖啡,喷了出来。 满脸见了鬼的不信样子:“怎么会这样?李南方会去救寻死的冯云亭?我、我眼花了吧?” 怀疑自己眼花了的人,不止是展妃一个。 南方集团自董世雄以下的所有人,在电视里看到这一幕后,不但怀疑自己眼花了,而且还怀疑是在做梦:“我们老板,会救冯大少那种痴呆货?还,还说的这样大义凛然,感人肺腑?” 李老板与冯云亭之间是什么关系,董世雄等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 大家伙相信,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冯云亭早就被老板不知道杀了多少次了。 依着李老板的觉悟,在看到冯云亭想不开要自杀时,没有上吊给绳,喝药拿瓶,大力蛊惑他要死的壮烈一点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他? “这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我这么用力掐我的腿,都感觉不到一点疼。” 陈大力用力眨着眼,说到这儿时,王德发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蹭地蹦了起来,对他嘶声怒吼:“你特么有病啊,忽然掐我!” 青山中心医院。 现场。 叶子正满脸愤慨模样的高举着右拳,对着镜头大谈某种人简直就是败类时,就看到台领导忽然采访车上跳了下来。 在警方到场拉起警戒线后,电视台的采访车,已经被赶到百多米的地方去了。 好多吃瓜群众,都站在车前,高举着手机拍摄十七楼。 这可是百年罕见的盛事啊,既然有幸亲眼目睹到了,那么当然得拍下来,留作深刻的纪念,告诉亲朋好友,千万别惹不该惹的人,以免被当作腊肠挂在高空。 所以好像有什么急事的台领导,如果想过来,就得挤过这数百吃瓜群众。 叶子眉头皱了下,刚要给同伴使个眼色,示意他去问问领导怎么了时,耳边忽然响起好多男人的齐声大喊:“李南方,你老婆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李南方,你老婆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这些男人的大喊声,一声比一声响,更整齐划一,好像一个人喊出来似的。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现场所有的吃瓜群众,都集体懵逼:“什么叫李南方的老婆,没有和别人上过床啊?他老婆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与他把冯大少挂腊肠有关系吗?” “我去!怎么没关系?” 有智商高的群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李南方肯定是怀疑,他老婆和冯大少上过床了,所以才在羞怒之下,把他给挂了腊肠!” “那,他老婆究竟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呢?”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老婆。” “应该是没有吧?” 高智商群众再次率先反应过来:“如果有的话,警方干嘛要大喊这句话呢?” “警方用这种方式,是希望他能放下屠刀,立便成佛啊。” “我觉得,我们也该做点什么。” “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 “来,大家看我手势,一起喊!” 有个热心的大妈,不顾已经六旬年龄,居然爬上了电视台的采访车车头上,高举着双手打着拍子:“一,二,三!李南方,你老婆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李南方,你老婆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群众的力量,从来都是强大到,任何力量都无法忽视的。 数百人整齐划一的喊声,可谓是直冲斗牛。 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的青山市各位领导,体育馆休息室内的展妃,南方集团总部大楼内的董世雄等人,黄河岸边新厂建设的闵副总——等等,在电视内看到这一幕后,只有一个反应。 目瞪口呆。 青山三中的陈晓,也是呆愣片刻后,问齐军:“这、这也是大叔传来的视频?” 齐军猛摇头:“不是,这不是!这是现场直播。大叔传来的视频,在喊声响起时,已经结束了。我已经把镜头,切换到了直播现场。不然,时间稍长点,就会被电台的红客,追查到我的IP地址,那就糟糕了。” “哈,有意思。本宫活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现场直播。” 陈晓比起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来说,毫不逊色,哈哈大笑着:“来,我们也一起喊!” 齐军说:“晓姐,咱们在这儿喊,李大叔也听不到啊。” “管他呢,本宫就是想喊!” 满脸跋扈的陈晓,抬脚踢了齐军一脚,高声喊道:“李南方,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 李南方老婆没有和别人上过床的吼声,被数百吃瓜群众整齐划一喊出来后,青山中心医院方圆两公里内,都能听到。 那么,就在十七楼的岳梓童,实在没理由听不到。 她很想捂住耳朵,找个地缝钻进去。 或者,干脆一脑袋撞死,拉倒。 第718章 珍爱生命,远离岳梓童 当十数名大嗓门组成的喊声,从下面逆流而上后,李南方差点一脑袋栽出到窗外。 “这特么的搞毛线呢?” “什么叫我老婆没和人上过床啊?”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啊,还用你们吼吗?” “谁,是谁出了这馊主意?我特么的和他势不两立!” 身为本次事件的绝对当事人,李南方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速度,无疑是最快的。 也是最正确的。 几乎是在眨眼间,他就知道下面那些人,为毛高喊这句话了。 试图说服他,千万别做傻事,放开冯云亭,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去坐牢,我们回家去吃饭,吃饱喝足后,再把这事当稀罕事,广而告之。 李南方还能确定,最终同意大家这样喊的人,就是他小姨。 “唉,你让我该用什么样的文字语言,来形容你可怜的智商啊。” 李南方重重叹了口气后,再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双手用力,把冯云亭从窗下拽了上来。 其实他也很清楚,岳梓童最终做出这个让俩人,丢人丢到姥姥家的决定,应该是因为担心他干掉冯云亭后,心慌的方寸大乱了。 所以说,李南方才是俩人丢人的罪魁祸首。 更关键的是,下面正在现场直播啊。 “老子总算是出名了。你妹的,都是被你个混蛋给害的。” 注定要因此事而“名扬天下”的李老板,看到冯云亭蜷缩在窗下,还在为总算不被挂在外面当腊肠,而激动的哭泣呢,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脚就踢了过去。 劈头盖脸的。 边踢,边骂:“哭,还哭你妹啊?如果不是你对我老婆始终贼心不死,我特么的会丢这么大人吗?再尼玛的哭,我踢死你!” “我、我不哭了!呜,呜呜,我再也不哭了。以后,我也不敢再去招惹你老婆了。” 冯云亭是彻底被李南方给吓破胆子了,尤其看他又作势要把自己再扔出窗外后,吓得慌忙一个翻滚,双手死死抱住案几,苦苦的哀求。 “那你记住我给你说的那些话了没有?” 李南方阴沉着个脸,蹲下来开始给他解捆住双脚的腰带。 只要能远离李南方,休说是让冯云亭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就算是让他拿把刀子,把他老爸砍了,他也不会有丁点的犹豫。 在窗外高空悬挂长达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冯大少彻底明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真谛。 同时,他也发誓,以后哪怕是四肢触地和恶狗去撕咬呢,也不会再招惹李南方了。 “这,特么简直就不是个人啊! 现在我知道你是岳梓童的老公了,以后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敢再对她产生一点点的非分之想了。 岳梓童诚然美丽动人,可再美丽动人的女人,能有生命重要吗?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自己这个漂亮女人。 我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继续追她呢。 问题是,这次真不是我主动追求的她啊,是她给我打电话,要去云阁山玩儿,还要自荐枕席的好不好? 幸亏我没有和岳梓童上床,不然今天就会变成一张肉饼了。 到时候,就算是把这对狗夫妻,都千刀万剐,我也活不过来了。 珍惜生命,远离岳梓童!” 这是冯大少有生以来最大的心得,也是最聪明的一次选择。 李南方的可怕,让他深刻意识到了,唯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千万不要因为已经脱险,就违逆他的意思,对警方吐出实话。 只因冯大少很清楚,像不惧生死的亡命徒,就算被抓去做监狱,等他出来后,还是会让自己陷进万劫不复之地的。 除非他死在监狱内。 不过冯云亭可不敢保证,岳梓童,以及李南方的那些爪牙,就会放过他。 所以唯有百分百的配合,把李老板塑造成一个救人英雄,才能确保以后能愉快的生活。 咔,咔咔! 就在冯大少浑身打着哆嗦,暗中痛下决心远离岳梓童时,门外走廊中,传来纷沓的急促脚步声。 “有人来接你了。我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不然,你就会变成他们这样的。” 李南方站起来,走到冯大少那俩手下面前,猛地接连踢出两脚。 那俩苦逼的手下,每人太阳穴上被狠踢一脚后,哪怕仍在昏迷中,还是诈尸般的,身子猛地上挺了下,不再动了。 “你、你杀了他们?” 冯云亭刚有点血色的脸,再次刷地苍白。 “没有。” 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但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醒来了。” 把两个擅于拍马的精英踢死,这么残忍的事,心地善良的李南方,肯定做不出来。 他只是在吓唬冯云亭。 但这俩马屁精英的太阳穴遭到重创后,三天内是别想醒来了。 李南方没耐心与这俩哥们,解释他与冯大少之间的“友好协议”,这才干脆把他们搞昏。 一来是吓唬冯云亭,二来是免得他们醒来后,会说些有损李老板利益的话。 两个手下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冯云亭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他只希望,李南方能快点打开那扇生命之门,让他见到亲人们。 李南方满足了他。 门刚打开,以局座、梁副厅为首的十数号人,呼啦一声涌进来。 后面,还跟着记者。 但这些记者,不是青山电视台的新闻频道,而是中心医院内部报刊的记者。 这些记者的档次,虽说并不是电视台的,可也不是等闲之辈,尤其得到了吕院长的郑重嘱咐后,一进来就把镜头对准了李南方。 梁副厅看都没看冯云亭,大踏步的走到李南方面前,老脸激动到不要不要的,右手捂住他手,左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打着,语气铿锵的说:“南方,你可是青山的骄傲,青山的英雄。我,要代表青山人民,代表东省省厅,对你说声谢谢。” “谢谢。南方,好样的。不愧是我们白队长倾慕的少年英雄。” 局座也立即知趣的走过来,凑热闹。 至于吕院长,这会儿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扑上去,抱住李南方狠狠亲几口,再把即将迎娶的娇妻,推倒他怀里—— 看着一张张真挚的笑脸,李南方谦虚的连连摆手:“梁叔叔,局座,各位领导。你们也太抬爱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相信,就算是换成在场的任何人,发现冯先生要做傻事后,也会竭尽全力的去阻止,拯救他的。”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李南方勇救冯云亭的过程中,带有很大的猫腻了。 不过没谁会傻到说出来。 一来是梁副厅刚进来时,就代表青山人民,代表省厅,给这件事定了调子,谁要是提出反对意见,那就是与青山人民,与省厅全体广大警方指战员唱对台戏。 二来呢,很多人都已经通过手机,看到了冯云亭执意要自杀,李南方却不离不弃的感人一幕。 至于那一幕,是记者从哪儿拍到的——你妹的,这很重要吗? 这样多好? 人没死。 麻烦消失了。 虚惊一场而已。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亭儿,我的亭儿!” 就在大家围着李南方,争先代表青山各界人民感谢他时,一对穿着很有档次的男女,挤开人群冲了进来。 很富态的中年美妇,进来后就抱住冯云亭,放声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嚷:“亭儿,告诉妈妈,是不是姓李的要杀你?却又威胁你,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来给他自己开脱?你只管说!别怕,爸妈在呢,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了!” “妈——” 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后,冯云亭精神好了许多,胆子也大了许多,闻言抬头刚要说什么,就发现李南方正对着他,友好的笑着。 顿时,冯大少就打了个寒战。 猛地想到在外面被挂腊肠有多可怕,那俩这辈子都会变成植物人的手下了,赶紧摇头,大声说:“妈,你说什么呢?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不开,要自杀。幸亏李南方来看我,及时救了我。我、我和他是朋友的。” 在冯大少的简要叙说中,在场诸位慢慢明白案件的来龙去脉了。 李南方是冯云亭的好朋友。 冯大少前晚突发浑身发痒的怪病,被送来医院后,心神就始终安定,好像鬼附身那样,总觉得生无可恋——肯定是鬼附身了。 那个鬼,自然是云阁山上的某个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蛊惑冯大少一死解脱时,先指使他把两个手下搞昏后,才打开窗户,准备从六十多米的高空,跳下去变成一张香喷喷的肉饼。 就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冯大少的好朋友李南方,恰好来看望他,及时甩出一条被单,缠住了他的脚腕,把他吊在了鬼门关前。 但鬼上身的冯云亭,却非得去死。 李南方非得救他——两个人僵持时,被人发现,这才误以为李南方劫持了他,要干掉他。 就是误会啊。 至于大家为什么高喊“李南方,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则又是个误会。 不过这个误会,涉及到一对好朋友与岳梓童的私人感情,就不好当众细说了。 冯云亭他爸,可比妻子聪明多了。 看到梁副厅上来就定了调子后,就知道这件事必须得按领导所说的去做。 不然,后果不要太好。 省厅的实权副厅,要想办一个地方地产商,那绝对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按照梁副厅定下的调子走。 “李先生,冯某对你的大恩,无以为报。以后,如果你有用得着冯某的地方,尽管说!” 这是老冯带着妻儿临走前,用力握着李南方的手,说出来的话。 李南方自然是连连客气,说以后少麻烦不了冯老板等等。 曲散人终。 大家很清楚要把接下来的时间,都留给李南方与岳梓童的诸位,打着哈哈离开。 第719章 只要不再看到他 岳梓童第一次做到了视众生为无物。 前后得有上百号人,从她面前走过,她却始终盯着对面的走廊墙壁。 丝毫不介意屈膝坐在走廊中,背靠着墙壁的样子,与她的身份地位相当不匹配。 不悲,不喜,淡定自若。 就像一入定后顿悟人生的高僧。 李南方走来,学着她的样子,倚着墙壁慢慢出溜到了地上,轻咳一声后,拿出一颗烟点燃,递了过去。 既然是误会了小姨,那么就该用这种带有明显讨好色彩的动作,来向她承认错误。 大丈夫有错就改,善莫大焉。 岳梓童却依旧视而不见,仿佛连呼吸也没有了,就这样呆呆地坐着。 李南方把烟头,慢慢伸向了她的琼鼻下。 袅袅的烟雾腾起,不但会让人觉得呛,眼睛也会熏的疼。 岳梓童的定力功夫再深,也受不了香烟的缭绕,无奈的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还行吧。” 见她没有吸烟的兴趣,李南方自己叼在了嘴上,懒洋洋的说道:“我只是为了查出真相罢了。虽说手段稍稍过激了点,不过却是最有效的。” 岳梓童睁开眼,看着他,问:“查出真相后,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 李南方愣了下,摊开双手很装逼的耸了耸肩:“你都看到了啊,皆大欢喜。冯大少已经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我呢,也从中获得了青山英雄的称号。我这个人吧,虽然从来都是淡泊名利,不在乎这些虚名。可能够成为被百姓们崇拜的英雄——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眼看岳梓童话也不说一句,爬起来转身就走,李南方连忙跟着起来,追了上去。 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却被她用力甩开。 再拉,再甩。 又拉,还甩! 李南方烦了,紧走几步,伸手来了个标准的壁咚,把她逼在了墙上。 “闪开。” 他小姨凤眼圆睁,轻叱一声,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岳梓童,你是不是有病啊?” 李南方当然不会闪开,脑袋向前猛地一伸,额头碰到了她的额头:“还是觉得我这样对付冯云亭,心疼了?” “是,我就是心疼了,心疼了!” 岳梓童发飙了,小脸涨红,双手猛地揪住他衣领子,抬起右膝狠狠顶向他的胯间。 这分明是要把小外甥变成太监的节奏。 不过李南方表示对去当太监没任何兴趣,在他故意说出这句让她着恼的话时,就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做哪些动作了。 冷哼声中,李南方抢先出脚,用足心抵在了她小腿骨上,逼的她放下脚时,顺势向前一拱腿——就让骑坐在了他膝盖上。 这动作很暧昧啊。 尽管俩人早就发生了那种实质性的关系,在同居时也经常动手动脚的,不过当岳梓童被吓了一跳,为维系身子平衡,下意识伸手搂住他脖子时,还是小脸涨红,抬手就是一记九阴白骨爪,对着他的面门。 李老板还仗着这张脸蛋来把妹呢,当然不肯被她毁容,及时低头扑进了她怀中。 “放开我,你个人渣!” 岳梓童一抓放空后,顺势采住他头发,正要发狠给他揪下一把时,就觉得左胸剧痛。 却是人渣张嘴咬住了那儿,虽然是隔着衣服,可岳梓童还是疼到不行,尖叫着去伸手砸他脑袋。 任由她擂鼓那样在自己脑袋,后背上猛砸,李南方毫不在意,索性环抱住她的腰肢,迅速下伸,把住美臀下的两根大腿,往上一蹿。 猝不及防下的岳梓童,身子后仰,又是本能的双手搂住他脖子时,双腿也缠住了他的腰。 啪地一声,在她左臀上用力拍了下,李南方迈开大步直接走下了楼梯,冷笑道:“不怕丢人现眼,你就闹吧。” “有本事,你现在就大叫非礼啊?”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你这个蠢货,我会付出高达上亿美元的代价,非得离开金三角那片乐园,非得跑回青山来,看你被贺兰小新欺负的丑态吗?” “你以为我是透视眼吗,能看到穿着奥特曼装的人是贺兰小新?” “如果看到你和别的男人鬼混,我却不生气的话,那我还是男人吗?” “我不就是在看到你被人玩弄的丑态后,轻轻给了你两耳光吗?” “当时,你给我解释下,那是贺兰小新,你会死吗?” “我在发现奥特曼是她后,明明给你做了一桌好吃的赔罪了,你怎么还可以潇洒的跳上冯云亭的车子?” “那晚,你滚回家时,衣衫不整还拿着安全套的样子,能让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吗?” “你敢和老子保证,如果不是冯云亭突发怪病,你绝不会和他上床吗?” “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扮成那鬼样子,其实就是想谋夺我的黑丝技术吗?” “知道老子为什么被那大洋马伺候不?就因为我发现,连你都不和我一条心了。我还有谁能信任,我还怎么能把南方黑丝做大做强?我除了开始琢磨去境外建厂,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知道我为了笼络克劳馥,不但不惜以身相许,还又给了她5%的股份吗?” “你倒好,发现我们那个样后,居然要不顾一切的干掉她。那老子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问你在哪儿,你说你要去闵柔那儿。卧槽,你可知道。你在接我电话时,我就在那层楼的洗手间内藏着,看你在外面走廊打电话呢。” “既然你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和冯大少并没任何苟且之事,那干嘛要对我撒谎呢?” “这不是做贼心虚吗?还怪我暴怒吗?” “说话呀!” “你哑巴了吗?” “你不是挺嚣张,挺了不起的吗?” “怎么不说话了呢?说话呀!” 李南方在抱着岳梓童走下楼梯时,每走下几个楼梯,就会问一个问题,在她屁股上很狠抽一下。 刚开始时,岳梓童还是很愤怒的,勇敢的与恶势力作斗争。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全身一点点力气也没有了,唯有双手死死抱住李人渣的脖子,发烫到几乎要燃烧的小脸,趴在他肩膀上,再也不敢抬起来。 可恶的是,她都已经服软了,李人渣抽打她屁股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了。 也越来越痛。 最后,忍不住身子猛地哆嗦下,轻叫一声。 只是那叫声,听在来往医护人员与患者的耳朵里,怎么很像春天的猫儿叫呢? “现在我发现,你白白长了一副漂亮的躯干,其实却没多少脑汁——吕院长,等会再聊啊,我先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把我气死了。” “梁叔叔,您放心,我后天保准去你家做客。” “局座,等您什么时候有空了,我问问您是谁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那么多人大喊我老婆没和人睡觉。” “你们是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的记者吧?欢迎你们来采访我啊。我从手机里看了,那个叫叶子的主持人,貌似很敬业的样子啊。哎,哎,别走啊,我主动接受你们的采访了,怎么都跑了呢?” “白警官,能不能帮我那些记者拉回来?” 趴在李南方肩膀上的岳梓童,听他和好多人打招呼,还要主动接受采访,真想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宁死也不想再丢人了。 看着李南方以这种动作,抱着岳梓童从十七楼,愣是走到了一楼,出了大厅,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最后走到一辆大奔前,好像扔麻袋那样,把怀里的女人扔进车里,拍了拍手跳上车子,绝尘而去后,在场上百号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发呆。 然后,集体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人,脸皮太厚了。” 同时,所有在警方系统工作的,都明白了一个道理:“白队长,没戏。” 根本不用任何的解释,李南方抱着岳梓童,边打屁股边骂她,还和人打招呼的态度,就已经证明人家的感情,比山高,比海深了。 尤其就在那会儿,可是数百人都齐声高喊李南方,你老婆没和人睡觉的。 这让更多的人,知道李南方他老婆就是岳梓童了。 如果白灵儿非得去追他,结果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看着望着院门口方向的白灵儿,好像掉了魂那样,双眸无神,局座心里就疼了下,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低声说:“灵儿,别太把那混蛋当回事。天下优秀男人何止千万,咱们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哼哼,还是一棵歪脖子树。” 白灵儿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昂首四十五度角,尽显她桀骜女警的英姿。 “对,就是一棵不成器的歪脖子树!” 局座大喜,再次拍了她肩膀下:“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哎,哎,你怎么掉泪了?都是我不好,拍你肩膀时用力太大了些,打痛了你。我年轻时,可是练过铁砂掌的。老马,老马,快带两个人过来,帮灵儿回局里休养下。” 就在局座扯着嗓子喊老马时,白灵儿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小脑袋贴在局座的心口,闭眼片刻后,才轻声说:“谢谢您。” “和我客气?哈,灵儿,我可是把你当亲闺女看待的,干嘛要和我客气?” 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局座,在白灵儿轻轻的道谢声中,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想,离开青山。” “想去哪儿?和我说!” “只要,不再看到他。” “没问题,小菜一碟。” 局座抬手,啪的打了个响指,豪情万丈的回答。 李南方抱着岳梓童走了,白灵儿坐上了局座的专车,也走了。 这俩人,都忘记了一件事,一个人。 他们该照顾人家的。 却先后离开,彻底忘记了这号人的存在。 只留下杨逍一个人站在窗前,傲然俯视着下面。 夕阳投射过来,照在她丝般的秀发上,泛起一抹隐隐的银色。 第720章 多美的月亮 岳梓童好像做梦那样,不知道是怎么被李南方从十七楼抱下来的,也不知是怎么被扔进车里,回到家的。 她只知道李人渣在抱着她上车时,和很多人都打过招呼。 堂堂的青山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开皇集团的美女总裁,树袋熊般的挂在男人脖子上,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结果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屁股——她恨不得去死啊。 先咬死李人渣,再自杀。 如果有力气的话。 等她终于有了力气,脸儿不再那样发烫后,才发现她已经被抛在家里床上了。 那个人渣,正坐在电脑前,吹着口哨玩着单机版的空当接龙。 岳梓童慢慢坐了起来,他却像看不到那样,端起她的水杯喝了口水,继续玩牌。 盯着他愣了老半晌,岳梓童才冷声问道:“是谁,允许你来我家的?” 在医院丢了那么大人,岳总怎么着也得说几句硬话,来挽回一点面子。 李南方眼睛盯着电脑,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不许我来,那我走好了。” “走你的。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岳梓童话音未落,李南方话都没说一句,站起来快步走出卧室,砰地关上房门,走了。 “我靠,他真走了?” 岳梓童有些傻眼,从床上一跃而起,趴在窗户上向院子里看到,就看到李南方跳上贺兰小新留下的那辆车子,直直的驶出岳家别墅,左拐走了。 “我只是为了面子发句牢骚,你这都不能接受,还是个男人吗?” 这让岳梓童相当的愤怒,拉开窗户,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狠狠扔了出去,尖声大叫:“去死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要不然,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李南方的车子早就走远了,任由她喊破喉咙都不会听到了。 这让她有了种说不出的烦躁,与失落感,很想追出去问问他,就不能有点男人风度,学会呵护女人,体贴女人,试着来了解女人吗? 赤脚跑到门口,伸手刚要去拉门,却又重重叹了口气,右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走回床前,好像挺尸那样,仰面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觉得,是时候静下心来,仔细考虑下以后的打算了。 毫无疑问,当数百人高喊出李南方老婆没和人睡觉的那一刻,他们俩人是夫妻的关系,算是大白于天下,世人皆知了。 只要看到,听说过这件事的男人,基本都不会对她再“感兴趣”。 毕竟只要是有脑子的,不难看出冯大少被挂腊肠,就与追求岳梓童有关系。 就因为追求岳梓童,结果却被李南方吓了个半死,这也证明了他是个疯子。 谁敢挥舞着锄头,试图挖他的墙角,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打击那个人。 他用铁一般的事实,在岳梓童的屁股上,深深烙下了一行字“李南方的女人”。 当他的女人,这是岳梓童在十二岁时,心里就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她不在意。 她只在意:“凭什么你可以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玩玩暧昧呢?这特么的,非常不科学啊。” 越想,岳总越烦躁,忍不住的尖叫一声,扯过锦被盖在了自己脑袋上。 只想憋死拉倒,也胜过被那人渣活生生的气死。 生李南方气的,不止是一个岳梓童。 还有一个林依婷。 看到他把冯大少挂了腊肠后,林依婷全身细胞都兴奋的呐喊起来,立即给刘台长打了电话,要求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现场,要好好报导一下。 她不怕刘台长不听命。 刘台长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那是因为他是吴部长的心腹。 而吴部长,又与京华林家,有着亲戚关系,算是林家外围势力中的佼佼者。 虽说迫于《华夏日报》站出来为南方集团正名,严重警告了林家,迫使林家不得不缩回打击李南方的铁拳,但却无法干涉电视台记者曝光某人的罪行吧? 也正是站在“公正”的高度上,刘台长在请示过吴部长后,才派电视台的王牌记者叶子,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中心医院,进行现场直播。 直播开始后,躲在人群里的林依婷,想不出李南方还有什么理由,能逃过正义的谴责,铁血打击。 尤其看到数名狙击精英,迅速抢占最佳狙击地点后,林依婷更觉得李南方真完了。 她倒不觉得李南方会被打爆脑袋。 但她能肯定这人渣会被警方带走,或者亡命天涯。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林依婷最希望看到的。 第一,算狠狠抽了利用《华夏日报》来为李南方正名的那个人的嘴巴,心中无比的爽:“睁大眼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们眼里的出色企业家。狗屁啊,只是个杀人犯而已。” 第二,李南方坐牢也好,亡命天涯也罢,林家就能再次找任何借口打击他了。 可就在林依婷琢磨李南方会是哪种结果时,场上情势突变。 青山电视台新闻频道插播的那段视频,让林依婷彻底的懵圈。 至于随后数百人,齐声大喊李南方老婆没偷人的话,林依婷就不再关心了。 懵圈过后,她立即意识到,她又犯错了。 这次犯下的错误,还很大——没经过青山大领导老周的许可,就擅自现场直播冯大少被挂腊肠的吴部长,要付惨重的代价了。 官场上最忌讳的是什么? 就是仗着有点来头,不把上级领导放在眼里,阳奉阴违了。 阳奉阴违时,如果是做对了还好,说不定还会成为进步的台阶。 可做错了呢? 林依婷不敢去想象,吴部长现在那张脸得有多么的黑,有没有正在跳着脚的大骂,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原先用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这样可以避免林家得知她为打击李南方,又犯下大错,导致林家外围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陷入困境后,给她打电话,厉声训斥她,让她速速滚回京华,接受家法的惩罚。 既然已经犯错,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非当没有伤到李南方的一根汗毛,还成全他成为了英雄,却要灰溜溜的滚回京华,这是比杀了林依婷,还要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决定了,不把李南方办挺,她决不罢休。 大不了,就像昨晚对杨逍所说的那样,干掉他后,再自杀陪他一起去阴曹地府好了。 人,一旦把生死置之度外后,任何事都算不得事了。 相反,还会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林依婷当前就是这样。 在接到手下汇报,说李南方已经单独驾车离开岳家别墅,向她所在的位置疾驰而来后,林依婷淡淡说了句知道后,闭眼,抬头,对着东方刚刚升起的明夜,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没办法,已经决定陪着她一条路走到黑的黑西装,立即沉声回答:“已经准备完毕。” “那就好。” 林依婷睁开眼,看着皎洁的明月,喃喃地说:“多美的月亮。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在说出这句话时,抄在黑色羽绒服口袋里的右手,攥紧了那把小左轮手枪。 这是一把亮银色的袖珍手枪,还没有她的巴掌大,所以又叫掌心雷。 她已经决定了,等李南方被干掉后,她就会把手枪的枪管塞进嘴里,扣下扳机。 她不顾家族的严令,违逆那个大人物的意愿,非得办挺李南方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可如果她在事后吞枪自杀了呢? 堂堂的林家大小姐,给李人渣抵命——呵呵,任谁,也无法再怪罪她,怪罪林家。 玉石俱焚。 忽然间,林依婷脑海中闪过这个成语。 她是一块美玉,这是毫无疑问的。 李南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能有我陪着你去死,李南方,你该骄傲了。” 咬了下嘴唇,林依婷看向了岳家别墅的方向。 李南方抱着岳梓童下楼,上车,驶出中心医院赶回岳家别墅的全过程,都在林依婷的严密监视下。 她能肯定李南方在送下岳梓童后,再返回市区。 盖因昨晚一鸣惊人的南方集团,今晚要继续在会展中心后面,开始第二晚的超模走秀演出。 只要知道他今晚必须会市区,而且只能走这条路,林依婷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狙杀他的计划。 更有足够的信心,能干掉他。 潜伏在她脚下荒草中的一个手下,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威力的火箭筒。 李南方就算再能打,再奸诈狡猾,那又怎么样? 别问林大小姐怎么能搞到火箭筒,而且还是最先进的那种,弹头带自动跟踪功能的。 反正,她就是搞到了。 有了这东西,休说是李南方,就算那个比他更可怕的杨逍出现,林依婷也有把握让他在轰地巨响中,变成碎片。 “可惜,在干掉李南方后,就再也没机会干掉杨逍了。唉。” 林依婷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她想杀杨逍的心,比想杀李南方更甚。 只是时间上来不及了。 就在林依婷暗道可惜时,耳边蓝牙耳麦内,再次传来前方手下的汇报:“还有一分钟,目标将到达我方潜伏点。” 狙杀李南方的潜伏点,也是林依婷精心挑选过的。 这是一个弯路,道路两侧都是高达四米的山坡。 车子在拐弯时,势必会放慢车速,横向的车身,为火箭筒提供了更精准的打击角度。 怎么算,李南方都不会有逃生的希望了。 “多美的月亮。” 林依婷抬头看着月亮,再次说出这句话时,弯路后面有雪亮的车灯照了过来。 灯光从林依婷脸上一闪即逝,却点燃了她双眸中兴奋的火焰。 紧接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横向出现在火箭筒的精准打击范围内。 根本不需林依婷下令,早就单膝跪地,肩扛火箭筒的手下,立即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闷响,带着死亡气息的幽蓝色弹头,咻地出膛。 第721章 请做好去死的准备 潜伏地段是林依婷精心挑选的。 她觉得,就算是让一条狗扛着火箭筒,在李南方的车子转过弯路,车身横向出现后,只要能扣下扳机,火箭弹就能自动打在车子上,把那家伙轰上天。 她精挑细选的手下,应该比狗聪明,能干太多倍了吧? 可为什么,他在扣下火箭筒的扳机时,摇拽着幽兰火焰的火箭弹,却斜斜的仰飞四十五度角,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路边百多米的荒山坡上了呢? 火箭弹轰地一声爆炸后,腾起的烈焰好好看啊,就像放烟花。 林依婷费尽心血搞到这把火箭筒,是用来狙杀李南方的。 她无比渴望,能看到李南方连同车子一起,被轰地腾空而起。 而不是,站在月亮下,看烟花! “怎么回事!?” 林依婷一楞之下,低声厉喝的同时,陪在她身边的黑西装,也吼出了这句话。 按照林依婷布置的狙杀计划,她与黑西装站在山坡最高处。 在他们脚下,比公路高两米的荒草丛中,有三个手下。 其中一个肩膀上扛着火箭筒,扣下扳机,把李南方连人带车都轰上半空,再落下来后,另外两个就会迅速跑过去,补刀。 万一那家伙没死呢? 等确定李南方死的不能再死后,她就会再次看一眼这个无趣的世界,吞枪自杀。 但为什么,那个蠢货却把火箭弹射高了呢? 而且,不知高了一点半点。 狙杀李南方的机会,稍瞬即逝,林依婷能不震惊吗? 她的厉声呵叱声未落,身边正要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的黑西装,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猛地后仰,栽倒在了她脚下的荒草丛中,双手捂着咽喉,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艰难的嘶声喝道:“大、大小姐,快、快跑!” 借着皎洁的月光,林依婷能清晰的看到,鲜血正箭一般的,从黑西装捂着脖子的手缝内,向外呲呲的窜着。 以往,林依婷在电影里,见识过无数次人在死亡时的样子。 可她从没在现实中,见到过脖子被一根铁棍贯穿后,身子剧烈抽搐的人。 她吓傻了。 她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大小姐,快走——” 忠心耿耿的黑西装,再次勉强说出这句话后,身子最后猛地挺了下,就不再动了。 “啊!” 身上被溅上鲜血的林依婷,这才清醒过来,双手捂着耳朵,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在她的惨叫声中,那辆本该被火箭弹轰上半空的白色宝马车,从她脚下的公路上疾驰而过。 李南方肯定看到那道摇拽到半空中的幽兰弹道,也肯定看到她凄声惨叫的样子,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停留,加大油门呼呼的直奔市区而去。 “啊,啊!” 林依婷再次尖叫两声后,就看到扛着火箭筒的那个手下,从脚下荒草内站起,转身看向了她。 他肩膀上的火箭筒筒口,也对着她。 筒口里冒出的袅袅青烟,在月光下看的很清楚。 林依婷的惨叫声,就像被刀子切断那样,嘎然而止。 没有谁,能在随时都会有火箭弹轰出的筒口下,还敢擅自动一下。 她看到了这个人。 这不是她精心挑选的数名手下之一。 她那些手下的眼睛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人的眼睛可怕。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看着这双眼睛,林依婷想到了非洲大草原上的豹子。 她已经去过几次非洲大草原了,有一次还是在夜间。 基本没有遭受工业污染的非洲大草原上,晚上的月光,可比青山的月光亮多了,说是亮如白昼也不为虚,所以能让林依婷看到一只凶猛的猎豹,从草丛中忽地扑出来。 扑在装有钢筋的汽车车窗上时,把林依婷吓了老大一跳。 那次,她牢牢记住了豹子的眼睛。 这个人的眼睛,就散出了大草原上猎豹才会发出的凶狠光芒。 还带有让她心颤的淫邪之意。 他是谁? 他什么时候混进我手下中的,在我的眼皮子下面。 我那三个手下呢? 林依婷呆呆望着这双眼睛时,心中本能的这样想到。 “是不是很纳闷,我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 那个人就像知道林依婷心里在想什么,低低的笑了声,问道。 林依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人又笑了下时,声音大了很多:“不告诉你。” “他、他们呢?” 林依婷又问。 她真的很想搞清楚,那三个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的手下,去哪儿了。 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人,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异响,就被人把火箭筒拿走,用来放完烟花后,再对准她了。 “死了。” 叶小刀低头,看着脚下草丛中三具尸体,得意的笑了下,说:“林大小姐,怪不得李南方说你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白白长了一具好看的皮囊了。果然是这样。看看你挑选死士的眼光吧,一个个蠢的比驴还要过分。刀爷我从草丛中爬过来时,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干掉几个只遵从林依婷命令,试图“滥杀无辜”的林家心腹死士,对于叶小刀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身为秦老七的学生,OF国际杀手平台的资深金牌杀手,叶小刀要想在林依婷眼皮子下面,悄无声息的干掉她几个手下,也不是太困难。 谁让这些人,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出现的李南方身上,却忘记最大的危险往往就在身边这句至理名言呢? 他们不死,实在是没有天理啊。 听叶小刀提到李南方的名字后,林依婷才猛地明白,嘎声说道:“你、你是李南方的人!” “放屁。” 叶小刀不高兴了,反驳道:“我又不是你这么美到冒泡的女人,就不能说是那个混蛋的人。刀爷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纯爷们,对晋朝流行的那种断袖之风,没有丁点的兴趣。好了,刀爷我还很忙,没空和你在这儿磨牙,还是赶紧送你上路吧。完事后,还得回去看克劳馥的大长腿呢。” 叶小刀说着,把火箭筒的筒口,对准了林依婷,嘴里念念有词:“林大小姐,请你做好升天的准备。奉劝你一句,最好是瞪大眼。这样,你才有可能看到,你是怎么被火箭弹炸成碎片的。” 别。 别! 面对黑洞洞的筒口,林依婷很想喊出这个字来。 只是她嘴巴动了几下,都没发出任何的音节。 极度恐惧下,她已经被吓的失声了。 “做好准备了没有?” 叶小刀右手手指,勾住了火箭筒的扳机,瞄准她胸口的筒口,微微上抬,对准了她那张比月光还要惨白的脸:“我数三二一。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时,你就可以愉快的升天了。唉,说实在的,把这么一颗漂亮的小脑袋,轰炸成渣,刀爷我也是有些不忍心的。可谁让你该死呢?” 絮絮叨叨中,叶小刀开始数数。 林依婷的思绪,情不自禁随着他的絮叨声,自动脑补出了脑袋被轰炸成渣的惨样。 她想闭上眼。 可眼睛的闭合功能,却不受她的大脑控制,只能听到他在说出最后一个数字时,眼睁睁看着他扣下了扳机。 砰! 火箭筒扳机在扣下时,发出的响声,可比手枪响多了,也更沉闷有力。 “我死了。” 扳机声响起的刹那间,林依婷终于闭上了眼,低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脑袋被威力强大的火箭弹,直接轰炸成渣时,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林依婷说不出来,只知道在扳机被扣下后,她就死了。 死了的感觉,应该是时间就此凝固,大脑中一片空白,人生从此被格式化。 有清冷的风,从群山的山谷内吹来,吹动了林依婷的秀发,扑簌簌的打在脸上,好像有点疼。 “哈,你是不是以为,你真的死了?” 男人讨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接着,她圆润的下巴,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挑起。 本能的,她睁开了眼。 然后,就再次看到了那双好像猎豹般的眼,以及一张被涂抹了油彩的脸。 她没有死。 火箭筒内根本没有装弹药。 叶小刀扛着火箭筒,装模作样的扣下扳机,只为要把她吓个半死而已。 混蛋的恶作剧成功了。 非常的成功,林依婷已经汗透重衣,黄豆大的冷汗,从光滑的额头淌下,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羽绒服上。 把美女吓成这样,才是叶小刀最想要的结果。 接下来,他再对她做坏事时,她就会顺从,乖巧许多了。 “啧,啧啧,这小脸蛋,还真是光滑啊。李人渣这次总算没骗刀爷,你的胸真有36E这么大。更难能可贵的是,你还是个原装货啊。我喜欢,嘿嘿,我真的好喜欢。” 叶小刀嘿嘿的淫笑着,伸手拽住她羽绒服上的拉索,缓缓往下拉去。 黑色羽绒服下,是白色的紧身羊毛衫。 羊毛衫被高高的撑起,根本不需用手去尝试,就知道手感会好到没法说。 “站在道德的高度上,用最男人的方式来惩罚美女,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乐事,没有之一。” 叶小刀伸出舌尖,动作淫、荡的舔了下上唇时,夜风忽然大了,吹在林依婷的怀里。 让她猛地打了个冷颤,清醒了过来。 她的右手,还抄在羽绒服口袋里,握着那把掌心雷。 掌心雷模样虽然小巧,不过要想在这个男人的脑袋上打个洞,还是很简单的。 林依婷忽然笑了,右手从口袋里猛地掏出来,指着叶小刀:“混蛋,去死吧。” 叶小刀歪头,看着她的手:“你以为,你可爱的小手,是手枪吗?” 林依婷的心,猛地抽了下,看向了右手。 就是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罢了,哪有什么手枪? “是不是在想,你的枪怎么没了?” 叶小刀抬起右手,小巧的掌心雷,抵在了林依婷下巴上,淡淡地说:“脱衣服吧。” 第722章 林依婷不见了 美色当前,也不会改变叶小刀表面大咧咧,实则内里谨慎的习惯。 林依婷被吓懵时,他从她口袋里搜出了这把掌心雷。 如果以为在吓懵林依婷后,就能好好享受美色的话,叶小刀可能早就死过上百次了。 就算是死了,也得被秦老七鞭尸,大骂我没有这么蠢的学生。 刀爷有个习惯,在与美女互动时,总是希望她能主动点,那样才能更大程度的彰显,他是个有风度的君子,绝不会像那些五十年没吃过肉滋味的老光棍那样,有机会占有美女后,化身野兽扑上去。 结果不等渐入佳境,他那儿先缴械投降了。 李南方把做饭当作是一种艺术,叶小刀却把与美女互动,当作整个人类,都该潜心研究的艺术。 当然了,如果怎么威胁利诱,美女都不配合的话,那么刀爷也只能破坏艺术了。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林依婷却偏偏逼着他搞破坏,手都不动一下,却在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是你杀了我,也休想让我和你苟且!” 她终于慢慢清醒过来,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噩运了。 她宁可去死,也不想被这个男人玷污,就休说自己主动宽衣解带,再按照他的吩咐,摆出十八种姿势,把他伺候爽了,算作是不被杀死的代价了。 “荒山野岭出干掉你,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林依婷宁死不屈的强硬态度,让叶小刀有些羞恼成怒,唯有放弃所谓的君子风度,狞笑了声,甩手把那把掌心雷远远地抛了出去,伸手抓住了她的羽绒服。 林依婷本能的挣扎。 只是,她怎么可能挣开叶小刀魔爪? 眼看叶小刀就要用粗暴的动作,把她的羽绒服给拔下来时,就听不远处有人冷冷地说:“黑豹,用这种方式来欺负一个女孩子,又算是什么本事了?” 黑豹,是叶小刀当初应李南方的“邀请”,伙同他小舅子马刺,前往墨西哥拯救岳梓童时,在行动中所用的代号。 听到这个声音后,叶小刀即将发力的双手,顿时僵住。 全身神经骤然绷紧,瞳孔也悠地缩起。 他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贺兰扶苏。 前往墨西哥营救岳梓童时,叶小刀曾经与贺兰扶苏并肩作战好几天,当然熟悉他的声音了。 更知道扶苏公子的武力值,与他相比起来毫不逊色。 叶小刀还是太大意了。 他居然不知道贺兰扶苏,是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悄无声息靠近他的贺兰扶苏,这时候对他扣下扳机的话,刀爷除了死不瞑目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结果可选择。 美色,果然害人不浅。 叶小刀心中腾起这句话时,林依婷猛地转身,看向西边,颤声叫道:“扶、扶苏哥哥!” 相比起叶小刀来说,林依婷对贺兰扶苏的声音,可谓是人化成灰烬,也不会忘记的。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林依婷的自身本能反应,要比叶小刀灵敏一万倍都不行。 不但心在颤抖,灵魂都在瞬间哭泣起来。 她的扶苏哥哥,终于在她绝望时,脚踏七彩祥云般的出现了。 无论贺兰扶苏要,还是不要她,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贺兰扶苏来了! 呆愣了可能是一秒钟,又仿佛是一个世纪,林依婷哭泣的灵魂才回体,颤声叫出这句话后,就要跑过去。 叶小刀没有阻拦她。 无论他是怎么看林依婷的,又想怎么收拾她,在贺兰扶苏出现后,叶小刀都必须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付他。 作为OF平台的资深王牌杀手,没有发现强敌的靠近,就已经是足够让他死不瞑目的大错了,更何况他还从贺兰扶苏的身上,清晰感受到凛然的杀意? 不同于在墨西哥与他并肩作战时,感受到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而是带有了近乎于疯狂的暴戾。 这,已经足够贺兰扶苏,正处于精神即将失控的边缘。 假如叶小刀还阻拦林依婷去找他,那么接下来很可能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了。 世界这么美,叶小刀还年轻,脑子进水了,才会与贺兰扶苏这种强敌同归于尽呢。 可是,如果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依婷走人,刀爷的面子,又该往哪儿搁? “原来,关心这妹子要暗算李南方的人,不止是我一个。佩服,佩服。” 叶小刀嘿嘿的笑着,缓步向贺兰扶苏走去。 “你佩服我什么?” 贺兰扶苏说着,把已经扑在他怀中,抱着他大声哭泣的林依婷,慢慢拉在了身后。 林依婷也看出,叶小刀绝不会就此轻易放他走了,势必会和她的扶苏哥哥龙争虎斗一番,当然不敢再缠着他,乖巧的退后,不住地抹眼泪。 走到他面前三米处后,叶小刀才停住脚步:“佩服你的修养功夫。现在的你,明明满肚子无处发泄的暴戾,却能等到我即将要收拾她时,才现身喝止。但从这一点来看,我和李南方,都不如你。” 叶小刀明明是在发自真心的称赞贺兰扶苏,他的双颊却猛地鼓了下,轻声说:“其实有时候,我已经忍得很痛苦了。” “那现在你不必忍了。心中有什么不爽,都冲我来吧。你若是败了,这个女人我今晚要定了!” 怎么着也得找回点面子的叶小刀,这番话的话音未落,人已经纵身扑向了贺兰扶苏。 砰! 高高纵起的叶小刀,只一拳,就狠狠打在贺兰扶苏的左下巴上。 就仿佛被大铁锤夯了下那样,贺兰扶苏惨哼一声,翻身摔倒在地上。 “扶苏哥哥!” 退后几米的林依婷,见状大惊,尖叫着就要冲过来。 在她的心目中,她的扶苏哥哥,那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君子,更是一等一的勇士。 可在叶小刀进攻时,他怎么没还手,也没躲避,木桩子那样,被人一拳放倒在了地上呢? 她刚要冲上来,遭受一记重拳的贺兰扶苏,已经弹身从地上跳了起来。 砰! 叶小刀又是一记凶狠的右钩拳,再次重重打在贺兰扶苏下巴上。 他也再次翻身倒地。 “扶苏哥哥!” 林依婷的再次尖叫声中,贺兰扶苏又翻身跃起。 “哈,贺兰扶苏,你这是要让我三招吗?好,那我就收下你的好意!” 叶小刀狂笑声中,右脚直踹而出。 精准踹中不躲不闪的贺兰扶苏小腹,让他风筝般的向后横飞,重重摔落在了林依婷脚下。 这两拳,一脚,叶小刀没有丝毫的留情。 也就是精通近身格斗技巧的贺兰扶苏,如果是换成一般人,第一拳就能把他下巴打碎了。 贺兰扶苏只是嘴角溢血,受了些内伤。 “扶苏哥哥,你怎么不还手啊?” 林依婷跪倒在地上,抱住了单手捂着肚子,额头冷汗直冒的贺兰扶苏,哭着问道。 “依婷,你闪开。我、我要还手了。” 贺兰扶苏抬头,惨笑着擦了擦嘴角,再次站了起来。 林依婷跪在地上,哭着喊道:“扶苏哥哥,打死他!” “那就来吧。让我领教下大名鼎鼎的北扶苏。” 叶小刀怪笑声中,豹子般窜起,双手高高的举起,左膝突前,右腿后蹬。 这是标准的泰拳绝杀,混合了泰拳中“铁肘、钢膝、千金腿”三大精髓杀手锏。 叶小刀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扑到了贺兰扶苏面前,突前的左膝,重重顶在他胸膛上的同时,双肘依然对着他头顶百会穴,猛然砸下。 后面,还有千金腿的后招。 贺兰扶苏明明说他要还手的,可当叶小刀屈起的左膝轻松撞在他胸口上时,他却依旧半点反应也没有,摆出一副随便你狠虐,我都无动于衷的架势。 这让叶小刀很愤怒。 觉得被他羞辱了。 贺兰扶苏的武力值有多高,叶小刀已经在墨西哥时见识过了,所以当听他说要还手时,这才使出了杀伤力强劲的大招。 事实上呢,他还是没反抗的意思。 叶小刀及时收回爆发出一半的力气,脚尖在他肩膀上一点,潇洒的倒空翻,卸掉了无处可发的力道,回弹足足三米之多。 落地后,叶小刀身子明显踉跄了下。 这是他在被迫收回要爆发出的力道时,受到的反噬。 让他顿觉心中气血汹涌,站稳身子怒声喝道:“贺兰扶苏,你什么意思?求我打死你,还是不屑和我动手?” “都不是。” 贺兰扶苏摇头时,轻咳了声时,再次有血丝从嘴角溢出。 就算叶小刀及时收回力道,但那一膝撞,还是让他五脏六腑受创了。 “那是什么?” 叶小刀双拳紧攥,死死瞪着贺兰扶苏,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算是给李南方赔罪。” 稍稍沉吟了下,贺兰扶苏才说:“你是替李南方来教训依婷的。那么,我想我应该能代替依婷,接受她做错事后,该得到的惩罚。” “草,原来是这样。” 叶小刀这才明白,骂了句冷笑道:“呵呵,你就不怕被我打死吗?” “就算被你打死,我也认了。做错事后,总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贺兰扶苏,这个女人,不是你的佳配。” 叶小刀可能是被贺兰扶苏这种甘心代替林依婷赎罪的态度给感动了,望着他眼睛沉默片刻后,说出了真心话:“实话,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所以,才和你这样说。” 贺兰扶苏笑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她呢?” “林依婷听到你这句话,应该被激动到对你五体投地。” 叶小刀不屑的笑了下,全身肌肉放松,看向他身后:“林依婷,看在他——林、林依婷呢?” “什么?” 贺兰扶苏愣了下,回头看去:“依婷不是在我——” 就在刚才,贺兰扶苏被叶小刀一脚踹飞后,林依婷还跪在地上,抱住了他。 他重新站起来,摆出要还手的架势,走向叶小刀时,林依婷还跪在地上。 可现在,她却不见了。 第723章 背后有人 不管是叶小刀,还是贺兰扶苏,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尤其俩人在联手时,能在数百武装分子中,杀个三进三出,本身却毫发无伤——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算拿刀子搁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当着他们俩人的面,把跪在十多米地方的林依婷,悄无声息的掳走。 可这却是事实。 他们都没发觉,林依婷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她不会自己偷着溜走的。 因为瞎子都能看出,她在看到贺兰扶苏出现后,眼里就已经只有他了。 休说是让她自己偷着溜走了,就算被人拿棍子揍着,也不会走的。 更何况,她在很诡异的不见了时,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就仿佛,她在某个瞬间,忽然被越来越冷的夜风,给卷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去了。 这又不是科幻世界,那种事当然不会发生。 那么,林依婷去哪儿了呢? 不管是叶小刀,还是贺兰扶苏,在发现林依婷“不翼而飞”后,所有的神经都蓦然绷紧。 叶小刀忽然走了两步,与贺兰扶苏并肩而战,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荒草丛中。 看了眼叶小刀后,贺兰扶苏才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向左挪了半步。 别小看这半步。 他向左跨出半步后,整个人就与也微微斜着身子的叶小刀,形成了一个内三角形。 三角形,很多时候都代表着牢不可破的意思。 高手联手时的站位角度,也是这样。 叶小刀先走过来,他才向左移动,这证明此时此刻他对危险的敏感度,比叶小刀稍逊了些。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真实感受到的诡异危险,让这两位堪称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下意识的迅速结成了联盟。 内三角形成立后,俩人就变成了木桩子,再也不动一下。 他们不是不想动。 而是不敢动。 他们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人,却能清晰感受到,如果再擅自动一下,破坏这牢不可破的内三角形,就会有无法想象的危险,从天而降。 风,越来越大。 也越来越冷。 天上的月亮,好像也受不了冬天的寒冷,偷偷钻进了云层里。 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气温,更冷。 可叶小刀俩人的额头上,却有冷汗慢慢地冒了出来。 无法形容的寒气,从俩人背后升起,缓缓散向四肢百骸,犹如数以万计的牛毛钢针,在轻轻地刺。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的难受,只需活动下双脚,或者摆动下双手,就能摆脱。 没谁感动,能听到伙伴越听越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受伤的贺兰扶苏,攥紧的双拳,已经有了发抖的现象。 “别动。” 有声音传进了贺兰扶苏的耳朵里,很轻,这是在提醒他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乱动,以免露出被敌所趁的破绽。 叶小刀轻轻的两个字,给予了贺兰扶苏些许镇定,微微颔首轻声回答:“我知道。” 本来死死盯着前方的叶小刀,闻言后身子却猛地一震,接着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贺兰扶苏也是盯着前面,眼角余光却看到叶小刀身子颤抖了下,有些奇怪时,就听他哑声说道:“贺兰扶苏,我、我没有和你说话。” “什么?” 贺兰扶苏一呆时,耳边又想起了那个声音:“他说,他没有和你说话。” 背后,有人。 刚才嘱咐贺兰扶苏别动的人,不是叶小刀。 那个声音,来自他们的背后。 他们明明能清晰感受到,从没遭遇过的诡异危险,就在前面是十数米外的草丛中,所以才迅速联手,摆出牢不可破的内三角形,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他们背后说话? 后面,明明没有任何的危机。 难道,他们所感受到的危机来源,是个鬼? 俩个面对数百武装歹徒时,都不曾有丝毫恐惧的男人,这会儿居然被搞得开始疑神疑鬼了。 “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因为,你们只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却看不到我。” 这个从背后传来的男人声音,很轻柔,也很优雅。 “老子怕你个毛!” 叶小刀蓦地发出一声大吼,右脚猛地向后反撩时,依然侧身向右侧打出一拳。 根据他对声音来源的判断,站在他们背后说话的男人,应该在他背后九点钟方向。 不管是哪个人,他在故作优雅的说话时,精神都会有些许的放松。 叶小刀敏锐捕捉到了这丝稍纵即逝的机会,大吼声中果断出手,一举封死了那个人两个后退方向,迫使他必须与自己硬碰硬的正面作战。 正面作战,叶小刀从没怕过谁。 就算是鬼,他也敢惹一惹。 就像心灵相通的孪生兄弟那样,当叶小刀大吼着向后反撩右脚时,贺兰扶苏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只是他是用左脚向后反撩,也是用左拳封死了左侧六点钟方向。 俩人几乎是同时动手,动作几乎完全相同,但唯独角度不同,这恰恰符合了正反相匹的道理,配合的堪称天衣无缝。 背后那个人,除非是个鬼。 不然,他绝无法躲开两大高手配合默契的这全力一击。 那个人没有躲,只在俩人猛地齐刷刷转身,所形成的内三角,瞬间变换成反方向的内三角时,从俩人中间,硬生生的挤了过去。 这个瞬间,才是真正的瞬间。 像叶小刀,贺兰扶苏的高手,在全速转身时的速度,得有多快? 应该快到水泼不进的地步。 但这个人却偏偏比时间还快,不但躲过了他们的合力一击,还趁势用手在他们肩头拍了下。 仿佛是被高压线给电了下那样,叶小刀俩人就觉得半身麻木,分左右向外踉跄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等他们站稳身子后,半身的“高压电”,也消失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人。 身材非常臃肿的人。 不,不是臃肿,是因为这个人的右肩上,还扛着个人。 被扛着的人,不是忽然消失了的林依婷,又是谁? “这个人,居然扛着林依婷,仍能在我们全力反扑时,从我们中间挤过。” 叶小刀俩人呆呆望着那个人,只觉心灰意冷,所有的战意,悠地消散。 俩人堪算是当世近身格斗的好手,也都同样的骄傲,除了有限的几个前辈外,几乎从没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尤其是在联手时。 可这个人的出现,却把他们的骄傲,给击打了个粉碎。 肩膀上背着个人,都能这样从容。 如果他把林依婷放下呢? 叶小刀不想继续想,低头看向了右肩。 月亮仿佛知道他需要光明,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月光下,叶小刀能看到一根长约十厘米的牛毛细针,就刺在他肩膀上。 不用问,刚才就是这根细针,刺在他肩膀上后,让他感觉好像触到了高压电,半身麻木。 叶小刀眼角急促的跳着,看向了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的右肩上,也刺着这样一根针。 那个人不但在扛着林依婷时,能躲过他们的合力后击,趁隙从他们之间挤过去,还能腾出手来,在他们每人肩膀上刺了一根牛毛细针。 这是一身怎么样的功夫? 他不该是人。 该是鬼。 可他有影子啊。 水银般泻地的月光下,他的倒影清晰。 更让叶小刀俩,看清了他的长相。 俩人呆呆望着这个人,实在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长相,比他鬼魅般的身手,更让他们吃惊。 无论是贺兰扶苏,还是叶小刀,都是那种相当自负的人。 无论是在功夫上,人品上,还是自身长相上。 尤其是叶小刀,更是多次对李南方吹嘘,他是天下男人第二帅。 谁是第一帅? 叶小刀胆子再大,也不敢与他那个更加自恋的老师,争抢天下第一帅哥的名头。 可等他看到这个男人——呆愣片刻后,就自动把自己将为天下第三帅了。 “你,是谁?” 就在叶小刀心中艰难的抉择着,到底是尊重事实把这个人排在天下第一帅的金交椅上,还是昧着良心继续让秦老七永当“花魁”时,贺兰扶苏说话了。 “杨逍。” 男人说话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好听:“杨树的杨,逍遥的逍。” “杨逍?” 贺兰扶苏与叶小刀对望了眼,接着齐刷刷的缓缓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杨逍又说话了:“我的名字,好听吗?” 如果他刚才没有露这手惊世骇俗的本领,叶小刀肯定会冷笑着骂道:“好听?好听个球。” 明知道不是对方对手,还要试图去占口头便宜的行为,在刀爷看来是相当可耻的。 更何况,他也不屑撒谎,点头说:“好听。” “哈,我也这样觉得。” 杨逍很高兴:“那你们再说,我长得帅吗?” 忽然凭空冒出个长相漂亮到不像话,功夫高到不像话,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本来该很吓人的才对,可他偏偏像个孩子似的,问俩人他长得帅不帅。 叶小刀活动了下右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能说不帅吗?” 杨逍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行。” “你妹的。既然是不行,那你干脆说你是天下第一帅就好了,还用问我们吗?” 心中骂了一个,叶小刀慢慢竖起右手拇指:“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比我老师,都帅。” “你老师是谁?” 杨逍有些好奇的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 “嗯,也是。” 杨逍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那我再问你们,我帅,还是李南方更帅一些?” “他认识李南方?靠,这妖孽不会是针对李南方来的,却让我恰好碰上吧?” 叶小刀心思电转间,摇了摇头:“你虽然很帅,但比起李南方还差点事。” 刀爷今晚是来帮李南方解决麻烦的,结果自己却遇到了大麻烦,如果不给他找点麻烦,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实在忍不住想说几句,这几天感冒后难受的想死,能坚持更新,就自觉不错了,可有些哥们总是说我水啊水啊的,难道没看到是在挖坑布局吗?) 第724章 改变历史的小人物 “你说什么?” 杨逍双眸的神色,猛地凌厉了起来。 叶小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笑道:“我说。你虽然很帅,可比起李南方来说,还是差点事。他的鼻子比你要高挺些,眼睛更大些,嘴巴更端正些。尤其是男人的气质,你和他相比起来,那就是云泥之别。” 他每说一样杨逍不如李南方的地方,就会向后退一步,全身的肌肉,神经都绷紧。 叶小刀刚开始说杨逍不如李南方帅时,纯粹就是给那厮添堵,蛊惑这个诡异的帅哥嫉妒他而已。 但在发现杨逍的愤怒反应后,叶小刀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愤怒,能让人变的可怕,但同时也能让人露出更多的破绽。 不知道杨逍是何来历的叶小刀俩人,在见识过他的厉害后,都没把他当作朋友。 如果是朋友,就不会给他们那种无法承受的感觉,不会掳走林依婷,更不会在他们每人的肩头,都刺了一针。 既然不是朋友,那么可能是敌人。 没有谁喜欢强大到可怕的敌人,尤其要必须和他死抗时,找到他的弱点就成必须的了。 “这人,居然不能容忍别人说会有人比他更帅。不是个弱智,就是个疯子。” 叶小刀后退时,贺兰扶苏也紧随着他,左拳紧攥着,右手却已经悄悄从脚腕处,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军刀。 毫无疑问,杨逍如果是弱智,就不会把俩人刷的团团转。 所以,他只能是个疯子。 叶小刀也拿出了军刺。 黑色的军刺,被他掩在右肘后,随着他慢慢后退的动作,稍稍一晃时,就会有冷森的光芒闪过。 “你敢这些话,再说一遍吗?” 肩膀上扛着林依婷的杨逍,步步紧逼,声音也越来越阴森。 “就是再说十遍,我也敢说。” 叶小刀故作轻松的咧嘴,笑了下说:“我开始说了,你给我洗耳恭听。你不如李南方帅。你的鼻子不如他的高——” 他说到这儿时,杨逍动了。 被他扛在肩膀上的林依婷,忽然直直的向天上飞去,烟花那样转着圈的。 “依婷!” 贺兰扶苏惊叫声中,反握着军刀的右手一摆,纵身扑向杨逍。 几乎是在他扑上去的同时,叶小刀也猫腰,挺刺,厉喝声中挺刺,猎豹般的后发先至。 贺兰扶苏从左边进攻,军刀横向割向敌人的脖子。 叶小刀从右边进攻,直挺的军刺,电闪般刺向杨逍的小腹。 两个当世一流格斗高手,联手进攻同一个敌人时,根本不需要事先商量什么,就形成了高度默契,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保持着牢固的内三角形。 如果不是杨逍太可怕,无论是贺兰扶苏还是叶小刀,都会自持身份,不屑联手对付一个人的。 可问题时,就算他们放下所谓的架子,在进攻时展现出了高度默契的配合,就能干掉杨逍吗? 叶小刀不觉得能。 他只希望,能把这疯子赶走就好。 赶走这疯子后,他也不会再找林依婷的麻烦了,只会拍拍屁股赶紧返回市区,找李南方问问认识杨逍不。 贺兰扶苏也是这样想的,只想合力击退杨逍后,救下林依婷,以最快的速度,连夜回京。 只要能返京,杨逍就算再厉害,也别想在京华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暂且不提拱卫京师安全的驻扎部队了,单说最高警卫局的防御力量,也能把所有危险都消于无形。 个人再怎么武勇,哪怕是逆天般的存在,但在国家利器面前,仍旧是纸老虎般的不堪一击。 所以,两个急于离开此地的高手,在联手扑向杨逍时,就使出了毕生所学的绝杀。 “嗨!” 叶小刀的一声暴吼声,惊雷般在月光下炸响时,杨逍也已经纵身猛扑过来。 这一刻,三个人就像两列来自不同方向的高速列车,在同一个轨道上飞驰,眼看就要狠狠撞在一起——杨逍忽然不见了。 鬼魅般的,凭空消失。 让贺兰扶苏横掠的军刀,叶小刀直刺的军刺,齐刷刷的放了个空,斩刺在了空气中。 全力一击放空后,叶小刀俩人被自身使出的力道惯性,拖着向前面地上扑去,根本无法稳住身形。 “嗨!” 俩人惊恐莫名,再次齐声暴喝声中,手中的兵器转向刺向对方。 当! 兵器相交时发出的脆响声中,暗红色的火星四溅。 俩人都被兵器上传来的巨震,给震的整条胳膊发麻,虎口甚至还有血丝溅出。 他们在被自己全力一击放空的惯性,拖着栽倒在前面草地上时,能及时兵器相交,靠这两股大力的互撞,来避免被惯性所伤的做法,无疑是最正确的。 得亏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手,才能在间不容发时,能同时用这个方式,来减少本身所受的反噬伤害。 如果是换做一般人,这会儿应该扑倒在地上,额头呛破,牙齿崩掉,满嘴泥土的翻着白眼,昏过去了。 “万幸。” 胳膊巨震的两个人,相互对望了眼,心头腾起这句话时,却觉得眼前一黑—— 如果此时有第五个人在场的话,那么就会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地上,相互深情的凝望时,一个臃肿的黑影,忽然转着花的从空中落下。 这个臃肿的黑影,是由两个人组成。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反手背着女人,在地上那俩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双脚连续踢出。 非常的精准啊,两脚分别踢在两个人的后脖子上。 然后,那俩自以为不可一世的男人,就齐刷刷的闷哼着,向前飞去。 断了线的风筝那样,啪哒一声摔在地上,脸朝下。 幸亏叶小刀在即将来个狗吃屎时,能勉力抬头,沉肩,让肩膀率先碰地,虽然很疼,但总比牙齿被磕掉要好很多。 “原来那个疯子刚才忽然消失,是跳到空中去了,只因速度太快,刀爷我竟然没发觉,才被他随后偷袭成功,变成要吃屎的狗了。” 叶小刀心中侥幸的想到这儿时,耳边传来砰砰的接连枪响声。 还有贺兰扶苏的吼声:“不要开枪!” 叶小刀都能及时抬头了,贺兰扶苏当然也能抬头,避免啃满嘴的泥。 他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两个黑影从公路上,举枪对杨逍接连射击。 这两个黑影,是林依婷安排在前面路边,监视李南方车子来到何处后向她汇报的手下。 叶小刀悄无声息的干掉林依婷那三个手下,把火箭弹当烟花放掉后,这俩人就急速向这边跑来,准备与大部队会合,迅速撤离现场。 不过等他们来到弯路处,却没看到那辆本该被火箭弹轰碎的车子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 这是两个聪明的,发现事情不对劲后,立即猫腰藏在草丛中,悄悄向这边走来。 他们到来时,恰好看到贺兰扶苏与叶小刀联手,全力进攻杨逍的那一刻。 他们都是林依婷的心腹,当然会认识扶苏公子。 今晚的月亮,又格外的亮,所以他们在认出贺兰扶苏后,又看到大小姐被人抱在怀里后,基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俩人心中无比的震惊。 因为他们都知道扶苏公子的武力值有多高,揍他们这样的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可现在,他们居然看到扶苏公子与人联手,恶狠狠扑向对方时,不但连人衣角都没碰到,还同时被人踢在后脖子上来了个狗吃屎。 “那个人是鬼!” 尤其两个手下看到杨逍抱着大小姐都这样举重若轻后,心中同时生出了这个念头。 仍何人在手里有枪,又遇到可怕的东西时,第一反应就是举枪射击。 这两个人,无论是放在叶小刀俩人眼里,还是在杨逍看来,都是无名之辈。 小人物。 但有时候,历史上最重大的转折点,就是由小人物创造的。 南宋末年,蒙古人在围攻襄阳时,如果守城的一个无名小卒,没有一炮把亲自督战的大汗蒙哥,给轰下马来一命呜呼,那么已经饮马多瑙河的蒙古铁骑,也不会为争夺汗位,仓惶撤军。 那样,欧洲的历史就要改写了。 这两个小人物,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无论是叶小刀俩人,还是杨逍,都没料到他们会在这时候冒出头来,及时开枪。 江湖上流传,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已经没有文字语言能形容功夫有多高的杨逍,当然不怕菜刀——但,就算他功夫再高,能躲过秒数超过三百米的子弹吗? 今晚随林依婷来狙杀李南方的几个手下,可都是用枪的好手,境界基本达到了弹无虚发的地步。 况且他们的出现,恰到好处,正在杨逍满心只想干掉叶小刀俩人时,并没注意到已经有人举枪对准了他。 枪声响起,对危险有着极度敏锐感的杨逍,身子迅速后仰,顺势把怀里的林依婷抛了出去。 他躲避子弹的反应速度,可谓是快到了极点。 却依旧不如子弹快! 他的及时闪避,只是避开了左肋、脑门的要害,两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衣服咻地飞过,但左肩却被一颗子弹狠狠钻进,疼地他张嘴厉叫一声,身子急促后翻。 两个小人物打出的子弹,如影相随般紧跟着他。 却没有再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全力防范的杨逍,居然能躲过子弹。 一连串的翻滚后,杨逍已经顺着斜坡滚了下来。 “快跑!” 刚才贺兰扶苏大喊俩人不要开枪,是怕他们误伤了林依婷。 现在他再次大喊快跑,则是看出杨逍要去格杀他们两个了。 贺兰扶苏的吼声很及时,两个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手下,反应也很快。 但都没快过杨逍的动作 月光下,一把抱住从半空中落下的林依婷后,贺兰扶苏看的清清楚楚,杨逍扑向那两个人时,就像一个不存在的虚影。 不等他看清杨逍要先进攻谁时,两声惨叫声,合成一声,在荒野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厉。 第725章 现实版九阴白骨爪 叶小刀儿时最爱看的电视,就是八三版的《射雕英雄传》了。 除了由翁美玲主演的蓉儿,会让每一个少年为之着迷外,他还特崇拜东邪西毒,更是对里面“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九阴白骨爪”之类的盖世神功,有着近乎于疯狂的喜爱。 只要喜欢那部电视剧的孩子,有几个在和同学打架时,没有高喊过看我的降龙十八掌? 长大后,才知道那是金大师杜撰出来的功夫。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大,可怕的功夫。 但现在,叶小刀觉得他穿越回了少年时代。 只因,他亲眼见识到了梅超风使用过的“九阴白骨爪”。 自凡思想成熟的人,都该知道人的头盖骨硬度,在莫氏硬度3到4之间,是人身上最坚实的骨头。 就算拿板砖去狠拍,碎裂的也只能是板砖。 那就更别说,用五根手指硬生生凿穿头盖骨了。 真以为梅超风的双手十指,是金刚钻呢? 可是,现实却在提醒叶小刀,却是有人用手指,硬生生把人的头盖骨凿穿了。 那两个意识到大势不妙,转身就跑的小人物,刚来得及转身,杨逍的左右手,就闪电般的极速落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噗声,十指消失在那俩人的头颅中。 让他们齐声发出的惨叫声,嘎然而止。 这两个人到死,肯定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因为大脑被破坏的瞬间,他们所有的神经系统,就已经瘫痪了。 他们能发出半声惨叫,那是头皮被凿穿时的本能反应。 现在,他们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眼的眼球,已经半凸而出。 死,而不倒。 杨逍左右手的十指,就像钩子那样,牢牢的勾住了他们的身子。 没有谁在看到这一幕后,还能不害怕。 林依婷刚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了这恐怖之极的一幕,嘎声惨叫半声,再次昏了过去。 她的叫声,惊醒了一招插死两个小人物后,犹自在站在那儿对他们尸体发恨的杨逍,自然也能惊醒叶小刀与贺兰扶苏。 居然被两个小人物给打伤肩膀的杨逍,此时恨不得把现场所有人都杀干净。 怪叫一声,他猛地振臂,那两具尸体就在月光下,洒出一溜红白相间的脑浆,风筝般的横掠向了路对面。 甩开两具尸体后,杨逍猛地转身,展臂刚要扑向山坡,把叶小刀三人都毙掉,就有淡蓝色的火焰,蓦然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却是叶小刀及时抓起被他刺穿咽喉的黑西装的手枪,抢先对他扣下了扳机。 枪声也提醒了贺兰扶苏,他是有资格带枪的国安特工教官,左手抱着林依婷,右手自腰间再举起来时,出膛的子弹,已经咻咻厉啸着飞向杨逍。 这俩人的枪法,可比那俩惨死的小人物强许多了。 而且他们在一起开枪时,不仅仅是射击目标,还会提前封锁目标有可能躲避的方向。 不过此时已经全力应对的杨逍,躲闪的速度实在不算人,完全化为了一道虚影,在月光下几个眼花缭乱的翻滚,迅速消失在了路对面的斜坡后面。 枪声,总算是停了。 叶小刀单膝跪地,在尸体上搜出弹夹时,贺兰扶苏却始终平端着手枪,死死盯着路对面。 是真怕杨逍再忽然杀过来啊。 等叶小刀哗啦一声拉开保险后,贺兰扶苏才松了口气,抱着林依婷向后退了几步,蹲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急促的喘着粗气:“他,他应该是走了。” “我们,也该走了。” 如果把杨逍换成别人,叶小刀肯定会跑到路对面的斜坡后面,再仔细搜查下。 可他现在却不敢。 他真怕那个鬼一般的男人,就躲在斜坡后面,等着他过去搜呢。 距离太近了,手枪就会失去它该有威慑力,叶小刀再怎么狂妄,也没觉得他的头盖骨,会比那两个小人物更硬一些。 当前,还是赶紧闪人为妙。 只是,杨逍万一在路上某处,伏击他们呢? 还有这一地的尸体,又是该怎么处理? “我打个电话。” 贺兰扶苏稍稍沉默了片刻,示意叶小刀继续保持该有的警戒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南边有三辆军卡轰轰而来,每辆车上,都有十数名怀抱冲锋枪的战士。 这是青山军区分区的军人,领队的个上尉,赶来现场后,也是被满地的尸体给吓了一跳,但他绝不会多问,跳下来给贺兰扶苏挥手敬礼,请首长指示。 首长的指示很简单,那就是把所有尸体抬上车,拉回部队后再说其它。 然后,再分一半军人去路对面搜索,务必要小心谨慎,因为凶手是个近身格斗的超级高手,一经发现,不用任何的鸣枪示警,直接开枪毙掉就好了。 另一半军人,则在这边清理现场,要清理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这两个任务,对于职业军人来说,根本不算事。 随着上尉的喝令,数十名军人纷纷下车,兵分两路,身影矫健。 当这边现场清理的差不多时,负责搜索凶手的军人回来了。 他们刚走下斜坡时,发现了滴落在荒草上的血迹,尾随血迹向东追出上百米后,血迹消失了。 上尉再次请示贺兰扶苏,要不要紧急征调军犬过来。 相比起警犬来说,军犬的作战能力更加强悍。 真要征调军犬过来,除非杨逍化成飞鸟,不然别想逃过军犬的追踪。 这么可怕的人,贺兰扶苏当然很想干掉他了。 但又一琢磨,如果派遣军方大张旗鼓的搜杀他,势必会引起他的强烈反弹,造成重大伤亡。 这不是贺兰扶苏想要的,摇了摇头后,问叶小刀:“今晚,先随我去军区营地?” 刀爷在无法抗拒的危机四伏时,是从不逞英雄的,闻言笑道:“好啊,当兵是我儿时的梦想之一。既然有机会去军营参观,那可不能放弃。” 十几分钟后,三辆军卡陆续掉头,保护着贺兰扶苏三人,轰隆隆的向南驶去。 当军卡的后尾灯,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时,有个黑影从正东方向百米开外的一棵树上,狸猫般的灵巧,跳在了地上。 “黑豹,贺兰扶苏,这一枪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总要让你们加倍偿还的。呵呵。” 黑影冷笑了几声,转身。 月上中天。 月光更亮,风更急,更冷。 李南方心头却是一片火热。 今晚南方集团的走秀演出,可谓是爆场。 不但有海量的观众,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数百名记者。 这些记者可不是受京华林家的指派,来捣乱的,而是受《华夏日报》上的那篇正名报导,前来给李老板捧场的。 青山国际会展中心的反应,也很迅速,昨晚被人揍了个鼻青脸肿的牛主任,下午时带伤坚持工作,主动联系董世雄,请南方集团进驻会展。 不过那时候的董世雄,正在密切关注老板的现场直播呢,哪儿有空和他聊这些? 等李老板从挟持冯大少的坏人,逆转为救人英雄后,天色已经黄昏。 董世雄马上给老板打电话,就牛主任释放出的好意,做了详细汇报后,请问老板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的意思很简单:“反正已经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来布置露天舞台了。干嘛还要去会展中心内,与别家企业抢夺有限的空间呢?真以为老板我不知道,老牛背后的领导,是想用这方式,来弥补他擅自取消我们参展资格的大错吗?” “既然他已经犯下了错误,那肯定要为犯错买单的。别理他,还是在原处演出就好。” 对李南方的命令,董世雄自然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至于被婉言拒绝的牛主任,心里有多苦,没几个人的关心。 大家都被克劳馥等国际超模的绝世风骚、是风姿给吸引了。 尤其克劳馥本人。 虽说李南方已经不再去她家乡建厂投资了,可5%的南方集团股份,却促使她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表演——这也等于给她自己干活呢。 现场观众们的疯狂喊叫声,几乎把帆布顶子给吹走。 原订的一个半小时演出时间,再次被拖延到了三个小时。 可以毫不矫情的说,南方黑丝从今晚开始,总算卖出了最最关键,也是最踏实的一步。 李南方相信,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有大批的订单,像雪花片那样飞来,让人目不暇接。 想到以后会数钱数到手抽筋,李南方就想约克劳馥去青山酒店,单独庆祝一下。 不过想到家里还有个苦着脸的人——唉,李南方就没兴趣了,暗恨自己就是个没出息的,怎么就学不会叶小刀那种“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生活态度,却总是为他人着想呢? 想来想去,李南方找到了答案:“我真是个好人。” 给自己发了张好人卡时,车子来到了他该遇袭的弯道处。 不用下车,李南方也能嗅到明显的血腥气息。 军人们在清扫现场时,清扫的再怎么仔细,渗进泥土中的血迹,是清理不掉的。 “好端端的,就不能过你自己的大小姐生活,非得来招惹我干嘛呢?” 把车子贴在路边,李南方点上香烟沉默很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小刀的电话。 他想知道,叶小刀最终是怎么处理林依婷的。 干掉她,那是不行的。 李南方虽说不怕林家的打击报复,可真要让林依婷横死青山,那些看不惯他们欺负人的力量,是绝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毕竟她是京华林家的嫡系大小姐。 叶小刀的回答,让李南方在大吃一惊时,又觉得是在理所当然中。 “以后真要再见到那个杨逍,多吹捧他几句。拍几句马屁就能搞定的弱智,你非得逼他去发疯,看来你的智商也很堪忧啊。” 面对李南方的冷嘲热讽,今晚着实受惊了的叶小刀,立即会暴跳如雷,说下次再看到杨逍,会说一万遍,他不如李南方帅! 第726章 毛骨悚然的感觉 来历神秘,且惹不起的人,最好是别去惹,以免自己找残。 这是李南方为数不多坚持的原则之一,无偿传授给叶小刀后,立即踩油门狂飙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是把走夜路当作是温柔乡里享受的李南方,在停车脑补叶小刀与贺兰扶苏联手,都差点被杨逍给干掉的那一幕时,总觉有双眼睛在某个隐蔽处,邪恶的盯着他。 笑。 这种错觉,让他很不舒服,唯有赶紧离开。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当缩头乌龟。 尤其像李南方这样的人,更是宁死也不会做的。 可在没搞清杨逍来历之前,就勇敢的挺身而出被人虐成臭袜子,甚至小命丢掉,那就不是勇敢了,而是犯贱。 历史上,有些人的死,之所以死的重于泰山,那是因为他死的很有意义。 因犯贱而死,是轻如鸿毛的。 尤其那种无论他把车速提到多快,都有种如芒在背的不舒服感后,更加坚信自己针对见到杨逍后,就会狂拍马屁的方针,是无比正确的。 但更奇怪的是,当李南方驾车驶进岳家别墅的院子里后,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荡然无存了。 就好像,他小姨的家,就是孙悟空用金箍棒画出的圈圈,任何邪魔鬼祟都别想进来。 “我靠,难道这是家的力量?还是,这别墅里的风水相当好,能让百鬼回避?” 李南方呆望着院门外,半分钟后跳下车子,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口,站在了公路上。 冷风拂面,皓月当空,周围一片静悄悄,无比的祥和,安宁,哪有半分如芒在背的不爽感? 这让李南方更加迷糊了,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才会变得疑神疑鬼。 好像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啊。 不就是让克劳馥藏在办公桌下面,给他提供了一次优质的服务吗? 男欢女爱的,很正常,实在算不上缺德不缺德的。 至于把冯大少当腊肠,挂在六十米的高空,风干了足足半小时这件事,更谈不上错。 完全是冯大少咎由自取而已,没有金刚钻,就想揽瓷器活,就该遭到惩罚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李南方有些茫然的呆愣半晌,才摇摇头转身走向别墅院子里。 刚走了一步! 那种后背仿似被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的清晰感觉,再次洪水般的袭来。 这次,就连藏在丹田气海内的黑龙,都蓦地腾空而起,发出一声哀嚎。 让李南方的头皮,轰地发炸,鸡皮疙瘩嗖地布满了全身。 猛地转身——那种不爽到诡异的危机感,就像它蓦然袭来时,瞬间消退。 依旧是明月当空中,海晏河清,一派安详的盛世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只会藏在我背后?” 李南方声音有些沙哑的自语了句,抬脚,拿出了军刺。 沉甸甸的黑色军刺,名为残魄。 从它被铸成的那一天开始,就被赋予了近乎于神奇的力量,伴随谢情伤的数十年中,不知渴饮了多少坏人血,具备了一定的灵性,本身就算是辟邪圣器了。 叶小刀也有把黑色军刺。 不过现在李南方已经知道了,他那把黑刺只是残魄的高仿货。 不是秦老七不想把编号为“7”的残魄传给他,是他自己坚决不接受。 在李南方看来,那就是个傻子。 让铁公鸡都能甘拜下风的秦老七,好不容易大出血一次,叶小刀却以老师该把军刺传给儿子为由,坚持不要的行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残魄在手后,李南方的胆气壮大了很多,沿着路边,微微侧着身子,双脚摆出外八字样,一步步的向来路走去。 他能清晰感受到,他每走一步,那种阴邪的不爽冷意,就会浓一分。 气海里的黑龙,也更加的骚动不安,咆哮着极力制止他,不要再向前走了。 自他从国外来到青山后,已经在岳家别墅住好多天了,这条路也走过无数次了,但从没有过今晚的这种感觉。 很多人都说,世界上没有鬼。 李南方却对此表示怀疑。 只因他很清楚,自己身体里就藏着一条,时刻都在与他争夺躯体的黑龙。 终于,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站在一棵树下,望着黑黝黝的东方,轻声说:“你,是不是杨逍?” 前晚。 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南方集团走秀活动当晚,已经算是前晚了。 前晚,他在第一次见到杨逍时,就有了发自内心的浓浓恐惧感。 没来由,却真实存在着。 所以现在忽然莫名的害怕后,他马上就想到了杨逍。 叶小刀可是说过了,那个智商不正常的疯子,被他打伤了。 受伤的杨逍,还真有可能,把这股子怨气,都撒在李南方身上。 “只是,你为什么不出来呢?” 李南方活动了下有汗水溢出的右手,一步步的沿着原路后退:“你在忌讳什么?还是,怕什么?” 没人回答他的喃喃自语,就像没谁跳出来,阻拦他一步步的退向岳家别墅。 真的很奇怪。 他每退后一步,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会轻一分。 等他慢慢倒退到岳家院子里后,这种感觉立即当然无存了。 他发誓,今天再也不去“寻找”那种感觉了。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收起军刺,李南方故作从容的耸耸肩,转身时晒笑一声:“嘿,看来是我小姨长了一张辟邪的脸——卧槽!” 刚转过身,他就看到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就像从地狱内冒出来的厉鬼那样,吓得李南方惊叫一声,抬手攥拳就砸了过去。 这可是他的本能反应。 本来他就在这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忽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站在他背后,他能不害怕吗? 拳头即将砸到那张脸上时,李南方硬生生的收住了。 “你怎么不打呢?” 岳梓童冷冷地问道。 李南方甩了甩手腕,讪笑道:“这张脸太漂亮了,舍不得,也不敢。” 这倒是真心话。 他小姨的脸看上去惨白到吓人,那是被月光映照的,定神再仔细看看,简直是毫无瑕疵的漂亮啊。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 岳梓童又冷冷地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这张脸是辟邪脸吗,怎么又舍不得了?” “正因为是辟邪的脸,才不能随便打啊。打坏了,就不管用了。” 李南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好了,好了,咱们回屋子里说。” “拉扯个什么呢?” 岳梓童象征性的挣扎了下,乖乖任由他挽着胳膊走进了客厅内。 能够与小外甥重归于好,那可是岳梓童当前最大的心愿。 一来是真要把这厮得罪狠了,开皇集团投巨资研制出的仙媚丝袜,很快就会被南方黑丝给挤死。 二来是昨天下午,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李南方的老婆了,有哪个男人敢再对她暗送秋波,冯大少就是榜样。 所以呢,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再和李人渣翻脸了。 刚才冷冰冰的模样,只是为维护她为数不多的尊严而已。 “松开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刚走进客厅,岳梓童就故作正经的甩开李南方,快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双手环抱胸前看着他:“刚才,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我感觉好像被人跟踪了。” 李南方当然不会把真相告诉她。 真要告诉她了,岳梓童立马就会嚣张起来,双手掐腰摆出房东的架子,让他速速的滚粗。 岳梓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被人跟踪?你的反应不像是被人跟踪,倒像是被鬼给跟了。” 聪明女人都该下地狱。 暗中默念了遍这个九字箴言,李南方表面不屑的撇撇嘴,岔开了话题:“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岳梓童一愣,随即装傻卖呆:“什么打算怎么办?” “不愿意说就算了,睡觉。” 李南方站起来,作势要去客房那边,岳梓童一把抓住了他胳膊,用力把他拉回到了沙发上,眨着水灵灵的眼眸,语气温柔的了太多:“南方,你说的哪方面?” “别演戏。这儿就咱俩,也没谁来观看,就不能掏心窝子的好好聊聊?” “好吧,那就听你的。” “去倒杯水喝。” “你自己没有手脚?” “你会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先说来听听。” “算了,我自己去倒吧。” “哎,李大爷,您请坐,我马上就给您倒水去。” 见这家伙有翻脸的趋势,总算是看到点曙光的岳梓童,当然不敢太挑战他耐心了。 “白开水,还是泡茶?” “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李南方摇头:“来瓶啤酒吧。” “啤酒也是水吗?” “算了。我有些困了。” “别。你喝哪个牌子的?” 岳梓童左手拿着两瓶啤酒,右手拿了两个啤酒杯,趿拉着白色绣花小棉拖,突突地的走了过来:“如此星辰如此夜,不举杯邀月实在对不起这美好的人生。” “能不能别酸?” 李南方接过酒杯,双脚顺势搁在了案几上,说道:“有这力气,还不如给我捶捶腿呢。” 岳梓童冷笑:“哼哼,让本小姨伺候你?这是——” 李南方眼皮子都没抬,打断她的话:“有好处哦。” “这是应该的。” 岳梓童话锋一转,放下酒杯,握起两个小拳头,在李南方膝盖上捶打了起来,娇滴滴的问道:“大爷,舒服吗?” “舒服。如果你能再提供别的服务,本大爷就更舒服了。” “是不是想我,学克劳馥那样伺候您?” “我倒是想——” 李南方睁开眼,看到他小姨开始咬牙后,连忙改口:“但绝不会让你那样做。毕竟,从理论上来说,我们俩人是平等的。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单方面的为我提供那种服务呢?” “只要好处足够,我还是会认真考虑的。” 岳梓童俯身,红唇凑在李南方耳朵上,轻轻吹了口气。 第727章 小嘴,出租 “真的?” 李南方眼睛一亮,精神大振。 “红口白牙,空说无效,立字为证!” 岳梓童站起来,突突地跑到门后,从小包里拿出了纸笔。 看着岳梓童洋溢着青春,且又成熟气息的身躯,李南方好像第一次发现她无比动人那样,眼前自动脑补出一副香艳龌龊的画面,忍不住地嘿嘿笑了起来。 他没觉得,两口子之间做交易,就是亵渎所谓的爱情。 就像他不会因感受到外面某个黑暗中,有双阴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别墅这边,就放弃更真实的闺房之乐。 其实很多时候,两口子正儿八经的做交易,反而会让生活更有趣。 岳梓童重新坐在沙发上,在案几上铺开纸,想了想,在上面横向写了四个字。 左边是得到,右边是付出。 然后在这四个字中间,刺啦画了根竖线后,她这才抬头看着李南方问:“先写我可以付出的。除了你希望我能效仿克劳馥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别的要求,以后再说。今天,我能被满足这一个要求,就很不错了。” 李南方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要求越多,岳梓童就越可能赖账。 如果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呢,说不定她反而会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你总算学会谦虚了,不错。” 岳梓童夸了一个,拿笔在付出的下面,画了个小嘴。 李南方问:“这是什么意思?” 岳梓童抬手,葱白般的手指,点了点自己丰满的唇儿,接着又在纸上的小嘴后面,写下了两个字“出租”。 “小嘴出租?” 李南方下意识读出这四个字时,就觉得心脏砰的跳了下。 同样的动作,放在克劳馥那儿就叫“咬”,透着低俗的风尘气息。 用在岳梓童这儿呢,就叫小嘴出租了。 虽说也带有一定的铜臭气息,可格调却无形中高了很多,更容易激发男人对某件事的渴望。 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女人问道:“满意吧?” “满意。” 李南方连连点头。 岳梓童手里的笔,放在了得到那边,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看。 李南方也没说话,只是伸出了右手五根手指。 “也给我5%的股份?” 岳梓童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是把我当克劳馥一视同仁了。” “说起来,你还不如人家的。最起码,她很知足,你却嫌少。” “那我宁可不要。” 岳梓童抬手抄起纸笔,刚要站起来,就听李南方懒洋洋的说:“是50%。” “什么?” 岳梓童愣住。 “耳朵有毛病吗?” “你是说,要给我、给我南方集团50%的股份?” 岳梓童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李南方已经把5%的股份,许给了克劳馥,算作是她在海外玩命推广的红利。 现在又把50%的股份,送给岳梓童后,那么他就不再是南方集团最大的股东了。 岳梓童,才是具备绝对话语权的那个人。 只要她愿意,再运作得当,随时都能把李南方这个南方集团的创始人,一脚踢出去。 所以她才不相信,李南方会这样大方。 难道,我小嘴的魅力,会这样大? 岳梓童心里这样想着,下意识的抬手,在红唇上蹭了几下。 不是她小嘴的魅力大。 就算她不答应,李南方也会把这些股份,都送给她的。 昨天在中心医院发生的那些事,不但让岳梓童除了嫁给李南方之外,再也没有如意郎君可选,李南方又何尝不是被她绑架了? 他们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蹦达不了。 尤其在前段时间在金三角时,李南方发现他真爱上了岳梓童后,就再也没打算和她分开了。 既然这辈子必须和她大被同眠,那为什么不把她哄的高兴些呢? 女人唯有心情好了,才会变得更漂亮,才会变得更热爱生活,才会更加努力的工作——男人,才会越来越清闲。 把女人当骡马使唤,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这才是真男人,真功夫。 更何况,李老板自认在商场上的本事,与他小姨相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毕竟她是专业人士。 只要她肯用心,努力,把已经开始腾飞的南方集团,带到他想不到的高度上,这绝不是开玩笑。 “我像是在欺骗你的样子吗?” 看岳梓童傻愣愣的样子,着实可爱,李南方忍不住伸出右手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动作轻佻。 岳梓童却没丝毫反抗的意思,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李南方,你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呢?你觉得,你这样玩耍我一个未亡人,很有成就感吗?” “未亡你妹!” 李南方急了,张嘴骂道:“不愿意要,拉倒!” “你等等。” 看出李南方不像是在逗她玩后,岳梓童站起来就往楼上跑去。 拖鞋都没穿。 就像踩了风火轮那样,很快就从卧室内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合约,嘴里不住地的念叨:“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来的太突然了。”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合同,只看了眼标题,李南方就想给她一嘴巴。 双眼朝天冷冷地问:“突然吗?如果真是突然,你怎么会有打印好的南方集团股份转让合同?这说明,你早就琢磨该怎么做,才能控股南方集团了。” “也不是太早,就是你把我从医院里接回来后,我才有了这想法。” 岳梓童讪笑着解释了下,拿起笔在合同上蹭蹭地写了几笔。 合同是一式三份。 她在合同上注明股份转让额度后,又在下面签上了龙飞凤舞的岳梓童,才把笔递给李南方:“来,大爷,麻烦您在上面大笔一挥。” 李南方接过笔,端详着合同,满眼都是舍不得:“唉,这可是我的孩子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它拉扯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现在就这么把它送出去,真心舍不得。” 岳梓童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们是上天注定的两口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发誓,我这个当亲妈的,肯定会比你还疼它的。” “真的?” “我如果撒谎,天打五雷轰!” “我是说,你的小嘴真会出租给我?” “你——哼,自然是真的。” “那就好。反悔,你会遭到天打五雷轰的。” 李南方不再犹豫,大笔接连挥了三下,签上了他的大名。 “手印。” 岳梓童马上有把印泥拿了过来。 “这么认真?” “那是。我做事从来都很认真的。” 在岳梓童的坚决要求下,李南方按上了手印。 拿起合同,再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岳梓童昂首仰天,纵声娇笑起来。 她总算不用为开皇集团的存亡担忧了。 拥有了南方集团50%的股份,就等于拥有了黑丝技术。 她决定了,明天一上班,她就召开员工大会,向所有员工宣布这个特大好消息。 在把合同打印出来后,她早就幻想过了,等掌控了南方集团后,她就会用黑丝技术,来武装她的仙媚丝袜,与南方黑丝齐头并进,打造两大品牌。 幻想,能够成为现实的机会,微乎其微的。 幸运的是,岳梓童成功了。 她能不开心吗? 能不纵声娇笑吗? 没有把泪水笑出来,就已经是她很矜持了。 “喂,别光笑,该你实现承诺了。” 李南方讨厌的声音,打断了岳总的好心情。 用眼白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先去洗澡。浑身臭烘烘的,要把我恶心死么?” 也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岳梓童紧紧抱着合同,快步走上了楼梯。 她得把合同妥善收藏好,免得这小子再反悔。 李南方在说出送她50%的南方集团股份时,就没打算反悔。 反悔的是岳梓童。 李南方快速洗了个澡,穿着睡袍走出来要求她实现承诺时,她很理直气壮的摇头,说宁可遭受天打五雷轰,也不会效仿克劳馥那种没档次的大洋马,为男人提供那种恶心的服务。 岳阿姨当前的态度,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我宁可被你强女干了,也不会主动对你出租小嘴。” 她以为,李南方会翻脸,也做好了被就地推倒的准备。 虽说被就地推倒的后果,要远比出租小嘴更严重,不过可以为她保持一定的尊严,她是无法抗拒野蛮外力后,才受辱的,并不是贱兮兮讨好男人。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李南方却没有这样做。 只是不屑的晒笑了下,说:“切,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人是个君子,在男欢女爱这个问题上,从来都讲究个两情相悦,也从不强迫女人,尤其是强迫你。” “真的?” 岳梓童愣了下。 “假的。” 李南方转身就走。 岳梓童说到:“等等。” “毛事?” 李南方回头看来。 岳梓童咬了下嘴唇,低下头轻声说:“我从没想过,我会用嘴取悦别人的。贺兰小新那么折磨我,我都没答应。可能是,我心理上有洁癖吧。” “你这样解释,就让我心里舒服了很多。” 李南方笑了下:“晚安。” “都让你等等了呢。” “还有没说完的话?” 张嘴打了个哈欠,李南方说:“天都快亮了。明天,还有老多事要做呢。” 岳梓童看着脚尖,蚊子哼哼般地问:“手,和脚,你喜欢,喜欢哪一个?” 李南方呆愣了下,下意识看向了她的脚下。 这才发现,她上去放合同时,本来光着的秀足,已经穿上了黑丝。 看来,她早就打算,把出租小嘴,改为出租她的小手,秀足了。 “能不能,一会儿脚,一会儿手?” 李南方嗓子忽然干涩的要命。 这让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岳梓童只是出租她的秀足,小手而已,怎么能比上贺兰小新等女人那种全方位的互动? 岳梓童断然摇头:“不行,只能选一样。” “那,我选——脚。” (重感冒,头疼欲裂,不知道写了些什么,见谅!) 第728章 自豪的一家之主 “起床了,大懒猫!” 早上八点,随着一声娇呼,岳梓童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出现在了李南方的视线中。 刚睁开眼的李南方,看着这张脸愣住。 用句俗套的话来说就是,岳梓童哪怕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但现在他却蓦然发现,这张脸原来是这样的美。 就像即将干枯凋零的花儿,被雨水好好滋润一番后,立即就焕发了勃勃生机,眉宇间尽是神采飞扬,满满的都是正能量啊。 女人忽然间容光焕发,基本都是男人的功劳,男人的付出,男人的滋润——所以李南方才惊讶,昨晚只是租用了她的小脚而已,她又没得到实质性的“吸收”,怎么会有如此好的精气神。 难道说,女人吸收养分的途经,不仅仅是那个途经? 脚,也可以吗? “傻呆呆的盯着本小姨干嘛呢?” 仿佛知道李南方心里在想什么,岳梓童白生生的小脸,悠地红了下,稍稍噘着嘴儿快步走过来,抬手轻轻给了他一嘴巴。 一点都不疼,还特舒服。 就在她即将缩回手时,李南方伸手抓住了她手腕,稍稍用力,就让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贴在了他心口。 她挣扎了下,就算了。 闭上眼,任由李南方左手轻抚着她的如云秀发,倾听着他的心跳,有了不曾有过的安宁,只想时间就此停止,永远埋在他怀里,就像儿时被父亲抱着时,香甜的睡去。 不过那只顺着她后脑慢慢下滑,轻抚过后背,最后落在臀瓣上,又掐又拧的咸猪手,算几个意思啊,没得破坏了这种从没有过的甜蜜宁静。 “不要乱动,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不好吗?” 当那只咸猪手,撩起她的裙裾,试图钻进去时,岳梓童扭了下身子,轻声问道。 “不好。美人在怀,男人却没有那种想法与动作,绝对是禽兽不如的。” 李南方的回答很干脆,手上的动作更干脆,直接切入重点。 岳梓童没再说话,也没挣扎,只是吃吃的轻笑着,任由他轻薄。 “很好,你总算认命、啊,不,是总算识时务,知道我们是永世不能分开的两口子了。当人老婆嘛,当然得有当人老婆的觉悟,要履行你最起码的义务。看,外面的太阳多好啊。天上飘着朵朵的白云,小鸟儿叽叽喳喳的飞过。这,绝对是白日宣淫的好日子啊。” 李南方鼓动如簧巧舌,给他小姨大灌迷魂汤,也没发现她有反对的意思后,心中大喜。 他以为,就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总算可以弥补“半段夫妻”的遗憾时,那只不安分的手,忽然僵住了。 岳梓童吃吃的笑声,更大。 还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瞪大眼,看着天花板,李南方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悲凉:“岳梓童,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大姨妈来串门了,却非得跑来勾引我。你的道德,相当相当败坏啊。” “活该。” 张嘴,在李南方胸前小疙瘩上咬了下,岳梓童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谁让你昨晚没胆子和我要了?你大姨妈,是早上我做饭时才来的。嗯,我猜测,它是被我做饭的香气吸引来的。” 李南方后悔不迭:“那你昨晚怎么不早说。” 岳梓童稍稍沉吟了下,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昨晚,我是绝不会说的。” “几个意思?”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很快就明白了。 除非昨晚他用强把她上了。 就别指望她会主动任君采摘。 只因昨晚她如果采取主动,就会让李南方误以为她的主动,是因为他给了她50%的股份。 她不想两人之间这种神圣的关系,与交易挂钩。 至于用脚——那个无所谓了啊。 完全是一种小夫妻之间的调情游戏而已。 看李南方脸上有些失望,岳梓童不忍心的说:“等你大姨妈走后,你再来做客好了。” 李南方抬起脑袋,看了眼腿间,郁闷的说:“可我现在就想去做客啊。” 岳梓童犹豫了下,小声说:“要不,就闯红灯?” “绝对不行。” 李南方断然摇头:“那是违法行为,会被警察叔叔罚款的。” “那——” 岳梓童有些犯难。 李南方没说话,看向了她的小嘴。 岳梓童立即摇头:“不行,不行。我、我真不想这样做。你别误会啊,给我一定的时间,来让我慢慢地说服自己。要不,再把脚借给你用用?” 听她这么说后,李南方就想、就想哭。 毫无疑问,特意换上一身黑色轻纱睡意的岳梓童,双手反撑在床上,轻咬着唇儿昂着下巴闭着眼,浑身微微颤抖着,按照李南方所说的步骤,用她那双黑丝小脚,给他那个什么时的样子,绝对是迷人的。 没有文字语言,能形容她那一刻的妩媚。 只是她的业务水平太次了些。 不止是太次,简直是笨拙到姥姥家啊。 李南方觉得,昨晚如果把她换成苏雅琪儿,他会从中享受到成仙的滋味。 那小婊砸,天生就是这方面的高手,无论用身体的哪个部位,都能让男人觉得,当男人真好。 可岳梓童呢? 两次差点给他掰断,三次差点把皮给撸走——让李先生觉得,他抱着街灯杆子,也比享受她的特殊服务,都会舒服些。 现在,她居然又要把她的黑丝小脚借给他用,这是打算把他搞成太监吗? 宁可去抱电线杆,也绝不能答应她这非礼的要求了。 “怎么,昨晚我做的不好吗?” 岳梓童皱眉问道。 “好,很好啊。” 李南方连忙点头。 岳梓童又问:“那你干嘛哭丧着个脸,好像我给你提供的服务不是享受,倒像是在受罪。” 不是好像受罪,就是在受罪。 李南方在心中默默地回答。 他不说出来,是怕打击岳梓童的自信心。 昨晚,看到她小外甥总算哆嗦了后,她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在想,越是味道鲜美的东西,就越不能总吃。做这种事,也是这样。” 总算找了个还算合适的理由,把回答不慎就会立马翻脸的女人糊弄过去后,李南方又说:“要不,把你白生生的小手借我用一下?” 岳梓童没说话,就是脸有些发烫,右手慢慢伸进了被窝中。 把自己老婆调教成闺房高手,才能享受和谐的闺房之乐,这是每一个丈夫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南方很认可这个说法,所以在紧张的岳梓童,搞得他其实很疼时,不但没发脾气,还连声夸赞,她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九点,阳光更暖,李南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很突兀的爆响起来后,手腕子都酸了的岳梓童,总算是解脱了。 看都不敢看李南方,受惊小鹿般的跳起来,拖鞋都没穿,把手藏在背后,仓惶逃出房间时,左肩重重撞在了门框上,疼的她一声闷哼,却没敢丝毫的停留,雀跃着去了。 岳阿姨小处子才会有的紧张表现,让李南方很满意。 总算有了他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的自豪感。 却不满意忽然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人。 这才几点啊,九点多点而已,不知道这个时间段的男人,都在——上班吗? 电话是本地固话,看着有些眼熟。 接起来后,吕院长那亲和的声音马上传来:“李兄弟,很抱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 吕院长这样说是有理由的。 他知道李南方昨晚在会展中心后面要忙到很晚,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睡觉呢。 不知不觉间,李南方对吕明亮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虽说很不齿他为了往上爬,就能把老婆推到别人怀里的行为,但事实证明吕明亮在坐上院长宝座后,要比原院长老康更加称职。 据说上个月,中心医院出台了一个文件,成立了一个扶贫小组,针对贫困家庭。 文件中明文规定,经过扶贫小组调查,确凿某患者家庭经济拮据后,院方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减免至少一半以上的医药费。 至于带头捐款,为年过七旬的老人,免费治疗白内障之类的动作,也搞了不少。 这让李南方觉得,无论吕明亮的本身人品怎么样,只要他能真心实意的为人民服务,那么他就会得到该有的尊敬。 “吕哥,自己兄弟没必要这样客气的。” 李南方靠在了床头上,点上一颗事后烟:“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 “两件事,一件是私事。一件是公事。” “先说私事。” 李南方听出吕明亮再说话时的语气,有了明显的波动,就知道他遇到麻烦了。 很可能与昨天下午那次事件有关。 无论昨天那件事的结果,处理的有多圆满,但对中心医院,吕明亮这个院长,都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 事实证明李南方的预感没错。 吕明亮很含蓄的说,根据他刚得到的不可靠消息,京华卫生部门,很快就会空降一位副院长,来主持日常工作。 这个副院长,其实就是来顶替吕明亮的。 等副院长熟悉手头工作后,吕院长就会被打发到某旮旯里,喝水看报纸玩儿了。 吕院长整天就琢磨着官场这些事呢,觉悟不是一般的高,立即从这个消息内,察觉出了什么。 立即毛了手脚。 自凡是在官场上混的,没有后台,是混不长久的。 吕明亮是靠老婆上位的,哪有什么后台? 他在惊慌下,唯有找李南方。 凭良心说,吕明亮遭遇当前危机,其实与李南方昨晚在院方闹事的牵扯,并不是太大。 他一没背景的,凭什么要端坐在院长宝座上? 真以为中心医院的院长,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吗? 所以说,昨天那件事,只是吕明亮被赶下台的导火索而已。 “吕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替你在梁副厅面前美言几句,或者干脆直接出面保你。” 李南方皱眉想了想,这样问道。 吕明亮苦笑着反问:“你觉得,梁副厅会直接出面保我吗?” 第729章 装什么正经呢? 拿下康院长,让吕明亮上位,是梁副厅来东省后,彰显他影响力的第一个动作。 主要,还是看李南方的面子。 但不管怎么说,省厅与卫生部门的关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都是由上面垂直管理的。 梁副厅拿下老康,让吕明亮上位的行为,已经算是越过界了,当然会引起卫生部门领导的不满。 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暂时忍着,等时机成熟后,再把老吕给踢下去好了。 如果这时候,梁副厅能直接出面,力保吕明亮不下台,那么他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吕明亮,值得梁副厅付出代价吗? “应该不会。” 李南方没想多久,就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与梁副厅之间的关系,都没亲近到让他直接出面保你的地步。” 还有些话,李南方没有说出来。 他不在官场,但在与岳梓童厮混久了后,多少也懂得了一些规则。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有人想把梁副厅提携起来的老吕搞下去,总不能下个文件就算了吧? 同样,得付给老梁一定的好处。 吕明亮既不是老梁的嫡系心腹,也不是他的垂直领导者,还有好处可拿,那么有什么理由能为保护他,直接出面给那边送好处呢? 李南方都能懂得道理,吕明亮当然更懂得。 既然李南方都这样说了,吕明亮就知道他也不赞成为这事,去求梁副厅力保他了,笑了下,说:“呵呵,其实我就是和你打个招呼。哦,再说公事。” “好。你说。” 李南方有些好奇,吕明亮和他有什么公事好谈的。 提起公事后,吕明亮的语气正常了:“李兄弟,你还记得,你昨天下午曾经送了个女孩子,来医院吗?” “我送了个女孩子去医院?” 李南方呆愣了下,随即醒悟:“卧槽。你不说,我还真忘记这回事了。” 昨天下午他在去中心医院找冯云亭的路上,撞飞了一个叫杨逍的女孩子。 虽说吕明亮亲自出马,为她做了系统的检查后,确定她奇迹般的没受伤害,只因头部遭遇重创,不可避免的脑震荡昏迷了。 后来李南方就去找冯云亭了。 再后来,他就抱着小姨,乐呵呵的夫妻双双把家还,忘死了那件事。 现在被吕明亮提醒后,李南方稍稍有些自责,关心地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受伤了。” “什么?” 李南方再次愣了下:“你不是给她系统检查过,她并没有受伤吗?” “刚出车祸时,她并没有受伤。是在住院期间受伤的。说起来,这件事也怪我,没把她照顾好。” 先自我批评了下,吕明亮三言两语就把杨逍在住院期间,怎么受伤的事,简单叙述了遍。 她是凌晨时受伤的。 昨晚十点,值班的特护去她房间时,她还处在昏迷中的。 但凌晨两点时,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呼。 值班特护慌忙跑去看,就看到她趴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肩。 为病人输液时的吊架,本来是竖在病床前的,她在即将醒来,却又半昏半醒中,伸手把吊架打翻了。 吊架磕在地板时,发出的响声,让她受惊,下意识的翻身爬起时,不慎摔下了床。 巧了。 她在摔下床时,砸在了吊架上。 吊架上面,有几个不锈钢的钩子,那是用来挂吊瓶的。 噗的一声,刺穿了她左肩——特护跑进病房时,她正捂着淌血的左肩,疼的浑身发抖呢。 这算是医疗事故吗? 算。 也不算。 全看病人是什么意思了。 病人如果非得讨要个满意的答复,而院方又无法承受的话,那么这件事势必会闹个沸沸扬扬。 本来,吕明亮听到要有空降兵来医院的,就为头上乌纱不稳而提心吊胆呢,又遭遇这件事,心中有多难过,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听完后,李南方很无语:“尼玛,还真是关门夹住鸟,巧了。吕哥,现在她怎么个意思?” “她不说话。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这是要当宁死不说的烈士吗?哦,对了,她在醒来后,没有联系她家里人吗?” “也没有。” 吕明亮在那边说:“特护小黄问几次了,说帮她联系家人过来,可她都没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过去看看。” 刚结束与吕明亮的通话,他小姨又俏生生的出现了。 已经换上了很有风度的职业套装,就是双手抱着胸口倚在门框上的姿势,很容易让人想到“倚门卖笑”这个成语。 于是李南方就问:“妹子,一晚上多少钱?” “大爷,您看着给呗。反正随行就市,妹子是没意见的。” “有什么标准没?” “当然有了。” “说来听听。” “一条龙服务是三万块——” “我靠,你那镶金边了?这么贵!” 李南方咂舌刚说出这句话,就有个手机当头砸了过来。 幸好他早就有所准备,抬手接住,顺势放在了床头柜上,抬手掀起了被子:“真正的贤妻良母,是绝不会在和丈夫打情骂俏时,砸东西的。” 正准备进来,拧住他耳朵问他以往接受过的服务最高价是多少的岳梓童,看到他掀开被子后,立即呸了一声,调头转身走了。 “装什么正经呢?用都用过了。” 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从墙上挂钩上抓下个裤头,搭毛巾似的搭在肩膀上,就这样红果果的走出了房间。 “都这么大人了,咱能不能要点脸?” 已经坐在外面沙发上的岳梓童,看到他就这样走出来后,羞得赶紧回头,恨恨地骂道。 李南方抬手,赶紧捂住了脸。 等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再走出来时,已经是十点了。 岳梓童也把她早起做的早餐,第三热了。 岳阿姨还是很有觉悟的。 既然已经下决心要给李南方当个好老婆了,那么除了在那方面伺候他之外,还会履行大多数女人围着灶台转的义务。 暂且不管她做的饭菜,能不能吃,这种态度是值得夸奖的。 夸人又不花钱,李南方当然不会吝啬了。 可如果让他吃完小姨做的早餐——唉,还是拿把刀子把他脑袋切下来吧。 这是让人吃的饭吗? 还是,现在盐买一送三,实在不值钱,才让岳梓童大手大脚的往里放,把一盘好好的炒腐竹,抄成了咸菜? “不好吃吗?” 看到李南方只喝了一口可能糖也不值钱了的粥,就放下筷子擦擦嘴说吃饱了后,岳阿姨的小脸就有些发黑。 “好吃啊。” 李南方咂吧了下嘴。 “好吃,怎么不吃完?” “吃饱了啊。” “那,剩下的这些怎么办?” “问你。你怎么不吃呢?” “我最近减肥呢,不吃早餐的。” “我也减肥——” 李南方想了想,又说:“要不,咱养条小狗吧?” 岳梓童脱口说道:“小狗,好像也吃不下我做的饭吧?” 总算让她自己承认,她做的饭菜是超级难吃了。 “酒足饭饱,咱们是不是该走上各自的战线了?” 怀着犯罪的心情,主动把那些饭菜都倒掉,又把盘子碗的刷干净后,李南方用毛巾擦着手,走出了餐厅。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外面院子里那辆黑色大奔,也不见了。 挖了挖耳朵眼,李南方很为自己竟然没听到小姨起驾上班的声音而惊讶。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在向苍天忏悔不该浪费粮食时,太过用心了,这才忽略了别的存在。 “如果这就是未来数十年的生活,好像也不错的。” 叼着香烟跳上白色宝马时,李南方由衷的这样自言自语。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小生活,怎么过的。 他只觉得,他很享受凌晨到现在的生活。 与小姨含羞带怯为他两次服务的关系,不大——是不可能的。 古人都说食色性也了,充分说明男女之间的需求,仅次于吃饱肚子。 可他却很清楚,他想以后都安享这种平静生活的希望,并不是太大。 岳梓童已经染上了毒瘾,最多再过十六年后,就会在一夜之间凋零的。 幸好十六年的时间很长,足够他找到解决办法,把恶果扼杀在摇篮中。 现在李南方最担心的,是杨逍。 那个诡异可怕到连叶小刀与贺兰扶苏联手,拼命也搞不定的怪物,究竟来自哪儿? 为什么,李南方在见到他后,就会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恐惧。 杨逍,是不是和他身躯内藏着的黑龙,有着他想不到的关系? 除了杨逍,还有很多事,需要李南方去耗费心神。 贺兰小新的死活——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不想那个腹黑女就这样死去。 哪怕是承认,受到了她那具香艳的躯体所蛊惑。 但在这件事上,李南方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贺兰小新,确实该死一万次,都不多的。 那么,花夜神呢? 李南方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在离开七星会所时,曾经托人给她留话,让她安生休养生息,一切麻烦都交给他来做好了。 眨眼间,就过去这么多天了,他却连去找展妃的空闲都没有。 除了这几个女人外,还有怀了他孩子的龙城城。 明珠龙家,或许能看在木已成舟的份上,忍气吞声就算了。 京华岳家呢? 就算在东省代表岳家的老梁,向李南方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可岳家少奶奶却被他搞大肚子的现实,明显不是他解释几句就能搞定的。 还有——你妹的。 李南方这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麻烦事,跗骨之蛆般的缠着他,让他为自己贪图一个早上的享受,而浪费时间而自责。 不过李南方又觉得,就算老天爷再给他十个小时的重来机会,他还是会租用小姨的黑丝小脚,白生生小手的。 有些东西,休说去浪费时间了,就算是把脑袋送给别人,也得拿到手的。 胡思乱想中,车子来到了中心医院门口。 一辆两厢的白色小轿车,恰好从对面驶来。 第730章 给大爷看更好的 刚看到这辆车时,李南方也没在意,只是皱了下眉头。 这辆从迎面驶来的车子,车速很快,好像着急投胎似的。 不过等看到车子左拐,驶向医院门口后,李南方就表示理解了,这是送病人来医院的。 但司机肯定是个二把刀,连方向灯都没打,就彪乎乎的左转向了。 幸好后面车子距离还远,不然很容易发生车祸。 “这应该是个女司机吧?” 李南方心中浮上这个念头时,急速拐弯的小白车,从他前面横行而过,让他看到是谁在开车了。 司机,果然是个女司机。 闵柔。 虽说只来得及看了她一眼,李南方就认出她,也很快猜出她来医院干嘛了。 闵柔有个心脏不好的妈妈,三天两头的跑医院。 为此老闵不管是租房,还是后来买房时,都选择距离中心医院近便的小区。 看来,闵母心脏病又犯了,在黄河岸边那边主持新厂建设工作的闵柔,才急吼吼的回家。 只是,老闵呢? 在看到闵柔后,李南方就下意识踩住了刹车。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从没有过故意伤害过这女孩子,可因为某些阴差阳错的原因,她还是被伤的不轻,不惜主动请调出了市区,几乎很少回来了。 有时候,伤害就像幸福那样,完全是单方面的。 李南方希望她被伤害的伤疤,能尽快好转,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 他,不是她的良配。 他身边这些女人,除了一个蒋默然之外,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生性单纯善良的闵柔,一旦靠他太近,很快就被那些女人给玩残的。 对她好,就要远离她。 这就是李南方当前对闵柔的态度。 远远地,他看到闵柔搀扶着闵母下车,很小心的走向了急诊部大楼。 她好像瘦了很多,白色小风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看到闵母还能慢慢地行走,李南方稍稍松了口气。 心脏不好的人,只要还能行走,就说明病情不是太严重。 遥望着这对母女走进急诊部大楼后,李南方也没着急启动车子,落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脑海中不住闪现出认识她后的那一幕幕。 记得,她还曾经给他特意申请了个微信号的。 也正是通过那个微信号,李南方才发现了岳梓童和人在网上乱来,结果导致他一怒之下离开了青山,回到了八百,差点葬身蛇吻。 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想到娇嗔单纯的小柔儿,心里还是会有一丝甜蜜蜜的。 拿出手机,登陆上了闵柔为他申请的那个微信号。 他登录这个微信号,只为看看她的头像,让心里的甜味更浓一些。 只有两个微信好友,一个当然是太不要脸不说,脾气还特别大的小姨了。 不理她。 可又忍不住。 不管怎么说,俩人现在已经重归于好了,决心要做一对模范夫妻了不是? 模范夫妻,都是感情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早上刚哼唧过,这会儿完全可以发个红包,调戏一下嘛。 岳梓童的微信号,再次改名了。 非常嚣张的——未亡人! “草,怪不得昨晚她自称未亡人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未亡人可是小寡妇的意思,你老公我活的好好地,怎么就一命呜呼了呢?” 看到这个名字后,李南方很生气,马上双手拇指如飞的打字发送:“赶紧把名字改了!” 没人回答。 看来岳梓童在忙。 李南方又发了怒火的表情:“限你八小时内,必须把名字改掉。不然,哼哼。” 叮当一声响,就在李南方准备关掉聊天页面时,岳梓童回信息了:“不然怎么样?” “不然就把你屁股打烂!” “你舍得呀?” “你说呢?” “我说你舍不得。” “那你就试试吧。” “哎哟,人家好怕哦。小乖,你想打我哪瓣屁股呢?” 岳梓童在发过这句信息后,接着又发来一段几秒钟的小视频。 手机藏在桌子下面拍的,裙子撩起,露出的那双泛着光泽的黑丝美腿,让李南方扑棱一声就有了反应。 有些事,真的很奇怪。 就拿一对夫妻来打比喻吧。 老夫老妻的每晚在一个床上安寝,男人对女人的身体,摸都摸够了,看也看饱了,不给点格外服务,都不带有感觉的。 但为什么,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体,上了视频内后,对老公的吸引力,就会直线上升,忍不住的就会兽血沸腾了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值得那些满嘴胡柴的权威人士来研究的。 李南方眼睛发亮,飞快的打字:“敢不敢给大爷,看到更好看的地方?” “怎么不敢?” 岳梓童毫不示弱,回信息说:“哼哼,不过不能白看。本未亡人的娇躯,可是很值钱的。看腿两百,看连腿带脚的四百,看——算了,你出生的那地方不能看,但可以八百,给你看看养大你的地方。” 性趣所致,李南方不介意被她占便宜,马上回答:“好,给你八百。” “货款不到,本未亡人是拒绝发货的。小本生意,不赊不欠不打白条。” “靠,不就是八百块吗?四个红包,你等着。” 李南方骂了句,连续几个红包发了过去。 屏幕上显示,未亡人已经领取了红包。 一个不剩的。 可她怎么还没发视频过来呢? 这都过去三分钟了。 李南方催促:“怎么,去套间,还是去洗手间了?” “稍等,我打发走小杜。最多五分钟。” 岳梓童飞快的回了这条信息后,心中得意的笑:“小乖,你简直是太天真了。真以为小姨在开会时,也敢给你送那么大的福利啊?等着吧,哈。” 就在她脑海里想到李南方为等她的视频,等的抓耳挠腮不耐烦的样子,忍不住的要笑出声来时,王副总的声音,在会议室一侧响起,带着沉重:“岳总,各位。我认为,当前我们最好是先减少仙媚丝袜的生产。” 业务部的苗部长也说:“我同意王副总的建议。在南方集团走秀的第二天上午,就有十几家客户打电话来,直截了当的说,能不能暂时终止合作。” “南方黑丝虽说大放异彩,但价格肯定走高端路线。他们真以为,所有的消费者,都能穿的起黑丝技术吗?哼,那些人,简直是没有一点该有的商业道德。” 从临市赶回来参加紧急会议的齐副总,现在比谁都着急。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他在这边混的再好,上面还有岳总这尊大神呢。 但在临市却不一样了,他绝对是乾纲独断的决策者。 如果仙媚丝袜受到南方黑丝的猛烈冲击,市场下跌后,势必得减产,甚至会走上穷途末路,那么临市的分厂,还有必要存在吗? 公司高层纷纷发言时,眼角余光都瞅着端坐正中位置的岳总。 说实话,别看大家都满脸凝重的样子,但他们都不觉得,开皇集团会被南方集团挤兑傻了。 理由很简单啊,岳总可是南方集团的老板娘。 昨天下午的现场直播,大家可是都看了的。 现在满脸的凝重,只是向岳总表示该有的态度罢了。 当然了,说他们完全是在装也不对。 他们都担心,李南方不买老板娘的账啊。 理由很简单——传说,老板娘差点给李南方戴了绿帽子的。 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太大,没看到岳总嘴角含笑的低头玩手机吗? 如果岳总没有施展她的无双魅力,把李南方那小子折服,她哪有心思玩手机。 众手下的踊跃发言,总算提醒岳总在开会期间,最好别开小差了。 开小差也就算了,怎么还眉宇含春的呢? 能够看出岳总这神韵的,都是社会上的老油条,当然不会傻到露出惊诧的表情,依旧故作凝重,皱眉盯着桌子上的双手,好像多看会儿,就能有朵花儿冒出来那样。 岳梓童也没隐瞒什么,放下手机淡淡地说:“方才,我用手机与南方集团的李总,做了最后的沟通。” 别看在私下里,岳梓童提到李南方时,总是李人渣,小乖,小外甥的乱叫,但在严肃场合,她就会无比正式起来。 聪明的女人都这样。 唯有那些傻乎乎的女青年,才会当着外人不尊重老公。 当时,她也许会觉得很爽,却不知道她在别人眼中,脑袋上已经多了圈“傻逼”的光环。 众高层一听,精神立即高度集中。 大家很清楚,岳总与李总最后沟通的结果,会影响到本公司的前程,个人当前所享受的地位,收入等,由不得不认真对待。 说完那句话,岳梓童故意停顿了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才说:“虽说我与李总的关系,非常的亲近。但生意,终究是生意,是不能与私情混为一谈的。” 其实,完全可以混为一谈的。 众高层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足了后,岳总嘴角含笑:“不过,经过我恩威并济的努力,李总终于答应可以和我们合作了。” 她的话音未落,王副总忽然带头鼓掌。 一时间,会议室内掌声雷动。 虽说大家基本确定,凭借岳总是南方集团老板娘身份,开皇集团肯定不会被挤兑到丢掉饭碗的地步,但在亲耳听到她这样说后,提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齐副总甚至还兴奋的问道:“岳总,您与李总是怎么合作呢?” “我们会收购南方集团一部分的股份。” “多少股份?” 这次,连老成稳重的王副总,都忍不住追问了。 岳总抬起右手,伸开了五根葱白般的手指。 王副总脸上的喜色,顿时凝滞,有些失望的说:“才5%啊。” 5%的股份,纯粹就是面子股,红利股罢了,远远达不到能影响本公司的地步。 岳总微微一笑,红唇轻启:“不是5%,50%。” “什么?” 王副总等人,齐刷刷张大了嘴巴。 正在为岳总添水的小杜,手一哆嗦,差点失手把杯子打翻。 第731章 岳总威武! 依着王副总等人所想,就算岳总的面子再大,李南方肯给她一些股份,最多也不会超过20%的。 至于更加值钱的黑丝技术,那是绝对不会让她染指的。 这也很正常。 别说什么大家是不分彼此的两口子。 现在小青年结婚,都能跑去公证处搞婚前财产公证了,更何况市值数以亿计的公司呢? 尤其传说岳总给李南方戴了绿帽子后。 所以当她说出,她控股南方集团50%的股份后,大家才会如此的震惊。 对一个公司来说,50%的股份,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大股东啊。 休说能让岳总染指黑丝技术了,就是把黑丝技术武装仙媚丝袜,让南方丝袜下架,也是可以的。 “这,这,岳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呆愣了足足半分钟后,王副总才喃喃地问。 “我可以开玩笑。” 岳梓童笑了下,反手拿过了椅子上的背包。 我靠,原来您真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啊。 就像当头被浇下一盆冷水那样,王副总等人顿时蔫了,心中报怨:“岳总,您简直是太无聊了啊。” 眼角余光观察大家脸色变化的岳总,再次微微一笑,扬起从包里拿出的一些合同:“我可以开玩笑,可合同不会开玩笑。这是我复印的合同,大家可以看看。” 啪嗒一声,岳总动作潇洒的,把那叠合同,都扔在了桌子上。 “什么意思啊?” 彻底懵逼的王副总等人,不等小杜分发合同,就各自抢先拿起,低头拜读起来。 片刻后,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欢呼声,差点把会议室的屋顶掀翻。 正如岳总说的那样,她可以和大家开玩笑,但有着李南方亲笔签名的合同,却不会开玩笑。 “咱们岳总,真占南方集团50%的股份了?” “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不是?” “岳总威武!” 就在众高层,争先恐后大拍岳总马屁时,岳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众高层的素质,那是相当高的。 看到岳总拿起手机后,不管此时情绪有多么激动,也都收手,闭嘴。 会议室内,只有岳总那淡然,矜持,好听的女低音在响:“李南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哦,我现在正忙着开会。有什么事,等晚上回家再说吧。就这样,挂了。” 亲眼目睹岳总以这种态度,把肯定是极力巴结她的李总给拒绝后,众高层的信心再次无限膨胀:“看看咱们岳总是多么的强势。我敢说,南方集团早晚会被咱们给吞并,就此江湖除名!” 李南方可不知道,开皇集团这帮人,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辛苦创建的公司给江湖除名呢,只是拿着手机,满脸都是羞恼的神色。 他这才知道,他被岳梓童给耍了。 人家不但没打算,不会给他发他最喜欢看的小视频,而且还利用他忍不住打电话提醒时,在众手下面前着实耀武扬威了一把。 简直是时刻被算计。 白白搭上八个两百的红包,别说是看他成长的地方了,就是毛都没看到一根。 “好你个岳梓童,敢骗我红、红包?我靠,我发了这么多红包,用的谁的钱?” 李南方这才醒悟过来,他用这个微信号发红包的钱,应该绑定了闵柔的银行卡。 花闵柔的钱,李南方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现在花她两千块,以后补给她二十万也不是问题的。 只是,她在微信上的留言,又是什么意思:“十万七千块,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在外面,省着点花。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这个卡打钱的。” 李南方登录这个微信号,愿意是想重温与小柔儿的幸福时光的。 但在看到他小姨的微信号后,色心大起——居然没注意到闵柔给的留言。 “什么我要在外面省着点花呢?” 皱着眉头的李南方,在看到闵柔留言的确切日期后,才猛地明白了。 明白了女孩子,对他的一番痴情。 但又有点不明白。 “十万七千块,怎么可能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呢?难道老闵那样抠,只给女儿这点钱。” 李南方望着闵柔浅笑的头像,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擦试时,不相信触到了退出键,手机页面恢复了主屏幕。 他正要再打开时,却又放弃了。 闵柔对他越是痴情,对他越好,他越不能去招惹她。 接受她,就是伤害她。 他只希望,这女孩子能过上本有的幸福安详生活。 他会躲在暗中,为她祝福的。 滴滴。 一声轻轻的汽车喇叭声响,驱散了李南方满心升起的惆怅,回头看去,就看到几辆黑色的奥迪轿车,打着右闪的从后面驶来。 这几辆车也是去中心医院的,但绝不是看病的患者。 患者来医院送钱,应该没必要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中间那辆车,擦着李南方车子驶过时,车窗落了下来,一个身穿素白色西装的女人,用手帕捂着嘴巴看向车窗外,看样子是有点晕车迹象。 女人用手帕捂着嘴,李南方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很灵动的一双眸子,带着普通家庭妇女没有的睿智,深沉。 四目相对的瞬间,女人的目光忽然冷了,悠地散出一股子不屑的傲然,随即挪开,看向了别处。 “好像是个当官的啊。也唯有当官的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小老百姓。你妹的,牛什么牛呢,就你这种小角色,老子随便拉出个女人来,都能把你给吓得屁滚尿流。” 冲驶进中心医院的车子,伸了下中指后,李南方撇撇嘴,点火启动了车子。 知道吕院长现在心情不怎么样,在不知道老梁的意思之前,李南方也无法给他任何承诺,那么最好先不去找他了,以免看到他失望的样子后,搞得自己心里也怪难受的。 走上住院部大厅的台阶后,李南方才想到该在外面买一束鲜花,或者水果的。 那才是看病人的样子。 只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懒得再出去了。 白灵儿昨天说过,那个女飞人被安排在特护十六楼,四号病房。 电梯升到二楼时,电梯门开了,两个护士小姐姐说笑着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随意看了眼李南方,接着愣住,随即满脸惊喜的样子,指着他吃吃地问:“你、你是李南方吧?” 抬手,拢了下板寸头,李南方微笑着回答:“是我。” “哇噻,我就说看着你怎么眼熟呢,果然是英雄啊!” 这个护士就像见到偶像的粉丝那样,激动的再次问:“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肯定是要问我,我昨晚大展雄威的勇救冯大少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南方矜持的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问。 “你老婆,到底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呢?” 如果不是看在这长舌妇长相还算漂亮的份上,李南方肯定早就一个嘴巴抽过去,而不是走出电梯后,还被气的心儿直哆嗦。 “不和这种没素质的一般见识。” 给自己找了个能心平气和的理由后,李南方来到四号病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他以前是没敲门习惯的,不过最近与岳梓童等人混久了,不知不觉沾染上了这种臭毛病。 没人回答。 李南方又敲了敲。 等了会后,还是没人回答。 他只好稍稍用力推门。 门开了。 一眼就看到靠着东墙的病床上,躺着个人,用白色被单连头带身子的蒙着,只露出一头黑丝,像缎子般泛着亮泽。 这就是那个女飞人杨逍了,头发很不错。 怪不得刚才敲门没人答应呢,原来她睡着了。 “这孩子也够可怜的,汽车横飞马路时,被我撞了下。住院睡迷糊了吧,还又从床上滚下来,把肩膀刺了个窟窿。” 李南方走向病床前时,故意放重了脚步,这是在提醒她有客来访。 被子下的杨逍,依旧动都没动。 看来是睡熟了。 “咳。” 李南方站在窗前,轻咳一声。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唯有轻轻的鼾声,隐隐从被子下传了出来。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门口,想找个护士来,把她叫醒。 不过想到刚才经过护士值班台时,并没有看到人,护士们应该是去别的病房照顾病人了。 犹豫了下,李南方只好俯身,伸手在被子上,轻轻敲了下。 怎么还是没动静? “这觉,睡得也太死了吧?” 李南方摇了摇头,只好捏住被角,慢慢掀了起来。 那张美到惊世绝俗的脸,再次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只是脸色比昨天被车撞后,更加的苍白。 没有一点点的血色,阳光照在上面,仿佛是透明的那样。 “那个,杨、杨逍?” 盯着这张脸,李南方轻声叫道:“醒醒,醒醒。” 熟睡中的杨逍,总算有了点受外界的影响,秀美微微皱起,身子轻颤了下,接着——又恢复了原样。 李南方这才发现,她是蜷缩着身子睡觉的。 与男人四仰八叉的睡觉不一样,女人在睡觉时,基本都是侧着身子的,但不会蜷缩着。 杨逍不但蜷缩着身子,还用双手抱住了屈起的双膝。 她的双膝,已经顶到了她的胸口位置,下巴低的都快挨着膝盖了.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刺猬。 唯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睡觉时才会有这个姿势。 看到她这样子睡觉后,李南方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忍不住伸手在她耳朵上轻抚了下。 他本想轻抚她发丝的,那才是正确的安慰人方式。 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在伸过去时,却发现她的耳朵,竟然是这样的晶莹剔透,好看。 手指刚碰到她耳朵,沉睡中的杨逍,身子猛地一个激灵,忽地抬头睁眼,嘎声问道:“谁!?” 趁人家睡着时,偷摸人家耳朵被发现后,李南方很尴尬,慌忙缩回手,后退一步讪笑道:“是我。” “你、你是谁?” 杨逍飞快的翻身坐起,左手揪着被子围在身上,向墙边靠去。 第732章 你是我小叔叔 杨逍脸色苍白,双眸里全是惊惶之色,浑身瑟瑟发抖,就像一只被饿狗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小猫。 怕到了极点。 她的反应,让李南方开始怀疑自己天下第一帅的名头,是不是水分太大—— 连忙再次后退几步,让笑容尽可能变得亲和,柔声说道:“别怕,我是好人,我是来看望你的。” “你、你是好人?” 好人这个字眼,看来给予了杨逍不少的帮助,身子虽说依旧在发抖,不过眼神却正常了许多。 看出她的惊恐有所减弱,李南方心中大喜,连连点头:“对,对,我是好人,不折不扣的好人,如假包换。妹子,别怕,哥哥是不会伤害你的。” 在漂亮妹子面前自称哥,几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杨逍却不怎么买账,摇头:“不、不是,你不是我哥。我从小就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小叔叔。” 这妹子脑袋有些不正常啊,我说是她哥,又没说真是她哥。 李南方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却又蓦然一惊:“靠,这妹子脑子不正常,不会是因为被我撞的吧?” 当初在撞飞杨逍时,李南方可是亲眼看到,她横飞十数米落地时,后脑先摔在地上的。 没有当场摔个脑浆迸裂,就已经是漫天神佛保佑了。 把脑子摔坏,也是很正常的。 昨天把她送医院来时,吕明亮亲自给她做过细致的检查后,确定她奇迹般的没受伤,不过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后,肯定会造成一定的脑震荡。 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可轻可重。 轻者,好好休养下很快就能复原。 重者,则有可能会造成健忘,甚至失忆等严重后遗症。 至于严重脑震荡后,会不会影响人的智商,李南方还没听说过。 但他没听说过的,并不一定代表没有。 看着这会儿总算不在发抖,脸色渐渐有了点血色,眼神却依旧带有痛苦茫然色的杨逍,李南方就有种可怕的预感。 他很可能“填补了”脑震荡方面医学史上的空白,让杨逍的智商受损严重。 尤其听杨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出下面这句话后,他心里更凉:“你,真是我哥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哥哥呢?” 这时候,如果他继续和人哥哥妹子的交谈,那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是人,唯有苦笑:“妹、咳,小姐,我不是你哥。我称呼你妹子,就是单纯的称呼你罢了。” 杨逍长长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呼,我就说我没有哥哥呢。你可真吓死我了,让我以为我脑子有出问题,竟然不记得我有个哥哥了。” 她在说这番话时,李南方才听出,她说话的声音很难听。 其实也不是难听,标准的女孩子声音。 只是她这声音,就像机器人发出来似的,带着铁器抹擦的机械声,听着相当刺耳,极大影响了她无可挑剔的相貌。 但这时候,李南方当然没心情来考虑这么漂亮的妹子,说话的声音怎么会这样难听了,只是试探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灵儿昨天在电话里,就已经告诉过李南方,说她叫杨逍了。 他这时候再问,就是想试探下,看看她还能不能记得自己叫什么。 “我叫什么名字?” 神情刚刚有所放松的杨逍,明显呆愣了下,接着抬手,慢慢抱住了脑袋,低头望着自己露在被子外面,那双白嫩纤美的秀足,嘴里念念有词:“我叫什么名字?我、我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 李南方见状,更加担心了,走到床前抬手——他本意是想拍拍她肩膀,安慰她别着急,慢慢想的。 只是刚一抬手,杨逍恰好抬头,接着惊叫一声,翻身刺溜爬到了床位,再次双手紧抱着双膝,哑声道:“别、别过来!我、我不认识你!” “好,好,我不过去。” 李南方赶紧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才大声说:“我站在这儿,好吧?” 杨逍不说话,只是用力咬着嘴唇,双眸死死盯着他,生怕他会忽然再过去。 “卧槽,我把人撞傻了,这可怎么办?” 李南方心中暗骂了句,拿出手机拨打吕明亮的电话。 他得把杨逍这种情况,和老吕说一句。 毕竟老吕是医生,病理方面的专家,比他可懂太多了。 吕明亮的手机倒是一拨就通,就是没人接听。 连续三遍,都没人接,看来他在忙工作。 “还是先和值班护士说一句,帮忙找专科大夫来看看吧。”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冲杨逍笑了下,开门刚要出去,她却说话了:“别、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找个医生来看看。” 李南方抬手,指了下门外走廊,解释道。 “别,别走,别走。” 杨逍不住地摇头,不住地说这两个字。 李南方有些左右为难:“你不让我过去,又不让我走,那到底想我怎么办?” “我——害怕。” 杨逍犹豫了下,涩声说道。 李南方有些奇怪:“害怕?你害怕什么?” 杨逍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里,带有明显的乞求之色。 “我走了,你会害怕?” 想到她睡觉时缩成一团的样子,李南方稍稍明白些了,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杨逍用很慢很慢的动作,点了点头。 李南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又问:“你不怕我了?” 杨逍点头,却又接着摇头,说:“我、我有个小叔叔的。” 刚才李南方称呼人家妹子时,杨逍就说她没有哥哥,只有个小叔叔的。 现在她忽然又提到她的小叔叔,这算几个意思? 李南方心中一动:“靠了,她不会是把我当做她小叔叔了吧?” 如果杨逍正常的话,李南方不介意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小叔叔。 尽管她看上去,要比他大那么一两岁。 但岳梓童不也是比他小两岁,结果他还是乖乖的喊人小姨? “你小叔叔,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哪儿?” 李南方嘴里说着话,慢慢走到了床前。 他能看出,在他走过来的过程中,杨逍揪着被单的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脉络崩起,这是她内心极其紧张的表现。 他迈动的步伐稍稍大点,她都有可能会尖叫着蜷缩成一团。 “别怕,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李南方慢慢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摆出很轻松的样子:“看,我就坐在这儿和你说话,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的。” 杨逍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消失了。 这让李南方心里松了口气,知道总算取得了她暂时的信任,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遍。 杨逍眼里,再次浮上痛苦的茫然,伸手揪住头发:“我、我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我有个小叔叔。他很疼我,很疼我——我落水后,快要淹死了,他还努力把我托出水面,让我别怕,他自己却在喝水,喝水。” 李南方越听,越糊涂。 杨逍这番话,语无伦次,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过有一点,李南方能确定,那就是她有个很疼她的小叔叔。 只是她那个小叔叔现在哪儿,又叫什么名字呢? 喝水,喝水? 草,不会是淹死了吧? 李南方心中跳了下,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个白色小包。 这应该是杨逍的。 “这是你的包吧?” “是我的吗?我不知道。” 可能是看出李南方确实是个好人,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了,杨逍又放松了许多,说话流畅了。 “我能看看吗?” 李南方又问。 杨逍点了点头。 拿过钱包,李南方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这是个品牌小包,价格不菲,与杨逍的外形很匹配。 就像所有女孩子那样,杨逍的小包内,装有口红唇膏之类的化妆品,也有手机,钥匙,以及李南方最希望看到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照片,与杨逍完全相符。 她不是汉人,是苗族。 现年二十六岁,果然比李南方大了两岁。 她是蜀中人。 原籍地址距离大名鼎鼎的神农架不远。 看完身份证,李南方又拿起了手机。 他希望,能找到她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 只是很遗憾,手机联系人名单上,没有一个人。 倒是有十几条通话记录。 找了个通话最近的,李南方拨通后,马上就有男人接电话了:“您好,我是青山聚众房屋中介的顾问李波,请问您是哪位?” 李南方马上挂掉电话,再次拨打别的号码。 接连拨了三四个后,他死了心。 杨逍手机上的所有通话,都与房屋中介有关。 看来,她在出事之前,应该是刚来青山不久,是想找房子租住的。 他在打电话时,眼角余光也在注意杨逍。 杨逍神色越来越放松了,看着他打电话,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叫杨逍。这是你的身份证。你仔细看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李南方放下手机,把身份证递给了她。 他现在非常讨厌杨逍这个名字。 不过却必须两个叫杨逍的人打交道。 一个是他害怕的男杨逍。 一个是怕他的女杨逍。 “我叫杨逍吗?这名字,真好听。我,长的真漂亮。” 杨逍拿过身份证,葱白般的纤指,在照片上轻抚着,眼神迷离的喃喃自语。 “我靠,她怎么和那个怪物杨逍一般的自恋?” 李南方心中有些无语时,杨逍忽然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太好了。” 李南方精神大振。 “我是叫杨逍,你是杨逸风!” “什么?” 李南方呆住:“我怎么叫杨逸风了?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 “你就叫杨逸风,我的小叔叔!” 杨逍忽然从床上扑进了他怀里,抱住他,放声大哭:“小叔叔,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那些坏蛋,总说你为了救我,已经淹死在河里了。” 第733章 青山头号负心汉 李南方傻子那样,坐在椅子上,任由杨逍抱着他失声痛哭,边哭边骂那些坏蛋骗她,说他为了救她,已经淹死在河里了。 再傻的人,这会儿也能明白杨逍怎么了。 她在儿时,应该在某天下河玩水,却不幸溺水,疼爱她的小叔叔,就是叫杨逸风的,跳河把她救了上来,结果他自己却被淹死了。 这种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的痛。 人们总是有很快就能忘记开心的事,却能把疼痛牢记一辈子的坏习惯。 哪怕脑子受伤后,也无法忘记。 杨逍在被李南方撞飞,后脑重重磕在路面上后,导致大脑受伤严重,本该会变成痴呆的,但这段她死都无法忘记的悲痛,却起到了保护性作用。 简单的来说呢,应该就是她的智商,记忆,全部停留在了当年她落水的那天之前。 这是她的幸运,却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她没被磕傻。 不幸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这辈子,她都会以为她是个孩子。 只是这孩子,长相也太漂亮了些,身材也太好了点。 李南方这个便宜小叔叔,被一活色生香大美女紧紧抱住的感觉,真的很、很复杂啊。 泪水,都把李南方胸前的衣服湿透了。 杨逍的哭声,也慢慢沙哑,从高到低,再到断断续续,最后毫无声息,有均匀的鼾声,从李南方怀里响起。 几岁的孩子,趴在大人怀里痛哭一场后,不都会慢慢睡着了吗? “我去,以后不会都得由我来照顾她了吧?” 低头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杨逍,李南方喃喃说出这句话时,总算有特护敲开了房门。 昨天那件事后,全医院的人,都认识了李南方。 进来的这两名特护妹妹,见到他后,同样激动的不行。 幸好她们没有追问李南方,他老婆到底有没有和人上过床。 “那个什么,帮我照看她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对李南方的合理要求,两个特护妹妹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帮忙把杨逍平放在病床上,盖好了被子。 暂且不管李南方撞飞杨逍的责任在谁,他都得先联系到她家人,然后再说其它。 与青山市局有着说不明关系的李南方,有请警方根据杨逍身份证的地址,联系她老家的亲朋好友,应该是很简单的。 出了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李南方先拨打白灵儿的手机。 这件事说起来,白灵儿也要担负一定责任的。 如果不是她擅自把摩托车,借给喝了两瓶伏特加的杨逍骑,她怎么可能会扮演女飞人,被李南方当头撞飞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手机内传来的机械女声,让李南方严重怀疑白警官有逃避责任的嫌疑。 无奈之下,只好拨打局座的手机。 他知道局座的私人手机联系方式,还是多亏了白灵儿。 局座的手机倒是一打就通,略带矜持威严的男低音,听起来很有磁性:“您好,我是张洪忠,请问您是哪位?” 李南方客气的说道:“局座您好,我是李南方啊。” “李南方?” 局座的声音,忽然就冷了很多:“李南方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私人联系方式?” 局座的回答,让李南方稍稍懵逼了下,随即笑道:“呵呵,局座,您开玩笑——” 话还没说完,就被局座不客气的打断:“谁和你开玩笑呢?说,你到底是谁!” 草了,我没打错电话啊,而且他自己也承认是局座了。 不放心的又看了眼通话号码,确定没错后,李南方多少明白了些:“局座,我是青山南方集团的李南方。” “哦。” 局座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淡淡地说:“原来,你就是青山头号负心汉李南方啊。怎么,李老板给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吗?” 你才是头号负心汉! 你们姓张的男人,都是头号负心汉。 心中无比郁闷的李南方,调整了下情绪,陪着笑脸的说:“局座,您说笑了。我哪敢给您做什么指示啊?” “谁有空和你开玩笑?” 局座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李南方,有事就说,没事挂掉。” “唉。好吧,我找白灵儿。” 李南方叹了口气。 “找她什么事?” “想请她帮个忙。” 李南方这句话的话音未落,手机内就传来大力拍桌子的声音,局座的愤怒咆哮声:“请灵儿帮忙?卧槽,李南方,你这时候想起我们灵儿来了?昨天,你当着她的面,抱着你老婆潇洒离去时,怎么没想到灵儿?” 被局座骂,李南方忍了。 一来是他年龄足可以给他当大爷了,被骂两句无伤大雅的。 二来南方黑丝走秀第一晚时,人家局座可是率领市局数十名领导,冒着雨夹雪去捧场的。 尽管捧场的目的不纯,但李南方还得感谢人家。 等局座暂息雷霆之怒后,李南方才轻声问道:“局座,您现在也亲口说了,我昨天是抱着我老婆离开的。如果您是我,抱着尊夫人时,会不会和别的女孩子,说些我其实很喜欢你的话?” “你!” 局座哑口无言了,唯有悻悻的冷哼一声。 “局座,我找白警官——” 李南方趁机刚要说出要找白灵儿做什么时,被局座打断:“灵儿已经不再青山工作了。” 李南方一呆,忙问:“她去哪儿了?” “以后,再也不见他。” “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灵儿向我主动请调工作时,说过的话。” 局座冷冷地说:“李南方,你会听不出什么意思?” “对不起。” 李南方只觉得满嘴发苦,轻声说:“我并没有伤害灵儿的心。我只是觉得,她该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我想您其实比灵儿更清楚,她和我在一起,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句话,才是大实话,值得局座深思。 身为青山市的头号保护神,局座知道很多白灵儿不知道的事。 在那边沉默半晌,局座才缓缓地说:“说吧,你想灵儿做什么?如果我能帮忙,我会帮你。” “我想查一个叫杨逍的人。昨天来医院时,我撞了她。” 把昨天怎么撞了杨逍,现在她又是什么状态的全过程,李南方简单叙述了一遍。 青山可是座常住人口多达七百万的准一线城市,每天都会有交通事故发生。 但只要不是那种性质极其严重的,当然不会惊扰到局座。 所以他不知道白灵儿借给杨逍摩托车骑,结果却被李南方撞飞的这件事。 当然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让李南方把杨逍身份证的电子版,拍下来以短信发送过去后,就挂断了电话。 局座亲自安排人与杨逍老家警方联系,那边肯定会很给面子,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李南方的心情,一点都不安定。 他明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白灵儿的事,可怎么在听说她请调外地,又说以后再也不见他后,心里却有浓浓的愧疚感呢? “也许,我真像安慰杨逍时所说的那样,我是个好人吧?” 总算给自己找到个合理的解释后,局座打来了电话。 局座出马,这速度愣是要得,短短十几分钟内,就把杨逍的老底,给查了个底掉。 杨逍算是出身中医世家吧,但命运多灾。 三岁那年,父母进山采药时,遭遇泥石流,双双遇难。 从那之后,杨逍就被奶奶,以及比她大六岁的小叔叔杨逸风悉心照顾。 不过这孩子可能像花夜神那样是白虎转世,专克家人。 在她五岁时,一次雨后去河边玩耍,不慎落水,杨逸风为救她,淹死在了河里。 幸好还有奶奶——在她二十一岁那年,考上西南某大学的当年冬天,奶奶也因伤心老伴、两个儿子相继早亡过度,积伤成病,一病不起了。 成为哀家的杨逍,在随后几年内,就很少回老家了。 至于她这些年在外面做什么,蜀中警方表示并没有过度关注。 但如果局座有需要的话,他们可以派人去彻查。 只是,还有彻查的必要吗? 这就是个可怜孩子啊,孤身一人来到青山打拼,连房子还没找到呢,就被李南方一汽车给撞回五岁时了。 满肚子苦水的李南方,真心好郁闷啊。 这时候,他还真没处说理去,他只是在正常开车好吧,是杨逍自己撞上来的。 他能肯定,无论他对任何人这样说,只能收获几麻袋的看不起。 都把人家孩子撞成这样了,还想推卸责任,还算不算是个人啊? “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哥们现在是身价上亿的大老板了,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她的‘回到童年症’,但给她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养她一辈子还是毫无压力的。只是被她叫小叔叔,感觉怪怪的。” 李南方心里盘算着,走到病房门口,抬手刚要推门,却又缩了回来。 杨逍睡得正熟,就先不要打搅她了。 还是先却去找下老吕,问问他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案吧。 李南方想到老吕时,却不知道他正在吃瘪。 “吕院长,这是京华来的权威专家,医术会不如你?” 省卫生厅的孙处长,当着好多人的面,黑着一张老脸,正在训斥老吕。 前面已经说过多次了,老吕的人品有待商榷,但他在工作时的态度,却是相当认真的,哪怕面对顶头上司,被训的老脸通红,仍旧梗着脖子,坚持已见。 “孙处长,我并没有任何质疑程教授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患者已经算是我们医院的老病号了。心脏科的刘主任,已经对她的病情,专门摸索出了一套独特的治疗方案。所以,我并不赞成程教授,把患者当做新药的试验品,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处长厉声打断:“吕明亮,你怎么说话呢?是谁告诉你,程教授要把患者当试验品来对待了?” 第734章 老吕满肚子的苦 在看到与孙处长一起来的美少妇后,吕明亮立即敏锐察觉出,这就是从上面空降而来,准备接替他的副院长了。 想到为了爬上院长宝座,不惜把老婆推到别人怀中,上任后,始终兢兢业业,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最终结果屁股下面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要被人挤下去后,老吕心中有多苦,他都无处可诉说。 他更没想到,前脚刚给李南方打过电话,空降副院长后脚就到了。 还是由号称省厅第一实权正处的孙处长陪同。 老吕打眼一看,就能从孙处长在与副院长说话时的谄媚态度中,看出这美少妇来头相当大了。 连孙处长都巴结的女人,老吕又有什么本事,能和人家一较长短? 但不管怎么说,吕明亮这人的工作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只要他一天在院长位子上,那么,他就会担负起一天的院长职责。 所以当新来的谢副院长,为她的初次到任要开个好头,说要请一起来的京华名医程教授,要“随机选择”一名“幸运患者”治病,闵母有幸被选中后,老吕马上就不愿意了。 假如程教授在为闵母治病时,提出比本院心脏科刘主任更好的治疗方式,再当场就诊,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意见,只会全力配合。 能够让患者花最少的钱,在最短时间内康复,是吕明亮在走马院长的大会上,高举右手宣下的誓言。 他是这样说的,这段时间也是这样做的。 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当初他不择手段爬上院长宝座,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 但程教授针对闵母提出的治疗方案,却不是技术上的,而是让她服用一种新药。 确切的来说,是一种还没有经过国家卫生部检测部门完全认可的新药。 而且,价格昂贵。 就这么一小瓶,价格就高达数百元。 在吕院长看来,药品的价格昂贵是一方面,关键是没有通过相关部门的正式安检,程教授凭什么敢给患者用药。 这特么的是来给人治病的吗? 怎么越看,越像是推销新药的药贩子呢? 老吕是院长,他有责任更有义务,要对前来就诊的每一位患者负责。 所以在程教授说出他给闵母的“治疗方案”后,老吕立即坚决反对。 这让一心想讨好段副院长的孙处长,相当不爽,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训,全然不顾走廊内有好多人。 老吕也是有个性的人—— 反正他这院长也当不了几天了,索性把最后一点顶撞领导的顾忌,也给抛开了,冷着脸硬邦邦的回答:“孙处长,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任何一种新药在正式问世之前,都该经过相当严谨的临床实验期。以及相关部门批准生产的准字号。” 程教授拿出来的这瓶药,包装精美,但就是缺少相关部门的准字号。 孙处长再怎么想巴结段副院长,这方面是理亏的,张嘴想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区区一个地方医院的小院长,竟然不买自己面子后,程教授脸色也黑了,冷冷地说:“吕院长,我敢以人格担保,我耗费心血十数年,才研制出来的这款新药,是此类心脏病患者的福音。至于你说的准字号,只是碍于某些手续繁琐,还没有下来。” 反正已经弄僵了,吕明亮也没了顾忌,冷笑着反问:“程教授,您的人格,与患者的生命安全相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你!” 程教授也像孙处长那样,被噎的懵逼了。 始终没说话的段副院长,这会儿轻启朱唇,淡淡地说:“吕院长,如果再加上我的人格担保呢?” 阻人进步,犹如杀人父母。 没谁会对杀父母的仇人有好感的,老吕也豁出去了:“段副院长,你有没有人格,我都不知道,无法评价。” 美少妇的脸色,蓦然大变。 孙处长暴跳起来,全然不顾他的领导身份:“混账东西,你知道段院长是谁吗?” “不知道!” 吕明亮又是硬邦邦的回答:“我只知道,我现在还是中心医院的院长!我要对每一位前来我院就诊的患者,负责。” “你、你行。吕明亮,你就等着——你就等着吧。” 孙处长被气得,抬手点着吕明亮的鼻子,几乎都戳上去了。 吕明亮歪头,看向了别处。 现场围观者甚重,有患者,有家属,更多的则是院方的中高层干部。 暂且不管患者,家属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会怎么想,单说院方那些中高层。 尤其是那几个副院长,神色都是变幻不定。 有聪明的,已经看出吕明亮大势已去,眼里有明显的幸灾乐祸神色在闪烁。 但大部分领导,还都是很同情他的。 只因他在成为院长后,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为患者着想的。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其实在任何时代,都有它的市场。 并不是所有的白衣天使,都像某些负面新闻中所说的那样,是披着黑袍的吸血鬼。 现场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这不是段副院长想看到的,眼珠一转,脸上浮上亲和的笑意,踩着高腰小马靴,走到了闵家母女面前。 微微欠身,对闵母说道:“阿姨,刚才那位给您检查的程教授,是京华那边有数的心脏专家。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远渡重洋去英国进修了。这辈子的心血,都扑在了该怎么减轻心脏病患者的痛苦上。” 听段副院长亮出自己的辉煌经历后,程教授立即挺起了胸膛,以眼角余光盯着老吕,不住地连连冷笑。 “很多西方心脏病权威专家,都对程教授在这方面取得的显著成就,钦佩不已的。阿姨,我觉得您该相信我说的这些。毕竟,我以后就在青山工作了。如果这款新药没有把握,我怎么可能会擅自向您推荐呢?” 她这番话,说的闵母心动不已,扭头看向了女儿。 当孩子的,没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生病的母亲,能健康平安的。 闵柔当然也是这样。 父亲劣性难改,是母亲最近病情加重的主要原因。 如果母亲为此真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老百姓有句俗话,叫死马当活马医。 现在既然新到任的副院长,信誓旦旦的作保,劝说母亲用这款新药——虽说价格也太贵了点,但只要能对母亲有效,她以后吃糠咽菜都可以的。 “那,就试试?” 闵柔犹豫了下,轻声问母亲。 闵母有些凄惨的笑了下,说:“柔儿,妈妈这些天来,被这病折磨的生不如——” “妈,别说。” 闵柔慌忙抬手,掩住了母亲的嘴,对段副院长说:“好,我们同意,接受程教授的治疗方案。但我不知道,多久能见效。” “这就要问程教授了,我对此并不是太精通。” 成功说服闵家母女后,段副院长冷冷扫了眼欲言又止的老吕,才看向了程教授。 程教授马上向前,拿起闵母刚检查完的病例,粗粗看了遍,傲然说道:“段院长,孙处长,各位。根据患者的检查结果,再配合我从医数十年的经验,患者病情的最大根本,乃是先天性的气血不足。在心情不稳定时,就会导致心率过缓,甚至会心脏骤停——” 程教授不亏是此中权威,谈起闵母的病情来,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侃侃而谈。 但水流千遭归大海,他最终的话头,还是绕回了推销他的新药上。 老吕虽说不是心脏科专家,可他刚才就已经咨询过的刘主任,这款新药对患者能起到什么疗效,又有哪些副作用了。 其实问也白问。 刘主任又没在临床用过这种新药,怎么知道孬好? 唯有含糊其辞的说,应该是很对症,但会不会对患者造成副作用,他就不敢说了。 “好,那就用吧。是现场用吗?” 被程教授的一番侃侃而谈,给侃晕了的闵柔,一咬牙下了决策。 “当然是现场。唯有这样,才能让某人心服口服。” 程教授看了眼老吕,无声的冷笑。 老吕烦了,马上追问:“如果对患者出现副作用,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我!” “我!” 程教授,段副院长,居然异口同声的回答。 前来给段副院长捧场的孙处长,也不甘人后,马上就拍着胸膛说:“还有我!” 既然这样,老吕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大夫,却弱弱地问:“程教授,这新药的药性不会太猛烈吧?我曾经给患者诊过脉,她的脉象不是很——” 程教授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是中医?” 老大夫看来天生胆小,竟然被程教授这句话,给吓得后退两步,点头说:“是、是。” “中医也就是看个头疼脑热还行,但在这个领域来说,数千年来却没任何成就,这也是当初我远渡重洋,发誓要学好西医,来报效国家,服务人民的主要原因。” 程教授傲然说完,不再理睬老大夫,从瓶子里倒出几粒胶囊,递给了闵母,吩咐人:“拿水来。” 看着他这副推崇西医,硬踩中医的嘴脸,李南方真想一巴掌把他抽成面瘫。 不过事关闵母的身体健康,他还是希望程教授的新药,能起到一定疗效的。 他已经来了会了。 也看到孙处长等人,怎么把吕明亮当孙子般的挤兑了。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前来接替老吕位子的副院长,就是在医院门口等小姨发视频来时,看到的那个奥迪女人。 奥迪女人是谁,来头多大,他都不怎么关心。 他只是看到闵柔憔悴了太多后,感觉心里堵得慌。 他不敢让闵柔看到他,就躲在人群后,默默地看着她。 很快,有人端来一杯白开水。 闵柔接过,刚要把胶囊递向母亲嘴边,忽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嘶哑尖叫声,钢针般刺痛了大家的耳膜:“闪开,闪开!我要找我小叔叔!” 第735章 呸!真是无聊 医院里最忌讳的是什么? 大声喧哗。 只要来医院的,几乎没什么好事,大家心里都苦闷着呢,你在那儿大声喧哗,这不是幸灾乐祸吗? 当然了,新生儿不在此列。 就算他们的高歌声直冲斗牛,也不会有人抱怨半个不字。 传言说,当即将动手术的患者,能听到新生儿第一声嘹亮的啼哭声,那就代表着手术顺利,康复完好,以后就等着享受美好生活吧。 只是这个要找小叔叔的刺耳尖叫声,明显不是新生儿的啊。 也没哪个新生儿,在跑下楼梯时,能把三个紧缠不舍的特护妹子,给推成滚地葫芦,丝毫不介意右肩部位,已经有鲜血渗出。 见状,老吕脸色一变,只是还没说话呢,就听孙处长大声喝道:“是谁在此,大声喧哗!” 杨逍。 李南方在心中默默回答了句,转身看去。 那三个特护妹子,也简直够敬业的,被状若疯癫的杨逍推开后,没有丝毫的气馁,立即翻身爬起,去抓她的衣服。 刺啦一声,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被找个特护妹子,硬生生给扯裂了,露出杨逍雪白的双肩,已经大半个晶莹剔透的美背。 还有一缕鲜血,正从右肩包裹着的纱布下面,淌了下来,就像一条红色小蛇。 她依旧不在意,猛地向前一挣,挣开特护妹子刚要跑下楼梯口时,看到了李南方。 “小叔叔,原来你在这儿!” 杨逍喜极而泣,赤足飞奔而来。 距离李南方还有三四米时,就已经纵身跃起,乳燕投林那般。 这么远的距离,李南方可不敢保证她能扑过来。 看她心急火燎的样子,一个搞不好就会扑倒在地上,把整齐的小白牙磕掉。 哪敢犹豫,李南方连忙抢步上前,展开了双臂。 香风过后,李南方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手也很自然放在了她果露的美背上。 “小叔叔,你怎么不管我,就自己走了?” 杨逍死死抱住他脖子,看着他时梨花带雨的凄然样子,让铁石人看了都会动心。 只是,她双腿干嘛要缠在李南方腰间,就像《喜剧之王》里张柏芝缠住星爷那样,动作暧昧的让人想吐血。 李南方无比的尴尬。 如果杨逍只是个小女孩,他就自然多了,任谁也不会多想。 关键是,杨逍是小女孩吗? 谁家的小女孩,双腿会这样修长,胸脯会这样的傲人,锁骨会这样的性感,容颜——唉,怎么说呢? 总之,包括闵柔在内的任何人,只看到李南方被一个极品中的极品大美女,给抱住了。 尴尬啊。 一万个尴尬,都形容不了李南方当前的心情,唯有苦笑着,替她披上被摔裂的病号服,柔声说道:“我没有不管你啊,我就是看你睡着了,来这儿看看。” “真的?” “真的。” “以后,在我睡着时,你也不要离开我。” “好吧,咳。” 李南方轻咳一声,商量道:“能不能先下来?好多人都看着呢。” 五岁小女孩,会在乎被小叔叔抱着时,被多少人看着吗? “我不,我不。小叔叔,我怕我一松开你,你又不见了,不要我了。” 杨逍鼓起双腮,撅起小嘴,天真烂漫样子的连连摇头。 “她居然是个智障儿,真是可惜了。” 被杨逍美貌所震惊的诸人,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惋惜。 别人怎么看杨逍的,李南方不管。 他只关心闵柔的态度。 偷眼向她看去——闵柔根本没有看他,就像不认识他那样,左手端着水杯,右手托着几粒胶囊,低声和母亲说着什么。 李南方眼神黯淡了下来。 可现在明显不是解释的时候。 再说,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也许,让闵柔看到这一切,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女孩子纯洁的爱情太重,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那个谁,别让她说话了。” 看在杨逍实在太惊艳,又是个智障儿的份上,程教授难得没有用厉喝的语气。 人家正在给闵母治病,李南方也觉得不该大声喧哗。 可不等他点头,怀里的杨逍,却忽然挺起身子,声音刺耳的问道:“你谁呀你?我和小叔叔说话,管你什么事?” 她这忽然一挺身,胸前那对36D,一下子捂住了李南方的脸,差点憋死他—— “我在看病,不得大声喧哗!那个谁,赶紧把这智障弄走。” 杨逍的不礼貌,让程教授忽视了她的惊艳,厉声呵斥起来。 李南方脑袋后仰,总算从那对弹性十足的温软中挣出来了,强笑了下说:“好,我们马上就走。” “干嘛要听这老头子的?我看他眉梢稀松倒竖,目光散邪,鹰钩鼻子黑嘴唇,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腹黑小人。哼哼,就他这样的,也配给人看病?坑死病人还差不多。” 杨逍这番话,把李南方惊到不行。 下意识吃吃地问:“你、你还会看相?” 杨逍得意了,低头看着他:“小叔叔,我不但会看相,还会看病啊。难道你忘记咱们杨家的祖宗,不但是隋朝文帝皇帝的首席御医,更是袁天罡的师叔吗?” 卧槽,怎么个情况? 你祖宗不但是隋文帝的首席御医,还是袁天罡的师叔? 不管是文帝,还是老袁,那可是都是历史上的超级牛人啊。 李南方呆愣愣的望着杨逍,实在搞不懂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讲真。 不过别人可不会把她说的这些当真,有得忍不住失笑出声。 见过太多吹牛的人,但从没见过吹牛的智障儿。 但这也没什么,智力有障碍的人,说话从来都不会经过脑子的。 别看她说的这样认真,貌似很有理有据的样子,其实她可能是在讲述电视剧里的台词呢。 可就算是在说台词,也别对人程教授说啊。 “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个谁,赶紧把这疯子弄走!” 要不是看出杨逍是个智障儿,拥有私人律师的程教授,早就告她诽谤了。 告弱智胡说八道的人,本身应该是个痴呆。 气急无处撒的程教授,唯有把满腔怒火,都撒在她小叔叔身上了。 “你说谁是疯子?你个破老头子。” 杨逍瞪眼反驳程教授时的声音,更加刺耳:“我还看出,你今天会有血光之灾——” “好了,好了,咱不和破老头子一般见识。” 正值闵柔为母看病时,李南方可不敢任由杨逍在这儿总胡闹,连忙打断她,抱着她就要走:“回去包扎下,你肩膀都出血了。” “不碍事的,用银针扎几下就好的。” 杨逍说着,伸手从旁边一个看戏护士的头上,摘下了一个发夹。 那个护士惊叫声中,杨逍已经把发夹掰直。反手用尖端连续刺了几下。 这就是银针? 你都把自己肩膀扎出血了。 真可惜了,这又白又嫩的香肩。 看到这一幕的好多男人,都心疼到不要不要的。 杨逍却不管那些,随手把发夹扔掉,又抱住了李南方脖子,在他耳边撒娇:“小叔叔,我不走,我要看热闹。” “看热闹?” 李南方真想掩面疾奔。 他实在不敢去看闵柔的脸色,得黑成了什么样。 人家正在为母亲的病情犯愁,她却当做看热闹。 当啷一声,有水杯落地的声音,一下子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却是闵柔实在无法忍受心伤,手一哆嗦,失手打落了杯子。 接着,就有轻轻的哭泣声响起。 李南方连忙回头看去。 他不看还好,闵柔或许能保持最后的冷静。 可他看了—— 闵柔猛地爆发了,抬手就把手里的胶囊,狠狠砸了过来,哭着喊道:“你快走呀,别看我们的热闹,好不好?” 完全是本能的,李南方抬手,抓住了一颗胶囊。 望着闵柔的眼里,全是愧疚之色。 杨逍却不管这些,从李南方手里拿过那粒胶囊:“这就是破老头子给人治病的药吗?我看看呢。” 她嘴里说着看看,却把胶囊填进了嘴里,嚼了几下,秀眉皱起:“小叔叔,这药不适合那个病人啊。她要服用了,保管会在三个呼吸间,就四肢发软,全身打颤,眼光涣散,不省人事。最多半个时辰,就会——” 她一再捣乱,李南方也烦了,猛地推了她一把,低吼道:“别特么的说了!” 猝不及防下,杨逍被李南方从他身上推开,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 换成谁,从半米高的地方,结结实实的蹲坐在地上,也会疼的受不了。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忍不住的失声轻叫:“啊!” 杨逍的脸色,也是刷地雪白,猛地咬住了嘴唇。 她双手反撑着地面,抬头呆呆望着李南方,嘴唇哆嗦了几下后,忽然笑了:“小叔叔,我不说了,好吧?你别生气。” 唉,我特么造的什么孽。 怎么能和一智障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杨逍强颜欢笑承认错误的样子,李南方心头某根神经,猛地揪了下,暗叹一口气,弯腰把她从地上横抱在怀中,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摔你的。” 杨逍马上就高兴了起来:“没事呀,小叔叔,我不疼的。” 无论她疼,还是不疼,李南方都不想在这儿了。 对老吕使了个抱歉的眼色,抱着杨逍快步走向楼梯口那边。 “呸,真是无聊。” 等他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程教授才重重呸了声,接着看向闵柔:“这位小姐,你刚才扔了我给你的胶囊。但,那是要算在医药费里的。” 卧槽,这老东西也太抠门了吧? 好多人,心里都这样想。 就连孙处长,也皱起了眉头。 但谢副院长,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点了点头。 闵柔抬头,木然说道:“我知道。只要能治好我妈,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那就开始吧。” 程教授这才重新从小瓶里,倒出几粒药丸。 “妈,别担心,喝药了。” 闵柔一手揽着母亲的肩膀,一手把胶囊放在了她嘴里。 第736章 快去救人! 人们天生就有同情弱者的本性。 杨逍没有来闹腾之前,明显是借着新任副院长前来推销新药的程教授,在口若悬河的侃过那番话后,除了老吕之外,别的医护人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事实上,他们大多数的灰色收入,都来自这些药贩子。 但当程教授说出,被闵柔扔掉的那几粒胶囊,也要算钱后,大家伙再看他时的眼神就变了,开始反感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留洋博士风采的老男人。 一款新药只要能成功打进青山中心医院,会给药贩子带来多大的利润,就算是用脚丫子都能猜出来的,有必要连这几粒药也算钱吗? 不过这事也确实怪闵柔。 谁让她在激动之下,就把胶囊当暗器的扔出去了? 真以为程教授推销的新药,是随便从大街上捡来的啊。 对现场诸人看自己时,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程教授才不会去在意。 他只要能讨好中心医院未来的院长段女士,还用管别人怎么看他吗? 看到闵柔帮闵母服下胶囊后,程教授再次抖擞精神,开始给现场观众,献上一堂针对心脏病方面的专业讲座。 “就在上周一,我应美国德州克林议员的邀请,为他妻子看病。议员夫人的病情,就与这位女士所患疾病相仿。” 程教授指了下服下胶囊后,开始闭目养神的闵母:“都因先天性心脏动脉血管畸形扭曲,而造成突兀性的供血不足,从而引发心率减缓,甚至衰弱现象。或者,我现在所说的这些,会被你们以为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的新药。但事实却总胜过雄辩。当时议员夫人服下我的新药后,没过、没过——” 迫于省厅孙处长,未来的院长女士在场,无论中心医院的员工们,内心对程教授有怎样的反感,都得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就在大家在不知不觉间,被程教授的口若悬河所吸引,准备等他讲述议员夫人服用他的新药后,没过几分钟就从病床上一跃而起,现场大跳街舞时。 却看到他眼角忽然局促的跳动了几下,盯着闵母那边,张着的嘴巴,仿佛离了水的鱼那样,不断闭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顺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了闵母。 服药后就闭目养神的闵母,这会儿脸色忽然蜡黄,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也张大嘴,艰难的呼吸着,用手捂着心口,猛地睁开的双眼里,全是无法抵抗的痛苦。 “妈,妈!你、你怎么了?” 闵柔大惊,连忙伸手揽住母亲的肩膀,替她抚着胸口,哑声问道。 闵母想说话,可嘴巴动了下还没说出一个字来,身子就斜斜的向旁边歪倒。 恰好有两个医护人员站在那边,慌忙屈膝及时搀扶住了她。 “刘主任,快看看怎么回事!” 老吕也慌了,对心脏科的刘主任说了句,快步跑了过去。 “快,快把她平放在地上,仰面朝天,千万不要乱动她!” 刘主任可是中心医院的心脏科权威,一看闵母这样子,就知道怎么了,脸色顿时大变,抬手把挡在面前的几个人推开,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 那位被程教授训斥过的老中医,这会儿也连连顿足,抱怨道:“我刚才就说了嘛,这位女士脉象游离无力,不适合用药性过猛的药物。不然,本来就很脆弱的畸形血管,会因血液循环速度加快,而承受不住高压,导致破裂的。” 亲眼目睹闵母在服下被程教授夸为仙品的新药,结果却忽然发病,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西后,省厅的孙处长也慌了。 再也顾不上巴结段副院长了,连忙凑过去,急切的问道:“快呀,快把她抬进急诊室内啊!” 孙处长亲自陪送段副院长上任,本意是巴结她的。 不然,他刚才也不会那样训斥吕明亮了。 可假如段副院长带来的“御医”,在推销新药时,却把病人给治死——孙处长是要担负一定责任的。 他现在相当后悔,暗骂自己有病,才那样帮程教授吹捧。 “不能动,病人是不能动的!快,拿氧气袋来!” 随着刘主任的吩咐,至少八名医护人员,转身就跑去拿氧气袋。 “程教授,你看该怎么办?” 急得额头都冒汗的孙处长,终于想起程教授了,连忙转身请问。 “这、这应该是服药后的正常反应。这、这说明患者在吸收药效方面的功能,非常的强大。只要能熬过、撑过药效反应期,就会、就可能没事了。” 程教授的脸色还算淡定,可聋子也能从他这番磕磕巴巴的话中,听出他没有一点的信心。 “熬过?撑过?” 母亲发病后,反倒被一群医护人员给挤来外面的闵柔,听他这样说后,忽地变成了一只愤怒的小母豹。 一把抓住他衣领子,剧烈摇晃着:“你这是在赌,赌我妈能抗住你的新药药性,对不对?如果扛不住,她就会——是不是?” “不、不是这意思。” 程教授被闵柔晃得,眼镜都从鼻子上掉下来了,连连摇头:“你先别慌,别慌。听我好好解释。我觉得吧,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位女士出现当前反应,应该不是新药的问题,而是她自身体质太弱——啊!你怎么打人?” “打你?我要杀了你!” 闵柔是单纯,也很善良,但眼看母亲危在旦夕,这程教授还在说他的新药没问题,怪就只能怪母亲体质太弱,哪儿还能保持冷静,抬手就在他脸上又抓又挠起来。 “来人,来人,这女人疯了。” 程教授抬手抱着脑袋,不住后退着大声喊叫来人。 没人管。 把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们,宁愿都去关心闵母情况怎么样,也没谁理睬他的喊叫。 段副院长却冷哼一声,回头看向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哼,在医院里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你们两个,是只吃干饭的吗?” 这俩人,当然不是只吃干饭不管事的,眼看未来的院长大人生气了,哪敢再装傻卖呆,慌忙冲上去,架住闵柔胳膊,一个劲的劝她冷静些。 闵柔却不依不饶,在被架着双臂向旁边走时,依旧尖声哭叫着,抬脚乱踢向程教授。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都别吵了,救人要紧!” 关键时刻,吕明亮猛地来了一嗓子。 闵柔打了个激灵,这才想到母亲正危在旦夕,她的大吵大闹,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慌忙挣开保安,一把抱住吕明亮的胳膊,泣声道:“吕院长,救救我妈,救救我妈!” “先冷静些,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吕明亮重重点头,回身问刘主任:“刘主任,病人情况到底怎么样》” 单膝跪地,正在为闵母采取紧急抢救措施的刘主任,忽然站起,大声说道:“她刚才曾说,这药不适合病人。病人如果服用了,保管会在三个呼吸间,就四肢发软,全身打颤,眼光涣散,不省人事。最多半个时辰,就会——” “谁刚才曾说?” 吕明亮愣了下,脱口反问出这句话时,蓦然醒悟:“你说的那个智、那个女孩子?” “对,对,就是刚才女孩子。” 刘主任用力点着头,眼角不住地跳,嘎声说:“从病人服药到病发,最多也就三个呼吸间。现在她的情况,与女孩子所说的一模一样。” 被平放在地上,仰面朝天的闵母,四肢有没有发软,大家看不出来。 可瞎子都能看出,她全身都在打颤,睁大的双眼,眼光涣散,没有丁点清醒的样子。 “去找她过来!老刘,你快——不,不,我自己去,我马上找她过来!” 吕明亮说着,转身推开挡在面前的程教授,飞一般的跑向楼梯那边。 十六楼,四号特护病房内。 在李南方的帮助下,两名特护正在为杨逍换药。 李南方其实也没帮多大的忙,就是右手被杨逍紧紧握着罢了。 可那两名特护却觉得,他已经帮了大忙。 因为李南方没来之前,特护想给清醒着的杨逍换药时,她却极力不配合,不许任何人靠近她,无论是男特护,还是女特护。 现在多乖啊,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样,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双眸痴痴盯着李南方,就像压根不知道别人在给她换药那样。 换药会疼的。 她刚才大吵大闹的去找李南方时,肩膀伤口出血,纱布都粘在伤口上了。 要想揭下来重新包扎,肯定会牵动伤口,很疼。 可她现在满脸花痴的样子,哪有半点的疼痛? “咦,伤口流血并不是太多呀,好像止过血那样。” 一个特护的业务水平相当高,在用酒精擦掉伤口四周的凝血后,看着伤口有些惊讶的说道。 杨逍依旧看着李南方,得意的说道:“不是好像,是我自己用银针止过血的。” 什么银针止血啊,你是用别人的发夹——李南方微微一笑,想到这儿时,忽然愣住,失声问道:“你真会医术?” 就像所有人那样,在看到杨逍用别人发夹,刺在她肩膀上说是银针止血后,李南方也是觉得她是发疯呢。 “是啊。小叔叔,你该知道,我是咱们杨家千年来,继曾祖杨公中堂之后,家族里最出色的中医天才呀。” 杨逍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气喘吁吁的叫道:“李、李兄弟,快,快去救人!” 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吕明亮咣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双手撑着门框,满脑门的汗水,弯着腰,大张着嘴剧烈喘息着。 他来找李南方时,来不及乘坐电梯,索性狂奔十一层楼。 依着老吕的身体素质,当前还能站着说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老吕,怎么回事?” 李南方脸色一变,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问道:“去救谁?” 第737章 有我在,她死不了 “闵柔的、的妈妈,眼看不行了。” 吕明亮大张着嘴,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啊?怎么会眼看不行了?” 李南方大惊,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甩开被杨逍抓着的右手,就往门口跑。 “小叔叔!” 杨逍也抬脚从床前跳了下来,叫道:“你又要扔下我,不管我了吗?” 听说闵母危在旦夕,李南方哪儿还顾得上搭理她啊? 只是刚跑到门口,却别吕明亮一把抓住胳膊:“你去了白搭,得她去。” “谁?” 李南方下意识的问着,回头看向了杨逍。 杨逍正推开要阻挡她跑来的护士,毫不介意还果露着肩膀,鲜血又慢慢从伤口内冒出来,只是一脸惊惶之色的看着他。 猛地,李南方也想到了杨逍曾经说过的疯话,连忙问吕明亮:“老吕,闵柔妈妈真像她所说的那样了?” “对!确实如她所说。你快——” 老吕话还没说完,李南方就转身跑到杨逍面前,弯腰伸手,把她横抱在了怀中。 “李兄弟,坐电梯,电梯已经上来了!” 等李南方横抱着杨逍冲出病房门,跑向楼梯口那边后,吕明亮连忙跟了上来,提醒他不用跑楼梯了。 叮当一声响声,电梯停在了十六楼,缓缓开门时,李南方已经抱着杨逍越门而过,却看都没看电梯一眼,抬脚就踢开了楼梯口房门,闪身进去了。 “坐电梯,电梯!唉,吕院长,他怎么不乘坐电梯啊?难道他以为,他抱着个人走楼梯,比坐电梯更快到达五楼吗?” 就任如救火般的吕明亮,在跑来找李南方时,来不及乘坐电梯,累的几乎要把五脏从嘴里吐出来了。 知道他是来请救兵的其他医护人员,在他冲进楼梯后,马上就按了电梯,预备给李南方所用。 电梯这玩意,有时候可不会因为你着急去哪层楼,按了后很快就出现在你面前的,有时候你得等好久。 幸好后续接应吕院长的医护人员,很快就乘坐电梯上来了。 这不才刚开门呢,就看到李南方抱着那智障儿,冲进了楼梯,急得不行。 但好像屁股着火般的李南方,已经冲进了楼梯,吕明亮也不好再去追他了。 唯有跑进电梯,一个劲的催促手下,赶紧回五楼。 电梯下降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停留,也就半分钟左右,就来到了五楼。 那个医护人员马上冲出来,正要大声喊人,去楼梯内接应李南方时—— 却发现,抱着杨逍的李南方,已经站在了闵母面前。 他怀疑自己眼睛出毛病了,用力擦了擦。 再次定睛看去,确实没看错。 这人嘴角一咧,喃喃自语:“尼玛,抱着个人跑了十一层的楼梯,居然比坐电梯还要快。这、这还是个人吗?” 如果让他知道,李南方在抱着杨逍冲下楼梯时,还不住地问她,抢救闵母有几成把握时,他更会吃惊。 “只要是在半个时辰内,我就能把她救回来。要不然,就会坠了我们杨家先祖是文帝御医的赫赫威名。” 这是杨逍给李南方的回答。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 闵母服用程教授的新药后,发病才几分钟,时间充足的很呐。 不过,尽管如此,杨逍的回答也相当有自信,李南方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抱着她猴子般的连蹦带跳,平均一秒钟多点,就能下一层楼。 “闪开,闪开,都闪开。姑娘,请您看看病人。” 看到李南方这么快就把杨逍抱来,单膝跪地正在给闵母采取紧急抢救措施的刘主任,连忙站起来,挥手让围观者都闪开。 “放心,有我在,她死不了。” 好像扫了眼满脸泪水的闵柔,杨逍从李南方怀中跳下来,抬手揪住病号服,遮住了雪白的香肩,淡淡地说:“有银针吗?我要银针。别的也可以代替,比方发夹。” “快,那个谁,小孟是吧,快去拿针。” 刘主任可不敢再让杨逍用发夹代替银针了,对一个年轻的医生说道。 小孟是中医科的,闻言立即转身就跑。 “都让一下,我需要一个通风的环境——小叔叔,你留下来帮我。” 正要退到旁边的李南方,只好留下来,看向闵柔,微微点头,示意她别怕。 闵柔这会儿怕也白搭啊。 她唯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漂亮的女疯子身上了。 “小叔叔,你盘膝坐在地上。对,就是这样,动作慢点,轻点,让她也坐好。” 按照杨逍的吩咐,李南方盘膝而坐后,小心把全身还在打颤的闵母,从地上抱起来,背对着自己,双手托着她的腋下,让她能保持坐姿。 “你的衣服。对,就是你的衣服,给我拿来。” 杨逍对一个护士说:“铺在地上,靠近病人。” 护士不知道她要干嘛,只能按照她所说的,把白大褂铺在地上。 当看到她单膝跪地后,才明白她原来是怕脏了她的膝盖。 不过,可没谁敢指责她架子大。 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疯子,能有什么本事,把瞳孔已经有了扩散迹象的闵母抢救过来。 “小叔叔,用你右手拖住她下巴。对,就这样,你脑袋后仰。” 等李南方拖住闵母下巴,自己脑袋刚向后仰去,就见杨逍忽然抬手,啪的一声,重重击打在了闵母后背上。 “啊!” 好多人,都被杨逍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 心脏病患者发病后,千万别乱动她,这已经是孩子都知道的常识了。 本来,大家看到李南方扶起闵母时,就已经很担心她能不能受得了,现在又看到杨逍在她后背上重重砸了一拳,能不吃惊吗? 闵柔更是害怕:“妈!” “都别过来,也别乱说话。要不然,我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 闵柔刚要跑过来,杨逍抬头,秀眉紧皱着,冷冷地说。 闵柔立即停住脚步,抬手捂住嘴,慢慢后退。 “哼,就你这治法,好人也会被你治死的。” 程教授这番话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吕院长,咱先说好了,病人真要死了,可不能把责任推到我的新药上。本来,我就说只要她能撑过去,就能一切平安的。是你们非得让这个女疯子来折腾她,呵呵。” 其实不用他提醒,大家也看到后背被重重砸了一拳的闵母,身子诈尸般的猛地挺了下,却没其它任何反应,接着垂头,要不是李南方及时用手托住她下巴,肯定会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程教授说的话虽然难听,可很多人却觉得貌似有点道理。 程教授现在重新恢复他的“气定神闲”,那是因为终于有人来当闵母可能出事的“接盘侠”了,死了也和他没关系了。 吕明亮眼神阴森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孙处长张了张嘴,接着轻叹一口气。 杨逍看都没看他,对李南方说:“小叔叔,等会儿你帮我做件事。” “好,你说。” 李南方点了点头。 他对杨逍也没信心。 有谁,能相信智商有问题的女孩子,真能救下危在旦夕的闵母呢? 他按照她的吩咐来做,在她忽然出拳打了闵母一下后,都没做出反应,纯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侥幸。 “抽那个老东西的嘴巴。除了他之外,刚才所有说他会因病人服用新药,会不会出现副作用而负责的人,都要抽嘴巴。” “好。” 只要能把闵母救过来,别说是让他抽他嘴巴,就是去杀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会老吕问闵母服用新药后,出现副作用谁来负责时,杨逍还没有来。 她知道这些,是李南方在抱她回病房的路上,随口说的。 没想到,她却记住了。 程教授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所说的话,立即耸耸肩,冷笑着满脸不屑的样子。 新上任的段副院长,脸色却是一寒。 她可是和程教授一起,喊出说她会负责的话来着。 “小叔叔,你在抽姓程的黑心庸医时,最好能把他满嘴牙打掉。我看到他牙尖嘴利的样子,是好生气呢。” 杨逍嘴里说着,右手却接连在闵母后背上,错落有致的砸了几拳。 一拳,比一拳更重。 最后一拳,更是直接打在了闵母的后心部位。 “你这是要把他直接打死吗?哈。” 程教授哈的一声笑时,垂着头的闵母,身子忽然再次剧烈猛颤,抬头张嘴,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黏稠的液体。 “妈!” 闵柔又怕了,再次尖叫着刚要冲过来,杨逍就厉声喝道:“站住!” 杨逍的声音,本来就很难听。 她在厉声喝斥时,真像钢针扎人耳膜那样,就连颇有定力的李南方,都想抬手挠耳朵了,何况闵柔等人? 闵柔下意识停住时,杨逍又吩咐李南方:“好了,小叔叔,麻烦你把她平放下吧。” 她的话音未落,刘主任忽然失声叫道:“啊,快看病人的脸,脸!” 齐刷刷的,大家都看向闵母的脸。 就看到刚才那张死灰色的脸,这会儿居然红润了起来,半张着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显是在呼吸。 她被女疯子重重砸了这么多拳,都打吐了,可她却有了正常的生命迹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也很震惊,小心把闵母平放在地上后,忍不住地问:“怎么个情况?” “我捶打她后背几处大穴,只是迫使她把服下的庸医药物吐出来。” 杨逍微微皱眉,抱怨道:“刚才她如果听我的,不服庸医的药物,那么就不会伤到心经。这样一来,极大延缓了她康复的周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吧。” 她在这儿一口一个庸医的叫,程教授的眼角,就一个劲的突突跳。 偏偏,他还不知道个该怎么反驳。 幸好,就在他最尴尬时,去办公室内拿银针的小孟,如飞般跑出了楼梯口。 吕明亮连忙亲自迎上去,接过来走到杨逍面前,客气的说:“姑娘,请问您需要哪个型号的?” 第738章 你想连我也打? 对吕明亮的客气,杨逍看都没看他,随便捏起一根银针,屈指一弹,试了下柔韧度后,刺向了闵母的心口部位。 “施针,不该是把衣服脱掉吗?” 拿来银针的小孟,看到杨逍满不在乎的,拿起一根针就刺在闵母身上后,忍不住轻声问老中医。 老中医却像没听到那样,只是瞪大眼看着杨逍,飞快的刺针,拔针,就好像绣花那样,眼花缭乱的让人看不清。 他也算个施针高手了,从医数十年中,每年都会参加中医切磋此类的会议,见识过的针法,不可谓不多。 但他从没见过——不,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针法。 施针的人,银针,在这一刻居然没有丝毫的烟火之气。 不但他被杨逍施针时的针法给吸引,其他人也是这样。 望着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的杨逍,老中医脑海中忽然有灵光闪过,情不自禁的失声叫道:“水银泻地!” 水银泻地,本意是比喻非常流畅,一气呵成的意思。 但放在这儿,却是一种早就失传了的针法。 老中医能想到这套针法,那是因为他在某本古书中,拜读过描述这种针法的句子,说施针之人在动针时,动作就像水银泻地那样一气呵成,不会有丝毫的凝滞。 但这种针法对施针之人的要求相当高,首先是把控银针的腕力。 银针是软的,不会用针的人,如果拿它去刺人,只会戳破皮肤后,银针就会弯了。 自凡是中医,几乎没有不会施针的。 但绝不是仍何人,都能在施针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在患者的十数个穴道上,连刺数十下。 不但动作不能停,而且银针也没有丝毫的弯曲。 就仿佛,杨逍现在刺的不是闵母,而是一块豆腐。 正因为这套针法,对人的要求太高,所以才逐渐失传了。 “咦,你这个庸医,居然也能认出这是水银泻地?” 杨逍也有些惊讶,抬头看向老中医时,手中银针刺穴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盲针,盲针!” 老中医不但没被杨逍骂为庸医而生气,脸上反而浮上近乎于疯狂的崇拜,不住喃喃地说。 李南方也震惊了,心道:“卧槽,种种迹象表明,老子这个便宜侄女,应该是个中医高手啊。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发财了?” 众目睽睽下,除了老中医的喃喃声,其他人都闭紧了嘴巴,生怕喘口气,就能影响杨逍水银泻地般的刺针动作。 嗡的一声,短促的轻响声响起时,杨逍右手抬起,手指捏着的银针,针尖急促颤动着,就像过电了那般。 手指一捻,银针结束了颤动。 杨逍随手把针扔在旁边椅子上的针带上,左手五指张开,慢慢按在闵母心口处,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猛地崩起时,突然用力按下。 “啊!” 本来闭眼躺在地上的闵母,忽然大叫一声,翻身坐起,睁开了眼。 杨逍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对发呆的李南方说:“小叔叔,我已经把她治好了。可因庸医误人,她要精心休养半年,每天喝点清淤和血的草药就行。” “这,这就好了?” 李南方满脸的不信。 杨逍点头时,见识到失传神针的老中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跑过来不管不顾的抓起闵母手腕,现场给她诊脉。 看来老中医在中心医院的威望不低,他在给闵母把脉时,就连吕明亮都不敢出声,只是定定看着他的脸色变化。 这段时间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程教授,无声冷笑了下,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不是他不敢打搅老中医在诊脉,而是不敢打搅当前死一般的寂静气氛。 闵母也是这样。 任由老中医抓着她右手,神色变幻不定的看着他,不敢说话。 老中医的脸色变化,可谓是精彩之极。 先是疑惑,接着惊讶,最后才是惊喜。 等他慢慢睁开眼,送开闵母的手腕后,吕明亮才敢哑声问道:“老彭,病人情况怎么样?” “好了。” 老彭嘴角咧了几下,才看向杨逍:“脉象虽轻,却沉稳有力。最最关键的是,以往那种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一次的凝滞感,不见了。” 杨逍得意的笑了下:“当然不见了。我已经用银针,把她那段先天性畸形的血管,给矫正了过来。” “我、我这就好了?” 就仿佛做了个噩梦般的闵母,喃喃地问道。 杨逍一脸的可惜:“如果你刚才听我的话,别吃黑心庸医的药丸,就不用再休养半年了。唉,那是你女儿吗?看她长的还行,性格也很善良,就是太蠢了。” 闵柔从小到达,还从没被谁当面骂过蠢。 但此时,只要杨逍真把母亲的病根除掉,再也不用担心随时都会心脏病发作,休说是骂她太蠢了,就算骂她更难听,她也会感激人家的。 “别和我说谢谢。要谢,就谢我小叔叔吧。哼,如果不是我小叔叔非要我救人,我是不会理睬的。” 不等走过来的闵柔道谢,杨逍就冷哼一声,昂首看向了别处。 小女孩赌气姿态十足,可却没有丁点的矫揉造作,完全是本性演出啊。 想到那会曾经撵着人家走,现在却又腆着脸的道谢,闵柔小脸就红的厉害,飞快的看了眼李南方,蚊子哼哼般的说了个谢谢。 李南方当然舍不得小柔儿难堪,正要说不用谢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哼,真以为病人醒来,她说好了,就好了?” 说这话的人,当然是今天当之无愧第一大反角的程教授。 他才不信,一个女疯子拿针在闵母身上乱刺一顿后,她的畸形血管就正常了。 他可是看过闵母病例中的片子,清楚看到那段畸形血管所处位置,就连当世医术最精湛的外科大夫,也不敢开刀碰触的。 他虽然是华夏人,却不相信中医能这样神奇。 不然,当初他干嘛要漂洋过海,苦学一身西医本领,用来发家致富,终于被段副院长所青睐,从而名利双收? 吕明亮冷冷地问:“程教授,那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拍片看过后,才能下最终的结论。吕院长,你身为医护人员,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吧?由此看来,你能当上这院长,纯粹是一种、一种巧合啊。” 程教授说这番话时,虽说语气阴阳怪气的,却有一定的道理。 吕明亮没理由和人反驳,马上安排人,就近给闵母拍片。 这件事,绝对是中心医院当前的头号大事,各单位傻了才不全力配合。 很快,片子拿回来了。 吕明亮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转身把片子高高的举起,对程教授说:“程教授,您身为京华著名外科专家,应该能看懂这张片子吧?” 程教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无论他有多么的不愿意承认,都必须承认眼前的事实——闵母身体里的那段畸形血管,被修复为正常了。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或许,这是别人的片子呢?” “不是别人的,这就是我妈的!” 已经把母亲送回病房,又赶来的闵柔,大声说道。 “哼。” 程教授是不屑和闵柔辩驳什么的,转身对段副院长说:“段院长,午饭过很久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进餐?” “好。有什么事,吃饭后再说。” 段副院长正要找理由离开这儿呢,闻言点头,淡淡说了句,转身就要走时,却听人说:“等等。”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抱着杨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骄傲的眉毛,立即竖起,冷冷地问:“你是谁?” “李南方。” 和看不顺眼的人说话时,李南方在必须自我介绍时,从来都不会说木子李之类的。 “李南方?我不认识你。” “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曾经说过,如果闵母服用你们新药,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会负责的话。” 李南方说着,走到程教授面前,笑着问道:“程教授,您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那又怎么样?” 程教授可不害怕李南方,正如他已经全然忘记,杨逍说等治好闵母后,就会让李南方抽他打嘴巴的那些话。 啪! 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程教授强硬态度的反问。 一个耳光抽过去后,程教授就变成了陀螺,原地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边转,边向外吐东西。 他吐的是牙齿。 杨逍刚才有请小叔叔,抽程庸医的嘴巴时,最好把满嘴牙打掉的。 他答应过。 所以当然得实现承诺了。 众目睽睽下,不等程教授急速转动的身形站稳,李南方反向又是一巴掌。 立马,他又变成了陀螺。 不过却是反转的。 依旧是边转,边向外吐东西。 打人嘴巴,别看这动作简单,其实也是门技术活。 一般人,要想只把人满嘴牙,抽的一颗不剩,却不会给其他部位造成伤害,没个三五十年,不抽个万八千的人嘴巴,还真做不到。 李南方就轻易做到了。 等程教授终于停止旋转,噗通一声蹲坐在旁边椅子上时,满嘴的牙,已经都在地上了。 他双眼翻白,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巴,脑袋呈逆时针方向,匀速转动着。 看来没有十分钟的时间,他是别想从懵逼状态中清醒了。 懵逼的不仅仅是程教授,还有除杨逍之外的所有人。 都傻呆呆的看着他,踩着带血的牙齿,走到了段副院长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 段副院长下意识的后退,却退到了走廊墙壁上。 李南方淡淡地说:“你也说过,你要为患者负责的话。” “你、你想连我也打!?” 段副院长总算清醒了,高耸的胸膛猛地一挺,尖声质问。 “不是也想,是真打。” 李南方嘴角撇了撇,抬手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抽在了段副院长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 第739章 我不敢 毫无疑问,浑身散发着倨傲、高雅风度的段副院长,来历肯定不凡。 可李南方却觉得,她越是来历不凡,才越该为劳苦群众着想。 所有来头不凡的人,不都是被所有平凡的人供养着吗? 既然百姓们供养着你,你又有什么资格,不把他们的生死当回事呢? 李南方最厌恶这张自以为是的臭女人了。 无论她长的有多漂亮,有多性感,都是臭的。 这又是个林依婷。 一巴掌抽过去后,李南方没有任何的解气感,只有说不出的悲凉——暗中想到:“看来,以后我再也不能心系劳苦大众了。不然,会搞得自己也不开心。竟然没从如此白嫩的脸蛋上,感受到应有的上佳手感,就是明证啊。” 当然了,在抽段副院长耳光时,李南方是不会像抽程教授那样,把她牙齿打掉。 无论这女人有多么的臭,可她这张脸确实老天爷的杰作,只是在给她安心时,不小心安上了畜生的。 任何试图老天爷杰作的行为,都是罪行。 李南方可不敢得罪老天爷,所以这一嘴巴抽的是相当有技巧。 表面上很响,很疼,也有几道指痕迅速浮上,但却没让她受伤。 段副院长被抽的,漂亮的脑袋,猛地歪向了旁边。 因摆头的动作过猛,导致盘在头顶的黑发,瀑布般的洒落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卧槽,这家伙连女人也打?” 围观群众,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南方,怀疑自己看错了。 唯独杨逍拍手叫好,很欢悦的样子。 杨逍的叫好声,把被打懵的段副院长惊醒,霍然抬头,眼神无比恶毒的看着李南方,嘶声厉喝:“你敢打我?” “我不敢。”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 “你敢!” “我不敢。” “你——” “我——” 耳光声不断,李南方接连抽了段副院长七八个耳光,直到把她彻底的抽醒。 她不敢再说话了。 更不敢用恶毒的眼神看他。 因为她如果这样,马上就是一大嘴巴抽过来。 她唯有用力咬着嘴唇,双手十指死死拧着衣角,全身哆嗦的厉害,好像在打摆子。 “记住,以后无论在哪儿当领导,最好要心系群众。千万,千万别不把别人死活当回事。不然,就会有人不把你的死活当回事。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些,这是我活了二十四年后才参悟的心得,今天就送给你了。” 李南方说着,伸手替段副院长,把遮住她红肿脸蛋的黑发,好心的拢到耳后:“不用谢,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以后想找我切磋这些道理了,随时可以去南方集团找我。” “知道青山南方集团吗?就是出产著名品牌南方黑丝的厂家。南方丝袜,黑了想家,这句朗朗上口的广告词,就是我想出来的。” 顺便给自己产品做了个广告后,盯着段副院长嘴巴的李南方,才兴犹未尽的摇了摇头,走向了孙处长。 大家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李南方。 他们实在想不到,李南方有什么资格,敢这样骄横。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大家,他为什么这样骄横的原因。 他已经低调了太久,也扮猪扮了太久。 他是真怕,扮猪扮久了后,就真成了猪。 反正他已经惹了那么多祸,现在为了小柔儿,再惹惹这位来历不凡的段副院长,也不算什么事。 看他走过来后,孙处长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李南方也懒得多说,只是瞪眼:“别动,乖乖让我抽俩嘴巴,这事就算了。” “等、等等。” 这位孙处长也是个妙人儿,抬手摇了摇说:“我自己来,行吗?” 李南方被他问的愣了下,笑道:“好啊,看来你很识时务,比那臭娘们强多了。” “我从来都很识时务的。” 孙处长苦笑了下,抬手就给了自己狠狠两耳光。 可能是怕李南方不满意,会亲自动手,所以孙处长抽自己的这两耳光,相当用力,鲜血都顺着嘴角淌下来了。 “你还算个是男人。” 李南方大为钦佩,竖起右手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一般情况吧。” 孙处长再次苦笑了下,看了眼依旧盯着脚尖发呆的段副院长,再看看这会儿还看着天花板数星星的程教授,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他这次跟来,是送段副院长上任的。 谁能想到会在遇到这种事? 不过他觉得,这也是个很好的教训。 李南方那番很有装逼嫌疑的话,让他顿悟了很多当官的诀窍。 孙处长快步走出几米后,就听李南方说:“孙处,等等。” 孙处长停步,转身看着他。 李南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回去告诉你的领导,吕明亮这个院长,我保定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一楞。 吕明亮本人在呆愣过后,随即面露狂喜之色。 孙处长却很不解,下意识的问:“你又不是省厅领导,你怎么能肯定保住他?” “这你不用管。麻烦你回去后,把我说的这句话,告诉你们领导就好了。” “好,我一定带到。” 孙处长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抬手打了个哈欠,李南方也转身,对呆若木鸡的围观者说:“各位,都散了吧。好戏谢幕了,再看,就要拿钱了。” “对,对,都散了,散了!” 吕明亮马上挥舞着手臂,命令众人散开。 李南方走到杨逍身边,低声说:“你先回房等——” 杨逍打断他的话:“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只是和人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的。” 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后,神色黯然了下,强笑道:“好吧,那我们回房。” 他想和闵柔单独谈谈的,结果女孩子却只给他留下了个孤单的背影。 很明显,她现在不想和李南方说什么。 “我送你们回去。” 老吕也有很多话,要和李南方说。 李南方倒是没有拒绝,牵起杨逍的手,率先走向了电梯。 眨眼间,人满为患的走廊,空了下来。 现场只留下躺坐在椅子上,依旧瞪着天花板发呆的程教授,还有满地的牙齿。 还有慢慢抬手,捂住脸的段副院长。 没人管他们。 就连最该巴结她的孙处长,都速速闪人了,还有谁傻到留下来,这时候对她献殷勤吗? “快,你们两个赶紧帮这位姑娘包扎下伤口。” 进了四号特护病房后,吕明亮先安排人给杨逍包扎伤口,才拉着李南方,一对好基友那样,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到李南方就在屋里,杨逍倒是没拒绝特护给她包扎伤口,乖乖坐在床沿上,痴痴地望着这边。 回头看了眼这孩子,吕明亮抬手点了点头自己脑袋,压低声音说:“车祸中,她这儿受到了伤害。” “不愧是当医生的,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了。” 李南方苦笑了下,就把他自己的猜测,简单说了遍。 他对杨逍智商忽然回到五岁时的猜测,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临床实践中,都能站得住脚。 从医十数年的吕明亮,不但听说过无数次这样的病例,更是接触过两次。 这种以外伤导致的严重性创伤,是没有任何好的医疗办法。 唯一可行的就是,以后多带她去老家走动,希望能借助故乡的人,她所熟悉的环境,一点点慢慢回想起她曾经经历了哪些事。 至于杨逍智商回到五岁,但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却没消失,纯粹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像孩子饿了就想吃奶那样。 “真可惜了。” 又回头看了眼,已经躺在床上的杨逍,吕明亮摇了摇头低声说:“如果她是正常的,那我肯定会把她安排在医院里,当宝贝供奉着。” 李南方却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如果她是正常的,那么她可能不会有这么出色的表现了。” 吕明亮愣了下,接着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了。 杨逍医术高超,堪称神医,这是毋庸置疑的了。 但医术高超的她,以前却不曾被人听说过,那么就只能证明她对自己的医术,相当不自信,甚至都不想让人知道,不然早就名扬天下了。 可当她遭遇车祸,智商回到五岁小孩时——五岁的孩子,那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这样反而把她所拥有的高超医术,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 所有名扬天下的神医,所依仗的,除了高超的医术之外,就是自信了。 杨逍此前籍籍无名,就是因为她没有自信,不敢给人看病,也不相信自己所拥有的,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唉,希望你能好好开导她吧。空有一身高超医术,却没有造福大众,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吕明亮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开始喝水。 看他手拿着杯子盖,不住在水面上轻刮着,李南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吕明亮站起来,刚要走开回避下,李南方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走。 吕明亮心情立即澎湃起来。 他知道,李南方这是要为保住他,而动用关系了。 很快,电话就通了。 低头假装喝水的吕明亮,听到一个淡淡地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了出来:“找我有事?” “十叔,你先听我说完。” 李南方拿着手机站起来,在吕明亮面前来回走动着,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末了,他加重语气:“十叔,我想保住吕明亮。” 吕明亮听到,手机那边是男人,很干脆的说:“我不管。”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李南方可是吹下大话,说要保住吕明亮的,不然也不会给荆红命打电话了。 但荆红命却说他不管。 靠,这让李老板颜面何在? “十叔——” 李南方有些急,刚要再说什么,就被荆红命打断了:“我给你个手机号,你去找他。” 第740章 你怎么可以这样帅气 如果不是段副院长来头很大,又要决意保住吕明亮,李南方也不会给荆红命打电话。 俩人关系虽说很不一般,可李南方还是不愿意麻烦他。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荆红命竟然很干脆的说不管。 这让李南方有些傻眼,牛比都吹出去了,结果却要吹爆了? 幸好就在他刚要着急时,荆红命又给了他一个手机号,让他找那个人。 李南方这才转忧为喜,连声道谢后,正要大拍几记马屁时,荆红命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收线。 “咳,那个什么,十叔,等以后我做东,到鱼翅皇宫,咱爷俩好好叙叙旧。” 干咳一声对手机说了句面子话后,李南方才对吕明亮的说:“成了。你就把心款款放在肚子里,继续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就是了。” “李兄弟,谢谢你了。” 吕明亮笑着道谢,只是笑容相当的勉强,站起来说:“我那边还有事,去处理下。李兄弟,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好了。” “好的,那你先去忙吧。” 李南方站起身,点头把他送出了门口。 老吕是强笑着的,他压根不信李南方能保住他。 他心里是怎么想得,李南方都看出来了,但没有说破。 有道是泰山不是垒起来的,黄河不是尿出来的,荆红命的能量有多大,没必要和老吕说清楚,既然他不怎么相信李南方能保住他,那么他自己愿意担心,就去担心好了。 不过李南方也有些好奇,荆红命给他的那个手机号主人是谁。 他能听得出,荆红命在提到这个手机号时,语气相当的冷淡,带有隐隐的不屑。 “你既然看不起这个人,干嘛还要把他介绍给哥们呢?唉,大人物的心思,咱还真猜不到。” 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号码,李南方潇洒的耸耸肩,走到床前。 脑袋受伤的人,基本都嗜睡。 担心李南方会趁自己睡着时走人,看上去很疲倦的杨逍,困得都快睁不开眼了,可依旧勉强睁着眼:“小叔叔,你是不是要走了?” 李南方没说话,回头看了眼窗外。 夕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金色的余辉穿过窗户,撒在杨逍的黑色秀发上,泛起一抹淡银色的光泽,看上去好像缎子般的迷人。 他现在很忙。 不可能总在医院内陪着杨逍,而且也不能把她随时都带在身边,更不能晚上带回家去——不然,好不容易才解开误会的岳阿姨,会再次打翻醋坛子,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意外呢。 “杨逍,你听我说——” 李南方抬手,在杨逍秀发上轻抚着,动作自然,全然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样子,刚要柔声解释什么时,她却凄然的笑了下:“小叔叔,你不用说啦。我知道,你其实很忙的。而且,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会给我找到小婶婶了。如果我总是跟在你身边,那样会引起误会,弄得不好了。” 这孩子,还真是懂事。 李南方心中默默地说。 见他不说话,杨逍故做开心的笑道:“小叔叔,别担心,我也不是真不懂事的人。我知道,晚上你要回家去陪小婶婶了。我就算再怎么不想离开你,但终究,终究——唉。” 杨逍的叹气声,让李南方有些心疼。 短短一天内,在不知不觉间,他居然接受了这个美艳的大侄女,真把自己当小叔叔了,手从她秀发上滑下,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拍了拍,轻声说:“你好好在这儿养病,我会安排人好好照料你的。等我忙完那些事,我只要有空就会来陪你的。” 杨逍追问:“要忙多久?” 李南方愣了下,摇了摇头。 他可不知道自己得忙多久,该做的事太多了。 先确保今晚最后一次超模走台秀的完美谢幕,明天再去老梁家做客,后天有空去会会展妃,期间还要为保住吕明亮而忙碌。 至于叶小刀与贺兰扶苏都搞不定的那个杨逍,更像一团黑云,把他紧紧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跳出来。 “这样吧,小叔叔,你以后不用来陪我了。等我好些了,就去找你。” 杨逍抓住李南方那只在她脸上,无意识游走的右手,低声说:“你也可以先给小婶婶说一句,我不会打搅你们俩个晚上的二人世界。我只要,只要在白天能看到你,就好了。” 可我白天要比晚上还要忙的,哪有功夫陪着你? 再说,我又不是你真的小叔叔。 你这么个美艳的大侄女,总是跟在我身边,又对我完全不设防,我会感觉有些压力的。 李南方心里想着,眼角余光落在了杨逍侧卧着的身体上。 第一场雪落下后,就证明青山的冬季已经正式来临,外面街道上的气温,已经零下几度了。 不过医院的病房内,却是温暖如春,杨逍只盖着一条薄薄的白色棉被。 棉被披在她侧卧的身体上,蜿蜒玲珑有致,该收的部位收,该突的地方突,尤其那两条修长的腿,并在一起后很容易让人想到美人鱼。 一双白嫩纤巧的小脚,叠在一起,脚趾无意识的相互勾动着——让李南方看的时间稍久后,心中居然一荡,生出一股子要拿在手里好好把玩的冲动。 杨逍好像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那样,慌忙把双脚缩回了被窝内,轻咳了一声。 李南方这才清醒过来,老脸顿时一红,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简直是太禽畜了,竟然对一个智商几岁,对自己完全不设防的女孩子动了歪心思。 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嘴巴。 杨逍愕然,瞬间后惊叫:“小叔叔,你怎么打自己?” “哦,那个什么,好像有蚊子。” 李南方当然不会说他为什么打自己,讪笑着找了个借口,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我先走了。明天要是有空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他必须得赶紧走。 只因他忽然发觉,病房内的气氛这会儿越来越暧昧了。 杨逍并没有任何勾引他的意思,是他自己的思想忽然就不健康了。 再不赶紧走,鬼知道他会不会做出禽兽事来。 真以为男人在守着个美艳,性感还又很好哄骗的女郎时,都能像柳下惠那样无能,让人耻笑千年吗? 病房门重重关上后,杨逍满脸不明所以的惊愕,很快就被无声的冷笑所代替。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左腿慢慢地屈起,左手顺着膝盖,缓缓下滑,落在了那只白玉秀足上,拇指食指在轻捏住蚕宝宝般的小指,喃喃地说:“书上说的果然不错。女孩子的脚,对男人有着让女人都不理解的诱惑力。李南方,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会在临死前拥有这双脚的。” 她在盯着自己秀足时,眼神也同样的迷离起来。 就像她到现在才发现,她的秀足原来是这样好看。 忍不住地,想抱住轻吻下。 她想到这儿时,左脚已经抬起,慢慢地勾起,凑向了脸前。 她闭眼,慢慢地低头,嘴巴微微张开时,心儿忽然砰砰地大跳了起来,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瞬间就散到了四肢百骸中,又悠忽凝聚成一股暖流,直直冲向关元穴下的源口。 “呃——” 当杨逍终于亲吻住她的左脚时,源口有暖流喷溅,身子猛地轻颤起来,忍不住让她猛地昂首,闭眼发出一声天鹅濒死时,才会发出的轻泣声。 “你怎么了?” 就在杨逍为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给冲击的魂儿都在天上飞时,李南方惊诧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她猛地睁眼,抬手就把被子揪过来,尖声叫道:“不、不要过来!” 李南方连忙停住脚步,关心的问:“杨逍,你刚才怎么了?” “我、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 杨逍扯起被子,一把蒙住头,全身都在颤抖着,呜咽着说道:“很可怕的事。可一想,头就疼的厉害,好像在做梦那样。小叔叔,你先走吧。” “好,那我先走了。这是我的手机号,想找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李南方把一张便条放在床尾,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时,又听她说:“小叔叔,麻烦你和人说一句,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好,我会告诉她们的,反正你也不需要治疗。但明早别忘了换药。” 李南方答应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刚才走到护士值班台前时,他才忽然想起杨逍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事,就不好找他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返回推门后,居然看到杨逍正抱着她自己的左脚,面色羞红,全身打颤,好像——如果她是个正常人,依着李南方那方面的丰富经验,肯定能确定她高、潮了。 但现在他不会这样想。 一来是女孩子要想自个儿高了,那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二来呢,就杨逍这种智商只能顶五岁孩子的女人,又怎么懂得该怎么把自己捣鼓高了? 所以他才惊讶,正准备看看她究竟怎么了时,杨逍就告诉他,她想到了一些往事。 这让李南方有些后悔,我怎么就这时候闯进来了呢? 不然,她说不定真会想起来呢。 出门后,李南方在有些懊悔的同时,也有些奇怪:“她在回想过去时的反应,真的好奇怪。就像女人——靠,人渣,你胡想什么呢?” 站在落地窗前,遥遥望着李南方跳上车子,很快消失在亮起的街灯下后,杨逍伸手捻着耳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很久都没说话。 直到门外的走廊中,传来特护查房的脚步声后,他才转身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内。 洗手间的大镜子里,立即映照出一个发丝乌黑的英俊男人。 看着满头的青丝,他很满意。 用染发剂染黑的头发,要比银白色好看太多。 就是这张脸——杨逍对着镜子轻轻叹了口气:“唉,你怎么可以这样帅呢,让我爱你爱的,无法自拔?” 第741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南方集团在会展中心后面垃圾场遗址的最后一场演出,场面可谓是火爆到了极点。 天不再下雪了,傍晚时就把帆布顶棚去掉,让场面大了一倍还有余,足可容纳两万人左右。 受现场群众的火爆气氛所影响,以克劳馥为首的七大国际超模,情绪也受到了极大的感染,个个抖擞精神,使出了浑身解数,猫步走的那叫一个妖娆。 为华夏人民,献上了她们职业生涯中,水平发挥最好的一场演出。 就连那些从国外赶来的媒体记者,也是连连惊叹,高举着双手拇指,盛赞这是所见过的,最精彩的走秀表演,无比感谢主办方青山南方集团。 相信在很多年后,人们还会在提起今晚的演出后,会津津乐道不已。 晚上九点半,当七大超级名模排成一线,走向后台时,忽然随着音乐鼓点,齐刷刷一个华丽的转身中,烟花四起! 青山国际时装节,也随着南方集团的走秀表演结束,而完美谢幕。 但聚集在台前的两万名观众,却舍不得离去,高声呼喊再来一段,哪怕是五分钟也好啊。 好东西浅尝即可,别说是五分钟,就是五秒钟都不能带给的,唯有这样,才能让人总是在心里惦记着。 这个道理很简单,李南方当然明白。 五颜六色的闪光灯熄灭,各个角落的射灯亮起,照在一张张高喊着再来一段的脸上,重金聘用来的美女主持人,手持话筒快步走上舞台,热情洋溢的感谢各位的捧场,有缘再见。 看到她登台后,人们才知道名模们不会再返台了,唯有满脸遗憾的,在现场保安人员的指挥下,有条有序的散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等现场观众都走干净后,李南方才从路边车里跳下来,快步走向董世雄等人,老远都举起了右手。 啪,啪! 他在与董世雄、陈大力等人挨个击掌庆祝时,都会说一声辛苦了。 很认真的说。 “哥,其实最辛苦的是您。” 林晚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面在灯下好像梨花带雨。 “那你们给我发点奖金吧。” 看到众手下眼眶都发红,李南方鼻子也稍稍有些酸,知道他们在这段时间内,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神经始终紧紧的绷着,当演出完美谢幕后,所有的感情都随着他这声辛苦了,都迸发出来。 他喜欢看到众手下以董世雄为核心,众志成城的样子,但却不想大家在这个该狂欢的时间段,泪流满面,那样也太矫情了些。 果然,他说出让大家给他发奖金的话后,大家先是愣了下,随即爆笑起来。 那种伤感的气氛,立即烟消云散去了。 按照原计划,演出结束后,今夜就会有狂欢,用不醉不归的方式,来庆祝这伟大的胜利。 不过现在不行啊,这又不是在会展中心内,用完展台后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虽说当前正值华夏盛世,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可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会对价值数百万的舞台感兴趣的,大家都去不醉不归了,归来发现舞台不见了,那也太扫兴了。 “老板,咱们以后庆祝胜利的时候多的是。我觉得,您当前的任务,就是把美女陪好。” 借这高兴劲,陈大力说话时随意了很多,淫、荡的笑着,呶起嘴巴指向舞台西侧边。 那边站着个俏生生的身影,金发,碧眼,红色包臀羽绒服,一双黑丝美腿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你什么时候,胆敢指派老板去做事了?” 李南方笑骂着,抬手往陈大力脑门上抽去。 陈大力不但敢指派老板去做事,还敢躲闪,嘻嘻笑着迅速后退。 “你给我等着。” 李南方抬手点了点头他鼻子,快步走向了克劳馥。 反正现在这帮爪牙,都知道他已经与克劳馥在办公室内那个过了,再藏着掖着假装关心纯洁,也太不爷们了,倒不如光明磊落的过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背后忽然有冷如冰锥般的目光,嗖嗖地刺了过来,让李老板头皮发炸,刚要回头看去,却又忍住了。 “等着就等着。我还不相信你能撇下那大洋马,会来找我麻烦,嘿嘿。” 陈大力奸笑了几声,转身——脸上的笑容,就像在瞬间就被冰冻住那样,凝固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刚才没有抢走王德发的风头,来讨好老板。 那样,他就能像老王那样,抱着膀子躲在远处,装作与董世雄等人说话,其实却是在时刻关注着这边,看他怎么被老板娘收拾了。 “老,老板娘,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您啊。” 陈大力根本不敢正眼看岳梓童,只是用眼角余光看着她,发现她那双微微眯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舞台西侧那边后,心中窃喜,悄悄的向旁边走去。 “站住。” 岳梓童忽然说话了,声音里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是放在今天之前,陈大力也许还能有胆子违逆岳梓童的命令,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你还没和老板结婚呢,只能算是我名义上的老板娘。 但现在他不敢有这想法了。 李南方傍晚回来后,就告诉他们说,把南方集团50%的股份,都无偿的出让给岳梓童了。 从合同签订的那一刻起,岳梓童就是公司的绝对决策者了。 但她的决策权,只局限于南方黑丝的生产,销售等,却不能插手人事权。 这是李南方担心岳梓童掌控南方集团后,会把跟随他打天下的元老们,都给陆续清扫出门。 事实上李南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董世雄在听完后,都长长松了口气。 公司是李南方一手筹建的,他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谁也管不着。 更何况,岳梓童本来就是他未婚妻,堪称商业精英,公司早晚都要交给她来打理的。 虽说有李南方这道“免死金牌”,陈大力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小岳给扫地出门,但他也很清楚无论他和老板关系有多好,也好不过人家两口子的关系。 所以还是乖乖听从老板娘的话,站住吧。 腆着笑脸的问道:“老板娘,您刚才叫我?” 岳梓童还是没看他,只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您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怎么不通知——” “这段话的前面两句。” 岳梓童冷冷打断了他。 “前两句?前两句我说什么来呀?” 陈大力开始发挥他装傻卖呆的本事,抬手指着天上说:“哦,我说今晚的月亮好亮啊——啊!”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右脚好像被锥子狠狠刺了下那样,疼地他惨叫一声,泪水都流出来了。 却是岳梓童用高高腰马靴的细高跟,狠狠跺在了他脚面上。 这得有多疼啊? 可岳梓童却低声训斥:“不许叫!很疼吗?” 陈大力立即抬手捂住了嘴巴,连连摇头表示不疼。 “既然不疼,那就滚。” 岳梓童抬起右脚,作势要再给他来一下。 陈大力哪敢再停留,慌忙猴子般的绷着逃开。 逃出足足十多米后,才敢停下,蹲坐在马路牙子上,飞快的脱下了鞋子,呲牙咧嘴的揉了起来。 一个人从他面前经过,看到他这样后,关心的问:“陈处长,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要你管吗?” 心里大骂岳梓童是妖女的陈大力,抬头看清那张脸的主人是谁后,立即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在了他身上:“叶小刀,你特么的昨晚到现在,去哪儿鬼混了?真不把我这个处长当领导了是吧?好,那就滚蛋。” 就在叶小刀举手对天发誓,说陈处长在他心里,那绝对是比老板还要倍受尊敬的领导时,李南方与克劳馥的谈话,已经快结束了。 克劳馥等他,也有公事,也有私事。 公事呢,自然是李南方曾经承诺给人家的那5%的股份,以及她该做哪些工作。 私事呢,就是——最好能去酒店内舒服的大床上,谈公事了。 可岳梓童这个扫把星的出现,算是彻底打碎了她的好梦。 李南方也觉得有些遗憾,但唯有把这些遗憾藏在心里,挤眉弄眼的小声说以后会有机会的。 “她过来了。” 克劳馥低声说。 李南方说话的声音,立即恢复了正常高度:“克劳馥小姐,我们之间的具体合作事宜,我会派董副总与你洽谈的,就定在明天下午吧。你看怎么样?” “好,那我就先走了。再见,李总。” 克劳馥与李南方握手说再见时,小手指在他掌心勾了下,转身带着一阵香风走了。 李南方转身,好像刚看到岳梓童的模样,愣了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岳梓童双手环抱在胸前,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嗤笑一声:“切,装什么呢?” “我怎么就装了?” “你怎么就不装了?” “岳梓童,我发现一天你不和我吵架,你心里就会不愉快是吧?” 李南方有些不耐烦了:“以后,我当着你的面时,是不是都不能和别的女人说话了?” “你能做到吗?” “当然——做不到。” 李南方耸耸肩,很不要脸的说:“我这人的女人缘太好,走到哪儿都是美女环绕,能不和人说话吗?” 岳梓童撇撇嘴,问:“今天,你在医院里打人了?” 李南方反问:“你怎么知道?” 岳梓童很高深样子的:“我就是知道。” “是,我打人了。那些人该打。”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后,知道岳梓童是怎么知道的了。 除了闵柔,还能有谁?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 “嗯。” “能有多漂亮?” “反正比你漂亮多了。” “你又动心了吧?” “你这是在侮辱我。她可是把我当小叔叔——” “我还是你小姨呢,你不照样把我给上了?” “唉,岳梓童,咱还能不能要点脸?” 李南方扯住她胳膊:“走吧,回家和你说。” 第742章 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 李南方把下午在医院帮闵母治病的事说完后,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本来,他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简单讲述过一遍了,可岳梓童却说没听明白,非得让他再仔细的给领导汇报一遍。 对她自称是领导的说法,李南方当然是嗤之以鼻。 不过看在她不断用舌头舔嘴唇后,李南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抖擞精神,按照她的要求,把所有事重新讲述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为保住老吕,给荆红命打电话的那段。 汇报地点,是在岳总的绣床上。 把来回晃着的小脚,缩回床上,用裙子盖住,岳梓童若有所思的问:“你相信那个杨逍,真被你给撞成智障了?” 李南方点头:“我的眼光,从来都很准的。” “杨逍,又是一个叫杨逍的。” 甩了甩头,把那个可怕的男杨逍从眼前晃走后,岳梓童说:“但我觉得,她没有你说的这样简单。” “理由呢?” “有三点。” 岳总伸出三根白生生的手指,在李南方眼前晃了下:“第一,她太漂亮了。第二,她超绝的医术。第三,她的身世。” 李南方立即端正态度,把目光从小姨那深V领内那挪开:“愿闻其详。” “这是个狼多肉少的世界,美女从来都是稀缺资源,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啊。” “没有干嘛撇嘴?” “习惯。” “以后改掉。” “好,您继续说。” 李南方抬手,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岳梓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根据你的描述,杨逍绝对是超级美女,还是那种嘴上带茸毛的原装货。唉,想当年,我嘴上也带茸毛的,结果却被某个禽兽给弄没了。” 按照岳总的推断,像杨逍这种极品美女,还是没有任何的背景,自蜀中深山内走出来后,居然没有被男人给祸害了,这一点都不科学的。 真以为哪些纨绔子弟都是瞎子呢? 要不个个都是柳下惠? 那完全是扯淡。 太漂亮又没背景的女孩子,都长到二十六岁了,还是个原装货,谁会相信? “也许人家命好呢?” 李南方反驳道:“任何问题,都不能太绝对了。小姨,你这思想很危险啊,把天下男人想得太龌龊了。其实像我这样的好男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你是好男人吗?” 岳梓童斜着眼,望着他问。 “说正事。” 李南方懒得和她斗嘴,抬手打了个哈欠,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可能看出他确实累了,岳梓童开始说第二个疑点。 她不否认各行各业都有天才的存在,什么三岁作诗,四岁谱曲,五岁就爱上幼儿园美女阿姨的,大有人在,可中医这行业,却不同于别的行业。 没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杨逍在为闵母刺穴时,动作怎么可能那样娴熟? 李南方脸上的不屑,慢慢地消失了:“再说她的身世。” 他不得不承认,岳梓童的心非常细。 她说的这两个疑点,他也曾想过,却没想的这样深。 或许,任何人在看到杨逍那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眸子后,就不会怀疑她所说的那些话了。 “其实她的身世,可以和她的目的并为一谈。” “什么目的?” “就是她为什么要接近你。” “你是说,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 李南方笑了,摇头说:“我可以拿脑袋来保证,我和她相识,绝对是出于偶然的巧合。我还从没有听谁说过,某个极品美女为了接近目标,没有动用她最大的本钱,也就是美色。却用差点被我撞死的方式,来接近我呢。” 他真敢拿脑袋来保证,和杨逍的相识,绝对是偶然的。 因为他在撞飞她的那一刹,可不是人力能安排的。 就算必须是人安排的,那么杨逍在撞向李南方疾驰而至的车子时,需要无比精准的时间,巧到匪夷所思的角度等条件,不然她在撞飞后,哪怕是差之毫厘,都会当场朵朵桃花开的。 “反正我就觉得,这个杨逍来历诡异,你以后不许再接近她。” 这句话,才是岳总侃侃而谈半晌后,要表达的意思。 所谓此前三个疑点,都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为这句话来做铺垫的。 李南方皱眉,刚要说什么,她又抢先说:“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你老婆了。你如果还在外面四处拈花惹草的,那又算几个意思?” “我不是拈花惹草,我只是觉得,如果就这样不管人家了,我良心上会过意不去。” “你有良心吗?”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李南方右手放在她膝盖上,轻轻摸着:“你越是这样,就证明你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 岳梓童看向门口,淡淡地说:“在你面前,我早就没有信心了。我只知道,既然我必须成为你老婆,那么我就该施行当老婆的权力。就像,你在我犯浑和冯云亭出去后,就把他挂了腊肠那样。” 听以往那么骄傲的岳梓童这样说后,李南方忽然有些心疼,两只手都放在她膝盖上:“可是有些事,已经木已成舟了。” 岳梓童眼神黯淡,拿开他的双手:“是啊,已经木已成舟,再改,也改不过来了。你在金三角有隋月月,爱丽丝。在岛国有上岛樱花,在美国有苏雅琪儿,昨天还刚收了个大洋马——这么多女人都被你祸害了,也不是能放下,就放下的。” 还有龙城城呢。 如果让你知道,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鬼知道你会怎么和我闹。 李南方在心里默默地说。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因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像他们很清楚,李南方现在招惹了这么多的女人,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错。 “这都是命运安排的吧?算了,不说这些了,没意思。以后就随便你了。但有一点你得给我记住,决不能把任何女人领来家里,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那是自然,我对天发誓。以后如果违背誓言,就让人当猪捆在案台上,把脑袋剁下来。” 李南方立即举手,神色严肃的起誓。 “信男人的嘴,宁可去信世上有鬼。” 岳梓童嗤笑一声,又说:“你在医院时,只图一时愉快,把姓段的副院长抽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是什么来头?” 李南方冷笑:“哼哼,我管她什么来头。敢视百姓如草芥,我就敢视她如猪狗。只要能站在道义的高度上,老子,你老公我,怕过谁来?” “老公。” 岳梓童抬起右手,弯曲的手指在他脸上扫过,故作矫情的样子,让人很想把她扑倒在床上:“那个姓段的女人,很可能是在来自大理哦,听说过大理段家吗?” “段储皇是段家的人吧?” “咦,你真听说过?” 岳梓童有些惊讶。 “南储皇,北扶苏,被人称为华夏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大江南北的领军人物。” 李南方翻了个白眼:“听说过他的名字,又有什么稀奇的?休说那个娘们了,就算段储皇今天在场,我该抽她,还是会抽。你老公我,就是这样有个性。” “了不起,偶像啊,英雄,请受小女子一拜。” “别拜了。娘子,眼看天色不早,咱早点安歇了吧。” “可你大姨妈还没走啊。” “那就用别的代替。” “脚吗?” 岳梓童羞答答的问。 李南方摇头。 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岳梓童又问:“手?” 李南方还是摇头。 岳梓童有些疑惑:“那?” 李南方问:“你刚才总是舔嘴唇干嘛?” “嘴唇干啊。” 岳梓童脸色一变,接着拿起枕头砸了过来:“人渣!我早就警告过你了,绝不能打这个坏主意,你怎么总来恶心我呢?” 李南方这才醒悟过来,又被耍了。 今晚,她压根就没打算要伺候大爷。 顿时勃然大怒,起身把她扑倒在床上,狞笑道:“小样的,今晚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真以为老子是什么好人,不懂得霸王硬上弓吗?” 霸王硬上弓的结果,就是李南方的脸上,被人狠狠挠了一道血痕。 李南方愤愤地骂着,灰溜溜走出卧室时,总算明白了那个真理,女人在不同意被男人强女干时,没那个男人能得逞。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李南方还没正眼,就抬手去摸脸上那道血痕。 他这个动作,同样证明了一个真理,在爱惜自己脸蛋这方面,男人并不比女人差。 还是火辣辣的疼,看来伤口很深,没有三五个礼拜,是别想好的了。 “妖女,这么帅气的一张脸,你也舍得抓破,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拿着手机照了半天后,李南方打定主意,至少三年不会让岳梓童碰一下子,馋死她。 “可是,如果她也用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呢?难道我也在抵死不从时,在她脸上狠狠抓一道?” 百般纠结中,李南方下床开门走出了卧室。 有愉快的口哨声从餐厅内传来,正是他最喜欢的《妹妹想哥泪花流》,没想到这妖女也吹得这样好听。 “起来了?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了。” 听到开门声后,岳梓童拿着勺子走出了厨房,早起给老公的贤妻良母样子十足。 就是穿的——简直是不堪入目啊。 现在是大冬天了好不好? 虽说屋里开着空调,温度在二十度左右,可你也不能穿的这样露啊? 黑丝紧身无袖小短裙,大深领,如果不是腰间系着蓝色小围裙,应该能露着肚脐眼了吧? 两条白花花的美腿,晃得人眼睛疼,脚下踩着红色水晶小拖鞋,头发随便在脑后绑了个黑疙瘩,显得很乱,可却让她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这妖女打扮起来,还真是性感。”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冷笑:“哼哼,你以为你穿成这样,就能弥补给我造成的伤害吗?” 第743章 调教李南方攻略 逼着妖女用嘴——衷心的再次给他道歉后,李南方才算是原谅了她,吃她做的早餐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女人天生就是做饭的料。 只要她们能专心去学。 昨天早上岳梓童做的饭菜都喂了垃圾桶,今天早上做出来的,就有些味道了。 当然了,与李南方的厨艺相比起来,她还是能被甩出十七八条街的。 如果她不是半推半就的让李南方不时在身上摸了一把,李老板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赏脸的。 成功吃到了自己老婆的豆腐,居然很有一种成就感,这让饭后躺在沙发上剔牙的李南方,多少有些惭愧感。 看着穿着性感的小妖女,趿拉着小拖鞋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刷锅洗碗,成就感就被无限放大了。 从岳梓童早起做饭,饭后不等他掏出硬币,就主动去刷锅洗碗的良好表现上,李南方能看得出,她是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要当一个传说中的贤妻良母了。 也许,就像她那天说过的那样,她早就过够了整天吵闹的日子了。 无论在外面挣了多少钱,有没有干活,回家后坐在沙发上叼着香烟看电视,好像大爷般的生活,才是李南方希望拥有的。 其实只要他想过这种生活,暂且不说别的女人,单说上岛樱花吧,就能让他得到最大的满足。 岛国女人在伺候男人这方面的本事,绝对是全球最好的,没有之一。 但让上岛樱花伺候舒服了,那不叫本事,因为那是她的本性,就像猫儿生下来就该吃老鼠那样。 唯有把岳梓童这种骄傲到自以为是女王的女人,也调教成那样,才是本事。 现在看来,初具成果。 但革命还没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 什么时候手指勾勾,就能跑到面前娇声询问客观有何要求,奴家会尽最大努力的让您满意时,那才算是成功。 想到真要有那么一天,让她穿上水手服,空姐装,兔女郎等等,任由自己那个什么,李南方就忍不住地流口水。 “看你满脸淫、荡的笑容,又在想你哪房姬妾呢?” 就在李老板想到最美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抬头看去,才发现岳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正装,重新恢复了让人讨厌的冷艳美女总裁了。 伸了个懒腰,李南方回答:“说不出,能想的人太多了。” 岳梓童撇撇嘴:“也是。我看呀,以后李大爷您就施行翻牌制吧。翻倒哪一房,就去临幸谁。” “嗯,这是个好主意。” 李南方点头,认真的说:“不过,咱们家规模也太小了点,那么多人住不开啊。” “可以扩建啊,斥巨资。反正这块土地的产权我早就买下来了,你又恰好不缺钱。到时候,盖上一圈的两层小楼。后院开发出来,建成露天游泳池,和专供你吃饭的御膳房。每当晚上夜幕降临后,你只要高喊一声陈大力,那奴才就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为你翻牌了。” “你真愿意?” “假的,就别做梦了。昨晚我可是说过的,你敢带别的女人回家,我不管她来头有多大,保管一枪给你毙了。” “你这个妒妇。” “我宁可当妒妇,也不想当软蛋的。哼,小子,这辈子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岳梓童弯腰,故意让领口下垂的厉害,让他看到两个半截颤巍巍的雪白,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下时,却又惊叫一声:“啊,你脸上这道血痕,是怎么搞的?” “被猫抓的。” 随着岳梓童直起腰来,李南方的脑袋好像被钩子钩住那样,眼睛盯着她领口内,脖子慢慢地伸长,终于什么也看不到后,才沮丧的叹了口气。 “给本小姨拿着,我去找创可贴。我岳梓童的老公,可不能脸上带着抓痕出去,那也太丢人了。” 说着,把小包扔在李南方怀里,她转身向楼梯上跑去。 她换好衣服后下来的匆忙,小包拉链忘记拉了。 小包砸在李南方身上后,滚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洒了出来。 一眼,李南方就看到白色的安尔乐了。 幸好他对这玩意没兴趣,如果是搁在以前,说不定还会趁机踩上一脚,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不过现在不好这样做了。 岳梓童都向一个贤妻良母努力了,他要再这样做——谁说冬天里不打雷? 还是帮她收拾好吧,尽管传说男人碰到这东西后,会倒霉。 但李南方偏偏不信这个邪。 可有时候,有些事不信还不行。 就在他刚要把那东西装起来,又发现了一张便筏。 粉红色的便筏,折叠成三角形,娟秀而又钢筋有力的字体,劲透纸背,隐隐能看到李南方的名字。 “写的什么?” 李南方来兴趣了,打开了那张便筏。 调教李南方攻略。 这七个字,就是便筏上内容的标题。 下面列了十数条。 一,要坚信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条真理,可以无底线的勾引他,但绝不能真被他吃掉。 二,要慢慢掌握他的胃,让他习惯吃我做的饭菜。 三,每晚都要拿出一定的时间,来陪他—— 李南方刚看到这儿,背后二楼就传来开门声。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马上就把便筏折成原样,装进了小包内。 便筏的内容多达十数条,但李南方只要能看到标题,与第一条,下面的就不看也罢了。 他在想着调教岳梓童时,人家也在想着该怎么调教他。 毫无疑问,相比起他那些办法,岳梓童的办法无疑更有效。 “怪不得现在她对我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的改变呢,搞了半天她是别有居心啊。行,我倒要看看,只要老子坚守丹心一片,不被你的诱惑、蛊惑,温声细语所俘虏,你还能怎么调教我。” 李南方心里有些郁闷。 虽然他能猜出岳梓童这样做,就是想用小甜头把他牢牢拴在她身边,可也别玩阴谋诡计啊。 她其实大可以摊牌,列出双方必须遵守的规矩,不行就特么的一拍两散。 李南方难道真舍得会让她扑进别的男人的怀抱? 这个女人啊,看起来很聪明,其实就是个小蠢货,怪不得能被贺兰小新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么久。 “来,别动,我给你贴上。乖,都说别乱动了呢。小心我把你鬼爪子掰断啊。” 岳梓童吃吃娇笑着,那创可贴在李南方左脸上贴好后,才抓住那只伸进她领口内的咸猪手,用指甲掐了一把,在他夸张的惨叫声中,拿起小包,戴上墨镜,故意把腰胯要扭断那样,踩着细高跟出了客厅。 “能光明正大的吃豆腐,其实也不错的。” 搓了下手指,在鼻子下闻了闻,李南方淫、荡的笑了个,吹着口哨起身走出了客厅。 吃饭时,他已经说过了,今天下午他要去老梁家做客,还问她去不去。 岳总刚成为南方集团的大股东,当然有的忙,哪有空去别人家做客? 再说,老梁邀请的是李南方,又没邀请她。 老梁这个在别人心里的大人物,还不够资格被岳总腆着脸的去巴结,尽管她现在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了。 对驾车驶出别墅门的岳梓童挥手做再见,又顺便做了个下流的挺身动作后,李南方也信步出门,走上了别墅对面的小山丘上。 踩着叶梢枯黄的草坪,来到当初斩杀两个职杀的那棵大树下,找了个草叶茂盛的地方坐下来,李南方开始打电话。 岛国,东京。 身穿白色和服的上岛樱花,跪坐在案几后的榻榻米上,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攥着,都有汗水溢出来了,更能感觉的心跳的厉害。 但她还是按照嘎拉所说的那样,双眸微微眯起,盯着跪在前面的山泉西木,一动不动。 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这样别人就别想看到她的脸色变化。 本来很好看的两条眉毛,涂成了两条黑色的卧蚕。 本来就不大的小嘴血红,都不如一分钱的硬币大。 这身妆扮,放在华夏肯定会被人怀疑大白天看到了鬼。 可在岛国,却是传统的女人妆,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惊讶。 站在山泉西木身边的嘎拉,也穿着一身和服,踩着木屐,腰间挎着一把武士道,如果脑袋上再绑个小繤,就和岛国古代武士没什么两样了。 在两侧墙根处,还站了十条身穿同样衣服的大汗,个个也都在腰间挎着长刀,齐刷刷盯着山泉西木,眼神阴狠。 这些人,都是嘎拉从金三角带来保护、扶持上岛樱花的精锐,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半敞着的门外院子里,还有数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是没人说话。 山泉西木跪在这儿,已经足足七八分钟了。 嘎拉等人散出的杀气,让他额头冷汗不曾停留过,动都不敢动一下。 “咳。” 眼看上岛樱花还在犹豫,嘎拉轻咳一声,提醒她可以宣布山泉西木的末日了。 这人居然是警方的卧底,导致帮内十数名兄弟,在交易毒品时被警方一网打尽了。 如果不是嘎拉在这方面有着相当丰富的反侦经验,及时把单线联系人灭口,斩断警方追查的线索,相信这座宅院现在已经被警方大部队给包围了。 随着嘎拉的轻咳,上岛樱花的身子,猛地轻颤了下,张嘴说——她倒是做出了要说话的动作,却没发出任声音。 其实她是要为山泉西木求情,劝嘎拉放掉他。 她真不想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身首异处,只为对外面那些大小头目立威。 “夫人。” 看出上岛樱花心里是怎么想的后,嘎拉说话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酷。您今天不宣判他的死刑,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的兄弟牺牲。” “我、我再想想,我再想——” 上岛樱花总算能说出话来时,案几下的手机,忽然当当响了起来。 第744章 请您惩罚我吧 及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就像一根稻草那样,立即就被上岛樱花这个溺水者紧紧抓住了。 她是真无法接受嘎拉的建议,要在她面前直接把山泉西木的脑袋砍下来。 尽管在金三角,她被李南方委任为岛国最大的毒枭时,也曾经发誓要挑起肩膀上的重担,为男人尽可能赚取更大的财富。 只是她骨子里,依旧是受岛国千年文化影响的传统女人,习惯了逆来顺受,竭力去伺候好男人,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坐这只需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人脑袋落地的高度。 所以哪怕她明知道山泉西木给组织上带来了很大的损失,罪当该死,但还是迟迟不敢下这个命令。 偏偏嘎拉逼迫的又很紧。 她也知道,嘎拉心中有多着急。 外面那么多手下看着她呢,如果她这次不能立威,以后再下达任何命令时,就不会再管用了。 说不定,那些人在看出她只是个优柔寡断小女人后,会心生叛逆,觉得她根本没资格给大家当老大——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可是真让她下令,她真不敢啊。 就是在她内心极度彷徨时,响起的铃声无疑就是根救命稻草,伸手抓起手机,飞快的扫了眼嘎拉,轻声说:“我、我先接个电话。” 她能看出,心焦的嘎拉这会儿再看她时的眼神,已经变了。 少了以往的尊敬,多了一丝轻蔑。 嘎拉就是一条豺狼,他可以绝对服从贺兰小新,和李南方。 盖因那俩人都是杀伐果敢的凶人,由不得嘎拉乖乖听话。 但当他终于看出上岛樱花只是个软弱的小女人后,那种被凶人压在骨子里的桀骜,就会泛滥,生出很正常的轻蔑之心。 这次只是轻蔑,那么下次就能有违逆之心了。 自古以来,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是人们争相厮杀竭力争取的。 看清嘎拉眼神里隐藏着的轻蔑后,上岛樱花的心儿,猛地跳了下。 她知道,她绝不能再犹豫了。 不然,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丧生在某些意外事件中。 可如果让她马上下令杀人——唉,还是先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吧。 上岛樱花低头看向手机。 眸光落在屏幕上的一刹那,上岛樱花彷徨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眉梢眼角微微仰起。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没谁能伤害她! 始终紧紧注视着她的嘎拉,也敏锐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就觉得她在瞬间就变了个人那样。 刚才,她还是个逆来顺受只懂得躲避的小女人,这一刻却像个傲世万众的女王,浑身都散发着凛然不能侵犯的霸气。 “谁给她来的电话啊?” 嘎拉心中腾起这句话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接着,就有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 从没有过的恐惧提醒他:“你这段时间太骄横跋扈了,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这是愚蠢的取死之道啊。” 上岛樱花夹杂着惊喜的颤音,在嘎拉低头自我反省时响起:“您、您好。李、李君。” “果然是他。” 听到“李君”这个称呼后,嘎拉的心,再次砰地大跳了下,额头汗水淌在了眼里,咸滋滋的很难受,却不敢伸手去擦,只是暗中大呼侥幸,幸亏能及时摆正心态,不然将会死的很惨。 刚知道小姨要调教自己,打定主意要趁机狂吃她豆腐的李南方,心情不错:“樱花,最近怎么样?” “很,很好,我很好。” 上岛樱花双手捧着手机,弯腰垂首,激动的说道。 “那就行,等我有空了,就会去东京看你。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在你那边住一段时间。” “真的吗?” 上岛樱花狂喜之下,说话的声音里,都带有了丝丝的哭腔:“您、您什么时候过来?我等您,我等您!” 说是有空去东京看望上岛樱花,就是李南方随口一说罢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不但死心塌地的做他女人,逆来顺受的,又为他打理岛国的毒品生意,也算是有功之臣了,那么在忽然想到她后,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句,随口说要去看她,也算是口头嘉奖了。 至于什么时候去,那得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啊。 他什么时候有空? 鬼才知道。 男人哄女人的话,她也会信。 李南方无声的晒笑了下时,刚要说出“看看吧,我尽量安排”这句敷衍话时,某根心弦忽然动了下,眉头皱起,淡淡地说:“元旦过后吧。不过,我会安排马刺近期去一趟,代表我去看望你。” 他现在太忙了。 元旦过后都不一定有空的。 但就算再没空,他也必须去趟东京了。 因为他能从上岛樱花的激动声音中,听出她当前有多么的彷徨。 她可是岛国当前最大的毒枭,手下小弟上万人,每天毒品的交易额,都在数十上百万美金左右,可以说是岛国地下最有权力的女人,杀个把人就和吃豆腐那样简单。 既然这样,那么她为什么还会彷徨,没有黑帮老大该有的霸气呢? 这只能说明,她手下那帮人,很不服管教。 包括被派去辅佐,保护她的嘎拉等人。 他很为给上岛樱花打这个电话,而感到侥幸。 如果等他忙完手头事,再想起这个女人时,她说不定已经香消玉损了。 先安排马刺过去看看,就是去震慑那些人的。 对叶小刀那个小舅子,李南方还是很有信心的,知道那才是为达目的就不择手段的狠人。 嘎拉等人再桀骜不驯,在马刺手里就和小孩似的,玩他们没有任何的难度的。 “好,好,我等您。” 只要李南方能说出他要来看自己的日期,上岛樱花就有了盼头,精神再次大震。 “这段时间,过的愉快吗?”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 “很好的。” 上岛樱花再说话时的语气,流利了很多。 “很好就好。” 李南方笑了:“现在忙什么呢?” “在——” 上岛樱花轻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眼跪在前面的山泉西木,轻声说:“正在处理一个警方的卧底。” 上岛樱花现在巴不得多和李南方说几句话呢,哪怕不是那种让她面红耳赤的情话,只是在谈工作,依旧低声把正在做的事,尽可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女人在和情郎通过电话,卿卿我我时,外面等待的那些人,就有些烦了。 不再像刚才那样恭恭敬敬站在那儿默不作声了,悄悄地交头接耳起来。 无非是在交流心得,觉得女人实在不配给大家当老大。 那么,谁才有资格当大家的老大? 这些人都偷偷的观察着别人,暗中盘算谁才是自己最有力的竞争者。 李南方当然看不到这些人,不过却能从上岛樱花小心翼翼的汇报中,猜出她当前所面临的情况。 听完后,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安排上岛樱花负责岛国毒品业务的想法,现在看来有些想当然了。 只以为她是某人的老婆,在救下这么多岛国的毒品精英后,借着恩威并济,就能顺理成章掌管这边的业务了。 其实那时候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上岛樱花不是贺兰小新那样的女人,她早就习惯了做个逆来顺受的男人附庸品了。 硬生生把她推到那个位置上后,只会让她如履薄冰,整天战战兢兢。 这样的人,怎么能压服手下那些桀骜猛人? “李、李君,对不起,我没做好。请您惩罚我吧。” 听到李南方的叹息声后,上岛樱花无比的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男人对她的厚望。 “好,等见面后,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李南方的语气很冷淡,让上岛樱花娇躯一抖时,却听他话锋一转:“在床上。你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别总哭。” 流氓话,有时候能起到强心剂的作用。 眼光黯淡的上岛樱花,闻言双眸悠地发亮,脸上厚厚的白粉,都无法遮掩瞬间升起的红霞。 她想说,我也不想哭的,可您太厉害了,我不哭,就无法忍受您的摧残。 只是嘴巴张了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李南方语气温柔了:“樱花,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工作,那就不要做了。等我好好琢磨个人选,去接替你的职务。至于你,就来——” 李南方本意是想让她来华夏的。 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般女人,就该当金丝雀养在笼子里,她才会觉得活着很有趣。 可不等李南方把话说完,就被上岛樱花打断了:“不,不!李君,我会做好您给我的工作,请您相信,我一定能做好。” 李南方有些不相信:“真的?” “请您相信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李君。” 上岛樱花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抬头看向了门外。 外面院子里,那些人已经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有人,还点上了香烟。 更有人,放肆的一口浓痰,吐在了旁边的花草上。 “把他押出去。” 上岛樱花站了起来,对嘎拉淡淡地说。 明显感觉上岛樱花变了的嘎拉,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吩咐人,把山泉西木压出房间。 按照老板用眸光表达出的意思,嘎拉一脚踢在山泉西木的腿弯处,迫使他重重跪在了台阶前。 山泉西木想挣扎,想大喊。 只是他双手被反绑着,嘴里还塞着破布。 看到山泉西木被押出来后,外面那些人总算停止了低声交谈,不过却依旧散乱的站在那儿,有些不解的看着走出来的上岛樱花。 “刀。” 上岛樱花看着满院子的人,伸出了右手。 旁边的嘎拉愣了下,随即醒悟,嚓的一声拔、出了长刀,双手捧着,放在了那只白嫩的小手上。 双手紧握着长刀,慢慢举过右肩,上岛樱花又问:“刀,快吗?” “快。” 嘎拉点头,刚说出这个字,上岛樱花猛地挥手! 雪亮的刀光一闪而逝。 好大的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第745章 那个装逼犯是谁? 李南方不想把上岛樱花调教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他更喜欢岛国女人在他面前时,那种让他能摇身化为禽兽的逆来顺受。 但上岛樱花如果不改变,那么岛国那块年净利润上亿的大蛋糕,就只能拱手让给别人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代替上岛樱花在岛国毒品界的地位。 毕竟她是岛国毒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有着别人无法代替的顺位继承人优势。 在巨额利润,与能让上岛樱花活的开心些的抉择中,李南方选择了后者。 准备派马刺过去,狠狠捞一笔后,就把她带来华夏,当金丝鸟养着。 能够为了个女人,就放弃上亿美金的年纯利,这证明李南方还算是个男人的—— 可上岛樱花却违背了他的意愿。 她希望,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不但能在床上让李君着迷,更是他事业上的好伙伴。 她在一刀斩下山泉西木的脑袋,被喷泉般的鲜血溅了满身时,发出的那声尖叫,自手机内传来后,李南方眉梢剧烈挑动了几下,默默地结束了通话。 那个被毒枭折磨到那种地步,都只能逆来顺受的女人,都为了他的事业,在短时间内做出颠覆性的改变了,李南方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干他的正当生意? 当然了,就算必须得好好干正当生意,李老板也没必要事必躬亲的。 一来他在商场上,就是个七窍通了六窍的小白,和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奸商打交道,被人操了,说不定还会说很舒服呢。 二来他可不想学诸葛亮,大事小事一把抓,最后被活生生累死在了五丈原。 要干,就干幕后大老板。 躲在幕后,指挥小弟给他挣钱,自己腾出时间来把妹泡妞喝咖啡,兴趣所致再去乡下承包上二亩地,种种花草,享受下田园生活不好吗? 本来,李老板是想把这个重任扔给董世雄他们的。 可小姨非得跳出来,哭着喊着的要为他打工挣钱,为此还不惜牺牲色相,苦学烹饪——唉,李南方实在没理由拒绝啊,唯有随她去吧。 越想,心里越得意,不过想到吕哥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呢,看在他一心为人民服务,与蒋默然的面子上,李南方就放弃了躺在阳光下,美美睡一觉的想法。 找到荆红命给的那个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嘟嘟的响了老大会,都没人接,李南方就有些不耐烦:“这谁啊,这么大架子?” 其实任何人的手机,都不一定随时都放在身边的,没人接也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有些不耐烦,主要还是受了荆红命的影响。 当初荆红命在给他说这个手机号时,语气里带有了隐隐的不屑,误导了李南方,以为他推荐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多了不起的人。 第三次拨打,总算有人接听了电话,语气很淡,没放盐那样:“喂,谁?” “我。” 李南方没好气的问道:“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才在拉屎。” “我——”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 “我是李南方。” 李南方拿出香烟,叼嘴上一颗点燃后,才说:“你可能没听说过我的名字,但这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有事要和你说。你呢,最好是按照我说的意思去办。不然,有人就会找你麻烦。” “李南方?” 手机那边人的语气,有了明显的波动:“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这句话,从来都是李南方烧包的和人自我介绍时习惯说的,还很少有人在听到他名字后,说出他最爱听的这句话。 这让他对男人的不满,稍稍减轻了些,点头:“对,我就是你说的李南方。那个什么,你应该认识最高警卫局的荆红局长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从手机内传来。 带着异国腔调,带着不屑,带着——总之,这个忽然插嘴的女人,让李老板猛地意识到,他可能办错事了:“不就是那个整天扳着脸装酷的家伙吗?老公,这个李南方又是哪个兔崽子,敢用这口气和你说话?” 敢说荆红命是个整天板着脸装酷的家伙,整个华夏能找出几个人来? 哪怕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敌人,也不会用这么蔑视他的。 只会尊敬他。 李南方脑袋晕了下,赶紧吐掉嘴里的香烟,双手捧住手机低声下气的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那边的女人说:“这兔崽子,这会儿知道和你好言好语了。别理他,烤肉都糊了。” 男人却说:“阿莲娜,你先带孩子们去玩,我和这兔崽子单独说几句话。” 李南方就觉得脑门上,好像有冷汗冒了出来,再次恭敬的请问对方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男人用李南方刚才说话时的格式,回答他。 人家不愿意说,李南方也不好再问,只好把吕明亮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又特意强调,这个手机号是荆红命推荐给他的。 男人没和他聊荆红命,只是有些诧异:“就这点小事,也要麻烦我老人家亲自出面吗?” 这又是个装逼的。 李南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自凡是自称“我老人家”的,在李南方看来都是装逼的。 区别只是有的人,有资格装逼,而有的人呢,则只是为了装逼而装逼。 至于手机那边的男人,是有资格的,还是装做有资格的,李南方没心思去判断,只说:“这件事,好像还牵扯到了大理段氏。” 知道段副院长很可能是大理段氏那边的人,这还是岳梓童告诉他的。 看来,昨天李南方在给荆红命打电话时,人家就已经猜出段副院长的来历了,只是没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等着吧。” 男人这才明白了的样子,说了个等着后,李南方手机内,就传来嘟的一声响。 通话结束了。 “让我等着?得等到什么时候呢?别等的黄瓜菜都凉了,你那边却没动静。” 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李南方低低骂了句什么,有心再给男人打回去,或者干脆给荆红命再打个电话,探听下这人是何方神圣。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如果吕明亮真被人给搞下来,李南方再给他想办法也不迟。 虽说那样会有损自己当初说要力保吕明亮的颜面,可官场是个讲规矩的地方,不能为了颜面就能乱来的。 “那个装逼犯到底是谁呢?” 带着这个疑问,李南方回到家里,喝了一罐啤酒后就到中午了。 随便下了碗面条,李南方开车驶出了岳家别墅。 前天时,他就答应老梁,说要去他家做客的了,顺便认识一个高人。 去别人家做客,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得买点东西。 如果是一般人家做客,随便在超市内捡着上眼的礼品买点就是了。 不过去老梁家可不能那样做,礼物买轻了,会让人觉得没礼貌。 买重了吧,却有可能会被人以为是在搞贿赂。 空着双手去吧——别人就觉得你口袋里,肯定装着银行卡。 “草了,去这些大官家里做客,还真是种折磨。” 李南方骂了句时,忽然想起车后座还有一箱“白加黑”南方黑丝。 这是昨晚他回家时,董世雄给他放上的,说要碰上有档次的人时,可以拿出一包来相送。 没档次的人就算了,一套两双“白加黑”的套装,初步定价一千二呢。 “能把袜子卖到六百块一双,我也真够心黑的。” 在心中自责了个后,李南方又开导自己:“不过相比起那些把五毛钱的感冒药,换个包装,名字就能卖一百多的药贩子来说,老子还算是很有业界良心的。毕竟生病了不能不吃药,可在大街上浪时,却不一定非得穿我的黑丝。” 下午两点办时,李南方来到了省厅家属院门口。 这里面,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进的。 不但要登记,还得由传达通知户主确定要见你后,才会让你进去的。 李南方刚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去登记时,一个穿着白色小风衣的少妇,从旁边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嗨,李南方,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李南方回头看去,水灵灵的小少妇看着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呵呵,你好,你是梁叔叔的千金吧?” 人家都说欢迎李老板来她家做客了,他再猜不出这是谁,那就太蠢了。 “什么千金万斤的?你就叫我晓燕吧,梁晓燕。” 小少妇抿嘴一笑,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求握:“看你一脸懵呆呆的样子,肯定忘记那次在西餐厅内,咱们已经见过了。” 梁晓燕人比花娇,性格开朗,是男人最爱结交的那种女人。 梁晓燕提起西餐厅后,李南方猛地想到那次白灵儿请客,结果却在餐厅内“偶遇”岳梓童与冯云亭,还有白灵儿那个老同学的事了,笑道:“想起来了。多日不见,你比上次可年轻漂亮了很多。” 女人就没有不爱被人夸比以前更年轻漂亮的,无论是实话,还是假话。 就像没有哪个女人,能抗得住南方黑丝的诱惑。 李南方刚把几双黑丝拿出来,就被梁晓燕一把夺过去,夸张的叫着:“哇噻,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方黑丝吗?我正想明天去买一双来穿穿呢,结果你就送来了。南方兄,你不愧是及时雨啊。以后,就叫宋江得了。” “不至于吧?几双袜子而已。” 李南方嘴上这样说,暗中却在得意,这次带的礼物,还真是带对了。 给领导送礼有个诀窍,那就是他喜欢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家人喜欢就好。 “几双袜子?还而已?” 梁晓燕抱着袜子,满脸的跃跃欲穿,随口说:“你知道生产厂家有多黑心吗?一双一勾就破的袜子,就要六百呢。哼,他们怎么不去抢呢?” 第746章 我是不会退让的 听梁晓燕痛骂南方集团老总是腹黑奸商,李南方肚子没黑,脑门上却是满头黑线。 却又不好提醒小少妇,说他就是腹黑奸商,她这是守着和尚骂秃子呢。 不对,就是守着和尚骂秃驴。 而且还越骂越过瘾,真不知道她高干子弟,淑女的风度都跑哪儿去了。 “李南方,你说生产厂家的老总,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该挨千刀啊?” 走到四号别墅院前时,梁晓燕还喋喋不休,一边小心摩挲着几双黑丝,一边回头问李南方。 李老板能说什么? 难道抬脚踢在她性感的屁股上,再反正来两个大嘴巴,反手点着自己鼻子说,老子就是你痛骂的腹黑奸商? 唯有讪笑着点头,嘴里敷衍着是啊,是啊。 “连你这个男人都承认,这足以说明——咳,嗓子有些痒。快点进来啊,还愣在外面干嘛?就把这当作自己家好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晓燕话说到一半,才猛地醒悟她痛骂了足有三百米的腹黑奸商,就是李南方。 顿时,妩媚的俏脸通红,好像刚下了蛋的小母鸡那样,连脖子都红了,更加尴尬的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慌忙跑进了家里:“爸,爸,我把贵客给你接来了。” “哼,你这丫头,当面奉承李南方是贵客,肯定是收人好处了吧?” 冷哼声中,老梁到背着双手,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也不是太大不了的好处,就是几双黑丝而已,算不上行贿吧?嘻嘻,我先去楼上试试了啊。” 嘻嘻一笑中,梁晓燕抱着黑丝,兔子般连蹦带跳的跑上了楼梯。 她是真没脸再见李南方了,哪有这样的啊,一边拿着人家好处,一边大骂人家。 “我这丫头啊,就是一长不大的孩子。南方,让你看笑话了。” 与在外面官威十足不同,老梁在家时还是比较亲民的,穿着随意,对襟唐装,黑裤子,脚下黑色的棉布鞋,到背着双手笑呵呵的样子,就像林家大叔。 “如果我有个女儿,能够像晓燕这样,我会每月初一十五的感谢观音菩萨。” 李南方满脸都是赞叹,羡慕的神色。 这厮明地里夸赞梁晓燕,实则暗中比喻是她老子,来报复她刚才指着和尚骂秃驴呢。 老梁却没有多想,很得意的呵呵笑着,带李南方走进了客厅。 客厅内的装潢古朴大气,表面看着不起眼,甚至会觉得跟不上潮流落伍了,可李南方在看到挂在东墙上的那幅竹林八仙图后,脸色却是稍稍一变。 恰好老梁回头看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恢复了正常,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南方,你看这幅图怎么样?” 李南方没说话,走到墙边抬手,食指竹林八仙图的落款红印上,轻轻点了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其实依着李南方鉴定古董的水平,在鉴定时根本不需要这样“认真”,仅仅打眼一看,就能确定这幅图是真迹了,市场价没有个千八百万的,别想拿下来。 他这样认真,那是因为他生怕万一说错了,会在老梁面前出丑,给人留下不懂装懂的坏印象。 “梁叔叔,从郑板桥的这副《竹林八仙图》看来,您老绝对是个大大的清官啊。” 李南方发自真心的赞叹,如果王德发,陈大力两位马屁高手在场的话,肯定会钦佩的五体投地。 老梁却是稍稍一愣:“哦?一副图而已,怎么和我是不是清官联系在一起呢?” “如果您不是清官,您怎么敢至少也得八百万的郑板桥真迹,光明正大悬挂在客厅中呢?” 李南方话音未落,老梁就哈哈大笑起来。 聋子都能听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声,简称龙颜大悦。 更像李南方拿痒痒挠,一下子碰到了他的痒处,浑身舒服的几乎要高了。 有资格能来老梁家做客的,基本都对古董略懂一二,毕竟能够踏上梁家门的,基本都是衣食无忧之辈,闲暇时养花种草,玩个古董或者小娘们,都算是必修课了。 但从没有谁在确定这是郑板桥的真迹后,会像李南方这样说。 最多只会夸几句无价之宝啊,或者委婉的劝他,最好是能把这幅画摘下来,免得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老梁只会呵呵—— “知己啊,知己。” 老梁大笑过后,抬手拍着李南方的肩膀,感慨的说:“我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会是我的知己。告诉你,这副图是我四年前,花了八十块从潘家园淘来的。以前,也曾经有心术不正的人,想借着这幅图来打我的坏主意。但当调查组经过细致的调查,确定此图是我妙手偶得后——哈,哈哈,那些人的脸面,肯定比猴子屁股还要难看啊。” 京华潘家园,那可是全世界都知名的淘宝圣地。 也唯有在那种地方,才能出现花八十块钱,淘到至少八百万的宝贝。 当然了,也可能会花八百万淘到八十快的赝品,那就得看财运如何,眼光高低了。 老梁在京华当官时,唯一的爱好就是去潘家园淘宝,冤枉钱不知花了多少,但能够淘到这幅图,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被他视为这辈子最大的乐事。 却碍于身份,不能和人细说。 现在李南方一番高水平的马屁奉上后,让他终于可以和外人显摆下了,能不龙颜大悦,引为知己吗? “南方,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对古董有研究呢?” 龙颜大悦过后,老梁又对李南方能够识别古董而惊讶了。 “怎么说呢?” 李南方想了想,模棱两可的说:“可能是,我在鉴别古董方面,有着一定的天赋吧?” “绝对是天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鉴别古董时,用鼻子嗅,用舌头舔呢。” 老梁拉着李南方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快给叔叔说说,这里面有什么诀窍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出。” 李南方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会告诉老梁,说他能用嗅觉就能鉴定古董,那都是他开了外挂的原因。 藏在他气海丹田内的黑龙,对于古董的敏感程度,丝毫不次于最近才感兴趣的玉石。 黑龙,就像一个在古董界,侵淫了上百年的鉴宝权威,真正做到只用嗅觉,就能鉴别古董真假的地步。 看出李南方不是在敷衍,老梁只能遗憾的摇摇头,不得不承认天赋这玩意,确实存在。 又闲聊了几句后,老梁端起茶杯,看似很随意的问:“听说你昨天,又在中心医院闹事了?” “梁叔叔,这事可真不怪我。” 李南方当然能看出,老梁看似随意的态度中,透着严谨的认真,就知道他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毕竟他是省厅的领导,要想知道青山地面上的风吹草动,简直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他前天在中心医院时,就已经当众对李南方表示了亲近。 所以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调查,就会有人主动向他汇报的。 不过李南方很清楚,老梁知道这件事是一个说法,他要再详细叙述下,又是一个意思了。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李南方就把包括他怎么认识杨逍这个智障中医圣手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看来老梁对李南方的解说还算满意,因为他的脸色始终没什么变化。 只是在李南方闭嘴后,很久都没说话,左手端着茶杯,屈起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这是在权衡期间的利弊,为能不能保住吕明亮。 根本不用李南方提出什么要求,老梁就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件事了。 就在二楼卧室内,忽然传来梁晓燕的一声惊呼时,老梁才从沉思中醒来,回头看向卧室,皱起了眉头。 那指着和尚骂秃驴的小少妇,肯定耐不住好奇,穿上了黑夜黑丝,拿手指勾了。 李南方心里想着,也抬头看向二楼。 就看到西边的卧室门开了,梁晓燕露出小脑袋,调皮的冲父亲吐了下舌头,接着又缩了回去。 “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 嗔怪了下女儿,老梁看向了李南方,缓缓地说道:“南方,你现在应该知道,段副院长是什么来历了吧?” “大理段氏。” “对。你觉得,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中心医院的院长之位,就和大理段氏发生冲突吗?” 老梁放下茶杯,说道:“你或许听说过,这些年来,大理段氏的势力,从没踏过大江以北。但这只是说段家的男丁。” 李南方明白了:“这个段副院长,是段家嫁到北方的女儿。虽说表面上,她与大理段氏的势力没有任何牵扯,可她是段家女儿的身份,却不能不让人顾忌。” “唉。也许这只是另类的渗透吧。” 老梁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样子:“大理段氏,现在已经不再满足偏具一偶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贪婪是人的本性。” “你说的很有道理。” 老梁神色有些复杂的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的档次不够。” 老梁官居正厅,在普通老百姓眼里,算是牛到不行的人物。 可在大理段氏这种华夏顶级豪门眼里,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角色,连对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背后的岳家可以。 可问题是,就算岳老爷子复出为岳梓童撑腰,岳家会为了一个吕明亮,和大理段氏死磕吗? 李南方明白老梁这样说的意思,感激的说:“梁叔叔,我懂得。” “放手吧。” 老梁劝道:“我的意思呢,是你亲自登门向段副院长赔礼道歉——” 不等他说完,李南方就摇头。 老梁皱起了眉头。 李南方端起茶杯,盯着水面淡淡地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侠者。可这次,我是不会退让的。吕明亮,我保定了。无论,用什么手段。” 第747章 一条妖龙 大理段氏,乃华夏最有威望的顶级豪门之一。 就算京华岳家、贺兰家这种百年家族,要想与之对抗,最好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了。 只是区区一介布衣的李南方,又有什么资格,敢在老梁明说岳家不会插手此事时,叫嚣着要和大理段氏对抗? 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老梁的第一反应就是晒笑,觉得这厮还真是屎壳郎打哈欠,搞不懂怎么张开臭嘴的。 但这个念头刚腾起,却又猛地想起,李南方曾经力保林晚晴的事了。 林晚晴,可是被岭南陈家,明珠龙家等数家豪门联手,采用温水煮青蛙的卑劣手段,慢慢逼上绝路的,就在他们阴谋即将得逞时,李南方横插一脚。 老梁在听说这件事后,也是摇头叹息,觉得这厮纯粹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真可惜了岳老把孙女托付给他,就是一不知好歹的蠢货。 可结果却让老梁大跌眼镜,迄今为止,林晚晴始终好好呆在南方集团,就像即将凋零的花儿迎来春雨那样,越来越水灵了。 岭南陈家等豪门,会因为忽然反省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才高抬贵手放过了李南方? 当然不是! 老梁敢肯定,貌似一介布衣的李南方,绝对使了手段,迫使岭南陈家等豪门,不得不抬手。 至于李南方用了什么手段,老梁就不得而知了。 当初为了素不相识的林晚晴,李南方就能用手段迫使岭南陈家缩手了,那么他现在同样能用某些手段,来与段家抗衡。 也许,大理段氏在发狠必须找回场子时,最终能把李南方打压成渣,可自身肯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为了一个地方医院的院长职位,段家有必要拿大炮打蚊子吗? 更何况,李南方可不是一只简单的蚊子。 他背后也站着几个猛人,而且本身更在金三角那边,有着一定的恶势力。 看到老梁脸色阴晴不定后,李南方就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开始直线上升了。 “梁叔叔,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我站在了正义的立场上,所以我更不会怕他们了。” “你说的不错,是我把问题考虑的太复杂了。但无论怎么样,都不要小看大理段氏。” 老梁这番话,可谓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但也再次间接表明了态度,他与背后的岳家,是绝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我从来都没小看谁。一般来说,都是别人小看了我。” 李南方笑了笑时,眉宇间扬起不驯的桀骜。 老梁也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你早就认识陈鱼儿?” “就是那天陪在你身边的小姑娘?” “你可别以为她很天真的样子,就小看了她。我觉得,她忽然来到东省工作,很可能就是为了你来的。” 在自己家里,老梁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岭南陈家,是不会因为暂时的受挫,就此善罢甘休的。” “随便他们怎么玩,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南方表面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又想起了那个不知道被谁偷走的卷轴,心又开始疼的滴血了。 老梁刚要说什么,门后的可视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 不等他站起来,梁晓燕脆生生的声音就在二楼响起:“爸,你的老朋友来了。” “那还不赶紧的帮我去迎客?” 老梁白了女儿一眼,很无奈的样子:“你说你都结婚了,怎么还不成熟呢?” 脚踩风火轮般跑下楼的梁晓燕,没有理睬老梁,随着一阵香风扑过,人已经跑出了客厅。 李南方只看了她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 梁晓燕回到房间后,换上了一件牛仔包臀短裙,趿拉着小拖鞋。 在自己家里穿成这样,本来也没什么大碍的。 可她左腿有黑丝,右腿则光溜溜的,还有一团卷起的黑丝吊在裙角,又算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知道,一条腿上穿黑丝,一条腿却是白花花的,两条腿强烈的颜色对比,会给人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会本能的生出某种邪念吗? 嗯,这证明了两点。 第一,她确实不成熟,毕竟她和李南方又不熟,穿成这样就跑出来,有失风度。 第二,外面来的那个贵客,应该是个女人。 如果来者是个男人,她好意思穿成这样,就跑出去迎客吗? 事实证明,李南方猜错了。 被梁晓燕抱着胳膊进来的,不是女人,而是个——秃驴。 这秃、这和尚看上去足够八十岁了,眉毛胡子都白了,但脸色却相当的红润,看来很懂得采阴补阳之道——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麻布僧袍,方口布鞋,左手拿着念珠,笑呵呵任由梁晓燕抱着右臂,一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高僧模样。 梁晓燕出去后,老梁就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李南方当然也得跟着。 看到老和尚后,李南方就知道,这就是老梁那天说“顺便”给他引荐的那个人了。 “给我引荐个老和尚干嘛?难道,老梁是看出我杀戮过重,才请人来劝说我放下屠刀,让我就此丢下小姨等美女,去深山老林吃斋念佛?”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就听梁晓燕说道:“南方兄,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来自东北空空山空空寺的主持方丈,空空大师。你今天能够见到空空大师,绝对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南方兄知道东北,可他从没听说过什么空空山,空空寺,空空大师什么的。 不过梁晓燕既然说到这儿了,而且看老空空与梁家关系很近的样子,他还是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弯腰见礼:“空空大师您好,今日得见高僧真颜,小子李南方三生有幸了。” 空空立即挣开少妇的搂抱——也合十,弯腰笑道:“李施主别听这丫头吹嘘。所谓的空空山,其实就是兴安岭脚下的一个小山头罢了。空空寺,也只是茅屋七八间,一圈篱笆墙而已。至于我这个主持,就是领着七八个小和尚四处讨饭吃的老叫花而已。现有空空,再有空空寺,最后才有空空山。” 我就说依着我的见多识广,怎么会没听说过什么空空山? 嗯,这老和尚还算风趣。 不过,就算他舌灿莲花,也休想说动老子放下娇滴滴的小姨,拿着个破碗追随他四处要饭。 空空大师洒脱的自我介绍,让李南方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 遂决定,等会儿老和尚拿出破碗来时,可以给他开一张百万元的支票,让他带着他那些徒子徒孙,在草房内数钱玩儿好了。 最好是再给乐善好施的李施主点上一盏长明灯,昼夜为他祈福,祝他多子多孙,娇妻美妾如云,长命百岁。 几个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后,老梁抬手请老和尚进屋说话。 刚转身呢,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 老梁三人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梁晓燕满脸通红的,连连吐舌头。 原来,她在又抱着老和尚胳膊要进屋时,左腿不小心在门口摆放着的金桔盆景上勾了下,黑丝立即炸裂,两条腿都白花花的了,也不怕冷。 “哼。以后再敢穿这种奇技淫巧之祸,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老梁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训斥道。 搞得李南方老没面子了,心中反驳,这是增加闺房之乐的高科技好不好,哪儿是奇技淫巧了? 空空大师却笑呵呵的说:“我感觉不错啊,让我忽然意识到,这丫头真是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只是您一直没注意罢了。” 梁晓燕又吐了下舌头,说是去泡茶,擦着李南方钻进了屋子里。 “唉,这丫头,被我宠坏了。” 老梁虽然是在叹气,但眉梢眼角对女儿的满意,却是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你的呵护,晓燕怎么会有今天?” 空空大师忽然双手合十,对老梁微微弯腰,祝福道:“恭喜梁施主,你很快就可以当外公了。” “什么?” 老梁一呆时,正拿茶叶罐的梁晓燕,身子却巨震了下,罐子落在脚下地板上,摔得粉碎。 她却像不知道那样,只是呆呆望着老和尚。 老和尚抬起头,看着她慈眉善目的轻声说:“丫头,你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真,真的?” 梁晓燕嘴唇颤抖着,问。 “刚才我已经给你把过脉了。” “啊,啊!” 梁晓燕忽然尖叫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着,跑上了楼梯,一溜烟的跑进卧室时,却有哭声传来。 原来,梁母在怀着女儿时,去野外郊游时因意外事故伤了胎气,眼看孩子即将不保,托着个破碗四处要犯的空空大师及时赶到,施展神医妙手,保住了孩子。 但她在出生后,却因这次事故,身体虚弱不堪,又是空空大师,为她特意定制了每日餐饮,外加大批的草药饮料喝着,身体这才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可结婚三年了,她却始终没有怀孕,又是空空大师——这老和尚,真该更名为送子观音才对。 毫不客气的说,空空大师就是梁晓燕的再生父母。 老梁一家人能不感激他吗? “这孩子,这孩子。” 老梁也激动的不行,抬手擦了擦眼角,也顾不上泡茶了,拿出手机跑到外面,给去南方游玩的老婆,打电话报喜。 听老梁简单叙说过这些事后,李南方也有些感慨,再次给老和尚合十见礼,真心说道:“空空大师,您这才是普度众生。” 老和尚低头还礼后,忽然说:“众生或许好普度,但唯独施主你,却始终执迷不悟啊。” 李南方眉毛一仰,看着老和尚:“大师,我不明白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李施主,请恕老僧直言,说错莫怪。” 老和尚脸色凝重了起来:“老僧看到施主的第一眼,并不是先看到你的人。” 李南方脸色稍变:“那,您先看到了什么?” 老和尚沉默片刻,徐徐说道:“一条妖龙。” 第748章 祸从口出 “一条妖龙?” 李南方呆愣了下,失笑出声,回头四处去看:“呵呵,大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妖龙妖狐的,我怎么没看到?” 他脸色正常,可心里却涌上了浓浓的杀意。 身躯内藏了一条黑龙,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李南方不管老和尚是怎么看出来的,只知道他既然说出了这句话,那么就他就只能去死。 “李施主,你想杀我。” 就在李南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时,老和尚问道。 端起茶杯,李南方慢悠悠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只因我窥破了,你最大的秘密。”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淡淡地问:“空空大师,你既然很清楚一些道理,为什么却非得给自己找麻烦呢?虽说我不信佛,也从来不研究佛经,但我觉得佛祖肯定说过‘你知道的太多,麻烦就会越多’此类的话。” 空空大师点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 李南方不再说话了,端起茶杯开始喝水。 既然老和尚很清楚祸从口出的道理,可他还是说出来了,那么就证明他自己活的不耐烦了。 李南方从来不喜欢与快死的人,多费什么口舌。 老和尚也没再说话,垂着长长的寿眉,闭着眼,双手捏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婚后几年的梁晓燕,终于珠胎暗结,这对梁家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小少妇在房间内欢喜的哭泣,老梁则在外面给老婆打了电话后,又给其他亲朋好友报喜,比他官生正厅时还要激动一万倍,甚至都忘记客厅里还有两个贵客,需要他照顾了。 不管是老和尚,还是李南方,都没觉得老梁有什么失礼。 他们都不是父亲,却是男人,当然能明白一个为女儿无后而忧心的男人,心头大患解决后,能有多么的高兴。 可梁家父女迟迟不出现,坐禅坐惯了的老和尚能心如止水,李南方却坐不住。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要站起来,老和尚忽然说话了:“李施主,我佛曾说过蝼蚁尚且偷生的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李南方给自己倒了杯残茶,懒懒地说:“老和尚,现在也没谁来理咱们。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没必要拐弯抹角的,不但听着累,反而会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好。那老僧想知道,李施主想不想让这条妖龙,彻底离开你。” 老和尚在睁开眼的瞬间,有一抹亮光闪过,压根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 李南方嘴角猛地勾了下,问:“你什么意思?” “福祸相依。” 老和尚缓缓说道:“从施主的面相上来看,你本来该是一个短命之人,寿不过十四载。但机缘巧合下,你身体内多了一股子神秘,邪恶且又强大的力量。正是这股子力量辅助施主,才能让你逆天改命,成活了下来。” 和尚道士多会算命,李南方早就知道。 可他此前见识过的和尚道士,甚至有名的阴阳师,也不止是三五个了,但从没哪个人,能像老和尚这样,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看出他身躯内藏了一条妖龙。 这证明老和尚在玄学方面的功夫,不是一般的牛比。 尤其在他说出这句话后。 能把藏在身体里,与自己争抢这具躯体的黑龙赶出来,再也不会魔性大发,是李南方为数不多的心愿之一。 毕竟他是个正常人,也渴望过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更怕有一天,当黑龙越来越强大,再也无法控制,那么他岂不是就成了一个“魔人”? 所以当老和尚问他,想不想让黑龙离开他,彻底变成一个正常人后,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他没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老和尚仅仅只想做好事,帮他把黑龙驱赶出来,就不会当场道破他最大的秘密了。 老和尚到底想做什么,李南方洗耳恭听就好了。 果然,老和尚并没有因为李南方的默声不语,就闭嘴:“其实,在李施主彻底渡过十四岁那道大劫难后,你就不用与妖龙福祸相依,就能单独活下来了。但真那样,施主身体的健康状况,不会太好,说是多病缠身也不为过。毕竟,施主这具肉身,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能存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正是这些年来,施主与妖龙生死与共,相互扶持。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它总能给予你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才能帮你渡过一次次的劫难。” 老和尚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就像是念经那样:“在它的帮助下,你的肉身越来越强大。可在施主你强大的同时,它也在不断成长。龙,肆意而为的兴风作浪是它本性,九天之上翱翔是它的归途。世间万物在它眼里,都是它的臣民,任由它取舍,奴役。” “它现在屈尊藏在你身体内,那是因为它还要借助你这具肉身,继续成长。” 老和尚寿眉微微抖动了几下,语气放缓:“现在施主你能压制住它,保持你该有的人性,那是因为它还不够强大。可人与龙是无法相比的。也就是说,终有一天,它会变得比你更强大。到了那个时候——” 老和尚说到这儿,闭上了嘴。 这是在卖关子呢,等着李南方主动询问。 李南方只要问,那么主动权就会在落在他手里。 到时候,已经被他这番话所折服的李施主,就会任由他牵着鼻子走了。 李南方张开了嘴——却是喝水。 喝完水后,又闭上了。 老和尚等了十几秒,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到了那个时候,施主就不再是施主了。而是一个被妖龙完全控制的傀儡。它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什么。魔性与人性共存时,是不会平衡的。只能说此消彼长,不是东风压过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这样说,施主你该明白吧?” 李南方点头:“你都说的这样清楚了,我如果再不明白,那我就是傻子了。” 李南方不冷不热的态度,极大出乎了老和尚的意料。 在他看来,他在明说出有办法能让李南方驱赶妖龙时,李施主不该赶紧请教大师该怎么办,花费几何吗? 李南方的淡漠,让很有信心的老和尚,变得没信心了。 语速极快时,却依旧从容捻动的佛珠,速度现在快了许多。 “施主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永远只会采取对我最有利的建议。” “妖龙会越来越强大,终有一天不受你控制!” “不受我控制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是——” 老和尚张了张嘴,望着李南方愣了半晌,才喃喃地说:“我、我看不出。” 李南方笑了:“我以为,你会说是毁灭呢。因为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都在引导我去想,当它强大到我无法控制的时候,就会作恶多端,最终导致我和它玉石俱焚呢。可你却说,你看不出。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它真正强大后,无论它有没有控制我,它都强大到无法毁灭了?” “是。” 老和尚再次呆愣半晌,才沮丧的说:“但那时候的你,已经不再是你了。” 李南方忽然问:“老和尚,你是你吗?” “什么?” 老和尚第三次愣住。 李南方淡淡地说:“佛家讲究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世间万物,本身就存在,也不存在。照此推理,妖龙就是我,我就是妖龙。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把它驱赶出去?” 老和尚再也不淡定了,哑声说道:“可你会为祸世间的!” “比方?” “比方,蛇性属淫。每天都要和异性纠缠在一起,已经是它正常的生活方式了。那样,你就会祸害太多太多的女人。” 无论世界上有没有“龙”这种生物,它都是从蛇演变而来的。 华夏人的远祖女娲娘娘,伏羲大仙,在传说中本来就是蛇身人兽的形象,所以最早的图腾就是蛇,但后来随着子孙后代的逐渐完善,蛇才有了角,有了鳞,有了爪。 十二生肖中,把龙称为大龙,把蛇称为小龙。 所以老和尚用“蛇性本淫”这四个字,来形容龙在私生活方面的不节制,也是有理有据的。 李南方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 “太好?” 老和尚有些茫然,搞不懂李南方为什么要这样说。 李南方笑嘻嘻的解释道:“能够肆意的去祸害美女,不是每个男人的最终梦想吗?当然了,像大师你这种德高望重的秃驴,是万万不会作孽的。” “你、你——” 老和尚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气的胡子都哆嗦开了,抬手指着了李南方不住的你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别你你了。” 李南方身子后仰,翘起二郎腿:“说吧,是谁让你来和我说这些鬼话的?” “什么谁让我来说这番鬼话?” 老和尚年龄大了,在装傻卖呆这方面的功夫,绝对精湛。 李南方冷笑:“你叨叨了老半天,说出了前因后果,却没说妖龙是怎么来到我身体内的。它在和我福祸相依之前在哪儿?它的前世今生又是谁?它的存在,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黑龙是谁? 来自哪儿? 怎么会选择李南方? 最终又要去哪儿这几个问题,李南方通过以前所做的那几个怪梦,算是理出一些头绪了。 虽说通过做梦,来解惑身体里有个邪恶力量的行为,有些扯淡。 可黑龙的真实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被正常人嗤之以鼻的扯淡现象。 李南方几个问题问出去后,老和尚唯有张口结舌,不知以对。 李南方站起来,走向客厅:“空空大师,看在你对梁家有恩的份上,我希望你能懂得‘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回去后,再帮我转告指派你来给我指出明路的人,要想大家平安,那就消停点。不然,大家都别想好过!” 第749章 怠慢不起的李老板 院子里,老梁终于打完了电话。 看到李南方出来后,有些惊讶:“怎么,这就要走吗?” “梁叔叔,打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我是时候该走了。再说,空空大师还在等您呢。” 李南方现在基本确定,老和尚今天忽然来到梁家,和他说出那番话,和老梁没关系。 那老秃驴就是个心机裱,来到梁家还没坐下,就说出了让梁家父女都惊喜万分的好消息,算是把他们成功支开,可以安心蛊惑李南方了。 当然了,李南方没觉得老和尚说梁晓燕珠胎暗结,是胡说八道。 毕竟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说的,真要为支开他们就胡说,结果却让人空欢喜一场,会得罪人的。 所以就算没有这件事,老和尚也会找别的理由,让他们给暂时回避的。 既然老梁并不知道这件事,李南方就没必要对他有意见了。 老梁倒是一番好心:“可我想让空空大师给你看——呵呵,你别笑话梁叔叔迷信,就当是个乐子吧。无论他说什么,哈哈一笑就是了。” “玄学是华夏的传统文化之一,无论是不是糟粕,它能流传数千年而不绝,就有它存在的理由。这是我个人这样认为的。空空大师,也已经给我看过了,我很佩服。” 李南方说的没错。 玄学不但是华夏的传统文化之一,还是最重要的文化之一。 与其比肩的文化,也唯有中医、诗词书画,儒学,孝道而已。 至于插花,刺绣,饮食等文化,反倒属于其次了。 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像满清入关后,大肆破坏汉文化,推崇藏边喇嘛等,玄学算是遭受了寒冬般冷酷打击,逐渐落魄了。 可玄学在华夏两个阶层中,却始终有很大的市场。 一个是精英阶级,一个是“无产阶级”。 精英阶级,当然是指官场中人,与商场上的大老板了。 暂且不说那些身价不菲的大老板,所居之处都是风水极佳之处,家里都供着财神赵大爷了,单说那些官场精英吧,每走马上任一个衙门,哪个不是先把办公室的布局,好好琢磨一番? 如果前任是高升,那么继任者是不会动办公室布局的,事实证明这边风水极佳。 若是前任不幸去某处喝茶,或者被打发到清水衙门去养老——继任者能用这间办公室就不错了。 另一个阶层,则是数亿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苦大众了。 他们总是希望,有一天能碰到袁天罡,刘伯温那样的人,随便点化几下,就能改变命运了。 唯独不信这些东西的,是那些自诩为精英的中层阶级,以为命运始终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天真的以为能改变整个自己命运,甚至世界,结果——等老了后,才哀叹一声,尼玛,这都是命啊。 这些人,很像当前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总说他们的理想是诗和远方。 这就是一群不开化的呆子。 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在歌厅里,喝着他爹拼死累活忙一天才换来的几瓶酒水,拿着话筒,鬼哭狼嚎着亲爱滴你慢慢飞,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诗和远方能给你提供房子,能让你吃饭不用花钱,看病不花钱,找个不花钱的老婆,孩子上学不拿钱吗? 有时候,诗和远方那就是狗屁。 当然了,你可以写诗,你更可以去远方,但前提时你先别让爹妈养着啊。 对不起——哥们承认这些是废话,有些水了,这都是昨晚被刚大学毕业的侄子给气的,说他的梦想是诗和远方,要和人搞什么穷游,骑车子去看布达拉宫的蓝天白云。 弄他嘴的,要去看也行,当叔的不拦着,可尼玛总该帮你爹妈把地里那四亩地的卷心菜卖掉,才能换辆自行车吧? 书归正传。 “呵呵,空空大师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造诣的,我就是得到过他的指点,才能走到今天的。” 老梁稍稍透露了下他升迁之路的诀窍,拍着李南方的肩膀,又说了些这种高人可遇不可求的话。 李南方在敷衍时,也曾经拐弯抹角套问老梁,老和尚有什么背景啊,还和哪些大人物来往之类的。 老梁是一问三不知,看来他认识老和尚,也确实是偶然。 因为家有喜事,李南方又执意要走,老梁也没多做挽留,亲自把他送出了别墅。 回去的路上,李南方就一直在想,老和尚是被谁指派来的。 其实他是被谁指派来的,这倒不是很重要。 关键是,那个指派他说这番话的人,是怎么知道李南方身体内藏着一条黑龙的。 迄今为止,知道李南方肚子里有个妖孽的人,也就秦老七等几个人,就连师母也不知道。 不过这几个人,绝不会派老和尚来和他说这些话。 有什么想说的,直接一个电话把他唤过去,保管茶水都不给喝一口的,就能问他个底掉。 既然不是他们,那么会是谁? 李南方想的脑袋瓜子都疼了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有些后悔,该问问老和尚,如果要把黑龙驱赶出去,该怎么办。 总不能在肚子上挖个窟窿,在外面吊上一只活鸡,喊几嗓子龙龙快出来,它就乖乖出去了吧? 不管是谁,自身最大的秘密,被不知来意的人给窥破会,就会有种美女光着屁股穿裙子走在大街上,却总是北风吹的不安全感。 幸好别人很爽——看到一个美女抬手压住裙子,压住光溜溜的大腿后,李南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车子停在开皇集团的停车场内了。 “大冬天的也不穿底裤,这绝对是性情中人。” 目送美女夹着两根腿,走路姿势很别扭的走进大厅内后,一个人小跑着来到了车前。 是个穿保安制服的,王德发走后的继承者,李全才。 李全才颇有王德发的八分拍马遗风,这一点从他开门后抬手恭请李老板下车的动作中,就能看得出。 只是这家伙的眼神不怎么好,开门后就低头看着脚尖,嘴里说着:“贺兰副总,您请。” 这让李南方很有些不爽,抬脚就踢了他一脚:“贺兰你妹,哪知眼看我是女的?” “啊?原来是李南、李老板,您请,您请!” 有些人,不被踹一脚他的眼神就不好用,李全才就是这样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全才认错人。 贺兰小新在开皇集团可是做了几个月的副总,每天都开着这辆白色宝马叉七上下班,负责为她开门的李全才等保安,能不牢牢记住她的车子,她的车牌号吗? 李全才的行为,也证明岳梓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公司宣布,这段时间都没来上班的贺兰副总,已经调离本公司,去牢房里啃窝窝头去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李全才可不会如此恭敬李老板。 现在必须这样恭敬了,甚至得比恭敬岳总还要更甚。 开皇集团上下,谁还不知道李老板是岳总的未婚夫,未来的老板,或者是老板娘。 宁可慢待了岳总,也不能得罪李老板啊。 慢待岳总,最多会被训斥几句,可得罪了李老板——枕头风一吹,李队就得卷着铺盖滚蛋了。 “你们岳总呢,在公司没?” “在,正在会议室开会呢。” 李全才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刚要递过来,却又装了回去,从左边口袋里拿出一盒软中华。 身上有几个口袋,就装几盒价格不同的香烟,见到不同的人,就上不同的香烟,这也是王德发的一贯作风,倒是被李全才学了个十足。 不过王德发以前装的最高级香烟,也只是二十块钱一盒的。 李全才却能拿出软包中华,这证明老王的咸鱼翻身,极大刺激到了他,豁出来下血本了。 “好好干,我看好你。” 低头被李全才点燃香烟后,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 李全才立即昂首挺胸,仿佛被打了鸡血那样,无比的激动。 “这厮拍马的功夫,比起老王来说终究差了点事。拍马的最高境界,是润物细无声,在意,而不在形,就像老子拍老梁那样。由此看来,他能当个保安队长,就已经是碰到天花板了。” 李全才可不知道,他在行的表现,不但没获得李老板的认可,反而觉得人不堪大任,依旧身体挺的笔直,目送他走进大厅内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鹿皮,在宝马车上擦了起来。 一路走来,自凡是认识李南方的职员,全都对他笑面相迎,不住地点头哈腰。 估计岳梓童在她家公司里,都没受到如此待遇。 这也再次证明了“得罪领导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她家人”这句话,就是真理。 会议室的方门虚掩着,有袅袅的青烟从门后冒出来。 不用看,李南方也知道岳梓童在吸烟。 她不吸烟,众手下烟瘾再大,也得忍着。 想到肤白如雪,笑面如花,身材性感的小姨,却染上毒瘾这个恶魔后,李南方的好心情就打了折扣,不想再进去了,顺势倚在了走廊墙壁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一号的原始配方,是叶小刀配置的这件事,李南方已经知道了。 也知道叶小刀有配出一号的本事,却没有消灭这个毒魔的能耐。 李南方没怪他。 甚至,他都没怎么责怪让岳梓童染上毒瘾的贺兰小新。 木已成舟,再埋怨谁都晚了。 他希望,与维森先生的合作能早点启动,把一号给肢解后,从中找出克服它的方法。 幸好距离岳梓童凋零还有十六年的时间,不需太着急。 “各位,今后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大干,快干!” 小姨那集妩媚,威严,骄傲为一体的声音,从门缝内传来:“齐副总刚才问,南方集团的李总会不会同意用黑丝技术,来武装我们仙媚丝袜的疑问,大可不必有。原因很简单,他能研制出黑丝技术,是在我全力指使下,才能成功的。不然,他傻了,才会给我50%的股份。” 第750章 昧着良心说瞎话 岳梓童千好,万好,就是这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不好。 李南方觉得,这可能和她从小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生活环境有关,总幻想自己能变得很强大。 变不成呢? 那就唯有吹嘘了。 男人爱吹是天性,哪怕是尘土盖住天也没人笑,可女人爱吹——也可能是天性吧。 不过李南方不会因此鄙视她。 真正疼爱老婆的好男人,要懂得在外尽可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你唯有在外面让她挣够了面子,她才在回家后,全心全意的为你服务,各种姿势,有求必应。 所以李南方在听她在众手下面前,可劲儿的吹嘘时,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好玩。 正准备听听接下来,她怎么吹的呢,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秘书小杜抱着一叠文件刚出来,就看到李南方了。 下意识的愣了下,接着脱口问道:“李总,您早就来了?请、请进。” 岳总吹嘘的声音,随着她这句话,嘎然而止。 “刚来,我刚来。” 李南方讪笑着,往会议室内看了眼,推辞道:“我就不进去了吧,大家正在开会呢。我是外人,不怎么方便。” 他如果不说最后这句话,意识到吹牛是种坏习惯的岳总,还真会让他去办公室等着。 “你怎么就是外人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南方集团与开皇集团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有资格来参加会议的。当然了,鉴于你以往没参加过本公司的会议,你最好是多听,少说。” 岳梓童站起来,左眼很有深意的眯了下,又话中有话的点了他一句,这才抬手鼓掌:“各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李总的到来。” 聪明的女人,就像聪明的男人那样,都懂得在外面给对方留面子。 这一点岳梓童做的倒是无可挑剔。 岳总的枕边人来了,岳总又率先鼓掌,大家能不赶紧站起来,好像十三太保迎接他们的偶像那样,用力鼓掌吗? 雷鸣般的掌声中,李南方又后悔自己忘记戴上墨镜,披上风衣,再把毛刺头上刷上摩丝,像发哥那样嘴上叼着根牙签,以慢动作走进来的样子,多帅? 岳梓童左首是王副总,右首是齐副总。 左边为主,德高望重的老王坐在这位子上后,就算李南方来了,也不好让他往下靠。 所以还是齐副总有眼力,马上端着自己水杯往下挪。 小杜也不错,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个水杯,给他泡上了茶。 “大家别再这样客气了,我就是随便来看看,没打算打搅诸位的。” 见了老和尚才一面,李南方就染上了谦虚时,双手合十的坏习惯。 这在以前可是不会的,给别人大拍马屁的机会,也是一种美德。 大家好鼓着掌,眼角余光都盯着岳梓童。 李老板虽然需要巴结,可岳总的态度才是最主要的。 等岳梓童放下拍红了的小手后,大家暗中才松了口气,尼玛,总算结束了。 李南方刚坐下,就听岳梓童说:“李总,虽说你是初次参加本公司的会议,可我还是想请你说两句。” “说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差点脱口说出,我刚进来时,你不是还对我又眯眼睛,又拿话暗示我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又让我说两句了。 岳梓童和声回答:“李总,让你说本公司的运行机制,你肯定没有任何准备的。但你可以对大家讲一下,你当初在研制南方黑丝时,遇到了哪些困难,又是怎么克服的等等。” 这女人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习惯没救了。 不但自己贴,还得让老子跟着贴。 不过看在她一心想要调教我的份上,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还是很有必要的。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屁股刚挨着椅子的李南方,只好再站起来,轻咳一声说道:“各位,我其实不会说话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但岳总非得让我说几句,那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了。说错了,大家别怪。” 就算你跳上桌子骂大街,谁又敢怪你? 齐副总等人心里这样想着,满脸却是热切的样子。 “当初,我在偶然的机会接触过南方集团的原厂时,就曾经像岳总汇报过。岳总马上就对原厂进行了细致的明查暗访,并对的当时还没成型的黑丝技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论起昧着良心说瞎话,吹捧某人,李老板在发挥时,绝对能让王德发,陈大力之流羞愧的掩面疾奔,就连他自己都以为,他说的这些是真的了。 “当时我就建议岳总,更加细致的考察下后,再决定收购这家企业吧。但岳总却掷地有声的说,不用再考察了,立即筹款收购!她敢用她的贞、她的人格担保,无论花多少钱收购下来,都是赚大了的。因为她能看出,黑丝技术一旦研制成功,就会赢来做梦都想不到的巨额利润。” “事实证明,岳总的慧眼如炬。正是在她的极力主张下,我们才及时抢购了那家企业。不过,当时开皇集团正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心知肚明吧?” 听李南方问出这句话后,大家都齐刷刷的点头。 那时候,恰逢代表着岳家的龙城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正在全力打压开皇集团。 “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岳总冥思苦想三天三夜后,才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为增加语气的力度,李南方还攥拳,在桌子上砸了一下。 在李南方铿锵有力的讲述下,岳总那睿智的形象,徐徐浮在了每个在座者的脑海中。 为避免被小人难为,搞破坏,岳总派李南方出面,以他的个人名义,收购了那家企业,取名为南方集团。 为了避免小人察觉,岳总不能大范围调动开皇集团的流动资金,只能走海外关系,从外面汇款,提供黑丝技术的研发资金。 刚开始时,岳总以为两千万研发资金,应该就能搞定的。 可困难总是会不约而来,让成本增大。 两千万的研发资金很快就用光了,黑丝技术的成型,看上去还遥遥无期。 “怎么办?” 李南方神色黯然的说:“当时,我就劝说岳总,要不就算了吧。这黑丝技术,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啊。再搞两千万来投进去,能不能溅起浪花,还不知道呢。可岳总却在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后,咬紧牙关说,这是黑丝技术研发的最关键时刻,她绝不能半途而废。没有资金,她宁可砸锅卖铁,也要筹集资金的。” 为了筹集研发资金,岳总不惜卖掉了她所有的金银首饰,名牌衣服,包包,鞋子。 只留下两套,来撑门面。 可这些,又怎么能填满那个无底洞? 就在李南方即将崩溃,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她收手时,岳总却——一脚把他踢开,豪气万丈的说,不成功,就成仁! 于是,岳总就把她的嫁妆之一,价值千万的花园别墅,以八百万的超低价,抵押给了银行。 “各位或许不知道。那段时间内,岳总在家吃饭,都不敢吃饱啊。常常是早饭不吃,晚饭只吃一个鸡蛋,喝凉水。” 李南方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那段时间内,她足足瘦了三十多斤啊。” 哥们,你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可是几乎和岳总天天见面的。 她现在体重不会超过五十五公斤吧? 如果一下子瘦了三十多尽——拍老婆马屁,也不能这样拍法啊,这不是当我们是瞎子吗? 大家心里敢这样说,却没谁敢提出质疑。 甚至,看向岳总的目光中,都不能有丁点的疑惑,满满地都是心疼啊。 感激的心疼。 岳总也是满脸不堪回首的黯然,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茶杯,藏在桌子下面的右手,却悄悄伸到李南方的大腿上,狠狠掐了起来。 这是在警告他,赞美本小姨也得有个度,别信口开河好不好? 受到惩罚的李南方,嘴角咧了下,赶紧说:“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我最最绝望时,黑丝技术研制成功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电闪雷鸣的深夜。岳总接到电话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衣服都没穿——咳,鞋子都没穿啊,就拉着我,风驰电掣般冲出了卧室。” 历经千辛万苦后,黑丝技术终于在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岳总有多么的高兴,天地都为之庆祝。 但! 为了确保某些小人不会在最关键时刻,发现并搞破坏,岳总唯有继续忍,委托李南方单独经营南方集团。 “各位应该还不知道吧?南方集团能请来展妃拍广告片,请来克劳馥等国际超模走秀,这都是岳总一手操办的。” 李南方话音未落,现场诸人齐齐发出了夸张的“哇”声。 岳梓童则一脸自得的站起来,向众手下点头示意。 在岳总心中,请展妃来拍广告,让克劳馥等国际超模来走秀,这就是她一手操办的。 至于是怎么操办的——商业机密,闲人免问。 如此一来,岳总这个黑丝技术能够诞生的关键性人物,在南方黑丝一举成名后,占南方集团50%的股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没有岳梓童,就没有南方黑丝! 不过岳总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不想让自己的强大,衬托出未婚夫的渺小,所以才只占50%的股份,另外一半股份交给李南方经营,也算是让他有点事业可干。 “这就是南方黑丝能够畅销的全部秘密,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李南方说完后,再次双手合十,对大家弯腰致谢。 哗!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唉,昧着良心说瞎话,真是累啊。” 散会刚走进岳总的办公室,李南方才叹了口气,香风扑来,一具温暖的娇躯,就挂在了他身上。 第751章 人渣,我爱你 赏罚分明,是岳总的工作习惯。 这种习惯,也影响到了她的爱情。 李南方在开皇集团高层会议上的一番胡说,让岳总无比的满意,决定主动孟浪一次,给他个大大的奖励。 好像树袋熊那样,双手搂住他脖子,两条修长的腿缠住他熊腰,不由分说用红唇在他脸上盖满章,这绝对是最好的奖励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就算李南方把岳总吹到天上去,她也不会这样热情奔放的。 但现在嘛,她都对他出租过秀足,小手了,抱住他在他脸上盖满章,就算不了什么了。 最后一个章,重重卡在了他嘴上,发出“波尔”的一声大响后,这才抬起嫣红的小脸,媚眼如丝的模样:“小子,满意了吧?这可是本小姨今天的初吻哦。” 在老梁家时,老和尚刚说过“蛇性本淫”这四个字。 人家是得道高僧,可不像李南方这样睁着大眼说瞎话。 绝对是有理有据的。 可惜岳梓童并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撩拨李南方的。 直到被他抱着扑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推起她的衣服,低头咬住一个东西还不算,右手又掀起她的裙子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不行啊,你大姨妈还没走呢。” 岳梓童不是不想给他,可偏偏真不能给他。 年轻男女干柴遇烈火的最佳场所,并不是在家里的大床上,而是在车子上,野外树林中,或者在办公室内。 这种场所,才能更大限度的,激起男人骨子里邪恶的占有欲。 无他,刺激啊。 那个什么东西上脑的李南方,才不管岳梓童大姨妈走不走呢。 哪怕是不走——这不是还有别的部位吗? 秀足,小手都用过了,不稀罕。 什么稀罕? 嘴啊。 什么? 嘴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嘴里也来大姨妈了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连声说着不行,岳梓童是拼命的反抗。 但这种反抗只是摆脑袋,是不会使出撞膝这种大杀招的。 “拿开,拿开啊。” 眼里好像要滴出水来的岳梓童,推开下巴上那个丑陋的东西,终于弯起右脚蹬在了李南方肚子上,身子立即在桌子上上窜半尺,把水杯都扫下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小嘴总算是脱离了李人渣的威胁。 就在岳总心中暗道侥幸,准备借势来个潇洒的后翻,躲在桌子上后面时,就觉得那根火热的铁棒,落在了胸前深谷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眼已经有些淡淡猩红色的李人渣,已经跪坐在了她身上,邪魅的笑着:“敢再说个不字,老子就弄你的嘴。” 岳总可是巾帼英雄,面对数百武装蓝旗队员,都能凛然不惧。 更何况,在遭到性侵犯时,对李人渣大声说个不字呢? 说一个都不算本事的! 岳梓童闭着眼,大喊了不下八百个不字。 最后一个不字说完时,一股子热流,就溅在了她下巴上。 卑鄙无耻的李人渣,最终还是采用极其野蛮的方式,在她两座大山被迫紧压下,交货了。 然后,岳梓童的挣扎停止,恨恨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骂这人渣,你特么也太会玩了吧?我是防得住上面,也能护得住下面,但独独忽略了中间。 可恶李人渣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后,才心满意足的从她身上跳下来,拿过餐纸,殷勤的替她清扫卫生。 却被她一手打开,强忍着不住的干呕,捂嘴跑进了洗手间内。 “唉,搞自己老婆,都这样刺激,我还真是没救了。” 李人渣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他还算良心未泯。 不过有良心是一回事,做没良心的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着洗手间内传来哗哗地流水声,李南方很有成就感。 坐在岳总的大班椅上,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捏着香烟,脚尖点地来回的晃着,闭着眼回味刚才那种销魂的滋味。 真的很奇怪。 别的男人都会觉得搞自己老婆没啥意思,却在看到外面的女人时,眼睛发红好像恶狗似的。 可李南方却偏偏相反。 他可不是初哥了,谁敢说他初哥,他会骂人全家都是初哥的。 无论是和贺兰小新,还是和蒋默然在一起时,他都是玩的为所欲为,进行到不行。 那俩女人,也都是超级极品,按说她们给他带来的感觉,肯定要比岳梓童出租山谷要好许多。 但他在岳梓童这儿得到的爽感,却是别的女人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 这种感觉,真让他奇怪。 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至于他的手中刀,不对,是胯下枪现在怎么变得这样敏感了,不再像在金帝会所时那样迟钝,则是贺兰小新,龙城城等人的功劳。 沉睡的黑龙,在多个女人的一起努力下,终于被唤醒,恢复了正常。 开皇集团这些员工,还是很识时务的。 李老板在逼迫岳总出租场地时,没谁来打搅,甚至连电话都没响过。 吱呀一声响,洗手间的门开了,肯定拿香皂在身上搓了八十遍的岳总,双腮通红的走了出来,水汪汪的桃花眼,恶狠狠瞪着李南方,快步走了过来。 “小子,现在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迫本小姨了。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说,你想怎么死,我这有至少十八种以上的无痛死亡法,让你尽情的选择,无偿奉送。” 岳梓童说着抬手,要拧住李南方的耳朵,给他来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稍稍用力一拽。 娇呼声中,岳梓童身子半旋,坐在了李南方的怀中。 李人渣双手环抱住她的纤腰,脸贴在她后背上,在她要挣扎时,轻声说:“别动,把你后背出租给我用一下——有些累了。” “人渣,我把手脚,那个什么都出租给你了,你还——” 岳梓童骂到这儿时,闭上了嘴,停止了挣扎,乖乖的任由他抱着,微微昂首,闭上了眼睛。 他说,他有些累了。 她能听得出,他在说四个字时,没有一点矫情的意思。 发自肺腑。 男人,尤其是像李南方这种为了个素不相识的林晚晴,就敢和岭南陈家等豪门大族死磕的光棍男人,应该是宁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 他能万里迢迢赶去墨西哥拯救她,在金三角被贺兰狐狸蛊惑下背黑锅,都能安全回来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让他感到累了呢? 所以,在岳梓童印象中,这小子就好像永不知疲倦,像尾巴着火的兔子那样,整天上窜下跳的,让你恨不得给他一棍子,打昏他,世界才能安稳会儿。 可他现在却说,他累了。 他想靠在她不怎么坚实的后背上,稍事休息下。 只穿着一件尖领白衬衣的岳梓童,能清晰感受到,李南方均匀呼吸时,吐出的热气。 忽然间,她的心儿疼了下。 很疼,很疼。 从没有过的疼,仿佛有只手在她心尖上,狠狠掐了下那样。 让她蓦然明白,无论李南方有多么的坚强,能干,不要命的折腾,他都只是个人。 一个像万千他这个年龄的男人的男人。 肩膀上的担子太重后,挑的时间久了后,他也会累。 只是他从来不说,整天贼兮兮的笑着,没副正形,刚才还把好多恶心的东西,都弄在她饱满的胸膛上。 他忽然说他有些累了,这说明他已经把她当作唯一的依靠了。 无论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才是那个最值得他依靠的! 心疼过后,就是冲天的自豪,促使她回头,低低的叫道:“人渣。” “嗯。” 李南方没睁眼,没抬头,用鼻音嗯了声。 “人渣,我爱你。”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声音有些发颤:“无论你以后怎么打我,骂我,哪怕是杀了我,我都爱你。永世,都不会离开你。” 以前看电视时,她经常能看到里面的女主,说这样的台词。 不过,她从没被这些台词感动过,反而会觉得那些女人,简直是特么的太矫情了。 也很虚伪。 因为她觉得,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有资格让女人对他说这番话。 但现在,她却说了出来。 发自真心的。 “我不打你,不骂你,更不会杀你。我只会——” 很明显,感受到她真心的李南方,这会儿也有些心神激荡,抬头刚说到这儿,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进来,声音哽咽的叫道:“岳总——” 刚喊出岳总这两个字,她就看到岳总正被男人抱在怀里,俩人额头抵着额头,四目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岳总红艳艳的小嘴,已经半张,鲜红的舌尖,已经蛇儿般的伸了出来。 这是要疯狂亲吻的前兆啊。 就算闵柔从没和谁这样过,可不代表着她不懂得,岳总这是要做什么了。 不但她呆住了,办公桌后面那对男女也呆住了。 未婚夫妻在这儿卿卿我我正来劲呢,你说你门都不敲就跑进来,算几个意思? 最起码的礼貌去哪儿了? 岳总和她男人在这儿发浪,是你能随便看的吗? 要不是看闵柔满脸都是泪痕,容颜更憔悴的不像话,她才不管过去姐妹关系有多好呢,肯定会抓起桌子上的镇纸,狠狠砸过去,尖叫着你给我滚粗了。 “小柔,这是怎么了?” 要说岳总的反应速度还是很盖的,很快就从懵圈状态中清醒过来,神色自若的从李人渣怀里跳下来,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轻声问道。 她喊闵柔为小柔,而不是喊闵副总,就暗示俩人现在是好姐妹,不是上下级。 下级看到上级在办公室和男人发浪,那样会有损她的威信。 但如果是姐妹,那就无所谓了。 “岳、岳姐,对不起。我、我没事的。” 闵柔的反应也不慢,马上就明白了岳梓童喊她小名的含义,飞快的瞥了眼李南方,讪笑着转身就走。 第752章 再疼也得忍着 狗改不了吃屎。 这是老百姓在形容某个人恶习难改时,常用的一句俗话。 说的就是老闵这种人。 好日子没过多少天,赌性很大的老闵就耐不住手痒了,在孙老二的引诱下重新坐在赌桌上。 结果呢,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把李南方为他追回的家产,折了进去。 知道家里存款余额只有三位数后,老闵才懵逼了。 他没脸去和妻女说,满脑子都是最后放手一搏的想法。 于是,就在半个月前,把刚买不久的房子,以一百万的超低价,抵押给了某民间贷款公司。 然后,拿着那一百万,失踪了。 闵家好好的日子,就这样再次陷进了困境。 这对闵柔来说,绝对是个沉痛的打击。 比上次闵家被坑六百万,还要绝望。 上次家道败落时,闵柔还能咬紧牙关硬抗,坚信只要她努力工作,早晚有一天会还上借贷,让生活慢慢地改观。 那时候,她虽然累,精神上却是快乐的,坚强的。 这次不同。 爱情这东西,是打击女孩子最有效的武器。 爱情没有了,家产也没有了,闵柔就觉得这世界确实没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体弱多病的母亲需要照顾——好多次,她都坐在黄河岸边,痴痴的想,如果一头扎进滚滚的浊水中,是不是就能把这些痛苦,给冲走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闵柔今早收到了失踪多天的父亲忽然来信,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截血淋淋的小手指。 闵柔当即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才知道房子已经被父亲给抵押了。 拿着这笔钱要翻本的闵父,在孙老二的带领下,去了澳门,企图做最后一搏。 但事实上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短短两周内,老闵就把那一百万输了个精光不说,还又在赌场欠下了巨额赌债。 在赌场借钱赌博,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到死都还不清。 老闵自知罪孽深重,没脸再连累妻女,准备以死来还债。 只是这老东西的命,对人家赌场来说能值几个钱? 人家二话不说,就把他左手小手指剁了下来,再拍下他的照片,给闵柔来信了。 要求闵柔,务必在收到信的一周内,筹集八百万送去赌场。 假如逾期不到,对不起,老闵的左手就会被剁下来不说,赌债也会从八百万,滚到一千万。 一千万还不给,那么老闵的左臂就会被邮寄来,赌债上升到一千五百万左右。 还不给——好吧,闵柔实在没胆子再看下去了。 她是独生女,母亲又是外地的,不像别人那样在青山有七大姑,八大姨,遇到这种事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更不敢和身体已经有起色的母亲说,闵柔唯有躲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捂着脸无声的哭了一场后,才开车急急赶来了开皇集团。 她现在除了求岳总帮忙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刚来到公司时,她还是强自镇定,不住与同她打招呼的人,点头微笑着还礼。 毕竟是副总级别的大人物了,需要大部分职员们讨好巴结的。 不过,当她走出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后,又想到了不如意的命运,心神马上就激荡了起来,坚强的外壳被风吹走,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委屈,与彷徨。 只想快点见到唯一的依靠岳总,在她面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也许心里就会好受多了吧? 彷徨让闵柔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脚步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岳总办公室门口,抬手就推开了房门,正要在大喊一声岳总后,再——然后,她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倍受她尊重的岳总,正坐在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怀中,额头抵着额头,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准备亲嘴呢。 闵柔立即就懵了。 紧接着,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刺了下那样,疼的让她都无法呼吸了。 在知道李南方是岳梓童的未婚夫后,闵柔就知道她与这人渣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不说她有没有胆子,与信心去和岳总争夺李南方了。 单单岳梓童对她的赏识,挺拔之恩,就能制约她不能去争抢。 和恩人抢男人,那还算个人吗? 所以必须忘记李南方,就是闵柔这段时间必须要做到的。 可爱情这玩意真的好奇怪。 你越是想忘掉那个人,他的样子在你心中,却愈加的清晰,让你心更疼。 闵柔的心,明明已经很心疼了,为什么在看到这一幕后,还要更疼,更疼更疼呢! 再疼——也得忍着。 当她听到岳梓童喊她的小名后,闵柔马上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一个“岳姐”喊过后,转身就走。 岳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等等。” 闵柔没有停步。 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儿,至于去哪儿,要做什么,她不去想,只想离开。 “闵柔,我让你站住!” 闵柔的不听话,让岳梓童有些羞恼,抬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喝道。 几个意思呢? 忽然闯进来,看我对俺老公发浪后,也不给个交代,就想转身要走? 岳总在闵柔面前,有着不一般的威信。 随着这声厉喝,闵柔身子猛地颤了下,停住了脚步。 “进来,把门带上。” 岳梓童又吩咐道。 闵柔不敢再违逆她的意思,低着头转身走进来,刚把门关上,又听她说:“去洗手间把脸洗一下。遇到什么事,就解决什么事。再大的困难,也能有办法解决的。这天,塌不下来的。就算塌下来了,还有我给你顶着呢,怕什么?” 要说岳总豪气不输须眉,这话可不是随便吹得。 早在墨西哥时,人家就已经用实际行动来验证过了,所以在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那是相当铿锵有力,鼓舞人心的。 一下子,就让孤苦无依的闵柔,感受到了强大的安全感,唯有乖乖按照岳总的意思,走进了洗手间内。 把满脸的泪痕洗干净,又对镜整理了下衣衫后,闵柔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曾经坐在老板椅上,怀抱着美女总裁的某人渣,已经不见了。 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不过原先敞开着的套间房门,已经关上了,看来他自觉没脸见人,藏在里面了。 只是,最该没脸见人的,不该是在自己办公室内,被人抱在怀里轻薄的某美女总裁吗? “坐下。” 就在闵柔下意识看向套间房门时,岳总有些清冷的声音,把她惊醒。 让她瞬间意识到,她又做错事了。 果然,等她飞快的扫了岳总一眼时,就看到秀眉微皱了。 习惯性的,闵柔刚要道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听话小朋友般的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放在斜斜并拢在一起的两腿中间,轻咬着嘴唇,顶着案几上的果盘上,发呆。 “说说吧,怎么回事。从头到尾的说,说的仔细些。” 岳梓童亲自为她泡上一杯菊花茶,坐在了她斜对面的沙发上。 岳总现在的心情肯定相当不错,不然在刚做过没脸见人的事儿后,也不会还有如此霸道的气质。 同样是坐,闵柔是两腿斜斜的并拢,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可人家岳总则二郎腿一翘,黑色细高跟立马从纤美的秀足上垂下,微微的晃荡着。 看着那只晃来晃去的细高跟,已经收敛心神的闵柔,按照岳总的要求,轻声把她老子怎么作孽的事,从头至尾的详细叙述了一遍。 用了足足半小时。 又把那个装有小手指,照片的信封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换做是别的女人,在知道这里面有残指,染血的照片与信纸后,肯定不敢看的。 不过人家岳总是谁啊? 那可是曾经面对数百蓝旗武装歹徒,凛然不惧的大人物,休说是看一截小手指了,就是打开麻袋看人脑袋,照样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维纳斯赌场?” 拿着那张信纸仔细看了遍后,岳梓童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闵柔只知道维纳斯赌场,是澳门的赌场之一。 至于规模有多大,有什么背景,她却全然不知。 可岳梓童却知道。 六年的国安特工生涯中,她可是去过很多地方了,其中就包括这个维纳斯赌场。 赌博业在澳门,那是合法的,就像在荷兰召妓合法那样,是男人们的天堂啊,啊,啊! 澳门总共有23家知名赌场。 至于那些不知名的赌场,多不胜数,毕竟这是与蒙特卡洛,拉斯维加斯并成世界三大赌城的地方,赌场数量要是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在这知名的23家赌场中,维纳斯赌场不是规模最大的,却是名声最为凶悍的。 据说,维纳斯赌场与俄罗斯老牌黑帮吸血蝙蝠,有着不一般的关系,看场子的小弟,也是体格彪悍的俄罗斯大汉。 当然了,无论维纳斯赌场的后台是谁,规模又有多大,名声是否凶悍,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闵柔得还钱。 闵柔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八百万送过去,老闵就会丢掉左手,左臂——最后,是被肢解后装进麻袋里,扔大海里喂鱼。 有句俗话说的好啊,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其实这句话有些放屁的嫌疑。 真以为钱是那么好挣的呢? 八百万,放在普通家庭,那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不然闵柔也不会被逼的方寸大乱了。 八百万,岳梓童倒是没看在眼里——召开下午的会议之前。 可会议已经召开了啊,她已经勒令各部门,都把裤腰带勒紧,省下所有能省下的钱,都投进用黑丝技术来武装仙媚丝袜的该装中。 这时候,别说是八百万了,就是八万,岳梓童当前也拿不出来啊。 “岳,岳总,我知道公司当前正处于高速发展状态,处处需要钱。” 始终用眼角余光看着岳总的闵柔,咬着嘴唇轻声说:“要不,我再去别处想想办法吧。” 第753章 老子痛恨不守规矩的人 “去别处想办法?” 岳梓童微微撇了撇嘴,这是习惯性的不屑动作,经常出现在与小外甥的谈话中:“闵柔,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如果能在别处想办法,还用来找我吗?” 一句话,就击中了闵柔的软肋。 确实,除了岳总之外,闵柔不知道还能找谁,来筹集这八百万了。 当然了,她可以去找李南方。 话说,那厮前几天在会展中心后面扎的那个舞台,造价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更何况他还请来了展妃给他拍广告片,请来了国际顶尖超模来走秀呢? 像克劳馥那样的大洋马,随便走几步,就不止这个数目啊。 所以要想让李南方拿出八百万,还是不要太简单的。 可问题是,李南方是谁的男人啊? 是岳总的! 如果闵柔此前没有和他眉来眼去的乱搞——在她需要八百万时,只是架子大却没几个钱的岳总,只要一个电话,小外甥就会乖乖把钱送来了。 但谁让闵柔为他消的人憔悴呢? 岳总如果再让他拿钱,岂不是会—— 唉,口袋空空的岳总,不会把八百万看在眼里,就像她其实并不关心老闵的死活那样,但她肯定很在意,李南方能借此机会,又与闵柔勾勾搭搭了。 岳梓童不关心老闵的死活,那是因为她觉得屡教不改的臭男人,就是该被肢解扔海里喂鱼去。 可她不能不关心闵柔啊。 大家是好姐妹好不好?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给你解决好了,不就是八百万嘛,不算事。” 把半截手指头,照片装进信封里后,岳梓童淡淡地道:“你先回去安心照顾阿姨。至于新厂建设那边的工作,我会打电话交给张鲁来暂时负责。” 张鲁,是公司给闵柔配备的副手,工作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被岳总当作后备力量来培养。 “岳总,我——” 闵柔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被岳梓童抬手打断:“有些话,没必要说。等你解决完家里的事后,再去上班好了。” “嗯,那我先走了。” 闵柔只好把满肚子的感谢咽下去,站起身,双手放在小腹前,恭恭敬敬的给岳梓童弯腰鞠躬,九十度,头发都垂下来了,足见有多么的心诚。 岳梓童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被秀足勾着的高跟鞋,依旧晃来晃去的,很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有理由,更有资格接受闵柔的感谢。 真以为岳总她男人的钱,是大风从天上刮来的呢? 这可是八百万啊。 再说了,就算是被大风从天上刮来的,换算成一毛的钞票,李总也得捡好久吧? 闵柔走了。 脚步轻快,有种要飞翔的感觉。 当她清脆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走廊中时,套间的房门开了,李南方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要我再给你讲述一遍,你小柔妹子当前所面临的困境吗?” 岳总双手环抱在胸前,耷拉着眼皮的问道。 这女人就是这样,明明男人刚才回避了,没和闵柔见面,她也会吃某种醋。 幸好李南方很喜欢女人为他吃醋。 最好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为他吃醋才好呢。 “不用了。” 李南方懒洋洋的摇了摇头,挨着她坐了下来,顺势歪倒在了她怀里,脑袋顺着她的饱满,滑落在她小腹间,再把双脚搁在沙发上,这种姿势是男人的最爱。 岳梓童很明白,所以她没把这厮推开。 都向他出租过那么多部位了,再让他当枕头枕枕,又算什么呢? 舒服的躺好后,李南方拿过了信封。 小姨一介女流都不怕那段残指了,更别说李南方了。 拿出小指后,他还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能嗅出什么味道?” “手指是被用斧头剁下来的。拿斧头的这个人,是剁手的老手,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相信老闵在被剁下手指时,都不会感到疼痛。当然了,前提这块手指,是他的。” “什么?” 岳梓童一楞,问道:“你怀疑,这手指不是他本人的?” 李南方随手把残指丢在废纸篓内,才说:“我曾经与老闵握过手,他的手虽说没有女人的手光滑,但也绝不会像这个残指这样,指尖一侧有茧子。” 看岳梓童弯腰伸手,想去废纸篓内拿残指,李南方拦住了她:“不用验证了,我不会说错的。这个手指是个正道赌徒,很可能是耍老千的麻将高手。” 李南方给岳梓童解释说,有些耍老千的麻将高手,都有用小手指来捣鬼的习惯。 因为小手指,是最不被人注意的了。 老千高手要想练出绝技,用小手指来训练时,还不知道训练了多少年呢,指尖一侧留下明显的茧子,也就很正常了,就像用刀的高手,虎口处都会有厚厚的茧子那样。 “不过这个老千的功夫,明显不到家,被赌场发现后,直接把手指给废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边的人,其实并没有把老闵的手指剁掉。只是把某老千的手指当作是他的,给闵柔邮寄过来了?” “小姨,你真聪明。” 李南方对她竖起大拇指,赞了个后鼓励道:“那你再推断一下,他们为什么要用某老千的残指来威胁闵柔,却不直接剁掉老闵的呢?” 被小外甥鼓励后,岳总精神大震:“两个原因。第一,赌场剁的人手指太多,搞混了。但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点了。他们,有阴谋。” 别看岳总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 阴谋是肯定有的了,这个不用问。 关键是,你得分析出什么阴谋来啊。 看着小姨那水汪汪,且又透着无知的大眼睛,李南方无比的感谢老天爷,能让她国安干了六年,不但没缺胳膊少腿的,还能给他保留处子之身,这简直是天大的恩情啊。 “小子,你又在心里看不起我了吧?” “我哪有?” “你就有。” 岳梓童拽住他耳朵,轻轻拧了半圈,冷哼一声:“哼,你嘴角只要一勾,就证明心里在非礼我了。” “好吧,算你说得对。” 李南方有些惊讶,她智商明明很一般,却能观察到他这个微小的习惯,真是不可思议啊。 “那你告诉未亡人,阴谋是什么?” “能不能别用‘未亡人’这个自称?” “我喜欢啊。” “真的很喜欢?” 李南方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别闹,我可是正经人,卖艺不卖身的。” 被他弄得有些心慌,岳梓童只好说:“哀家,哀家总可以吧?” 在哀家的强烈要求下,李南方开始给她解释残指里包含着的阴谋:“老闵欠人八百万,这应该是真的。他被扣在维纳斯赌场,也是事实。但那些人,不但让他还钱,还要让他把女儿,也给赔上。” 李南方说到最后这句话时,语气已经阴森起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无论维纳斯赌场,是怎么在短短几天内,就让老闵的赌债高达八百万,李南方都不会觉得他们做错什么。 就像狗要吃屎那样,赌场如果不放高利贷,那还叫赌场吗? 相信老闵在借债之前,就应该仔细看过这些条款了。 条款,就是规矩。 既然老闵按规矩来借钱,赌场又按规矩来要债,这也无可厚非的。 区区八百万,李南方还真没放在眼里,无论这些钱是怎么赚来的,也会按照人家的规矩,信里提供的账号,把钱打过去。 但赌场明明定制了规矩,却又自己破坏,那就不厚道了。 赌场不但要这八百万,还想要闵柔。 “不信你冒充闵柔,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肯定会要求你在付款后,亲自去澳门,把老闵给接回来。”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了下,淡淡地说:“闵家有女初长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绝世而独立,不能不让人想入非非,想借此机会,大捞一把啊。我可是早就知道,具备东方独特气质美的原装女孩子,在欧美地区的初夜,就能卖到三百万美金的。” 在他卖弄狗屁不通的文采,说什么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时,岳梓童就不愿意了。 哀家觉得,李人渣在用此类描述词来形容女人时,只能是对她一个人。 正要发脾气呢,却又被他后面的话给吸引了。 “你怎么能肯定,万里之遥的澳门赌场老板,会知道老闵有个漂亮女儿呢?” “信纸上写着呢。” “我怎么没看到?” 哀家拿过信纸,再次仔细看了遍后,也没看到有闵柔的字眼。 “看到孙兆生的名字了没有?” 孙兆生,就是再次把老闵推下火坑的罪魁祸首,孙老二。 “看到他了,又能怎么样?” 岳梓童秀眉皱了下,猛地醒悟:“你是说这个姓孙的,也欠了赌场债务。可因为某些原因,他还不起。但就在赌场准备废掉他时,他提供了一个价值千金的消息,说老闵有个倾国倾城的女儿,还是个原装货。” “应该就是这样了。如果换成是你的话,长得再漂亮,人家也不会摆的。唉,这年头,只要是二手货,就不怎么值钱了。啊!” 李南方的嘴贱,自然会受到正义的处罚。 把人渣的耳朵,顺时针三百六十度拧了三圈后,岳梓童才按照他推断的那样,拿自己手机,拨通了信纸上的联系方式。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通话,也很快就结束了。 一切,都像李南方所说的那样,对方要求“闵柔”先在一周内汇款,再亲自去澳门维纳斯赌场,接回闵父。 “怎么办?” 岳梓童放下手机,低头问道。 李南方抬手,在她小姨受地心引力下垂的一个点上,屈指轻弹着,低声骂道:“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不守规矩的人了。” “你要去澳门?” “要不,你去?” “你觉得,哀家会把这具千金之躯,送进虎口吗?” “那只能我去了。” 第754章 我是院长! 让李南方陪闵柔一起去澳门,岳梓童是一万个不愿意。 万里迢迢的,孤男寡女在外一路同行,谁能保证他做不出对不起本小姨的事来? 可如果不让他去,难道就任由老闵被剁碎了喂鱼吗? 岳梓童倒是不在意,可闵柔会在意,还会因此痛恨她,见死不救。 “你能给我保证,这一路上,绝不能招惹她,绝不能被她所诱惑吗?” 岳梓童考虑良久,才神色严肃的问道。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好吧,算哀家说错话了。” 岳梓童悻悻的说:“我知道你想说,如果你对小柔有那心思,她早就不会是原装货了。你觉得,我这样担心你,是对你的羞辱。”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从她身上坐起来,端起闵柔没喝的茶杯,喝水。 岳梓童就有些不明白了:“哑巴了?摇头晃脑,又算几个意思?” “我以为,你会担心我的安全呢。” 李南方满脸的不高兴。 “靠,我会担心鱼儿在水里会淹死吗?” 岳梓童这才知道李南方为什么不高兴,低低骂了句,拿手随便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好了,哀家忽视你的安全了,是哀家的错。来,需要哀家拿什么来补偿,尽管提。” “真的?” 李南方顿时眼睛发亮了,盯着她的小嘴,接连咽口水。 “当然是——假的,哈。” 能够玩玩小外甥,是岳总当前最大的乐趣,没有之一。 闵柔回到医院不久,就接到了岳总的电话。 岳总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她已经按照信纸上的账户,把八百万给澳门打过去了。 “谢谢,谢谢岳总。” 闵柔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但却怕正在休息的母亲惊醒,唯有用手捂着嘴,快步来到了窗前。 “没什么的,你是我的人。你出事后,我不站出来给你撑腰,还能有谁?” 岳总的豪气,隔着无线电,都能让闵柔清晰感受到,心情顿时澎湃了起来。 等她再次由衷的道谢,说今生无以为报,唯有当牛做马供岳总驱使一辈子时,岳总又说:“不过那边需要你亲自去领人,这可能也是规矩吧。所以,你得亲自去一趟。时间我已经和对方说好了,就是三天后。” 对亲自去澳门,把不争气的老爸接回来,单纯的闵柔并没有多想。 她只是有些担心,她走后的这几天,谁来照顾她住院的母亲。 闵柔的担心,对岳总来说,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雇一个专业特护,就把这事给办妥了。 “我已经吩咐小杜,亲自去家政公司找人了。” 岳梓童在电话里说:“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澳门。毕竟你长这么大,大学都是在青山上的,也没出过远门。我考虑了下,决定派个人陪你一起去。” 闵柔心中立即一动,嗓音沙哑的问道:“派、派谁?” 岳总说出的那个名字,正是闵柔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等了她片刻,没听到她说话后,故作豪爽的岳总说道:“我派李南方去,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一来呢,是他还算是个细心的男人,应该能照顾好你。二来呢,你们两个也认识。长路漫漫,路上能有个人说话的,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闵柔苦笑:“岳总,麻烦您再给换个人吧。要不,我自己去也行。” 岳梓童倒是想给她换人。 可能换吗? 陪闵柔去澳门的人,不但要负责保护她来回的安全,还要与维纳斯赌场那些该死的大打出手。 这活,一般人玩不了啊。 就算能玩了,也是凶多吉少的。 “行了,就这样定了。后天晚上九点的飞机。” 刚听岳梓童说完这句话,还没等闵柔说什么呢,通话就结束了。 让李南方陪着自己去澳门,把该死的老闵接回来,是闵柔最渴望的。 只是岳总那些话里话外都带着“你别趁机偷我男人”的警告,让她如芒在背,心神不定,完全忘记了去想,岳总为什么偏偏让李南方陪她去的真正含义了。 开门声,打断了闵柔的胡思乱想。 吕明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相貌俊秀的护士。 闵柔认识这个护士,是十六层特护楼层的护士长,好像也姓吕。 吕护士长不但是护士长,更是吕院长没扯证的娇妻。 吕明亮来查房。 如果闵柔不是李南方的关系户,堂堂的中心医院院长,是不会这样关心她的。 就像吕院长亲自来查房,按说背后得跟着一大堆的手下才对。 可只有吕护士长一个人。 “阿姨这段时间内,没什么异常反应吧?” 吕明亮脸上的笑容很正常,轻声问闵柔。 “谢谢吕院长,我妈现在的情况很好。” 闵柔感谢吕明亮,是发自内心的。 那天,如果不是吕明亮坚持原则,不许程教授给闵母试药——虽说最终结果还是试药了,闵母也差点因此命丧黄泉,可闵柔还是真心感谢他的。 更知道,就因为吕明亮坚持原则,得罪了大有来头的段副院长,现在脑袋上的乌纱帽,很快就能被人拿走了。 不然,他堂堂的大院长来查房,为什么只有他未婚妻跟着呢? “嗯,那就好。” 等女朋友给闵母检查过后,吕明亮又说了几句一周后就可以出院的话,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吕院长,请稍等。” 闵柔追了出来。 吕明亮回头看着她,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吕院长,对不起。” 闵柔我我了老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给人深深的鞠躬道歉。 老吕是个明白人,知道闵柔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闵小姐,这件事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的。必须得为每一个患者负责,是我这个院长的责任。至于别的嘛,呵呵。就算没有这件事,还是没谁能改变结果的。” 吕明亮苦笑着摆摆手,转身走向护士值班室那边。 就在他前来查房之前,接到了老梁的电话。 刚听到老梁的声音时,老吕激动的脸都红了。 可当他听到老梁说,只要心存患者,无论在哪个岗位上,也能做出贡献后,老吕的心就凉了。 傻子也能听出,对吕明亮即将下台,被段副院长取而代之的结果,老梁也无能为力的。 事实上,老梁在女儿有惊喜后,还能给吕明亮来电话安慰他,说明这人也很厚道的。 很巧,吕明亮刚走到护士值班台前,一群人就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足足得有二十号人左右的样子。 大家都面带被温暖阳光普照的幸福笑容,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中间那个面目姣好的少妇。 段香凝在被狂抽一顿耳光后,吹弹可破的脸蛋很快就能恢复如初,这还多亏了李南方能手下留情。 不愧是从大理段氏出来的人,那天当众受辱才多久啊,就已经调整好心态,以饱满热情的态度,投进了工作中。 一个是正牌院长,身边只有一个护士长兼职未婚妻。 一个是副院长,可医院四五个副院长,以及大部分的中高层,都聚拢在她身边,绿叶衬托红花那样。 反差越大,吕明亮心里就越苦,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段香凝则是肆无忌惮的,开心的笑着,话里有刺的主动打招呼:“吕院长好。呵呵,你这是轻车从简的工作呀,只带吕护士长一个人。这种务实的精神,值得我们争相效仿啊。” “一般吧。” 对脸带怒意的未婚妻摇了摇头,吕明亮淡淡地笑着:“能够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工作状态,段副院长才是我们需要学习的楷模。” 什么叫这么快的就调整好了工作状态? 当然是暗讽段香凝才被李南方狂抽耳光没多久,脸上的红肿才刚消退呢,就有脸来医院上班了。 放在以前,吕明亮是不会这样说的。 太没素质了。 可段香凝欺人太甚,抢走他的位子不说,还这么嚣张。 反正老吕这院长也坐不稳了,还怕个什么? 段香凝的脸,一下子黑了。 马上,就有人站出来,义正词严的训斥道:“吕院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这人姓王,中医科那边的领导。 吕明亮刚当上院长时,他是第一个来恭喜的。 老吕现在掉井里了,他又是第一个往下扔石头的。 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吕明亮淡淡地问:“王兴,我和段副院长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丁副院长,我记得前几天,你还和我提起过,档案室的老路要退了,需要人过去主持工作。我看就这样吧,就让王兴过去好了。” 休说是各单位的档案室了,就算是市档案局大局长这个角色,在同级官员中,也是个不吃香的角色。 档案室,其实就是现代冷宫的代名词。 依着吕明亮的性格,是不会这样打击王兴的,只是这人拍段香凝的马屁,拍的太明显了些。 不当众把他赶去档案室那边,实在对不起他的精彩表现。 其实,王兴的卑劣表现,何止是让老吕生气,就是站在段香凝身后的那些人,也觉得他太过分了些。 不过,丁副院长却没想到,吕明亮会现场调整王兴的工作。 他是主管中心医院人事的副院长,调整王兴这个级别的中层干部,只需院长同意,就能下文实施了。 “这、这个——” 猝不及防下,丁副院长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不傻,知道段香凝刚来中心医院,急需王兴这种投靠的爪牙,来尽快帮她开展工作。 如果真按照吕明亮说的,现场把王兴从中医科主任的位子上搞下去,怎么和段副院长交代? 就在老丁看着段香凝,故作犹豫时,王兴又不知死活的叫道:“哈,吕明亮,你以为中心医院还是你说了算的吗?” “我是院长。最起码,我现在还是院长。” 吕明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冷冷的问老丁:“怎么,丁副院长,我现在说的话,就已经不管用了吗?” 第755章 你管的太多了 吕明亮在说出这番话时,一再强调“现在”这个词。 这就是在提醒在场的各位,无论他以后还是不是中心医院的院长,但最起码他现在是! 他一天坐在院长的宝座上,就能在医院当一天的老大,能行使一把手的权力。 当然了,下属可以违背。 不过,老吕肯定会马上打电话,向上级反映情况。 没谁会喜欢不听话的手下,这是每一个领导的共识,无论吕明亮还能当多久的院长,都会坚决维护他的决策。 休说是老丁了,就连段香凝此时也得乖乖的听着。 “好。我马上去下通知。” 左右为难的老丁,听吕明亮这样说后,心里也抖了下,马上就咬牙,转身快步走了。 王兴则彻底的傻眼。 老大会后,才看向了段香凝,满脸求救的样子。 段香凝笑了,神色自若:“王主任,既然吕院长派你去档案室那边主持工作,那你就去呗。先负责几天。如果觉得胜任不了那边的工作,到时候再打报告给领导,申请调换工作好了。毕竟,王主任是咱们医院的中坚力量,放哪儿都能顶得起来的。” 你先去。 等姓吕的从院长宝座上滚下来,我再把你官复原职,或者升官好了。 乖乖听领导的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好的,段院长,我这就去档案室报道。呵呵,当下属的,当然得绝对服从吕院长的工作安排嘛。” 王兴立即来精神了,转身,兴冲冲的去了。 他在说“段院长,吕院长”这几个字时,咬得尤为重。 大家看到这一幕后,都觉得当前最好是闷声发大财,两不得罪最好。 虽说得罪吕明亮没什么大碍,可现场被调整工作,终究是脸上无光的。 聪明的,马上就向病房那边走去了。 段香凝则故意走在了最后,在和吕明亮擦肩而过时,用唯有俩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昨天晚上我去京华,无意中听说京华总院那边的外科一室的蒋主任,是青山人哦。” 吕明亮的眼角,立即猛地一哆嗦。 虽说主动把原配推到别的男人怀中,换来了在仕途上的高升,极度迷恋权力的吕明亮,也从没后悔过,但这件事终究是他不敢面对的污点。 一辈子,都擦不掉的。 唯有深深的埋在心底,让它腐烂,成为他往上爬的肥料。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段香凝竟然知道了蒋默然。 由此来推断,这个女人的能量大到不行,被李南方抽耳光后,马上就找人彻查他时,顺势把蒋默然是他情人的事,给查出来了。 “唉,我听说,蒋医生,可比吕护士长要姣美多了。吕院长,当初你是怎么舍得,让那个挨千刀的人渣,与娇妻相识的呢?对此,我表示不解啊。” “段副院长,你管的太多了。” 吕明亮嘴角不住地哆嗦时,手机响了。 他只想尽快岔开这个话题,无论以哪个理由。 于是马上拿出手机,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故作从容的问:“喂,哪位?” “我是李南方。” 自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清晰,就连段香凝都听到了,脸色顿时一变。 堂堂大理段家出来的女人,居然被人现场狂抽耳光,这是比杀了段香凝,还要难以接受的事。 当天下午,她就返回了京华。 她夫家在京华的地位,也就是个三流豪门罢了。 大理段氏要想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渗透到江北,当然不能高调了,那样会引起本地老牌大族的警惕,所以唯有把她下嫁到不入流的小世家。 如果段家真和京华岳家,贺兰家这种显赫家族成亲,那么就会触发这个圈子里微弱的平衡。 在夫家,段香凝就是绝对的女王。 说一不二,就连夫家老爷子,都得忍让着她,这更加助长了她的跋扈。 返京后,段香凝马上就要动用力量来打击报复李南方——小世家对付一个人渣,应该很轻松吧? 段香凝是这样认为的,准备把李南方打击成渣,不让他家破人亡,誓不罢休! 可就在她刚逼着丈夫,要给东省某个家族核心人物打电话时,老爷子发话了。 有请尊敬的儿媳妇,看看《华夏日报》对南方集团的报道,以及仔细打听打听前几天,七星会所内究竟发生了哪些事。 段香凝这才发现,她要打击报复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李南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就是个狗屎! 段香凝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可就是这个狗屎,却和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关系不一般。 更在七星会所掀起了轩然大、波,导致林家的嫡系大少林康白,双腿被打断,林家企图报复他来着,结果却有大人物站出来,为他正名了。 京华林家这种一等一的豪门,都惹不起的人,段香凝的夫家,脑子进水了,才敢跳出来和他放对。 被打掉牙齿喝血吞。 这是段香凝了解过李人渣后,得出的结论。 没办法,她唯有再次灰溜溜的回到了青山,把满肚子的怨恨深深埋藏起来。 只是埋藏,不是忘记。 她希望,有一天在大江以北还敢蹦达的李人渣,能去南方。 到那时候,段香凝发誓,不把他玩残了,就被他玩残! 现在,刻骨大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段香凝恨得银牙紧咬,心中冷笑连连:“呵呵,姓李的,咱们走着瞧吧。” “李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是李南方后,吕明亮心情好了许多,微笑着问道。 虽说李南方没有保住他的院长职位,可人家真去过老梁家,为他说情了。 只要能与李南方保持纯洁的兄弟之情,就算他现在被人踩,以后也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南方给吕明亮打电话,事也不大,为了闵柔。 后天闵柔就要去澳门接她爸去了,虽说岳总找了特护,来代替她照顾闵母,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才给吕明亮打电话,请帮忙多照看着点。 李南方的要求又不过分,吕明亮当然一口答应了。 即将结束通话时,李南方忽然又说:“哦,对了,老吕。你不用担心姓段的那个娘们,会把你取而代之,我正找人运作着呢,你只要安心工作就好。” 吕明亮看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段香凝,心想,姓段的这娘们就在旁边听着呢。 不过他可不会因此就走到一边,正像他不相信,李南方能保住他的院长之位。 吕明亮故意让段香凝听到李南方在说什么,就是想恶心她:“你本事不是挺大的吗?有本事,你对狂抽你耳光的李兄弟去使啊?硬踩我算什么本事。” 事实证明,吕院长的目的达到了。 段香凝被气的脸色涨红,几次都想夺过电话来,痛骂李人渣欠操呢是吧? 可她不敢啊。 唯有把银牙咬得咯吱响,快步走了。 因为这事,段香凝也没了继续查房的兴趣,很快就带人走了。 其实早就和李南方打完电话的吕明亮,这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正要去值班室内,安慰他未婚妻几句时,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虽然穿着肥大的病号服,脸上也没搓胭脂抹粉的,一副很懒散的样子。 可她的出现,却让整个十七层的走廊光线,瞬间亮了很多。 “杨逍,你不在房里好好歇着,怎么出来了?” 就算杨逍没有那身折服所有医生的医术,没有“天姿国色”都难以形容的美貌,哪怕她是个吓人的丑女人,只要她是李南方的大侄女,吕明亮就把自己自动放在了是她叔叔的地位上,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了。 “吕叔叔,我自己在房间里闷得慌,想找那个漂亮的小姐姐说说话。” 杨逍说着,看向了闵母的特护病房门口。 回头往那边看了眼,吕明亮又嘱咐道:“那你去吧。小心别着凉,早点回房歇着。” “谢了,吕叔叔。” 杨逍莞尔一笑,带起一阵香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偏偏声音这样难听,还真是人无完人啊。” 目送杨逍敲门走进闵母的病房内后,吕明亮才惋惜的叹了口气,走进了值班室内。 “你怎么来了?” 杨逍的到来,让闵柔有些意外,更有些尴尬。 那天,她可是因杨逍说话难听,撵着人家滚蛋的。 可正是杨逍的出手,才把母亲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所以闵柔对这个智商有问题的美女,又感激,又不敢直面人家。 “闷得慌,想找小姐姐你聊聊天。”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漂亮女孩子,称呼为小姐姐,闵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到她智商上的缺陷后,很快就释然了,连忙请她坐下,给她削苹果。 茶就不用泡了。 几岁的孩子,有几个会喝茶的? 闵柔削苹果时,杨逍走到了病床前,拿起了闵母的右手,给她把脉。 闵母还在熟睡中。 这倒是不是说她特困,是心脏科的专家提议,她的畸形血管被修正后,应该静卧一周巩固下,特意给她服用了安眠功能的药物。 “嗯,她恢复的不错。” 杨逍很快就放下闵母的手,转身接过闵柔递过来的苹果,张嘴吭哧咬了一大口。 美女在吃苹果时,都是小口小口的吃,要注意淑女风度嘛。 但小孩就不用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盘膝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很可爱。 “杨逍,你小叔叔没来看你吗?” 闵柔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智障聊天,唯有以李南方为引子。 正在吃苹果的杨逍,眸光一下子黯淡了:“唉,他可能很忙啊。不过,过两天就会来看我了。我好想他——晚上,我一个人睡觉很怕。” “过两天?” 闵柔忍不住的说:“过两天,你小叔叔还来不了,他有事要出趟远门。” 杨逍双目微微一眯,问:“小姐姐,你怎么知道?” 第756章 一起和小叔叔打架 杨逍只是个智商几岁的孩子,有谁会对孩子隐瞒什么呀? 就算和她说些不该说的事,她也不会记住的。 “因为,后天晚上他要陪我去趟澳门。这两天,他要在公司安排下工作。” 犹豫了下,闵柔说出了李南方在未来几天的行踪:“不过你别担心,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啦。到时候,他肯定会来医院看你的。” “小姐姐,你和我说,我小叔叔陪你去澳门做什么呢?” 杨逍一脸好奇的样子,抓住闵柔的手,轻轻地摇晃着:“我也要去呀,行不行?” 小孩子听到大人说要去哪儿,她可不管是去玩,还是去做事,基本都会吵闹着要同去的。 所以闵柔并没有觉得杨逍提出要同去时,有什么不对。 可是觉得她喊李南方叔叔,却叫自己小姐姐,心里稍稍有些别扭,但不会在意,笑着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去的。我们又不是去玩,而是去做事。” “做什么事呀?” “去,却接一个人。” 闵柔再次犹豫了下,回答说。 “接谁呀?” 杨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样子,很正常。 “接我爸。” 闵柔随口说:“我爸在那边出了点事,被、被警察叔叔给扣住了。你小叔叔陪我,去把他接回来。” 然后,杨逍又问闵父出什么事儿了。 如果是别人问闵父出什么事了,闵柔肯定没脸解释。 毕竟那个老赌棍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当一个合格的丈夫,父亲的。 但既然是杨逍问,而且这些事,又在闵柔心中憋了很久,都快发霉了,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诉说,实在堵得慌,潜意识内就想找个人倾诉下。 那样,她心里就会好受些。 哪怕是找个街灯杆子,说出这些话。 身体是成年人,思想却是几岁小孩的杨逍,明显要比街灯杆子更适合当一个倾诉对象——不知不觉间,闵柔就把老闵出什么事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在叙说过程中,说到伤心处,这段时间受了太多委屈的闵柔鼻子一酸,泪水掉了下来。 杨逍慌了,连忙从案几上拿过纸巾,递给她后,又学孩子哄大人那样,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小姐姐,不哭,不哭。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就、就放狗狗咬死她。”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杨逍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可惜心神激荡下的闵柔,并没有注意到,拿纸巾擦着泪水,点了点头后才猛地醒悟,她这是在被一个“几岁的孩子”哄呢,心中好笑,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梨花带雨的样子,很美。 杨逍看着她的眸光,都稍稍凝滞了下。 “好了,小姐姐我不哭了。嗯,多谢你了,杨逍。” 意识到在几岁孩子面前哭泣有些丢人,闵柔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挣开了她的怀抱。 杨逍又问:“小姐姐,你去那个什么澳门去接回你爸,为什么要让我小叔叔陪你去呢?” 闵柔愣了下,才轻声说:“可能是因为,岳、有人知道,唯有他才会全心全意的帮我,照顾我吧?” “那个人是谁呢?” “说了你也不认识。” “嗯。不过,我能感觉出,小姐姐你好像很喜欢我小叔叔呀。” “我、我哪有?” 闵柔的心,一下子慌了。 她不敢让岳梓童知道,她还喜欢李南方,尽管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所以在“童言无忌”的杨逍,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后,闵柔就慌了,下意识的反驳。 “你就有啊。” 杨逍噘着小嘴,很不高兴的样子:“小姐姐,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呢。那天,你撵我小叔叔离开后,他抱我回房的路上,总是唉声叹气。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说我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我不小了啊。你看,我这儿都很大了呢。” 杨逍说着,忽然解开了病号服,掀起了印有灰太狼卡通图案的小罩罩。 闵父顿觉眼前一亮——自卑的情绪,悠地把她笼罩了。 不但自卑,还自惭形秽。 只因眼前这个“小孩子”的胸,皮肤白腻光滑,没有一丝瑕疵不说,关键是大、大、大啊! 又大,又挺,弹性十足,休说是男人看到了,就是闵柔这个相貌身材都是超一流的邻家小妹,在忽然看到这两团雪白的高耸后,心儿就不争气的砰砰大跳了起来。 有种想伸手去捏捏的强烈冲动,于是她是就伸出了手。 即将碰到一个雪白后,杨逍说话了:“小姐姐,我这是不是很大呢?” 杨逍的问话,惊醒了深陷某种臆想中的闵柔,让她悠地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右手慌忙向上,抓住她的卡通小罩罩,替她盖上了:“别,别这样。以后,千万不要给任何人看你这儿,记住了吗?” “为什么呢?” 杨逍瞪大的一双水汪汪眸子里,全是不解的神色。 “因为,这是我们女人最最宝贵的部位之一。绝不能随便露出来,给人看的。还有——” 闵柔小脸也有些发红,小嘴凑到杨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这孩子的耳后肌肤,好白,好好看,就像昆仑上万年不花的积雪,真是让人羡慕。 闵柔在说完那些话,坐直了身子时,心里这样想。 杨逍的眼睛眨了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两个地方不能给人看呢?我记得,我曾经光着屁屁和妈妈在一起睡了很久的呀。” “那是你小时候,现在你已经长大了。” “哦。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随便给人看了。” 杨逍这才恍然,点了点头后,又忍不住地问:“这辈子,都不能给谁看吗?” “也不是。” 和小孩子交流这些成熟的问题,确实有些麻烦,幸亏闵柔很有耐心:“只能给你的男朋友看。” “为什么只能给他看呢?” 杨逍的问题,让闵柔想抓狂,小脸又开始发红了,吭哧了老半天才说:“因为,因为他是你男朋友,是你孩子的爸爸,你当然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杨逍欢呼起来,满脸都是恍然的样子:“就像我小时候,看到我爸和妈妈,两个人都光着身子搂抱在一起打架,妈妈被爸爸打的直叫。我很生气,就问爸爸为什么要打妈妈,爸爸告诉我说,妈妈不听话,就该打。” 听杨逍这样说,闵柔脸更红,心跳的更加厉害,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两口子晚上打架,被孩子看到后这种事,早就衍生出无数个段子了。 段子虽然搞笑,也很色,但确实事实。 所以闵柔并没觉得杨逍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只是情不自禁的想到,以后她也会和男人“打架”的,那个男人就是李南方。 “我会被他打的很疼吧?” 闵柔想到这儿时,就听杨逍那独特的嗓音响起:“小姐姐,你是不是在想,你这两个地方,只能给我小叔叔看。你也只能和他打架,就像我爸爸妈妈那样?” “是啊——啊?” 闵柔脱口说出这几个字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办法,哪个少女不怀春? 如果闵柔不想这些其实很正常的事,那么她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了。 “那我也和小叔叔打架!” 杨逍拍着手,满脸雀跃的样子:“小姐姐,到时候咱们两个,一起和小叔叔打架,好不好?咱们俩人联手,肯定能打败小叔叔的。” “你说什么呢?他是你小叔叔啊,你是他侄女。你们两个怎么能打架呢?要打,也只能是我——” 闵柔又抬手捂住脸,低低的嘤咛一声,瘫倒在了沙发上。 杨逍连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只是没脸见人,哪有不舒服?” 小柔儿心中这样想时,忽然又醒悟了过来:“我干嘛要害羞呢?杨逍虽说是个大人了,可她的智商只是个孩子而已。她根本不懂的,我这样反而会心虚呢。再说,她又不真是李南方的侄女,他们俩人也可以‘打架’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闵柔镇定了许多,轻咳一声说:“咳,杨逍,咱们不提这个话题了。” 杨逍不解的问道:“怎么不提这个话题了呢?” “因为,因为——” 闵柔眼珠一转,向窗外看了眼,低声说:“我们如果再谈论这个话题,等天黑后,就会有大灰狼从窗户里爬进来,张开血盆大口,啊呜一声咬你!” 她在说到大灰狼时,张大嘴巴,把双手放在双颊边,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扑向杨逍。 吓得杨逍,刺溜一声扑进了她怀里,仅仅抱住她,浑身打着哆嗦:“我、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这才是好孩子嘛。” 总算把杨逍给吓住后,闵柔有些得意,抬手在她背上轻拍着。 杨逍抬起头,又问:“可你,肯定喜欢小叔叔,对吗?” “是,我喜欢他。” 闵柔这次没有否认,抬头看着窗外即将落山的夕阳,轻声说:“不止是喜欢他,还很爱他,但可惜的是,这辈子,我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我,注定,只能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杨逍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眨呀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柔。” 就在闵柔也想什么时,床上沉睡中的闵母,忽然低低叫了女儿一声。 “妈,我在这儿。” 闵柔连忙把怀里的杨逍推开,站起身走向了病床前。 杨逍倒是很自觉,看出闵柔要照顾母亲后,就说她要回去了。 照顾母亲的闵柔,头也不抬的说:“好的。这两天我都会在这,你想找我说话了,随时来找我好了。” 杨逍点头,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小姐姐,你会和小叔叔在一起的。你们,还会在一起——打架。” 不等闵柔说什么,她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关上房门后,杨逍抬头看着天花板,脸上浮上诡异的笑容,轻声说:“男女在打架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757章 爱情的力量 “人渣,我爱你。” 李南方早上刚睁开眼,耳边就响起了这句话。 他认识岳梓童半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虽说“人渣”这个称呼,带有一定的贬义,不过看在小姨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李南方决定原谅她的没礼貌,并在昨晚临睡前,翻来覆去的想这句话。 细细品味,岳梓童在说这句话时,声音里所饱含的深沉爱意。 他可以很肯定的说,当岳梓童说出这句话后,他才完全折服了这个没几两脑水的女人。 这让李南方很有成就感,昨晚躺下后,兴奋的辗转反侧,无论怎么逼自己快点睡觉,都不管用,心里总是想那些香艳的画面啊。 毫无疑问,等岳梓童她大姨妈走后,李南方再提出让她穿着黑丝空姐,黑丝教师,黑丝警花——反正无论让她穿什么衣服,都必须穿上黑丝。 谁让李老板是靠黑丝技术发家的呢? 如果他老婆都不穿他的黑丝产品,怎么能保证别人的老婆,也穿呢? 到时候,相信哀家就没理由拒绝了啊。 到时候,一只手抚摸着光滑的黑丝,一边——这就是李南方失眠的原因,凌晨四点时才勉强睡着,结果早上刚醒来,人渣我爱你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了。 再好听,再温馨再甜蜜的话,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折磨人,也会让人脑袋头疼欲裂,想抓狂的。 “你妹的,李南方,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不就是把自己老婆给搞定了吗?有什么值得这样兴奋,搞得脑袋都老疼了。你以前不是搞定很多女人吗?想让她们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也没像现在这样啊。唉,太没出息了,真没出息。” 坐起来,双手揉着脑袋,后脑勺在墙上咚咚地撞了几下,李南方才感觉好了些。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确定,只要能搞定小姨,别的女人不要也行——真的不要了?隋月月,樱花,蒋默然,苏雅琪儿,还有爱丽丝,克劳馥,甚至是龙城城,贺兰小新。卧槽。不知不觉间,老子怎么招惹了这么多女人。简直是罪过,罪过啊。” 虔诚的忏悔着,李南方开门走出了卧室。 外面客厅的房门敞开着,冷飕飕的风吹进来,让他猛地打了个寒战,赶紧裹了下衣服。 走向洗手间时,就听到有欢快的口哨声,从虚掩着的餐厅房门后传来。 会吹口哨的女人不多,但也不少。 好多思想陈旧的男人,总觉得女人吹口哨有轻浮的嫌疑。 其实他们懂个机八。 女人会吹了,男人才越舒服。 从敞开着的客厅房门来推断,岳梓童这是刚从外面晨练回来,就系上小围裙去餐厅做饭了。 岳阿姨昨天说出她的心里话后,在被李南方折服的同时,也觉得浑身轻松,两个人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互相伤害了。 尽管互相伤害,是热恋男女交往过程中,一道不可或缺的淬炼爱情程序。 可如果相互伤害的过了,所生产出来的产品就成了废物,就得特么的分道扬镳了。 幸好岳梓童成功把握住了这个度,把俩人的爱情,淬炼到最完美的那一刻。 她能不高兴吗? 甚至,她都忘了那个该怎么调教李南方的攻略。 咻咻的吹着口哨,嗅着炒勺里红黄相间的西红柿炒鸡蛋散出的香气,岳梓童无比的惬意,总算明白李南方为什么会拥有一手好厨艺了。 原来,做饭真是一种享受的。 香喷喷的饭菜,看到被所爱的人渣吃下去,抹着嘴说好吃的那一刻,岳梓童就觉得比谈成一笔大业务,还要有成就感。 “其实所谓的爱情,就是相互付出后,能够欣赏,分享他的享受而已。道理如此简单,本小姨以前居然不懂,简直是浪费了这具性感娇躯啊。你妹的,娇躯和这个有毛的关系?” 嘴上吹着口哨的岳梓童,心里想到这儿时,某根神经忽然跳了下,下意识的刚要回头,一双手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 “啊!” 岳梓童心中一惊,抬起手里的铲子,刚要向后砸过去,却又蓦然醒悟了。 这个忽然从背后抱住她的人,除了李人渣之外,还能有谁? 谁,还有这个胆子! 这说明本小姨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啊。 为了分享这个人渣的幸福,我特么的容易嘛我? 大冬天的,虽说有暖气,也有空调,可还有哪个居家小娘们,能像本小姨这样,只穿黑色三件套,外扎个小围裙,尽显我厨娘的性感啊? 岳梓童暗中怀疑她为讨好李南方,就穿成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些犯贱嫌疑的同时,也很享受被人渣从背后抱住,两只猪手伸进黑色小蕾内乱掐乱摸的感觉。 就是,这厮下面那个什么太硬了,顶的有些心烦,真想一口给他吃掉—— 等岳梓童被攥的有些疼,轻声嘤咛着,黑丝秀足后撩,在李人渣的胯间轻轻踢了下后,他才改掐为揉,喘着粗气不满地骂道:“妖女,穿的这样性感,故意引诱大爷犯罪呢吧?” “大爷,妖女有去招惹你吗?” 岳梓童昂起圆润的下巴,向后飞了个白眼,故作嗲嗲的问道。 “你穿成这样,就是在故意引诱我。” “那,我去换身衣服吧?” “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 “大爷喜欢被妖女引诱。我很快,就能把你脸皮带骨的吃下去了。” “哈,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咱俩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您应该听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吧?” 岳梓童咯咯娇笑着回头,只看了李南方一眼,就固态萌发了:“卧槽,你特么怎么搞成这样!这是被猪拱了一个晚上吗?” “什么搞成这样?” 李南方有些不解的问。 “等等。” 岳梓童一把推开他,拉开橱柜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镜子来。 在做饭,甚至蹲马桶时,都能拿出个小镜子来,自恋的照啊照的,是女人的专利。 “握了个草,这,这还是我吗?” 当李南方看到小镜子里的自己时,都惊的下巴快脱臼了。 别看他是个正道的纯爷们,可却像所有女人那样,很爱惜自己的脸蛋。 脸上被岳梓童抓了一道血痕后,就已经疼的心在滴血了。 可他宁愿再被小姨抓一道,也不想变成镜子里的这副模样。 这是一副什么样子啊? 双眼布满了红丝,眼窝深陷,脸色晦暗,嘴上有一圈青虚虚的胡子,头发乱糟糟好像被狗啃了似的——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李南方吗? 这特么就是个刚从麦秸垛里睡醒的叫花子啊。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昨晚,你都干嘛了?” 岳梓童也很惊讶,顺手拿过一块擦灶台的抹布,在他脸上用力擦了起来。 不但没擦干净,反而擦上了油污,让他变成了大花脸,形象更加不忍目睹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 岳梓童连忙扔掉抹布,低头张嘴,在手心呸了一口口水,直接用手在他脸上擦了起来。 这娘们肯定是故意的。 用她的口水给李南方擦脸,就已经很有侮辱人的嫌疑了,再混合油污,让他整张脸都黑黝黝起来,好像从非洲来的黑哥们那样。 “唉,我知道了。我能变成这样,都是你惹的祸。” 叹了口气,李南方推开了岳梓童。 岳梓童立即叫起了撞天冤,大爷小乖的乱叫:“大爷,您这是在冤枉哀家呢。我昨晚哪有去你房间啊?我明明——” “都是你说的那句话,让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早上四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喊冤,转身走向了外面。 岳梓童愣住:“我说什么话了,能让你失眠?” “我不说。” 李南方幽幽地说着,刚走出餐厅门口,那女人就犯病似的,纵声娇笑起来:“哈,哈哈,哀家知道了。人渣,我爱你。李南方,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你无可救药了!” 可就算她被我折服,发自肺腑的说出这句话,我也确实激动的失眠,可为毛会变成这样子呢? 老子以前,可多次整晚整晚不睡觉的,也没搞成这个熊样。 真奇怪。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黑龙,黑龙,你快点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藏在他气海丹田内的黑龙,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让李南方有些生气:“你妹的,每次都是这样。不用你来插手时,你闹腾的格外欢。用着你了,你却又装死。草。” 足足在脸上搓了八遍沐浴露,又顺手拿过岳梓童晾在窗前晒条的一件黑蕾,在脸上擦了几下后,李南方才感觉好了些。 不过很快又不好了。 老百姓常说,男人用女人的小裤裤擦脸,会倒霉的。 岳梓童的二楼卧室内,有独立的洗手间。 她平时晾晒这玩意时,都是在楼上的。 可怎么着,下面的洗手间内,也有了这玩意呢? 一肚子晦气的李南方,很快就想明白了。 这肯定是他小姨为调教他的计划中,颇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知道自凡是正常的臭男人,都会对女孩子的贴身衣物“感兴趣”,所以才故意把东西放这儿,目的就是引诱李南方做点什么。 “真是个心机裱。好奇怪,她的智商在这方面,增长的很快。” 李南方骂了句时,洗手间门被敲响。 不等他做出反应,门就被推开。 已经解下小围裙,却穿着黑色三件套的岳梓童,满脸笑嘻嘻样子的伸进脑袋,问:“小乖,看到哀家的黑色小裤没?” “别来提醒我了,我已经用过了。” 对这个瞪大眼睛,盯着他胯下那玩意狠看的女流氓,李南方的办法不是很多,唯有冷冷地说:“恭喜你,你的阴谋实现了。我已经用那玩意,擦过脸了。” “擦脸?” 岳梓童愣住:“不是,不是都用来擦——哈,哈哈。小乖,你的口味还真是重啊。” 第758章 岳总肯定吃错药了 真正的流氓,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男人流氓起来时,只会让一个女人害怕。 可女人不要脸时,却会让所有男人都惊讶。 陈大力刚涉足社会时,就曾经听东城的地下老大这样说过,却觉得他是在放屁。 女人再流氓,能有多么可怕? 但当他亲眼目睹眼前这一幕后,却有种想提着好酒,去找已经残了退休在家的老大,好好喝一杯,顺便连声说三十二个谢谢您的教诲。 开皇集团的岳梓童,在陈大力心里,那绝对是霸王龙般的存在。 不对,霸王龙是没岳总这么性感漂亮的。 应该说,她就是个本该住在雪山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女神,尤其她冷声反驳大力哥“谁是你老板娘”是的样子,更是让人回想起来,全身都会冒冷气的。 可就这样一个女人,却在把李老板送来公司大厅前时,无视陈大力等七八个保安,和来往的路人,在跳下车子后,就抱住老板的脖子,霸气十足的狂吻了他至少十五秒钟。 临走前,那只纤纤玉手,又有意无意的,在老板裤裆部位,狠狠抓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的跳上车子,戴上大墨镜后,又把手放在嘴下,给老板来了个飞吻后,狂笑着启动车子,呼啸而去。 这是老板娘吗? 这,还是开皇集团那个冷艳的美女总裁吗? 这,就是一红果果的女流氓啊! 陈大力等人,嘴角都不住地哆嗦着,看向了被流氓的对象,李老板。 李老板那仿佛比以往要白了很多的脸上,全是口红印子。 他正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对着岳梓童车子呼啸而去的方向,欲哭无泪。 我们的李老板,被人非礼了。 陈大力心里默默想到这句话时,李南方总算醒过神来了,干咳一声,怒叱道:“看什么呢?傻了,还是呆了?都特么的给我去干活!” “啊?啊,是!” 陈大力这才蓦然惊醒,连忙答应了一声,抬脚在前面一个保安屁股上,狠踢了一脚,骂道:“草,傻了,还是呆了?快走!” “陈处长,你怎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叶小刀满脸的委屈,好像被恶婆婆骂了一顿的小媳妇。 “草,你还敢顶嘴?不想干了是吧?” 陈大力再次大脚踢了过去。 “这个世界怎么了?” 李南方看着被陈大力一脚一脚踢着走的叶小刀,半个屁都不敢放的乖乖走人,就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以往在人前总是扳着一张冰箱脸的岳梓童,现在化身为女流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的非礼他——难道,不该是男人非礼女人吗? 在西方世界让人谈之色变的叶小刀,现在却被陈大力一个脓才,给当臭袜子似的虐,没有丝毫的反抗——一看,就是贱到不能再贱了。 这两种现象,是相当的不正常。 更不科学。 “究竟是世界出问题了,还是老子的神经不正常了?” 强烈怀疑后者居多的李南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地高了那样,猛地颤了个后,迈步走上了台阶。 “李总,早。” “李总,您早。” “李总——” 走上二楼时,不断有职员给李南方点头问好。 幸亏处于懵逼状态中的李南方,最基本的思维还算正常,一一点头微笑着回答。 刚走过楼梯拐角,他就听到下面有俩妹子在小声议论:“李总今天状态不对劲啊。满脸的口红印子,被谁非礼了啊?” “不对劲的何止是状态?整个人都不对劲啊。咱们可是见过李总好多次了,可从没在他身上嗅到化妆品的味道。你看他的脸,比咱们的脸都白啊,这得搓了多少面霜?哦,对了,燕子,你能根据这香气,判断出李总搓的是,哪个牌子的化妆品吗?” “有些熟悉,但我说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比咱们用的要贵很多。” 听这俩妹子费尽心思的,来猜测他脸上搓了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李南方真想回身告诉她们:“这是英国雅萍集团的顶级产品,一小瓶就价值一万八。却被妖女当不花钱的面粉那样,在我脸上搓了大半瓶。说是这样能盖住我憔悴的面孔,恰好她又很喜欢这个香味。” “哥,您来了。” 没有外人在场,不是正式场合时,林晚晴都会称呼李南方为哥。 李南方在公司没有秘书。 林晚晴这个财务总监,就主动担负起了给他当秘书的职责。 无论他来不来公司上班,每天早上,她都会来办公室仔细打扫一遍。 果盘里的水果,总是新鲜的。 办公桌上的茶杯里,总是泡着他最爱喝的铁观音。 坐在大班椅上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总是摆着一盒软包中华,和打火机。 林晚晴是个细心的女孩子,更懂得感恩,这也是她被李南方越来越尊重的原因。 “晚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是公司财务总监了。懂得什么是财务总监吗?这可是公司排名前几的职务。以后就不要再给我做这些事了,找个人随便给收拾下就好了。” 看她额头有细细的汗水冒出来,李南方有些心疼,从桌上抽纸盒内拿了几张纸巾,替她轻轻擦拭着,动作自然,就是哥哥在呵护小妹。 林晚晴当然能感觉到,也不会躲闪,至少轻咬了下唇儿,低声说:“哥,我能给你做点什么,很开心呢。以后,就不要提这个了。你不是也常说,要我让多锻炼下身体吗?” “好吧,那就随你。累了,不许埋怨我。” 李南方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也没再坚持什么,坐在大班椅上,顺手拿起香烟,点上一颗,惬意的吸了口后,才看到林晚晴正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尴尬样子。 就有些奇怪了,问怎么了。 林晚晴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个小镜子,递在了他面前。 看到自己满脸的口红印子后,李南方仰天长叹一声,瘫倒在椅子上,闭眼喃喃地说:“妹子,你先出去,让哥好好琢磨琢磨这苦逼的人生,还有哪些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岳总的人生,恰好与李南方相反。 “原来,女人在放得开后,是这样的幸福。” 心里想着这句话,等李全才殷勤的拉开车门后,岳梓童轻轻探出黑丝美腿,袅袅婷婷的下车后,对他说:“谢谢你了,老李。” 李全才当场石化。 他给岳总开车门,开了这么久,能够获得冰山总裁面色稍缓的一个点头,就能兴奋到中午不用吃饭了——岳总现在居然对他说谢谢。 除了石化外,李队长还能做什么? 等他终于清醒过来后,却看到岳总已经扭着性感的屁股,走进了大厅内。 “岳总肯定是吃错药了!” “不然,她绝对不会和我们主动打招呼。笑的那样,年轻了至少十八岁啊。” “扯犊子呢吧?岳总今年好像才二十二岁!” “可她真年轻,更漂亮了。你敢说,这不是真的?” 众员工议论纷纷声中,岳梓童已经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内。 “岳总,早上好。” 已经把文件整理好的秘书小杜,像往常那样给岳总问好。 “早上好,小杜。” 岳梓童含笑回礼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抬头刚要说什么,却看到小杜正呆呆地望着她,一副对面不相识的样子,就有些奇怪,下意识抬头摸了摸嫩嫩的脸蛋,问:“怎么了?小杜,我脸上有灰吗?” “岳总,您今天,简直是太漂亮了。” 小杜慌忙摇头,脱口说道。 “我今天简直是太漂亮了?” 岳梓童愣了下,接着掩嘴娇笑:“我还是我呀。怎么,我以往很丑吗?” “不,不丑。” 小杜赶紧再次摇头,接着由衷的说:“岳总,我是说您今天格外漂亮。虽然,您的样子没有变化,但气质却变了。就像,像——” 就在小杜绞尽脑汁的,来想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岳总当前的气质时,岳梓童也脱口道:“就像,被爱情滋润过?”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我没说。 小杜尴尬的笑了下,拿起刚倒满水的茶杯,快步走向了饮水机那边。 大家都是成年人,当然很清楚“被爱情滋润过”这句话,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岳梓童脱口说出这句话后,也醒悟了过来,小脸红了下。 忍不住拿出小镜子,低头照了起来。 小杜没说错,差一点,她都认不出镜子里的女孩子是谁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漂亮啊,连我都爱上你了。 岳总痴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爱情这玩意的功效,确实强大啊。我这还是只和人渣打情骂俏呢。如果真上了床,被他吭哧吭哧的猛——岳梓童,咱还能不能要点脸啊?” 等要脸的岳总抬起头来时,小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肯定看到岳总发花痴了,不好再呆下去。 被下属看出发花痴——靠了,就是想男人! “我想我男人有错吗?不对吗?有谁能管得着?又有谁敢管?看我不削死他!” 岳总很有风度的耸耸肩,决定暂时收敛自恋的心神,安心工作,先。 小杜早就把岳总今天要翻阅、签字的文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案头。 最上面的一份,则是关于开皇集团要在京华设立分部的计划。 京华,那可是华夏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 任何国内企业,要想继续发展,那么就必须在京华占有一席之地。 现在拥有黑丝技术绝对控股权的岳梓童,根本不需要太费脑,就能看到公司越加辉煌的未来。 在京华开设分部,作为黑丝技术冲出国门,走上世界的桥头堡,就成了当前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了。 文件里,有几张照片。 这是公司外跑人员,在京华找的分部地点,供岳总审阅,选择。 “怎么着,也该哀家亲自去实地考察一番才行。” 岳梓童看着那些照片,喃喃自语:“哪天,去呢?” 第759章 各自喜欢的生活 “请进。” 就在李南方瘫坐在大班椅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当老板,就得有当老板的样子,无论来者是谁,李南方都不能再摆出这副熊样,必须得正襟危坐,给众手下做出合格的表率。 不过,当看到进来的人是叶小刀后,李南方就重新出溜到了椅子上,冷冷地骂道:“草,狗什么时候不吃屎了,你居然懂得敲门了。” “李总,您这样说,我可就不爱听了。” 叶小刀走过来,很认真的样子说:“虽说咱俩是不分你我的好基友,但那是在私下里。在工作当中,还是要守规矩的。” “少扯。” 李南方眼皮子一张:“叶小刀,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贱了。” “彼此,彼此,咱们是老大别说老二。” 叶小刀走到桌前后,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皮笑肉不笑的抬腿坐在了桌子上,拿起香烟点上一颗后,顺手装进了口袋里。 “草,你甘心被陈大力踹屁股,还满脸享受的恶心样子。老子哪一点,像你了?” “草,你好。你要没犯贱,怎么可能被你小姨把脸涂成了女人屁股?还又任由她在大街上抱着狂亲。哈,我是真想知道,被女人当众捉鸟的感觉,很爽吧?” “滚,那是我们两口子的闺房之乐。只要我们喜欢,谁能管得着?” “你滚吧。你享受被你老婆当众非礼的感觉,那么为什么不想想,刀爷我对当前这普通生活,很满意呢?” “你倦了。” 李南方慢慢坐直了身子,看着叶小刀足足半分钟后,才说:“你想当个普通人了。” 叶小刀低头狠狠吸了口烟,闷闷地说:“刀爷我也是人。我也不想整天过那种人杀人的日子。我也想像绝大多数男人那样,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他甘心被陈大力奴役,那是因为他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逐渐融进正常人的社会。 人不是野兽。 是人,就该过人的生活。 整天打打杀杀的,喝酒玩女人的生活,虽然很爽,可那终究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 “能放下那些仇恨了?” 李南方又问。 叶小刀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是被小山村那个村霸给逼的。 十四岁的少年,操刀灭了村霸满门后,外逃时,他也肯定没想到,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机缘巧合下,他遇到了秦玉关。 要么为什么说秦玉关是个鸟人呢? 身为人师,既然收了叶小刀当徒弟,把一身功夫都传授给了他,那么就该担负起老师最起码的责任,与义务,那就是要教给他该怎么做人。 秦玉关没有这样做。 放任叶小刀自己野蛮成长,仗着一身的功夫,在西方兴风作浪,糟蹋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收割了不知多少条人命,成为OF国际杀手平台臭名昭著的资深金牌杀手。 知道叶小刀特别痛恨女人,秦玉关为给他定下了一条规矩。 也是唯一的规矩,那就是天下女人随便他玩——但,华夏女人除外。 如果让他知道,叶小刀敢违背他定下的规矩,死,绝对是最轻的惩罚了。 在秦玉关眼里,除了他的华夏姐妹之外,其他国家的妇女们,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存在,都死绝了,他都不带关心的。 这种人,就是个极端的种族歧视者。 鬼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瞎眼了,不但没有因此惩罚他,反而让他小日子过的特滋润,一口气娶了七八个老婆,儿子女儿的一大堆,整天过着纸醉金迷的淫靡生活。 让叶小刀特羡慕的不行,发誓等他心中那口戾气出来后,就老师看齐。 “那些仇恨,其实早就没了。” 叶小刀抬手,伸了个懒腰:“刀爷我决定了,以后有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劈柴喂马,关心粮价——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什么正事?” “两个。” 叶小刀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南方眼前晃了晃,说:“一个重要的,一个不重要的。你想先听哪个?” 李南方想都没想,就说:“先听屁话。” “不重要的屁话呢,就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和好了。他会再次成为京华林家的女婿。以后,你如果再折腾那个女人,就得考虑他的存在。虽说刀爷我这辈子,很少服人。不过,我还是很佩服那个小白脸的。” 叶小刀又点上一颗烟,眉头稍稍皱起:“还有一点,我总觉得他与在墨西哥时,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了,我还没看出来。” 李南方屈起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有韵律的敲打了几下,才缓缓地说:“应该是他的价值观变了。” “这话怎么说?” “如果没变的话,他不会再接受林依婷。” “你是说,是因为贺兰小新?” “那个女人,有着能影响别人一生的魔力。” 说出这句话后,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特别想叹气。 于是,他就重重的叹了口气。 却换来了叶小刀鄙夷的笑容,以及伸在他眼前的右手中指。 懒得和这种没素质人计较这些,李南方问:“再说重要的那件事。” 叶小刀最重要的那件事,是借点钱—— 就借三百块,说要给陈处长买条烟,免得被他因工作不努力而赶走。 在别人看来,贺兰扶苏与林依婷重归于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很重要的事。 最起码,要比三百块钱重要多了。 可叶小刀却不这样认为。 无论贺兰扶苏和哪个女人好,又有什么改变,都比不上刀爷自己的工作重要。 他特别热爱,珍惜当前的工作。 没谁知道他是那样一个辉煌的男子,只会把他当个普通人,来称兄道弟,入娘草老婆——这种粗俗的生活,却是最接地气的,也是最能化解暴戾的。 这也是一种修行。 所以,李南方实在没理由拒绝他的要求。 尽管他也很清楚,叶小刀只要想要钱,一个电话后,银行卡上就会多至少一千万的零花钱。 活跃在东欧的军火贩子,本来就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一群人。 “他找到了他喜欢的生活,我也成了一个有爱情的美男子,我们其实都不错的。” 叶小刀走很久后,李南方才把早就熄灭了的香烟,放在了烟灰缸内。 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李南方觉得,他最好是去医院看看。 看看杨逍。 顺便,看看闵柔。 但他真不想看到段香凝。 理由很简单,他那天肯定是吃错药了,才把这样一张白嫩的脸蛋,抽红。 这让李南方有种负罪感。 尤其在和段香凝走了个对面,把人给吓得低低尖叫一声,下意识的转身要跑,却忘记这是在二楼的楼梯上了,眼看脸朝下的就要趴在台阶上,把大牙磕掉后。 “段副院长,小心。” 李南方及时抢步向前,伸手把成熟的女人躯体抱在怀里,顺势在人家胸前用力捏了把。 手感倒是不错,就是缺乏她这个年龄的女人,特有的弹性。 这都是她丈夫的责任。 如果换成是李南方,肯定会每晚至少给她按摩八百遍。 “你、你闪开!” 明显感觉被袭胸了的段香凝,下意识的抬手刚要一耳光抽过来,却又忽然想起这人是谁了,赶紧硬生生收了回去,脸色煞白。 把美少妇吓成这样,让李南方心中有些愧疚,唯有再次用力捏了把,算作是补偿。 段香凝逃一般的跑了,左脚上的性感细高跟掉了都不知道。 “唉,罪过,罪过。” 李南方嘴里说着罪过,右脚脚尖一提,那只细高跟就嗖地飞起,从二楼拐角处的窗口飞了出去。 接着,就有个女人的惨叫声传来:“啊,是哪个混蛋乱丢东西?” 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不过李南方可不敢去窗口看。 有时候,越是熟人,就越不好说话啊。 “王姐,你没事吧?” 看到王姐忽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砸在了脑袋上,展妃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问。 “混蛋,是哪个混蛋乱丢东西?” 王姐疼地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是个女人?” 看到那只性感的细高跟后,戴着口罩,也戴着大墨镜的展妃,稍稍愣了下。 不等她说什么,陪她来医院的两个保镖,就身手矫健的窜上了台阶,冲进了大厅内。 他们可是看的很清楚,这只高跟鞋是从住院部二楼楼梯窗口飞出来的。 无论往外丢鞋子的是女人,还是男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都会找到那个人,让她,或者他担负全部责任。 没看到王姐的脑袋,已经被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给凿出了个血口,鲜血哗哗地淌吗? 住院部大厅内的人不少,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撞开后,也没谁敢说什么。 两个保镖冲上二楼楼梯拐角处后,并没有看到人。 一个向窗外看了眼,对同伴说了声追。 俩人飞快的冲上走廊中,抓着扶手刚要向三楼爬时,后面那个却一把抓住了同伴的衣襟:“等等。” 同伴回头看去,就看到有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少妇,受惊小猫那样的四处看着,双手抱着胸口,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向这边。 她为什么一瘸一拐呢? 因为她右脚穿着鞋,左脚却是黑丝直接踩在地上。 两条腿不一样长,走路就会地不平。 问都不用问,这俩保镖也知道那只砸破王姐脑袋的细高跟,就是她的。 “站住!” 段香凝正四处搜寻那个人渣的影子呢,忽然有两个男人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你、你们干什么?” 段香凝心中一惊,接着猛地一挣,挣开了那个保镖的手。 “干什么?哼哼,女士,我们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保镖盯着段香凝那只黑丝秀足,刚冷笑着说出这句话,就感觉眼前白光一闪。 有打雷的声音,从左耳边响起。 第760章 高跟鞋引发的血案 程教授满嘴牙被李南方抽光后,实在没脸回京,唯有先在这边养好伤,镶上牙之后才能回去。 身为合作伙伴,段香凝当然得来住院部这边经常探望他。 有时候是带着一群人,有时候是独自过来。 带着一群人时算是例行公事的查房,独自过来时,却是商量双方合作的事。 满嘴牙被抽掉的疼痛,都没阻挡住俩人继续在青山中心医院推销新药的决心,盖因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 住院部的特护病房有两层,分别是十六层,十七层。 可这两个楼层里,都住了程教授不愿意看到的人。 所以段香凝就把他安排在了二楼,特意开辟出一个房间,当做临时特护病房。 李南方上来时,段香凝刚看完程教授。 被李南方吓坏后,她本能逃向了程教授的房间。 刚要推门进去,却从窗帘缝隙中看到那老东西,正在换裤子。 她只好返身,躲在了走廊中的公共女厕中。 公共厕所的滋味,真不怎么样,段院长刚进去就受不了了,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幸好,人渣并没有追过来,要不然她会毫不犹豫的,再钻进厕所里,大喊救命啊了。 “其实,那人渣刚才抱住我,应该是看我快要摔倒在楼梯上了。他并没有想再次殴打我的意思。不过,他却对我耍流氓,趁机掐我胸。好疼,可也很——舒服。” 段香凝走向楼梯口,眼神警惕的四处搜寻李人渣时,忽然就有人抓住了她手腕。 段副院长害怕李人渣,一来那就是个不懂惜香怜玉的流氓,二来暂时还惹不起他。 可除了李人渣之外,青山还有什么人,能让她顾忌的? 休说是两个黑西装大汉了,就是青山一把手老周亲临,敢对她动手动脚,这耳光也会毫不客气奉送过去的。 一耳光,就把那哥们抽懵逼了,以为是在打雷。 这是耳膜穿孔的征兆,段香凝不怎么懂医术,却懂得在抽人耳光时,该抽哪个部位,才能给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可怜那哥们,空有一身擒龙缚虎的本事,今天却从阴沟里翻了船,被一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妇,给抽到耳膜穿孔了。 “你怎么打人!” 另外一个黑西装,同样没想到段香凝会动手,稍楞片刻后,勃然大怒,抬脚就踹。 “啊!” 砰地一声,段香凝小腹中脚,惨叫声中身子后退,性感娇躯撞在了走廊墙壁上。 “段院长?” 恰好,有两个护士刚从三楼拐角处走过来,看到段香凝居然被人拿大脚踹后,大吃一惊,立即尖声大叫:“来人呀,有人在打段院长了!” 人和人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也都有两个眼睛一个嘴,可命运却是截然不同的。 李人渣在楼梯上趁机非礼段香凝时,没人看到,让他从容离去。 段香凝被黑西装踹中小腹这一幕,却恰好被医护人员发现。 就像特意等待两个护士的尖声大叫,刚才还空荡荡的二楼走廊内,忽然就冒出十数个医护人员来,看到副院长正双手捂着小腹,倚着墙壁瘫坐在地上,稍楞之后,立即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什么,这女人是院长?” 踢人的黑西装也有些懵,但很快就冷笑着,刚要说什么呢,王姐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就从他背后响起,说出了他想说的话:“院长怎么了?院长就能随便往楼下扔鞋,把我头给砸破吗?” 要说王姐也真够彪悍的,脑袋被细高跟砸了个血口后,愣是拒绝了展妃要搀着她去前面门诊部包扎的建议,拎着那只鞋子就冲了进来。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敢拿鞋把她脑袋砸破! 刚跑到二楼走廊中,一眼就看到只穿着一只鞋子的段香凝了。 砰地一声,把那只鞋子扔在了段香凝面前,抬手指着自己满脸的鲜血,王姐现在就像个要吃人的血魔。 如果不是还保持一点理智,她肯定会扑上去,对这臭女人拳打脚踢一番了。 围上来的那些医护人员,也都被王姐的样子吓了一跳,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当然不会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敢随便出头了。 “怎么回事?啊,段院长。” 两个保安也拍马杀到。 看到本院的武装人员出现后,那些医护人员胆气大壮,纷纷指责敢对段院长动手的黑西装,说这人怎么这么野蛮啊,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女人,兼本院的院长。 “王姐,各位,请大家都冷静一下。” 眼看两个为向段院长效忠的保安,撸起袖子就要对打人黑西装动手,一场冲突就要发生,展妃及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想,这是一场误会。还请大家冷静下,听我说完好吗?” “让她,说!” 小腹上的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段香凝咬牙在两个护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毕竟是院长,暂且不管谁对谁错,都不能任由眼前冲突发生。 “王姐,你也冷静下。” 再次规劝了下愤怒的王姐,口齿清晰的展妃,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述清楚了。 末了,展妃看着地上那只带血的鞋子,对段香凝说:“这位院长,我想你该看得出,这只把我同伴头砸破的鞋子,应该是你的吧?” “是我的,但我不是我扔出窗户里去的。” 休说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鞋子了,段香凝的骄傲,也不允许她矢口否认。 只要你承认这鞋子是你的就行。 已经摘下墨镜,却依旧戴着口罩的展妃,心中冷笑一声,淡淡地说:“哦,难道是鞋子是自己从院长你脚上飞出去,并恰好砸中了我同伴的头?” “是李——” 段香凝正要说出李南方的名字,接着闭上了嘴巴。 守着这么多手下,她可没脸说这只鞋子,是她在看到李南方被吓坏后,转身逃跑时丢掉的。 展妃步步紧逼:“这位院长,请问鞋子是怎么从窗口飞出去的呢?” 是啊,院长大人,你的鞋子是怎么飞出去,才把人脑袋砸破了的呢? 那些医护人员,心里也都冒出了这个问题,齐刷刷的看向了段香凝,希望她能给群众们一个交代。 “我怎么知道鞋子是怎么飞出去的? 肯定是李人渣给搞得鬼。 用鞋子砸破这女人的脑袋后,却把罪过推在了我身上,他自己躲在暗中看笑话。 李人渣! 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抽你的筋,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有苦难言的段香凝,在心中疯狂呐喊时,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一,中心医院的正牌院长吕明亮,带着他几个不知死活的心腹,出现了。 心脏科的刘主任,中医科的那个老中医,特护楼层的吕护士长,就是吕明亮当前在中心医院的所有追随者了。 当然了,这个阶层的斗争,与基层的医护人员牵扯不大。 无论谁来当院长,大家还是得干那些活,拿那点薪水,吃饱了撑的,才队列鲜明的站出来拥护谁,躲在旁边看狗咬狗一嘴毛不好吗? 吕明亮这三个追随者中,吕护士长是他未婚妻,刘主任,老中医俩人,则是看不惯段香凝的所作所为,宁可不做当前的小官,也要勇敢的与恶势力作斗争—— “怎么回事?都围在这儿,大家还要不要工作了?” 吕明亮过来后,就打着官腔的训斥那些围观人员了。 不管怎么说,吕明亮当前还是中心医院的一把手,在这些没资格参与斗争中的普通医护人员面前,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威严。 所以在他冷着脸的训斥后,那些基层员工都哗地散开了。 “段副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段香凝光着两只脚,小腹位置还有个大脚印的狼狈样子,心胸开阔的吕院长,就别提暗中有多高兴了。 “三言两语的,我也说不清。” 段香凝当然能看出吕明亮是幸灾乐祸的,心里恨得直咬牙,但却有苦难言,唯有闪烁其词的敷衍。 她说不清,会有人替她说清的,比方展妃。 听完后,吕明亮心中更乐,马上满脸抱歉的样子,自我介绍说他是院长,先请受伤的女士去门诊包扎下,稍后再处理事件。 “几位请放心,我们中心医院会拿出一个让各位满意的答复。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该谁承担的责任,谁就得承担!” 站在绝对领导者的角度上,吕明亮趁机发表了一番慷慨的宣言。 有些理亏的段香凝,唯有听着,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就一只皮鞋引发的血案,被吕明亮这个秋后的蚂蚱揪住后,趁机对她大肆冷嘲热讽,算是让她再次丢尽了脸。 吕院长的态度,还算让王姐满意,拿出手机对着带血的高跟鞋,与段香凝,咔咔的接连拍了几张照片,留下证据后,才在吕明亮的亲自陪同下,下楼梯去前面包扎了。 展妃没去。 她今天来医院,是以老乡的身份,来看望刚来到青山,就不慎遭遇车祸的杨逍的。 本来,她是让王姐等人在楼下等,她自己去十六层四号特护病房的,谁知道却发生了这件事。 幸亏只是皮肉之伤——其实,就算王姐被砸成植物人,展妃也不会墨迹太久。 不然,王后就会不高兴,后果就会很严重。 吩咐两个保镖,要好好照顾王姐后,展妃走进了电梯,摘下口罩,对着明晃晃的电梯墙壁,开始整理衣衫。 她要用最端庄的仪容,去见王后。 只要想到很快就会成为王后的助手,成为烈焰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展妃心里就会激动的不行。 电梯门开了。 展妃走出来,先左右扫视了下空荡荡的走廊,这才快步走到四号特护门前。 刚要抬手敲门,就听到后那独特的咯咯笑声,就从虚掩的房门内传出:“小叔叔,你用那女人的鞋子,给人砸破头了呀?” 第761章 打大灰狼的棍子 只是存着恶作剧的心态,一脚把那女人的高跟鞋踢出窗外,却没料到把人脑袋砸破的现实,让李南方还是有些愧疚的。 王姐刚发出惨呼声时,李南方就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不过他很清楚,这时候最好别露面,在恶作剧时不小心砸了别破别人脑袋,毕竟是很尴尬的事,还是躲在一旁看热闹吧。 两个黑西装冲上来,去抓段香凝,结果被抽耳光,一个哥们大怒下抬脚就踢这些事,躲在三楼拐角处的李南方,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很得意。 恶作剧都能给段香凝惹出这么大麻烦,没有点水平的人,是做不到的。 不过当满脸是血的王姐冲上来后,李南方就有些心虚了。 唉,好人都会这样。 实在不好再看下去,赶紧走人。 在没什么紧要事时,李南方都会走楼梯。 不但能为国家节省一点电力,还能健身强体,可谓是一举两得。 回国半年后,他比在国外时胖了足足两公斤。 温柔乡,英雄冢,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如果没有深陷小姨编织的温柔乡里,李南方怎么可能会每天睡到自然醒呢? 懒惰的人,体重就会增加,本身一些技能就会减退。 就像娶了七八个老婆的秦老七,当年是多么玉树临风啊,现在却成了一个眼睛都睁不开的中年大叔,浑身都散着颓丧的气息。 色是刮骨钢刀,相信秦老七在那群如狼似虎的老婆压榨下,能活到六十就不错了。 李南方觉得,他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娶七八个老婆,最多六七个就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可能是李南方的身体素质,不同于常人,反正他一口气跑上十六楼后,丝毫没有因为体重增加两公斤,就累得像狗那样,吐舌头。 他在推开杨逍的房门时,大侄女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左手拖着香腮,眼神痴迷的向南山远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是他进来后,杨逍欢呼着跳起来,小鸟归林那样,纵身扑进了他怀中。 有些熟悉的姿势啊,两条腿盘住他的腰,两只手搂住他脖子,身子却后仰,如云般的黑丝秀发,匹练般的垂下,显得白嫩的脖子更加修长,胸前那对36E,更加挺拔。 对于杨逍喜欢的这个姿势,李南方暗中表示有些压力,但却有种禽兽般的窃喜。 杨逍刚才手托香腮,痴痴远眺南山的样子,说她是全世界第一美女,都不带有丁点水分的。 这也是最让李南方怀疑的地方。 如此的绝世美女,居然是个原装货,这太不科学了啊。 幸好李南方在察言观色方面颇有心得,能从杨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笃定她为人处事的智商,不会超过五岁。 几岁的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无论杨逍是怎么默默无闻到现在,李南方都不会再怀疑那些不科学的疑点,只想尽可能哄她高兴,来弥补把人家撞成小孩子的内疚。 “小叔叔,你怎么才来看我呀?我这几天想死你了。晚上我一个人睡觉,好害怕的。总怕外面会忽然进来个大灰狼,把我叼走。” 杨逍在说这些无忌童言时,身子一个劲的扭来扭去。 这让李南方痛苦不堪。 俩人当前这姿势,简直是太暧昧了啊。 尤其杨逍的身材这样棒,对他更不设防,在扭来扭去时,病号服衣领敞开了,露出了印有灰太狼卡通图案的小罩。 杨逍当前的贴身衣服,都是李南方委托老吕未婚妻给她添置的。 老吕未婚妻刚买来适合她这个年龄的贴身衣物时,杨逍却发脾气不肯穿,说她喜欢喜羊羊和灰太狼的—— 小女孩用的小内,怎么能包住杨逍的36E? 最多,也就是刚把两座雪山的顶端给包住罢了。 可大部分,却都露在外面,随着她晃来晃去的身子,颤巍巍的,让李南方好不尴尬,难受。 哪敢再看。 可不看,更难受啊。 唯有一边看,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是禽兽,给她讲述他为什么没来看她的原因。 小孩子就是好骗。 李南方明明已经好几天都没来,可在他的叙说下,这几天他被一件事给耽误了,那就是在来看杨逍的时候,遇到了那天的坏女人,把她高跟鞋踢出了窗外,却不小心砸破了别人的脑袋。 听李南方说完后,杨逍乐到不行,身子更是一纵一纵的,嚷着小叔叔,抱着她去看看那两个倒霉女人。 她可没意识到,她身子一纵一纵时的样子,与爱情片里的男女姿势,是完全相同的,浑圆的双臀落下来时,恰好会压在小叔叔最敏感的部位。 无论杨逍的智商有几岁,她都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眼睛总是偷看人领口内的李人渣,本来心神激荡到不要不要的了,哪还能在她这极度暧昧的动作下,始终保持心静如水? 他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是老和尚,更不是太监。 此时能起反应,纯属正常。 也不正常。 被杨逍无意中的下蹲动作,给压骨折了怎么办? 毕竟还隔着几层衣服呢,他的钢枪再怎么锋利,也不可能破衣而出的。 握了个草,不能这样玩了! 明显察觉出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开始出现口干舌燥现象,体内黑龙也有苏醒迹象后,李南方暗中连喊三声阿弥陀佛,刚要把杨逍放在沙发上时—— 出意外了。 杨逍忽然向下伸手,一把抓住那根总是顶着她臀缝的东西,有些奇怪的问:“小叔叔,你裤子里怎么会藏了根棍子?” “啊?啊。那、那不是、那就是棍子,是用来打大灰狼的。” 李南方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为自己没能在侄女的自然亲热中,做到心静如水。 “是吗?快拿出来看看,我也要,我要拿它打大灰狼。” 杨逍很欢喜,开始用力拔那根棍子。 “别,别动,这棍子是长我身上的。” 李南方都快哭了,是疼的。 大侄女往外拔棍子的力气,太大了啊。 “长你身上的?那我看看。我身上怎么没有长棍子呢?” 杨逍更加好奇了,非得要看看时,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轻响。 却是在门外的展妃,自门缝中亲眼看到可怕的王后,居然是以这种姿势缠在李南方身上,懵圈半晌后还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就想抬手拧自己胳膊下时,不小心碰到了房门。 “谁?” 响声虽轻,可对李南方来说却犹如洪钟大吕,当头棒喝,所有心猿意马都在瞬间灰飞烟灭了。 如果没有这响声,谁也不敢保证他接下来,会不会化身禽兽,顺势让大侄女好好看看他的棍子了。 猛地回头看向门口的李南方,并没有看到杨逍眼里闪过一抹暴戾的寒光。 展妃在不小心碰到门后,力气稍大了些,房门被推开巴掌般的一道缝,恰好看到杨逍看向这边的森寒眸光,心中一惊,竟然双膝一屈,就要跪下来,乞求王后的宽恕。 至于她做了什么冒犯王后的事,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去年二月初二,在世界各地的烈焰组织中高层,回烈焰谷祭祖时,王后就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个犯错的下属。 那个下属,被当场扔进了蛇窟内,很快就被数以万计的各种毒蛇,给吞噬了。 就在展妃即将跪下,以额触地,乞求王后宽恕自己时,李南方哈的一声笑:“哈,原来是你。展妃,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李南方的这声“展妃”,惊醒了展妃。 展妃,是她在外界的艺名。 她在王后与同伴面前,则是叫展星神。 千万别小看名字的不同。 不同的名字,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展妃,就代表着她现在外界,在守着外人时,绝不能暴露出她是烈焰中的神女身份。 及时伸手,展妃扶住了门框,不敢看杨逍,只看着李南方,强笑道:“呵、呵呵,是我。李南方,你找我做什么?” “你先进来再说。” 李南方趁机把杨逍放在地上,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指着落地窗前的藤椅:“过去坐,我和她有话要说,等会再陪你玩。” 杨逍很乖,眼神好奇的看了眼展妃,走到落地窗前坐了下来。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很随意拍着杨逍肩膀,让她去那边玩的动作,给展妃的震撼,一点都不次于刚看到被他抱在怀里时的样子。 “王后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还这样听他的话?难道,王后喜欢他了吗?” 如果杨逍不在场,特别害怕李南方的展妃,说不定转身就跑。 可王后在,她不敢跑,唯有乖乖的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低着头,弯着腰,双手合十放在并拢的双腿间,眼睛顶着鞋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样子。 对她这幅懦弱的害怕样子,李南方倒没半点怀疑。 当初在三友酒店旁边的山谷内,他可是狠狠摧残过她,让她精神都崩溃了的。 “你怎么会来这儿?” 李南方坐在展妃对过的沙发上,点上一颗烟,淡淡地问。 依旧低着头,展妃轻声说:“我、我是来看望病人的。那个人,是我们公司的舞台背景总监,前几天在工作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腿摔断了——就在西边那个病房内。经过这边时,我听到好像是你在说话,就看了看。” 展妃的反应还是相当快的,马上就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了。 李南方当然不会去西边病房内,验证展妃是不是在撒谎。 他只是淡淡哦了声,又问:“花夜神,是被你搞的死去活来的吧?” 展妃没说话。 李南方以为,她这是心虚,不敢说话。 其实他哪儿知道,展妃不敢说话,是在用眼角余光,偷看王后的反应。 背对着他们的杨逍,抬手悄悄打了个手势,在秀发上挠了几下。 李南方就算看到,也以为她在挠痒。 得到王后的许可后,展妃点头:“是。” 第762章 组织头子 要不是忙,李南方在回到青山后,早就去找展妃,为花夜神讨还公道了。 当然了,这只是借口。 假如他真把为花夜神讨还公道,当做头等大事来抓,休说是忙着做生意了,就算有人用绳子捆住他,他也会在处理完与小姨那些草蛋事后,去找展妃了。 花夜神与展妃,都是来自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 这一点,李南方早就知道了。 至于这个组织是做什么的,他不想去管。 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自己是做什么的。 该你管的事,你可以管。 不该你管的事,你却去管,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费力不讨好。 至于哪些事该管,哪些事又不该管,对李南方来说,并没有严格的定义。 就像林晚晴被人打压这种事,明知道只会给自己惹麻烦,他还是会去管。 而花夜神俩人是什么组织这件事,他觉得最好是别管。 就算是必须要管,他也只会管展妃能不能解除花夜神的痛苦,却依旧不会理睬她们属于哪个组织。 毕竟花夜神也算是他的女人了。 但却是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人,那就让她多吃几天的苦头,再去找展妃吧。 李南方是这样打算的,等去了澳门,把老闵接回来后,再处理这件事,却没想到,今天展妃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倒是省了他再去找她。 “我知道,你暗算她,很可能是你们组织的内讧。真心话,老子对你们是哪个组织,又是为什么狗咬狗一嘴毛这些鸡毛浪闲的破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立场后,李南方继续说:“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解除她现在的痛苦。” 不能。 因为我没有那种毒药的解药,唯有王后才有。 展星神心里生起这个念头时,眼角余光再次看到王后,垂在藤椅边的右手,又悄悄打了个手势,马上明白了,抬头说道:“能。” “能?” 李南方有些惊讶:“你真能?” 在七星会所时,李南方可是亲耳听花夜神说过,展妃只能给她下毒,却没有解毒的本事,唯有遭受毒针的噬咬。 可现在展妃却说能,李南方当然会感到惊讶了。 “我真能。” 展妃抬起头,缓缓点头。 “别骗我。” 李南方笑了下,阴恻恻的:“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相信,你应该能看出,我不是在吓唬你。如果你真以为我是在吓唬你,那你可以想想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绝对是展妃最大的噩梦。 死,都忘不了的。 想到那天晚上所受的摧残,展妃猛地打了个激灵,脸色刷地苍白。 对她的这个本能反应,李南方很满意:“想起来了,是吧?” 展妃用力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可花夜神却告诉我说,你是没有解药的。” 李南方弹了弹烟灰,说道:“你怎么又有解药了呢?” “我、我可以去找、找组织里的人去要。” “你们的组织头子吗?” 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时,当然看不到背对着他的杨逍,秀眉微微皱了下。 虽说她不谙世事,可还是能分辨出“组织头子”这四个字里,所包含的贬义,哪有王后,或者杨逍好听? “是,是的。” 展妃低低的回答。 现在她有些琢磨过味儿来了。 王后忽然与李南方腻在一起,故作呆萌的喊人小叔叔,盘在人家身上大玩暧昧,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有力证明了她已经亲自出马,来对付这个人渣了。 展妃等人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全力配合她。 “你们组织头子,会把解药给你吗?” “应该会的。” 展妃小心的解释道:“我们王、组织头子,其实只是想警告神姐,不可以对你动情的。所以,我才会奉命来惩罚她。这段时间,神姐是活的生不如死,是时候解除她的刑罚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这个我也不清楚。” 展妃抬手,拢了下垂在鬓角的发丝,轻声说:“但我会马上禀报王、我们的组织头子。相信,解药很快就会由专人送去京华的。” “嗯,最好是这样。不然,我有可能一气之下,把你们这个劳什子组织给灭了。”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展妃在心里叹了口气:“唉,你就别在这吹大话了好不好?你已经被我们的组织头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无论是她想杀你,还是想给你下毒,让你每天比花夜神更痛苦一万倍,都是易如反掌的。却当着她的面,吹嘘你能灭掉我们。 呵呵,李南方,当你像猪那样,被捆放在祭台上时,你就会想到你现在这番话,有多么的可笑了。” 展星神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乖巧的点头:“是,我知道了。” “那你走吧。赶紧通知你的组织头子,让他在三天内,解除花夜神的痛苦。” 李南方挥挥手:“你这样告诉他,最好是放开花夜神,以后别再来纠缠她了。因为,那可是李南方的女人。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的,躲在暗中蹦达几下,我还是懒得管的。可敢再欺负我的女人,这就是给脸不要脸了。惹毛了我,我会——” “你会灭了我们这个劳什子组织的。我会把这句话,转告为我们组织头子的。” “那个什么,我可不是吹牛。” 被这女人打断,并说出自己要说的话,李南方稍稍有些尴尬,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按他说的这些去做。 展妃点头,站起来时,飞快的扫了眼窗前,转身走向门口。 她刚要顺手带上房门,却听李南方问:“你的个唱会,什么时候开始?” “一周后。” “哦,到时候我去捧场。” 李南方想了想:“如果是有时间的话。” “无论你有没有时间,我都会提前把贵宾票给你送去的。” “送几张?” 李南方来兴趣了。 他可是很清楚,展妃个唱的贵宾票很值钱,能炒到十几万一张。 如果她能多给三五十张,那就交给陈大力去卖黄牛票。 虽说李老板现在身价上亿,实在看不上这点小钱,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放着能发财的机会却无动于衷,那就不符合他的价值观了。 展妃看出他是怎么想的了,嘴角勾了勾,反问:“你想要几张?” 犹豫了下,李南方试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他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只要一百张好了。 “我尽量吧。毕竟贵宾票数有限,大部分都是用来打点的,我自己拿太多了,也不好和公司里交代。” 再次看了杨逍一眼,展妃才关门走了。 “还真没想到,这么头疼的事,很轻松就办到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李南方很高兴,拿出手机找到花夜神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才嘟嘟的响了几声,手机就通了。 看来,花夜神正在日夜苦盼李南方,能解除她的倒悬之苦呢。 “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在这女人确实很可怜的份上,李南方说话时的语气,还算温柔。 “不好。” 花夜神的嗓音,有些沙哑,就像小孩子不小心摔一跤,疼的嚎啕大哭一场后,嗓子都哭哑了。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还是走路就疼吗?” “每天都疼。” 花夜神回答说:“每次疼起来,都想去死。” “我已经见过展妃了。” 李南方低声说:“她已经答应我,她会去找你们的组织头子,给你要解药了。不然,我就灭了你们的组织。” 那边的花夜神,很久都没说话。 不过她的呼吸声,却有些急促了。 又等了片刻,李南方忍不住地问:“怎么,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花夜神说话了,声音更加沙哑:“李南方,你今年贵庚?” 李南方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忽然问自己多大了,还是回答:“二十四,你该知道的。” 花夜神认真的说:“我刚才算了一卦,你绝对活不过二十六岁。趁着还活着,多享受下当前的幸福生活——到时候,我也许会陪你一起去死。等我们都死了后,你要娶我。我会给你当个好老婆,像疼爱自己儿子那样,疼爱你。” “卧槽。” 李南方骂道:“你胡说什么呢?就是你还会算卦。不过昨天我倒是遇到了个老和尚,他说我——那个老秃驴,算得还真准。” 花夜神的声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个老和尚,是不是白须白眉,自称空空大师?” “你认识他?” 李南方愣了下,连忙问:“快给我说说,那老贼秃是什么来历。” “以后,如果你再见到他,直接痛下杀手,杀了他。” 花夜神没有给李南方解释老和尚的来历,说完这番话后,就扣掉了电话。 “还没解释清楚,就敢挂老子电话。” 李南方骂了句,再重拨花夜神的手机时,却提示她已经关机了。 花夜神居然知道老和尚,还奉劝李南方再见到他时,最好马上杀了他,却偏偏不肯解释这是为什么。 她的反常,也让李南方慢慢明白了什么:“难道,那老贼秃和她一样,都是组织里的人?特么的,那个破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就在李南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时,香风扑鼻,温香软玉般的女孩子,依偎在了他怀中:“小叔叔,你终于办完正事了。陪我玩,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好不好?” 李南方看着她,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好。” 杨逍问:“为什么不好?” 我怕忍不住会把你给吃了。 李南方在心里说着,笑道:“我今天还有工作要忙,等我忙完这阵后,再来陪你。你要乖乖的听话,别到处乱跑,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 “哦。” 杨逍满脸都是失望,低声说:“你就要走了吗?我、我晚上很怕的,你能来陪我吗?” “现在不行。以后,我会陪你的。” 看她这样子,李南方有些不忍,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 第763章 走你的 花夜神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让李南方意识到,事情比他所想的更要严重。 昨天在老梁家,李南方能轻易放过空空大师,就是想警告某些人,最好是少来招惹他,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可李南方却没想到,空空大师很可能和花夜神,展妃俩人,同属一个组织。 那么,隐藏在暗中的组织头子,就相当可怕了。 不但能驱使花夜神,展妃这种在商场,演艺圈里的重量级人物,甚至还染指了官场。 不然,空空大师昨天不可能出现在老梁家的。 凡事,只要和官场挂钩,事情就会麻烦许多了。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非得对我身体里的黑龙感兴趣?” 从杨逍房间出来后,李南方到背着双手,来到了十七层走廊中时,仍在心里盘算着这些。 现实中的正常人身体里,是绝不会有黑龙这玩意的。 可他偏偏就有了,就像玄幻小说了所写的那样。 空空大师昨天说的那些话,要说不对李南方产生一定的心理压力,那是假的。 事实上,人家并没有说错。 随着黑龙越来越强大,李南方在控制它的魔性时,也越来越费劲。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从李南方被某个鬼女人在野外逆推后,黑龙老实了很多。 尤其南方黑丝走秀的第一晚,在仓库里遇到可怕的男杨逍后,到现在黑龙基本都没什么动静。 它怕这两个人。 为什么要怕呢? 这需要李南方自己去寻找答案。 “那个男杨逍,会不会就是花夜神她们组织的头子呢?” 李南方刚有了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否认了:“如果他是的话,那晚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了。可是,花夜神为什么又说,老子绝对活不过二十六去呢?” 想的入神的李南方,不知不觉从闵母房间门口经过,到背着双手,低着头,压根没发现半敞开着的房门内,正有个女孩子,呆呆地望着他。 “我只想好好的和小姨过日子,混吃等死,为什么你们总要来逼我呢?唉。” 李南方低低叹了口气时,已经折返回来,再次从房门前走过。 脚步不停,直接走下了楼梯。 他今天来中心医院,就是为了看望杨逍与闵母的。 顺便,与闵柔商量下,明晚去澳门的旅程。 可展妃的出现,花夜神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让他想到了很多,心也乱了很多,总想理清头绪,却越理越乱,忘记来十七层是干嘛的了。 他走了好大会儿,呆立在门内的闵柔,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望着楼梯口方向,失魂落魄的样子,论谁看了都会心疼。 李南方一路走来,说了那么多话,闵柔都没听清。 独独听清了他说,他只想和岳梓童好好过日子,混吃等死的这一句了。 “是啊,你本来就该和岳总成婚,幸福的生活一辈子的。我,怎么可以总是出现在你们俩人中间,引你们不快呢?” 闵柔倚在墙上,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才轻轻的笑了下。 转身,快步走进了房间内。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无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必须这样做。 闵母还在香甜的睡着,眉梢眼角带着恬静的笑意。 折磨她那么多年的心脏病,终于离她远去了。 以后,她可以和所有健康人那样,尽情享受该有的生活了。 “最起码,我还有母亲不是吗?” 手指轻轻从母亲有些花白的发丝上轻抚而过后,闵柔不再犹豫,坐在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噌噌地写了起来。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岳梓童打来电话时,李南方正在西南的斑鸠山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梗,回想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现在他才知道这座山,叫斑鸠山。 斑鸠山上有个小亭子。 出了小亭子向西北走不远,就是悬崖。 悬崖边上,长着一棵歪脖子树。 当初,他就是在这棵树下,被一个鬼女人给逆推了。 绝对的不堪回首啊。 每次想起来,他都会心疼的要死。 他来这儿,当然不是犯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回忆被鬼女人逆推的羞辱。 他只希望,他能再次看到鬼女人。 至于见到鬼女人后,他要做什么——李南方不知道。 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来这儿。 “小乖,你怎么跑那鬼地方去了?” 听李南方说,他跑来远离市区的西南远郊荒山后,岳梓童大惊小怪的嚷嚷:“你赶紧回来!如果再像上次那样,中邪了,小姨会心疼死的。” “哪有这么多邪,可让我中?我就是闲的没事干,想来这边散散心。好了,我马上回去。话说,今晚有什么好节目没有?” “你想看什么节目?和小姨我说,我尽量满足你的。” 岳梓童故意嗲起来时,还是有几分吸引力的:“要不,今晚咱们试试贺兰狐狸留下的那些东西?” “不是在骗我吧?” 李南方眼睛一亮,消沉了一个下午的精神,也为之大震。 “当然不会骗你了。真心说啊,我总想看看小乖你穿上黑色紧身皮衣是什么样子呢。嗯,那个什么,最还是再戴上枷锁。” “靠。原来是想让我穿给你看。” “哼,你以为呢?你大姨妈还没走呢不是?” 岳梓童得意的娇笑了声,接着柔声说:“南方,早点回来吧,饭已经做好了。” “好,马上。今晚,咱们喝点。” 李南方能无视岳梓童故意发嗲的声音,却在她假装贤妻良母时,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好男人,不都是心里总装着那个人,那个家吗? 收起那些烦心事,怀揣着对小姨的向往,李南方从小亭子里一跃而起,兴冲冲的下山。 “嘎,嘎嘎!” 可能是李南方踢飞了一块石头,也可能是冷森森的西北风忽然增大,一只乌鸦从左边不远处的树上飞起,从他头顶上飞过,嘎嘎怪叫着飞向市区方向。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目光刚来得及捕捉到夜幕中的那个黑点,横掠夜空的乌鸦,身子忽然猛地一震,接着直挺挺的落了下来。 吧嗒一声,落在了李南方的脚下。 正在天上飞的乌鸦,忽然摔落下来,就像计算好了李南方的前行速度那样,在落地时,恰好落在他脚下。 蹭着他的脚尖。 乌鸦翅膀无力的拍打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映照出了满天的星光。 星光也渐渐黯淡了下来,却是它的生命力彻底消失后,有一层灰蒙蒙的膜,盖住了那双小眼睛。 动物死亡后,眼睛上好像蒙上的那层膜,李南方管它叫死膜。 他低头盯着乌鸦的那双眼,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心脏却砰砰的急促跳动,有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 很熟悉的毛骨悚然感。 前几天的那个晚上,他在驾车返回岳家别墅时,背后就有这种感觉,仿佛被鬼盯住那样,唯有躲在岳家别墅中,这种感觉才会消失。 岳家别墅,距离斑鸠山太远了。 李南方有些后悔。 后悔在还没有搞清楚这种感觉,究竟是谁带给他的之前,不该晚上跑这鬼地方来,缅怀曾经的被逆推。 他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出那种感觉,正一步步的逼近自己。 他也不敢回头。 因为回头的瞬间,他会露出更大的破绽,很容易被人抓住,把他一击致命。 身体里那条没用的黑龙,就像那晚那样,攸地从丹田气海中腾起,左冲右突的哀嚎着,像是在催促他赶紧逃跑,更像在他身上撞开个窟窿,独自腾空而去。 额头上的汗水,慢慢滑落在李南方眼睛里。 他却依旧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想到了叶小刀,曾经给他讲述过的那个晚上。 叶小刀与贺兰扶苏联手,都被杨逍玩成了臭袜子。 如果不是林依婷的两个手下,及时出现当了替死鬼,相信他们两个的脑袋上,就会多五个手指窟窿了。 “走你的。” 就在李南方紧绷着的神经,即将崩溃,藏在身体里的黑龙,也嘶声哀嚎着,要冲天而起时,一个淡淡的男人声音,忽然从乌鸦腾空的左前方树荫下传来。 男人的声音很淡,就像饭后领着儿子逛公园的父亲,看到他在对路边长椅上一对抱着亲吻的小情侣感兴趣后,有些不悦的说了句那样。 这个男人的声音,就像拥有无法描述的神奇力量,一下子驱散了李南方即将承受不住的毛骨悚然感。 更像撕裂乌云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无比舒服。 哀嚎的黑龙,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缓慢的摇头摆尾着,重新扎进了气海中。 李南方迈步前行,看向了那个走出来的男人。 远郊的星光,格外的亮。 足够李南方能看清男人的长相。 他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不对,是四十多岁。 也不对,是五十多岁。 到底是多少岁? 李南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竟然无法判断出他的真实年龄,跨度更是超过二十年。 然后,李南方才看出他非常的英俊。 男人的英俊,不同于男杨逍那种充满阴骘气息的英俊,尽管也有些阴柔气息,却偏偏带有一种正大光明。 男人穿的,是一身会被现代年轻人鄙视的长袍,应该是浅灰色的,左下角还有个补丁。 原本,任何一个男人穿上这件应该被扫进垃圾堆里的长袍后,都会显得很猥琐。 他,不。 他穿上后,却能让人联想到一个名词。 宗师。 武侠小说里的一派宗师,就该是这样子的。 李南方快步走到了男人面前,然后转身。 果然是杨逍! 长身玉立的杨逍,站在稍高的地方,风吹起他的长发,就像个仙人。 只是,那阴骘的气息,却大大破坏了他自身的美。 “你是谁?” 杨逍说话了,看着长袍男人。 声音温和,动听,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打招呼。 第764章 吃里扒外的小崽子 “你是谁?” 始终到背着双手的男人,在与杨逍四目相对后,双手垂在了大腿外侧,问出了相同的三个字。 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代表着他开始认真对待杨逍了。 杨逍并没有因为他自持身份,不肯先说他是谁就生气。 相反,他特别喜欢和人介绍他的名字:“我叫杨逍。杨树的杨,逍遥的逍。” 他的话音未落,男人笑了:“我早就知道你叫杨逍。” 杨逍稍楞了下后,看着男人目光中的戾气,明显增加了不少。 他只是不谙世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智商有问题。 所以他能看得出,男人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玩弄他,激怒他。 一个人在生气时,力气诚然会大许多,可也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这个男人好狡猾,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占据了气势上的主动,从而抵消了杨逍在地势上的优势。” 实战经验也很丰富的李南方,在心中暗赞男人的临敌经验,简直已是登峰造极,外带不要脸。 “你,究竟是谁。” 杨逍缓步走了过来,左手慢慢地抬起,星光下的双眸,更加的冷冽。 男人死死盯着他的左肩,淡淡地说:“胡灭唐。” “胡灭唐?” 杨逍冷笑:“呵,呵呵。这是什么狗屁名字?没听说过。” 他也不傻,很快就意识到胡灭唐为什么会故意激怒他了。 虽说他一点都不在意,他被激怒后会出现哪些错误,可还是忍不住地学胡灭唐,用刻薄的语言来激怒对方。 胡灭唐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还很高兴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就是个狗屁,一点都不好听。为此,我都犯愁快五十年了。这样吧,你给我起个不是狗屁的名字,我请你喝酒。” 杨逍再次愣了下。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老胡这种人,被人骂名字就是个狗屁后,不但不生气,还一脸贱贱的期盼,请他给起个名字。 老胡的表现,与杨逍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在他看来,人的名字就像身体发肤那样,都是授之父母,不可伤害,更不可受到羞辱的。 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不把自己名字当回事。 “这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杨逍心里终于泛起这个想法时,胡灭唐动了。 两个人在互逞口舌之利时,都没去看李南方。 仿佛,这小子就是个臭狗屎,实在没必要搭理他在干什么,心里在想什么的。 所以,他们都没看到李老板现在张大嘴巴,呆愣愣望着胡灭唐的傻鸟样子。 “胡灭唐?” “卧槽,原来他就是胡灭唐!龙腾十二月中的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年轻时走上邪路,秦老七与谢老四俩人联手,都没把他给干掉。” “这,这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啊,从来都不在乎面子不面子的,只看好处。” “偶像啊,胡二叔,你绝对是老子的偶像啊。” 被胡灭唐的不要脸、只在乎实际收益精神而倾倒的李南方,心里激动的不行,只想拉着他的手,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请他传授自己几手厚脸皮神功。 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星光下的胡灭唐,忽然化作一道淡灰色的幻影,扑向了杨逍。 一直以来,李南方都以为自己是个格斗专家,就算没有黑龙的辅助,他也自问能跻身国际前十五名内。 如果加上黑龙——那绝对是见谁灭谁的。 除非对方人多,就像在金三角时,秦老七与荆红命俩人联手,才把他给搞昏过去那样。 这也是他在对上鬼女人,杨逍俩人时,却接连被虐而不甘的主要原因。 可当他亲眼看到,胡灭唐与杨逍厮打在一起后,才知道自己错了。 真要以命相搏,就算他有黑龙辅助,对上杨逍,胡灭唐这样的绝顶高手,最终会被虐个体无完肤,是必然的结果。 暂且不说杨逍,单说胡灭唐。 他近身格斗的功夫,要远超与他齐名的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中的任何一个人。 胡灭唐如果与有黑龙辅助的李南方对敌,根本不用和任何人联手,就能把他给收拾的晕头转向。 昔年纵横天下无敌手的四大格斗好手中,谢情伤原有的锐气,早就被他婆娘给消弭大半,荆红命也因身居高位,被海量的繁琐事物所纠缠,从而身心疲惫。 至于一口气娶了七八个老婆的秦玉关——草,夜夜笙歌的他,现在能站着走路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他能像当年那样,虎躯一震就能散发出霸王之气? 而胡灭唐则不同。 从龙腾退役后的这些年中,始终都在俄罗斯担任吸血蝙蝠老大的角色,每天如果不亲手宰两个人玩玩——怎么对得起他“杀人魔王”的称号? 所以说,昔年纵横天下的四大高手,其他三人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能保持原有的功底没有退步,就已经算是妖孽般的存在了,怎么能和常年奋斗在“一线”,每时每刻都有进步的胡灭唐相比? 老胡,才是当今天下,当之有愧的第一高手!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杨逍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怪胎。 可杨逍既然已经冒出来了,老胡屁股下面这把天下第一高手的椅子,就开始动摇了,能否力保不失,那就得看他的临场发挥,与造化了。 不是任何人,都能有机会亲眼目睹天下第一高手,与天下第一——怪胎直面撕逼的,这绝对是场百年罕见的好戏。 李南方觉得自己就是个幸运儿。 身患早衰症却实现完美逆生长,回国半年就家财万贯,身边美女如云,爪牙小弟遍地走,今天又能欣赏到这样一场高水平的撕逼——老天爷,不要对我太好。 “如果此时有酒喝,就好了。唉。” 李南方蹲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拿出了香烟。 虽说没有美酒助兴,甚为遗憾,但烟盒里还有一颗烟,也算是很大的弥补了。 星光下。 一条白色,一条淡灰色的人影,好像不存在的幻影那样,纠缠在一起。 像什么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之类的描述词,已经远远无法形容这俩人的对掐。 鬼魅! 也许,唯有这个名词,才能形容这次超高水平的正邪之战之万一吧? 依着李南方的眼神,才勉强捕捉到俩人近身格斗时,瞬息万变的厮杀招式。 让他越看越激动,最后忍不住大力鼓掌,高声叫道:“好,好!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我说那个谁,杨逍是吧?你刚才那一脚怎么不抬高三寸呢?那样就能提到老胡的下巴了。哎呀呀,老胡,千万别反撩他胯下,这妖孽不怕撞膝啊。” “喂,喂喂,老胡,你傻了啊你?这个妖孽一头长发,看上去很潇洒飘逸的样子,实则就是最大的破绽啊。抓他头发,对,就是抓他头发!抓住后先往怀里猛拉,再往下大力按——膝盖啊,膝盖!唉,你的膝盖不会打弯了吗,怎么不及时提起来,把他鼻子撞塌了?真是笨啊。” “妖孽,老胡的长袍,长袍!对,对,就是长袍,这身装逼的长袍,就是他的破绽,和你一头长发有着异曲同工之傻啊。抓住下摆,千万别撕开!对,不要撕开,就拽着下摆,围着他转圈,把他转晕。” 越看越过瘾的李南方,极度兴奋之下,全然忘记他该站在哪一方了。 他把自己置身于裁判的位置上,站在大石头上,对着撕逼的俩人大呼小叫,指手画脚,不住地给俩人加油助威。 问能不能再打的快些,再狠一些。 打这么久了,都没血肉横飞的镜头出现,也太不过瘾了。 如果有第四个人在场的话,肯定会觉得这厮是在胡说八道。 可现场为他“表演”的两个人,却是越来越心惊。 盖因每当李南方高喊“妖孽,轰他鼻子。老胡,踢他左肋”时,都是俩人即将出手的动作。 就仿佛,李南方与他们俩人,不是生活在一个空间内,而是比他们提前了至少一秒钟! 不然的话,他怎知道俩的接下来,要做什么? “妖孽!唉,都特么让你别撕裂老胡的长袍了,你怎么就不听呢?难道你没看得出,他其实已经为和人打架还穿着长袍的装逼行为,已经后悔了?他早就想脱下来啊,可哪有机会脱?” 现在的李南方,满脸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话的语速超快,清晰无比:“你该让他穿着的。卧槽,快向左边歪脑袋,老胡要趁你向右边甩开长袍,大拳头砸你鼻子了!好险,没砸着。哈,怎么样,老子说得没错吧?我就知道他会——啊!” 看到杨逍在自己的及时示警下,电光火石间猛地歪头,躲过老胡一记凶狠的冲天炮后,李南方得意的大笑起来。 可是刚笑了几声,与杨逍对掐的胡灭唐,身形忽然电掣般回撤,抬脚就重重踢在了他左腿上。 一脚,就把没有任何防备的李南方踹了个跟头,从大石头上摔倒了地上。 “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崽子!” 老胡真怒了。 在与杨逍对掐后,他立即意识到这个妖孽,是他生平所见最最危险的人物,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当场削死。 他使出浑身的解数,抛弃了所谓的宗师风度,出手时极具阴险狠辣,什么扣眼,锁喉,抓胸,撩阴这些早就弃之不用的“绝招”都使出来了,才将将与杨逍占了点优势。 但他更清楚,优势只是当前。 最多十几分钟后,他就会慢慢地处于劣势。 无他,杨逍要比他年轻太多岁。 岁月的侵蚀,就连沧海桑田都抵御不了,更何况是人? 体能很关键啊。 可就在老胡心里发急,越打越快,希望能在十几分钟内解决——不行,就特么的转身逃走好了时,李南方却在旁边大呼小叫的帮杨逍,他能不愤怒吗? 第765章 因为你比我年轻 谢老四这是收了个什么狗屁徒弟? 老子为了救他,把压箱底的不传之秘都使出来了,他却大呼小叫的帮敌人,简直是气死老子了。 暴怒之下的老胡,实在受不了李南方的吃里扒外,索性忽然撇下杨逍,电掣般后退,一脚就把这小崽子从石头上踹下来了。 事实证明,千万别惹怒老胡这种亦正亦邪的主。 他要看谁不顺眼了,宁可不要自己的老命,也得先教训那厮才行。 “卧槽!” 被狠狠踢了个跟头的李南方,后脑重重磕在地上后,才意识他刚才在情不自禁下,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当然了,犯下再大的错误,他也不可能任由满脸狰狞的老胡,狠狠一脚把他胸口踩断的,大骂声中一个懒驴打滚,及时躲开了那毁灭性的一脚。 砰地一声,尘土飞溅,足可以看出老胡这一脚,貌似没留情啊。 意识到自己铸成大错的李南方,实在管不了太多,纵身跃起后双手抱着脑袋,就要飞逃而去。 已经被惹怒了老胡,哪肯让他心愿得逞,反手一拳格开杨逍的飞脚,悠忽矮身,一个漂亮的扫堂腿,就把刚跑出一步的李南方,给横趟在了地上。 来了个漂亮的狗啃、满嘴都是泥。 人都是有尊严的! 老胡仗着他是长辈,接连把李南方弄两个跟头,他认了。 谁让他是儿子辈的呢? 可让他这样特别在意自己形象的小白脸,像饿狗那样搞了满嘴的泥,又算几个意思? 真以为喊你个二叔,就得任由你随意非礼?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返身跳起的李南方,勃然大怒下虎吼一声,腾身跳起,转身挥拳,正要一拳砸向老胡的下巴——其实已经晚了。 像老胡这样的顶尖高手,在决心收拾一个人时,怎么可能给他反击的机会? 冷笑声中,右脚已经狠狠踢向李南方左肋。 这要是踢实在了,估计咱们的男主,在未来半年内都得卧床不起了。 李南方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心中哀嚎一声,大骂:“卧槽,惨了!” 他心中大骂的同时,一声清越的龙吟声,悠忽从丹田气海中响起。 黑龙,终于腾空而起,张牙舞爪,接连咆哮。 只是,老黑明显苏醒的慢上了那么一小拍,胡灭唐的右脚脚尖,已经碰触到李南方的衣服了。 黑龙苏醒后,李南方诚然能在电光火石间躲开要害,可最起码也得给踢成骨折。 眼看,李南方双眼攸地变红,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要——被老胡当稻草人那样踢飞出去时,一只脚,却像凭空冒出来那样,替他挡住了老胡这势在必得的一脚。 却是杨逍。 杨逍本来就是要弄李南方的,是老胡拼力挡住了他。 现在老胡被气得火冒三丈,丢掉该有的原则后,发狠要把这厮给打残时,本该趁机与他合力狠搞李南方的杨逍,却及时替他化解了险情。 总算躲过这次劫难的李南方,想都没想就是一个虎扑,扑向了——杨逍。 他被黑龙魔性所驾驭前的一瞬间,总算明白该干谁了。 “胡二叔,我们合力搞他!” “妖孽,今天不把你搞死,我特么的就随你姓!” “我让你吓唬我!我让你让我在女人面前没面子——啊,胡二叔,你别打我呀。” 嘴里大喝着,化身狂风暴雨势不可挡的李南方,正把杨逍逼的连连后退时,胡灭唐却阴恻恻的一笑,一拳打向他后脑。 幸亏李南方躲避及时,霍然一个凤点头,躲开了这一拳。 “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崽子,我特么的随你姓。”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刚才的愚蠢表现,已经把老胡深藏心底二十多年,都没机会彻底释放出来的戾气,激发了。 一心想好好教训下这厮,不把他虐成臭袜子,誓不罢休。 至于大敌杨逍——握了个草,胡二爷在发飙时,早就把整个世界都忘了啊,哪还管他! “靠,不要这么绝情好吧?” 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杨逍就够他心惊胆战的了,再加上个天下第一高手胡老二,俩人合力收拾他,妥妥就是粉身碎骨的前奏啊。 没看到来帮他抵挡胡灭唐,却没料到被他趁机反扑,猝不及防被逼的连乱后退的杨逍,也趁机欺身而上,左拳右肘外加膝撞的,扑进了他怀里? 别说是李南方了。 就算是老天爷下凡,也挡不住这两大高手的合力打击啊。 幸好,黑龙已经兴奋起来,魔性迅速驾驭了李南方。 “好,那就让这世界看看,李南方是如果力敌两大高手,凛然不惧的。哈,哈哈!” 李南方忽然纵声狂笑,就像没有任何知觉的铁石人那样,任由老胡,杨逍的四个拳头两条腿,都重重打在他身上。 却依然虎躯一震——真特么的疼啊。 不过这没什么。 且看我是如何力敌两大高手的! 狂啸声中,李南方左脚飞踹杨逍小腹,右拳轰向胡老二的面门。 这一瞬间,他居然想到了一句话。 那是网络上流传甚广的一句话,叫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李南方陡然间爆发出的悍不畏死,以及黑龙附体后的凌厉攻势,让胡灭唐,杨逍俩人心中齐刷刷的一凛,格开后向后退却。 李南方却趁胜追击,在连声狂笑中,只攻不守。 “这就是黑龙的威力吗?” 在某个瞬间,杨逍,胡灭唐俩人,脑海中都攸地腾起这个念头。 当初在金三角时,秦老七与荆红命,俩人就已经见识过被黑龙附体的李南方的厉害了,但仍旧联手把他搞昏了。 相比起那两个大爷的联手,胡灭唐与杨逍联手后的威力,要比他们大了不止多少。 所以,按说李南方在他们的联手进攻下,应该不会支持太久,很快就会翻着白眼的被搞翻,任由人收拾了。 可事实上,在他们俩人的合力攻击下,李南方独自抗衡足足三分钟了,都没显出一点的颓势,依旧高呼酣斗,居然把两个人逼的连连后退。 如果李南方现在还有时间思考,那么他或许会在震惊于自己的武力值,怎么如此牛逼之余,联想到金三角之行后,他曾经在灰色谷,让黑龙吸收了大量的玉石灵气。 “这小子果然不凡!” 胡灭唐双眼眯起,深吸一口气,也陡然发出一声长啸,攻击速度,一下凌厉了起来。 “这才是我想看到的黑龙,它在成长!” 与此同时,杨逍也哈哈狂笑几声,右手成爪,挥出一片幻影,当头抓向了李南方。 黑龙吸收的玉石灵气再多,它再能在胡灭唐的刺激下,敢在杨逍面前露头,魔性大发后,让李南方变得无比牛逼——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真以为,胡老二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是他苦苦装逼十数年装出来的? 真以为,在“阴阳鬼功”上侵淫二十多年的杨逍,这些年来始终在吃喝睡觉? 没有哪一个人,能抗得住他们在使出真本事后的联手。 就算有黑龙附体的李南方也不行。 很快,李南方就险象环生,一个不慎,右胯就被胡老二狠狠踢了一脚。 绝对是痛彻骨髓啊。 “卧槽——” 一声怒骂还没骂出来,杨逍五爪已经突袭面门,他慌忙抬手去格。 刺啦声响中,五道血淋淋的伤口,从他左肘到手腕处出现,足足三十厘米场不止。 痛啊。 剧痛! 尤其是与杨逍四目相对的瞬间,从他双眸中燃烧着疯狂的烈焰后,李南方就像高了那样,身子再次狂震。 杨逍的双眸目光,就像两支锋利的长箭,狠狠刺进疯狂盘旋的黑龙身上。 让它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哀嚎一声,潇洒的调头,一个俯冲,扎进了丹田气海中。 黑龙的临阵脱逃,对李南方来说,不次于正在高速飞驰的汽车,忽然没油了那样。 汽车没了油,再怎么高级,也是一堆没用的废铁。 魔性尽失后,指望李南方的人性,来力敌两大高手? “别闹了。” 老天爷默默地说。 然后,无论李南方有多拼死挣扎,都被胡老二、杨逍齐刷刷的一脚,踹在了左右双肩,好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往斜坡下飞出了至少七八米,才啪哒一声落在地上。 又是一连串的翻滚,最后撞在一棵树上后,才不动了。 一起把他踹飞后,胡老二俩人也都停手,保持随时进攻的姿势,定定望着那边。 很久,他都没有动静。 “他死了?” 杨逍慢慢放下高抬的右手,问道。 “不知道。” 胡灭唐真心实意的回答。 杨逍又问:“刚才,你有没有下死手?” “下了。” 胡灭唐也问:“你呢?” 杨逍看向右手,淡淡地说:“再打下去,我会一爪在他脑袋上,抓五个血窟窿。” “这是什么功夫?” 胡灭唐好奇的问:“我听叶小刀那兔崽子说起过。是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吗?” “什么是九阴白骨爪?” “梅超风的独门功夫。” “谁是梅超风?” “金庸小说里的人物。” “金庸是谁?” “金庸是——你白痴吗?连他都不知道。” 胡灭唐不想和个白痴废话,嗤笑一声走到旁边,弯腰拣起了长袍。 “不打了吗?” 杨逍又问:“我们两个。” “想打也行,随时奉陪。” 说实话,胡老二有些忌惮杨逍了。 不过,他是绝不会在口头上认怂的。 “你打不过我的。” “你能打过我?” 胡灭唐把长袍一抖,缠在了胳膊上,眼神森冷的看着他时,有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从大石头旁的荒草丛中传来。 这是李南方的手机。 他在被胡灭唐一脚踹下来时,从口袋里顺了出来。 忽然响起的铃声,暂时打乱了俩人的剑拔弩张,都看向了那边。 胡灭唐说:“你接电话。” “你怎么不接?” 杨逍反问。 胡灭唐的理由很充分:“因为你比我年轻!” 第766章 奇怪的敌人 无论两个人谁去接电话,都不会担心在弯腰时,对方会趁机出手暗算。 只因他们很清楚,他们的战意,在手机铃声响起后,就已经消散了。 至于争着让对方去拿手机,无非是为了颜面而已。 胡灭唐的理由,让杨逍嗤之以鼻:“呵呵,就因为我比你年轻,你就指使我去干活,好像大爷似的?” “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鬼知道,刚才还竭尽全力要把杨逍击毙的胡老二,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杨逍居然愣了下,点头:“我当然懂。” “那还不快去,非得惹我老人家生气?” “好吧,这次我听你的。希望下次,你还能找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然,你就死定了。哼哼。” 杨逍冷哼两声,快步走到大石头前,弯腰拣起了手机。 “这魔头,智商有问题。嗯,这样也好,大有被调教成走上正道的潜力。” 看到他乖乖照办后,胡灭唐心中一动。 杨逍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对胡灭唐晃了晃,说:“妖女是谁?” “什么妖女?” “手机上显示,是妖女给他打来的电话。” “接了问问不就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笨。” 胡灭唐训斥了一句,左手揉着发酸的右臂,低声骂道:“我老人家真命苦,一个晚上居然遇到了两个笨蛋。” 被老胡骂为笨蛋,杨逍也没生气。 反而,他还觉得老胡没说错。 “看来,我是得抓紧时间,尽可能的来熟悉这个世界了。不然,就会总被人看不起。” 杨逍心里默默地说着,接通了电话:“喂,妖女,给李南方打电话做什么?” 在家做了一桌好吃的岳梓童,正叼着烟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准备摆出贤妻良母的架子,关心老公怎么还没回家呢。 忽然听手机对面传来的这句问话后,明显愣怔了下,脱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杨逍。杨树的杨,逍遥的逍。” 杨逍特喜欢自己这个名字,认真自我介绍了遍,才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岳梓童。” “杨、杨逍?” 岳梓童脑海中,攸地浮上在云阁山碰到杨逍的那一幕,娇躯一哆嗦,嘴上的烟卷掉在了腿上,慌忙抬手打开,嘎声问道:“你怎么会拿着李南方的手机?他呢?” “他啊?” 杨逍看向了躺在远处的李南方,摇了摇头:“就在那边躺着呢。” 噌地一声,岳梓童站了起来:“他、他怎么会躺着?你把他怎么着了?” 想了想,杨逍实话实说:“我想教训他一顿的,没想到他找了个帮手埋伏在暗中。他的帮手很厉害,是我出道以来,见识过的最厉害的一个人。不过李南方不是我们俩的对手,现在已经被我们联手给踢飞了。现在躺在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杨逍在叙说事情发生经过时,语无伦次的一塌糊涂。 岳梓童再怎么聪明,也被他给搞了一头雾水。 不过这没什么。 她只需知道李南方现在什么处境就好了。 听说小外甥当前躺在那儿,不知道死活,岳梓童心里就慌了,嘎声叫道:“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你们究竟想什么?要钱是吧?要多少?开个价!我马上给你们送去。” “我不要钱。” 杨逍摇头,刚要再说什么,胡灭唐走了过来,伸手:“把手机给我。听你解释,简直是一种折磨。” 听他这样说后,杨逍在生气的同时,也有些内疚,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 胡灭唐在叙述事件时的口才,可比杨逍有条有理多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末了才有些生气的说:“丫头,这也不能怪我生气。你说我帮他抗御强敌,他在旁边看热闹就算了。还特么站在旁观者清的立场上,吃里扒外的提醒杨逍,要注意我接下来要放哪些大招。让你自己说,有这样的混蛋吗?” 听他说完后,岳梓童才吃吃地问:“你、你又是谁?” 老胡愣住了:“我是谁?你、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天可怜见,老胡今晚为了救李南方,可是豁出老命来和杨逍死掐了。 虽说最终结果让他回想起来,着实有些脸红,但这能怪他吗? 谁让那小崽子吃里扒外来着? 废了这么大劲,总算有机会向岳梓童显摆下辛苦了,她却听不出他是谁。 她的记性,怎么可以这样差劲呢? 老胡亲临岳家别墅,从贺兰狐狸手中拿走龙珠,这才过去几天啊? 她就忘记他儒雅,从容且带有男性魅力的男低音了,简直是不能饶恕。 “你究竟是谁啊?你、你凭什么和人联手,欺负李南方?你们都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有种别跑。” 这也不能怪岳梓童记不得胡灭唐的声音。 要怪,就只能怪贺兰小新。 当初胡灭唐亲临岳家别墅时,岳梓童可是被贺兰小新给搞得失魂落魄,芳心大乱的。 任何人在那种状态下,都别指望她会记住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岳梓童的“翻脸不认人”,算是提醒老胡刚才的行为,做的可能有些过了。 李南方就算是再混蛋,终究是需要他呵护的晚辈。 这就好比当爹的,哪有因为儿子故意在安全套上戳上眼,就把他往死里揍得? 更何况,李南方那时候,明显是被两个人的“精彩表演”给吸引了,忘记了他是谁,才变成了吃里扒外的小崽子。 “我、我是秦玉——” 老胡很惭愧,觉得没脸和人家小岳说什么,刚要拉兄弟来背黑锅时,旁边的杨逍却大声说:“他是胡灭唐。我亲耳听到李南方喊他胡二叔,苦苦哀求别再打他。可胡灭唐却不管这些。要不是我拦着,哼哼。” 是谁,刚才还暗中夸他有走上正道的潜力? 又是谁,暗笑他的智商有问题的? 好像是我老人家啊。 胡灭唐愣愣地看着杨逍,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因自己看走了眼。 “胡灭唐?” 岳梓童总算想起这个名字,是代表着怎样的光辉了,就像夜晚最亮的那颗星,璀璨而绝世:“你、您真是胡二叔吗?” “假的。” 老脸都开始发烫的胡灭唐,实在没脸和岳梓童说什么了,急匆匆说了句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把那小崽子送回去后,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胡灭唐愤怒地问杨逍:“你的道德怎么会如此败坏?挑拨离间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 “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敢说,实话实说也是道德败坏吗?” 杨逍不屑的撇撇嘴,还耸耸肩,很有范儿。 “当然——不是。” 胡灭唐苦着脸的低头,走向李南方那边。 忽然间,他发现他方才差点违背了他最重要的一个原则。 不会撒谎。 在他年轻时走上邪道的那段日子里,他都没有撒过谎。 怎么临老,功成名就后,却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撒谎呢? 幸亏杨逍及时制止住了他这种愚蠢的行为,才算让他避免了晚节不保。 李南方仰面朝天躺在哪儿的样子,很恬静,就像个熟睡中的孩子,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只是在被两大高手合力攻击下,五脏六腑在遭受重创后移位,导致昏迷,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这一点,为他稍稍试了下脉搏的杨逍能肯定。 在他肋下,前行后背处接连拍了几掌,这些都不是事了。 就是左臂上那五道血肉模糊的指痕,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能让伤口在最短时间内愈合,恢复如初,对精通药理的杨逍来说,更是不要太简单。 “你撒的什么药?” 等杨逍撕下衬衣,帮李南方把左臂包扎起来后,胡灭唐才有些好奇的问道:“有薄荷的味道,却又不像。” “这是冰薄荷。” “什么叫冰薄荷?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太多了。” 杨逍淡淡地说:“冰薄荷,是生长在雪山深处的一种植物。相比起普通薄荷,它在愈合伤口方面,有着让你不敢相信的神奇功效。可惜,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太高,我找了十多年的薄荷,才制成这么一小瓶的药粉。” 胡灭唐双眼一亮,问道:“哪个雪山里有这玩意?”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不会。” “不会,你还问。” “你会不会告诉我,与我要不要问,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的。” 胡灭唐想了想,又问:“那个什么,你能把这种粉,送我一点吗?” “不能。” 想都没想,杨逍就一口拒绝。 胡灭唐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盯着李南方吧?” “也不可以。” 杨逍再次拒绝。 接连被拒绝后,胡灭唐有些生气:“那你把他抱到车子那边去,总行了吧?” 这次,杨逍倒没说不行,只反问:“你为什么不抱他?” “因为你比我年轻。” 胡灭唐又拿出了这个理由。 而而且在说完后,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埋怨:“现在的年轻人,素质简直是太低了,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本来,杨逍是李南方的敌人,胡灭唐是来救他的。 可现在,在李南方最需要帮助时,来救他的胡灭唐却甩甩袖子走了。 反而是他的敌人杨逍,在傻楞了片刻后,弯腰把他横抱在了怀里,快步追了上去:“喂,老胡,你等等我。我不会开车的。” “不会开,那就学。要不,你就打车,或者徒步把他抱回去。” 老胡说出最后一个字时,身形一晃,消失在了旁边树荫里。 斑鸠山距离李南方居住的花园别墅区,至少也得有五十公里。 就算杨逍在抱着李南方时,状若无物,可真要徒步五十公里,那是很累的。 “不就是学开车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望着老胡消失方向,杨逍呆站了片刻,才发出一声嗤笑。 第767章 有种别走 老胡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杨逍是怎么开车的。 幸亏那辆白色宝马叉7不是他的,不然他肯定会怒到暴跳如雷,冲出去点着杨逍的鼻子大骂:“你这是在开车吗?你这是在开坦克!” 开坦克,不就可以横冲直闯了吗? 短短几分钟内,那辆价值百万以上的宝马,就在路边石头上撞了个面目全非。 通过高倍红外线夜视仪望远镜,老胡能清楚的看到,上车后就打开所有车灯,搞得驾驶室内都灯火通明的杨逍,死死抓着方向盘,汗水都从额头滚落下来了。 这是紧张,更是害怕的表现。 刚才他与老胡拼死对决时,都没现在这样子。 “你的机械感,得有多么的差劲?” 胡灭唐笑了下,喃喃地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敌人。” 对他这句话,旁边的少校同志很赞成。 包括埋伏在旁边的四个军中狙击手精锐。 他们通过望远镜,通过老胡身上携带的微型窃听器,能清晰看到,听到杨逍刚才做了些什么,又是说了哪些话。 “要不要,现在开枪?” 等胡灭唐放下望远镜后,狙击经验相当丰富的少校,轻声问道:“他现在一心想着该怎么开车,没有任何的警惕性。开枪击毙他的可能性,会高达99%以上。” 胡灭唐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他?” 少校愕然,嘴巴动了动,不知所对。 他终于肯相信,传说中的牛人做事,就是与普通人不一样啊。 在奉命赶来狙击地点时,老胡明明告诉他们,今晚就算都死在这儿,也得把那个人给我留住! 可现在,他却又这样说。 少校想不懵圈,都不行啊。 “你不觉得,他其实很有趣?” 胡灭唐拍了拍他肩膀,又笑着问道。 “是,是。” 少校口是心非的点头,心中却说:“胡二爷,我怎么没觉得他多有趣啊?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两具尸体,脑袋上那五个窟窿还在呢。这就是现实版的梅超风,绝对的大魔头啊。也就是你老人家敢这样说吧。如果是换成别人,我非得一巴掌把他嘴巴抽歪了。” 胡灭唐可不管少校心里怎么想,目送车子玩龙般那样远去后,才轻声说:“他不该叫杨逍的。他的名字,该叫秘密。他如果死了,有些秘密就永远无法解开了。” 这个秘密,也太可怕了些。 少校心里这样想时,胡灭唐把望远镜随手递给了他,走到旁边拿出了手机。 斑鸠山这边的手机信号,很弱,时断时续的。 不过少校很清楚,像老胡这个档次的人,在打电话时所用的频道,绝对是加密的军事卫星频道,就算是在大山内,信号也相当强的。 很快,胡灭唐就拨通了他要找的人的电话:“老苏,我是胡灭唐。这时候打搅你,我很抱歉啊,哈哈。” 老胡嘴里说着抱歉,可打电话时的语气里,却没有丁点抱歉的意思。 因为是顺风,而且军事卫星电话的信号又相当强悍,所以少校不用太费劲,就能听到老胡俩人的谈话内容,心想:“这个老苏,也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然,老胡也不会和他说话这样随便。” 果然,手机那边的人,用事实证明了少校没有说错。 不过少校却猜错了老苏的性别。 老苏不是男人,是个女人。 而且听声音,应该是那种让人听后,脑海中就会升起一个身材性感,相貌妖艳美妇人的样子,带着明显的慵懒:“少说这些废话,有屁快点放。姑奶奶还等着去洗白白呢,衣服都脱了。” 我靠,这女人是谁啊? 少校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他实在想不出,国内有哪个女人,敢对老胡自称姑奶奶。 老胡呢,则尴尬的笑了下,问:“咱们是大伯哥与弟媳的关系。你说的这样露骨,就不怕你老公会吃味儿吗?” “他今晚不在这,要不你来?” “算了。我在青山呢。” “你不敢。是怕阿莲娜会把你阉割掉。” “我会怕她?且,笑话。” 胡灭唐回头看了眼竖着耳朵听声的少校,接着说:“老苏,有个事想麻烦你。转告你在卫生部打杂的侄子,让他给东省卫生厅挂个电话,就说有人要力保青山中心医院的吕明亮。” “放屁,你家的部长助理,是打杂的?” “差不多吧。” “吕明亮又是谁?你的私生子?” “嘿嘿,你快要触到我的痛处了。” 胡灭唐阴恻恻的笑了声,缓缓说道。 “靠了,你家那双胞胎女儿都快结婚了吧?你还在意别人会笑话你生不出孩子来?” 老苏虽然这样说,不过也意识到真触到老胡的痛处了,马上就岔开话题:“行,小菜一碟。等天亮后,我会给小军打电话,让他安排那个姓吕的——哦,让他顺便在省厅挂个闲职吧。这样,更保险些。不过,你得告诉我,姓吕的和你什么关系。他又得罪了谁。” “我和姓吕的没关系。我只和他前妻的情夫有关系。他前妻现在就住在荆红家里,那个人是谁,相信不用我细说了吧?” 胡灭唐淡淡地说:“你侄子如果出面力保姓吕的,有可能会与大理段氏发生不愉快的冲突。” 少校越听,越心惊。 赶紧转身走到了别处。 千万别听到那些不该听的,这样才会麻烦少一些,活的久一些。 少校不知道姓苏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但他却能猜出荆红家的主人是谁——能被胡灭唐记住的复姓荆红的人,唯有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罢了! 至于大理段氏,那更是个他拍马都碰不到的存在。 少校走的最远,可仍然能隐隐听到胡灭唐说:“我倒是不介意大理段氏预谋权利北移,反正我就一恐怖分子——” 相信全世界,除了胡灭唐之外,还没哪个恐怖分子,能混得像他这样潇洒,多少年都过去了,在华夏还有着诺大的威信。 在确定自己居然敢对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分子之一胡灭唐,说有种你等着这样的话后,岳梓童两条腿就开始打软。 那天老胡当着她的面,是怎么把贺兰狐狸几个保镖给踢出去的,岳梓童到现在都没琢磨过味儿来。 只觉得,这人太可怕了。 幸好,是自己人—— 可是今晚,自己人却伙同那个杨逍,把她小外甥给搞了不知死活。 她又在情急之下,叫嚣着人家有种就别走。 越想,她就越后怕。 真担心,忽然一抬头,老胡就出现在她面前,阴恻恻的笑着对她说:“我来找你了,我有种吧?” “乖乖,李人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居然让老胡伙同他人,一起对付你?” 拿着手机在客厅内转了老半天,岳梓童越想,越想——跑进卧室内,全身脱光光了扑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 人们总说,自持身份的人,是不屑欺负光屁股女人的。 可她躲了后,李南方怎么办? 他们可是夫妻,这辈子注定要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风雨同舟生死与共的。 总不能真像老话里说的那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吧? “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扔下他的。” 岳梓童喃喃地说着,转身快步跑上了楼梯。 等她再下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手里拿着把手枪。 这把手枪,还是贺兰小新用来防身的,现在乖乖地姓岳了,任她驱使。 沉甸甸的左轮手枪,给了岳梓童很大的信心。 出门,上车,点火,启动。 她不知道等她赶去斑鸠山那边后,李南方还在不在那儿。 她只知道,就算那边是龙潭虎穴,她今晚也得去闯一闯。 “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就是了。只是有些可惜,我还没机会仔细尝尝当女人的滋味呢。老天爷保佑,今晚如果让我们夫妻平安回来,我立马陪他睡觉。” 岳梓童神经质般的喃喃说着,一脚把油门跺到了底。 粗牢笨壮的黑色大奔,立即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向前蹿去。 寒冬。 北风吹。 深夜十点半。 长夜漫漫,前途未卜。 孤车。 美少妇,独自行驶在前往远郊的道路上。 心情忐忑,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里,有汗水冒出来。 那把铮亮的左轮手枪,就放在她膝盖上,触手可及。 啪,啪。 车子转过一个漫弯后,迎面驶来一辆车,煞白色的疝气灯,照的人看不清,岳梓童本能的点了两下开关,要求对方会灯。 对方却不理睬。 不理睬也就罢了,你特么的倒是贴着左边,或者右边走啊,在公路中间好像玩龙龙那样的来回走S路线,又算几个意思? 根据对方飘忽不定的行车路线,岳梓童基本能确定,对面那辆车子的司机,应该是喝醉了。 喝醉了还敢在路上开车,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活的不耐烦了,没谁管,可你别连累别人啊。 岳总气不过,也打开了疝气灯,直直的照了过去。 她车上本来是没有疝气灯的,还是贺兰小新住在她家后,蛊惑她安上的,与那辆白色宝马一起。 不就是对照吗? 岳总还不信了,她一个玩车高手,会对付不了一个醉汉。 果不其然,在她打开疝气灯狂照对方后,那辆车的司机立即懵逼,赶紧向路边贴,去没控制好油门,车子就像打了鸡血的疯牛那样,忽地压在了马路牙子上,腾空而起,冲进了路边排水沟内。 “卧槽,这么不堪一击?我还没使出绝招呢,你就先自取灭亡了。” 岳总被对方司机的精湛车技给吓了一跳,连忙关掉疝气灯,贴边疾驶了过去。 岳总是个善良的小少妇,把人车子逼的自己跳了排水沟后,心中愧疚不已,实在不好就此开车闪人。 一个急刹车,不等车子停稳,岳梓童就跳下车子,借着车灯往下看去。 只看了一眼,岳总娇躯就猛地一震,哑声叫道:“南方?” 第768章 索命的白无常 车子压在马路牙子上,直接飞下排水沟后,马上就侧翻了。 有个人从敞开着的车窗内飞了出来,仰面躺在草丛里。 车灯很亮,照在他脸上,让刚下车的岳梓童,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要找的李南方了。 顿时,心里就猛地一颤。 她误以为,李南方在开车迎面过来时,已经受伤了。 毕竟胡灭唐在电话里说过,他与杨逍一起欺负李南方来着。 仅仅是一个胡灭唐,那就是个无法战胜的存在了,更何况再加上个杨逍? 李南方本事再大,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岳梓童就自动脑补出了一副画面,李南方在力敌两大高手,光荣受伤后,却因心中记挂小姨,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她温暖的怀抱里—— 穷凶极恶的胡老二俩人,被李南方坚强的样子给震撼了,唯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李南方在上车后,因受伤过重,无法保持脑子清醒,能坚持开车就不错了,把车子开的像玩龙那样也是很正常了。 重伤之下的李南方,并没意识到他在打开宝马疝气灯时,给迎面驶来的车子造成了影响,惹人生气了,一门心思的想赶回家,扑在他小姨温暖的怀抱里,双眼一翻,双腿一蹬—— 但着急接应他的岳梓童,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个喝醉的了呢,就愤怒的打开了大灯,狂照了过去。 于是乎,本来就神志不清的李南方,在强光刺来后,本能的猛打方向盘,试探贴边行驶。 结果呢,却在打方向的同时,误踩了油门,导致车子猛地变成了疯牛,冲进了排水沟内。 车子侧翻在深达两米多深的排水沟内时,李南方从车窗内甩了出来,半死不活的躺在这儿,吓得岳梓童魂儿都丢了,哑声叫了声他的名字,连滚带爬的下了排水沟。 “南方,南方,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岳梓童坐在地上,把李南方抱在怀里,剧烈的摇晃着,左手轻拍着他的脸,希望他能醒来。 李南方却一动不动,任由她把脸颊拍的啪,啪响。 “南方,醒醒,你醒醒!别吓我啊,千万别吓我。” 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后,岳梓童更加害怕,泪水早就淌下来了,却不知道。 只是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呜咽的哭喊着他的名字。 没谁能知道,岳梓童现在有多么的后悔。 她后悔自己怎么就开大灯了呢? 为毛,不谦让一次,把车子贴边,先等车子过来再说? 如果到时候开车的不是李南方,她完全可以冲上去,把喝醉的司机从车里拖出来,左一招雪花盖顶,右一招孟虎掏心,把他虐成袜子后,再拍拍小手上车,继续她的搜寻小外甥之旅。 如果是李南方——她就会及时把他抱在自己车上,掉转车头,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市区,送到医院了。 可她没有这样做。 她打开了大灯,结果导致身受重伤的李南方,把车开进了排水沟内,导致伤上加伤,生死未卜了。 不过她也很清楚,后悔当不了饭吃。 老天爷绝不会因为她的后悔,就让时间倒流到几分钟之前的。 只会让她抱着小外甥伤心欲绝,恨自己恨的不行,只想拿把刀子抹了脖子,和他一起去阴间,继续当一对幸福的小夫妻。 关心则乱。 假如这个人不是李南方,而是王二麻子赵大吹之类的,依岳总在国安六年的特工经验,她会让这厮继续躺在地上,试探他的脉搏,呼吸,心跳。 再翻开眼皮,看看瞳孔有没有放大。 高兴了,或许还会再给他来个人工呼吸之类的。 可这些一般人都知道的救人步骤,岳梓童则全忘了,只为自己干嘛要开大灯而后悔,为怎么喊叫李南方都不醒而害怕,心伤欲绝。 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是被她开大灯害死的。 “南方,你慢点走,等等我。等我先把你送回家,好好装殓你之后,再陪你一起死。” 怀抱着李南方,泪水哗哗不知流了多少的岳梓童,终于想到她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嘴里喃喃着,刚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好像看到有个白色的人影,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鬼? 索命的白无常! 满心都是死啊死的岳梓童,看到这个模糊的白影子后,立即联想到传说中的那位大神了。 身子猛地打了个冷颤。 没谁不在看到索命白无常后,不会害怕的。 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好,大街上到处都是大长腿的女孩子,与耳朵上挂着耳环的非主流帅哥——傻子,都不想去死啊。 但很快,岳梓童就不再害怕了。 小外甥已经死了,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生无可恋。 不怕死,甚至希望自己去死的人,是不会害怕白无常的。 就在岳梓童不但不怕,还冲他很有风骨傲然一笑时,白无常说话了:“李南方又没死,你干嘛要陪他一起死?” 岳梓童愣住,下意识吃吃地问:“你、你说南方没死?” 白无常回答说:“他当然没死。只是昏过去罢了。” “他只是昏过去了,并没有死?”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睛,总算醒悟她该做点什么,来鉴定小外甥的死活了。 伸手在他鼻下试了下,接着俯首,晶莹的耳朵贴在他心口。 当清晰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沉稳有力的心跳后,岳梓童霍然抬头,仰天尖叫:“啊——他没死!他,果然没死!” 她这个神经质般的动作,居然把白无常给吓了一跳,身形一晃,电掣般后退数米。 只要李南方没死,什么事都不算事了。 嗯,最起码岳总不用后悔,她刚才为毛开大灯了。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岳梓童只想用纵声狂笑,来抒发满心的激动时,忽然又想到还有第三者在场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明明蹲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李南方,居然左手一撑地,抱着他腾身而起,接着低头,模样凶悍的死死盯着白无常,厉声喝斥:“你是来拘他到阴曹地府去的吧?哼,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白无常有些茫然:“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你不是索命白无常吗?” 岳梓童抱着李南方,慢慢地后退,一步步地退向了公路,声音更大,更加严厉:“你给我走开,不许带他走!他只是昏过去了,还没有死呢!” “谁是白无常?” 索命白无常的名头,那可是响亮了数千年,不谙世事的杨逍都知道,所有他才纳闷,岳梓童干嘛要说他是白无常。 “那,你是谁?” 岳梓童在问话期间,后退的脚步却没停止,很快就倒退着上了公路。 “我是杨逍啊。我们前些天,曾经在云阁山上见过面。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杨逍更加纳闷,今晚他的样子,与前些天在云阁山第一场看到岳梓童时,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衣服都是同一身,那她怎么不认识他了呢? “杨、杨逍?你是杨逍?” 已经后退到公路边上的岳梓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马路牙子上崴了脚。 身子晃了几下,才稳住后,她连忙低头,在李南方胸前衣襟上擦了擦泪水,才再次看向排水沟下。 璀璨星光下,那张仰面四十五度角看着她的脸,不是杨逍,又是哪个? “果然是、是你。” 看清这条白影,果然是杨逍,而不是白无常后,岳梓童不但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她不怕白无常——她更怕杨逍。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白大爷还有阎大爷管着,从来都是按规矩做事,不乱来的,只要不过亏心事,就没必要害怕他? 而杨逍呢? 从上次在云阁山见面后,岳梓童就看出这是个不按规矩做事的怪物了。 不怕守规矩,就怕没规矩。 所以岳梓童现在不怕白无常,只怕杨逍。 “是啊,就是我。” 杨逍缓步走来,有些抱歉的笑着说:“那个和你通话的胡灭唐,委托我把受伤昏迷的李南方送回家。可我不会开车——” 听他这样说后,岳梓童更明白了,心中暗骂:“靠,原来不是我家南方伤重后开车的,是你个鬼在开车。我就说嘛,我家南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算只用两只脚开车,也不会把车子开的像玩龙似的。么的,刚才怎么没有摔死你呢?” “你放心,李南方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脑袋撞在树上后,造成暂时的昏迷。只需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仍旧活蹦乱跳的了。” 杨逍说着,已经走到了排水沟斜坡的一半处。 岳梓童却猛地厉喝一声:“停住!” 杨逍停步,皱眉问道:“怎么了?” “不许过来——咳,在我没有把南方安置好时,你不许过来。” 岳梓童抱着李南方,再次后退。 杨逍还很听话,真停在了斜坡上,解释道:“岳梓童,你别误会,我不会伤害你们两个的。我只是想,坐你的车子回市区。” “好。那你先等着,等我安置好南方再说。” 岳梓童心中冷笑:“呵呵,你妹的,当我傻子呢,会听你说的鬼话。你不会伤害我们两个?你不会伤害我们,怎么把我家南方搞昏过去的?想坐我车子回市区?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眼角余光瞅着杨逍,把李南方放在车子后座上,岳总脚尖点地,兔子般的窜到了驾驶座上,砰地大力关上车门,落下电锁。 动作干脆利索。 她的车子虽说不是防弹版的,可要想在仓促间砸破玻璃,那简直是不可能。 “杨逍,你就在这儿欣赏夜景吧。拜拜了您呢,哈,哈哈!” 狂笑声中,岳梓童迅速挂挡,猛踩油门,急打方向盘。 在发动机发出的怒吼声中,车子原地来了个漂亮的180度大转弯,对着来路急窜而去。 第769章 幻觉 看到岳梓童关上车门,迅速调头后,杨逍才知道被骗了。 顿时勃然大怒,也不知道骂了句什么,身形一展,就像星光下的白色夜鸟那样,居然从排水沟半截处,横掠七八米,径直扑到了车前,一拳打在了后车窗上。 幸亏德国货的质量比较靠谱,车窗玻璃扛打砸功能很强悍,再加上车子猛地向前提速后,斜斜卸掉了杨逍这一拳的力道,才能力保玻璃没有被他一拳打碎。 但饶是如此,左侧的后车窗玻璃,还是出现了龟裂痕迹,就像一块石头砸在冬天的湖面上那样。 “卧槽,真尼玛的变态。” 百忙中抬头,从后视镜内看了眼后,吓得岳梓童全身的神经,都骤然猛紧,哪敢再做瞬间的停留? 油门干脆踩到底,车子呼呼前窜时,已经迅速挂上了四挡。 也就岳总这种在国安干过六年的特工吧,如果换做是一般女孩子,这会儿能不能找到挡位还是个问题,只会缩成一团,抱着脑袋闭着眼的尖叫。 仿佛,尖叫就能给她解决问题似的。 哪像岳总这种巾帼,怕而不乱,沉着挂挡,一心勇往直前? 杨逍也不是吃素的,一拳没有奏效后,再次起脚,砰地踢在了车后尾上。 自身重达接近两吨的车子,居然被他这一脚给踢的晃了下,车尾直接凹进去一大块。 不过这没什么。 这辆车虽说不是跑车,但提速性能还是很快的,时速很快就超过八十,往一百上跑了。 眼角余光看了眼外面的反光镜,岳梓童又被吓了一跳。 一道白影,真像鬼魅那样,紧追不舍,不住地伸手,试图抓住车子。 可要想在仓促中,徒手抓住整体都是流水线形,在高速狂奔中的车子,哪有这么容易? 更何况,岳总也不是好惹的。 看到杨逍总在试图抓住车子,岳梓童冷笑一声,猛地踩了刹车。 吱嘎! 此时车速已经超过时速一百的车子,制动系统猛地启动后,高速急转的车轮立即停止,却因强大的惯性,在路面上前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有青烟冒起。 车尾更是猛地向左晃去,狠狠撞向如影随形跟在车后的杨逍。 岳梓童亲眼看到,车子左后尾,撞在了那道白影上。 车子也有撞到东西后,才会有的明显大震传来。 “搞定!” 来不及看杨逍有没有给车子狠撞出去,岳梓童抬手,啪地打了个响指,立即松开刹车,加油门。 车子再次呼啸向前驶去。 她从反光镜内看去——很不错,没看到那个讨厌的白影子。 看来,刚才那记漂亮的绝杀,已经把杨逍给撞飞到路边排水沟内去了。 他功夫再高,能高过机械的力量吗? “哼,不知死活的鬼东西。不逼本小姨放大招,你死着不舒坦啊。” 岳梓童还是第一次,在撞人后心情舒畅,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呢。 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她都真想下车,在车灯前跳一曲脱衣舞了。 搞定那个该死的妖孽后,岳梓童爽了那么一小会儿,心里有升起了疑虑:“这个鬼杨逍,难道不是要对南方不利的?如果他想杀南方,可是有的是机会。” “嗨,我管他怎么没杀南方呢。反正本小姨就是看着他不顺眼。干掉不顺眼的,就是为民除害,我这是做好事呢。” 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了下自己后,岳梓童用力甩了下脑袋,把这些疑虑甩出去,顺手打开了CD。 岳总的车载CD,音箱质量那当然是相当盖的,彭吃彭吃的激昂舞曲,特适合驱散当前的恐惧,以及某种不安。 “摇起来,我要摇起来。” 身子性感的扭动着,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举过头顶,配合着音乐卡点,不住甩着响指的岳梓童,感觉自己特像《生化危机》里的那个女主角,打完丧尸正在营救人类的路上。 可惜晚上不适合戴墨镜。 如果再戴上墨镜,样子就更酷了,绝对能迷倒万千粉丝的。 危险过后,随着舞曲摇摆,可是最佳的放松方式。 这可是岳梓童在国安受训时,必须被训练的一个科目,又不是她随便发神经。 再说了,就算她是在发神经,谁管得着,谁又敢管? 谁敢管,本小姨会大嘴巴抽他! 当然了,在后车座上昏迷的小外甥,是不在此列的。 还有一个人,也会被岳总另眼相看——杨逍。 你能想象,正在极力让自己放松的岳梓童,随着音乐节奏摇头晃脑正嗨时,忽然有张脸,一下子出现在车子前面挡风玻璃外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 傻。 玩的正嗨的岳梓童,看到杨逍那张比她还要漂亮的脸蛋,就这么出现在挡风玻璃外后,全身的血液,连同思想一起,瞬间都凝固了。 幸好,开车的本能还在。 高速疾奔的车子,只随这个意外的出现,打摆子似的抖了下,就回归了正轨。 岳梓童的瞳孔,可能是在无限放大。 能清晰看到杨逍,正对着阴恻恻的笑着,就像个吊死鬼那样。 等她的双眸瞳孔,终于恢复正常后,那张脸却不见了。 尼玛,怎么会不见了呢? 岳梓童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还是没看到那张脸。 挡风玻璃前面空荡荡的,能看到东边夜空上的群星。 “我出现了幻觉?” 岳梓童喃喃自语,强烈怀疑刚才忽然看到杨逍,是因为她出现了幻觉。 不然,怎么瞬间后就看不到他了呢? 搁在以往,出现这种事后,岳梓童就会和绝大多数人那样,第一反应就是停车,开门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但现在嘛—— 无论刚才那一幕是不是幻觉,她都不会下车,更不会停车,只会再次加快车速,向前疾奔。 疾奔过程中,她偶尔会猛地打下方向盘,玩个飘逸之类的。 这样,就算杨逍真趴在她车顶上,也会被强大的惯性,给从车上甩下来的。 车顶可是光滑的,好像冬天结冰的湖面,没有任何能攀抓的地方。 没有人被甩下来,连一片衣角都没出现。 岳梓童相信,她刚才是出现幻觉了。 原因很简单,刚才随着舞曲摇头时,玩的太嗨了。 “看来,国安总结出来的那套减压办法,也不是都管用的。” 哪敢再嗨的岳梓童,伸手关掉CD,专心开车。 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再抬头看看车顶。 一切正常,没发现任何不正常的迹象。 很快,车子就顺利的驶进了市区内。 此时已经是零点过后了,大街上没几辆车,唯有各个路口的红绿灯,在忠实执行着它们的使命。 哪管什么红绿灯! 不就是闯红灯会被罚款吗? 那点小钱,岳总根本看不了眼里去,只想快点纵穿半个市区,然后右拐驶上回家的路。 吱! 车子在急速拐弯时,又出现了个漂亮的飘逸。 杨逍仰面躺在车顶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眼睛盯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翘起的右脚脚尖,一颠一颠的,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 好像冬天湖面那样光滑的车顶,却被杨逍当做了最舒服的床。 无论开车的岳梓童怎么搞怪,他后背就像有吸盘那样,死死吸住车顶,纹丝不动。 他决定了,等车子停下后,他会在岳梓童刚下车的一瞬间,伸手踩住她的头发,把她提留到车顶上来,二话不说先左右开弓,来上三十个免费大嘴巴后,再仔细的收拾她。 这蠢女人,简直要把他给气死。 他明明是送李南方回家的,却被她误会了。 如果他真要杀李南方,何必等她出现后再动手? “真搞不懂,李南方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蠢女人。而且,她家里,好像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每次试图接近时,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 杨逍喃喃说出这些话时,那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忽然就从前方夜空下,沉甸甸的压了过来。 让他心中一惊,猛地翻身坐起,看向前面。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再次右拐,驶上了通往花园别墅区的那条水泥路了。 从路口到岳梓童的别墅,大约一公里左右的样子。 五百米左右时,是一个刷着红漆的木头牌坊。 牌坊中间,写着“花园别墅区”的字样,后边就是别墅物业传达室。 传达室里,全天候24小时内,都有两个以上的保安值班。 就算再多上十倍的保安,也休想挡住杨逍前进的道路。 更何况,他也没必要非得走牌坊,完全可以从南边小丘的草地上走过去。 但! 无论他从哪个方向,只要是接近距离岳梓童家五百米的地方,就会有种相当奇怪的毛骨悚然感,从杨逍后背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中。 很可怕,更真实的感觉。 仿佛杨逍向前多走一步,就会有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把他撕成碎片! 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更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怕这种感觉! 好几次了,他都紧咬着牙关,低头闭眼,努力向前走。 可他越努力,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他每往前走一步,都会清晰感受到,危险更紧的把他笼罩,让他无法呼吸,全身无力,只想尖声大叫,转身就跑。 杨逍以为,他坐在岳梓童的车顶上,只要能全身放松,不去关注到了哪儿——等车子停住时,他就会发现,已经处在了岳家别墅中。 事实情况却不是这样。 随着牌坊越来越近,那种感觉仿似化成一根绳索,死死套在他脖子上。 死亡的恐惧,是那样的清晰。 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就在岳梓童直接撞断门口木栏,电掣而过牌坊的瞬间,一个后翻身,飞向了路北边的绿化带中。 速度,快的都让他自己惊讶。 双脚落地后,他才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哑声自语:“这,究竟是什么?” 第770章 我是个幸福的男人 今晚在传达室值班的是猴子,与他的一个老乡。 俩人都看到一辆车,好像疯了那样向牌坊这边疾驰而来了。 猴子还骂呢:“嚓,这些有钱人啊,就是任性。你说这都到家了,还有必要开这么快的车,好像被鬼追似的吗?” 他的话音未落呢,那辆车就已经冲到了门口。 猴子打开窗户,正准备看看是谁这么没素质,再决定要不要升起栏杆时,那辆车就已经撞断栏杆,呼呼地去了。 “我靠,这么猛?一根护栏不值钱,值钱是你车子好不好?车灯都碎了啊。” 猴子眨着眼的愣了片刻,才猛地醒悟过来,抓起桌子上的橡胶棍,在没什么见识的老乡脑袋上敲了下,怪叫着冲向了门口:“快,快去看看那是什么人,胆敢乱闯由猴哥我罩着的地盘!” 开车撞断栏杆后,不但要照价赔偿,把自己车也撞坏,还会引来别墅保安的质问,这么简单的道理,岳梓童当然懂。 可就因为她懂,所以才这样做。 她现在无法确定,在路上看到杨逍那张脸忽然出现在车窗外,是不是幻觉。 所以她不敢擅自下车去看,哪怕是回到家后。 但只要她撞断物业的栏杆,引来保安后,就敢下车了。 到时候,她只要看看跑过来的保安,是什么反应,就能判断车顶上有没有人了。 谁说岳梓童是个蠢女人? 真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来? 正如岳梓童所料的那样,她刚把车子停下,就从后视镜内,看到有两个保安拿着棍子,手电跑了过来。 她没敢熄火,甚至都没摘挡,只是踩住了离合,随时准备着一抬脚,车子急速狂奔出去。 “下来,请你给我们下来!” “你怎么开车的?喝酒了吗?” 拍马赶到的猴子俩人,没敢用棍子点着车主,只是面色不善的高声让她下车。 “安全。看来,我在路上看到杨逍的那一幕,确实是幻觉。” 从两个保安脸上,没有看到自己最担心的那一幕后,岳梓童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 落下的,还有车窗。 借着路边街灯的光芒,看到车内这张娇俏的脸蛋后,猴子脸上的怒色,悠地消失,浮上了习惯性的谄媚:“岳女士,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呢?” 漂亮女人无论在哪儿,都能轻易引起男人的关注。 所以猴子知道岳总姓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这可是业主,虽说霸道了些,可该陪着笑脸的说话,还是得陪着笑脸的。 岳梓童没说什么,从副驾驶座上拿过小包,取出一叠钞票,大概有几千块的样子,递出了车窗。 钞票不会说话。 可它的能量,却比以口若悬河而著称的律师,更加管用。 马上,猴子就不再追问什么了,接过钞票,后退两步,抬手敬礼。 一根护栏,撑破天也就是三百块。 这可是好几千呢,拿出三百块来买根新的护栏,猴子俩人还能落下很多。 他傻了,才会再和岳梓童啰嗦什么。 等猴子俩人走远后,岳梓童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胸,用遥控打开了别墅铁栅栏。 “但愿以后别再遇到那个怪物。” 费力的把李南方从车里抱出来,向对面看了眼后,岳梓童快步走向了门口。 这家伙死沉,死沉的,愣是把岳总累出了一身香汗。 特殊情况下,岳梓童当然不敢再把他扔在下面客房内。 李南方要是醒来,找妈妈、哦,不,是找小姨,说他渴了饿了,要拉屎撒尿怎么办? 唯有把他抱进自己绣楼内,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屋子里睡了。 不过,这厮以前可都是睡地板的。 今晚再让他睡地板,明显不行啊。 也顾不上他身上的血污,泥土了,岳梓童把李南方平放在床上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等气喘匀和了后,才抓起了他的左臂。 李南方的左臂,被白色布条包扎着,有血渍渗了出来。 她慢慢解开了布条。 当看到那五道血淋淋的指痕后,吓得岳梓童就要失声惊叫,幸好及时抬手,捂住了嘴。 心里疼地不得了,只想跳着脚的大骂:“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啊?有种给我站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等心儿不再跳的欢了,岳梓童才凝神看向了伤口。 伤口,就像被什么怪物的爪子,在上面狠狠抓了一把似的。 再深点,估计能把血管抓断,这条胳膊就废了。 幸好有小姨保佑,没有伤到筋骨。 而且,伤口上应该被洒上了什么止血药,伤口这么深,居然没出血。 伤口处,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散出,很好闻。 “这应该是胡老二给他包扎的。哼,还算他有点良心。不然,本小姨下次看到他,保证废掉他。” 低低的骂了句,岳梓童站起身快步走到柜子前,从最下面拿出了一个小急救箱。 干特工的,家里都会有这玩意的。 就像他们也曾经被专门训练过,该怎么包扎伤口。 因为看出伤口上这些药粉止血功能很强大,岳梓童并没有自作聪明的给他清洗伤口,再敷上她的疗伤圣药,只是用酒精棉,在伤口四周擦了擦,用绷带小心的,给他重新包了起来。 末了,再打上个漂亮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所为。 岳梓童在做这些时,李南方始终处在沉睡中。 这让她有些不安,几次想拍着他的脸,柔声娇呼,小外甥醒来,小外甥醒来。 最终还是忍住了。 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望着这张怎么看都英俊的脸,岳总痴痴发了半天呆,终于熬不住困神的入侵,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后,顺势躺在了他身边,闭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是担心,又是哭泣,又是害怕的折腾大半夜后,岳梓童也真累了。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冬天的太阳,总是出来的特别晚。 马上就要七点了,天才刚蒙蒙亮。 这个时间段,也是人们睡眠最香的时候。 如果不是身体里的无胆黑龙乱折腾,李南方真舍不得从美梦中醒来。 梦中,他小姨就睡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嗯,就是触手可及。 他只需一伸手,就能伸进她领口内,攥住一个又软又弹还滑腻的东西——心里,感到特别特别的踏实。 可黑龙却左冲右突的,好像吃错药那样,兴奋的长啸着,迫使李南方不得不从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 “咦,这不是梦啊。这是真实的。” 睁眼看到岳梓童那张小脸,就在眼前后,李南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能确定这不是梦。 他在梦中梦到的那一切,在现实中都实现了。 小姨就躺在他身边,面对面的,脸上好像还有泪痕。 长长的眼睫毛,不是那种十块钱一包的假货,蝴蝶翅膀那样闭在一起,遮住了那双本该有春水流动的眸子。 小巧挺直的琼鼻下,小嘴半张着,一口大烟都熏不黑的小银牙,整齐好看。 就是嘴角亮晶晶的口水,有损她的美貌形象。 睁眼看到小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南方发现他的右手,正在小姨衣领内,握着那团柔软的滑腻。 可能是用劲大了点,岳梓童的秀眉始终紧皱着。 却没醒来。 这证明她睡得很死。 呆呆望着这张脸,李南方愣了很久,才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鬼催着似的去了斑鸠山,在回味被某可怕的鬼女人逆推时,接到岳梓童的电话像回赶。 结果,杨逍,胡灭唐相继出现。 杨逍在暗中跟踪他,胡灭唐也是。 本来,杨逍是要对他不利,胡灭唐是要救他的——可为什么,后来却是他们俩人联手,就像秦老七与荆红命俩人那样,联手把他给搞昏了过去。 没有谁喜欢,被人以蛮力搞昏。 李南方尤其不愿意,但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很清楚,那俩人每一个是好惹的。 他唯有乖乖被虐昏过去的份儿。 不过昨晚也不是没有任何收入,最起码黑龙能在看到杨逍后,敢张牙舞爪了。 左臂有些疼,还有些痒。 手指下意识的勾动了下时,李南方脑海中浮上杨逍厉笑着,一把抓碎他袖子,在他胳膊上留下五道深深血痕的那一幕。 至于以后发生了什么,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小姨陪在身边。 “应该是她把我带回来的。我昏过去的样子,肯定把她给吓坏了。不然,她脸上不会有泪痕。唉,傻孩子,怕毛呢?以后你就会知道,这种事对于我来说,绝对是家常便饭。不过,男人在出事后,会有个女人肯为你担心为你苦,就证明他是个幸福的。” “我是个幸福的男人。”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时,就看到岳梓童掩着双眸的蝴蝶翅膀,微微扑簌了下。 就知道她要醒来了,赶紧闭上眼,装睡。 伸进人家衣领内的右手,却没有拿出来。 一来是舍不得。 二来是如果他现在缩回手,势必会让岳梓童误以为,他在故意非礼她。 至于昏睡中,那只咸猪手是怎么钻进她衣领内的,李南方还真不知道。 这可能是本能吧? 从小就缺少母爱的李南方,身边有女人陪睡时,醒来后基本都是这样。 岳梓童醒来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半身酥麻,胸前酸痛。 半身酥麻,是因为侧卧半夜没有翻身的原因。 胸前酸痛——特么的,这是谁的一只咸猪手? 往哪儿捏呢? 要不要给他一刀子斩断。 还是算了吧。 我整个人都是他的了,还在乎被他这样? 岳梓童很为自己拥有如此宽阔的胸怀而感动,慢慢拿出那只手后,悄悄活动了下酸麻的左腿,翻身下床,坐在了椅子上。 左手托着香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南方。 满脸都是神圣的母性光辉,与平时动不动就瞪眼的样子,判若两人。 第771章 舍不得离开他 李南方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再撒在大海里,岳梓童也能认出来。 这是她小时候恶梦的主角,长大后那个让她恨到直咬牙的人。 可现在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可爱。 对,就是可爱。 你瞧瞧俺家南方长得这扫帚眉,单眼皮,塌鼻子蛤蟆嘴,组合在一起后多帅啊。 这要是搓上胭脂,描上眉,画上口红再拿半瓶牛奶抹脸上,南韩棒子小奶油也得甘拜下风啊。 岳梓童从没发现,李南方居然这样帅。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着。 她当然看不到,她现在满眼都是柔柔的爱意。 “我们,是夫妻。人渣,你知道吗?我们是夫妻,一辈子、不,不是一辈子,是十辈子,百辈子,永生永世都是夫妻。” 岳梓童的声音,就像梦呓:“以后,无论我们在哪儿,都是夫妻。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捏一个你,捏一个我,一个妹妹一个哥哥。打碎了你,也打碎了我,加些水儿把泥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身上有哥哥。” 她唱歌还是很好听的,尤其是满腔深情时,柔柔的,腻腻的,也甜甜的,就像李南方小时候最爱吃的麦芽糖,吃一口,甜的心都化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忽然很想哭。 男人想哭,并不像某些缺根筋所说的那样,是没出息。 就像鲁迅说过的那样,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哭,本来就是人的七情之一。 不但伤心了要哭,高兴了也会哭,被感动了更会哭。 泪水还有个名字——真情。 当然了,李南方只是很想哭,却不会哭。 如果他真流出泪水,他小姨马上就会从绕指柔,化身为母夜叉,拧住他耳朵来个360度的无死角旋转,怒骂他人渣,居然敢趁她睡着时,狂吃她嫩豆腐不说,还骗她动了真情。 为了自己耳朵保险起见,李南方决定就算是被感动死了,也绝不会哭。 倒不如竖起耳朵,倾听她随后必将进行的夸功环节。 好事可以不做,但做了好事后,必须得添油加醋的大肆吹嘘,是岳梓童最显著的特点之一。 果然,一首小曲唱罢,岳梓童很轻松就把话题,转到了昨晚那件事上去了。 “人渣,你知道小姨我昨晚为了救你,都经历了哪些可歌可泣的凶险吗?”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后,岳梓童站住客观的角度上,把她昨晚经历的那些事,详细的叙说了一遍。 在说到她以为小外甥死了时,是哭的多么肝肠寸断,决意要以死殉情。 说到杨逍要把李南方从她温暖的怀抱里抢走时,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如何与恶势力,进行了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尤其后来,她是怎么甩开杨逍,故意撞断别墅区物业的护栏时,李南方就算是个泥巴人,也得钦佩她是如何的机智,骁勇。 巾帼英雄,这个名词,仿佛就是为她专门发明的。 但!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如她守着小外甥一晚上没睡,更让人感动。 “我如果因为睡眠不足而变老了,都是你的错。哼哼,小乖,你能娶到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老婆,是你上辈子敲烂了十七八个大木鱼,才求来的福气啊。你就偷着乐吧?哦,还有啊,我说的这些,你可不许记住,整天挂在嘴边上,对我颂歌颂德的。我这人,习惯了做好事不留名。凡事,都讲究个低调的。” 在岳梓童的低声呢喃声中,冬天的太阳升起来了。 红彤彤的,就像她的小脸蛋。 看来,她终于有点觉悟,知道太过吹嘘了,是一件很不要脸的事了。 “好了,宝贝,乖乖睡觉,小姨去给你做饭。” 低头,在李南方额头轻吻了下,岳梓童起身走向门口。 李南方刚把眼睛睁开一条线,却看到她又忽然转身。 赶紧,又闭上了眼。 然后,就感觉岳梓童低头,在他嘴上轻轻吻了下。 她,舍不得离开李南方! 哪怕,他就躺在她家里,她的绣床上,她也不是出门,仅仅是去做饭这点时间,她也舍不得离开他。 李南方的心,砰地狂跳了下。 整个人,就仿佛悠忽飘上了白云间,在阳光照耀下飘啊飘的很舒服。 她走很久了。 李南方都保持着她走时样子,一动不动。 他怕,这是个美梦。 一动后,梦就醒了。 不过,他终究要醒来的。 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在岳梓童表白时,都不曾停止盘旋,不住地摇头摆尾,企图冲出他身体,扑向窗口那边。 窗口那边有什么? 能引起黑龙的如此兴奋。 李南方慢慢坐了起来,看向了窗口那边。 梳妆台,就在窗口左边,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妆品,以及珍珠首饰之类的。 放在以前,看到这么多首饰后,李南方如果不偷几件装口袋里,心里会相当的不得劲。 现在不会了。 偷自己老婆首饰的这种行为,也太不男人了。 忽视这些首饰后,梳妆台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不就是一些化妆品,还有个大镜子吗? 黑龙对那边感兴趣,应该是对窗外的小山吧? 难道说,后面小山上,会埋藏着稀世美玉? 现在李南方已经确定,黑龙对美玉,古董之类的感兴趣了。 小山上不像是有古墓的样子,那么就不会有古董存在。 倒是很有可能,藏有稀世美玉。 不过,李南方又有些纳闷黑龙的表现。 以往黑龙在探到美玉后,都会迫不及待的往那边扑,一副快渴死的沙漠旅人看到小河那样。 但现在,黑龙的反应却是兴奋着,又犹豫着。 还有些怕。 就好像,那边有个它特别需要的东西,却对它有一定的伤害。 “窗外,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李南方有些纳闷,抬脚下床,来到了后窗,拉起窗帘,推开了窗户。 马上,北方冬季特有的干冷风,立即打着旋的扑了进来。 让他情不自禁,猛地打了个冷颤。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岳梓童已经站在了门口,正满脸喜悦的看着他。 还有些痴情。 李南方也看着她。 俩人四目相对,深情凝望许久后,岳梓童才轻声问道:“醒了?” “嗯,醒了。” “胳膊,还疼吗?” “有些痒。” “这证明,别人给你洒上的药粉,效果非常的好。” 岳梓童倚在了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除了胳膊之外,还有哪儿不对劲?” 晃了晃肩膀,李南方说:“这儿疼。” “骨头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 “还能,拿得起筷子否?” “然也。” “那就自己去洗脸刷牙。然后吃饭。” 岳梓童柔柔的笑了个后,转身款款的走了。 “她这样对我,我反倒是感觉不得劲,难道说,我骨子里含有大量的犯贱因子?” 李南方愣了片刻,不可置否的耸耸肩,走进了洗手间。 等他走出来时,系着小围裙的岳梓童,正在餐厅里摆盘子。 看来,昨晚的经历给了她很大触动。 不然,大清早的,她不会做了五六个菜,还有一瓶红酒摆在了桌子上。 只要还活着,就该珍惜当前的幸福生活才是。 她今天没穿性感的三件套,再系上小围裙,而是穿着昨晚去找李南方时的那身黑色运动服。 上面,满是泥污,还有几块硬币大小的鲜血,以及胸前的泪水。 李南方知道,她是故意没换衣服的。 甚至,头都没梳。 脸上,还挂着泪痕。 幸好,一双小手雪白粉嫩,应该是洗过了。 这是在勾引李南方问,她这是怎么了呢。 那样,她就会顺势把昨晚所经历的那些,再夸大十几倍,绘声绘色的描述至少三遍,毋须让他牢牢地记住。 以前,对岳梓童做点好事,就恨不得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这个毛病,李南方是很嗤之以鼻的。 现在,他却觉得很——幸福。 爱吹,爱哭,爱笑还会吃醋的女人,才是有血有肉的女人。 这样,在她吃醋时,你要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在她爱笑时,你可以趁机看她长了虫眼的后槽牙。 在她哭时,你会知道哪个牌子的纸巾,吸水能力更好一些。 在她吹嘘时,你要装出一副“不可能”的震惊样子,来满足她的虚荣心。 诚然,你会付出很多,甚至有时候,你还会因此而烦躁。 但无可否认的是,你会因此彻底拥有她,和幸福。 看在幸福的面子上,李南方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喃喃地问道:“小姨,你怎么会你弄成这样?” “唉,还不是为了你?” 岳梓童并不知道,她在对李南方开吹之前,幽幽的叹口气,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我想知道,昨晚我昏迷过去后,都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过来坐。” 等李南方坐下后,岳梓童为他满上一杯红酒,用带有低沉磁性的独特声音,把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又稍稍夸大了几倍,娓娓叙说了一遍。 期间,李南方脸色不住地变幻。 时而惊讶,时而担心,时而愤怒,时而泫然欲涕。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不过,如果演戏能换来真正的幸福,李南方不介意天天陪着小姨演戏。 只是,可能是太入戏的缘故吧,李南方脱口说道:“在卧室里你说你撞断物业栏杆时,可没说把人也给撞飞——” 岳梓童看着他的含情脉脉眸光,蓦然就冷冽起来,一丝为掩饰尴尬的冷笑,也从嘴角浮上:“说呀,你怎么不说了呢?” “那个什么,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做。” 李南方后悔的真想给自己一顿大嘴巴,来惩罚他瞬间破坏幸福的罪恶。 “呵呵,现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胆敢光明正大的吃我豆腐。想走?没门。” 冷笑声中,一只嫩白小手,动作娴熟的拧住了他的左耳。 第772章 小姨是个有品位的女人 一顿饭,吃了足足四十分钟。 通过这次吃饭,李南方才知道,他这个在外界以冷艳著称的小姨,本质上其实是个很会撒娇的女孩子,最后居然不顾他浑身酸痛,坐在他怀里要求他喂。 这让李南方在惊讶之余,也有一些成就感。 岳梓童撒娇,只对他一人而已。 刁蛮任性不讲理,吹牛皮被戳破后就会羞恼成怒,拧他耳朵,拿小白牙咬他肩膀,疼地他哇哇怪叫后,却又嘟起红红的小嘴,往那圈已经渗出血渍的牙印上吹气,好像哄小孩似的说乖乖不哭—— 这,可能才是真实的她。 让李南方哭笑不得,却又偏偏很享受。 饭后,等享受幸福主动去刷锅洗碗的李南方,走出餐厅时,换装后的岳梓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浅灰色的普拉达套裙,黑丝长腿上套着一双棕色的高腰马靴,白色的竖领衬衣,显得她脖子更加修长,头上戴了一顶藏蓝色的棒球帽。 不施脂粉,唯有唇儿被涂的艳红,左手扶着楼梯,右手食指挑着白色小包,眼波横流不住给李南方飞着媚眼儿,走下来的风情万种样子,真想让他抱住好好亲亲。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妖精变的。 因为她有着好多副不同的面孔,外面一副,家里一副,厅堂上一副,床上却又是另外一副。 每一副样子,都能让男人着迷。 可唯有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她才会把所有的面孔,都显露出来。 “看什么呢,李人渣。这才短短十分钟,就已经不认识本总了么?” 岳梓童明明狂飞着媚眼儿,却偏偏扳着一张冰箱脸,语气傲慢的样子,让李南方心里更加发痒。 不顾她的强烈反对,抱住她在脸上重重亲了下,又在她胸前用力抓了把,心中欲、火才小了些。 不小,不行。 每个女人在掐人软肉方面,都是专家。 那小手与老虎钳子相比起来,毫不逊色,保证能让男人肋下软肉又青又紫,浑身打哆嗦。 剧痛下的男人,那种想法就会淡许多了。 岳梓童的车子,昨晚在撞断小区护栏时,前车盖蹭掉了老大一块漆,左边的大灯灯罩,也已经碎了,不过这不影响开车。 反倒是李南方那辆车别克,在撞飞杨逍被拖进交通大队后,就没再管。 而昨晚他开着去斑鸠山的那辆白色宝马叉7,就算没有被杨逍撞的面目全非,岳梓童也不许他再开回来的,盖因那是贺兰狐狸的车子。 贺兰狐狸,对李南方俩人来说,都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不过自从她被带走后,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提起她。 就仿佛,他们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似的。 但他们都知道,他们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女人。 无论她是死,还是活。 “唉,我的孩子啊,你好命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岳梓童围着她的爱车,满脸如丧考妣的样子,诉说昨晚她为了救某人,唯有牺牲爱车。 看来,要把这个月的零嘴钱节省下来,才能让她孩子恢复原样了。 李南方当然知道,岳梓童这般矫揉造作,无非是想从他手里抠点“小钱”花罢了。 她很清楚,小外甥现在可是财大气粗的大老板,金三角那边的生意,能给他带来上亿美金的纯利润,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那一点,就足够她吃很久的了。 放着个这么有钱的老公,如果不抠点钱花,那又何必任由他轻薄呢? 当然了,她也知道那些钱有些脏。 不过这有什么呢? 反正她又没有去制毒贩毒,就是和老公要点零花钱而已,何必在意钱是怎么挣来的呢。 在岳梓童边用媚眼儿扫着李老板,边心疼她的爱车时,李南方却总是装傻卖呆听不懂的样子。 恨得岳梓童又要施展老虎钳子手,来提醒他是不是送老婆一辆新车时,别墅门外传来两声滴滴的车喇叭声。 岳梓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辆乳白色的跑车,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 这是一辆玛莎拉蒂,崭新崭新的,车头上那个三叉戟的标志,在晨阳下看上去闪闪生辉,透着穷人勿近的爆发户气质。 车子停下后,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下车,拿出鹿皮,开始擦车上的细微灰尘。 这辆车虽说不是限量版的,但价格肯定能甩岳梓童这辆大奔好几条街道。 前段时间,岳梓童曾经在青山广场举办的车展上,见到过这款车,也很喜欢——宝马香车,不仅仅是男人才喜欢的,女人对它同样有着执着的追求。 很可惜,喜欢不等于钞票。 所以最近总是在财务上捉衿见肘的岳梓童,唯有对这款车狂咽口水后,再以不屑的态度,指出它至少十八种不尽人意的缺点,然后在销售人员那眼巴巴的渴望注视下,带着秘书小杜,华丽丽的转身离去,走出老远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的。 现在,有这么一款与岳总身份地位,形象气质特匹配的车子,忽然停在了她的家门口,怎么能不吸引她的注意,让她双眸瞬间发亮呢? 不过在发现小外甥,正一副似笑非笑样子的望着她后,马上就撇撇嘴:“切,这谁啊,把这么一辆特俗气的破车,停在我家门口,来玷污我纯洁的双眼?” 李南方有些惊讶:“小姨,你不喜欢这款车子吗?我感觉它和你特匹配啊。” “喜欢——才怪。” 岳梓童傲然说:“哀家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代表着浅薄的奢侈品呢?那样,会有损哀家整个人的品质。那个什么,爱卿你为何摇头,欲言又止好像便秘的样子?” “我发现我错了。我再修炼十年,也比不上您超凡脱俗的品味。” “哼哼,知道就好了。” 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辆玛莎拉蒂,岳梓童牙疼似的轻哼几声,又看向了粗牢笨壮的大奔上,淡淡地说:“以后,要虚心向我学习。你就会发现,你的品味在不知不觉间,就会提高很多了。” 嘴里说着漂亮话,心中却默默地说:“狗屁的品味啊。你以为我不想开那种数百万的豪车?我特么是没钱好不好?当初又被车贩子给忽悠傻了,才买了它。唉,我就一表面风光,其实没几两油水的苦命人,恨不得把一分钱,掰开当两瓣花啊。” “是,是。我一定牢记小姨您的教诲,要向您学习,做一个有品味的男人,全方位抵抗这种浮夸浅薄的奢侈品。” 李南方乖乖答应着,抬手对门外那两个擦车的年轻人,打了个响指。 “你搞什么鬼呢?” 心里盘算着该找什么理由,才能把这番话圆回来,蛊惑李南方给她也搞一辆浅薄车子的岳梓童,发现了这个动作,就有些纳闷的问。 不用李南方解释什么,她就看到那两个擦车的年轻人,快步走进了别墅。 不等她反应过来,稍胖些的年轻人已经走到了李南方面前,微微弯腰客气的问道:“请问,您就是南方集团的老总,李南方李总吧?”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了他。 年轻人双手接过来,仔细审视了片刻,确定是资料上的顾客后,这才从同伴手里,拿过了一个文件夹:“李总,您好,我是马雅儿专卖店的外售经理韩明。遵照您在三天前的要求,我们已经把这辆车完美该装完毕。改装费耗费一百七十万,加上车款,总共是——” 看着打开材料,恭请李南方翻阅的韩明,岳梓童小嘴不知不觉张大,心中狂骂:“我靠,这辆车是李人渣买的?早在三天前就买了?还花那么多钱去改装。他干嘛要买这车?我靠了,不会是要送给哀家吧?可哀家刚才说什么来着?” “嗯,是按照我的要求改装的,我很满意你们的服务。” 粗粗翻阅了遍材料后,李南方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那串钥匙,用手指挑在空中,遗憾的叹了口气:“唉,很可惜,我现在不想要这辆车了。” “什么?” 韩明俩人,顿时呆逼。 能够卖出这样一辆车,他和当初接待李南方的手下,都会提取好多提成的。 这三天内,他们可是加班加点,按照李总的要求把车子搞定了,他现在却说不要了。 这、这不是在玩儿人吗? 韩明俩人,不会去管车子改装后,再退车时,得赔偿商家多少钱。 他们只知道,李总如果不要这辆车了,他们的提成就拿不到手了。 这几天的忙碌,最多拿点辛苦费罢了。 眼看十数万的提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韩明俩人骂娘的心都有了。 但不能骂啊。 买卖自由,顾客是上帝。 上帝无论做出什么决断,他们唯有听着的份。 最多,也就是问问:“李、李总。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为什么要退车呢?是我们的服务,不让您满意吗?” “你们的服务,我很满意。” 李南方看向岳梓童,说:“本来,我买这辆车是要送给我老婆,给她个惊喜的。可她刚才看到车子后,却说这辆车处处透着浅薄,轻浮,会降低她的气质品味。所以,我唯有——” 话刚说到这儿,岳梓童飞快的抬手,一把抢过了车钥匙,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质问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些话了?既然是你给我买的车子,退不退的,就是我说了算的。” “你没说?” 李南方眨着眼,刚要把她那番话重叙一遍,就看她左肩再次下沉。 这是要飞起右脚的前兆。 虽说哄自己老婆玩,是很有品位的事,不过当着外人面,总是被她踢屁股,那就有失男人的尊严了。 “你给我等着。” 瞪了眼兔子般窜到一边的李南方,岳梓童才对韩明说:“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韩明弱弱地说:“女士,李总还没有付车款呢。” 第773章 验证你是不是男人 钱,散发着让高人雅士所不齿的铜臭气息。 但它在泡妞,哄老婆过程中,却能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一点,从岳梓童不顾她的身份,品味,好像小鸟那样欢呼着跑出别墅门,钻进车里加油门呼啸而去,却忘记该感激她未婚夫的举动中,就能完美证明了。 数百万花出去后,却连个毛的奖励都没得到,李南方有些沮丧。 打发走韩明俩人后,上了那辆大奔。 看来,这辆车以后就是他的坐骑了。 虽说它已经被岳总抛弃了,可总比李南方的那辆别克要好很多,开去4s店修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修车这种小事,李总是不屑做的。 他只要把车子开到公司里,安排陈大力去做就是了。 至于他那辆在交警队的别克,就配给保安处当专车就好了。 贺兰小新那辆宝马——唉,还是别想着再搞回来了。 不然,哪怕是修好了,也得被岳梓童一把火给烧了。 别以为很有品味,气度的岳总,做不出这种事来。 李南方开车驶进市区时,白色的玛莎拉蒂,已经缓缓停在了开皇集团总部的大厅门前。 价值数百万的豪车,就像美女那样,无论去哪儿,都能在第一时间引起别人的注意。 “卧槽,这是什么车子?车头上,还顶着个粪叉。不过,应该很值钱吧?” 早就看到这辆车驶进停车场的李全才,满脸都是羡慕的问。 小杜正等在台阶前向路上眺望,等待迟来的岳总呢,恰好听他说出这句话,微微撇了下嘴,笑着解释道:“那可不是粪叉,那是玛莎拉蒂的独特标志。前段时间我曾经陪同岳总去过车展,看过车的价格。裸车,都接近六百万呢。” “我靠,六百万!” 李全才受惊了,俩眼瞪大,正要脱口说出“这么贵的车子,傻瓜才会买呢”时,就看到玛莎拉蒂的车门打开,一条穿着高腰马靴的美腿,缓缓落地。 他马上闭上了嘴。 虽说李全才在拍马方面,相比起王德发来说还要差几个档次,可他的眼力,记性却不错。 那是岳总的美腿。 “前天,我就曾经看她穿过这样一双马靴来着。” 这个念头从李全才脑海中悠地浮起,矜持而高傲冷艳的岳总,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小杜呆了下,随即醒悟,快步走下了台阶:“岳总。” 小杜已经走的很快了,可还是不如李全才快。 李全才是后发先至,好像绝顶轻功的高手那样,嗖地就从她身边掠过,出现在了岳总前,伸手拉住了车门。 “岳总,您换车子了?” 小杜满脸都是恰到好处的羡慕,上下打量着车子,故作不知道价格的问道:“岳总,这辆车要三百万吧?” “加上专业改装大师的工钱,也就是耗费八百三十万吧。” 岳总无比享受,当前被人围观的感觉,尤其她在淡淡说出价格时,好像这八百多万,只是八百多块钱那样,实在不值一提。 “八百三十万?” 李全才在拍马这方面的功夫,当然要远超小杜,惊叫的声音,连一百米外的公路上,都能听到:“天呐,八百多万买辆车。这、这简直是太匪夷、匪夷那个什么了。” “是匪夷所思。” 小杜替他补充到。 “对,对,就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李全才接连用力点头,无比膜拜的目光,落在了岳总脸上。 在小杜俩人的高水平拍马下,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岳总,几乎要振臂飘起来了,表面上却不屑的说:“一般情况吧。南方集团的李总送我的。其实,我是不喜欢这辆车的,太轻浮了些。不过,我又不能拒绝李总的好心,唯有凑合着开吧。反正,就是一代步工具而已。” 在众手下完美演绎了一把超高品味后,岳梓童刚回到办公室内,就跑进套间内,拿出电话拨通了李南方的手机。 “毛事?” 八百多万砸出去,却连个香吻都没捞到的李南方,心情一般般。 “两件事。公事,私事各一件。” 岳梓童很正式的说:“公事就是,今天傍晚我要去参加一个饭局,不能为你和闵柔送行了。不过你别忘记了,我曾经警告你的那番话。如果让我知道,你敢背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第三条腿会被打断的。” “好,只要你不后悔就行。私事呢?” 对岳梓童的威胁,李南方从来都不拿着当回事。 “私事嘛,就是我现在特别想亲你一下。可惜,你不在眼前,唯有隔着手机,让你感受到本小姨那炙热的爱意了。嗯——波。人渣,我等你回来。到时候,小姨要彻底验证你一下,你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靠了。到时候,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真男人的。” 岳梓童的一个飞吻,几句话,就让李南方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只想现在就杀掉开皇集团去,把这假装正经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让她三天不能下床走路。 男人确实贱。 岳梓童的一个电话,就让李南方心情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在公司安排陈大力去修车,又告诉董世雄说要出趟远门,让他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汇报,或者去开皇集团找岳总时,李南方始终笑眯眯的。 让陈大力怀疑李总,今天早餐可能是吃了喜鹊屎的水饺。 可能是吃了喜鹊屎水饺的人,还有吕明亮。 或许,他可能是吃了特大号的喜鹊屎水饺,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咧着嘴无声傻笑都半小时了,都没说话。 恰好进来请院长签字的刘主任,看到他这样子后,肯定会惊讶,问他怎么了。 接连问了七八遍,吕院长都没反应后,刘主任慌了,连忙给吕护士长打电话,请她来一下。 吕护士长芳名吕燕,身材娇小玲珑,属于标准的童颜巨鹿,不然也不会掳获吕院长的芳心。 听说未婚夫只傻笑,就没别的反应了,吕燕立马火速赶了过来。 老吕未婚妻都来了,可他仍然保持着弥勒佛的样子,安坐在大班椅上,对着门口白痴般的笑。 吕燕心中一沉。 她知道,老吕昨晚一个晚上都没睡觉,好像烙饼似的,在床上辗转反侧,不住地唉声叹气。 这都是因为昨天下午时,老吕接到了省厅某位领导的电话,说是今天下午两点,要有领导前来医院视察工作。 视察工作是假,来免掉吕明亮的院长之位,当众宣布段香凝为院长是真。 虽说老吕已经看开了,早就知道他必须给段香凝让位了,可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下台。 吕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唯有默默的陪伴他。 身为老吕的未婚妻,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吕明亮对权力,有着多么大的渴望。 她真怕老吕会经受不住打击,精神上会崩溃了。 现在——吕燕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中心医院单位虽然大,有着员工上千人,可吕院长因即将被撸掉而精神失常的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传遍了整个医院。 人们都议论纷纷。 去段香凝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中高层,人数明显多了。 尤其现在档案室的王兴,更是在段香凝走到会场主席台上后,不顾现场那么多的同事,亲自给她拉开椅子,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后,才恭请领导坐下。 今天段香凝的模样,比刚来时还要精神。 毕竟,今天是她要正式出任中心医院院长的重要时刻。 从今天后,也就代表着大理段氏,悄悄染指大江以北的权力计划,正式拉开了帷幕。 主席台上,能坐七八个人。 以往召开这种重量级的大会时,居中而坐的都是吕明亮。 几个副局长,重要科室的主任,分列他左右。 今天,居中的位子,将会由省厅的钱副厅来坐。 碍于吕明亮现在还是院长,那么他会坐在钱副厅的左手处,这也算是“主陪”位置了吧。 而即将成为一院之主的段香凝,则屈尊坐在钱副厅的右手边,这是“副陪”。 千万别小看座位的安排,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上,如果做错椅子,那将是一个毁灭性的错误。 “王主任,辛苦了。” 亲手端着茶杯的段香凝,对满脸谄媚笑容的王兴点头道谢后,款款落座。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兴连连摇手,看了眼台下纷纷入场的员工们,又看向居中左边的那把空椅子,担心的说:“院长,我听说吕明亮的精神好像出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来参加本次会议。” 段香凝秀眉皱了下,淡淡地说:“王主任,这种谣传可不是你这种干部能说的。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是,是,院长,我记住了。” 王兴当然能看出,段香凝是加装斥责他的。 真以为他眼瞎,看不出这娘们眼里的喜色吗? “这娘们的皮肤还真是嫩,浑身都洋溢着水密、桃的味道。如果能趴在她背上,狠狠撞上几百下,那会是一种多么销魂的感觉?” 无意中,眼角余光从段香凝衣领下扫了眼,被那坟起的雪白,给刺的心都狂跳了下后,王兴慌忙挪开目光,暗中歪歪着,看向了会场门口:“院长,我们的主角,闪亮登场了。不过,看他神色很正常啊,不像得了失心疯的样子。” 段香凝抬头看去,就看到吕明亮陪着几个领导,低声说笑着什么,向主席台这边走来。 按说,段香凝也该和老吕,以及几个副局长一起,陪着省厅领导一起来会场。 不过她自持大理段氏嫡女的高贵身份,实在没必要给一副厅干部当绿叶的。 这种衬托别人高大的事,还是交给老吕去做吧,反正他也是最后一次做了。 但该有的礼貌,段香凝还是会有的。 淡淡地笑着,等那行人来到主席台前,她才推开手里的水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774章 吕明亮的惊天逆转 “段副院长,你好。” 在级别上,钱副厅可是比段香凝高一些的。 可在这个女人面前,钱副厅不好以领导自居,不等她说什么,就主动伸出右手打招呼了。 “你好,钱厅。” 真心话,对钱副厅称呼自己为段副院长,段香凝还是很反感的,忍不住地又说:“一路,辛苦了。” 其实她也很清楚,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上,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该怎么称呼别人,这都是大有学问,以及规矩的,尽管会议过后,她职务中的“副”字就该去掉了,但钱副厅还是要这样称呼她。 可她在称呼钱副厅时,却必须把“副”字给去掉,只因她是下属,必须得尊敬领导。 不过,她对领导的尊敬,却随着她后来这句话,荡然无存了。 这句话,活脱脱就是领导勉力下属。 钱副厅的眉头,明显微微皱了下,随即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点了点头,走向了自己座椅。 钱副厅对段香凝这句话,不满了。 段香凝不在乎。 她牢记大理段氏当前最推崇的那个字——狂。 狂,虽说会让别人不舒服,但同时也证明了光明磊落。 人唯有狂妄了,才会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 段香凝嫁到大江以北的这些年内,也始终以这个字来要求自己的,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所以,她才不会在意钱副厅对她的不满。 就算你对我不满,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敢在即将开始的重要会议上,当众宣布吕明亮仍然继续担任中心医院院长一职吗? 段香凝淡淡地笑着,等钱副厅落座后,抢在吕明亮前面,坐了下来。 正如王兴刚才所说的那样,吕明亮与上午时的传言,一点都不一样。 不但没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得了失心疯,而且眉梢眼角,还暗藏喜悦。 这让段香凝心中有些纳闷。 接着就释然了:“肯定是钱副厅为了安慰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或者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呵呵,别小看几句好话,一个不会实现的承诺,这对绝望的人来说,不次于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把稻草。” 段香凝心中揣测完,又开始默念她早就背到滚瓜烂熟的发言稿了。 她的就职院长发言稿,可是高人捉笔的,朴素且又煽情,委婉又激昂——总之,段香凝在背诵这篇就职发言稿时,都能把自己感动的热血沸腾。 掌声,响起来了。 吕明亮身为现任院长,无论他以后的命运是什么,他都会代表中心医院的上千员工,对钱副厅等领导的到来,发自肺腑的欢迎,请领导们指点工作。 “下面,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钱厅为我们讲话。” 吕明亮说着,率先再次鼓掌。 领导就在主席台上看着呢,基层员工可以不鸟他,敷衍性的拍打几下手就好,可坐在前排的王兴等中高层干部,则是尽可能的用力鼓掌,恨不得把手给拍烂了。 就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抒发他们对钱副厅的敬爱。 “各位,首先,我要代表省厅,向常年工作在一线岗上的干部员工,致以亲切的问候。你们,辛苦了!” 打着官腔说官话这种活,对钱副厅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根本不用看稿子,甚至不用过脑子,只需张嘴闭嘴,长达十分钟的赞美之词,就变着花的从嘴里冒了出来,当然又赢得各位广大干部员工,阵阵的掌声。 “现在,我要宣布一项任命。” 套话说完后,钱副厅看了眼段香凝,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份红头文件。 饶是段香凝早就知道,她会在今天下午,成为青山中心医院上千干部职工的带头人了,可在这一刻来临后,还是有些激动。 区区一个地方医院的院长,权力一般,级别也只是正处,不过它对要决心进军大江以北的大理段氏来说,却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不然,段香凝这个大理段氏的嫡女,也不会在数年前就远嫁京华,屈尊成为三流小世家的儿媳妇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此时此刻。 段香凝深吸一口气,腰板挺直,下巴微微昂起,显得胸部更加饱满。 她已经做好了,等钱副厅当场说出任命她为青山中心医院新一任院长的话后,就会站起来给各位干部职工,鞠躬致谢他们热烈掌声的准备。 当然了,在此之前,钱副厅要率先免掉吕明亮的院长职务。 “因工作需要,厅领导慎重考虑过后,特任命青山中心医院院长吕明亮同志,为省厅副厅长。主要负责,全省数万医护人员的精神文明工作。” 用眼角余光再次看了眼段香凝,钱副厅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冷笑,随即语气清晰的,当众宣布出了这段话。 按说,钱副厅在说出这番话后,现场就该响起掌声的。 无论吕明亮被打发到哪个旮旯里去,都会得到大家的“热情的掌声欢送”。 可现场却没有掌声。 只有数百道不可思议的目光,愣愣地望着钱副厅。 段香凝也再发愣,随即醒悟了:“哈,这姓吕的能量还不小嘛。被我从院长宝座上挤下来后,居然在级别上高升,成为我的顶头上司之一了。” 不过段香凝更清楚,吕明亮的级别虽然上去了,也高升为副厅,可他却没有任何的权力。 没听到钱副厅说了嘛,吕院长、不对,是吕副厅,将负责东省数万医护人员的精神文明工作。 这特么就是个虚职。 只能证明吕明亮是个副厅干部,可他的实权,却连中心医院一个科室主任都不如。 “呵呵,好吧。暂且让姓吕的当几天领导阶级。等我彻底掌控中心医院后,再找机会把他一脚踢角落里好了。” 段香凝微微冷笑着,率先鼓掌。 总不能冷了钱副厅的场吧? 受她影响,这会儿也琢磨个味来的王兴等人,也开始大力鼓掌。 掌声,再次雷鸣般响起。 “重头戏,要来了。” 看到钱副厅抬手,接连下压,示意大家暂停鼓掌后,大家伙心里都这样想到。 重头戏,当然是钱副厅接下来会宣布,免掉吕明亮的院长,由段副院长接替他的职务了。 钱副厅看向了吕明亮,在数百道目光密切注视下,问道:“吕明亮同志,你来讲两句吧。” “草,一个虚职副厅,有什么好讲的?” 包括段香凝在内的很多人,心里都这样想。 不过,既然钱副厅这样说了,那么大家唯有拥护,再次鼓掌! 掌声落下后,吕明亮也再次发言。 自然是老生常谈,说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要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绝不会让信任他的人民,各位领导所失望。 中规中矩的讲话,很快就完事了。 掌声再起—— “快点宣布段副院长就任院长吧,在这儿墨迹个毛啊?我那还有病人等着呢。” 有心急的人,在台下这样小声说道。 然后,大家就看到吕明亮和钱副厅小声说了句什么。 钱副厅摇了摇头,坐下了。 然后,吕明亮就拿起话筒:“下面,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钱厅等领导,莅临我院,进行实践指导工作!” 没有掌声。 只因大家再次懵逼。 他们都等着钱副厅,现场宣布段香凝就职院长的任命呢。 可吕明亮却说,让大家欢迎钱副厅去指导工作。 段院长的任职宣布呢? 不会——就这样没了吧? 青山中心医院的院长之位,还是吕明亮的? 今天钱副厅来宣布任命,只是给他送了个副厅领导的帽子? 卧槽,真是这样吗? 懵逼的吃瓜群众们,在看到钱副厅等几个省厅领导,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吕明亮的陪同下,走向主席台的台阶那边时,终于醒悟了。 众人的吃惊,加起来也没段香凝多。 如果现场的“惊”能化成实体,集合在一起,足够把她给淹死。 就在钱副厅即将迈步走下台阶时,段香凝蹭地站起来,尖声叫道:“等等!” 她没说让哪个人等等,钱副厅,吕明亮等人却都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看来。 看来,他们早就预料到,段香凝会让他们等等了。 “钱副厅,你该说的话——不,我是说,钱厅您的宣布任命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这个一心要走狂妄路线的女人,终于在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后,知道该尊敬领导了。 但问题是,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她态度的转变,就会转变。 把嘲讽深压在眼底的钱副厅,看着她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是的,段副院长,宣布吕明亮同志职务调动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怎么没有免掉他的院长职务,把我提拔为院长?” 段香凝被事实气昏了头脑,尖叫着脱口问道:“你是不是忘记这些事了?” 听她说出这番话后,钱副厅眼里的嘲讽,再也不加掩饰了。 还有一些厌恶,大理段氏派来大江以北的权力先锋,就这水平吗? 其实,导段香凝在脱口问出这些话后,也知道自己丢人了。 就算再给钱副厅三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改变省厅对中心医院院长的职务调动。 “段副院长,你觉得我会忘记我的工作吗?” 看在大理段氏的这块金字招牌上,不好再让她难堪,钱副厅淡淡说了句,转身走了。 领导都走了,就代表着会议已经结束了。 迫切需要躲在自己小天地内,以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视野,来参悟老吕如何神奇逆袭,怎么把志在必得的段副院长立斩马下的众干部员工们,立即呼啦啦散去了。 诺大的会场内,只留下了聊聊十数人。 大部分人,都是等着清扫会场卫生的工作人员。 主席台上,段香凝就像个望夫石那样,望着台阶方向一动不动。 台下,则是彻底懵逼的王兴。 不知过了多久,段香凝才看向他,笑了下轻声问:“失望了?” 第775章 我的鞋子呢? “吕副厅,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喝一杯。今天,我还要回厅里向领导汇报工作。” 在吕明亮等人的陪同下,钱副厅视察了门诊部,急诊室等几个工作部门后,就提出了告辞。 “钱厅,您什么时候有空,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和爱人,去您家叨扰。” 吕明亮也知道,今天钱副厅是不能久留的,带领大大小小十数个医院干部,恭送他打道回府。 抢在工作人员之前,吕明亮亲手给钱副厅打开了车门,却又满脸不卑不亢的笑,抬手做请。 钱副厅上车,在吕明亮为他关门的瞬间,忽然轻声说了个名字:“李南方。” 就像有股子高压电,瞬间通过吕明亮身体那样,让猛地颤了下,脸色涨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轻声道谢,为钱副厅关上了车门。 上午,老吕在接到钱副厅提前打来的恭喜电话后,立即就敏锐的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了。 还有能让一只脚已经踏空在悬崖上空,身子倾斜即将摔下去变成肉泥的人,忽然被拉回来,更刺激的事吗? 老吕没有好像吃了喜鹊屎那样,欢喜傻了才怪。 依着老吕的政治觉悟,他当然能肯定钱副厅给他打这个电话,绝不会逗他玩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不,是不敢确定,是谁这么牛,居然能让大理段氏的嫡系,吃这么大的瘪。 而且,这个人相当的促狭。 明明知道段香凝已经做好了要接替院长的充分准备,却在职务有变动后,不告诉她。 这,明摆着就是在狠抽大理段氏的脸呢! 吕院长清醒过来后,很自然就想到这是李南方出手了。 因为李兄弟可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要力保他的院长宝座不失的。 但吕明亮却不信。 既然他想一门心思的在官场上走,那么当然知道大理段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休说是李南方了,就是梁副厅背后的岳家,也不敢,或者说没必要这样与大理段氏硬碰硬。 所以吕明亮很惊讶,是谁这么好心要保他。 要说吕明亮的忍力也很出色,愣是憋住没有问。 这让钱副厅再次高看了他一眼,才在上车之前,说出了李南方的名字。 李南方是谁? 是不是最近在青山很出风头的那个南方集团老总,钱副厅不敢确定。 可他能确定,他以后要好好交纳吕明亮,再通过老吕去认识李南方。 理由很简单,一个敢和大理段氏硬拼的人,有绝对的资格,让他去交好,巴结的。 “明亮。” 回头看了眼,吕燕走到老吕身边,轻声问道:“钱厅,和你说什么了?” “钱厅说——你从现在起,就是副厅太太了。还不赶紧去工作?” 欣喜之下,为人沉稳的老吕,竟然当着十数个手下的面,抬手在吕燕的丰臀上,重重拍了下。 臊的吕燕,玉面娇红,接连顿足。 那些手下,则迅速回头看向了别处,打着哈哈的说些今天天气真好的屁话。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忽然间,吕明亮想到了苏轼这几句照耀千古的词,豪气顿生,抬手挥了挥,转身大踏步的走向了办公大楼。 苏轼当年作这首词时,虽说豪气万丈的,但却夹杂着明显的悲凉,以这首词来形容他对当前局势的不满,以及他的洒脱。 现在被老吕借用后,却成了抒发当前平步青云的豪情壮志。 “哈,哈哈,姓段的,就算你再狂,那又怎么样?我吕明亮是搞不定你,可有人却不允许你这种以权谋私的,能窃据我当前的职务。” 就在吕明亮心中这样想着,意气风发的走上台阶时,背后传来了一声滴的汽车笛声,接着就听到有人喊:“老吕!” 老吕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有人从车上下来,冲他摆手。 “这谁啊?怎么敢喊我们院长为老吕?” “就是,就是,还有没有点礼貌。” “喂,年轻人,你这样没礼貌,你家大人知道吗?” 不等老吕做出任何反应,几个在开会之前,还紧密团结在段香凝周围的中层干部,纷纷挺身而出,厉声叱喝年轻人太不礼貌了。 边叱喝,还边观察吕明亮的反应。 如果吕院长眉头皱起,那么他们就会加大叱喝力度。 必要时,喊旁边的保安过来,把这厮给轰出医院。 虽说这样做,多少有些讨好领导的嫌疑,但为了讨好领导,也顾不得了。 可让大家吃惊的是,刚刚高升为省厅领导的吕明亮,不但没有因被年轻人喊他老吕而生气,反而满脸激动的样子,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了年轻人。 老远,他就张开了双臂,做出了拥抱状。 所有指责年轻人的声音,立即嘎然而止,像被刀子切断了那样。 因为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来历太不简单了。 “李兄弟,谢谢,谢谢您!” 老吕快步走到李南方面前道谢时,竟然用上了敬语。 李南方可没和男人拥抱的习惯,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下,嘻嘻笑着,不动神色的后退一步,抢先伸出了右手。 老吕也马上明白了过来,立即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摇晃着。 “吕哥,恭喜你啊。” 李南方并不知道钱副厅来过的事,不过他却能从老吕的激动样子里,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荆红十叔说的那个人,实力会这样的牛,真让老吕逢凶化吉了。” 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荆红命委托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也不是太重要了。 反正,已经保住了吕明亮的院长之位,算是兑现了给予他的承诺,证明李南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就够了。 “晚上,你一定要去我家,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不许推辞。” 老吕摆出了兄长的架子,满脸严肃的说:“你未来嫂子,可是做的一手好菜。” 李南方哪有空去老吕家吃饭? 今晚,他还得和闵柔一起去澳门,去接老闵呢。 就算不去澳门,李南方也不会去老吕家了。 那个家里,留下了太多他和蒋默然战斗过的痕迹——睹物思人啊,如果再对嫂子有点那意思,相信老吕马上就会安排什么什么的。 “今晚,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去做。天黑后,就要去机场了。不好意思,吕哥,等以后有机会吧。” 李南方没必要把老闵的事告诉老吕,反正只需表明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吕明亮也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看出李南方不像是在敷衍他后,也没再强求什么,只是热情拉着他的手,非得去办公室去坐坐。 有些事,他想问清楚。 而李南方,也想知道是说帮了老吕。 再说,他还想委托老吕,帮忙照看闵母呢。 俩人步行到三楼时,电梯门开了,段香凝从里面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好像死了娘老子般的王兴。 段香凝一脸的不耐烦,外加厌恶,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好撵他滚蛋。 吕明亮停住了脚步,面带春风般的和蔼微笑,主动打招呼:“段副院长。” 就像看到狗屎那样——就是段香凝此时看到吕明亮的反应。 不过,就算是一败涂地,她也不在吕明亮面前,流露出丝毫的沮丧,冷笑着刚要问吕院长,不知您有何差遣时,忽然发现了他背后的李南方。 李南方就倚在楼梯扶手拐角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如果是看她的脸,段香凝也能忍。 可这人渣,只盯着她的胸部,嘴角挂着淫、荡的笑容,又算几个意思呢? 下意识的,段香凝低头看向了胸口。 今天是段香凝代表大理段氏,初涉大江以北官场的里程碑,她当然要在穿着上下番苦功了。 既要彰显她一院之长的端庄典雅,又要体现出她现代女性的性感时尚。 所以,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小西装,内衬深V领的白衬衣,一抹黑色蕾丝,被两团鼓囊囊撑起,冒出了头,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散发出成熟的女人,某种特有的气质。 刚这身妆扮时,她还是非常自傲的。 觉得自己就是一需要所以男人膜拜的女神,随便勾勾手指头,就会有男人跑过来,跪倒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脚尖。 但当李南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猛看,毫不保留他某种龌龊的思想后,段香凝就感觉,她好像是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把推倒她。 这让她心里咚的大跳了下,脸没来由的涨红,脑海中浮上那天李南方抱着她,狂吃她嫩豆腐的那一幕了。 想都没想,段香凝转身就跑,用逃的速度。 却砰的一声,左肩撞在了王兴的脸上。 也巧了,一下就把王兴的鼻子给碰破了。 王兴发出哎呀一声惨叫时,段香凝身子踉跄了下,却依旧向办公室那边跑去。 砰! 刚跑进自己办公室后,段香凝大力关上了房门,背靠在上面,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明显受惊吓过度了。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这样害怕李南方。 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渣,曾经抽过她大嘴巴? 还是,吃过她嫩豆腐后,让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刺激,甚至有点小小的期盼,再次被他—— 她不敢去想。 老大会儿后,她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长长吐出一口气后低头,然后就看到左脚上的高跟鞋,没了。 黑丝秀足,踩在白色地板砖上,看上去,是那样的——让人心生邪念。 “我、我的鞋呢?” 段香凝喃喃说出这句话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她转身开门。 然后,就看到了李南方。 李人渣贼兮兮的看着她,慢慢抬起手:“段副院长,你的鞋子掉了。” “啊?你、你还我!” 段香凝猛地伸手,抢过鞋子时,就觉得左胸,被重重掐了一把。 第776章 男人的责任 吕明亮也没想到,段香凝会这样忌惮李南方。 看到他后话都不敢说一句,先是脸色发白,接着羞红,再接着转身就跑,把王兴鼻子撞破,鞋跑丢了都顾不上了。 这让他很惊讶,更纳闷。 他并不知道,那天李南方来看杨逍时,曾经在楼道里非礼过段香凝,所以看到她脸色羞红时,才会觉得莫名其妙。 但看到李南方走过去,笑眯眯的捡起那只高跟鞋后,老吕好像明白了什么。 看了眼捂着鼻子快步走下楼梯的王兴,吕院长就觉得,他最好是也暂时回避,回办公室内等待李兄弟好了。 至于李兄弟好心好意为段院长送过鞋子去后,会发生哪些不可对人言的事,依着吕明亮的智商,当然不会去当好奇宝宝,只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老吕其实误会了李南方。 他只是想单纯的给段院长送鞋子过去而已。 不管怎么说,把这样一个性感御姐给吓成这样,都是他的罪过。 那么,借着送鞋子的机会,向段院长表达善意,希望能冰释前嫌,就很有必要了。 可他没想到,才敲开段院长的房门,还不等说什么呢,她就猛地把鞋子抢了过去。 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这让李南方有些羞恼——本来,李老板就不时那种做了好事,不收好处的人。 既然段院长这样没有风度,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想都没想,就在段香凝把鞋子一把抢过去的同时,李南方也在她胸前重重掐了一把。 手感,依旧那样不错。 虽说这个女人的人品不怎么样,但身体硬件却愣是要的。 不像有些女人,为增强自身魅力,就把一些恶心的硅胶塞胸里,要么就买那种钢丝小罩罩,看着很挺拔,其实内里规模,却可怜的让男人生气。 段院长的胸,绝对是纯天然的大,货真价实,虽说手感相比起小姨来说,差了点事,但只要能多被男人按摩几次,相信马上就会有质的改变。 让每一个女人,都感觉做女人“挺好”,是每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 所以当再次被袭胸的段香凝,瞬间呆愣不知所措后,李南方就趁机担负起了他的责任,右手从人深V领内伸了进去,将将抓住一个后,用力揉捏了起来。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地位”这东西,会给某些人很大的压力。 就拿段香凝夫妻两个来打比方吧。 大理段氏的嫡系女孩,能够下嫁京华某三流小世家的公子哥,这绝对是那家祖坟上冒了青烟,还是滚滚的那种。 随着段香凝的进门,那个以往没资格参与某些场合的小世家,开始崭露头角了。 小世家内所有成员,都很明白他们家族的地位提升,与段香凝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哪怕她在婚后,只是在卫生部门挂个虚职,混点死工资。 可上到小世家的掌门老爷子,中到她的枕边人,下到三岁孩童,都把她当奶奶给供着。 为了整个家族的未来,小世家所有人都看段香凝的脸色行事,也包括夫妻间本该很和谐的那些事。 段香凝来兴趣时,丈夫再怎么没意思,也必须乖乖效劳。 她没什么要求时,就算丈夫“斗志旺盛”,也得忍着。 更让丈夫崩溃的是,段香凝是那种伸手华夏传统思想“荼毒”的女人,在床上行周公之礼时,不能开灯,不能用手乱摸她的身体,更不许用嘴乱啃,只能双手撑在床上,俩人身体只有一线相连,做上数十上百个俯卧撑后,他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女人要想变得迷人,不仅仅需要雨露,其实也迫切需要狂风的打击。 她身体上的某些硬件,如果没有遭受狂风的肆虐,在发育方面就会陷进困境。 这些年来,段香凝始终都过着这种教徒式的私生活,她的胸部能发育成这等规模,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追求什么手感? 也正是这种近乎于变态的守规矩,所以当她被袭胸后,才会变傻。 女人在被袭胸却变傻,有力证明了她是个干净的女人。 李南方特别喜欢身体干净的女人,本想占点小便宜就走的。 可看到她这样子后,那兽血,立即就沸腾了起来。 本来,男人就是靠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 更何况这些天来,他被岳梓童给挑逗的有些要发疯,迫切需要有个女人,来帮他减轻一些压力。 于是,段香凝就成了他压力释放的承载体。 当她从某种疼痛中,终于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她已经被仰面平放在了桌子上,上衣扣子被解开,黑蕾小罩罩被推到了下巴处,两条修长的腿,被李南方扛在了肩膀上。 下面穿的那个黑色小布片,就挂在左脚脚腕上,随着男人有力的冲刺,急促摇晃着,就像一面落魄的旗帜。 看着李南方,满脑子都是空白的段香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维才慢慢地运转了起来:“我,就这样被他强女干了?怎么,可能!” 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可事实,就是事实,它不会在意人们承认,或者不承认它,只代表着它已经发生了。 事实为提醒段香凝,她确实被一个人渣给强女干了,开始给她输送两种最明显的感觉。 一种是疼痛。 全身疼。 尤其下面,与胸部。 下面疼,可能是和李人渣那个什么,要比段香凝她丈夫大太多的缘故。 胸部疼,则是因为李人渣两只魔爪,不断把那两个嫩嫩的半球,一会拉长,一会按扁。 一种是——酸爽。 从没有过的这种滋味,突破了层层包围的疼痛,就像一根锋利的钢针,不住刺着段香凝的某些特殊神经,是她再也无法控制她的生理反应,张嘴发出了一声哭泣的哼叫。 只叫了一声,她就猛地咬住了嘴唇。 她知道,现在她不可以这样叫的。 她这样叫,就代表着她被李人渣的强力给征服了。 所以,她发誓宁肯去死,也不会再叫一声。 但,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用力咬住了嘴唇,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身子却随着那种从没有过,越来越强烈的酸爽,下意识的去迎合,李人渣的动作? 为什么? 段香凝张嘴,想哭着大喊这是为什么。 可她却听到,她发出的声音,居然是那样的悠扬,动听。 就像,浮在水面上的白天鹅,曲颈向天歌。 段院长发出的这种委婉动听歌曲,吕明亮肯定是听不到的。 其实,就算听到,他也会假装听不到。 李兄弟去给段院长送鞋,去那么久了都没回来——他在段院长的办公室里,做什么呢? 吕明亮觉得,他能猜到一些。 他很高兴,更加感激李南方。 因为他很清楚,李南方在做过这个不能说的事后,出身大理段氏的段香凝,对他的威胁,才算彻底的消失。 他可是李兄弟的哥们,段院长又是李兄弟的“女人”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还争个什么劲呢? 刚开始时,老吕还担心会有人去打搅李兄弟。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在吕明亮强势反弹,不但没有丢掉院长宝座,反而高升为了省厅的副厅长。 在这时候,除非脑子有问题的下属,才会去巴结段香凝呢。 等李兄弟的这段时间内,吕明亮趁机接见了十几个重要下属。 这些下属里,有始终追随他的刘主任,老中医等人,也有今天中午之前,就贴在段香凝身边讽刺嘲笑他的。 但无论这些人原先对他什么态度,吕明亮在他们主动来汇报工作时,都是笑容满面的,不时点头,做出鼓励状。 这让下属们,都产生了被领导特别重视的错觉,为此在离开时都是信心百倍的,安心工作去了。 至于吕院长对那些原本紧紧拥护段院长的那些人,会不会秋后算帐,小鞋一双双的无偿奉送,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起码,他现在是相当宽宏大量的,稳定了军心。 可宽宏大量的吕院长却没想到,王兴这个段院长的铁杆,也会主动来办公室汇报工作。 鼻子已经止血了,满脸谄媚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让人讨厌。 看到他推门进来后,吕明亮也是愣了下,随即微笑着站起来:“王主任来了啊,坐,请坐。” 吕明亮的客气,让本来心中忐忑不已的王兴,精神一震,赶紧快步走过来,老远就伸出双手。 握住吕院长那双尊贵的手,用力摇晃着,谄媚的笑,从王兴脸上消失,浮上了愧疚,外加感激涕零:“院长,我对不起您。我、我不是人。请您惩罚我吧。” “王主任,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吕明亮和颜悦色的模样,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抬手指着沙发:“坐,坐下说话。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共事这么多年了,哪有筷子碰不着碗的时候?” “院长,您太宽宏大量了,我——” 王兴抖擞精神,正要舌灿莲花的效忠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人不但嘴上叼着一根香烟,而且还是双手抄在口袋里,就看这架势,就能判断出他在推门进来时,是用脚尖踢开的。 来院长办公室,不敲门进来也还罢了,还用脚开门,把这当什么地方了? “真以为我们的院长办公室,是任何人随便都能进的厕所呢?” 王兴心中想着,脸上迅速浮上了怒意。 他明明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些面熟,好像被段香凝那个婊砸碰破鼻子时,还和院长大人在一起。 但时间紧迫下,王兴来不及去细想,就腾身而起,厉声喝道:“是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李南方可是真没想到,在中心医院会有人敢这样对他大呼小叫的——咱哥,可是院长好不好? 他明显愣了下,接着笑了,正要说什么呢,吕明亮却砰地一拍桌子,对王兴厉声喝道:“王兴,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第777章 心系人民利益的流氓 休说李南方来院长办公室时,不用敲门就这样进来了。 就算他以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拿脚踢开吕院长家里的卧室房门,打搅了院长与院长夫人正在做的某件事,吕明亮保管连丝毫的怨气都没有,只会爬起来,客气的笑着问李兄弟,你也来—— 抱紧李南方的大腿,无条件的盲从他,这是吕明亮今天下午刚定下的发展方针。 可现在,李兄弟刚进门,王兴居然敢指着门外,让他滚粗。 这还了得? 休说是王兴了,就算是吕燕这样对李南方,吕明亮也会毫不客气的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了。 看在王兴是下属的份上,本着能打老婆但绝不能打同事的大原则,吕明亮才忍住没有动手抽他,只是拍着桌子厉声斥喝他。 吕明亮并没有注意到,他在拍桌子时的样子,脸色狰狞的有多可怕,好像要吃人那样。 可把王兴给吓坏了。 要说这也是个高智商的,立即从吕明亮的可怕反应中,意识到自己这次拍马,是拍在马腿上了。 不,不是拍在马腿上了,应该是拍在马肚子下面那个什么了。 不然,吕院长是绝逼不会这种反应的。 “院长,我、我——” 被吓傻了的王兴,脸色灰白,心中无比暗恨自己,怎么在没搞清楚来人与院长是何关系之前,就急于表现呢? “你给我——” 为平息李南方的怒气,吕明亮哪敢再保持他的宽宏大量? 立即抬手指着门外,要喝令王兴先滚粗时,李南方说话了:“吕院长,暂息雷霆之怒。呵呵,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我的不对。我在进来时,没有敲门嘛。这位大夫教训的是,以后这坏习惯,我改。” “李兄、李总,你这样说,我可就不愿意了啊。你来我这儿还用遵守敲门的臭规矩,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来,坐,坐下,我给你泡茶。” 暂时不明白李南方是什么意思的吕明亮,也不好再对王兴说什么,急忙给他去泡茶了。 用最好的茶叶,双手端着放在了办公桌上,有请李总坐在他的椅子上。 如果没有外人在,李南方和自己哥们,是没必要客气的。 可守着吕明亮的下属在场,李南方表现的再随意了,那就会有损他院长的尊严了。 看李南方是真心拒绝,而且也是为自己着想,吕明亮心中更加感激,唯有请他坐在旁边沙发上,收敛心神重新坐在王兴对面,继续他们的交谈。 很多人以为,吕明亮把段香凝硬踩下去后,会立即把屠刀对准王兴,来给自己立威。 你妹的,谁让你那时候为讨好段香凝,好像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无原则的攻击我了? 你以为,你来讨好我,我就会放过你? 做你妹的春秋大梦的! 可事实上呢,却不是这样。 收敛心神,让自己情绪正常化后,吕明亮在接下来与王兴的交谈中,不但没有把他一撸到底,或者让他彻底滚粗中心医院,反而把他从档案室调回原单位,官复原职了。 这个结果对于王兴来说,绝对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管用了。 不然,吕院长怎么可能会说这些话呢? 再三小心翼翼的求证后,王兴才确定他没听错,院长更没有正话反说,和他开玩笑。 他是真被官复原职了。 从明天起,他就可以去他热爱的岗位上,重新上班了。 王兴在离开时,如果不是吕明亮一再搀扶,厉声说我们不兴这个,他绝对会给老吕跪下,不把脑门磕破,不足以表示他对院长的感激之心,以及要给院长当牛做马一辈子的决心了。 啪,啪。 王兴刚走,就有掌声响起。 是李南方在鼓掌,在亲自把王兴送出办公室的老吕回头看去时,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满脸,都是浓浓的钦佩之情:“吕哥,现在我是彻底服你了。今天我来医院,收获颇丰。以德报怨,籍此来稳定军心,让工作迅速走上正轨的同时,更进一步的增加你的威信。吕哥,你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啊。” 以德报怨说起来很简单,但实施起来后却很难。 尤其是要报答的人,是王兴这种特纯粹的小人。 其实,在送走王兴的那一刻,吕明亮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而且,他还能确定,当狠狠得罪过他的王兴,不但没有被踢出医院后,反而官复原职的消息传出去后,肯定会让所有员工大吃一惊,继而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就算有人总算能理解他这样的初衷,但至少也是在几天之后,才会为他的神来之笔,而拍案叫绝。 院长连狠狠得罪过他的王兴都宽恕了,那些曾经被迫追随段香凝的中高层干部,还用担心会遭到他的打击报复吗? 这样一来,动乱的军心很快就能稳定,各单位,就能正常运转了。 吕明亮这个院长的威信,更是空前增大了。 他却没想到,王兴前脚刚走,李南方就看懂他为什么这样做了。 “知己啊,李兄弟,你真是我的知己!” 吕院长这会儿,有种伯牙遇到钟子期的幸运感,满脸激动的说着,快步走到桌前,握住李南方的手,又是一顿猛摇。 李南方实在受不了他这种热情,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吕哥,我这次来医院,是有事相托。” 他也没隐瞒什么,反正相信老吕早就该看出,他和闵柔的关系不一般了。 今晚九点半,他要带闵柔远赴澳门了。 虽说岳梓童早就给闵母找了特护来照顾,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希望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吕明亮能帮她把闵母一定要照顾好。 “没问题。李兄弟,你说的这个,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这样吧,我会安排你嫂子,亲自照顾闵阿姨的。她可是护士长呢,是照顾人的专家。” “那就多谢吕哥了。” 人家都派未婚妻亲自照顾闵母了,李南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当然了,他还有件事要拜托老吕,那就是杨逍。 老吕自然又会满口答应,让李兄弟尽管放心,他会把杨逍当做自己亲妹妹来照顾的。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一口喝干杯中水后,李南方站了起来:“吕哥,该说的事,我都说完了。我也该去看看她们两个了。至于你今天是如何实现惊天大逆转这件事,最好是记在心里,没必要知道的太多。” “兄弟,哥哥我明白。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至于段副院长那边——” 李南方脸上浮上男人看了都懂的神色,嘿嘿笑着闭上了嘴。 “兄弟,这屋子就咱们俩,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吕明亮再次拍着胸脯,正色说道:“以后,我会把段副院长,当弟妹来看。无论她对我有什么意见,我都会毫不在意的。我更不会剥夺她该有的权力,只会全力以赴支持她的工作。在工作上,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虽说一次强迫性的孟浪,压根无法确定段香凝能成为吕院长的弟妹,但李南方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 “哦,对了,那个程教授还在住院吧?” 又和老吕闲扯几句后,提出告辞的李南方,忽然想到了程教授。 “在。不过因为伤势严重,他并没有参加今天的会议。” 犹豫了下,吕明亮面露危难之色,轻声问:“兄弟,你的意思,是想让他继续与弟妹合作,在本院推销新药吗?” “如果我有那样的想法,那我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了。” 李南方晒笑了声,淡淡地说:“找人给他带话,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在两天之内,必须滚出青山。以后,都不许涉足青山半步。不然,每见一次,都会打一次。” 吕明亮最担心的就是,李南方会要求他,看在段香凝的面子上,在中心医院推销新药了。 那可是极大违反了他的工作原则,都做好苦口婆心劝说李南方,千万别这样做的准备了。 可当李南方说出这番话后,吕明亮才知道,流氓有时候也会心系人民的。 婉拒老吕要亲自陪同去找闵柔的好意,李南方走进了电梯内。 他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足够消化从食物内多提取的卡路里了,那么就是实在没必要再健身了。 倚在电梯里,李南方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段香凝。 他有些想抽自己的嘴巴。 怎么就忘记送鞋子过去是做好事的初衷,把人段副院长给强行推倒了呢? “其实,我那也是做好事的。看那娘们的反应,就知道她从品尝过真正的幸福。这对她来说,是相当不公平的。幸好,她遇到了做好事从来都想不到留名的李总。” 把强女干段香凝,死拉硬拽到做好事那方面后,李南方对自己的不满,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人们在做好事时,还会有所愧疚,那么以后谁还会在看到老太太摔倒后,过去搀扶她呢? 至于被做好事的段香凝,现在是什么心情,随后又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报警,说她被李南方强女干了—— 李南方根本不担心。 如果段香凝不是来自大理段氏,她真有可能会报警,让警察把这人渣抓起来,接受法律的严惩。 可就因为她是大理段氏的嫡女,所以不但不会报警,反而会尽量的隐瞒此事。 不然,大理段氏的面子,往哪儿放? 面子这东西,对豪门贵胄来说,是需要用生命来维护的。 所以,李南方绝不会担心,段香凝会把她被操了的事,给捅出去。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 李总完全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味着从她娇躯上获得的酸爽感,脚步轻快的走出电梯,来到了闵母所在的病房前。 病房的门,半敞着。 闵柔正坐在窗前,对着外面发呆。 “想什么呢?” 走进屋里,李南方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的闵母,轻声问道。 闵柔回头,轻声笑道:“小叔叔。” 第778章 闵柔走了 闵柔是不会叫李南方为小叔叔的。 除了杨逍之外,就再也没谁会叫李南方小叔叔了。 正在回味段院长带来那种酸爽感的李南方,在看到背对着门口的女孩子背影时,想当然的就以为,她是闵柔了。 却没注意她是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直到她回头,目光落在那张惊世绝俗的脸蛋上后,李南方才知道认错了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俩人也不是外人。 李南方只是稍稍愣怔了下,就笑道:“呵呵,我还以为你是闵柔呢。怎么,来陪她说话了啊?她呢,去买饭了吗?” “小姐姐她——” 杨逍刚说到这儿,忽然闭嘴,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李南方的脸,秀眉微微皱了下。 看到她这个动作后,李南方有些奇怪,抬手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灰?” “小叔叔,你刚才和女人相交过了。” 杨逍这句轻飘飘的话,把李南方吓了一跳,慌忙摇手否认:“什,什么和女人相交过啊?光天化日之下的,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没品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千万别胡说。” “小叔叔,你代表精关的眉梢,已经全面扩散,正在慢慢复合。这代表着,在半个时辰之前,曾经与女人交合过。而且,交合的时间,超过了半个时辰。” 杨逍忽然拿起他左手,葱白般的右手二指放在他脉门上,稍稍诊了下脉象,皱着的秀眉更紧。 被人当面点破后,李南方觉得很尴尬。 杨逍能看出他刚和女人交合过,这并不是看相。 应该是中医“望闻问切”中的望。 其实,看相与中医都是华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两者之间还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在中医方面很有造诣的杨逍,能从他面相上看出这些,也是很正常的。 “小叔叔,你不该这样放纵自己的。” 杨逍松开手,再说话时的语气,带有了责怪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你不该再阳液大泄后,就喝凉了的菊、花茶。菊、花,本来就是性阴。这样,会导致寒气趁虚而入,对你的肾脏造成一定的伤害。你这时候,应该赶紧喝一碗姜汁水,里面要有红枣,红糖。或者固原的中草药,医院里不会缺少这些的。” 李南方叭嗒了下嘴巴,没说话。 只因他无话可说。 杨逍说的,全然没错。 在奋力把段香凝折腾一个多小时后,李南方可是累出了一身大汗,心跳还没有平静呢,顺手就抓起桌角的水杯,把大半杯凉了的菊花茶,咕咚咕咚的喝光了。 其实李南方也很清楚,男人刚办完那种事后,就马上喝凉水,会对身体不好的。 不过这厮仗着他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对此根本不怎么在乎,反正渴了就喝水,想撒尿了就掏家伙好了。 但他却没想到,杨逍从他面相上,看出他事后喝了凉水,肾脏遭到寒气入侵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杨逍能根据他的脉象,判断出他是喝了性阴的菊、花茶。 这让他有些扭捏,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低头嘿嘿讪笑了声,说:“那个什么,不喝行不行?我身体素质其实还不错——” “不行。不然你会留下病根。等你年龄大了,或者阴天下雨时,会感觉腰疼。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吸事后烟吗?因为吸烟时的烟火气,会有效保护泄原之后,短时间内虚弱的肾脏。” 杨逍打断了他的话,接着站起来,不由分说拽着他的手,快步出门走向外面的护士值班台前。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简直要给她跪了。 连男人为什么爱吸事后烟的道理,都能讲的这样明白透彻,他还能说什么? 唯有乖乖被她拽着,来到了值班台前。 已经接到吕明亮电话的吕燕,看到李南方过来后,脸上立即绽放出最最亲切的笑容,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柔声问道:“李总,您这是要去哪儿?” “那个什么,我刚才和你们段院长相交后,不慎喝了她的凉茶,导致肾脏受凉。现在,我迫切需要一碗姜汁红糖大枣水,或者来点补血生暖的中草药啊。” 这番话,是李南方在心里想的。 就算把他脑袋打破,他也没脸说出来。 还担心不谙世事的杨逍,会傻乎乎的说出这些,被她紧紧握着的左手,小手指在她手心里挠了挠,又重重的咳嗽了下。 杨逍却说:“看,你现在就开始咳嗽了是吧?这说明——你挠我掌心干嘛呢,这么痒。” “咦,天花板上有个小虫啊。” 李南方挣开她的手,抬头看着天花板,有些惊讶的样子。 现在是冬天了,就算住院部内有暖气,可怎么会有小虫的存在? 他这样说,只是为掩饰尴尬,来转移别人注意力罢了。 果然,杨逍俩人都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哪有什么小虫啊,我怎么没看到? 看了几眼都没找到小虫的吕燕,有些纳闷的看向李南方,刚要说出这句话,就看到他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 吕燕哪知道李南方这眼色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心思电转,琢磨李总到底是毛意思时,杨逍说话:“你应该有配好的姜末、红枣。红糖吧?” “你怎么知道?” 吕燕愣了下,脱口反问。 “你有痛经的症状。这是三年前的经期时,淋了一场大雨。从那之后,就落下了这个病根。你是医生,你肯定不会用那些西药来减轻痛苦的。而且,我看你人中窝浅,这是受不了中药治疗的显著特征。所以,你要想在痛经时减轻痛苦,唯有喝姜汁红糖大枣水。” 杨逍的侃侃而谈,再次让李南方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医圣手。 “我擦,如果大侄女开家私人诊所,门槛还不得被病人给踩烂了,把医院给挤兑的没生意了?” 李南方心中感慨的想着,看向了吕燕。 吕燕是彻底被震傻了。 虽说她也早就知道,杨逍是个中医圣手,但做梦都没想到,她这个圣手,会圣到这个地步。 一眼看出她痛经也倒罢了,关键是知道她这个病根是何时落下的,怎么落下的。 “你这土方虽说有效,但缓解痛苦的作用不大,时间过场。我给你开个药方吧,保你在三幅药后,就能把病根除掉。” 也不等吕燕说什么,杨逍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开了个药方。 她拿笔的手势很奇怪,就像是在拿毛笔。 而且写出来的字,也像毛笔字那样,一撇一捺,都带着行云流水的超俗。 蹭蹭写完后,杨逍把笔往药方上一拍,对吕燕说:“好,这个方子就送给你了。把你配好的姜汁——不用了,我自己拿吧。” 在吕燕的懵圈状态中,杨逍自顾自走进值班台内,从下面拿出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内,正是吕燕为治疗她痛经,泡好的姜汁红糖水,还冒着热气呢。 她再次被震了下,实在搞不懂杨逍怎么知道她已经泡好了。 看来,杨逍应该是嗅到了红糖水的味道,刚才她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几下。 把保温杯放在值班台上,打开后,杨逍小鼻子再次扩张了几下,才把里面的红糖水倒在了碗里,双手捧着端给了李南方。 除了接过来乖乖的喝掉,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好了,一碗就可以了。姜末放得有些多,红糖反而少了。” 又挑了点毛病后,杨逍才挽着李南方的胳膊,向病房那边走去。 只留下发呆的吕燕。 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下拿起杨逍给她开的药方。 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变,随即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拿起电话就给吕明亮打了过去:“老公啊,我想我们中心医院,又多了一副济世良药。” 老百姓常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吕燕虽说不是大夫,可她毕竟是医护人员,识别药方好坏的本事,还是有的。 暂且不提吕院长两口子,拿杨逍给开出的药方,去中医科给老中医看过后,会是一副怎样的惊喜,单说被杨逍挽着胳膊回到病房内的李南方。 “咳,那个什么,闵柔呢?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愿和晚辈提起刚才做了某个混账事的李南方,刚进屋就挣开杨逍的手,干咳一声问道。 “小姐姐已经走了啊。” 杨逍看了眼病床上的闵母,随口回答。 李南方愣了:“走了?她走哪儿去了?” “好像是澳、澳什么来着?” 杨逍秀眉轻皱着,右手食指点着下巴,做出极力回想的样子。 李南方大吃一惊:“澳门?” “对,对,就是澳门。” 杨逍用力点头。 李南方脸色变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的问道:“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吗?” “快吃午饭的时候,她忽然找到我,委托我帮忙照看这位大婶,说她要去澳门,好像是接她父亲的。哦,对了,她在临走前,还给了我一张信纸。” “信纸在哪儿?快,拿给我看。” 如果闵柔在眼前,李南方肯定会一耳光抽过去,再厉声训斥她了。 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是谁让你自己去澳门的?你以为,你去了后,就能把你老子接回家?你知道人家让你去,就是看中了你的美色,想把你贩卖到欧美,卖大钱? 可闵柔不在。 午饭之前,她就已经走了。 现在交通这样发达,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抵达澳门了。 这特么就是羊入虎口,无归途啊。 所以,无论李南方有多么想抽她大嘴巴,也实现不了。 唯有,先看看她留下的信纸上,都写了些什么。 “在我房间里呢。” 杨逍挣开李南方抓着她手腕的手,噘着嘴巴不高兴的说:“我衣服上又没有口袋,怎么能随身携带呢——哎,小叔叔,你轻点拉我,我自己会走路的。” 心急闵柔安全的李南方,哪管杨逍说什么,拽着她胳膊,快步冲出了病房,向十七楼跑去。 第779章 我却不相信自己 闵柔给李南方留下的信纸,叠成了千纸鹤的模样,摆在杨逍病床前的床头柜上。 刚推开门,不用杨逍提醒,李南方一眼就看到了,松开她跑了过去。 相比起杨逍的字体来说,闵柔的字体要娟秀许多,而且还特别的小,带着柔柔的味道,就像她的人,只要不被惹急了,就很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 “李南方,谢谢你。” 这是信纸的开头。 短短几个字,一个名字,一句客气话,就仿佛一闪看不见的门,把她和李南方隔开了。 “也万分的感谢岳总。 岳总,是我最尊敬的一个人,也是我的恩人。 正是岳总的提携,与赏识,我才能走到今天的高度,成了被大多数同龄女孩子羡慕的幸运儿。 可岳总对我这样好,我却爱上了她的未婚夫——唉,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写什么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 再说,心就会莫名的疼。 当岳总告诉我说,是要你陪我去澳门时,我还是很高兴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高兴。 我更感激岳总。 只是后来,我慢慢地想通了。 李南方,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去澳门。 我知道,岳总安排你陪我去,是想让你照顾我,更不放心别人陪我一起去。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感激岳总的原因。 她明明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还是派你陪我去——这说明她相信你,相信我。相信我们在外面,不会做出对不起的她的事。 相信,你也该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虽然是个表面吊儿郎当的家伙,其实我能看出,你还是很有原则的。 不然,你也不会刻意远离我。 李南方,你真以为我看不懂,你刻意远离我,就是怕会做出对不起岳总的事吗? 在这方面,身为女孩子的我,比你更加敏感的。 你们都相信我,真好——可我却不相信我自己。 再怎么毅力坚定的女孩子,在爱情面前也会因为某个小小的原因,失去方寸,做出终生愧对岳总的丑事来的。 我不想对不起岳总。 所以,我不想让你陪我去。 只是去那边接我爸爸回家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有劳李总您陪同呢? 真要让您相陪,那绝对是一种罪过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还请李总原谅小女子的无礼冒犯。 李南方,我已御风而去,你就在家里祈祷我一路平安吧。 最后一句话——李南方,以后就不要再见我了。 就当,我们从没有相遇过。 哦,还有一句话。 那就是提前祝你和岳总,早点走进结婚殿堂,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我会在远方,为你们祝福。” 看完闵柔信纸上的留言后,李南方气笑了:“罪过?你还知道罪过?哈,还会在远方,为我们祝福。嗯,你说的也对,你确实会在远方的。被人贩卖到欧美地区后,可不距离我就很远了嘛。” 只是他再怎么生气,现在也白搭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闵柔肯定早就离开青山了。 不过李南方还是心存侥幸:“也许机场出什么意外,取消今天所有的航班了呢?” 他坐过那么多次飞机了,还是第一次希望所有航班全部取消呢。 为此,他马上拨打青山机场,询问前往澳门的航班,除了晚上九点半的那次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回答说——说不定。 因为青山没有直通澳门的航班,所有从青山前往澳门的航班,都是以京华飞机场为中转站的。 也就是说,任何人想从青山去澳门,都可以先去京华,再乘坐直达航班。 要想知道闵柔又没有去京华那边,只要找飞机场那边查看下今天中午前后的乘客资料就行。 李南方当然没权利去查看乘客资料,但青山警方有这权力啊。 虽说因为白灵儿一事,李南方与青山警方闹的很不愉快,搞得他现在开车走在路上,都担心会有交警跑过来,啪地打个敬礼,说,李先生,我怀疑你与开飞机撞塌世贸大楼的本大爷有牵扯,请随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可实在担心闵柔的安全,李南方唯有硬着头皮,拨通了局座的电话。 拨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肯定是局座故意不接。 其实有些小心眼的局座,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来。 李南方锲而不舍。 反正他知道,迫于职业原因,局座是不敢关机的。 果然,当他连续拨打第四遍时,局座那森冷的声音,总算从手机内传了过来:“李老板,请给我一个为什么总拨打我电话的理由。不然,我将会以骚扰罪名起诉你的。” “卧槽,你不接我电话,我才给你总打,怎么与骚扰罪挂钩了?” 李南方心里骂了句,表面上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唯有陪着笑脸,说明了他为何骚扰局座。 他的话音未落,局座就冷冰冰的问道:“你以为,我们警务人员,是为你李老板一个人服务的?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 局座说话这样刻薄,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的李南方,也有些烦:“局座,我最起码是纳税人之一吧?有困难就找警察叔叔,这不是你们一直在大力宣传的口号吗?” 在这句话面前,局座还真没什么还口之力,唯有冷哼一声:“哼。好啊,那你等着吧,我会派人去查的。” 局座或许真会派人彻查闵柔有没有登机,但绝不会在李南方所希望的时间内。 局座能拖的起,李南方可拖不起,连忙说:“局座,先别挂电话。对不起,刚才说错话了。局座,请您别和我一般见识。闵柔,真的很危险。” 如果李南方请市局帮忙彻查闵柔有没有登机,只是为了泡妞,就算他把好话说一箩筐,局座也不会鸟他的。 李南方越着急,他越开心。 可当他听李南方说,闵柔很危险后,立即收起了打击报复的小心眼,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三言两语的,李南方就把闵柔当前所面临的危险说清楚了。 李南方能推测出的危险,局座身为这方面的权威人士,实在没理由不明白这些。 尽最大程度的,保护每一个青山市民的安全,是青山警方最起码的职责。 马上,局座就认真起来,立即给机场那边的警方负责人打了电话,要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彻查闵柔有没有乘坐航班离开青山。 大局长亲自下派的任务,机场那边哪敢懈怠? 还没有五分钟呢,就给了明确的消息:“闵柔,已经乘坐下午两点四十的航班,飞去京华了。” 局座是青山的保护神,在这边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许多事。 但京华那边——局座无奈的表示,他无能为力。 “算了,估计她已经在飞往澳门的途中了。局座,谢谢您。” 李南方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依旧低声向局座道谢。 局座问道:“要不要我派人和你一起澳门?” 虽说澳门那边的某些规章制度,与大陆不同,但它终究是华夏国土,青山警方的招牌,在那边同样管用,但也仅仅局限于一般工作。 要想在澳门警方的协助下,彻查维纳斯赌场——算了,还是不开这个玩笑了。 谁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黄赌毒场所,都与警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闵柔这件事,警方不插手,李南方还能躲在暗中从容调查。 警方一旦插手,赌场那边马上就会立即用非常手段,把闵柔“贩卖”到境外。 到时候,就算李南方把维纳斯赌场踏平了,所造成的遗憾,也无法弥补了。 语气低沉的谢过局座后,李南方走到了窗前,看着已经变成一线的夕阳,稍稍沉默片刻后,给岳梓童打去了电话。 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把这件事,和岳梓童说一句。 正在陪客户花天酒地的岳总,听闻后顿时大吃一惊,表示马上就赶来,和李南方碰头后,协商该怎么办。 对于小姨在这方面的智商,李南方实在不敢恭维。 你说当初为甩开美帝特工的追杀,她都能脱光衣服,自己跳进有男人洗澡的浴缸内,把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清白,无偿奉献了——还能指望她在这种事上,有什么上佳表现? 有些女人啊,天生就该抱着醋坛子,呆在她那一亩三分地内作威作福,顺便干点小本生意,挣点小钱来补贴家用。 对小外甥的明显看不起,岳总表示很愤怒。 不过她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玩江湖手段,李南方才是此中行家。 闵柔这件事,只需交给他自己去做,本小姨就在大后方运筹帷幄就行了。 “小叔叔,你要去找小姐姐吗?” 看到李南方转身就向门口走,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杨逍,轻声问道。 “是。” 李南方这才想起,杨逍还在身边呢。 回头看着她,笑了下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已经委托吕院长好好照顾你了。别担心,我外出几天,很快就带你小姐姐一起回来的。” “我也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不是去游玩,是去、去和坏蛋打架,很危险的。乖,听话,在这儿等我回来。” 李南方没有和她解释太多,走过去抬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晚上九点半才会起飞的航班,需要提前至少一个小时赶去机场,配合机场的安检工作。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就在李南方着急赶往机场时,遭遇了大堵车。 等他总算赶到机场时,已经是快九点了。 幸亏局座还算仗义,主动给李南方打电话来询问此事时,得知他可能会耽误航班,马上就给机场方面打了电话,以他的人格担保,李南方是个好人—— 好人,是不用安检的。 在机场派出所领导的亲自带领下,李南方总算及时出现在了登机口,排在队尾随意向前看去。 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第780章 你得不到我的心 根本不需看前面队伍中那个女人的脸,只看那丰满窈窕的背影,李南方也知道她是谁。 就在今天下午,在中心医院的副院长办公室内,他还曾趴在这个美背上,做那种人神共愤的犯罪行为。 如果现在就忘记,老天爷肯定会来个炸雷,把他劈成灰烬的。 在这儿遇到段香凝,李南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当吕明亮力保院长宝座不失,还又更上一层楼后,段香凝如果还能沉住气,不返回京华,找关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她就不配当大理段氏的嫡女了。 她还穿着那身被李南方强女干时的衣服,这让李总稍稍有些奇怪:“难道,她给予了这身衣服很大的意义?” 无论段香凝在被李南方糟蹋时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现在她依旧是标准的冷傲贵妇气质。 下巴二十五度角的上昂着,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但没显得呆板,反而衬托的脸上皮肤,更加的白腻,凸显出一股子成熟的知性美。 尤其一头秀发挽成了纂,盘在脑后,露出的脖子,显得更加修长白嫩。 总之,现在的段香凝,就是一般小资不敢正视的存在。 甚至,她身边所有人,都不敢接近她两米之内,只会躲在旁边,眼角余光瞄她的脖子,她的胸,她浑圆的臀修长的腿,然后悄悄地咽口水。 段香凝当然知道这些,也非常享受这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这正是她自信满满的主要来源。 不过与以往那种被偷窥的骄傲感不同,现在她能明显感觉出,背后有两道淫邪的目光,正红果果盯着她最傲人的部位——丰臀。 那两道目光,就像长了倒刺那样,仿佛要把她臀上的嫩肉给刮下一层来。 更像一只无形的手。 确切的来说,是李南方那只肮脏的右手,站在她背后,比用那天很抽她耳光时更大的力气,在她浑圆饱满的圆月上,扇出了一道道清晰的指痕。 想到那清脆的掌声,想到那种很疼,却又偏偏很酸爽的滋味,段香凝身子没理由轻颤了下,感受到了春天的味道——下意识的猛地回头看去。 正在她背后头看她的那个小资,可不曾想到她会忽然回头。 就像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却被发现后,小资的心立即狂跳了下,赶紧低头时,心中电闪般闪过了一个念头:“她要抽我耳光了。” 做坏事时被发现,不都是要遭受惩罚的吗? 可出乎小资的意料,预想中的耳光并没有出现,更没有美少妇发现他在歪歪他后,就对他怒叱你个流浪——什么都没发生。 这让小资感觉奇怪,悄悄抬头看去,却看到美少妇正仰着下巴,向队伍后面看。 那双能勾魂夺魄的美眸,好像扫描仪那样,扫向后面的人。 “唉,原来她并不是在看我。” 小资忽然有些失落。 他多希望,这个性感美少妇猛回首,是因为他不纯洁的目光,哪怕当众抽他一个耳光,大骂他是流氓呢,他也会用手捂着脸,三天后依旧回味,被她那只小手抽脸的甜蜜感。 “难道是我的感觉出问题了?呵呵,肯定是出问题了。我怎么可能会如此倒霉,在这儿也能看到李人渣。” 心中自嘲的笑了下,段香凝微微摇头时,耳边传来机场工作人员,礼貌催促乘客登机的提示声。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内后,李南方才抬起头,用手揉着眼皮,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握了个草的,难道老子已经把无形的目光,练成有形的存在了?不然,那个娘们怎么可能会感觉出,我正盯着最让我满意的地方,回想那种销魂的滋味?” 出了候机大厅,走进机场内后,李南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靠,段香凝不会是和我乘坐同一个航班吧?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可就尴尬了。” 虽说在人办公室内,用蛮力把她给上了时,李南方一直在告诉他是在做好事,不收分文报酬,只为让她享受到,从没享受过的那种幸福。 但毫无疑问,他这想法是骗鬼的。 如果段香凝可以干掉他,相信她肯定会用刀子,把他割成数百上千段,再扔海里去喂鱼。 所以爱做好事的李总,在看到人家时,还是有些心虚的。 有谁喜欢和看到后就会心虚的人,同乘一次航班呢? 可老天爷这个不要脸的,偏偏和李南方过不去。 不但让段香凝和他共同乘坐同一航班,而且还是坐在一起。 本来,应该是闵柔和李南方坐在一起的。 闵柔有些恐高症——所以,她的座位靠着过道,李南方坐在靠舷窗的位子上。 闵柔决意提前单独去澳门后,当然会改签航班的。 那么,她原先的座位就空出来了,恰好被段香凝补位。 “唉,这贼老天,就爱和老子作对。” 心中默念“我们可以是同一个航班,但千万不要坐的太近,最好是谁也看不到谁”这句话的李南方,按照机票上的序列号,来到他的位子前,看到低头正在整理裙裾的女人后,暗中重重叹了口气。 他向前后看去。 希望能看到一个空位,先抢占坐下,等空位的主人登机后,再有请人家和那位美丽的女士,坐在一起好了。 很可惜,没有空位。 他为避免和段香凝碰面,可是登机最晚的一个了。 “要不要和那边的粉刺哥们互换一下?相信他肯定很乐意的。” 就在李南方看到远处,有个青年不住看向段香凝后,心里刚升起这个想法,女人抬起了头。 其实段香凝早就看到李南方——的双脚了。 也知道这双脚的主人,应该就坐在她里面的座位上,这是在等她抬头后,再请她让一下呢。 不过她才不会着急。 等着呗。 反正也不是太累。 等我整理好衣服后,你再过去也不迟。 等已经习惯以自己为中心的段香凝,慢条斯理做完自己的事后,才抬起头,淡淡然的看向了李南方。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就觉得有股子高压电流,刷地从脚底板腾起。 不等她约束这种感觉,就已经迅速散尽了四肢百骸中,让她猛地打了个冷颤,脸色也悠地苍白,嘎声问道:“是你!” 既然已经被段香凝发现了,李南方再和人互换座椅,那就代表着他心虚,不敢面对人家了。 做了好事,却不敢面对她,这算什么狗屁的道理? 李南方点了点头,主动伸出右手,淡淡地笑着:“段院长,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缘分啊。” 如果能给段香凝哪怕一秒钟的考虑时间,她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到李南方伸出手后,就蹭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双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着,微微弯腰:“是,是的。还真是缘分,缘分。” 她这个动作,也是为正式走上官场时,为能受到大领导接见时,特意培训过的。 不过她可从没有用过。 盖因她觉得,东省除了大院里那些人外,还没有谁嫩有资格,能值得段家的嫡系大小姐用这态度来对待呢。 却没想到,她会把这种姿态,献给了李南方。 “呵呵,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客气呢?” 对段香凝如此郑重的尊敬态度,李南方很奇怪,也肯定因此产生某些不健康的想法,比方:“她是不是在用这种尊敬我的方式,暗示她也喜欢我对她做好事,希望我能多帮她几次?” “谁和你是自己人?你这个人渣!”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段香凝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很不正常,慌忙缩回手,低头在心里恨恨的骂道。 但接着就是惶恐:“他怎么也来飞机上了?难道,他是为了我才来的?目的,就是随我去京华,然后四处宣扬他强女干了我,败坏我的名声,拆散我幸福的家庭,迫使我只能够乖乖的给他当情妇?” 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人的想像力,是相当丰富的。 接着,就有股子让她失去理智的愤慨,从心底腾起,促使她猛地抬头,看着李南方大声尖叫:“不,我宁可去死,也不会给你当情妇的!虽然你用强得到了我的人,可我却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飞机上虽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喧哗。 可能坐飞机的,除了极少数像李南方这样的人,基本都是有素质的,就连三岁小孩在说话时,都是小声的。 所以,不知怎么就失去理智的段香凝,忽然尖声叫出的这句话,在机舱内显得是突兀异常,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齐刷刷的抬头看来。 “怎么回事?她被这个男人强行推倒过?” “天啊,这么高贵有气质的美妇人,居然被强女干了?” “可是,她在被强女干后,不该恨死了这人渣吗?怎么却又说,人家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你妹的,这样说,就是原谅了这个男人啊。” 这些话,是被段香凝惊倒的旅客们,用目光说出来的。 虽然无声,但段香凝却能理解每一道目光中的意思。 这一刻,她忽然就生无可恋了—— 抬手捂住脸,低头用肩膀撞开李南方,就要跑下飞机。 这时候,飞机舱门正在缓缓关闭,空姐正在提醒大家,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各位尊敬的旅客,都系上安全带呢。 段香凝速度如果够快呢,应该能抢在舱门关闭之前,纵身跃下去。 摔个粉身碎骨,也浑然不在乎。 刚跑出两步,她就被一只大手抓住胳膊。 “松开我!” 她刚要挣开这只手,就有股子她无法抗衡的大力传来,让她身子斜斜的摔倒在了靠近舷窗的座椅上。 “对不起啊,各位请原谅。那个什么,我老婆今天下午和我吵架了,受到了一定的刺激。咳,反正大家都懂得。抱歉,影响到了大家。” 李南方满脸歉意的双手合十,给各位旅客赔礼道歉。 第781章 那是什么声音 虽说段香凝刚才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夫妻俩打架,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大原则,只要他们不是劫机的恐怖分子,谁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多,也就是男人们羡慕段香凝,能被李人渣给推倒罢了。 “不怕让全世界都知道大理段氏的嫡女,被我这个人渣给强女干了,你尽可以去闹,给大家表演你优美的跳机身姿,我保证不会管你。” 看到段香凝爬起来,又要向外跑,李南方就有些不耐烦了。 真怕因为她的闹腾,会耽误飞机正常起飞,抬手一把推在了她胸口,把她再次重重推倒在了座椅上。 这次,段香凝在爬起来后,没有试图再冲到过道中去。 因为她现在稍稍恢复了点理智,知道李南方说的没错。 这件事真要闹大了,哪怕以强女干罪把李人渣枪毙一万次,也无法弥补大理段氏名誉上所受的损失,那么她就有可能会成为家族的罪人,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供后人瞻仰。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段香凝紧紧贴在舷窗上,看着外面开始缓缓向后移动的灯光。 只要她别再闹腾,耽误航班正点起飞,就算被她用后脑勺盯一路,李南方也不会在意。 “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空姐走了过来,语气温柔的问道。 刚才她也亲眼看到段香凝要做什么了,本着肩负的职责,她必须过来问问。 “没事的。” 李南方摇了摇头,含笑道谢。 “其实,好的男人都懂得疼女人。而不是用蛮力,去伤害女人的。” 自问在处理男女关系上,颇有几分心得的空姐,临走前忍不住,传授了李南方两招。 在这方面,李南方其实比她更有经验,但他不说——只会笑着点头道谢。 机身在颠簸了几下后,飞机顺利起飞,很平稳。 看了眼恨不得变成壁虎,趴在舷窗上的段香凝,李南方嘴角撇了撇,闭上了眼。 他可没心思去考虑办了段香凝后的结果,办了就是办了,已经是事实了,不可能再把送给她的亿万子孙再收回来了,所以就不能后悔。 至于段香凝以后对他是什么态度——这一点,很重要吗? 他现在迫切需要处理的事,是尽快找到闵柔。 如果老天爷答应李南方,只要他敢在飞机上化身禽兽,把段香凝就地扑倒,闵柔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肯定不会有一点点的犹豫,马上就会解开腰带的。 可这种想法,只是李人渣的一厢情愿而已。 老天爷没有这样吩咐他,闵柔更没有出现,所以段香凝也乖乖趴在舷窗上当壁虎。 李南方想静下心来,再次考虑该怎么办,才能联系到闵柔。 可这心里啊,却偏偏像长了毒草那样,疯狂的生长,让他无法静下来。 越想,越烦躁:“闵柔,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呢?自以为是的孤身前往澳门也就算了,你干嘛非得关机呢?” 他知道,闵柔孤身前往澳门时关机,就是不想他联系到她。 如果仅仅是去那边接人,也就罢了,关键是——想到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指头的小柔儿,极有可能会被人贩卖到欧美那边,遭受那些混蛋的羞辱,李南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也知道,他不该有这情绪。 更知道,他心乱,是因为太关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呢,闵柔就像一方他不敢玷污的净土,需要他去用生命去保护的。 至于为什么这样看重他,李南方自己也搞不明白,就像,他现在越来越烦躁,只想高举着双手,仰面朝天,好像雄师那般的怒吼。 他的烦躁,惊醒了丹田气海内的黑龙,立即摇头摆尾的腾空而起,吼叫连连。 黑龙活跃时,魔性就会增大,人性就会相应的减少,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定律了。 眼睛稍稍有了点猩红之色的李南方,无意中看到了贴在舷窗上的段香凝了。 这女人可能也感觉到了李南方在烦躁时,爆发出的某种戾气,心中害怕,娇躯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不想变成一只壁虎了,很想变成一张画啊。 她不知道,她在害怕时,也会散出楚楚可怜的气息。 十几岁的小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只会让人心疼。 但三十多岁,身材丰满性感的美少妇呢? 她的楚楚可怜,不但不会让男人心疼,反而会触发男人骨子深处邪恶的原罪。 不然,李南方的左手,也不会放在了她修长的右腿上。 “别碰我,你这个人渣!” 段香凝心中这样尖声叫着,娇躯好像触电那样猛地哆嗦了下,多想伸手打开那只咸猪手啊。 不敢。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种很清晰的感觉,如果她敢打开那只手,李南方就会当着满飞机的人,像今天下午在她办公室里那样,摧残她。 所以,她只能拼命的,把身子缩成一团,在心中哭着祈祷:“上帝,你快来救救我,把这个人渣带走吧。他的手,已经伸进来了。” 段香凝信的上帝,就是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 可问题是,上帝在蒙难之前,好像没学过汉语。 所以,他老人家是听不懂段香凝在说什么的,当然不会管她可怜的祈祷了。 那只手,就像蛇那样,在段香凝的包臀裙下,越探越深。 段香凝的身子,哆嗦的也更厉害。 她越是这样,李人渣就更来劲儿,索性左手搂住她的脖子,把她强行搂在了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没素质了。 来了性趣时,可不管是在街头,公园还是飞机上,周围又有多少人,就乱摸,乱啃的。 世风日下! 哪像我们那个年代,和老婆亲近时,都得躲在麦秆垛内?” 与李南方这排座椅并行的右边,是一对头发银白的老夫妻。 看到李人渣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抱住段香凝乱摸,乱啃后,心中低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抬手关上了座椅上的灯,把老夫妻俩隐藏在了黑暗中。 从青山去京华的航班,飞行过程也就是四十分钟左右,勉强能睡一觉了。 冬天九点半之后,就算是深夜了,除了几个刚坐飞机的人,会因为兴奋而看向黑漆漆的舷窗外,其他乘客的座椅灯都灭了。 空姐也很体贴的,灭掉了舱顶的照明,只有首尾两端的几个壁灯,亮着。 很快,那几个看向舷窗外的人,发现无论怎么看,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后,也失去了兴趣。 关灯,睡觉。 睡不着啊,第一次坐飞机不是? 花这么多钱坐飞机,结果却睡觉,那多没意思? 对不起机票钱啊。 休说是不困了,就算是再困,也得瞪大眼,倾听远离尘埃,在白云间穿行的声音。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轰轰的,如此的低沉有力?” “傻瓜,那是飞机引擎的声音。” “哦,我就说呢。一般声音怎么可能这么动感。” “好像和汽车没什么两样吧?” “区别大了——” 年轻人刚要说出哪些区别时,却又竖起耳朵,说:“你听,这又是什么声音?好像家里的哈巴狗在舔盘子里的水呢。” “飞机上,不是不许带狗狗吗?” 女伴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飞机上的座椅椅背太高了,只要人家没有把座椅放平,后面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不像是狗狗在舔水。” 年轻人轻声说:“一来是狗狗不许上飞机,二来就算它舔水,也不会舔这么久。不然,还不得撑死?” “那,这声音是什么声音?” “倒像是你给我——” 年轻人说着,伸手搂过女伴,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讨厌,你坏死了。” 女伴小声娇嗔着,抬手在男友胸膛上捶打了几下,就不动了。 虽说太黑,看不清外面的精彩世界,但只要想象下,趴在男友怀中在云朵里穿行,倾听他爱的心跳,这也是一种幸福不是?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飞机就安全降落在了京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舱顶的灯,座椅灯都亮了,空姐那甜美的声音,正在祝贺各位乘客本次旅途愉快。 京华,是本次航班的终点站。 那对感觉幸福时光总是太短暂的年轻男女,手拉手的刚走下舷梯,男伴左肩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下。 “这谁啊,走路不看着点吗?” 男伴不满的说着,回头看去。 就看到那个曾在飞机上,对男人尖叫着你得不到我的心的美少妇,正脚步匆忙,神色慌张的回头看。 在机场雪亮的探照灯照耀下,男伴能在美少妇回头的瞬间,看到她嘴角溢出了白色的——牛奶。 “哎——呀!” 生怕李南方会追上来的段香凝,边走边回头看去时,撞在了前面人身上,左脚高跟一崴,身子一个踉跄,连忙抬手维持平衡时,低低的惊叫了一声。 她这一叫不要紧,把嘴里那些脏东西,都咽了下去。 顿时,她就恶心了起来,抬手捂住嘴,向远处的垃圾筒跑去。 砰地一声,段香凝几乎是用扑的速度,扑在了不锈钢垃圾筒前,双膝跪地,张嘴呕呕的吐了起来。 坐飞机其实就像坐汽车,坐船那样,有些人会晕车,晕船,下来后会狂吐。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没谁会关注段香凝在做什么。 可她却知道,她一点也不晕机! 她现在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的狂吐,那是因为她咽下了李南方吐在她嘴里的脏东西。 她无法想象,堂堂大理段氏的嫡女,今天下午时不但被李人渣在办公室内强女干,今晚又在飞机上,逼着她跪在他双腿中,用嘴,给他提供了半个多小时的服务! 足足半个多小时,她的螓首,都在李人渣的强迫下,不住做着前前后后的单调动作。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782章 永别了,兄弟 16世纪时,葡萄牙人占领了澳门。 那时候,这边的低下层居民多数是体力劳动工人,和在富人家工作的仆人。 大家伙闲来无事时,就来赌一把,把赌博当作了最大的消遣。 因此,赌博这种能有效预防老年痴呆症的健脑运动,在这边的民间很很盛行。 葡萄牙人还是很聪明的,不但没有打赌扫黄——还大力提倡。 一来呢,大家都去赌博后,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变成小马哥那样的赌神,大杀四方,傻了才会去琢磨造反,掀翻葡萄们的统治呢。 二来,葡萄们可以从中收税,得到很大的好处。 于是,在葡萄们的大力提倡下,这边的赌博风气更加快速满眼开来,区区面积28平方公里的地方,发展到今天,居然成了与蒙特卡洛,拉斯维加斯齐名地方三大赌城之一。 并从中延伸出了旅游业。 当然了,来澳游客中的80%以上是慕博彩之名而来的,直接维持了近万人的就业,并承担了港澳水上交通的大部分客运量,以及公共工程和社会慈善、文化事业的部分开支。 可以说,没有赌博业,就没有今天繁荣的澳门。 尽管,它的繁荣是靠很多个家破人亡的家庭,堆砌起来的。 不过这能怪谁呢? 就像老闵吧,在李南方帮他追回六百万的家产后,不该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好好的过日子吗? 真以为,青山市家产六百万的家庭,很多吗? 好日子没过上几天,老闵那颗不安的心,就频频引诱他:“老闵啊,你反正也没儿子,就一个女儿。而且,小柔又长的这样漂亮,想给你当女婿的年轻人,估计能从青山广场,排到南部山区啊。所以,她根本不愁嫁,也不用你准备嫁妆。那,你还干个什么劲儿呢?就该去玩两把,小赌怡情啊。”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的老闵,在一个休闲娱乐的棋牌室门前,遇到了孙老二。 天注定,孙老二就是老闵命中的克星。 第一次,把他数百万的家产,给克没了。 这一次,把他失而复得的家产克没了不说,还又欠下了八百万的外债。 这可是八百万啊! 已经把青山那边房子都抵押出去,输了个干干净净的老闵,拿什么来偿还这笔巨款? 用他的老命吗? 人家才不稀罕! 人家只会给他家人去信,要求立即还款,不然后果就不会太好哦。 为了让老闵知道,欠债不还是可耻的行为,赌场打手逼着他在写给女儿的信上签字后,又当着他的面,把一个男人的右手小手指,用刀子狠狠剁了下来,装进了信封内。 老闵不傻,很清楚赌场这样做,就是恐吓闵柔,赶紧还钱。 对于女儿能不能还钱——老闵还是很有信心的。 暂且不说,女儿那个身价亿万的岳老板了,单说被他喊了好几个月的“女婿”,现在也特么非贫穷之辈,千八百万的,应该不在话下的。 关键是,看女儿孝顺,不孝顺,能不能为了拯救不小心失足的老爸,去给他借钱还债。 如果她肯,老闵发誓下辈子——不,不,是永世,俩人都做父女。 如果不肯呢? 这死孩子,简直是太没良心了,完全忘记当初老闵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 连孙老二都不如! 别看老闵无比痛恨把他再次拉下水的孙老二,可还是很感激人家的。 要不是孙老二极力苦苦地哀求,甚至给赌场打手头子博夫斯基下跪求饶,被装在信封里的那个残指,就是老闵的了。 所以呢,老闵对孙老二,还真是又恨,又——爱。 这些天内,也正是孙老二的体贴照顾,老闵才没有被穷凶极恶的赌场打手狠虐。 听说,这些浑身长着黄毛的老毛子,特别喜欢像老闵这样的斯文男人啊。 维纳斯赌场,有自己的“监狱”。 而且监狱戒备森严的档次,甚至会比国内某些省监狱要高。 倒不是说有持枪武警,在此站岗放哨,而是监狱是设在地下的,就一个狭窄的出口。 这个出口,是用能扛炮击的钢板所制,开关门的暗锁,据说是由在机关消息方面颇有心得的瑞士人研制出来的,没有博夫斯基的眼膜扫描,是别想打开的。 老闵被押送进来时,他曾经观察了几眼这个地下监狱,并得出了一个结论:“处处都是同道中人啊。” 被关押在这儿的人,足足数十个之多。 人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不幸时,最好是别人也好过。 唯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啊,啊!”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铁窗外的走廊中传来,把盯着地板发呆的老闵,给吓得浑身一哆嗦。 尽管这些天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惨叫声,也知道这是赌场打手,正在逼债,或者剁下某人的手指啊,手掌甚至整根胳膊之类的,给被害人邮寄到家里去逼债。 可每次听到这种惨叫声时,他还是会吓得不行。 担心闵柔,因为痛恨他这个当老子的不好好过日子,索性让他在这儿自生自灭,不给他去借钱还债——结果,就会导致他也被剁手,剁胳膊,最后剁脑袋。 “老闵,你就放心好了。我敢拍着胸脯当担保,小柔肯定会给你借钱,把你从这魔窟内带走的。” 蹲坐在另一边墙角的孙老二,看到老闵很害怕后,就出声安慰他。 孙老二不是个好朋友,却是个最懂得安慰人的。 不等老闵说什么,他就泫然欲泣的说:“反倒是我,老婆和我离婚了,孩子也不再认我了。就算接到赌场的催债信,也只会置之不理。任由我早晚,都会被切碎了,扔进大海里喂鱼。唉,如果小柔是我女儿,多好?” 孙老二倒不是在胡说。 他说的都是实情,老闵也知道。 这让老闵油然生出一股子骄傲感:“是啊,小柔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儿了。她肯定会想办法,把我从这儿捞出去的。可你怎么呢?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你,被切碎了扔大海里喂鱼?” “老闵,你不用管我。我这人,就是罪该万死的。当初,如果我不是我鼓动你来这儿赌一把,我们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一步?” 孙老二抬手,擦了擦脸,低声说:“老闵,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是朋友一场。等你被放出去后——来年的今天,还请你在青山,对着这边的方向,给我烧点纸钱吧。” “我一定不会忘记的,老孙!” 老闵鼻子一酸,对孙老二的恨意,全部烟消云散,就像电视里演的那些,被敌人囚禁在一起的同志那样,爬起来走到他对面,抓住他双手,动情的说道:“老孙,来生,我们还做朋友。” 砰,砰砰! 就在俩人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深情凝望着时,铁门被人踢响,有个粗鲁的男人,用蹩脚的汉语喊道:“孙兆生,你给我滚出来!” “老孙!” 老闵脸色大变,嘎声问道:“他们,他们这是要折磨你了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的。但这没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老闵,别忘了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们来生,还是兄弟!” 孙老二再次擦了擦脸时,铁门开了,一个看上去比狗熊还要高大的大手,好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掐住他脖子,转身就走出了门外。 “老孙!” 老闵猛地扑过去,伸手去抓老孙的右脚。 但沉重的铁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 差点把他的右手,给硬生生切了去。 “老闵,不要管我。记住我说的话——永别了,我亲爱地兄弟!” 孙老二的惨叫声,终于越来越远,终至无声。 夹杂着恐惧,悔恨,绝望和孤独的泪水,终于从老闵那清瘦的脸上,滴落在了撑着地的手背上。 有孙老二陪着时,俩人遇到什么事,还能有个人商量。 现在老孙凶多吉少的去了,只剩下意志力很脆弱的老闵,他该怎么办? 就在恐惧把老闵死死笼罩住时,铁门再次被人踢响。 还是那个粗鲁的男人吼声:“姓闵的,给我滚出来!” “这,这先轮到我了吗?天啊,我要步老孙的后尘了吗?” 老闵心中绝望的吼叫着,腾地翻身爬起——转身,扑向了距离房门最远的角落。 虽说他也很清楚,无论他藏在哪儿,早晚都会被人给抓出去。 可能多活一秒钟,就算一秒钟啊,蝼蚁尚且偷生对不对? “草,躲在这儿干嘛?给我滚出来。” 就像刚才抓走孙老二那样,老闵后脖子,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抓住,向铁门门口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啊!” 老闵明显没有孙老二那种视死如归的勇气,被抓住脖子后,泪水鼻涕就已经横淌了,拼命的挣扎着,双手死死抱住门框,嘶声大喊:“我女儿会还你们钱的。她一定会还你们的!” “你妹的,你女儿已经把钱打过来了。老东西,你可以滚蛋了。” 狗熊般的老毛子,狞笑着,单手把老闵提留了起来,冲他嘿嘿的笑着时,满嘴的大黄牙也倒罢了,关键是还会喷出一股子大粪的味道。 “什么?” 老闵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停止,忽地抬头,与狗熊勇敢的对视着,嘎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女儿已经把你欠赌场的八百万,还上了。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狗熊上下打量着他:“嘿嘿,当然了,你也可以留下来。但每天,至少要缴纳一千块的借助费。” 足足半分钟,老闵都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狗熊。 狗熊知道他欢喜傻了,也没摧他,倚在墙上,点上了一颗烟,心想:“真是不敢相信,这长相猥琐的老东西,会有和那么漂亮的女儿。可惜啊,那种极品,还不是老子能碰的。” “卧槽,我傻了,才会再留在这鬼地方!” 老闵终于清醒了,蹦着高的嘶声叫道。 第783章 处子的预言 走上地下监狱的那一刻,老闵觉得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看这夜空上的群星,多么璀璨? 这夹杂着海腥的空气,多么清新? 我明天的生活,多么的美好? 老闵展开双臂,闭眼昂首,原地缓缓转动着圈子,感觉自己很有几分《泰坦尼克号》上女主露丝的风采——只可惜,孙兄弟是看不到了。 想到孙兄弟现在可能被剁下手,扔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痛苦的惨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老闵就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没有谁知道,他有多想拉孙老二一把。 尽最大可能的。 只是他当前最大的可能,也只是能保证自己站着离开这鬼地方。 狗熊般的监狱守卫,远远冲他吐了口口水,转身走下了楼梯。 “我呸!我知道,你想像折磨孙老二那样的,来折磨我。可惜啊,你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只因,我有个好女儿。” 老闵得意的,冲那边狠狠呸了一声,耸耸肩,整理了下脏兮兮的衣服,就像在青山晚饭后外出散步那样,到背着双手,迈步走向了前面那栋灯火辉煌的建筑——旁边。 占地足足数亩地的建筑,就是维纳斯赌场的主会场,高达九层。 除了九层之外,其他八层都是对赌客开放的。 其中,有不次于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专供尊贵的赌客休息。 还有健身房,茶室,迪厅,酒吧。 总之,别处会所能提供的服务项目,在这儿都是应有尽有的。 前些天老闵还听说,只要有资格住进八层的贵宾,每晚还有两个漂亮妹子相陪,绝对是一条龙的免费大宝剑。 免费的。 所提供的妹子,来自五大洲数十个国家,个个都身材相貌一流,技术精湛之辈。 对这些,老闵倒是没多大兴趣。 他更希望,有一天他能坐在这栋建筑最高层的某间房屋内,与来自世界各地的有名赌王,共同切磋一下技术。 每一个筹码,都是两万块的。 可以想象一下,抬手抓起一把筹码,数都不数,就哗啦啦扔在桌子上的感觉,那可是必须用“挥金如土”这个成语,才能形容的。 透着洒脱,霸气! 但老闵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身无分文的他,休说没资格去顶层了,就算去一楼大厅内的老虎机前玩两把——还是算了吧,总做梦不好,人生是由现实组成的,应该考虑下,该怎么才能回国。 这鬼地方,老闵是一刻都不愿意呆了。 赌场旁边有个角门,那是专供来赌场后面的人员出入的。 “唉,一出此门深似海,从此闵郎是路人啊,啊,啊。” 感慨的啊啊了几声,老闵挥一挥衣袖,正要离开时,隐隐就觉得,在赌场大楼的顶层露天平台上,好像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感觉,总之这种感觉很强烈,促使他回头去看。 隐隐地,就看到顶层的护栏后面,果然站着几个人影。 因为距离太远,又是在黑夜,所以老闵看不清那些人是谁。 最多,只能看出一个个头矮些的人,好像向他挥了下手,马上就不见了。 “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你的心愿,你可以无牵挂的为我们创造利润去了。” 赌场老板卡拉维奇,看着被博夫斯基抓着胳膊的闵柔,很绅士般的笑了下,转身走到不远处的白色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右手一招。 马上,就有人快步走过来,给他递上一根已经修剪好古巴雪茄,再帮他点上。 看看父亲,对他挥挥手,并不是闵柔最终的心愿。 这是卡拉维奇替她说出来的心愿。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父亲,并把他接回家。 而不是来到维纳斯赌场,刚亮明身份后,就被人带到了这儿,嘴巴用胶带封上,眼睁睁看着父亲走出地下监狱出口,极力挣扎了下,接着又被抓住了手。 她现在才知道,岳梓童为什么要派李南方陪同她一起来澳门。 那是因为,他们可能早就算到接回老闵没那么简单了,李南方才要陪她来,保护她。 可惜啊,闵柔自作聪明,提前足足七个小时,抢先来到了澳门。 这些大坏蛋,为什么在收到钱后,还要绑架她的原因,闵柔已经知道了。 卡拉维奇还算光棍,看到闵柔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极品后,立即龙颜大悦,不等她询问,就主动把原因,以及她随后将要面临的悲惨命运,加上为什么知道她是个很漂亮的原装货的原因,简单叙述了一遍。 “闵小姐,虽说我们违背了赌场规矩,但要怪,也只能怪你长的太漂亮,又是个处子了。呵呵,你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像你这种极品处子,在欧美那些亿万大老爷心目中,有着多么崇高的地位。” “我不得不说,同样年龄,同样美貌,同样具备这种婉约温柔气质的欧美美女,都没你之前的。原因很简单,我们欧美的美女,之所以世界文明,身价高贵,那都是宣传出来的。” “无论我们的女人,有多么的极品,但有一点,是永远比不上东亚美女的。因为,你们有着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不像我们欧美女人,在电影里看着很好,可在现实中仔细一看,就会看到恶心的粗大汗毛孔。” “果然不错,这皮肤是又白又嫩,手感好像一匹缎子。” 卡拉维奇说着,站起来走到闵柔面前,用毛茸茸的右手手背,在她脸上蹭了两下。 灰褐色的双眼里,立即浮上了贪婪的惋惜:“可惜啊,拥有此等极品,却不能亲身享受。唉,闵小姐,你或许真不知道,你的初夜,将会卖到数百万美金。当然了,你以后或许还能再回到维纳斯。但那时候的你,已经不值钱了。只配,给我那些顾客服务。” 闵柔嘴上贴着胶带,双手手腕,又被博夫斯基反抓着,是挣扎挣不开,喊又喊不出,唯有用一双喷火的眸子,死死盯着卡拉维奇。 她已经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甚至,都已经不害怕了。 从没有过的绝望,有时候也会转换成勇气的。 她没有恨来这儿赌博的父亲,甚至都没恨为了还债,就游说赌场把她骗来这儿的孙老二。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就不听从岳梓童的安排。 她还有一句话,想要非常非常非常认真的告诉卡拉维奇。 尽管她也隐隐知道,卡拉维奇一旦相信了她,就会连夜把她从澳门,偷送到欧美去。 可还是忍不住。 或许,是她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所犯的错误,再顺势远离所爱的男人,向她给李南方的留言里所写的那样,她会在远方,祝福他们吧。 “闵小姐,你想说什么?” 看出闵柔有话要说后,卡拉维奇伸手,把她嘴上的胶带,慢慢地撕了下来。 “放开我,我是不会做徒劳挣扎的。” 闵柔张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气后,冷冷地说。 她从没这样勇敢过,在面对几个狗熊般的老毛子男人,居然没有一点点的害怕。 反倒是,冷静的让她自己害怕。 卡拉维奇对博夫斯基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放开了她的双手,后退了一步,与两个同伴一起,双手到背在身后,双腿微微分开——这是俄特种部队军人特有的站姿? 谁知道呢,反正闵柔又不关心这些。 “给我父亲一笔钱,让他能安然离开这儿。” 闵柔回头,向天台护栏那边看了眼,低声说道。 “你去办。” 卡拉维奇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吩咐一个手下:“给他一百万好了。大方点。” 手下领命,快步走向了天台门口。 卡拉维奇又说:“不过,我觉得闵先生在得到那笔钱后,很快就会换成筹码,再送还给赌场了。就像那个因为没有撒谎欺骗我们说你很漂亮的孙先生,他也得到了三十万。” “那是他的事,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沉默了片刻,闵柔轻声说道。 “是啊,身为人女,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但遗憾的是,佩服这东西,在金钱面前从来都不管用的。” 卡拉维奇重新坐回在了椅子上,又翘起二郎腿,抽了口雪茄问道:“美丽的小姐,你究竟想警告我们什么?” “你很聪明,知道我要警告你。” 闵柔嘴角勾了下,说道:“但在我警告你之前,还想规劝你一句。” 卡拉维奇笑了:“你要劝我,我最好是放了你。不然,就会有个非常厉害的人,找上门来,把我们给灭了。” 闵柔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些?” 卡拉维奇笑而不语,看向了博夫斯基。 博夫斯基笑道:“哈,哈哈。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可,这不是演电影。” 闵柔回头看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先生,请你相信我说的话。” 博夫斯基晒笑一声,刚要说什么时,却听老板抢先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李南方。 闵柔在心里,默默说出了这三个字。 她再怎么生无可恋,也不会傻到说出李南方要来找她的。 那样,卡拉维奇就会提前做好准备,无论信,还是不信她说的话,都会抢先查到李南方,并下黑手。 卡拉维奇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认真的问:“美丽的小姐,那您能告诉我,他什么时候来吗?” “他,或许已经踏上了澳门的土地,正在向这边赶来。” 闵柔看向北方黑漆漆的天空,梦呓般的说道:“诸位,你们会后悔,你们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 “我好像,已经看到了这栋大楼内,血流成河。大火熊熊,把这栋辉煌的建筑,彻底的吞没。你们的人,都在火海中痛苦的惨嚎着。” 闵柔低头,又看向了卡拉维奇:“先生,西方传说中,好像有处子预言的传说吧?” 第784章 除非那个人是—— 处子预言的说法,在西方某些国家很有市场。 顾名思义,处子在说出某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后,实现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处子,说出的预言会让人忌惮,关键还是在“纯洁”两个字上。 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纯洁都是神圣的,不容亵渎的。 而什么是纯洁的定义,也没有明文规定,只能说是凭借其超凡脱俗的品质,以及所有人发自内心的认可。 毫无疑问,外表温柔可人,性格善良的闵柔,应该能配得上纯洁两个字。 恰好,她又从某本书上看到过,西方国家关于“处子预言”的传说。 所以在卡拉维奇违反赌场规矩,把她骗来澳门,要对她预谋不轨时,灵机一动说出了这句话。 她只是抱着侥幸的目的,试探下卡拉维奇的反应而已。 其实她也没把握,能确定这个老毛子,知道处子预言的存在,并相信她的预言。 可卡拉维奇的脸,却马上变了。 方才端坐在藤椅上,挑着二郎腿夹着雪茄,满脸绅士笑容的风度,被瞬间苍白后的惧意所代替,放下右脚,双手按着椅子扶手,腾地站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几乎是一步,卡拉维奇就跨到了闵柔面前,猛地抬起了右手,苍白的脸色,狰狞的吓人。 他这是要抽闵柔的耳光。 因为恐惧。 他的本能反应,双眼里满满的恐惧,都证明了他是知道处子预言,并相信这个传说的。 同时,这也间接证明了,他承认闵柔是纯洁的。 闵柔也不知道,当她面对脸色狰狞的卡拉维奇,那蒲扇般的大手时,居然没有害怕。 甚至脸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淡淡地笑着。 这要是一巴掌抽下来,还不得把闵柔的小脸打成面瘫? 可是,十几秒钟很快就过去了,卡拉维奇高高举过头顶的右手,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他不敢冒犯闵柔。 最起码,他是不敢亲自冒犯闵柔的,就因为处子预言。 在卡拉维奇的家乡,现在依旧流传着处子预言的传说。 就像所有传说很久的传说那样,处子预言历史上层级说过的那些预言,都实现了。 这才在民间广为流传,伴随着卡拉维奇一天天的长大,直到他最后走出那个故老的山村,最后成为维纳斯赌场的老板。 处子预言的传说中,处子说出预言后,如果谁冒犯,伤害了她,那么不但他会受到残酷的惩罚,就连他的家人,甚至整个家族,都有可能遭到毁灭性的连累。 有些东西,尤其是像信仰,传说这类的,始终处在“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尴尬境界。 受童年生活环境的影响,卡拉维奇相信处子预言的传说。 所以哪怕他举起了右手,也不敢打下来。 博夫斯基却不信这个,无论他有没有听说过。 他都不会信。 他只信钞票。 只信只要能把闵柔贩卖到欧美去,当时就能获得至少一千万美金的巨额利润。 也正是在他的极力蛊惑下,卡拉维奇才把闵柔骗来了澳门。 现在,当博夫斯基看到老板嘴角一个劲的直哆嗦,却不敢对闵柔做什么后,就知道他被所谓的处子预言给唬住了。 冷哼一声过来,抬手抓住闵柔胳膊,用力向后甩去。 闵柔只是个小女生,哪能禁得住自俄特种部队退役的博夫斯基的蛮力,低低的惊叫声中,已经摔倒在了天台上,额头重重碰了下,疼的眼前金星直冒。 等她眼前金星好不容易的散去,刚抬起头,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刀,已经搁在了她下巴下。 单膝跪地,右手持刀的博夫斯基,满脸都是野兽般的凶狠,死死盯着闵柔:“臭婊砸,别以为你听说过我们的几个传说,就想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来威吓我们,奢望我们能放你回去。呵呵,你这是在做梦。实话告诉你,当你踏进赌场时,你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告诉闵柔,倒不如所是在说给老板听。 看到以往杀伐果敢的老板,居然因为一个狗屁传说,就开始后悔破坏规矩,怕遭到报应,博夫斯基是既生气,又好笑。 博夫斯基承认,他们就是坏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上帝的存在,那么他们早就该下地狱一万次了。 可为什么,现在他们依旧活的很滋润? 一个人做坏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做坏事时,不怕会遭到报应。 除了金钱利益,什么都不信的博夫斯基,希望老板能听懂他最好这句话的意思——就算你相信处子预言的传说,但你也已经把她给骗来了。 从她踏进赌场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亵渎了她。 既然已经亵渎了她,那又何必再顾忌别的呢? 果然,听博夫斯基这样说后,慢慢放下右手的卡拉维奇,沉默很久,才缓缓说道:“天亮之前,必须把她送到港口。” “是。” 博夫斯基答应了声,一手采住闵柔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闵柔没有反抗。 反抗,又不管用。 “你先去安排,我想和这位美丽的小姐说说话。” 看到他这样粗暴的对待闵柔,一时半会无法解开心结的卡拉维奇,眉头皱了下说道。 “老板——是。” 博夫斯基怕老板改变主意,刚要再说什么,就看到他正冷冷的望着自己,连忙闭嘴,低头,脚步匆匆的去了。 “请坐。” 卡拉维奇再次恢复了该有的绅士风度,抬手请闵柔坐下。 归拢了下被抓乱的秀发,闵柔默默坐在了他对面的藤椅上。 卡拉维奇为她倒上了一杯红酒,又拿起烟盒,在她面前晃了晃。 闵柔摇头,低声说:“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听不听,都在你。” “美丽的小姐。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不能。” “为什么不能说?” “为什么要告诉你?” 闵柔反问。 卡拉维奇死死盯着她,脸色变幻不定,过了很久后才说:“其实没有那个人。博夫斯基说的没错,你只是想用处子预言的传说,来试探我,扰乱我的心神,希望我能放你走。” 闵柔没有和他争辩,有没有那个人。 她只是从容笑了下:“你本来就该放我走的。我虽然不了解赌博业的规矩,可我却知道你们这些人,最该讲规矩,并严格遵守自己制订的规矩。不然,澳门也不会成为世界三大赌城之一。但你现在,明显破坏了规矩。破坏规矩后,会有什么下场,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 卡拉维奇有些不耐烦了,抬手拍了下桌子,厉声喝问:“到底,有没有那个人?” “有。” “他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闵柔再次用这句话反问。 这次,卡拉维奇给出了答案:“也许,我可能会认识那个人。真要那样,我或许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安然离开。” 闵柔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人们总说,挫折,磨难,才是能让人尽快成熟的老师。 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 如果是放在半年前,卡拉维奇这样说的话,闵柔就会说出李南方的名字。 并把她所知道李南方的那些“英雄事迹”,说的天花乱坠。 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把她知道的那些都套了去。 但这半年来,尤其老闵的屡教不改,导致今晚她自投罗网的残酷现实,让她成熟了很多。 “美丽的小姐,你叹气,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卡拉维奇灰褐色的眼睛,闪了下问道。 “我叹气,不说话的意思是,你怎么就能把我当个傻子看呢?” 闵柔认命了,这会儿完全放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如果我说出的那个人,你没听说过,最多也就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拉倒。可你假如真听说过他这个人,那么你为了怕遭到报复,现在就会把我杀死,来个死无对证。” 心思被拆穿后,卡拉维奇也没在意。 轻笑了声,说:“我的手下有多彪悍,你都看到了。实话告诉你,像博夫斯基这样的手下,我有三十多个,都是来自俄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还只是我们台面上的力量。我们的背景,深厚的让我自己都吃惊。你觉得,我会害怕你说的那个人吗?” 顿了顿,他又说:“除非那个人是——” “除非是什么?” 闵柔在这方面的经验,终究还是太少了,明知道卡拉维奇故意停顿,就是在吊她胃口,可还是忍不住的问。 卡拉维奇等的就她这句话,立即说:“除非,那个人是华夏龙腾十二月中的人!” 维纳斯赌场的大后台,曾经明确告诉卡拉维奇,说天下任何人随便你们惹,就算把美国总统坑了,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但有几个人,你们千万不能惹。 你们真惹到了他们,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上帝亲来,你们也唯有被灭门屠杀的份! 那几个人,就是华夏龙腾十二月中的人。 牢记住幕后大老板这番话卡拉维奇,这些年来始终不敢忘记。 现在看闵柔如此的自信满满,自然就以为她和龙腾中的那几个鸟人有关了。 如果真那样,就算再给卡拉维奇三个胆子,他也会乖乖把闵柔送出去。 可闵柔的本能反应,却让卡拉维奇那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什么龙腾十二月?” 卡拉维奇眉梢一扬,继续快速的问道:“那个人姓谢?姓秦?还是复姓荆红?” “不,他姓李——” 闵柔的回答,彻底把她被放走的大门,关闭了。 龙腾十二月中,确实有姓李的人。 十一月白面书生李明修。 只是早在二十多年前,李明修就已经陨落在俄罗斯了。 他陨落时,闵柔都不一定出生呢,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美丽的小姐,祝你今晚的欧美之行,旅途愉快。” 卡拉维奇非常有礼貌的祝福道。 第785章 无所不能的女婿 冬天的太阳,要比夏天时,晚起来两个多小时。 不过它终究还是要起来,把它的万丈光芒,洒在这个很美丽的世界上。 当阳光从维纳斯赌场对面那栋大楼窗户玻璃上,反射到三楼的牌台上时,老闵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就像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明白赌场老板怎么这样宽宏大量,就在他刚走出后面角门时,忽然有个打手拦住了他,把一个箱子扔在了他脚下。 打手告诉他说,里面是一百万的华夏现钞。 是赌场老板看在他还钱速度快的份上,特意奖励他返程的路费。 其实在很多正规经营的赌场,都有明文规定,在赌客输的连袜子都剩不下时,就会给一定的路费,能让他们安然回家,筹到钱后,再送来—— 在和孙老二来此之前,老闵也曾经听他说起过。 不过他却没想到,维纳斯赌场的老板,居然会这样的大方,送给了他一百万的返程费。 确定皮箱里的钞票,就是货真价实的一百万后,老闵的率先反应,不是拿这些钱赶紧回家,先把抵押出去的房子赎回来,以后安心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而是,他想用这笔钱,重新走进赌场,作为翻本的本钱。 这是绝大多数赌场的心态。 身为赌场老板的卡拉维奇,也正是彻底摸透了这些赌徒的心态,所以才大方的送给老闵一百万,就是笃定他会再把这些钱,还给赌场的。 果不其然,希望能用这一百万大杀四方,能赢一千万的老闵,心中默念着“我就赢一千万。赢够一千万后,马上回家,八百万还债,一百万用来赎回房子。剩下的一百万,做点小买卖”,然后在上午九点时,把一百万,输成了三百块。 “这是老天要绝我吗?” 当老闵把最后三个筹码,都押在了小上,结果开出的却是大后,心终于拔凉拔凉的了,眼角不住地哆嗦着,转身,失魂落魄的丧尸般,走向门口。 其实,他不是不想继续鏖战,向赌场借钱。 但赌场有规矩,是不会再借给把返家钱都输光的人。 所以他只能灰溜溜的滚粗。 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拐角处,被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给刺了下眼后,数天都没休息好,昨晚又鏖战到现在的老闵,身子踉跄了下,差点一头从窗户里栽出去。 幸亏他及时撑住了墙壁,呆呆望着外面的街道,脑子里倒是没有嗡嗡的叫,确是一片空白。 赌场里的接连打击,让他对这个世界彻底地失望,再也没脸返家——主要是没钱啊。 他想到了身体多病的妻子,想到为了帮他还债,这些年都在辛苦工作的女儿,想到了他输出去的那些钱——活着,实在没意思。 维纳斯二楼下面,有一座不大的假山。 假山不大,可如果老闵真要从二楼头上脚下的砸下去,脑袋撞在石头上后,照样能撞个桃花朵朵开的。 “唉,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老闵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双手掰住窗户,正要把脑袋探出窗外时,左肩被人拍了下。 “谁?” 正要寻死的老闵,受惊了,猛地回头看来。 当他看到那张是那么可爱,可亲,可——什么的年轻笑脸时,男人的泪水就再也无法遏制,哗哗地淌了下来,哽咽着说道:“李、女婿,你怎么来了?” 看着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老闵第一面后,李南方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给他来几个大嘴巴。 只要耳光的力道适中,应该能把他的脸抽胖些。 那样,他的人看上去就会精神多了。 这种人,不抽一顿耳光,都对不起老天爷啊。 你说你本来多幸福的一个人啊,老婆贤惠,女儿漂亮可爱还很能赚钱,就算你厌恶工作,想当个游手好闲的老男人,那你也别把赌博当做事业啊。 不但把遮风挡雨的房子输了,欠了赌场八百万,更把女儿给搭上了。 就在李南方准备等老闵回头,就顺势一个耳光抽过去时,这声“女婿”却像八级大台风,一下就把他的戾气给吹了个无影无踪。 尤其老闵又是泪水哗哗淌出来的。 老闵的这声女婿,让李南方瞬间想到了很多甜蜜的往事。 继而清醒的认识到,眼前这老男人,无论有多么的不成器,终究是闵柔的亲老子。 更关键的是,他把李南方当做了女婿。 尽管在小姨的高压下,李南方从来不敢奢望,真会成为老闵的女婿。 可在心底最深处,偷着承认,总可以吧? “唉,闵叔叔,都是爷们,哭什么呢?” 李南方叹了口气,已经举起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 这是从飞机上顺手拿来,用来擦鼻涕用的。 虽说用过——不过相信老闵应该不会嫌弃。 “女婿,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小柔。” 老闵用纸巾捂住脸,像个孩子那样呜呜的哭着,顺着墙壁慢慢出溜到了地上。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不就是千八百万的吗?老子、咳,哥们,也不对,是你、你女婿我,压根不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对老闵自称女婿时,李南方有种背着大人做坏事成功后的窃喜。 他倒不是在吹牛。 现在李老板身价上亿,还是美元,千八百万的华夏币,确实放不了他眼里。 如果维纳斯赌场老板,能把闵柔“完璧归赵”,李南方就会再拿出八百万,白白送给他们,并在临走前,和他们客气的道别,承诺以后经常来照顾他们生意。 当然了,如果闵柔真被送到欧美,受到了不可饶恕的伤害—— 都说是不可饶恕了! 他会! 让这赌场,变成佛门中传说的阿修罗地狱。 赌场中的所有人,都得死。 在澳门这种地方,残杀由外国人经营的赌场人员,李南方不会有一点的心理负担。 “真的?” 听他这样说后,老闵立即放下手,蹭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女婿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女婿,你没有骗岳父吧?” 这老闵也真够不要脸的,都开始自称岳父了。 看在岳父他女儿的面子上,李南方决定给他稍稍透露一点点实力,就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啊?” 老闵立即虎躯一震,嘎声问道:“女婿,你、你不是骗岳父吧?你做什么生意啊,能年纯利一千万美金?” 怕吓着老闵,李南方没敢和他说,金三角与岛国那边的年纯利润,高达上亿美金。 “呵呵,这个你不用管。” 李南方没必要和他显摆什么,免得以后他见人,就翘起大拇指吹嘘说他女婿,是世界上最大的毒贩子—— 老闵还算聪明,看出李南方不愿意说后,也没刨根问底,总算想到了他女儿:“小柔呢?” 老闵以为,李南方是和闵柔一起来到了澳门,替他还了赌债的。 老丈人在外作死受难后,女儿女婿不该联袂而来吗? “昨晚给你还完钱后,她还有紧要工作要处理,已经连夜返回青山了。” 为避免老闵担心——关键是,这老东西的担心,对闵柔当前的处境于事无补,反倒会因为害怕,影响李南方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索性骗他说闵柔已经回国了。 他这个善意的谎言,被老闵自动脑补:“我知道的。小柔她、她不想再见到我这个不成器的爸爸。所以才连夜返回。只是这傻丫头,昨晚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呢?害我把那一百万又输上了。唉,虽说女婿你不缺这点小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又想抬手递耳光了。 不过看在大家是翁婿俩的份上,忍了。 “闵叔叔——” “什么闵叔叔呀?喊岳父,或者干脆老丈人好了。” “喊您老丈人?” 李南方有些扭捏的问:“这不好吧?毕竟我和小柔之间的关系,还是清白的。” “早晚就不清白了。喊老丈人有什么不好的。” 老闵很大度的摆摆手:“女婿,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既然老闵如此“大方”,这又是在远离小姨的澳门,再说喊他个老丈人,也不代表推倒了小柔儿——李南方也就从善如流了:“那个什么,老丈人啊。我想说,我送你去机场回家吧。” 老闵愣了下:“怎么,女婿,你不和我一起走?” 李南方拿出香烟,先给老闵一颗后,才自己点上,看了眼走廊中不断走来走去的人,淡淡地说:“我还有点事,办完后再回家。” 老闵这个人,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听李南方这样说后,眼睛立即一亮:“女婿,你是不是要大展神威,把我输掉的钱,赢回来?” 李南方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老闵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讪笑了声时,他女婿竖起了大拇指:“老丈人,你简直是太聪明了。” 在没有找到闵柔之前,李南方是不敢在赌场大动干戈的。 更不能找到赌场老板,直接亮明字号,说你这破赌场如果还想继续开下去的话呢,就把闵柔给我乖乖交出来,不然我就让这地方,变成阿修罗地狱! 如果真那样,只能会把闵柔往死路上逼。 当前为了闵柔的安全,李南方唯有先忍,暗中调查一天,等晚上再行动。 要想来赌场调查某些事时不被人注意,当然是赌博了。 来到赌场却不赌博,那就相当于裤子也不脱,就蹲在马桶上那样。 别人不但会注意你,还会很生气。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的。哈,走,我带你去。我可是这儿的熟人,我知道玩什么才能赢钱。” 如果真知道玩什么才能赢钱,就不会把女儿也搭进去的老闵,拽着李南方就走上了三楼。 他不想一个人灰溜溜地离开澳门。 他希望,女婿真能在赌桌上大展神威,把他输掉的那些,连本带利的都赢回来。 女婿,是无所不能的。 这是老闵的心里话。 第786章 传说中的黑卡 赌场对客人的等级划分,一点也不次于官场里的等级。 你想去几楼赌博,那就得有相应的筹码。 像老闵这样怀揣百万的顾客,是有资格去三楼的。 大厅和二楼,只接待那些拿三五万,就想来碰碰运气,却输光后拍拍屁股走人的小客户。 被老闵拽着来到三楼后,李南方摇了摇头,说不进去。 老闵有些急:“女婿,你这么有钱,还怕来赌上百万?” 李南方笑了:“正因为我有钱,所以我才不来这种小打小闹的地方。我们要玩,就玩大的。” 老闵一楞,随即激动的满面红光了:“女婿,你想玩多大的?” “我想去顶层。” 李南方抬头,看向了走廊天花板。 几乎是每一家的赌场,顶层都是只供尊贵的vip会员消遣的。 没有至尊卡,就算你再有钱,要想去顶层,也得费一番周折。 这个规矩,李南方当然很清楚。 他说他想上顶层,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反正,他是不会在三楼和那些“穷逼”浪费时间的。 李先生并没意识到,就在半年前,他为了赢开皇集团小车班那些人的几千块,就已经把尊严满地踩过了。 “顶层是去不了的。” 老闵摇摇头,小声问:“女婿,你这次带来了多少本钱?” 对维纳斯赌场等级略知一二的老闵,想先搞清楚女婿会豁出多大本钱,再出谋划策,去相应的楼层去大展神威。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了老闵。 别看老闵格局不怎么高,可人家以前毕竟是做过正当生意的生意人,对银行卡的等级还是很有研究的。 看到黑卡后,老闵再次虎躯一震! 因为太困,有些睁不开的老眼里,立即放出电闪般的精光。 这张黑卡,是华夏国有四大银行联合发行的一种卡。 没有九千万以上的存款,别想申请到这种卡。 它最高能透支一个亿——这张卡,还是他接管金三角南区后,贺兰小新给他的。 唯有拥有这种黑卡,才算华夏财富金字塔的上层人士。 拿到这张卡后,李南方一直没机会显摆过。 不敢啊。 如果让他那个现在为了大力发展公司,就勒紧裤腰带,恨不得每天只吃一顿饭的小姨知道了,肯定会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勒索去,并美名其曰:“男主外,女主外。男的在外管着干活就是,像理财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小事,就交给哀家来做好了。” 现在终于可以显摆下了。 先从老闵的吃惊中,收获了一点点的小满足后,李南方抬手对旁边的赌场侍应生,打了个潇洒的响指,示意他给大爷过来,有事吩咐。 其实侍应生早就看到翁婿俩人,在这儿嘀嘀咕咕得了。 就老闵那幅穷衰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连裤子都输光了送财货。 和他说话的那个年轻人,虽说穿的还算人模狗样儿,可你看满脸的穷衰样——能有钱到了哪儿去? 懒得搭理这俩货。 还你妹的对哥们甩响指,真以为你是七八楼那些能一掷千金的富家大少呢? 这也不能怪侍应生看不起李南方。 主要是昨晚他自京华着急赶来澳门时,遇到了暴风雪天气,连夜抵达这边的航班,推迟到了今天清晨。 本来,他就比闵柔晚来澳门七个小时了,又巧遇暴风雪,航班被迫大晚点,心里能不着急吗? 他是真恨不得,化身一道光,一道电,嗖地声跑来澳门。 人在心焦无比时,能睡着吗? 不但睡不着,还会各种疑神疑鬼的自责:“这贼老天故意让我晚点,难道是为了惩罚我,在飞机上让段院长给吹了半小时?要不就是闵柔命中该有此劫。尼玛的,都吵吵什么呢,老子要睡觉!” 一晚上没睡觉的人,精神面貌能好哪儿去? 脾气,能好哪儿去! 看到侍应生在过来时,满脸八百个不愿意的样子,李南方忍不住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正要发作呢,却看到老闵抢先一步,把那张黑卡,狠狠砸在他脸上,大声喝道:“四肢走地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本该属于自己的桥段,却被老闵抢了去,李南方有些郁闷。 但看在翁婿的面上,他唯有忍。 黑卡是质量超好的硬塑料制成的,早就受够了没钱折磨的老闵,又是全力砸出去,卡边就像锋利的刀子那样,刺啦一下,就把侍应生的脸,给割出了一道血痕。 鲜血,哗地就流了下来。 “卧槽,在我们地盘上,你这个老衰鬼,还敢和我装大爷,发脾气,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脸蛋遇袭的侍应生,本能的左手捂住脸,右手抓住了那张黑卡,正要虎目圆睁,大喝什么时,目光从卡上扫过——好像高了那样,身子猛地一哆嗦。 挺直的腰板,立即就像断了脊椎那样,迅速坍陷,弯了下来,腆着最真诚的笑脸,接连点头:“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顾客是上帝的理念,在赌场尤为的被看重。 要不,赌场也不会给输光了的赌客们,提供返程的路费了。 哪怕维纳斯赌场,是澳门的“知名品牌”之一,可一年到两头,也不会看到有几个黑卡顾客出现的。 现在,传说中的黑卡,忽然出现了,哪怕侍应生浑身是胆,也不敢得罪卡主。 不然,赌场老板就会得罪他,他全家。 “去给我们兑换筹码。就兑换——” 老闵很干脆的提出要求后,看向了女婿。 女婿才是黑卡的主人,兑换多少筹码,他说了算。 淡淡地,李南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老闵的老脸,立即涨红:“兑换一、一千万!” “不,是十万。” 李南方摇头否认:“我傻了,才会一次性的兑换那么多,不得拿手续费吗?再说了,十万,就足够我横趟整个澳门赌场了。” “十、十万?” 老闵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李南方点头:“对,就是十万。” 你妹的,堂堂的黑卡拥有者,只兑换十万块,你不嫌弃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老闵心里这样抱怨着,可很快就释然了:“也是。女婿亮出黑卡,只是给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账,亮亮实力,告诉他们,老子们有的是钱,却不会傻到给你们交手续费。” “只是,十万块,真能横扫整个澳门赌场吗?” 暗中强烈怀疑女婿是在吹牛逼的老闵,有心想问问,李南方已经到背着双手,走进了三楼大厅内。 “女婿,女婿,等等我。” 发呆的老闵,连忙快步追上去,提醒他:“刚才,你还说不在这儿玩的。要玩,就去上面玩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李南方摇了摇头,说:“你输掉的那些钱,就是在这儿输掉的吧?” “对,对。” 老闵用力点了下脑袋,醒悟了过来:“女婿,我懂你的意思了。从哪儿跌倒的,就从哪儿爬起来!” 老闵能懂得这个道理,证明也不是太笨。 “岳父,你是玩什么输到那么惨,连女儿都赔、都惊动了。” 差一点,李南方说漏了嘴。 幸亏走进大厅后,老闵就用仇恨资本家的眼神,狠狠瞪着押大小的桌子那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李南方明白了。 老闵是折在了这上面。 押大小,也是赌骰子的点数。 一粒骰子六个点,一般都是三粒骰子一起玩,最大就是十八点,也称为满堂红,豹子。 所谓的押大小,每个赌场的规矩都是不相同的。 有的把十点以上就称大点,有的则是九点。 维纳斯赌场的规矩,是十点为大。 基本玩法也很简单,就是荷官在摇骰子时,或者摇完后砰地放在着桌子上后,赌客就可以下注了。 赌桌上会有两个区域,左边为大,右边为小。 每个区域内,又分成数道横格,这是为区分赔率。 比方,老闵拿一万块的筹码,放在赌大,代表最高赔率的横格内时,不但要赌骰子是大点,还得赌对三粒骰子是十几点。 最高赔率,是一比八。 也就是说,老闵把一万块放在赔率最高的横格中后,赌对了,那么他就会得到本钱除外的八万块。 如果差一点,哪怕你赌对了大,可点数不对,这一万块还是赌场的。 押大小的规律很简单,通俗易道,老少皆宜,不费脑子不费神,最多也就是费点钱。 老闵可不敢押一比八的赔率,最多也就是押到一比三。 赌桌前挤满了人,身穿性感黑色小西装,高举着右手把骰筒舞到眼花缭乱时,胸前大半个白球都露出来颤巍巍的荷官,娇声高呼着让大家下注,最好是一把能把维纳斯赌场,赢到家里去。 “草,拼了!” 一个狼狈样不次于老闵的男人,一咬牙,把手里的四万筹码,都放在了大的一比七上。 这就是孤注一掷了。 输完这四万块后,他不是灰溜溜走人,就是跳楼了—— “女婿,咱押哪个赔率?” 老闵手里紧紧攥着十个万元筹码,紧张的直吞口水。 “先看一把。” 李南方到背着双手,盯着荷官衣领内那两团不安分的东西,色迷迷的说。 她的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我家小柔的大。 臭小子,你还没娶小柔呢,就先这样花心了。 唉,你让我如何放心的把她交给你? 不过,看在这张黑卡——不对,是看在你是我女婿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吧。 老闵在心里骂了几句,唯有乖乖的等着。 “开!” 等大家都下好注后,荷官娇喝一声,猛地把骰筒拿了起来。 立马有人叫道:“卧槽,是八点!” “啊,我赢了,哈,哈哈!一比六的赔率啊,哈哈!” “天啊,你还让我活不活呢?” 那个压了一比七大点的男人,哀嚎一声,双眼翻白,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没谁管他的死活。 倒是老闵看到这一幕后,神色黯然,低低叹了口气。 第787章 满堂红! 李南方却是正眼看,都没看老男人。 就算他当场脑溢血死了,他也不会有一点可怜施舍出去。 抛妻弃子把所有钱都拿来赌场,企图一夜暴富的这些人,就是不值可怜的沙比,难道他们不知道小赌怡情的道理,非得玩大的吗? 不做死,就不会死,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他只是在看荷官摇骰子时的手法。 维纳斯赌场三楼的这个性感美女荷官,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了。 她摇骰子时的手法眼花缭乱,几乎吸引了老闵这种肥羊的目光,仿佛看着那只白生生的小手,就能猜到筒子里骰子会是几点那样。 一群活该穷逼的白痴。 他们就算把老婆孩子都输进来了,也绝不会想到荷官的手,只是为了吸引人而吸引人,就算用电脑计算,也别想计算出活动的规律。 要想从荷官摇骰子的动作中,猜到骰子的大小,有经验的人,还是得看她衣领内,那两团不住哆嗦的白肉啊——那两团白肉哆嗦的频率,才是有迹可循的。 无论叶小刀有多么不信,但李南方从没在这方面输过。 害的刀爷以后逢赌,都会仔细看人家的这两团白肉,结果到现在都看四五年了,他也没看出什么规律来。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他,说老子这是在哄鬼呢,我能猜到点数,是因为藏在气海中的黑龙,对骰子很感兴趣,并给我准确的提示。 至于黑龙怎么精通赌博业——它不说,谁能问出个茄子来? 总之,黑龙来到赌场后,就像酒鬼来到酒厂,只需拿鼻子一嗅,就能判断个差不多。 很快,昏倒的那个人被侍应生架走了。 荷官再次举起了骰筒,高喊着下注赢钱。 看了半分钟,觉得她的胸,连段香凝都不如后,李南方失去了兴趣。 等她拿着筒子的手,猛地顿在桌子上后,才对旁边又开始擦汗的老闵说:“那个谁,押大,一比八。” “是岳父。” 更正了以下李南方语法中的错误后,老闵把一个万元筹码,放在了押大的一比八空格内。 缩回手时,他才愣了下:“女婿啊,怎么押一比八呢?你确定这次是满堂红?” 围在赌桌前的人,至少三十几个人,纷纷大呼小叫着下注,最少也是两个万元筹码,哪像老闵这种输怕了的抠比货,只押一个筹码? 尽管他压了几乎没人押的一比八。 可没谁注意到他,更没听到他问女婿什么话。 “来,来,来押注了。您尽管放心大胆的押注,财神爷会保佑您财源滚滚,把维纳斯赌场,以及小女子赢回家,伺候您吃饭洗澡睡觉啦!” 在荷官故意抖动胸口,娇声蛊惑赌客们尽快下注,马上就要开局时,李南方又说话了:“把十万块,都押在一比八上。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 老闵还想再劝说什么,却怕被女婿训,唯有咬牙,把手里的九个筹码,都砰地拍在了押大的一比八上。 心里骂道:“这败家孩子。虽说一次下注十万块,远远没有我老人家一个晚上就输掉八百万疯狂,可这终究是钱啊。唉,不管了,反正他有黑卡。输个十万八万的实在不算什么。” 老闵生气中拍下筹码时的大动静,终于引起了荷官的注意。 她的美眸微微眯起,心想:“这老东西,怎么敢赌我能开出满堂红?” “快点啊,还不开盘,等什么呢?” “就是,就是——小,小!” “大,一比三!”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荷官右手猛地提起了筒子。 赫然,三粒骰子六点全部朝上。 满堂红! “挖槽!” “不会吧,居然是豹子?” “鬼知道,怎么会这样?” 谁都知道,在摇骰子的游戏中,能给摇出满堂红的机率非常小,荷官晃悠一天的手腕,能出个七八把就不错了。 正因为满堂红出现的机率非常小,所以赔率才像押小的三点最高,都是一比八。 “哈,哈哈。果然是满堂红。” 老闵愣了几秒钟,终于清醒了过来,哈哈狂笑着:“一比八,十万块净赚八十万!” “挖槽,这老东西真是好运气。” 荷官在心里,同时与好多赌客破口大骂。 老闵可不管这些。 只要能赢,别说是骂他老东西了,就算骂他龟孙子,他也无所谓的。 哈哈笑着,把旁边侍应生赔来的八十个筹码,连同自己的,都搂进了怀中。 荷官再次举起了骰子,哗啦哗啦的摇了起来。 老东西赌中了一比八的赔率,这是踩了狗屎运,就像刚才昏倒过去的老赌客那样,孤注一掷罢了,在赌场内不少见。 所以荷官也没在意,只在暗中骂了他一句后,就把筒子砰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继续。” 站在老闵身边,右腿膝盖微微拱着赌桌的李南方,低声对老闵说:“把所有筹码,还是押那个赔率。你快点,老子可是有黑卡的人,不在意这点小钱的。” 看到老闵又要参谋后,李南方终于不耐烦了,脱口自称老子了。 只心疼这九十万会一股脑输出去的老闵,倒是不怎么在意女婿和他自称老子,唯有按照他的吩咐,把所有筹码,再次推到了一比八的赔率横格内。 十个筹码,与九十个筹码,可是相差整整八倍的。 这么多筹码堆放在荷官眼下,她想看不到,都不行。 心中顿时一凉,懊悔的自责:“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这样固执,真不该继续开满堂红的。唉,这下,又要挨训了。” 她倒是很想动一下筒子,把里面的骰子点数打乱。 可她不敢。 她真要这样做,这些赌客能把给生撕活扯了,才不会管她有多么的性感呢。 “开!” 只好娇喝一声,猛地提起了右手。 “满堂红?” “挖槽,又是满堂红!” “怎么搞啊,怎么又是满堂红啊。” 看到三粒骰子都一片红后,赌桌前的赌客们,齐刷刷的被震惊了。 荷官接连开出两把满堂红,就已经让所有赌客大跌眼镜了。 可还有更绝的,有个老东西,居然接连赌了两把满堂红。 两把之前,他还是只有十万块。 现在,却是有七百三十万块了,加上他十万的本钱。 “这,这简直是太疯狂了。疯狂,疯狂。” 老闵本人,也被“他的”好运气给惊倒了,眼睛瞪的老大,嘴唇一个劲的哆嗦。 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用变了声的嗓子,大喊:“赔钱,赔钱,七百二十万!” 维纳斯赌场每天的纯利润,也不会超过这个数。 却被荷官一把骰子给赔了出去。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们绝不会因为赔掉了一天的纯利润,就会有什么不满的表示。 毕竟,只要老闵还继续赌——荷官发誓,早晚会让这老东西,输的光着屁股跑出去。 很快,就有人给老闵拿来了七个特大号的筹码。 这样的筹码,唯有顶层那边用,每个价值一百万。 “女婿,还,还来吗?” 虽说七百二十万相比起自己输掉的那些,还差个两百万,但老闵已经萌生了退意。 觉得能扳回七百万,就已经不错了。 他是怕女婿一激动,再把这七百多万,都一股脑的押上去。 然后——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了。 “当然要来。” 对望过来的美女荷官,友好的笑了下后,李南方淡淡地说:“这次还是押大,一比八,所有筹码,都押上去。” “啊?” “啊!” 老闵,还有所有望着这边的人,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嘴巴张的就能塞上个鸭蛋了。 这厮真狂! 荷官心中冷笑,但眉梢眼角却露出了喜色。 既然这厮说要把所有筹码,都押在同一个地方了。 那么,她如果连开三把满堂红——她就可以去死了。 这次,她根本不许再玩手法,只需像普通人那样,随便摇会儿骰子,再扣下去好了。 这种情况下,能出满堂红的机率,最高应该是几万分之一。 “好,女婿,岳父我就听你的。” 看到女婿眉头又要皱起后,老闵哪敢再说什么,唯有把七个大筹码,三十个小筹码,都推倒了押大一比八上。 这次,他没有等荷官摇骰子,就先下注了。 第三个一比八! 如果这次再押中了,那么七百三十万,就会翻成五千八百四十万。 一把赢接近六千万,无论放在哪个赌场内,都是个大数目。 很自觉的,其他赌客都停止了押注。 全部都紧紧盯着荷官那只开始缓缓摇动的右手,连呼吸都闭住了。 生怕,一个大喘气,就会影响到骰子变化似的。 荷官也很紧张,用力咬着嘴唇,慢慢地咬着。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荷官光滑的额头上,开始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来时,摇骰子的速度,终于越来越快。 砰! 足足半分钟后,荷官才把筒子狠狠蹲放在了赌桌上。 没有谁注意到,就在筒子刚顿放在桌子上时,李南方顶着赌桌的右膝,也猛地向上顶了下。 “开啊。” 看到荷官右手居然在微微发抖,迟迟没有提起筒子,有人就忍不住地轻声催促。 受他感染,其他人也纷纷说道:“开,开,开!” 最后,数十个围着桌子的赌客,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字。 声音整齐,铿锵顿挫,仿似出自一个人的嘴。 人们或许不在乎六千万——大家只想看看,有人能不能连续押三把满堂红! 如果能,这绝对是赌博史上的奇迹。 “开!” “开!” “开!” 当围观者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全场时,荷官终于猛地提起了筒子。 随着她这个动作,所有的声音,全部嘎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看向了那三粒骰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才过了一秒钟。 当荷官双眼翻白,咕咚一声,直挺挺的仰面摔倒在地上时,老闵终于像鬼叫那样,凄声喊道:“满堂红啊!” 第788章 预言中的那个人 众目睽睽下,三粒骰子再次全部六点翻红,是为满堂红。 荷官连续开三把满堂红,这算不上多稀奇的事,毕竟各位赌客也很清楚,她们都是“会玩”的人,只是手段相当高明,控制让人输赢的节奏刚好,始终给人能在下一把翻本,或者会失误的错觉,才始终飞蛾扑火。 但从没哪个赌客,见过连续三把都赌满堂红,而且还都赌对了的。 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那个凄声惨嚎的老男人,以区区十万为本,在短短三把内,就狂赢五千八百多万,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呢? 更何况,最关键的第三把,荷官还没摇骰子之前,老男人就已经把七百多万,都押在了赌大的一比八赔率上。 会玩的荷官,不可能不会算术,算不到七百万乘以八倍是多少钱,她当然会暗中卖弄乾坤,打死也不肯再开出个满堂红来了。 但事实上——第三个满堂红,就这么真实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静。 维纳斯赌场,从开埠那天到现在,从没有过如此静谧的一刻。 没有谁去管昏倒在地上的荷官,也没谁理睬已经双手捂着脸,跪倒在赌桌前的老闵,此时所有围在赌桌前的人,都傻了般的,呆呆望着那三粒骰子。 有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脑海中才浮上了这两个字。 如果没鬼的话,会玩的荷官,怎么可能会连开三把满堂红? 如果没鬼,老闵怎么可能会连押三把大的一比八! 没谁会想到,此时已经呜咽出声的老闵,会是一个赌博高手,拥有暗中乾坤大挪移的手段,因为就算再没眼力的人,也能看出这就是个靠运气来赌明天的大羊牯。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荷官和老闵是一伙的,所以在他第三次全押满堂红时,开出了满堂红,事后俩人平分那小六千万—— 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在三把内,就以十万块赢了五千多万的老闵,嘴里呜咽着,用手猛掐大腿时,就觉得有个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下意识的抬头看来,就看到李南方冲他笑了笑,说:“老闵,你赢钱了,怎么还要哭?” “当、当然是高兴的了。” 老闵这时候已经不在意李南方称呼他什么了,别说是喊他老闵了,就算喊他老不死的,他也有种趴在地上,狂吻女婿脚尖的冲动。 不过幸好想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李南方又是他女婿了,真要那样做,貌似也太没面子了些。 李南方很清楚老闵现在是什么心情。 其实,就算把巴菲特换成老闵,老巴也得激动到不行,毕竟这是赌博,能够在短短十分钟内,赢小六千万,也简直是太刺激了点。 李南方却没有一点激动的意思。 只因他很清楚,这笔钱是拿不走的。 老闵等赌客,也太天真了些,真以为赌场会允许赌客拿十万块,在短短十分钟内,就赢走小六千万? 就算他们当着众多赌客的面,按照赔率把这些钱给了老闵,随后也会不择手段的再拿回来。 真以为赌场会严格按照行业规矩,认赌服输呢? 或许,他们有认赌服输的时候,毕竟顶层每天都有亿万富豪,在那儿一掷千金,赢个六千万,输个六千万,都是很正常的。 可问题是,那是亿万富豪才能玩的游戏,无论他们输赢有多大,赌场都能从中抽到不菲的手续费。 老闵呢? 拿十万块,就想赢走小六千万,这简直是开玩笑。 既然这些钱拿不走,李南方又有什么开心的? 他不喜欢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不过,就算李南方知道这些,也不会告诉老闵,只是笑着说:“等拿到钱后,再高兴也不迟的。” “对,对,对!” 老闵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用力点着头,抬手狠狠擦了把泪水,抓住赌桌站了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的钱,那才是钱。” “只放在口袋里的钱,还不算是你自己的钱。唯有你花出去的钱,才是你的。” 李南方提醒了句后,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监控头,很友好的笑了下。 他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后,老闵拿十万块,十分钟内狂赢五千多万的事,赌场老板应该知道了。 这会儿,正从监控室的大屏幕前,死死盯着他们两个,并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彻查他的来历。 他本计划明查暗访,先搞清楚闵柔还在不在赌场内,再做打算的。 不过老闵这个累赘,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见到赌场老板。 然后大家坐下来,手里端着红酒,经过友好的交谈后,能把闵柔毫发无伤的还给他。 赌场老板配合他,李南方就会和他交个朋友,不但不会要老闵刚赢得这些钱,更不再追究老闵被坑掉的那些,马上就会带着闵柔,开心的踏上归途。 李总现在是有钱人,又一门心思的要做个良民,所以实在没必要为了区区千八百万的,就和人撕破脸,大动干戈的。 他希望,赌场老板是个聪明人,能接受他释放出的宽容大度,那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以后有机会还能坐在一起,喝个快乐的小酒,叫两个漂亮的妹子。 李南方的愿望,注定要放空的。 卡拉维奇倒是个聪明人,却不想配合李南方。 两个原因。 第一,闵柔已经被连夜送出澳门,运往欧美那边了。 货已出,就没有再追回来的可能。 因为闵柔在被偷运走之前,包括她身材相貌、三围体重等在内的详细资料,就已经传送给欧美最大的蛇头汉姆,并商定好了价格。 可能是汉姆对华夏温柔可人的女性特别钟爱吧,在看到闵柔的照片资料后,立即开出了一个高到让卡拉维奇都吃惊的价格,并火速支付了40%的“订金”。 别看卡拉维奇在澳门,也算是一号人物的存在了,可与欧美最大的人贩头子汉姆相比起来,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小巫见大巫了。 传说,汉姆可是来自欧洲最恐怖,神秘的组织三k党。 所以呢,卡拉维奇除非不想活了,才会主动撕毁合约,把闵柔再还给李南方。 第二个不配合李南方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姓李。 只要李南方不是维纳斯赌场后台老板所说的那几个人,卡拉维奇就觉得,实在没必要害怕什么,毕竟澳门是法制健全的地方—— 正如李南方所料的那样,卡拉维奇此刻就站在大屏幕前,灰褐色的眼睛盯着他。 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个身穿迷彩背心的大汉,每个人的左臂上,都刺着一只展翼、张开的大嘴嘴角,有血滴滴下的青色蝙蝠。 还有两个人,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这俩人,正在根据监控录像内李南方样子,彻查他的来历。 你可能会不信,赌场在彻查某个人详细资料信息时的速度,要比澳门官方更加速度,接到老板的命令后,就根据澳门机场那边的进境信息,锁定了目标。 当显示器内的李南方,冲卡拉维奇友好的笑了下时,两人的彻查结果也出来了:“老板,已经查出这个人是谁了。他姓李,叫李南方。身份是大陆东省青山市,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板。是今天早晨六点半,才从京华乘坐某列航班,来到澳门的。” 另外一个人补充道:“李南方来到澳门后,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马上就乘坐金山出租公司的xx698号出租车,赶来了我们赌场。” “姓李?” 到背着双手的卡拉维奇,终于把目光从显示器上挪开,转身看向了那两个人。 他想起了昨晚和闵柔交谈时,她曾经说出的“处子预言”,已经套问出来的那句话。 闵柔在处子预言中曾说,她看到维纳斯赌场,被熊熊的大火包围,赌场所有人,都在大火中惨嚎着挣扎。 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来救她,惩罚维纳斯赌场的人。 他姓李。 眉梢急促的挑动了下,卡拉维奇笑着喃喃自语:“原来,你叫李南方。” 他从没听说过李南方的名字。 这倒不是说卡拉维奇孤陋寡闻,只因像他这种在澳门都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哪有闲心去理睬李南方这种无名之辈? 更何况,李南方还是个孤儿,又是个小作坊主,实在没什么值得好担心。 “老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维纳斯赌场的二号人物博夫斯基,进来后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端着酒杯,抽着雪茄,轻蔑的笑了下,说:“我会先和这个姓李的友好协商,希望他能识时务,别再纠缠这件事。那么,我会保证他能活着离开澳门的。” 对博夫斯基的办事能力,卡拉维奇还是很放心的。 也能确定,只要他出马,应该很快就能搞定李南方。 只是出于性格上的谨慎,以及闵柔的“处子预言”,他没马上答应。 “老大,你不会真相信那个小婊砸的语言,觉得这个姓李的,能毁掉我们赌场吧?” 看老大犹豫不决的,博夫斯基有些不耐烦,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对博夫斯基的态度,卡拉维奇很不满意。 可碍于他是夫人信得过的心腹,又必须给他留些面子。 所以,卡拉维奇唯有在心中冷笑了声,表面上则淡淡地说:“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记住,要干净些。” 既然博夫斯基一再强出头,那就让他来处理这件事好了。 假如李南方就是个仗着有点钱,就敢耍横的土财主,那么在博夫斯基使出手段后,如果还没被吓的屁滚尿流,滚出澳门,那就等着被偷偷干掉吧。 如果李南方真像处子预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个杀神——先死的,也恰好是越来越不服管教的博夫斯基。 卡拉维奇可不以为,在他的地盘上,姓李的真能翻出哪些浪花。 处子预言,也不是全准的。 第789章 实在不要脸 砰,砰砰! 有女婿的撑腰,更受十分钟内狂赢五千八百万的刺激,从欢喜傻了中清醒过来的老闵,终于展现出了他男人的血性。 把桌子拍的砰砰只响,扯着嗓子的嚎叫:“人呢?来人,给我兑换筹码。就五千八百万好了。剩下的几十万,就给你们当小费。” 老闵投胎转世十多辈子来,也不一定能有当前的场面,几十万的小费啊,说赏就赏出去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来,人要有钱才能豪情万丈的说法,很有道理。 看着老闵,李南方只是站在那儿,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静候某些人的出现,任由老闵这儿狂妄。 这老东西,窝囊了太久,总算能找到个发泄闷气的好机会了,对身体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围观的数百赌客们,基本都是输多赢少,也是特别盼着赌场赔钱的。 这么多年来,大家送给维纳斯赌场的钱,也太多了点,严重影响自己家庭和睦,拼命想捞回来,结果却越陷越深,能不对赌场有意见吗? 现在,大家总算亲眼目睹,赌客中出了个运气逆天的家伙,帮他们把赌场狠虐了一把,这个解恨啊,促使他们幸灾乐祸,配合老闵拍桌子,踢椅子,高喊着让赌场兑换筹码。 这么多人的支持,更让老闵有了种蔑视天下的霸气,瞪大眼对一个侍应生怒吼:“怎么地,没听懂大爷我的话吗?” 侍应生居然被他吓得一哆嗦,连忙说:“我、我这就去禀报老板。” 赌场赔款太大了,过程也太诡异,还不是三层工作人员能拿定主意的,必须得禀报老板,让老板亲自出面的。 “快去,快去。哈,哈哈。” 这会儿满脸病态涨红的老闵,哈哈狂笑着,顺手从赌桌上抓起一把面额一万的筹码,天女散花般的,撒进了人群内。 抢到一个筹码,就是一万块啊。 傻瓜才不抢。 看到那么多人,都大声喝骂着,推搡着,撅着屁股争抢筹码,尤其几个女的,裙子都在争抢中被褪下来,露出光溜溜的白腿,老闵更有种老夫卿发少年狂的豪爽,再次抓起一把筹码,撒了出去。 “都搞什么呢!?” 一声大喝,忽然晴天霹雳般的响起。 接着,门口那边的人群,犹如波浪般的被劈开,纷纷向两侧踉跄歪去。 一个光着膀子穿西装,左耳带着个大耳环,寸头环眼,满腮红色胡茬的彪形大汉,率领四个身穿短袖迷彩服,露出胳膊上蝙蝠刺青的属下,面目狰狞的大喝着,快步走了过来。 “啊,黑熊来了!” 常来维纳斯赌场送钱的赌客,基本都认识博夫斯基,知道他是赌场的二老板,兼打手头子,绝逼的心狠手辣之辈,等闲人哪敢招惹? 人的名,树的影,维纳斯赌场二老板黑熊露面后,那些认识他的赌客,都立即后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受这些人的影响,不认识他的人,哪怕只看到他这个凶样,也不敢正眼看他,全都纷纷后退,以免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眨眼间的功夫,赌桌前就只剩下李南方,与老闵两个人了。 老闵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刚才他敢对看上去很清秀的侍应生吆五喝六的,可在博夫斯基出现后,那股子豪气立即消失,下意识藏在了女婿的背后。 唉,还是女婿好啊。 虽说他的肩膀不是很宽,背影更不像山那样伟岸,但他终究年轻些,而且还会几手功夫,当初可是把孙老二那帮狱友给打了个满地找牙的。 尽管根据老闵的目测,女婿绝不是这黑熊的对手,可最起码他能抵挡一阵,能吸引大部分火力,来掩护老闵趁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吧? 大难来时,本属同林鸟的夫妻还要各自飞呢,更何况只有虚名,而没有实质性关系的翁婿呢? “是你三把赢了赌场五千八百万?” 博夫斯基走到赌桌前,距离李南方仅仅半米的地方,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蔑的眼神,狰狞的笑容。 身高一米七七的李南方,个头也算可以了。 但在身高接近两米的博夫斯基面前,却像小孩子那样,只打到他的肩头。 “不是我。” 李南方唯有抬头,才能让博夫斯基先生,看到他人畜无害的笑容。 可刚抬起头,接着又低下了,伸手捂住了鼻子,闷声闷气的说:“赢你们钱的,是我后面这位先生。” 你妹的,这露出满胸膛黑毛的黑狗熊,多久没有刷牙了? 一张嘴,就冒出的大粪味,差点把李先生给熏昏过去。 老闵肯定也嗅到了博夫斯基的口臭,但他不在乎。 他更在乎,女婿居然在强敌面前,没有表现出晚辈该保护长辈的牺牲精神,说他才是赢了赌场数千万的罪魁祸首。 看来,究竟能不能彻底接受这个女婿,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老闵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叫道:“女、李南方,你说什么呢你?是,我是接连三把,都把所有筹码都押在了赌大一比八的赔率上,给赌场造成了巨额损失。但我那赢了钱,还不是按你所说的去做?” 为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老闵还从李南方身后探出脑袋,陪着谄媚的笑脸解释道:“黑、这位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什么,我用来与贵赌场对赌的本钱,也是他的。这件事,可是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啊。你可千万别误会。” 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开始强烈怀疑,闵柔是不是这老东西的亲生女儿了。 翁婿俩人的互相推诿,更让博夫斯基确定,李南方就是个有几个臭钱,其实却胆小怕事的土财主了。 更为老大居然因为一个狗屁的处子预言传说,就忌惮李南方的行为,而感到不齿:“老大安稳日子过久了后,这胆子是越来越小了。他是时候该退休,回家养老去了。维纳斯赌场,就该交给我来经营的。” 仿佛看到自己已经端坐在赌场老大那把椅子上的博夫斯基,再次狞笑了下,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三把就赢了赌场五千多万?” “是他!” 李南方还没来得及把这俩字说出来呢,背后的老闵,就用电闪般的速度,喊出了这两个字。 这让李总更加的郁闷,唯有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点头说:“不错,就是我。” 李南方都明说是他了,博夫斯基却依旧狞笑着,逼问:“真是你?” “我说黑先生。” 老闵再次抢先说话:“要不这样吧,我们赢得这五千多万——只给我们一千万好了。其余的,就当是我们和贵赌场交个朋友的小礼物。区区心意,还请笑纳。” 虽说钱是个好东西,可相比起老命来说,还是差了点。 生怕李南方不会说话,会惹恼黑先生,让翁婿俩人含恨折戟沉沙维纳斯的老闵,决定做出一定的牺牲,只把输给赌场的九百万拿回来,就算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一千万——九百万都扔出去了,怎么着也得要点利息吧? 再把这一百万二一添作五,分女婿一半,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嗯?” 博夫斯基双眼一番,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真搞不懂,这些华夏人是怎么可以如此的天真。 他都表现出如此强悍的敌意,仿似要吃人的样子了,这老东西居然还要一千万。 “八、八百万,不能再少了。” 真切感受到迎面扑来的暴戾后,老闵慌忙后退一步,举起右手,伸出拇指,小指晃了晃:“当然了,六百万,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哼!” 博夫斯基再次冷哼一声。 吓得老闵一哆嗦,高声叫道:“三百万!再少,李、我女婿就会和你拼命了!” “老东,老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博夫斯基又笑了,这次却不是狞笑,而是友好的笑容:“认赌服输,不赊不欠,是我们维纳斯赌场的经营宗旨。任何力量,都不会让我们改动。今天,既然这位李先生赢了我们五千多万,那么我们就会按规矩,一分不少的赔给他。” “什么?” 老闵顿时懵逼。 在看到凶神恶煞般的博夫斯基出现后,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他以为,翁婿俩把人赢得太狠了。 人家不愿意了,准备赖账不说,还要把他们俩做掉,这才—— 可结果却是,面凶实则心善,很有职业道德的黑先生,居然要把翁婿俩赢得钱,一分不少的,都给他们。 蒲扇般的大手,在李南方那单薄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后,博夫斯基咧开大嘴,呵呵狞笑几声后,才把刚才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老闵立马跳了起来,高举着右手,扯着嗓子喊道:“是我,是我赢了你们小六千万!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看监控录像。我女婿,不,是李南方,他就给我出了十万块的本钱而已!一切,都是我亲手操作的。所以这笔账,你该给我!” 低着头的李南方,四处寻找板砖,真想一转头把老闵拍死。 李先生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可他从没想到,老闵比他还不要脸一万倍。 “是吗?” 博夫斯基又开始狞笑了,伸手就抓住老闵的肩膀,老鹰抓小鸡那样,把他从李南方背后提了过来:“既然是这样,那么还请老先生随我去财务处,办理转账等手续。” “黑先生,能不能放开我?” 建议无效后,被提着走到门口的老闵,终于意识到不好了,挣扎着回头喊道:“李、女婿,你还傻愣着站在那儿干嘛?还不和我一起来!” 博夫斯基也回头,看向了李南方。 提走老闵是假,真把李南方干掉,让老大无话可说,才是博夫斯基亲自出手的根根原因。 实在被老闵的不要脸给打败了,李南方叹了口气,看着黑熊淡淡地问道:“闵柔呢?” 第790章 你该相信那个预言 泥人还有个土性子呢,更何况是李南方? 老闵的不要脸,让李南方彻底见识到,不给他下点重药,这次事后,他还会四处惹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那么让老闵知道,闵柔为了救他,却落入了赌场魔爪中的真像了。 果然,听李南方问出闵柔的名字后,老闵身子猛地一震,嘎声问道:“小柔,她、她怎么了?” 老闵的智商还是很可以的,从李南方对博夫斯基询问闵柔中,立即意识到女儿出事了。 老闵再怎么混蛋,他终究是个父亲。 能有闵柔这个宝贝女儿,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如果老天爷非得安排一出事,让他们父女唯有一个人活下来,那么老闵会毫不犹豫的,上刀山下火海,视死如归。 再混蛋的男人,也有自己不可触及的逆鳞。 小柔儿幸福的过一生,就是老闵的逆鳞。 谁碰,谁死——要么,就是他死! 李南方没回答老闵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着博夫斯基。 不知道为什么,在身材体重方面占有绝对优势,自问武力值更是碾轧李南方成渣的博夫斯基,这会儿居然有了点心慌。 仅仅是有一点,而已! 他才不信,就李南方这种无名之辈的大陆土包子,能把他给怎么着。 既然这样,那他干嘛要在李南方面前露怯? 咧开大嘴,露出满嘴的大黄牙,笑了下后,博夫斯基才说:“想知道那女孩子在哪儿,随我来。” “放开我,你特么的放开我!” 听他这样说后,老闵才知道女儿真出事了,心中大慌,所有对博夫斯基的恐惧却一扫而光,拼命挣扎着,嘶声喊叫:“我女儿呢?你们把她怎么了?混蛋,放开我!快把小柔还我!不然,我杀你们全家,一把火烧了你的赌——呃!” 他呱噪的实在让人心烦,博夫斯基毫不客气的一拳,重重打在老闵胃部。 老闵立即疼地双眼瞳孔骤然猛缩,脸色苍白,张大了嘴巴。 博夫斯基好像知道李南方肯定会跟上来,也没再理睬他,拖着老闵快步走向了电梯。 电梯门开了时,老闵终于能说话了。 也能流眼泪,流鼻涕了,嘶声喊叫着李南方:“李南方,你快来!你一定要救救小柔!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随后跟来的李南方,真想再给老闵胃部来一拳,让他闭嘴。 闵柔落进魔窟,都是这老不要脸搞出来的事。 他该担负全责的。 可现在,他貌似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了李南方身上。 这是真把李南方当女婿了。 问题是,到目前为止,李南方只看光过小柔儿一次好吧? 小美女到底是什么滋味,还没尝过呢。 满心牢骚的李南方刚走进电梯,就被几个大汉围在了中间。 你妹的,这些老毛子喝酒喝的,才能个个长这么高的个子? 哪一个,都比李南方高出至少十厘米,让他有些自卑感。 维纳斯赌场的“财务处”,居然是在赌场后面的地下,就是老闵曾经蹲过好多天的地方,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战友。 老闵一晚上输光一百万时,因为向赌场提供“有用信息”而被免除欠债,又格外奖励三十万的孙老二,是大发神威——三十万输光后,又借了三百万。 可能是孙老二的面子很大,或者说赌场希望他能再次给提供有用信息,所以才破例,又借给他钱,让他快活。 然后,在他再次负债累累后,又把他关在了这儿,逼着他给家里人写信。 看到老闵翻着跟头的,被博夫斯基给推搡进来后,孙老二感动的不行,赶紧把他扶起来,颤声说:“老、老闵,你简直是太够哥们运气了。知道我自己在这儿孤单,所以才来陪我。” 啪! 孙老二的话音未落,老闵忽然像一头愤怒的狮子那样,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在被押送来的路上,博夫斯基已经告诉老闵,闵柔现在是什么处境了。 还特别告诉他,这一切多亏了老闵的好哥们,孙兆生啊。 博夫斯基主动说这些,是因为他很喜欢看到华夏人自己撕逼,更欣赏一对好朋友反目成仇后,会拼个你死我活的精彩对打。 这才是真正的擂台赛,虽说双方对打时,相比起泰国地下黑拳来说,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但最起码很真实啊。 倚在门框上,嘴上叼着大雪茄,看两个好朋友,好像狗咬狗那样撕扯成一团,多过瘾? “老闵,你特么的疯了,敢打我?” 孙老二被老闵给抽懵逼了,左手捂着脸,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样子的吼问。 “畜生,还我女儿!” 老闵嘶声大叫着,好像老娘们打架那样,伸手就在孙老二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一爪,见血。 孙老二这才知道,他做的坏事东窗事发了。 既然这样,那他还有必要对老闵客气吗? 就老闵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与常年混社会,蹲过大牢,挨过刀子的孙老二相比? 要想弄死他,绝逼是分分秒秒的事啊。 “草,这只能怪小柔太漂亮了。” 孙老二狞笑着骂了句,一把抓住老闵再次抓过来的右手手腕,右拳举起,正要一拳给他打个满脸开花时,却看到了一个人。 他看到了李南方。 李人渣对孙老二来说,绝对是所有噩梦里唯一的男主角。 如果没有他,孙老二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依旧在青山东城区当大哥呢。 他并没有注意到,李南方是被两个迷彩服大汉,抓着胳膊的,只是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身子就猛地一哆嗦,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老闵立即趁势,左手再次狠狠一把,抓在了他脸上,哭着喊道:“畜生啊,畜生,你还我的小柔,还我的小柔啊,啊,啊!” 老闵每“啊”一声,就会狠搞孙老二一下。 被忽然出现的李南方,给吓破胆的孙老二,现在则化身大侠,哦,不对,是大虾,双手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躺在墙角,任由老闵对他拳打脚踢,连带着吐口水。 一面倒的虐,就没什么意思了。 更何况,老闵虐人时的姿势,实在是可笑。 一脚狠狠踢向孙老二脑袋时,居然自己踢高了。 踢空后的强大惯性,让老闵自己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尾椎受伤,疼的他眼前发黑,冷汗直冒。 “算了,实在没意思。” 博夫斯基不屑的晒笑了两声,给一个手下呶了下嘴巴。 那名手下会意,立即走快步走过去,抬手把老闵提起来,顺势用胳膊勒住脖子,把他拖到了另外一个角落里。 博夫斯基看向了李南方,轻蔑的问道:“你是李南方?” “对,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犹豫了下,郑重介绍道:“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博夫斯基在汉语方面的造诣,只局限于会说而已。 就他那颗猪脑袋,能懂得什么叫木子李,什么叫北雁飞南方? 李南方也很清楚,他听不懂。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南方对生命的尊敬——在三种情况下,他会这样主动对人自我介绍。 一种是装逼时. 一种是泡妞时。 最后一种,则是对即将被干掉的活死人! “华夏人就爱装逼,起个名字而已,用得着有什么典故吗?” 博夫斯基再次晒笑了声时,李南方忽然问道:“博夫斯基先生,您能和我再叙述一遍,闵柔的事情吗?看在,即将有人死去的份上。” 同样,在来时的路上,李南方也听到博夫斯基和老闵说的那些话了。 不过,他说的太简单。 李南方想仔细听听,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嗯,你倒是很聪明,知道今天要死了。” 李南方的乖巧,还算让波斯塔夫满意,于是就大发善心,把怎么骗来闵柔,闵柔昨晚又说了些什么,现在她又被送到哪儿去,即将遭受什么样的噩运,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还是博夫斯基有生以来,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毫无保留,语气真诚。 这也是,最后一次。 “小柔!” 被扔死狗那样,扔在墙角的老闵,杜鹃泣血般的,嘶声哭喊了一声,抬头猛地撞向了墙壁。 他实在没脸活了。 想一头撞死,算是给女儿陪罪。 幸好,当初在修建这个地下监狱时,卡拉维奇就想到了这一点。 能被关进这儿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欠债的。 他们不在乎欠债的死活,却在乎钱。 所以,墙壁,厚重铁门内部,都做了防撞措施。 饶是这样,老闵一头撞在墙上后,也把他自己给撞的翻白眼。 却让看守他的那个老毛子,哈哈大笑。 “唉。博夫斯基先生,谢谢您。” 李南方没有看老闵,只是盯着博夫斯基的眼睛,语气真诚的道谢后,又说:“其实,你该像你老大那样,听信那个处子预言的。” “什么?” 博夫斯基楞了下。 “我说,你该听信那个处子预言的。” 李南方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时,博夫斯基先生忽然就觉得眼前黑芒一闪,接着下巴剧痛,疼得他想嘶声大叫。 他张大了嘴,想喊,却喊不出。 因为他忽然觉得,嘴里多了个冰冷,且硬的东西。 从他下巴处,斜斜的向上贯穿,穿过舌头,刺进了上膛中。 如果李南方想让他马上死去,军刺贯穿他下巴时,就会向后倾斜角度,刺进他的大脑内,导致他当场死亡。 可他不想让博夫斯基很快就死去,所以只是贯穿了他的上膛,让军刺的刺尖,停留在鼻梁处。 这样,就不会伤到脑子,能让他在疼痛中思考。 这样,就不用伤到他的眼睛,能让他看到——处子预言中所说的,整个维纳斯赌场,会大火熊熊,所有人,都在大火里哀嚎。 一刺,贯穿博夫斯基的上膛后,李南方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猛地转身,双手掰住左边那个人的脑袋,狠狠撞向了厚重的铁门。 第791章 迎娶小柔的彩礼 刚才老闵大力撞墙时,只把他自己撞的翻白眼。 李南方让这个人的脑袋撞到铁门上后,却在瞬间迸溅起了红白的桃花朵朵。 溅了他满脸,让他看上去,比更可怕的魔鬼,还要可怕一万倍。 不但看向这边的老闵,孙老二都吓呆了,就连双手抓着军刺,企图把它拔除来的博夫斯基,也忘记了自身疼痛,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来了。 很奇怪,明明他疼得要死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思维转动的,从没有过的快速,让他想到昨晚在赌场天台上,闵柔说出的那个处子预言。 他这才相信,他从来不信的预言,其实挺准的。 尤其在看到李南方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内,就把剩余的三个手下,用他无法想象的残暴手段,或拧断脖子,或徒手掐碎咽喉,或把从囚室内扑出来的手下,一脚就把脖子踢断后,博夫斯基才更加相信,他之所以屈居在卡拉维奇手下,那是因为他不懂的敬畏某些东西。 很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听到惨叫声后,监狱的几个守卫,大呼小叫着向这边跑来时,李南方已经拿出了博夫斯基腰里的手枪,让他再次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指哪打哪。 其实,如果双方正面作战,李南方要想单挑博夫斯基等九个人,就算他是最后的胜者,他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毕竟博夫斯基等人,基本都是从俄特种部队退役的精锐。 尤其是他本人,在特种部队时,就已经是上尉军官了。 只是,没人会觉得,这个身材单薄的华夏年轻人,会是一个——杀神。 杀神! 而且,还有两点是不可忽略的。 第一,李南方是有备而发,而他们却是在猝不及防下遇袭。 第二,博夫斯基等人,都习惯那种大开大合,硬碰硬的正面作战。 但李南方的杀人手段,却是诡异的,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总结出来的。 尤其在这种地方狭窄,光线灰暗的环境下,他更是如鱼得水,短短一分钟内,就用博夫斯基从没见识过的残忍手段,收割了九条性命。 当最后一声沉闷的枪声落下,最后一个额头中弹的狱卒,直挺挺仰面栽倒在地上后,李南方随手把抢放口袋里,看向了还在拼命呼吸的博夫斯基,淡淡地问:“现在,你总该相信处子预言了吧?” 我信。 刚才,我就相信了。 博夫斯基很想说出这些话,再求求李南方,赶紧一枪崩了他,他实在是痛苦的要命。 可是他的舌头,嘴巴都被黑刺给贯穿了,怎么能说出一个字? 李南方也没奢望,他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把拽住他肩膀,转身问傻呆呆的老闵:“自己能走吗?” 老闵下意识的用力点头,接着爬起来,刚走了一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就跪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狂吐起来。 他从小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中,也没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 就像,现在他都不相信,女婿在眨眼间,就连杀数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李南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他起来。 因为他知道,老闵这会儿的大脑,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当前的血腥场面。 不然,大脑就不会传达正确的命令,让老闵站起来,正常走路。 终于,在博夫斯基开始呵呵的倒吸冷气时,老闵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 两条好像麻杆似的腿,不住地发颤。 “走吧。” 李南方笑了下,转身就走时,右脚脚后跟,猛地在地上踢了下。 一道寒光,就像闪电那样,从老闵两条腿中间,电射而过。 接着,老闵背后的孙老二,就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回头看去。 就看到孙老二双手捂着胸口,身子不住地往上挺着。 鲜血,顺着他双手的十指缝里,向外呲呲地冒着。 一把掉在地上的军刀,被李南方一脚搓起,刺穿了孙老二的心脏,直没至柄。 “走了。” 李南方却连头都没回,再次淡淡说了句,拖着比他至少重三十公斤的博夫斯基,沿着脏兮兮的水泥地面,走向监狱口。 其实,李南方不想杀孙老二的。 他已经给过这人几次机会了。 可孙老二,却不珍惜。 监狱里关着数十个赌场的债主,大家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家里来人,来钱。 更有那不切实际的,还盼着赌场老板,能大发善心,放他们走。 嗯,最好是再给个三五万的路费。 可惜,在这地方居住最久的黄瘸子,始终没有等到他所期盼的这些东西。 他真名不叫黄瘸子。 他是输光万贯家财,又欠下巨额赌债后,才变成瘸子的。 这还是赌场念在他为赌场做出过大贡献的份上,把他搞残后,才让他活了下来。 这些人,在赌桌上可能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可在生活中的武力值,却是随便被博夫斯基等人狠虐的。 所以,看守他们,只须三个人就够了。 哪怕多一个人,都是浪费啊。 就像以往那样,黄瘸子正呆坐在臭烘烘的墙角,呆望着昏黄的灯泡,猜测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时,铁窗外忽然传来嘶声叫骂,惨叫声. 还有,沉闷的枪声。 和所有囚徒那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黄瘸子,在傻楞会后,就弹身而起,扑到了铁窗前,向外看去。 然后,黄瘸子就看到了很恐怖的一幕——一个满脸都是红白脑浆的人,抓着个比他个头大一倍不止的老毛子,却像拖着个没重量的稻草人那样,自走廊深处走来。 这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个用手扶着墙的老东西,边走,边吐。 走廊地上,还躺着几个人。 正是狗熊他们几个,都是仰面朝天的躺在那儿,额头上有鲜血冒出。 “这是怎么回事?” 黄瘸子呆呆望着走过来的那个人,脑海中浮上这个念头时,那人已经弯腰,从狗熊腰间摘下了一串钥匙。 李南方看都没看,貌似随手一甩,那串钥匙就像长了眼睛那样,从钢筋缝隙内,飞进了铁窗内黄瘸子的面门。 速度不快,恰好可以让黄瘸子抬手抓住。 李南方脚下停了下,问他:“自己会开锁吗?” 闵柔的处子预言中,曾经说维纳斯赌场,将会被大伙吞没,那么李南方就必须得放场大火,烧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该死的人很多,却不包括这些赌客。 他们已经为他们的愚蠢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再被烧死在这儿,那对他们来说,就有些不公平了。 “会,会!” 黄瘸子总算清醒了过来,接连点头。 李南方没有再管他。 如果黄瘸子连锁都不会开,开锁后不去“解放”他那些狱友,那么他干脆死在这儿得了。 嘁哩喀喳,一阵纷乱的开门声响起时,李南方已经拖着还没咽气,但也快了的博夫斯基,来到了地下发电室内。 一组半新的发电机组,浑身油腻,地上甚至还有些泄露出来的机油。 这也给李南方提供了放火的方便,用火机点燃脏兮兮的棉纱,随手扔在废机油里后,看都不用看,拖着博夫斯基走了出来。 外面,数十名囚徒,争先恐后的向外逃。 当熊熊的大火,吐着火焰从发电室内冒出来时,李南方才对傻呆在门口的老闵说:“岳父大人,我们也该走了。” “你、你还是叫我老闵吧。” 老闵声音嘶哑的说:“就算以后小柔跟了你,我也不配给你当岳父的。” “那好,老闵,我们走——不对,是你先走吧,我这儿还有一张银行卡。” 李南方拿出一张普通的银行卡,递给了老闵:“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小柔能回家,对不对?” 老闵没有接卡,反问道。 “我发誓。” “你不用发誓的,我信你。李南方,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是还不了。那么下辈子,我会给你当牛做马。” 老闵语气落寞的说着,接过银行卡,脚步蹒跚的走向门口。 他很清楚,李南方让他先回家,就是不想带着他这个累赘,去救女儿。 他也很清楚,他如果非得坚持一起去,就是个——累赘。 那样,会害死女儿的。 所以,他还是自己滚回国内,再望眼欲穿的好。 女儿生死未卜,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照顾体弱多病的妻子? 老闵走出监狱门时,就听李南方说道:“老闵,其实你不欠我的。只因你欠我的,小柔早就给予我了。” “是啊,如果不是我女儿给了这小子甜头吃,他怎么可能这样拼命?你妹的,真可惜了我的小柔儿,一朵鲜花,愣是插在了牛粪上。” 老闵塌陷的腰板,一下子直了起来,回头大声问道:“卡里,有多少钱?” “好像,三百多万吧?具体是多少,我不是很清楚。” “好,这就算你迎娶小柔的彩礼了。” 堪称当世第一不要脸的老闵,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后,就两脚虎虎生风的跑了。 再晚点,就怕跑不了了啊。 现场死了这么多人,大火已经从地下监狱的通气孔内,火蛇般的窜了出来,顺着赌场大楼主体向上迅速漫延。 已经有人发现了火势,正尖声大叫着。 很快,就会有打拼赌场打手,澳门警务人员蜂拥而至,到时候老闵再想走,就成了奢望了。 “这老东西的脑子,是什么组成的?” 老闵的洒脱,让李南方很惊讶。 好想追上他,砸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包着的,是不是一坨屎。 海风吹,助大火更加猖獗。 浓浓的黑烟,在阳光下好像恶魔那样,狞笑着,妖娆着身段,往更高楼层扑去。 李南方把博夫斯基放在一辆车的车头上,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即将消失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下后,才问道:“看到了没有?” 博夫斯基瞪大眼,望着迅速被大火包围的大楼,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792章 招惹了一个恶魔 博夫斯基看到了,然后他就死了。 海风,就像早就看不惯维纳斯赌场那样,这会儿忽然大了起来,好像恶魔那样的浓烟,立即摇摆着身子,顺着风向吐着火舌,狞笑着扑进了二楼窗口内。 浓烟刚起时,赌场内的警报器就锥锥的厉叫个不停。 李南方并不是嗜杀的那种人,更不喜欢殃及无辜,他敢在上千赌客都在楼上鏖战时点燃大火,是因为他很清楚像维纳斯赌场这种规模的赌场,防火设施是相当完善的。 毕竟能前来玩耍的赌客,都有着一定的经济条件,以及社会地位,真要因火死上几个,就算卡拉维奇后台再硬,能轻松摆平,可赌客们以后都不会来他家玩耍了。 所以当浓烟腾起时,赌场各个楼层,各个主要房间,走廊内,都响起了凄厉的火警警报器声。 有很多杀红眼的赌客,居然视警报声于不顾,依旧大呼小叫着鏖战。 还是赌场的打手,侍应生们反应快,索性拿起棍棒乱砸,吼叫着所有人,立即从紧急疏散通道,逃离大楼。 这时候的赌客们,才清醒过来,纷纷哭爹喊娘的,一窝蜂似的逃向了紧急疏散通道。 当然了,在逃亡过程中,很多赌客都趁机大抓筹码,往口袋里塞。 赌场打手们倒是看到了,也去制止了,只是疯抢的人太多了,每个楼层仅仅三四个打手,不可能制止得了那么多人,唯有怒骂着,不再管他们,转身逃命。 远处,很快就传来了消防车疾驰而来时,拉响的警报声。 当第一辆消防车架起水龙,白色的水柱从天而降时,维纳斯赌场内绝大部分人都已经逃了出来。 却没谁离开,都站在前面路边,后院的空场子里,心有余悸的望着大火,飞快的向上漫延。 但也有人没出来。 比方卡拉维奇。 大火突起时,他正在顶层的豪华卧室内休息。 昨晚因为闵柔那个“处子预言”的事,卡拉维奇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虽说他也极力在说服自己,所谓的处子预言,其实真就是个传说而已,可心里始终在忐忑不已,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闵柔所说的那一幕。 维纳斯赌场,被熊熊大火吞噬,远处一个年轻人,正用冷森的目光看着他,就在年轻人的脚下,躺着博夫斯基的尸体—— 他觉得,他出现这种幻觉,完全是受处子预言传说的影响。 传说中才会发生的事,如果真在现实中出现,那么它就不是传说了。 所以,他力劝自己,该像博夫斯基那样,对所谓的处子传说,嗤之以鼻,安心睡觉就好。 可怎么就睡不着呢? 直到太阳升起,他在监控器内看到,那个以十万块大展神威,赢走赌场五千八百万的李姓年轻人,与老闵俩个,被博夫斯基很轻松的带走后,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没有谁比卡拉维奇更清楚,博夫斯基有多么的凶残了。 那个李南方落在他手里,在死前能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已经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最大的隐患已经被解除,卡拉维奇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从监控室回到房间后,脑袋刚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连刺耳的火警警报器声,都没听到。 还是他的一个心腹,拼着被大火吞噬后路的危险,踹开了房门,冲进去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什么?起火了?” 刚睡着不久就被人拉起来,卡拉维奇的脾气当然不怎么好,刚要抬手一巴掌抽过去,却听属下嘶声大叫着起火了。 卡拉维奇的睡意顿消,一个箭步扑到窗前,刺啦一声刚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被海风卷起的浓烟,就魔鬼般的扑了进来。 “博夫斯基呢?那个混蛋在哪儿!” 卡拉维奇慌忙砰地一声,关上窗户,转身一把抓住手下的衣领子,目眦欲裂的吼问道。 “他、他带着那两个华夏大陆人,去了地下监狱,还没有出来。” 被抓住领口给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属下,艰难的汇报道。 “快去找他,去!” 卡拉维奇猛地一推,把手下推了个跟头。 看出老大很不正常后,手下哪敢再滞留此地,爬起来转身就跑:“反正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至于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我他么可不会陪你呆在这鬼地方等死。” 心中抱怨着的手下,扑出房门后,抬手把迷彩背心下摆掀起,捂住了口鼻,冲向了楼梯口。 急于逃命的手下,连楼梯都来不及走了,索性伸手抓住不锈钢栏杆,横趴在上面,迅速往下滑。 他在滑到楼梯拐角时,因急转弯,不得不从扶手上跳下来,背靠在窗口上时,就听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手下抬头一看,就看到穿着睡衣的老大,正火急火燎的跑来。 卡拉维奇的睡意终于全消,意识到再呆在房间里,最终会被浓烟活生生呛死了,慌忙跟着手下跑出了房间。 他当然比手下更清楚,下楼梯时该用什么样的速度,才更快一些。 伸手抓住楼梯,刚要抬脚,用膝盖勾住扶手,像骑马中的蹬里藏身那样滑下去时,那个刚要离开窗口扑向楼梯扶手的手下,身子忽然猛地巨震,张大嘴,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一颗子弹,就从他前额钻了出来。 带着鲜血。 “不好!” 卡拉维奇不愧是曾经的俄特战精英,在手下额头血光乍现时,立即意识到不妙了,再也不敢用腿勾着楼梯扶手往下滑了,身子迅速后仰,鱼儿蹦出水面那样,摔向了走廊地面。 因为他很清楚,无论他下滑的速度有多快,都不会快过子弹。 他要想下楼梯,死逼着要经过窗口。 而窗口外面的院子里,则有枪手在瞄准这边,只要看到人影闪现,立马就是一枪。 他从手下后脑中弹,子弹从前额传出的这血腥一幕来判断,枪手应该是站在下面院子里的,用专业狙击步枪,来封锁住了窗口。 所以,他根本不敢从窗前闪过,职业军人出身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职业狙击手,有多么的可怕。 也唯有职业狙击手,才能从这个角度,狙杀技术这样精准。 “外面居然早就埋伏下了职业狙击手,看来博夫斯基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后背重重摔在地面上时,卡拉维奇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几乎是在与他这个念头的同一瞬间,他觉得鼻尖一疼。 火辣辣的那种疼。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就狠狠打在走廊墙壁上。 子弹把贴了壁纸的水泥墙壁,凿出一个窝后,迅速反弹,又打在楼梯的不锈钢扶手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后,才落在地上。 蹦达了几下,停在了已经仰面朝天躺在走廊地板上的卡拉维奇耳边。 冷汗,忽地就从他额头冒了出来。 就是一瞬之前,如果他向后仰身的速度再慢一点点,这颗子弹就不止是擦着他的鼻尖过去了,而是百分百会从把他的额头,打个窟窿。 这就是职业狙击精英,最最可怕的地方。 他们,能抓住任何一个一闪即逝的机会,把目标击毙。 而且中弹点,基本都是目标的额头,后脑,左右太阳穴这种一击致命的部位。 及时从鬼门关上逃回来的卡拉维奇,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必须冷静后,才睁开眼,慢慢地转头看向子弹。 当看到那颗子弹后,卡拉维奇灰褐色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 这,居然不是专业狙击步枪的子弹。 而是沙漠之鹰惯用的九毫米子弹。 世界上有多少支沙漠之鹰,又有多少人使用这个型号的枪械,卡拉维奇当然不知道。 可他却知道,维纳斯赌场的二老板兼打手头子博夫斯基,就是使用这种型号的沙漠之鹰。 “敌人,用博夫斯基的沙漠之鹰,居然能打出狙击步枪才会有的水准。李南方,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夫人当年提醒我,让我必须注意那几个人时,为什么没有说你?” 卡拉维奇呆望着那颗子弹,伸手拿了起来。 子弹很烫,卡拉维奇的手指上,散出了一股子烤肉的味道,他却恍然不觉。 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那是闵柔的声音:“我好像,已经看到了这栋大楼内,血流成河。大火熊熊,把这栋辉煌的建筑,彻底的吞没。你们的人,都在火海中痛苦的惨嚎着。先生,西方传说中,好像有处子预言的传说吧?” “处子预言。呵呵,处子预言。” 卡拉维奇呵呵傻笑了声,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再害怕窗外楼下院子里的李南方了。 无论李南方的枪术有多么高超,他都无法在浓烟终于护住楼梯拐角后,还能看到里面的人。 “我相信了处子预言的传说。博夫斯基,恐怕你在临死前,也应该相信了吧?只可惜,我们相信这个传说的代价,也太大了点。不过幸好,为这个传说买单的人,不仅仅是我们两个,还有汉姆。” 就像换了老年痴呆症那样,卡拉维奇喃喃地说着,走向了通往顶层天台的楼梯:“汉姆,其实你不该这样强势的。只因垂涎那个女孩子能给你带去的巨额利益,你就不许我反悔,想把她留下。” “可是你知道吗?” 打开天台的房门,看到外面的蓝天后,卡拉维奇的精神一振,神智终于恢复了正常,自嘲的笑了笑:“你这是在招惹一个魔鬼。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我和博夫斯基就会在地狱中看到你的。” “唉,你真不该那样强势啊。让我对你心生防范,给那女孩子留了电话。她如果够聪明,会在去了有信号的区域后,给恶魔打电话联系的。” 再次叹了口气,卡拉维奇从圆桌上拿起一部手机,缓步走向了天台护栏边。 第793章 你该庆幸我是个好人 浓烟虽大,蓝天更宽。 越高,海风越大。 浓浓的黑烟,上升到九层楼高度后,就已经被海风吹的极力向北倾斜。 整栋被浓烟,大火所包围的建筑,反倒是天台上是最安全的,除非大火能把整栋楼都烧塌了,不然卡拉维奇只须坐等救援就是了。 但他已经没有了再活下去的理由。 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明面上,他是维纳斯赌场的老板,说一不二。 可已经去了地狱的博夫斯基却很清楚,卡拉维奇只是俄罗斯吸血蝙蝠夫人的代言人罢了,只因他在这边打拼年数够久,每年能给帮里创造天大的利润,所以他才能始终牢牢把控着赌场。 让近年来备受夫人新任的博夫斯基,想找个把他取而代之的机会,都很难。 二十多年来,卡拉维奇几乎从没出过错。 唯有这次,在博夫斯基的蛊惑下,违反了赌场规矩,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所以,就算卡拉维奇可以静坐天台上等候救援,终究被救,他也不会活下去的。 任何人做错事后,不都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吗? 可是在死之前,卡拉维奇想给赏识他的大老板打个电话,详细把这边情况说一下后,再虔诚的忏悔,以死来谢罪。 大老板的手机,居然很快就通了。 就仿佛,大老板早就知道他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特意等候他那样。 电话刚一接通,已经走到天台护栏前,往下望去的卡拉维奇,立即挺身,昂起胸膛,丝毫不在乎下面后院中的那个恶魔,会不会给他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赌场大楼的楼层高度,要比住房高度高很多,平均五米一层,故而天台总高度在四十五米左右。 四五十米的距离,对于射程超远,杀伤力极大的沙漠之鹰来说,实在不算事。 李南方要想枪杀已经站在护栏前的卡拉维奇,很简单。 却没有子弹飞来。 就仿佛,李南方知道卡拉维奇自己也知道他没活下去的希望了,不想再浪费子弹。 也或许,这会儿迅速赶来的澳门警方,把他给震慑住了,失去了乱中开枪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站在这儿打电话。 总之,当卡拉维奇用相当恭敬的语气,对手机那边的男人说话时,也没子弹飞来:“先生,您好。” 手机那边的男人声音,很淡,没放盐那样,却透着股子冷意:“我不好。如果你的财产,因为某个人的愚蠢行为,才被大火吞噬。如果你苦心培养多年的手下,在大火中惨嚎时,你会觉得好吗?” “是我的错。先生,我百死莫赎,只是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以及这些年来的大力培养。还请您原谅我。” 胸膛挺的笔直的卡拉维奇,在和这个男人通话时,满脸都是虔诚的崇拜色彩。 如果世界上真有上帝存在,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卡拉维奇的上帝。 当年,就是他把本来出身小山村的卡拉维奇,送去了俄王牌特种部队,历经淬炼七年后,才放他来澳门,担任维纳斯赌场的老板至今。 这些年来,卡拉维奇始终感激先生,以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给先生创造了最大的利润——在严守先生制订的规矩前提下。 为此,他也得到了先生的极力称赞,准备等年后,就把他调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可就在今年,备受先生夫人新任的博夫斯基,却表现的越来越强势,恨不得明天就能接替卡拉维奇,成为维纳斯赌场的老大。 卡拉维奇在例行向先生汇报工作时,也曾经委婉的提起过此事,暗示任由博夫斯基肆意践踏赌场规矩的行为,早晚会给赌场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先生却苦笑,没说话。 卡拉维奇就聪明的闭嘴,从那之后不再提起。 因为他很清楚,先生用苦笑的态度,同样暗示他,一定要严格遵守规矩,要懂得“政治斗争”,用某些手段,来力压博夫斯基,让赌场正常运作。 同时他还清楚,在俄罗斯数万吸血蝙蝠帮众心中,绝对是上帝存在般的先生,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 再加上夫人对权势越来越迷恋,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蚕食先生的权利,来加大她在吸血蝙蝠内的威望——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在意家庭亲情的先生,也就睁着眼闭只眼,任由被她慢慢地取而代之了。 卡拉维奇很清楚,先生这是在为他以后彻底退休而做准备。 先生已经厌倦了当前的工作,只想做个居家好男人。 不过,先生也曾经暗示过卡拉维奇,退休之前,会把他放在无可替代的岗位上。 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维纳斯赌场却出事了。 俄罗斯吸血蝙蝠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维纳斯赌场,今天被这场大火焚烧殆尽。 这让卡拉维奇深感愧对先生,百死莫赎。 也正是这种愧疚感,才让卡拉维奇在临死前,鼓足勇气给先生打电话,赔礼道歉。 先生在那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后,才轻声说:“我原谅你了。” “谢,谢谢您!谢谢先生!” 卡拉维奇浑身巨震,继而喜极而泣。 能够获得先生的原谅,是卡拉维奇最大,也是最后的荣幸。 先生淡淡地问:“你女儿今年大学刚毕业吧?” 卡拉维奇的女儿,此前在美国某名校读书,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掌上明珠。 他女儿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美国某著名实验室内,担任博士助理一职。 卡拉维奇不想让女儿,与帮派有什么牵扯,所以一直没让她回来。 听先生提起女儿后,狂喜的卡拉维奇,眉梢猛地跳了下,颤声问:“先、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会把她当亲女儿来对待,培养。” 听先生这样说后,卡拉维奇双膝一弯,噗通跪倒在了天台上,顷刻就泪流满面的呜咽着道谢。 先生,从来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据说,就是在先生最为危险的时刻,他都不曾说过谎。 现在先生既然承诺,要把卡拉维奇的女儿,当做他亲生女儿来对待,培养,卡拉维奇就觉得,自己死上一百次,也值了。 “起来吧。” 先生好像看到卡拉维奇跪在了地上,在那边轻叹一声:“唉。说实话,是我对不起你。我忽略了博夫斯基对你的影响力,才导致你走上了绝路。” 胡灭唐说完这些话后,闭上了眼睛。 他所处的位置,就是维纳斯赌场西方两百米的经贸大厦上,高达上百米的天台护栏前,不用太费力,就能看到已经被大火吞噬了的赌场。 赌场前面街道,后面院子里,至少有七八辆消防车。 消防员正架着水龙,向大楼各层窗口内,狂喷水柱。 只是赌场内部装修时所用的装饰材料,都是燃烧性极佳之物,水泼在上面后,不但没有灭掉,反而助长了火焰。 这让消防员们很头疼,唯有抓紧调派泡沫消防车。 那边人荒马乱,这边却风景独好——海风,吹动了胡灭唐那袭青灰色的长袍,旁边身材火爆性感,中年美妇的金色长发,大有夫妻双双要御风而去的样子。 只是美妇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里,也满是愤怒的狠戾。 她想在两百米外的地面人群中,找到那个混蛋加三级的家伙。 她的枪法,同样很准。 正是受她的影响,博夫斯基等心腹手下,才酷爱沙漠之鹰这种大威力的手枪。 她真心想毙掉让她损失惨重的李南方。 她使用了多年的沙漠之鹰,就在她右腿上,只须掀起裙子,露出黑丝美腿,就能拔枪,一枪——却不敢。 因为她能看得出,丈夫很生气。 这时候,如果她真敢违逆他的意思,要毙掉李南方,胡灭唐真敢把她从百米高的天台上,一脚踹下去。 胡灭唐在发怒时,别说是老婆了,就连天王老子也敢杀! 等胡灭唐睁开眼后,卡拉维奇愈加恭敬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很清晰:“先生,我想问您个问题——” 不等他问出什么问题,胡灭唐就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让我和李南方单挑,我不敢保证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会是我。” 美妇性感娇躯,猛地颤了下,霍然回头,看向了丈夫。 身为胡灭唐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丈夫有多可怕,尤其是在发疯时,说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为过。 就连昔年纵横天下的秦老七等人,都很忌惮他的。 可就这样一个牛哄哄的存在,不该见谁灭谁吗? 怎么可能,会亲口说对上李南方后,不敢保证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会是他? “姓李的这个小兔崽子,真有你说的那样可怕?” 等说完那句话的胡灭唐,结束与卡拉维奇的通话后,阿莲娜忍不住地问道。 啪! 胡灭唐用一记响亮的耳光,回答了妻子这个问题。 一对双胞胎女儿出生后,胡灭唐从没打过妻子,始终在一味的溺爱她,忍让她,无论她犯下多大的错误,也都不可置否的笑笑而已。 家大业大,随便这败家娘们折腾去吧。 可今天,他却动手了。 阿莲娜被打懵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呆望着丈夫,慢慢举起手,捂住多了几条指痕的娇颜。 “你该庆幸,我现在是个好人。不然,我会把你从这踢下去。” 胡灭唐笑了下,到背着双手走向天台门口:“这一耳光,是替卡拉维奇打的。如果不是你对暗示博夫斯基那个蠢货,打着你的旗号来和他争权夺利,他怎么可能会犯下今天的错误?” “阿莲娜,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为什么非得要把所有的权利,都抓在你手中呢?” 胡灭唐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她,淡淡地说:“难道说,我已经老的不中用了,让你生出了外心?” 第794章 你可能会感激我的 有了先生的承诺,卡拉维奇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哪怕下一刻就要死了。 他也会笑着去死的。 低头,亲吻了刚与先生结束通话的手机后,卡拉维奇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要死了,按说该给女儿打一个,说一声再见的。 不过,响起的手机,却是李南方的。 混在“观光”人群中,冷冷注视着天台上卡拉维奇的李南方,没有动手杀他,是想让他活下来,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多问出一些闵柔的消息。 没谁告诉李南方,说那个穿着白色睡意,站在天台护栏后的男人,就是卡拉维奇。 但他知道,那肯定就是卡拉维奇。 看了眼陌生的来电显示,再看看捧着手机的卡拉维奇,李南方心中一动,接听。 卡拉维奇的声音,相当冷静,没有丝毫的恐惧,只像给多年不见的好友打电话那样:“李南方?” “是,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抬头,看着他:“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我是卡拉维奇。” 卡拉维奇问道:“你这样和我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是不是笃定我死定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 李南方看了眼身边的人,转身悄悄走出了人群:“你知道我手机号,是从闵柔的手机里找到的吧?” “对。不然,我再聪明,也不会知道你手机号的。” “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退出人群后,李南方顺势倚在了一辆警车上。 他退出几十米后,虽说距离着火现场远了,可角度却平了很多,能看到卡拉维奇的腰部了。 “以后,你可能会感激我。呵呵。” 卡拉维奇的笑声,听上去有些诡异。 “什么?” 李南方不明白他的意思。 卡拉维奇敢破坏赌场的规矩,把闵柔偷运向了欧美那边,李南方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他现在却说,李南方以后可能会感激他。 李南方有病,才会感激他。 “我说,你以后可能会感激我。” 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后,李南方就看到卡拉维奇,就像一个白色的风筝那样,忽然被海风刮着,从天台护栏后面,一跃而起,向地面急速坠下。 穿过浓烟。 穿过从窗口向外喷吐的火舌。 “啊!” 好多人,亲眼看到卡拉维奇忽然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后,都发出了震惊的尖叫声。 尖叫声未落,人群后面的李南方,仿佛感受到了一声巨震:“砰!” 卡拉维奇,死了。 任何人,以展开双臂,好像在飞翔的鸟儿那样,从四五十米的高空扑下来,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要想活下来的希望,不次于老天爷忽然从云端里现身。 李南方可没想到,卡拉维奇会死的这样光棍。 对于所有开赌场,还破坏自己规矩的人,李南方都不是太关心他们的死活,最多有些纳闷,卡拉维奇怎么就死的这样干脆利索。 难道说,他早就猜到,此时不死,以后就会生不如死? 人死,债消。 无论卡拉维奇生前做过多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但随着他的死亡,都已经消失了。 李南方绝不会像某些人得理不饶人的那样,为报复他的犯错,在他死后,就会弄他家人。 “唉,你死了,也好。可你在死前,怎么又和老子说这种没用的话?” 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李南方把那支沙漠之鹰悄悄扔在旁边垃圾箱内,走出了赌场的后院,来到公路上后,顺着人行道信步向东走去。 卡拉维奇与博夫斯基相继死去后,就再也没谁知道闵柔是怎么被送出澳门,又是以何种方式偷渡到欧美地区的了。 所以就算李南方再牛逼,再怎么不甘心,也唯有在街上没头苍蝇般的走着。 他希望,能用散步的方式,来让乱成一团麻的脑子,清醒一下。 世界,太大了。 要想彻查闵柔的去向,别说是李南方一个人了,就算他给荆红命打电话求救,广撒人手,也不次于大海捞针。 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李南方顿时心中一动,连忙停步,拿出了手机。 卡拉维奇临死前,说李南方可能会感激他。 他凭什么,能让李先生感激他? 就凭,他在飞身跳下高楼来时,那姿势相当风骚,销魂,给李南方呈上了精彩一幕? 明显不是。 李南方猜测,很有可能是卡拉维奇在临死前,忽然良心发现,安排人给他留下了闵柔的去向线索。 来电不陌生——在李南方最需要陌生来电时。 不但不陌生,还特熟悉。 无论李南方需要,还是不需要,现在都得接听的。 而且,态度还得相当有礼貌:“小姨老婆,找我毛事?” 岳梓童的回答,很具备成为女流氓的潜质:“想强女干你了。” “到时候,我肯定洗白白了,任由你百般蹂躏我,都不带说一个不字的。” 说来也怪,听到小姨老婆的声音后,李南方那颗乱糟糟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有种故乡的味道。 也让他注意到,很多行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就好像他脸上长了朵花儿那样。 他脸上当然没长花。 却有血。 那是在维纳斯赌场的地下监狱内,残杀博夫斯基等人时,溅在脸上的鲜血,脑浆。 刚才在赌场后院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火所吸引,几乎没谁注意到他脸上有问题。 现在他已经远离了火场那边,连消防车的叫声都听不到了,别人当然会注意他了。 幸亏他穿的是藏青色立领中山装,鲜血溅在身上后,不怎么显眼,不过就是脸上能看出来。 这也没办法。 谁让他是个小白脸呢? 意识到这样走在大街上,会影响市容,惹来热心市民的关心,李南方连忙抬手擦了擦脸,抬头看向四周,想找个洗浴中心,好好泡个热水澡。 等他看到一个洗浴中心的牌子时,岳梓童结束了与他的打情骂俏,低声问:“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没找到小柔吗?” “找到老闵了。” 顿了顿,李南方说:“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被送出澳门,前往欧美了。” 傻子也能知道,一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姑娘,被人贩子带到欧美后,会遭遇哪些不幸。 岳梓童不是傻子,而且有着六年的特工经验,所以比普通人更清楚,这些被人贩子贩卖到欧美的女孩子们,结果会有多么的糟糕。 沉默了片刻,她干脆利索的问:“需要我做什么?” 闵柔已经出事,这时候再怎么咬牙发狠,跺着脚的痛骂维纳斯赌场不守规矩,都是没用的。 而且岳梓童问都不用问,就知道维纳斯赌场那边,已经被李南方狂虐过了。 对于这种有着血腥气息的过程,现在越来越享受当前安详生活的岳梓童,是不屑知道的。 “需要你——” 李南方故意拉长声音,吊起岳梓童的胃口后,才说:“好好呆在家里,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娘们。” “哼,说的哀家貌似很不正经似的。” 岳梓童冷哼一声,低声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柔。我可以——” 李南方忍不住地问:“怎么,吃鸡蛋噎住了?” “我可以允许你们两个,以后都在一起。” 岳梓童终于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她,终究还有李南方最喜欢的善良本性。 岳梓童开恩允许李南方以后能与闵柔在一起,那是因为她知道小柔被玷污的可能性很大。 任何像闵柔这种外表温柔可人,实则内心坚强的女孩子,在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后,都会痛不欲生。 被救回后,很有可能会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阴影,从而郁郁寡欢,原本美好的人生,就此毁了。 所以,岳梓童希望,李南方把闵柔救出来后,能和她在一起,在随后漫长的岁月中,能用爱,来慢慢化解她的痛苦,弥补她的创伤。 为了帮助情敌,就主动支持未婚夫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就是善良的,可爱的,最让男人喜欢的。 岳梓童的意思,李南方怎么能不明白? 眉梢挑了下,语气轻薄的问:“到时候,咱们三个都挤在一张床上。那样,她康复的效果,就会更好一些。” “滚你的蛋吧。不怕到时候我把你那玩意给剪掉,你就那样做。就这样吧,哀家忙着呢,不和你扯淡了,股的白。必须保证你自己全须全尾的回来啊。不然,你脑袋上就会顶着大草原。” 岳梓童说话办事就是爽快,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就结束了通话。 李南方现在也习惯了她这样说话,低低骂了句什么,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洗浴中心。 他有些羡慕澳门人民了。 不但赌博不用怕被抓,而且来洗澡时,也有光屁股的漂亮妹子,在水里服侍。 无论想做点什么,她们都只会咯咯娇笑,任由你无论想做点什么。 不过,据李南方观察发现,澳门普通市民的觉悟很高,这么大的洗浴中心内,基本看不到几个打工狗。 哦,忘记说一下这家洗浴中心的最低价位,是每小时就能买个手机的了。 幸好“物有所值”这个成语,也有它自己的真谛。 要不是李先生不想愧对小姨,在那两个妹子故意蹭了蹭去时,还真想把她们按在水里,给她们上一堂深入的教育课。 做这种事,是稀释大开杀戒后造成的戾气最好的办法。 就在两个妹子再次故意撅起圆圆的月亮,在他眼前缓缓轻晃时,李南方终于忍不住琢磨:“要不,就做一次对不起小姨的事?” 老天爷不想让李南方对不起岳梓童,所以在他刚升起这个念头时,手机响了。 “大爷,您的电话。” 一个妹子不等李南方伸手,就转身及时拿起了手机,趁机依偎在了他怀里。 看着在屏幕上的陌生手机号,李南方双眼微微眯了下,接通后放在了耳边。 第795章 我想给你吹啊 “李、李南方,救我。” 电话刚一接通,闵柔发颤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猛地,李南方终于明白卡拉维奇在临死前,会说他也许会感激他的了。 原来,他给了闵柔一部手机。 这是一款小巧的老年机,防水防火,还可以用来当锤子砸核桃,质量好的没法说。 卡拉维奇为什么要送闵柔一部手机? 又是为什么,他会说李南方可能会感激他? 假如李南方靠这部手机,成功营救出闵柔,那么他会被感激。 可李南方如果靠这部手机,找到闵柔后,结果却命丧欧美,那么就算害了他。 被害死的人,是不会感激别人的。 至于卡拉维奇为什么这样做,很可能还是忌惮处子预言的原因在作怪吧? 他的人已经死了,这个问题就再也无解了。 就算有解,李南方当前也不会去考虑那些,只会轻声说道:“我现在澳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安然无恙的救出来。现在,你先听我说。你在心里从一,数到七。再从七,数到一。” 人是因愤怒,恐惧时,从一数到七,再从七数到一,数完这十四个数字后,就会让怒气,恐惧有效变小,变得更加理智一些。 这是从小遭尽了白眼的李南方,耗时十数年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毫无疑问,闵柔在通话时发颤的声音,证明她当前相当的恐惧。 接下来的七八秒种内,闵柔没有再说话。 李南方当然也不会打搅她默念数字,只是侧耳倾听她的呼吸声。 很好。 闵柔的呼吸声,随着她默念数字,变得平稳了很多。 给李南方拿过手机的妹子,却不想水面就这样平稳。 这位老板在前台付款时,可是拿出了一张黑卡。 看在那张黑卡的份上,这俩妹子才敢破坏洗浴中心“顾客需要,不需要时该注意什么”的规则,拼了命的,向他展现自己的魅力。 现在看李南方拿着手机,微微皱眉盯着水面发呆后,这妹子就忍不住站起来,修长白嫩的右腿,轻盈的挑出水面,准备以标准的骑马蹲裆式,来征服这个帅哥。 只是她刚要骑跨在李南方身上,一只脚就忽然从水下探出,用更快的速度,踏在了她头顶上。 妹子本能的想歪头,或者伸手拿开那只脚,但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动作,整个人就被那只脚给硬生生按进了水里面。 另外一个也蠢蠢欲动的妹子,忽然发现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大爷,目光一下子森冷了起来,像刀子那样,简直能杀人。 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随后自己乖乖坐在了水里。 闵柔开始说话了:“周围黑漆漆的,应该是个集装箱。什么都看不见。这里面,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女孩子。我能听到她们小声的哭泣。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来到了哪儿,只能确定,我在船上。” 人贩子偷运“货物”,一般都是通过海运的。 海运最大的特点,就是安全,不用像乘坐飞机那样,接受严格检查。 可海运也有个缺陷,那就是速度慢。 李南方倒是希望,海运的速度再慢一点,那样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搜救她了。 看来,李南方让她默默数数的办法起到了作用,她再说话时,声音平静了,也流畅了许多。 从昨晚子夜时分算起,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对时了。 装有集装箱的货轮从港口出发后,要想去欧美地区,唯有走南边海域,经过马六甲海峡后,再从公海,驶进欧美海域。 一般手机,在大海上是没有信号的。 闵柔能拨通李南方的电话,这就证明,货轮已经接近了某个港口。 “你能听到别人说话吗?如果能听到别人说话,那么注意他们有没有提到地名。又是用什么样的语言,相互交谈的。” 李南方心思电转着,盘算货轮的速度,在十二个小时后,能到达哪个地方。 从澳门到欧美国家,如果是客轮的话,可能还快点,耗时七八天左右。 但如果换成是货轮,那么就有可能长达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内,货轮要经过多少港口——数学成绩很好的李南方,表示不知道。 如果闵柔只是被货轮偷运到欧美去,根据她在途中的细心观察,说不定还真能从蛛丝马迹中,确定她所处的位置。 问题是,谁也不敢保证,货轮驶离澳门航行一天后,会不会停靠在东南亚诸国港口? 在哪些仗着水果,海上运输过日子的国家,对贩卖人口这种事上的打击力度,简直是太一般了。 而且当地海关贪婪成风。 所以人贩子只要肯花钱,完全可以在这些国家,转乘飞机。 等飞机抵达最靠近西欧的东欧某国后,再换成货轮,偷偷运到目的地港口就好了。 所以李南方要想确定闵柔的所处位置,很难。 陈大力在的话,他可能会问:“闵柔既然能打电话,那为什么不能通过卫星,来定位确定她的所处位置呢?” 李南方就会告诉他:“真以为,国家某部门,会因为救一个人,就把能覆盖别人领土的卫星信号,暴露出来?” “我、李南方,来人了。你快点来救我,我很怕——” 闵柔说到这儿时,通话结束了。 “唉,现在知道怕了。” 望着手机,李南方低低叹了口气,对只把脑袋冒出水面的两个妹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出去,他需要静一静。 该怎么搜救闵柔这件事,一点都急不的。 急,也白搭的。 他只希望,闵柔能尽快确定她身在哪个区域。 那样,李南方就会立即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全力搜救她了。 轻轻的脚步声,就在李南方闭眼好像睡着了时,从背后传来。 对两个陪洗妹子的执着,李南方有些无语。 但能理解。 毕竟这个洗浴中心一年到两头的,都不一定会来个像他这样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把她们的魂儿给勾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去下面大堂,每人支取一万块,记在我身上,就当给你的小费了。” 李南方摆了摆手,眼睛都没睁开的说道。 两万块钱买个安静,也值了。 “帅哥,才一万块么?” 已经走到池边的女人,轻轻一笑问道。 “那你想要多——” 问到这儿时,李南方闭嘴,睁眼,回头。 现在来的女人,不是刚才出去的那俩妹子。 听声音就不像。 女人的声音,带着熟、女特有的味道,就是有点低沉有点骚,有点磁性有点妖,从骨子里都透着成熟的味道,就连贺兰小新这种极品少妇,都得再修炼十多年,或许能抵达这个境界。 握了个草的,直白点来说就是,这个女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娘们。 再握一次,像如此高档次的洗浴中心内,居然会有这么大年龄的搓澡妹? 不,是搓澡妈! 看来,这种女人,是洗浴中心专门给那些有恋母情结的男人准备的。 李南方没有母亲,却不代表着他喜欢这么大年龄的女人。 如果非得说,李南方喜欢大龄女人,那也只能是像贺兰小新,龙城城,花夜神这种既内敛,又风骚的御姐。 他刚要转头看去,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就抵在了他右脖子的大动脉上。 接着,女人吃吃地笑道:“帅哥,你可千万别乱动哦。我这刀子,可是很快的。” 手术刀切割人皮,就像沸汤泼雪,当然很快。 “老子的警惕性,简直是越来越差了。” 李南方骂了句,很光棍的说:“来吧,要吃要吹,都随你。保证,不收费。” “真的?” 女人依旧吃吃的笑着,左手从李南方肩膀上,慢慢向上攀爬,来到了他下巴上,顺着嘴唇,又到了鼻子上。 刚听到女人的声音时,李南方能判断出她今年大约五十岁左右。 能通过抵在他脖子下的手术刀沉稳度,推测出这是个玩刀的好手。 手术刀横放的角度,刀尖抵着的部位,甚至比蒋默然这个出色的外科大夫,掌握的还要更出色。 没有个二三十年,是别想拥有这手本事的。 可当女人的左手,顺着李南方的鼻子,爬到眼前后,李南方又怀疑自己的推断,错了。 这是一只极富弹性,修长白嫩的手,如果单看这只手,背后这女人绝不会比花夜神大多少。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只手的汗毛孔,相比起华夏美女来说,要粗大了不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两根修长的手指,岔开戳在李南方的双眼眼皮上时,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看在女人小手这么美的份上,李南方不介意和她开个玩笑。 可在感觉出她大有想把他眼睛戳瞎的意思后,李南方如果还想和她开玩笑,那才见鬼了。 “我想给你吹啊,小兔崽子!” 女人说到最后这四个字时,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刚要暴起的李南方,立马蔫了:“阿姨,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好吧?虽说你是我长辈,敢对荆红十叔吹胡子瞪眼时,我都不一定出生。但咱们终究男女有别啊不是?你不在意我光着屁股,可我却不敢亵渎你啊。” 女人在说出“小兔崽子”这四个字时,终于不再故意捏着嗓子了,露出了原音,所以李南方马上就回想起她是谁了。 前几天为了力保吕明亮,李南方厚着脸皮给荆红命打电话,求救。 荆红命却揣着高人架子,不肯出手,随便给了他个手机号,让他找那个人。 怀疑自己被敷衍了的李南方,打通那个人的电话时,就曾经听到这个女人在那边,对荆红命生气,还骂他小兔崽子的。 敢对荆红命吹胡子瞪眼的人,真的很多吗? 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基本,都是李南方得罪不起的大神啊。 更何况,人家确实帮了吕明亮。 算起来,李南方欠人一个情分。 这时候甘居晚辈,喊人阿姨,也是应该的。 第796章 这位洋阿姨是谁? 李南方这声阿姨叫出口后,阿莲娜愣住,问:“小兔崽子,你认识我?” “不认识。” 李南方刚想摇头,却又想到脖子上的手术刀了,连忙停住动作。 阿莲娜冷笑:“哼哼,既然不认识我,你怎么会喊我阿姨?你现在又没看到我的样子,为什么不喊我姐姐呢?阿姨,我有你叫的那样老吗?” 其实看你长什么样子,也很简单的。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垂下眼帘往水面上看去。 就看到微微晃动的水面上,倒映着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如果不是从电话内,听到她直呼自己小兔崽子,又不给荆红命面子,继而确定她就是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仅仅是看这张脸的话,李南方还真不好喊她阿姨。 碧蓝色的双眸微陷,秀挺的鼻子一看就是纯正的东欧血统,一张要比华夏女人要大些的嘴儿,吹那个什么时肯定很专业—— 虽说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鱼尾纹,证明她的实际年龄,要比她的长相大很多,但不仔细看的话,就是一三十五六的少妇。 尤其胸前那对把黑色长袖体恤给挺起的坟起,与修长白嫩的脖子一起,组合成了魔鬼身材的一部分。 本来,从水面上欣赏熟透了的美妇,是很有品味的事。 但李南方现在有些尴尬。 尴尬,倒不是说他得喊美妇一声阿姨。 而是因为他现在光着屁股呢。 水又是这么清,水下李南方的“娇躯”,看的可谓是毛发尽显。 包括他两条腿之间,那一坨看起来很大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好丑陋啊,让李南方真想拿刀割了去,也胜过被美妇就这样暴露在女人面前好很多。 尽管他的“娇躯”,不是第一次被女性长辈看了。 想当年,他在八百惊马槽下被万蛇咬了后,师母,岳母,还有薛家那个婆娘,可都是拿手给他狠撸过的,尤其岳母为了女儿的性福,更是献出了她最迷人的感官之一。 唉,往事简直特么的不堪回首。 就在李南方盯着水面上那张脸,脑海中与其他三个备受他尊敬的女人面孔重叠时,就听背后女人冷声问道:“小兔崽子,怎么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双眼戳瞎?” 感受到眼皮上那双手指有用力的迹象后,李南方哪敢再犹豫,慌忙说:“阿姨,按照您的长相,我应该喊您大姐才行。可我不敢啊,正因您是我长辈——” 阿莲娜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李南方只好说:“水面。” 阿莲娜稍稍愣了下,才醒悟过来。 很凑巧,她低头看向水面时,那张能吹一切的嘴儿,在水面上恰好与李南方两条腿中间那玩意重叠,就仿佛她正在给他吹那样。 顿时羞恼成怒,抬手在李南方后脑勺上,重重抽了一巴掌。 还不解恨,起身抬脚蹬在他后背上,一下子就把他蹬在了池水中。 当然了,她在动手殴打李南方时,右手中的手术刀,已经从他脖子上拿开了。 不然,就凭手术刀的锋利,与她猛抽李南方后脑时的动作,绝对能把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给割断。 狠抽李南方后脑勺,又踹了他后背一脚后,阿莲娜还不满意,顺手抓过池边的沐浴露,对刚从池水中冒出来的小兔崽子砸去。 李南方刚从水下冒出头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有重物袭来的声音,连忙及时一侧头,沐浴露瓶子重重击打在水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李南方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尤其在比较强势的女性长辈面前,他已经习惯了当孙子。 只要不是太过分,随便打骂,保证会腆着笑脸的讨好。 可前提是,他得确定眼前这位女性长辈是谁呀? 男性晚辈正在泡澡呢,她忽然闯进来,冒充搓澡小妹调戏李南方,这就已经有为老不尊的嫌疑了,现在却又动手动脚,拿东西砸人、 那个什么,她还有完没完呢? 泥人,还有个土性呢。 李南方呼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左手捂着裆部,右手刚擦了把脸,又有东西飞来了。 连忙伸手抓住。 这次,却是搓澡小妹给客人拔罐用的火罐。 火罐虽说个头不大,可毕竟是瓷的,这要是砸在脑袋上,那绝对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随手把火罐扔掉,李南方瞪眼大喝:“喂,你还有完没完呢?你谁啊?咱们很熟吗?刚见面而已,就动手动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兔崽子,你敢这态度对我!” 本来,如果李南方乖乖被火罐砸破脑袋的话,阿莲娜因他而损失惨重,又被丈夫狠抽耳光的怨气,就能减少很多。 可李南方不但敢躲闪,还敢冲她嚷嚷。 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更装着一肚子火的阿莲娜,彻底暴怒,腾身跳上了浴池沿。 右脚脚尖一点,整个人居然腾空而起,横掠宽约三米的浴池时,两条被黑色紧身皮裤,勾勒到无比性感的长腿,速度飞快的交替向前踢出。 她穿的一双高腰马靴上,点缀着不知道是玻璃,还是宝石的饰物,在飞快踢脚时,居然摇拽出寒森森的光影,这就是传说中的剪刀脚。 杀气十足,对着李南方的脖子而来。 “我去,你个疯婆子,都想用火罐砸破我脑袋了,还不许我问问怎么回事啊?你也太霸道了吧?” 阿莲娜强悍的剪刀脚,终于剪断了李南方的耐心,不再客气,骂声中抬脚踢了出去。 阿莲娜扑来的速度,动作,看上去都很犀利的样子。 毕竟她年轻时,就已经是跆拳道黑带了,尤其丈夫又是天下第一格斗高手,本着近墨者黑的大原则,阿莲娜在格斗方面的本事,这些年来应该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过别说是她再进一步了,就算是再进十步,先天性的条件,后天的努力,以及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每天都琢磨着彻底掌控吸血蝙蝠等原因的局限,她距离一流高手还差七八条街的。 而李南方呢? 就连天下第一高手胡灭唐都说,如果俩人单挑的话,他都没能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心。 这就足以证明李南方的武力值,有多么的牛叉了。 能够被胡灭唐这样盛赞的人,绝对是超一流高手。 超一流的高手,被二流高手给调戏的不耐烦后,看似很随意的一脚,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砰地一声,眼看双脚快要剪到李南方的脖子了,阿莲娜忽然就觉她的左边丰臀上,好像被高速列车撞了下那样,整个身子都不再受她控制,好像坐了火箭那样,嗖地往天花板上飞去。 李南方这一脚,可谓是后发先至,就像足球运动员射门,却放了高射炮那样,用足背踢在了阿莲娜屁股上,让她向天上飞去了。 这一脚,李南方用上了足足八分力气。 却不怕会伤到她。 一来这娘们的屁股很大,证明肉很多,抗打。 二来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的阿莲娜,体重应该不会次于李南方的,所以他要想踢飞她,力气小了都不行。 “啊!” 阿莲娜都不知道她是怎么飞起来的,只是出于突发的意外,被吓的失声惊叫着,本能的胡乱挥手,想维持身子的平衡。 人在半空中,能有什么东西让她抓? 所以她唯有额头快要蹭到天花板时,又因地心引力的作用,上升势头一凝后,就迅速下坠。 如果她是敌人,就像借着她飞扑而来的力道,能一脚把她踢上三米高空那样,李南方完全可以借着她急速下坠的力道,再次出脚的。 保证,一脚就能把她踹出窗外。 这可是四楼。 就算这美妇身上肉多,能抗摔,从四楼摔下去后,不死也能腿断胳膊折,内脏出血的。 可她不是敌人,所以李南方当然不能那样做。 但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像史上最拙劣的跳水运动员那样,屁股先落水,噗通巨响中,水花四溅。 “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踢我。我非得打爆他的脑袋!” 跌进水中后,阿莲娜有多么的愤怒,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时,已经从右脚马靴中,拿出了惯用的沙漠之鹰。 沙漠之鹰的良好性能,能保证它在进水后,依然能正常工作。 单手能开沙漠之鹰的女人,在这个地球上并不多。 阿莲娜却是其中的一个,右手食指扣住扳机后,左手在脸上擦了把。 眼睛刚睁开,视线还因水珠而模糊呢,她就锁定了刚跳出浴池外,正拿浴巾裹在腰里的李南方。 李南方可没想到,这位脾气不怎么样的美妇,居然随身携带沙漠之鹰这种大杀器,还是个玩枪的高手,尤其在锁定目标时的敏锐速度,堪称当世超一流的。 李南方倒是觉得,女人爱玩枪,技术越高,男人越爽——可问题是,你别玩这种真枪啊。 玩真枪,会死人的。 “小兔崽子,你怎么不跑了?” 视线刚一清晰,阿莲娜就看到李南方了,阴恻恻的笑了下,点着他眉心的枪口,缓缓下移,对准了他的裤裆之处。 无论再怎么愤怒,阿莲娜也不敢真把李南方的脑袋轰掉。 不过,轰他的小脑袋,应该没问题吧? “暂停!” 看出阿莲娜真有扣下扳机的迹象,不是在开玩笑,李南方连忙大声说道:“这位阿姨,就算你想毙掉我,可你总该让我死的明白点吧?比方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李南方这番话,倒是让阿莲娜清醒了一些。 总算意识到,别说不能轰掉李南方的脑袋了,就连小脑袋也不行。 不然,有人会相当生气,她幸福的家庭就会支离破碎。 “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双手抱头,蹲下。” “单手吧,一手还得抓着浴巾。” 李南方讪笑了下,乖乖蹲了下来。 他乖乖的蹲下,因为能从阿莲娜身上,感受到她不理智的戾气,已经消散了很多。 第797章 你敢非礼我! 虽说眼前这位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阿姨,脾气有些火爆,长相也有些妖艳,一看就不是好人——可,她终究是能敢不齿荆红命的存在,也曾经帮李南方力保过吕明亮。 而且,刚才那一脚,虽说没有伤害她,但总算是让她颜面尽失。 阿姨的丰臀,就是随便能踢的吗? 这他么就是在摸老虎屁股好吧? 综上所述,李南方决定原谅她的无礼,再次当个尊老爱幼的晚辈。 阿莲娜冷笑:“哼哼,你抓着浴巾不要紧,可你总该把手术刀给我放下吧?” “什么手术刀?” 李南方心中一惊,表面上却装傻卖呆。 刚才一脚把阿莲娜踢飞后,李南方刚迈步走出浴池,就看到一支沙漠之鹰浮出了水面。 面对这种大杀器的近距离威胁,完全是本能反应,李南方右手一抄,就把阿莲娜放在浴池池沿上的手术刀抓在手中。 虽说他不确定能用着刀子,那就算是有备无患吧。 “小兔崽子,你还敢和我装傻卖呆。” 阿莲娜又生气了,低声喝道:“你这是打算,我敢对你开枪,你就会把手术刀当暗器用,和我同归于尽的吧?” “错了。 这位胸前已经有两个花生米凸出的阿姨,你可真错了。 你如果真敢开枪,我能保证能躲过你的子弹,你却躲不过我甩出去的手术刀。 所以,咱们不是同归于尽——就凭你这点小身手,还真没资格和我同归于尽。” 李南方心里说着,依旧装傻卖呆的笑着,抓着浴巾的右手一松,那把锋利的手术刀,就当啷一声落在了地面上,接着马屁如潮,滚滚而去:“阿姨,您真是慧眼如炬。我把刀子藏在浴巾下,居然没有逃过您的慧眼。由此看来,您老人家当年也是不逊荆红十叔的存在。晚辈,是甘拜下风。” 拍马中,夹带着荆红命,就是在提醒阿莲娜:“我尊重你,是看在荆红十叔和你那个男人的面上。不然,今天我非得把你按在水里。你虽然年龄太大了点,扑倒你有些倒胃口,可狠揍你屁股一顿,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南方并不知道,阿莲娜能说出他把手术刀藏在了浴巾下,不是看到他拿刀了. 而是发现放在池边上的刀子没了。 又看到他抓着浴巾的右手手势,有些别扭,这才马上推断出他藏起了刀子,准备与她同归于尽了。 这女人脾气,身手都很一般,但观察力却和她的身材相貌成正比,这也是让李南方吃惊的地方。 阿莲娜可不知道李南方心里,这些龌龊的想法,不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而不是不屑的冷笑着,右手上扬,沙漠之鹰被她耍出了花,眼花缭乱。 自然又获得了李南方的大声叫好,如果不是得拽着浴巾,他肯定会竖起双手拇指的。 这样,才能彰显他对这位洋阿姨能玩一手好枪的佩服,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女人都有个毛病。 无论是十五的,还是五十的,在男人拍出马屁面前,没多少抵抗力。 果然,阿莲娜心中得意,却故作不屑的冷笑了声,趟着灌水的马靴,走出了浴池:“切,荆红命算什么,和我、和我家里那口子比起来?” “那是,那是。” 李南方连连点头,心中却想:“你倒是快点说,你家那口子是谁啊。” “想知道我家那口子是谁吧?” 阿莲娜坐在浴池沿上,脱下马靴把里面的水倒出来时,故作淡然的说:“知道胡灭唐吗?” “胡灭、胡二叔?” 李南方一楞,随即恍然醒悟,抬手抚住了额头,满脸痛苦的样子。 他在暗骂自己:“你他么简直是太蠢了,早就该想到洋阿姨谁的。” 胡灭唐的老婆,是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的独生爱女。 二十年多年前的某个深夜,秦玉关与胡灭唐联手闯进了吸血蝙蝠的总部,大开杀戒。 阿莲娜她老子,就是被胡灭唐一刺,把咽喉刺了个窟窿,死在了他发号施令的椅子上。 阿莲娜当然要为父报仇了——结果,杀父之仇没报,她却被胡灭唐给上了。 其实当时阿莲娜完全可以反抗的,宁死也不失掉节操。 不过当时她想为父报仇啊,胡灭唐又亲口告诉她说:“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想杀掉我,那简直是劝酒鬼戒酒呢。我倒是有个主意,那就是你乖乖的给我当老婆,每天陪我睡觉,伺候本大爷。那样,你或许在我对你的戒心逐渐疏忽后,找到杀我的机会。” 非常人,当然得走寻常路。 也就是胡灭唐这种狂傲的奇葩,能给一心要干掉他为父报仇的阿莲娜,出主意,怎么样才能干掉他。 在奇葩这方面,阿莲娜也不逊色老胡,还真采用了他说出的建议,当了他的老婆,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这么多年过去了,阿莲娜有没有找到能刺杀老胡的机会,谁也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她给老胡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她那对双胞胎女儿,绝对是集了老胡的英俊、阿莲娜的美貌为一体,让夫妻俩人骄傲的不行。 有科学研究证明,夫妻要想生出个漂亮宝宝,那么在那种事时,必需全身心的投入,保持身心全方位的愉悦才行。 都给胡灭唐生了这么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女儿了,阿莲娜对他的恨意,还有吗? 对此,上帝表示怀疑。 老胡两口子的事,包括老胡年轻时做的那些混账事,谢情伤以前曾经给李南方提过一嘴。 所以,李南方才知道老胡与荆红命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这次要不是顾忌自己重职在身,不能随便跨界伸手,又必需帮李南方保住老吕,荆红命也不会把老胡的手机号给他的。 荆红命不怎么在意老胡。 可胡灭唐却对荆红命的事很上心,这才在遇到杨逍的那晚,给苏姓女流氓打了电话。 然后,老吕的院长宝座就保住了。 李南方暗骂自己太蠢,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敢不齿荆红命的女人,也就谢情伤的老婆,与阿莲娜罢了。 只是他在给胡灭唐打电话之前,从没和老胡有过任何来往,没有想到这些,也算是很正常了。 现在终于知道了。 李南方在暗骂自己愚蠢时,也有些彷徨:“握了个草的,我居然踢了老胡老婆的屁股。” 可很快,他又给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这也不能怪我,谁让这位洋阿姨,在没表明身份之前,就对我动手动脚的?就算你是老胡的老婆也不行啊,不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 坐在池沿上的阿莲娜,见李南方脸色瞬息万变,冷笑道:“哼哼,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踢我屁、敢非礼胡灭唐的老婆,这就是自己找死的节奏。” “冤枉,冤枉啊阿姨,我怎么敢非礼你?”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可被吓坏了。 这次不是装的,是发自肺腑。 “你敢说你没非礼我?” 阿莲娜忽地站起来,瞪眼喝道:“是谁光着屁股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又是谁,敢用脚踢我、踢唯有胡灭唐才能踢的地方?” 试图和蛮不讲理的女人讲道理,并让她哑口无言,这可是比让狗不去吃翔还要难的事。 聪明如李南方,又怎么能不懂这个道理? “怎么不说话了?” 气势上占据大上风的阿莲娜,又是冷笑:“是不是心里在想,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吧?” “阿姨明鉴。” 这正是李南方也想知道的:“晚辈愚蠢,确实没看出您怎么会来这地方找我,还这么大的火气。难道说,是因为我让胡二叔出马,保住了吕明亮?” “那算个屁事?最多,也就是给荆红命那小子一个面子罢了。” 阿莲娜说着,右手又伸向了踏在池沿上的右脚马靴,看来是想拿枪:“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给我们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大伤害。”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刚要问问怎么回事时,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失声叫道:“我知道了。维纳斯赌场的后台,是胡二叔!” “小兔崽子,你总算是聪明了。” 阿莲娜阴恻恻的笑着,终于从马靴中拿出了那把沙漠之鹰。 枪口很随意的,在李南方脑袋上,心口,裆部点着,不住地冷笑:“行啊,你个小兔崽子。杀了我十数个精锐手下不说,还放火烧了我的大楼。加上被赌客在混乱中抢走的筹码,没有一亿三千万的美金,你是别想就这样算了。反正,我听老胡说,你兔崽子是金三角南区的老大,年纯利润就高达一个亿美金。” 顿了顿,她又说:“看在你还算和我家有些渊源的份上,就给你打个八折,赔偿一个亿就好了。” 真心话,阿莲娜和李南方张嘴要一个亿,还真不多。 就算不管博夫斯基等人的性命,只算维纳斯赌场大楼被焚烧殆尽,混乱中被抢走的筹码,以及重新修建时所用的花费,这段时间内不能开赌的损失,这些加起来,就足够一个亿美金了。 她不说这个还好。 听她这样说后,正在为踢了老胡老婆而彷徨的李南方,反而不怕了:“阿姨,能不能先把手枪,收起来,咱们友好的交谈?” “你说。” 啪地一声,阿莲娜把手枪放在了池沿上。 李南方站起来,走进了旁边的更衣室内。 总是光着屁股和老娘们谈话,他感觉特别扭。 澳门居然也有卖立领中山装的成品店,工艺还不错,这证明赏给洗浴中心小弟的那一千块小费,没有白花。 李南方的声音,从虚掩着房门的更衣室内传了出来。 “阿姨,如果你是因为我杀了你的人,放火烧了你的赌场,才来找我算账的,那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麻烦你转告胡二叔,我不但不会包赔你们的损失,我还要把所有参与贩卖闵柔行动的人——全部杀光!” 第798章 来做一笔交易 搞清楚阿莲娜是来算账的后,李南方不怕了。 因为他很清楚,依着胡灭唐的大局观,就算是再混账,也不会因闵柔被绑,导致李南方毁掉维纳斯赌场后,来找他算账的。 这件事,李南方站在了道德的高度上。 他不管维纳斯赌场的后台是谁。 无论是谁,只要破坏规矩,勒索到八百万的高利贷后,还又把闵柔骗来澳门,贩卖到欧美,李南方都会用残酷的手段,来让这些人明白,破坏规矩的下场,有多么的严重。 休说阿莲娜来此,是打着胡灭唐的旗号来的。 就算老胡亲来,李南方还会这样说。 还会去那样做! 参与把闵柔贩卖到欧美行动中的人,不可能都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中。 但会死在李南方手中。 无论那个人逃到哪儿。 哪怕是去了火星,李南方也会乘坐宇宙飞船追杀过去的。 能阻止李南方疯狂报复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杀了。 可,阿莲娜有这个实力吗? 即便是有,她敢吗? 胡灭唐在大楼天台上,甩的她那一耳光,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下意识的抬手,轻抚着被抽耳光的脸颊,阿莲娜在心中低叹了声时,穿好衣服的李南方,从更衣室内走了出来,张开双手在她眼前转了半圈,笑嘻嘻地问道:“阿姨,我穿这身衣服,帅吧?” “不如我家老胡帅。当年他年轻时,和秦骚包,荆红冷血,谢老婆几个,就爱穿这款式的衣服。也唯有他们,穿上中山装后,才尽显你们华夏好男儿的铁血风采。” 阿莲娜故作不屑的撇撇嘴,说道:“你穿上后——用你们国家的一个成语来形容,最恰当了。” 这次李南方的反应速度很快,不高兴的问:“是东施效颦吧?” 阿莲娜点头。 打击了李南方下后,她心情好了点,站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来回走动了几步,故作漫不经心的说:“这样吧,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李南方目光一闪,明白了。 和他做笔交易,才是阿莲娜来找他的真正用意。 此前,阿莲娜之所以故作不要脸的调戏他,又是动刀,动枪,还又故意飞身踢他,却被一脚差点踢到火星去——包括刚才索要赔偿等等,都是为了这笔交易。 不等阿莲娜说出她的交易,李南方就抢先说道:“阿姨,我不会拿任何人,尤其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来做交易。” 阿莲娜脸色一变,冷声说道:“凡事,都可以破例的。” 李南方却摇了摇头。 阿莲娜脸色再变:“摇头,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说的很慢,吐字却很清晰:“我摇头的意思,就是要告诉阿姨,我绝不会在这件事上破例。任何参与贩卖闵柔行动的人,都得死。无论,他是谁。” 阿莲娜眉梢在跳,抱在胸前的右手,慢慢地垂在腿边,沉声问道:“如果,我说,我也参与了贩卖那个什么闵柔的行动中,你也敢杀我吗?” “我当然不敢。” 李南方瞥了眼阿莲娜放在右腿上的手,淡淡地说:“但我想,胡二叔会因此给我个交代。” 听李南方提起胡灭唐后,阿莲娜垂下的右手五指,慢慢缩了起来。 这证明,她拔枪的心思,没有了。 女人,在和男人谈条件时,从来都习惯先兵后礼的。 就是先来硬的。 硬的不行后,再来软的。 这就是“软磨硬泡”这个成语的由来。 阿莲娜是女人,所以她也习惯用这种方式。 低低叹了口气,先酝酿了下情绪后,她轻声说:“你说的不错。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要给你个交代。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是因为参与这次贩卖人口行动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远房亲戚。他叫瓦尔特,算是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少年时,还曾经在我家住过一段日子。与我两个女儿是好朋友——” 在阿莲娜的描述中,这个瓦尔特长大后,为了历练他,能尽快成为一个对帮会有用的人,才把他派来了澳门维纳斯赌场,担任卡拉维奇的助理工作。 维纳斯赌场,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暗中搞起了贩卖人口的生意。 本来,开赌场就已经是暴利了,阿莲娜却希望,这边能为她提供更多的财力,来帮她培养帮会内大批的后起之秀。 这批后起之秀,只会效忠于阿莲娜。 等他们成才后,将会被阿莲娜以掺沙子的方式,慢慢部署到帮派那些重要的职务上。 目前,帮会内几乎所有重要职务的掌管人,都是绝对效忠胡灭唐的。 阿莲娜希望,她苦心培养的这批后起之秀,在数年内,就能逐渐把那些人代替。 唯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掌控吸血蝙蝠。 她的远方亲戚瓦尔特,就是她最先辛苦培养出的后起之秀中,比较出色的一个。 很多人都以为,博夫斯基才是卡拉维奇在维纳斯赌场的接班人。 其实不然,真正的接班人是瓦尔特。 像博夫斯基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狗熊,在吸血蝙蝠内是一抓一大把,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都只是阿莲娜用来迷惑胡灭唐的炮灰罢了。 这次博夫斯基招惹了杀神,结果导致赌场被烧,包括卡拉维奇在内的十数名赌场工作人员,也都身死,但这个瓦尔特却及时逃了出来。 如果没有被胡灭唐抽一耳光,阿莲娜还没意识到,那个被招惹的杀神,并没有因为卡拉维奇等人身死,赌场大楼被焚烧殆尽,就平息了怒气。 李南方,要杀尽,所有参与贩卖闵柔计划的人。 真的“很巧”啊,瓦尔特正是维纳斯赌场策划贩卖美少女去欧美的策划者。 李南方现在急于搜救闵柔,没空理睬。 但以后,他绝对会把这些人,一个个的干掉。 而阿莲娜可以肯定的是,在李南方找这些人算账时,胡灭唐绝不会管。 那么依着李南方的本事,在胡灭唐袖手旁观时,吸血蝙蝠内没谁能挡得住他。 很有可能,会再次上演二十多年前,秦玉关与胡灭唐血洗吸血蝙蝠的那惨痛一幕。 像李南方这种很牛比的人,肯定会有三两个同样很牛比的朋友吧? 阿莲娜越想,越担心,这才背着胡灭唐派人调查李南方的行踪,赶来和他谈交易。 看李南方不像是被打动的样子,阿莲娜提高了声音:“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个闵柔,去送死吗?” 李南方眼睛一眯:“阿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放过瓦尔特,其他人,随便你杀。” 阿莲娜咬牙,说道:“交换条件,就是我告诉你,闵柔是从哪条路线,坐的哪艘船,被贩卖到了欧美。” 忽然间,李南方很讨厌阿莲娜了。 “怎么了?” 看出李南方目光发冷后,阿莲娜皱眉问:“不想做这笔交易吗?” “做。” 李南方的脸色,忽然平静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其实,这件事就是个误会。如果他们早就知道闵柔是你的女人,就算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打她主意的。更何况,我们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了。” 阿莲娜开心的笑着,拉开皮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 她肯定有预见之能,知道李南方要把她踢到水里,所以才提前穿了一件皮裤。 皮裤口袋的防水性,还是很不错的,她在水里呆了那么久,这张纸居然没湿掉。 这是一张海洋线路图,应该是阿莲娜临时模拟的,用眉笔。 很简单,只有一条弯曲的线,一个箭头。 不用问,线的起点就是澳门,箭头所指之处,则是欧洲某国。 在这条弯线的两侧,还有很多点。 这些点所代表的,不是岛屿,而是港口。 从澳门前往欧洲,运输速度比较慢的货轮,大约要一个多月,沿途要经过许多港口,但不一定遇到港口就会停靠,唯有装载,或者卸货时。 纸的左下方,还画了个像船的东西,上方写着船的名字,叫小海螺。 贩卖人口的船只名字,倒是很有品味,可惜却做着伤天害理的事。 当然了,李南方不会傻到,要和阿莲娜要那张详细的海洋线路图。 那是人家走私船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当初为了固定这条线路,还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呢。 “这么多港口,那条船都会停靠?” 李南方仔细看了遍海图,抬头问道。 “也许,也不许。” 阿莲娜犹豫了下,这样回答。 李南方笑了:“你等于没回答我的问题。” “唉。可我说的却是实话。” 阿莲娜叹了口气,解释道:“就像你开着一辆偷来的汽车,在道路上行驶时,如果看到有警察查车,那么会不会改变路线,或者随便找个车站躲藏一下?” “会。” 李南方看着阿莲娜的眼睛,冷冷的说:“在得知前方有警察查车后,不但会临时更改线路,或者进站停靠,我还有可能会把车牌也换掉。” 阿莲娜双手轻轻一拍,雀跃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模仿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对,你说的很对哦。” 李南方明白了,嘴角弯了下,把那张简易海路图,随手扔在了浴池内。 他被阿莲娜骗了。 但阿莲娜也不是全骗他,最起码临摹的这张海路图,以及贩卖闵柔去欧美的船只名字,都是真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艘小海螺,如果惊觉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立即更改路线,更换船名,拿出全套的“护照”,来保证它的平安。 所以,小海螺现在到底去了哪儿,就连阿莲娜也不知道。 她用一张废纸,换了瓦尔特一条命。 这生意,做的超值。 “以后,有机会去俄罗斯的话,一定要去找你胡二叔玩。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 阿莲娜优雅的笑着,对李南方摆摆手准备走人时,手机响了。 随手拿出手机,阿莲娜放在耳边,笑道:“亲爱的,找我有事吗?” 第799章 有人会阻止你 能够让阿莲娜用这种态度打电话的人,唯有胡灭唐。 但和她通话的人,却不是胡灭唐,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姑姑,你、您现在哪儿?” 就站在阿莲娜身边的李南方,听的很清楚,这个年轻人说话的声音里,满满的都得恐惧。 “瓦尔特?” 以非常高超的手段,摆了李南方一道的阿莲娜,脸色骤变,失声问道:“你、你怎么会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维纳斯赌场被李南方一把大火少了时,很激灵的瓦尔特立即在第一时间,逃离了大楼。 他牢记远房姑姑阿莲娜暗中派他来澳门时,说过的那些话:“我不缺钱,甚至不缺人。我只缺少,绝对效忠我,有能力的人才。瓦尔特,你就是我最中意的人选之一。你必需给我牢牢的记住,哪怕有一天赌场被人烧了,卡拉维奇等人死绝了,你也要给我安全的逃出来。” 只要有钱,有人,阿莲娜随时随地,就能再起一座维纳斯赌场,继续她的事业。 所以,当赌场大火燃起时,瓦尔特没有像那些忠于卡拉维奇、博夫斯基俩人的手下那样,试图去寻找老大,却被躲在暗中的李南方,趁机点杀了好几个,而是迅速逃离。 按照之前阿莲娜的安排计划,瓦尔特在逃出赌场后,就迅速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某居民小区内。 确定瓦尔特安然无恙后,阿莲娜才来找李南方,和他做交易。 甚至,她都已经决定了,等告别李南方后,马上就赶去那个小区,把瓦尔特亲自送到欧美去。 她担心,丈夫会因此卡拉维奇等人的死,迁怒于瓦尔特。 阿莲娜最担心的事,居然发生了。 瓦尔特用胡灭唐的手机,给她打来了电话。 这就代表着,胡灭唐就在他身边。 胡灭唐是怎么找到瓦尔特的,阿莲娜不知道。 她只知道,丈夫不会放过这个策划贩卖人口计划的远房侄子。 猛地明白过来的阿莲娜,立即嘎声叫道:“瓦尔特,快,快把电话交给你姑父。我和他说——” “你想和我说什么?” 胡灭唐那好像白开水般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那么桀骜的阿莲娜,都已经嫁给胡灭唐那么多年,也被他宠爱了那么多年,更给他生了一对聪明漂亮的双胞胎女儿,现在和他说话时,脸色却苍白的厉害。 性感的娇躯,也有了明显的颤抖,颤声说:“亲、亲爱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伤害瓦尔特。因为,我曾经答应过过世的堂姐,要好好抚养他,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 耐心的听她说完后,胡灭唐好像笑了下,问道:“你就是这样培养他的?你当年可答应你过世的堂姐,要把她儿子,培养成一个人贩子?” “我、我求您了。亲爱的,请您放了瓦尔特,惩罚我好了。” 李南方惊讶的发现,阿莲娜说着说着,居然缓缓跪倒在了地上,单手撑地,垂首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胡灭唐好像看到妻子,为了给瓦尔特求情,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很久,他都没说话。 这证明,他很疼爱妻子的。 现在,他对妻子的爱,正在于他所坚持的某些原则,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阿莲娜,绝对是最最了解胡灭唐的人。 久久都没听到丈夫说话后,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低声说:“亲爱的,你还记得,瓦尔特九年前曾经在我们家住过半年?他可是我们那对宝贝女儿最好的玩伴。那时候,他就很怕你呢。我让他喊你姑父时,他都不敢看你。” 又过了很久,胡灭唐才说道:“我已经不记得了。时间过的太久了,我也老了,记忆不但会消退,而且人也会变的。” 刚看到一丝希望的阿莲娜,脸色再次惨白,嘴唇更是哆嗦的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胡灭唐能说出来:“还记得女儿们出生时,我曾经和你说过哪些话吗?” 阿莲娜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胡灭唐自己说道:“我记得。我记不住你说的那些,可我却记得,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天晚上,胡灭唐轻抚着刚生产的妻子脸颊,郑重地说:“如果你想为你父亲报仇的话,那么从这一刻起,你随时都能把我杀掉。我不会还手的。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过去,那我会宠你,爱你永生永世。” 阿莲娜放弃了仇恨。 天底下,恐怕也唯有胡灭唐这样的男人,才会在妻子刚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说完这番甜言蜜语后,又对她提出要求了:“但有一点,你一定要牢记,为了女儿们,这辈子都不能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不然,我宁可杀你后,再自杀。” 开赌场,算不上是丧尽天良,因为赌博业在澳门是合法的。 维纳斯赌场的规章制度,也和同行业一般无二。 甚至,贩卖军火,贩毒,两个对整个人类都能造成大上伤害的业务,胡灭唐也不会禁止。 只因,这些都是吸血蝙蝠的立身根本所在, 唯独,不能贩卖人口。 这可能与胡灭唐有不幸的童年有关,所以特别排斥。 当时,阿莲娜是点头答应了的,说一定会牢牢记住丈夫说的话。 那时候,胡灭唐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这些年来,他宠爱妻子,溺爱一对女儿,昔年堂堂的杀人魔王,为了哄在野外游玩时在弄脏鞋子的女儿破涕为笑,居然四肢着地跪在泥水中,给她们当马骑。 男人,如果溺爱孩子,那么他肯定更加爱妻子。 这些年来,阿莲娜享受到了绝大多数女人,都享受不到的幸福。 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胡灭唐。 在秦老七被那群老婆给榨成了人干,谢老四怕婆子胆子都小了,荆红命被俗务缠身时,唯独胡灭唐的功夫突飞猛进,被已经过世的龙腾一月奸商向南天,称之为天下第一高手。 所以任何一个女人,能被天下第一高手宠爱,绝对是幸福的。 可是,阿莲娜却违背了她当初绝不贩卖人口的誓言。 “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亲爱的——” 阿莲娜跪在地上,以额触地,不住的泣声重复着这六个字。 “阿莲娜,你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几乎也是东欧最有权势的女人。可你为什么还不知足?你想要掌控吸血蝙蝠,只需和我说一句就好了啊,我给你。无论你想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给你,包括我的命。” 胡灭唐的声音,忽然好像苍老了许多:“可你为什么,明明张嘴就能得到的东西,却非得背着我,以阴险手段去争取呢?你该记得,我曾经和你讲述我的童年。更该记得,我最最痛恨的,就是贩卖人口。” 无论是赌博,还是走私军火,贩毒,这些事基本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唯独贩卖人口,已经违背了当事人的意愿,给家庭带来的痛苦,会是一辈子。 胡灭唐是深有感触。 他宁可为了钱去杀人,也不想为了钱,去贩卖人口。 偏偏,很多国家对人贩子的刑罚,都很轻——相比起贩毒,走私军火来说。 胡灭唐觉得不合理。 所以,每当他碰到人贩子时,绝对会直接弄死,无论人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贩卖人口的。 可他真没想到,他所深爱的妻子,却暗中指使她的心腹手下,去拓展这个业务。 “我知道,你之所以做这种生意,还是因为你心底最深处,始终藏着一个恶魔,不断提醒你,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可你又很在乎我,不想我去死。所以,你才故意派人做这件事。这样,你心里就会有种报复的快感——” 胡灭唐说到这儿时,跪伏在地上的阿莲娜,忽然猛地抬起头,尖声叫道:“不要说了!是我错了!亲爱的,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还请你,放掉瓦尔——” 同样,不等她说完,手机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嘎然而止的惨叫。 惨叫响起之前,有骨裂的声音传来。 李南方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了下。 他不用去看,也知道胡灭唐一把捏碎了瓦尔特的咽喉!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明明他深爱着的妻子,正跪在地上,向他哭着认错,哀求他放掉瓦尔特。 他还是,对瓦尔特痛下杀手。 阿莲娜,一下子变成了坐雕。 一动不动。 唯有泪水,从脸颊上缓缓淌下。 看来,她是真的很心疼瓦尔特,把他当做了自己亲儿子看。 不过李南方并没有因此而同情她。 只因在瓦尔特开始策划贩卖人口的这几年内,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闵柔这样的女孩子,被推进了火坑内。 女孩子们的父母,也是这样心疼的。 “李南方,你在吧?” 胡灭唐的声音,再次从手机内传来时,已经恢复了该有的正常。 那么淡,就像没放盐。 “我在。” 李南方躬身回答。 “我向你承诺,不但所有参与贩卖闵柔的人,都得死。而且,吸血蝙蝠所有从事这项业务的人,也都得死。” 胡灭唐犹豫了下,才继续说:“包括阿莲娜。” 李南方的心,砰地一声大跳。 老胡,还真是狠人啊。 为了打击贩卖人口,他不但要干掉吸血蝙蝠内所有从事这项业务的帮众,还要把他深爱的老婆,也亲手送去地狱内。 虽说对阿莲娜的印象实在不咋样,可李南方当然不会对胡灭唐的决定,坐视不理。 胡灭唐,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 “胡二叔,万万不可!” 情急之下,李南方伸手就把手机,从阿莲娜手中抢了过来。 “给我个理由。” 胡灭唐这句话,差点把李南方给气的吐血。 握了个草,你要杀你老婆,我劝你别这样做,你却要求我给你个理由。 老大,有没有搞错? 李南方心里骂着,却没敢犹豫:“因为,有人会阻止你!” 第800章 追杀老婆的游戏 如果阿莲娜是岳梓童,李南方是胡灭唐的话,那么无论小姨做下何种伤天害理的事,要想让他杀了她,或者逼死她,那是门儿都没有的。 他宁可带着岳梓童远遁非洲,或者到海上找个荒岛,就此渡过本该很精彩的一生,也别想让他对深爱的女人下毒手。 胡灭唐却要这样做。 尽管阿莲娜已经与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给他生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女儿,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从胡灭唐很淡然的语气中,李南方听出不是在吓唬人,更不是矫揉造作,而是要真这样做。 胡灭唐要做的事,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就算把秦老七等人搬出来,也不行。 李南方当然更不行了。 他可没狂妄到,以为他能制止老胡发疯。 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老胡,就这样把阿莲娜干掉。 虽说他很希望这个做尽伤天害理的女人,真的被人干掉。 李南方不傻。 他很清楚如果不阻拦胡灭唐,阿莲娜真被干掉后,那么他就有可能会成为老胡的敌人了。 像胡灭唐这种行事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鸟人,千万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他做事的习惯。 因为阿莲娜违背了当初答应他的诺言,他会“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后,他会心疼好好的一个老婆,怎么就死了呢? 是因为什么才死的? 是因为阿莲娜的手下贩卖了闵柔,结果招来了李南方的残酷报复,继而暴露了她居然瞒着胡灭唐,做贩卖人口这种丧尽天良地方坏事,才被老胡大义灭亲的。 老胡干掉阿莲娜后,算是实现了当初说好的誓言,更算是给了李南方一个交代。 但让誓言成真,给李南方交代过后,老胡就会开始考虑给老婆报仇了。 他是不会责怪自己的,因为他是在按照原则做事。 也不会责怪阿莲娜自取灭亡,只会去寻找老婆为什么会死的源头——还不是因为卡拉维奇等人,绑架了李南方的女人,所以才导致阿莲娜身败名裂的? 嗯,那么李南方和闵柔,就是间接,不,是直接杀阿莲娜的凶手。 杀妻之仇,那可是不共戴天的! 所以,李南方和闵柔,都必需去死,才能让胡灭唐的觉得,阿莲娜九泉之下可以闭眼了。 看,这就是胡灭唐的处世观。 他所深爱着的老婆犯错,被他亲手干掉是一回事。 把她为什么会被干掉的责任,都推在李南方和闵柔身上,为她报仇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两件事,是一码归一码,不可混为一谈的。 没有谁告诉李南方,胡灭唐会这样做。 他能从老胡淡然的语气中,清晰感受到了这种别扭的戾气,继而推断出老胡有可能这样子搞。 “奇葩,还真是奇葩啊。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认识老胡这种奇葩?” 李南方有些欲哭无泪。 他就搞不懂了,明明他才是苦主,理应到处喊冤,博取别人同情的——怎么到头来,却有可能会成为老胡的杀妻大仇人? 如果胡灭唐行事和常人相同,那么他就不是胡灭唐,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 所有脑袋上都戴着“牛比”光环的大人物,行事不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吗? 老胡却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只是在听李南方说,有人会阻止他杀老婆后,很不屑的冷笑一声:“切,就凭你来阻止我吗?” “当然不是!” 事到如今,李南方唯有硬着头皮的说:“不过,必要时我也会出手的。反正,我如果不阻拦你杀阿姨,你早晚就会杀我和闵柔的。” “咦?” 胡灭唐有些惊讶:“小兔崽子,你怎么会猜出我要做什么?” “胡二叔,你连深爱着你的阿姨都敢下毒手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李南方真是被他打败了:“胡二叔,咱们商量个事。反正我已经把赌场烧了,人也杀了不少,你们也算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就别因此而责怪阿姨了。你们两口子从此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我去找闵柔,谁也不干涉谁,不好吗?” “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 “你说的建议,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 “你——” 李南方很想说,你有狗屁的原则,就被老胡打断:“不过,我可以给你八个小时的时间,带着阿莲娜逃走。八个小时,也就是零点过后,我会开始追杀她。” “什么,什么?” “以日出为准。澳门为主战场,不许离开澳门,不然就别怪我去青山,找姓岳的那小丫头好好聊聊了。” 胡灭唐没理睬李南方的什么,自顾自的说:“日出后,追杀结束。如果你能阻止我,保她不死,那么我不会再杀阿莲娜,你焚烧我大楼,残杀我数十手下的梁子,就算这样揭过去了。” 李南方急了:“喂,胡二叔,咱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李南方,你确定要和胡灭唐讲道理?” 胡灭唐在那边阴森森的一笑,问道。 “那,那还是算了。” 李南方觉得,和因为老婆做错事,就要杀老婆的胡灭唐讲道理,还不如让他去吃屎,来的更简单呢。 老胡潇洒的说道:“那好,就这样了。李南方,阿莲娜是死还是活,都看你的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更别说,我欺负晚辈。” “这还不算欺负晚辈?” 李南方真想骂娘,跳着脚的。 胡灭唐没给他这个机会。 说出晚辈这两个字后,就结束了通话。 老胡绝对是那种一诺千金的人,为保护他用大半辈子才博来的名头,担心李南方会搬出他那些老弟兄们,或者女儿们来劝说他,干脆关机。 老胡藏匿起来时,就连神仙也找不到的。 李南方直接傻眼。 拿着手机呆愣了半晌,都没动弹一下。 他是来找闵柔的。 结果呢? 却要带着老胡深爱的老婆,为逃避他的追杀,要使出浑身的解数,满澳门的逃窜,逃匿,争取能熬到第二天太阳出来。 现在是下午四点整,距离零点,整整八个小时。 如果能离开澳门,李南方只需坐上飞往古巴的飞机。 到了那儿后,随便找个贫民窟一钻,睡一觉醒来后,就会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 可老胡的“杀妻游戏”中,却把游戏地图,给定在了澳门。 澳门是个多大的地方? 澳门的总面积,因为沿岸填海造地而一直扩大,已由19世纪的十几平方公里,逐步扩展至今日的32.8平方公里,面积约是华盛顿特区的1/6。 在这三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常住居民接近六十万,加上外来发财的,打工的,百万之上,人口密度不是很高,但也不算太低。 说起来,在百万人口居住的澳门,好像随便找个旮旯藏起来,要想被人在第二天早上找到,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李南方绝对是当世最懂藏匿的人之一。 所以说,这个杀妻游戏好像很轻松。 可问题是,得看看是谁在追杀阿莲娜啊。 是胡灭唐! 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处于巅峰状态时期的谢情伤与秦玉关俩人联手,都不曾把他留住,更何况这些年来,他始终都在朝更高处攀登,昼夜不停。 出身华夏,甚至全球最顶尖特工小组的胡灭唐,在藏匿,追踪方面的造诣,绝对是祖宗级别的。 他的眼神比老鹰好要犀利,他的鼻子比猎狗还要敏锐,他的听觉比蝙蝠耳朵进化的更先进——就这样一个鸟人,要想找到阿莲娜,应该不是很难。 看着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阿莲娜,李南方忽然不再讨厌她了。 而是可怜她,敬佩她。 可怜她的命真苦,敬佩她能和老胡这种鸟人,生活的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阿姨,我们走吧?” 暗中低低叹了口气后,李南方把手机递向阿莲娜。 阿莲娜没有接,眼睛始终盯着门口方向,没有聚焦,视天下万物为无物。 “阿姨,醒醒,醒醒,外面下雪了。” 抬手在阿莲娜眼前晃了晃,李南方又开始钦佩自己了。 当前情况如此的让人纠结,他还能说出笑话来,就证明他还是很冷静,理智的。 任何时候,能懂得开玩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就像古龙大侠说的那句明言:“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是会特别好些。” 阿莲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她已经深陷在瓦尔特被丈夫杀掉的悲痛中,以及要被丈夫追杀的郁闷中,不能自拔了。 没办法,李南方只好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阿姨,醒醒,醒醒。” “啊?” 阿莲娜这才有所反应,抬头看向了李南方。 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她看着李南方的双眸里,空洞洞的,不喜不悲,就像一个痴呆。 “阿姨,你还能自己走路吧?” 如果阿莲娜不是老胡的老婆,别看她年龄大了些,但看在她长相妖媚,身材性感的份上,受黑龙影响对美丽女性天生有好感的李人渣,应该会毫不客气的拉起她,半搂半抱的带她走。 可谁让她是胡灭唐的老婆呢? 就算有黑龙捣鬼,李南方也不敢对她动手动脚,唯有好言好语的商量。 这次,阿莲娜倒是很配合,自己站了起来,茫然的点头。 “我们走。” 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后脑勺,李南方当先出门。 阿莲娜就像个木偶那样,行走动作僵硬的,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电梯。 “大爷,您这是要走吗?” 来到洗浴中心大堂中时,那俩为李南方搓澡的妹子,立即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笑面如花,看着阿莲娜的眼神里,却带着浓浓的敌意,与不屑。 她们以为,阿莲娜抢走了她们的大金主。 不屑,则是觉得阿莲娜也太不要脸了,目测至少四十岁了,怎么就好意思和她们争抢生意呢? 在澳门的洗浴中心,谁不知道陪着大金主在外面过一个晚上,就能有上万甚至更多的收入? 第801章 天堂里的坦克 我是来搜救闵柔的。 她还在苦苦祈盼着,我能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是来保护胡老二的老婆,要被胡老二给追杀的。 阿莲娜的死活,和我有屁的关系? 就这种坏事做绝的女人,就算被凌迟也不为过的。 可——可老子不好好保护她,让发疯的胡老二杀了她,那么别说是去救闵柔了,就连我自己,都得遭受被那疯子满世界追杀的现实。 这个世界,还有道理可言吗? 望着已经向西山落下的夕阳,信步走在大街上的李南方,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在前面走,阿莲娜在背后跟,亦步亦趋,始终保持两米的距离。 他走,她走。 他停下,她就停下。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阿莲娜是他的尾巴,随便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虽说这娘们年龄大了些,可人家长的妖艳啊,尤其是身材,啧啧,你妹的,这才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性感女神,超标准的丰、乳、肥、臀,大长腿啊。 尤其是穿着黑色紧身皮裤,把圆滚滚的两个臀瓣,勾勒出一圈迷人的弧线。 每当看到有人,用包含着此类龌龊的目光看过来时,李南方都有种扑过去,一拳把那人鼻子打歪的强烈冲动:“尼玛,既然你喜欢,那你就抢走啊,老子保证不阻拦你。可你没这色胆,却有这色心,简直是太尼玛欠揍了。” 更让李南方郁闷的是,他在出了洗浴中心后,就给老谢打电话求救了。 他想请老谢联络秦老七,荆红命等人,在八小时内飞快的赶来澳门,与他一起共同抵抗胡灭唐的追杀。 虽说这三个鸟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猛了,可孔夫子他老人家都说过,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的话了不是? 什么? 这句话不是孔夫子说的? 孔夫子说子曰时,诸葛亮还没出生? 屁! 当前无比郁闷的李南方,说这句话是孔夫子说的,那么就肯定是他老人家说的! 就像,他给老谢打电话求救后,老谢却告诉他:“老子现在高烧三十九度八,人都站不起来了,你却让老子去澳门,和胡老二那个疯子拼命。李南方,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不是李南方没有良心,是老谢太不要脸。 像老谢这种身体素质超强的鸟人,又是生活在八百那个空气清新,绿色环保的世外桃源,一年内能咳嗽几声,就已经是够让谢家婆娘担心的要死了。 高烧三十九度八? 你怎么不说是八十九度三? 高烧烧到那种地步,还没有被烧成痴呆,才符合你老人家的卓然身份啊。 谢情伤不要脸的态度,让李南方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那就是,老谢因为忌惮胡老二,不想参与此事。 不但是他,就连秦老七,荆红第十肯定也是这样。 这些鸟人,在国家需要他们时,他们能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上刀山下火海,马革裹尸,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可要让他们为了这种事,来和胡灭唐对决——真以为,各位大爷脑子里飘拖鞋了? 任何好处都捞不到,只有得罪人,傻子才干。 既然老谢的态度,如此鲜明的让人想骂娘,李南方还能有什么办法? 唯有带着阿莲娜,大街小巷的乱转。 盼着天快点黑下来。 他是真不敢逃离澳门的。 只因那个说要杀自己老婆,就真杀老婆的疯子,曾经警告过他的。 李南方真敢逃离澳门,胡老二就会去青山,和姓岳的小丫头,好好聊聊了。 呜啦,呜啦! 一阵委婉的警笛叫声,从背后传来。 本能的,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几辆后备箱涂着“Police”字样的警用摩托,从路口的左边疾驰而来。 刚拐过路口,前面那辆摩托车上的警员,拿起了话筒,开始喊麦,不,是喊话:“靠边,都靠边让一让!” 澳门,从来就是个讲究平等,民、主的地方,就算警察出自强力部门,肩负着保护澳门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重则,也没权力在大街上横冲直闯的。 市民们,不会买账。 呵呵,真以为澳门是大陆? 我们可是纳税人,你们是我们拿钱养着的,和我们横什么呢? 前面正常行驶的车子们,依旧“正常”行驶着,没受警车的丝毫影响。 这,才是澳门市民们,所追求的社会地位。 警察怎么了? 大爷我就是不让! 有本事,你们来撞我们这些纳税人啊? 不怕被我们控诉,丢掉饭碗的话。 对市民这种极度要求平等的态度,澳门警方也习以为常了。 如果是隔在以往,他们只会喊着话,利用摩托车车身小,灵活的特点,就像鱼儿那样,在车流中左拐又拐,很快就杀出重围,去冲刺另外一片车流了。 可今天这几个警员,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排成一字形冲进前方车流中,而是继续喊话:“靠边!前面的车子,立即靠边行驶!” 喊话的声音,严厉了很多。 四辆警用摩托,也只是减缓了车速,依旧并排前行。 警员的态度,把前面车子们给惹毛了,不但没有靠边,反而不约而同的把车速减缓了。 有嚣张的车主,居然还敢伸出一只手,冲后面的警员伸出中指,意思是说你来呀,来撞我,来伤害我呀。 看着有趣后,就停住脚步的李南方,还看到了个更夸张的。 挡在摩托车前面的那辆车,是辆白色的跑车。 车主,是个头发染成灰白色的小青年,一手开车,一手抱着个非主流妹子,俩人一起把脑袋从左边车窗内探出,口哨吹起时,车子停了下后,居然向后倒退而去了。 骑车的警员,连忙拐车把,一提前轮,上了人行道。 “澳门人民,还真是幸福啊。这要是在青山,谁敢这样挑衅警方,局座肯定会让他在最多三天内,把《刑法》给倒背如流,方便在开庭时,会给自己辩诉。并请法官看在他认罪态度较好的份上,请求宽大处理了。” 看到几个警员,就这样被纳税人都逼上了人行道,李南方在感慨之余,就考虑是不是以后来澳门定居。 这儿不但遍地都是赌场,洗浴中心,还能不把警察当回事——只要你能乖乖纳税,不杀人放火,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的日子。 “这才是我梦想中的天堂啊。” 李南方这句感慨刚发完,就听到了一个让他稍稍发愣的轰轰声。 这是坦克履带,走在公路上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对这玩意,并不陌生,曾经开过几次,打过几炮。 “我去,澳门大街上,怎么会有坦克出现?” 就在李南方怀疑自己听觉是不是出问题时,一辆涂成迷彩色的坦克,轰隆隆的从街角拐了过来,四十五度角斜指天空的炮管,上下晃悠着。 和平时期,休说是在政治地位与国内都市地位不同的澳门了,就算是在内地都市中,坦克这种国之重器,也不是随便能出现在街头上了。 但事实上,李南方并没有看错。 确实有一辆坦克,从路口左拐,向这个方向驶来。 “啊,坦克?” 旁边,有人惊呼失声。 还有人,居然能叫出这辆坦克的型号,看来是军事发烧友:“我去,这不是大陆军方的99式主战坦克吗?怎么会来我们这了?” 当这辆崭新的99式主战坦克,忽然杀气腾腾出现在澳门街头上后,不但市民们懵逼了,就连心事重重的李南方,都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演习的节奏啊,上方机关炮上还挂着子弹呢。” “靠边,都他么给我靠边!” 就在这辆坦克,以它惊世绝俗的姿态,忽然闯进大家视线中,震惊许多人时,被那辆白色轿跑给逼到人行道上的警员,忽然用小喇叭,厉声喝斥了起来。 还带上了脏字。 看来他心里是非常的焦急,仿佛下一刻就要有——不用等到下一刻了,因为在现场上百位市民的密切关注下,那辆拐过路口的99式主战坦克,居然没有丝毫的停止,依旧以时速五十迈的速度,向前直奔。 对着嚣张年轻人,那辆嚣张的白色轿跑。 “挖槽,不会要把车子给碾轧过去吧?” 有人惊呼出声时,坦克炮管忽然抬起,履带压上了那辆白色轿跑的后备箱。 轿跑里面,还有一对嚣张的年轻人呢。 只是他们的嚣张,在坦克这种大杀器面前,吊毛都不算的。 前行的坦克,才不会因为车主的嚣张,会停止它前进的履带。 “出来,快出来啊!” 好多人,这会都齐声大喊了起来。 坐在白色轿跑里的那俩年轻人,肯定早就看到坦克,也看到坦克开了过来。 但他们不在乎! 因为,他们是纳税人! 可当坦克的履带,毫不犹豫的滚上轿跑后尾箱后,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嚣张就是渣。 事实证明,他们如果不出来,坦克就会把他们,连同车子一起,都碾轧过去。 重达数十吨的坦克,要想把一辆轿车给碾轧成饼子,简直不要太简单的。 “啊!” 两声惨叫声中,车头已经翘起的轿跑车门,开了。 刚才那两个敢挑衅警方的非主流年轻人,好像羊拉出的屎那样,从车里滚落了下来。 幸亏他们都是年轻人,反应速度还算要的。 从车上滚落下来后,就迅速向车两旁翻滚了过去。 然后,好多人都看到,那辆坦克的履带,擦着女孩的右脚鞋尖,轰隆隆的开了过去。 坦克过后,留下了一张不规则的铁饼。 呜啦,呜啦! 警笛声再次响起——其实一直在响,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忽然出现的坦克吸引了,所以并没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商务车的后面,赫然又是一辆坦克! 坦克的后面,才是四辆警用摩托。 “这车里是什么大人物,居然用坦克开道?” 很多人,都这样喃喃地问。 第802章 身份超然的兵王 看到那俩年轻装逼犯的车子,被坦克压成铁饼,自身恐惧万分,狼狈至极的样子,被他们用车子逼上人行道的警员,感觉非常酸爽。 人在非常酸爽时,心情就会好一些。 心情好了,就愿意多说话了:“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女犯人是什么来头,居然用坦克押送送监。尼玛的,那俩熊孩子再嚣张啊。有本事,给大陆军方去嚣张,保证死了也是白死。” “什么?” 旁边有人惊讶的问道:“车里坐的,是女犯人?” “对头。” “哇噻,老天爷,被押送的女犯人,是英女王吗?” “你可别胡说。” 警员把摩托推到路上,警告了那个人一句后,点火启动,呜啦呜啦的去了。 现在大家搞清楚了,这两辆坦克,八辆警用摩托车,都是押送商务车内那个女犯人的。 傻子,这时候也能看出,女犯身份太牛比了。 用坦克押送,就是防备有人来劫犯。 而那俩嚣张的熊孩子,把开道警用摩托,逼上人行道,又挡在路中间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押送军人的高度警惕,这才毫不犹豫的,直接碾轧了过去。 离去的警员没说错,有本事,和大陆军方嚣张去。 他虽然没有说太多话,可像李南方这样的聪明人,只需稍稍一琢磨,就能推断出车里的女囚,应该是来自大陆的某重要人士,不然军方绝不会派坦克这种大杀器过来。 路中间那对男女,此时依旧傻了般的蹲坐在路上,看着他们的铁饼。 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数百人是议论纷纷,猜测那个女囚是什么来历。 李南方也在猜。 不过他猜的不是女囚的来历——无论女囚有多大的来历,管他毛的事呢? 他只对“女囚”这两个字,感兴趣! 很明显,女囚被押送到澳门来,绝不是休闲度假的,而是来做监狱的。 很少有人知道,在澳门的西南沿海某处,有个海下监狱。 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澳门填海造陆时,刻意归化出来,用来关押某些不听话分子的。 监狱刚建成后,就被华夏接收,投进了更大的财力,把监狱打造成了全世界最牢靠的监狱之一,取名红豆。 一座戒备森严到无以为继的监狱,却叫这么个名字。 呵呵,谁说华夏人不懂浪漫啊? 好多年前,李南方就听老谢显摆过,说红豆监狱建成后,特意请了几名他这个档次的“越狱大师”,前去那儿有偿小住了几天,看看能不能逃出来,无论用什么手段。 固若金汤。 这是老谢在红豆监狱小住几天后,给出的四字评价。 水下两百多米的红豆监狱,不但能让所有试图越狱的人绝望,更能有效抗击核打击。 只要监狱看守不出问题,估计就算是孙大圣被关在那儿,要想逃出来的机率,也是零。 直到现在,李南方还能记得老谢在形容红豆监狱有多固若金汤时,那满脸钦佩的恶心样子。 不过李南方却很清楚,每当老谢这样时,就证明他内心其实是不置可否的。 他给红豆监狱那绝高的评价,只是看在不菲的暂住佣金罢了。 红豆监狱,绝对有个致命的破绽! 至于这个破绽,也唯有老谢这个亲临红豆监狱暂住几天的人,才能看得出。 但他不说—— 耐不住好问的李南方追问,老谢当时不耐烦的骂道:“草,别问了,行不行?老子不说出来,是预防有那么一天,老子,或者你个混蛋,会被关进那儿去。现在如果说出来了,监狱那边肯定会把破绽堵上。真这样了,假如老子真被关进去了,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没有谁喜欢蹲监狱。 李南方再贱,也不喜欢去蹲。 所以,当初在得到老谢说等快咽气时,才会告诉他这个破绽的承诺后,就没有再问。 现在,被胡老二给逼的走投无路的李南方,想去蹲监狱了。 确切的来说,是带着阿莲娜一起去蹲。 只要熬到明天早上,就好了。 胡灭唐再怎么牛比,单枪匹马的,也别想去监狱里杀人的。 他可不是老谢,当然也不知道监狱的致命破绽在哪儿。 老谢知道啊。 李南方笑呵呵的,再次拨通了老谢家的电话。 很快,老谢那相当不满的声音就传来了:“喂,我说你小子还有完没完啊?老子都说我已经高烧三十九度八了,你怎么还来骚扰我?” 李南方冷笑:“哼哼,三十九度八?我看你是在喝三十九度的酒吧?说,我家那个老不死的,现在是不是把驴耳朵凑在话筒前,一个劲的对你眨巴眼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传来薛星寒那咬牙的声音:“好你个小子,敢骂我是驴耳朵!” “啊?啊,薛阿姨,是您老人家啊。” 李南方被谢家婆娘的厉声呵斥,给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陪着笑脸的道歉。 薛星寒是什么样的脾气,李南方很清楚,知道如果不聊正事,就等着被她骂吧,没有半个小时,绝不会闭嘴。 这婆娘特别疼儿子,舍不得骂她给老谢生得那双儿女,所以只能从李南方身上,找回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就骂孩子的乐趣。 “薛阿姨,我想知道澳门红豆监狱那个致命的破绽。” “老娘我怎么知道狗屁的红豆监狱——监狱?你等着。” 识时务,分轻重,是薛星寒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受李南方尊敬的地方。 没什么正事时,她比没正事还没正经。 但只要遇到正事了,她的态度,就是所有谈正事的人的楷模了。 “怎么,你想阿莲娜送到红豆监狱内?” 老谢的智商,还真不是盖的,听李南方提到红豆监狱后,马上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几乎整个人都坐在他怀里,左手勾着他脖子的薛星寒,则无声的叹了口气。 老谢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的。 薛星寒苦笑了下,竖起耳朵听李南方说话:“除了把她送到那个鬼地方,你觉得还能有哪个地方,能让她躲过胡疯,胡二叔的追杀?” “可要想从那个地方去红豆监狱,相当危险。” “我却觉得,呆在地面上会更危险。老谢,你说实话,就算我不正常时,与胡二叔死拼,能站几成胜算?” “三成。” 老谢已经知道,李南方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了。 更知道他在被黑龙的魔性控制后,就会变得相当可怕,需要秦老七,荆红命俩人联手,才会把他制伏。 可现在,他却说李南方对上胡灭唐后的胜算,只有三成。 这也间接证明了,胡灭唐有多么的可怕。 “三成?” 李南方有些不高兴了:“就这样看不起我?我发起疯来,可是连我自己都害怕的。” “好吧。” 老谢改口了:“是两成。” “我真靠了。” 李南方小声骂了句,才说:“那么,我如果是去红豆监狱呢?能有几成的成功希望?” “九成。” 谢情伤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 “哈,那就去红豆监狱了。老谢,现在我敢说,这红豆监狱,简直就是为我今天遇到难题,而定身打造的。那个破绽,也是为方便我能出来进去,而特意留下的。” 李南方高兴了。 他的算术不是很好,可仍然能从遇到胡灭唐,只有两成胜算,去红豆监狱能有九成希望这两者中,算出做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南方,你傻了吗你?你真——你不能去那边的。” 听他如此得意,薛星寒急了,一把夺过话筒,语速极快的说道:“红豆监狱,可是在水下两百米的深处。知道两百米的海水下面,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在海拔两百米以下的地方,基本没植物生存,因为阳光无法透过海水射到那么深的地方,植物无法进行光合作用。 当然了,两百米海水下的世界,依然是依然是精彩的,有各种鱼虾、软体动物等,还有很多人类尚未发现的物种。 不过人类终究不是鱼虾,软体动物。 人类的骨骼,到了海底两百米下后,就会遭受海水强大的气压压制,包括内脏,以及海水的温度。 那么深的海水下,看不到光,海水冰冷,所处的时间稍稍长久些,就会被冻僵。 当然了,现在有保温的潜水服,还有氧气筒等成熟的潜水设备辅助,人类能抵达更深的地方。 可问题是,在红豆监狱的上方五十米高度,就安置了最先进的探测仪,对潜水器,潜水服很敏感,只要这些东西一出现在扫描范围内,立即就会被发现了。 老谢说红豆监狱里有个致命的破绽,那也只是假如有一天,他如果被关进监狱里后,会穿戴着潜水服,从那个破绽处逃走。 但李南方这次,却是在不能穿戴潜水服的情况下,带着阿莲娜偷偷溜进红豆监狱。 这,怎么能可行? “我当然没傻,也没说傻话。” 李南方毫不在乎的说:“阿姨,你应该知道,我的水性特别好。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条鱼变的。再说了,老谢都说了,我能潜进红豆监狱的可能性,高达九成。我是他教出来的,我有多厉害,他当然很清楚了。如果,我只有三五成的希望,老谢也不会让我去的。” 你不是鱼变的,可你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 薛星寒嘴巴张了张,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龙,生于海。 升于天。 葬于西昆仑的天池中! 包括老谢在的内所有人,都做不到这件事,李南方能做到。 哪怕,他带着个阿莲娜。 但,会有很大的危险。 不然,老谢也不会在沉默片刻后,说出个“九成”了。 李南方以为,老谢说的这个九成是希望,却不知道他说的是——危险! 也就是说,李南方成功的希望,只有一成! 那么,老谢为什么不告诉李南方呢? “你们,就不怕他出事?” 等老谢放下电话后,薛星寒低低地问道。 第803章 一组密码 “怕。” 谢情伤多久没说这个字了? 应该是在他七岁之后,就从没有说过这个字了。 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足以证明他内心是真怕,李南方出事,就此再也回不来了。 可有些事情,哪怕是再害怕,也得有人去做。 就像那些为了全华夏人民的安宁,就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向前冲锋的战士。 谢情伤看着门外,淡淡地说:“如果我可以去,那我就不会让他去。我们怕李南方会出事,胡灭唐,又岂不怕阿莲娜,就此尸沉大海?为了救出那个女囚,胡灭唐都不惜让他挚爱的妻子去一趟鬼门关了,李南方又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 “唉。” 薛星寒嘴角紧紧抿了几下,轻声问:“阿莲娜呢?她本人应该知道吧?” 谢情伤看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我说,我说她当然——知道!” 薛星寒忽然暴躁了起来,从他怀里站起来,抬手攥拳,狠狠击打在了桌子上。 这一拳,她用上了全力,震得桌子上的水杯都跳起来了,掉在地上,当啷一声,摔得粉碎。 她的虎口,也有鲜血淌出。 “星寒——” 老谢满脸的心疼,伸手去拿她的手。 却被她一手打开,迅速后退两步,再次抬头看着谢情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老谢用力咬了下牙关,慢慢缩回了手。 薛星寒泣声问:“情伤,你告诉我,自从我们年轻时成为军人后,我们为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大不大?” “大。” 在回答这个字时,谢情伤没有丝毫的犹豫,昂首傲然回答。 “那我再问你,泱泱大国十三亿人,有多少人,没有为这个国家做出过贡献,只是一味的伤害?” “说不清。” “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 “他们遇到这件事,会去做吗?” “不会。” 谢情伤摇头,这次不等妻子问什么,就抢先说道:“但终究有人要去做。” “为什么是李南方?” 薛星寒抬手,用力擦了把泪水:“又是为什么,是阿莲娜?” “机缘,巧合。” 谢情伤在说出这四个字时,声音很苦涩。 就是机缘巧合。 如果闵柔没有被卡拉维奇骗到澳门,那么李南方就不会去,就不会在痛下杀手后,一把火烧了维纳斯赌场,就不会让胡灭唐抓住机会,让阿莲娜去找李南方,上演了一出好戏。 他不带着阿莲娜,为晚上藏到哪儿,才能躲过胡灭唐的追杀,就不会“机缘巧合”的遇到那两辆押送女囚的坦克,不会想到红豆监狱。 更不会生出,带阿莲娜偷偷入侵红豆监狱的心思,给老谢打电话。 其实,就算李南方没碰到那两辆坦克,没想到红豆监狱,阿莲娜也会“提醒”他,蛊惑他藏到那里面去的。 这是一个局。 一个因机缘巧合下,由胡灭唐临时想出来的局。 局,是胡灭唐想出来的,那么唯有他老婆去海下冒险。 阿莲娜平安回来,胡灭唐会继续爱她到白头。 阿莲娜如果尸沉大海,胡灭唐会陪她到海枯石烂——在海底。 能够让胡灭唐甘心搭上老命所追求的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这都是因为那个女囚。 要取得女囚的信任,从她嘴里问出一个东西的下落。 那个东西,关系到华夏北斗卫星,能否顺利的覆盖全球。 如果不能找到这个东西,那么华夏几代科学家,耗时数十年才研制成功的北斗星卫星,就无法全部发送到太空,给华夏提供全方位,无死角的独特信号源。 那个东西,不是一个实质性的东西,而是一段数字组成的密码。 这组密码,就在女囚的脑子里。 女囚能得到这组密码,过程简直就是传说——最早提出以35颗卫星布局全球的某位老科学家,数月前在京华某院逝世。 可能人在回光返照的一刹那,脑细胞会异常的活跃,老科学家居然在那一刻,霍然想通了困扰卫星中心多年的一个关键性问题,并编成了一段密码,告诉了深夜陪护在身边的特护。 如果特护能把这段密码,告诉国家相关部门的话,那么就能解决如何在短期内,发送35颗卫星,实现全球无死角的信号覆盖问题了。 简单说一下。 卫星这东西,可不是想发射就能发射的。 此前大家所用的GPS定位系统,就是由美帝提供的。 美帝那套卫星在天上,总共有24颗。 也就是说,无论你在地球的哪一面,你都会在4颗卫星的信号覆盖下。 但有的地方,美帝的卫星信号,却覆盖不了,这也是你拿着手机去地下室内,就会发现——咦,你妹的,怎么没信号了的原因。 而华夏的北斗系统,则有35颗卫星。 比美帝卫星系统多出来的那十一颗,分别布在一个巧妙的地球轨道斜面上,有效防止了信号死角。 不过要想在短期内,接连发射35颗卫星,却是个大问题。 只因在正常情况下,两颗卫星的发射时间,一般都是间隔八到十年。 而一颗卫星的寿命,最长也就是八年。 所以按照常规技术,要想把这35颗卫星全部顺利发射升空,所需要的时间是——35乘以8的年数,新的卫星还没发出去,老的就已经掉下来了。 美帝克服了这个常规性难题,所以他们的GPS卫星系统,能接连发送24颗,甚至是27颗。 咱们要想使用人家的卫星系统,肯定不能白用的,得给钱。 给钱,给少了都不行。 好吧,要多少,给你多少好吧? 那,你总该保证我们用信号时,信号要保持良好吧? 比方,在我们军方演习时,发射的导弹,必需得保持良好的信号源,才能做到指哪打哪。 可为什么,我们在发射出导弹后,信号却忽然中断,我们有两颗导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呢? 这就是故意坑爹了。 也正是从那之后,华夏开始自主研究北斗系统。 华夏要做,就做最好的。 24颗的,我们看不上。 我们要做,就做35颗的! 到时候,稳定的信号源,不但能把我们全国无死角的覆盖,我们还要覆盖像白宫红宫黑宫的,争取能做到让核导弹指哪打哪—— 美帝能在短时间内发射27颗卫星,就已经牛比到不行了,华夏却说要发射35颗。 全世界,都在看笑话啊。 可是,事实却让这些所有看笑话的人,闭上了讨厌的嘴——如果,那个特护,能把老科学家临终前,破译出来的那组数字,转告给国家的话。 她没有。 她没有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个去国外游玩,却被美帝美女特工盯上的小叔子。 在黑丝美腿大那个什么,以及数百万美金的攻击下,小叔子很快就被俘虏了,答应人家可以联系下正在看护老科学家的嫂子,搞点技术上的秘密出来。 开价,一千万美金。 一千万美金,放在李老板这种制毒大亨眼里,可能还算不上毛。 但对特护嫂子来说,却是无法抵抗的诱惑。 于是,就在老科学家被人在吊唁时,特护王玲大姐,就要急匆匆出国。 结果,却在机场被拦截,秘密逮捕了。 逮捕她的理由很简单。 老科学家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曾经几次大喊那组九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密码。 恰好,门外有别的特护经过时,听到了其中的四个。 剩余的五个,就唯有特护知道了。 老科学家抢救无效逝世后,其他特护就向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 领导哪敢大意,连忙把她们听到的四个数字,上报了领导——最后,北斗卫星系统的总指挥知道了,仔细研究这四个数字后,顿时大吃一惊,立马赶来了医院。 总指挥可以用他的生命作担保,老了学家如果没有参透这九个数字,是绝不会喊出其他四个数字的。 只因这九个数字,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于是,王玲就被叫到办公室,院长亲自和蔼的问她,老科学家临终前,说的都是哪九个数字? 已经被一千万美金,给彻底搞昏头的王大姐,怎么可能会承认听到了? 一个劲的摇头否认,说她当时看到老科学家反应不正常后,忙着打电话喊医生了,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数字。 人家不承认,领导也没办法。 毕竟王玲说的也不错,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没听到也是很正常的。 可你却在没有任何准备征兆的前提下,忽然要出国,那就不正常了。 这就是现实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就被秘密逮捕了。 相关单位,也立即派人对她社会关系,展开了细致的调查。 调查后才知道,王玲的小叔子,已经在美帝那边拿到绿卡了。 要说王玲也很狡猾,她在出逃之前,并没有按照小叔子的强烈要求,先把那组密码说出来,而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不见一千万美金,不说出来,与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一个道理。 既然确定她知道那组密码,相关部门当然会对她威胁利诱,让她说出这组密码了。 可是,王玲上辈子应该是个宁死不屈的烈士转世,无论相关部门怎么搞,她都只说不知道。 她的倔强,让审问她的人烦了,一时没忍住,抽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绝对价值至少一千万美金——王玲正在吃饭呢,筷子刺进了口腔内,好死不死的,刺伤了主管疼痛的那根神经。 于是,王玲就不知道疼了。 不知道疼的人,还会怕什么? 王玲本来就是个狠人,直接放话说:“让我说出那组密码来,也行。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给我一把刀,让我戳死打我的人。” 于情于理,当然不能答应她了。 唯有关着她。 前车之鉴在这儿摆着呢,没谁敢再对她动手。 要是万一揍成痴呆,那岂不是废了? 所以,只能养着她。 可美帝那边,也在行动。 为了获悉北斗系统能升天35颗卫星的诀窍,美帝也是下了血本,说什么也得把她捞出去。 第804章 一文不值的计划 为争夺王玲的一场明争暗斗,自数月前开始了。 为确保卫星系统区域的老大地位,美帝派出了最精锐的特工,企图把她捞出去的。 只是很明显,美帝受他们自己好莱坞大片的影响,真以为他们的特工能横扫天下,一个英雄就能搞定大把敌人,最终保护目标成功返家,站在颁奖台上,双脚一磕,潇洒的敬礼,沉声说我完成了任务—— 事实上,在这场长达数月的战斗中,美帝至少有十三名精锐特工,在华夏折戟沉沙。 为此暴露出来的线人,更是高达数十人,被华夏特工顺藤摸瓜,一个个的勾除了。 美帝一看事情不对劲啊,怎么和他们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呢,华夏人也太牛比了吧? 这个任务,就是一深不见底的黑洞,来多少人,保管就吞噬多少,都不带打嗝的。 不行,这损失可接受不了,干脆把拯救大兵、拯救王玲,改为刺杀她好了。 反正,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你得到。 大家都得不到,才是真的好。 于是,从上个月开始,美帝拯救王玲的行动,就变成了刺杀。 刺杀某个目标的难度,要比拯救她容易好多倍。 毕竟杀一个人的方式,只需不择手段,那就是层出不穷的。 果然,在美帝改变策略后,坐拥东道主之利的华夏方面,也开始出现伤亡。 而且在美帝苦心经营数十年中,华夏这边出现了很多汉奸——最危险的一次,就是某监狱的副监狱长,也变节叛变,如果不是贴身保护王玲的特工够机灵,差点就被人阴谋得逞了。 华夏方面一看,这事情不对劲啊,总这样下去,我们会总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需得想个好办法,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经过王铃事件小组成员的详细磋商,终于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计划是以王玲坚信美帝会把她捞出去,而拒绝相信美帝会把她灭口的基础上,决定把她送来澳门的红豆监狱。 在王玲被送来之前,红豆监狱包括监狱长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统统换成了军情十三处选拔的精锐军人。 这些军人,个个都是政审合格,武力值强悍,备受祖国和人民相信的,变节背叛的可能性为零。 王玲被送来红豆的过程中,不是秘密押送的,而是大张旗鼓的,不然骑着摩托车开道的澳门警方,也不会随便对路人说,押送的是个女囚了。 欢迎来红豆监狱劫狱! 这,就是华夏军情十三处对美帝特工的有力宣言。 并表达出一定的意思:“如果你们能把王凌从红豆监狱劫走,或者杀掉,那我们就是这场对峙的输家。此战,为最后一战。若迎战,那请来。我们扫榻等候。” 军情十三处在向外传递这个信息时,通过非常巧妙的途经,让王玲知道了。 这样,当美帝的特工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要带她出去时,才会取得她的信任。 不过,这个煞费苦心的计划,能否顺利套出王玲嘴里的东西,大家还不敢确定。 毕竟这个女人在长达数月中,多达上百场的各种方式审问中,已经被培养出了相当丰富的判断,反审能力,不是做场戏就能好糊弄得了——所以,军情十三处也不敢保证,这个计划就能成形。 但却必需得这样做。 任何的计划,不亲自试一下,又怎么知道能否成功呢? 为确保计划的真实性,能打动王玲,军情十三处的领导,亲自拜访了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请求给予最关键的援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因实施这个计划的关键性人物,必需是个外国人。 那样才能有效减少王玲对救她的人的身份怀疑。 可像军情十三处这种单位,能有外国人吗? 就算是有少数民族的人,比方俄罗斯族、蒙古族等士兵,可他们能有这么高超的身手吗? 没有。 那么在被迫无奈之下,军情十三处只好求救于最高警卫局。 尽管他们也知道,最高警卫局的那些高手中,更没有能担负这个重要任务的“外国人”,可谁让荆红命的社交关系广呢? 比方,他和俄罗斯吸血蝙蝠的老大胡灭唐,可是老朋友的了。 而胡灭唐的老婆阿莲娜,可是货真价实的外国美女—— 如果她们夫妻联手,一起深潜海底两百米,从红豆监狱某个致命缺陷中溜进去,把王玲救上来的过程中被发现,无数看守监狱的士兵,驾驶潜水器追了上来,胡灭唐被迫断后,并“光荣牺牲”,却力保王玲被阿莲娜带走。 最后,在华夏军方派遣大批人手追杀她们时,阿莲娜却带着王玲,通过早就计划好的撤退路线,回到了俄罗斯,吸血蝙蝠的大本营。 大本营内,会有荆红命早就安排好的美帝“中情局特工”,拿出真金白银的支票一千万美金,请她说出那组密码。 整套计划如果说破了,一文不值。 可如果演变成真实的行动,休说是王玲了,就算换成任何人,都得相信。 尤其王玲是医护人员出身,比普通人更清楚,人类在不借用任何潜水设备时,深潜两百米水下,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 就算军方是演戏,可也没谁愿意来当这个演员的。 军情十三处的领导,在思考了很久后,才选定了胡灭唐这个人选。 荆红命也考虑了很久,才给胡灭唐打了电话,邀请他来华夏面谈。 因为某些历史原因,胡灭唐对荆红命始终有些愧疚,只要是他吩咐的事,老胡就算脑袋不要了,也要去完成的。 所以接到他的电话后,老胡夫妻俩就带着一双宝贝女儿,前来京华作客了。 听完荆红命的介绍后,胡灭唐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这就是胡灭唐。 他明知道帮荆红命完成这个任务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可他还是一口答应了。 只因,他愿意为了华夏的利益,去做任何事。 就像,他从来都以自己是炎黄子孙而自豪。 阿莲娜却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老胡刚做过切除阑尾手术——武功再高,身体素质再好,也得生病。 他做手术的伤口还没愈合,休说是不穿戴任何潜水设备,深潜两百米的水下了,就算是穿上潜水服,也很可能会出现在强大的水压下,愈合不好的伤口,会破裂的情况。 真要那样,他有十条命,也得丢在那儿了。 听阿莲娜这样说后,荆红命当时就愣了下,却没说什么。 男人之间,有些话根本不用说,俩人就知道对方心中怎么想的了。 中情局的领导,之所以选定胡灭唐,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 仅仅是能“徒手”深潜两百米,这或许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可关键是要潜进红豆监狱——通过一个U形管,这是监狱向外排放生活垃圾的管道,每隔13小时13分钟,管道被打开一次。 每一次,被打开的时间是100秒。 潜入监狱的人,必需得在这一百秒之内,游过U形管。 不然,就会被工作完毕后要回扣的钢丝网,活生生困死在里面。 能闯过U形管,还算不上英雄好汉。 还得要和众多军方士兵,真刀真枪的真干——必要时,也可以牺牲几个士兵的,只要能取得王玲的信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既要能带着阿莲娜深潜两百米以下,在一百秒钟内突出U形管,还要和数十职业特种兵对抗,最后保护阿莲娜与王玲成功逃脱。 这个任务,不是一般的难。 军方领导思来想去,觉得唯有胡灭唐这个天下第一高手,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第二点。 那就是,护送阿莲娜下去,再护送她安全出来的这个人,必需具备宁死也要保护她平安的决心! 除了阿莲娜的老公之外,还有哪个男人,能确保在出现无法应付的危急出现后,不把她扔下? 可是,胡灭唐的伤口—— 荆红命就有些自责,如果这些年来,他不被世俗缠身,功力止步不进的话,那么他就会亲自执行这个任务。 因为他能确定,无论计划成功与否,他都会不计代价的保护阿莲娜安全归来。 沉默很久后,就在荆红命拿起电话,准备给军情十三处的大领导打电话,说这个计划不成时,胡灭唐忽然说:“先等等,我有个人选。” “除了你,还能有谁?” 荆红命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后才说:“当前华夏年轻一辈中,最出名的青年后进,无非是段储皇,贺兰扶苏俩人而已。他们,或许能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可我不敢保证——” 胡灭唐打断了他的话:“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人。潜到两百米的海水下做事,对我来说也是个很艰难的任务。可那个人,在这方面,却有着我们都比不上的——金手指。” 胡灭唐,用上了“金手指”这个词。 荆红命马上就明白了:“你是说,身躯内藏着一条黑龙的那个家伙?” 胡灭唐笑了:“《山海经》内说,龙生于海,升于天,葬与西昆仑的天池中。龙这东西,本来就是不能离开水的。而且,我很欣赏这小子为保护女人,就全然不计后果的傻帽精神。如果让他来保护阿莲娜,我还是很放心的。” “你说的,也许不错。” 荆红命缓缓点头:“但,他愿意去做吗?毕竟,当他魔性大发后,谁也不敢保证他能保持理智。” “凡事,都要试一试。” “这件事,要告诉老谢。” 荆红命想了想,又说:“还需要老谢亲自出面,来做通他的思想工作。他现在是大老板了,又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有拒绝的权力。” 胡灭唐阴森森的笑了:“是,他有拒绝的权力。可我们,也同样有下套让他去钻的智慧。” 第805章 她可以被信任 荆红命给谢情伤通过气后,还没有研究出给李南方下套的计划呢,这厮就给大家贡献了一个套。 得知李南方已经去澳门搜救闵柔后,胡灭唐在愕然良久,马上乘坐飞机,连夜赶去了澳门。 胡灭唐生气阿莲娜背着他,搞贩卖人口的买卖,给卡拉维奇通话完毕后,一耳光甩过去抽在她脸上的那一幕,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实的。 这一耳光甩过去后,胡灭唐就准备取消计划。 只因他忽然发现,他所挚爱的妻子,再也不值得他信任了。 你,会放心把一个关系到国家大利益的重要任务,去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去做吗? 当然不会。 阿莲娜却觉得,她可以被丈夫信任! 她跪在丈夫面前,请丈夫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就算她违背了对丈夫的承诺,她依旧是值得他信任的妻子。 胡灭唐沉默了很久,才点头同意,淡淡地说:“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我会陪你白头偕老。如果你尸沉大海,我们将是海枯石烂,都不分离。” 胡灭唐因妻子做贩卖人口生意而生气,甚至都起了杀心,这是真的。 阿莲娜有个叫瓦尔特的侄子,被胡灭唐捏碎了咽喉,这是真的。 侄子死后,阿莲娜因愧对堂姐,后悔不已,失魂落魄尾随李南方走上街头,也是真的。 唯独就算李南方不带她去红豆监狱,就会在明天日出之前干掉她,是假的。 或许,也不是假的—— 至于是真,还是假,这要看李南方的选择了。 就仿佛老天爷对这个说穿了一文不值的计划,也感兴趣那样,负责“引导”李南方想到红豆监狱,并带她躲到那儿去的阿莲娜,没费吹灰之力,就实现了目标。 天,黑了下来。 作为世界三大赌城之一,夜生活最丰富的澳门来说,天黑后,她才向世界展现出了她迷人的魅力。 到处都是霓虹灯闪烁,大街上车辆,行人如织,就连海面上的渔火,也与远房天际的星星,连成了一片,让人分不清哪是星星,哪是渔火。 这就是不夜城的魅力。 不过澳门西南角那片宽约一公里的近海海域上,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儿是禁区,任何渔船,游轮等民用船只,在没有经过许可的情况下,都不得踏进海域半步。 不然,就会遭到红豆监狱的警告,驱赶,甚至火力毁灭。 只因在这片水域的两百米水下,就是世界上戒备最森严的监狱之一。 这片海域的四周,海面,水下都安装了对船只,潜水设备预警的先进设备。 一旦有船只,或者个人穿着潜水服,出现在这片水域中,监狱监控室内的警铃就会大作,所有预警立即进人戒备,战斗状态。 “你确定,要带我去海下两百米深处?” 随着黑夜的降临,白天时深受打击的阿莲娜,情绪逐渐恢复了正常。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性感的阿莲娜阿姨,那你给小侄说个更好的躲藏地点,才能躲开你那个疯、你丈夫的追杀。” “我找不到。我又不是本地人。一切随你吧,大不了和你一起,被他杀死。” 阿莲娜目光一闪,说道:“叫阿姨就叫阿姨吧,干嘛前面还得加上个性感?” “实话实说而已。” 李南方斜眼瞅着她,问:“难道,阿姨你觉得你不性感吗?” 阿莲娜忽然笑了,抬手撩了下发丝,眼波流转的轻声说:“难道,你想和我——”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哪怕年尽五旬,可她的女性魅力,却没有被岁月消磨太多,反而像一杯陈年佳酿,稍稍晃动下酒杯,就能散发出迷人的醇香。 李南方连忙摆手:“打住,打住。你可千万别乱说,就算老、老李我对女人很感兴趣,可阿姨级别的人,却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呢,还请您千万别再释放这种暧昧的意思,以免毁坏我的清誉。” 阿莲娜无声的冷笑了下:“呵呵,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小子是老少通吃的呢?当初在八百惊马槽下遭到万蛇噬咬后,你师母,岳母,还有谢老四的泼辣婆娘,都给你撸——” 不等她说完,李南方忽然抬手,一拳打在了她左边太阳穴上。 太阳穴,这可是人体三十六死穴中,最致命的几处死穴之一。 遭到重击后,就算不死也得昏迷很久,留下一定的后遗症。 比方,变成对谁都呵呵傻笑的白痴。 很明显,李南方是不敢把阿莲娜打成白痴的。 尽管,他是真想把这风韵犹存的美妇给打成白痴,来发泄对她的不满。 可一想到可怕的胡灭唐,还是算了。 只把她打昏过去,却造不成实际性的伤害,这也需要一定技巧的。 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 很巧,李南方就是能玩得转的人之一。 抬手,把性感的阿姨抱在怀里,放在地上,李南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个——安全套。 又拿出个简易打气筒,蹭蹭地像灌水那样,把安全套里灌满了空气后,才套在阿莲娜的头上。 安全套这东西,就是好啊。 防漏性,伸缩性都无比的强悍。 抬手在性感阿姨脑袋上的套上弹了下,李南方觉得这一套的氧气,应该能够她坚持到通过监狱U形管了。 把她背在背上,让她双手搂住自己脖子,又用橡皮筋拴住她双手,确定等会儿下潜后,她不会自己漂走,李南方才从沿海公路的绿化带内走出来。 他打昏阿莲娜的时机刚好,两个全副武装的巡逻预警,将将走过去。 就像个特大号狸猫那样,李南方背着昏迷的阿莲娜,矮着身子飞快的来到了铁丝网面前。 这道铁丝网,是红豆监狱在陆地上的第一道警戒线,当然不敢通电,就是起到一个闲人止步的作用,对背着个人的李南方来说,简直视如无物。 左手拖着阿莲娜的丰臀,右手抓着铁丝网,稍稍一借力,就从绵软的沙滩上一跃而起。 脚尖在铁丝网的网眼里点了下时,李南方臃肿的身形一闪,就翻过了铁丝网。 已经向左巡逻出两百米的预警,发现铁丝网有颤动后,立即转身,强光手电扫了过来。 “铁丝网刚才动了。” “没有人。” “风吹得?” “不像。” “回去看看。” 两个预警很是尽职尽责,小跑着跑了过来。 两个手电,左海右路的来回扫着,还不时的观察沙滩上,看看有没有脚印之类的。 没有脚印,却有几个深窝。 “这好像是人踮着脚尖走路时,留下的。” 一个预警说。 另外一个预警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马上单膝跪地,仔细检查深窝。 片刻后摇头:“不是人的脚尖。因为从深窝的深度可以判断,假如真是人留下的,那么这个人的体重,至少也得一百三十公斤以上。” 一百三十公斤以上人,就算是胖子了。 真要有这么个胖子,来翻阅铁丝网,并在铁丝网颤动引起巡逻预警注意之前,彻底消失,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那是什么?” “可能是海龟?” 仿佛为了见证这个人说的没错,一只拳头大的小海龟,忽然从深窝内爬了出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这俩人,片刻后就飞快的划动着,向海面那边爬去。 “果然是海龟。” 两个人笑了下,站起身拿手电照着小海龟,速度很快的钻过铁丝网后,才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在两个预警,蹲在地上研究李南方留在沙滩上的脚印时,他已经下潜到了水下是十数米下。 李南方从懂事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他是个不受人待见,甚至讨厌的早衰患儿了。 不过老天爷在拿走他该有的正常人模样时,也给予了他独特的本领。 潜水。 李南方知道自己居然天生就拥有这个本事,还是在七岁那年。 外国有位科学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七岁小男孩,绝逼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他们有好奇心、行动力、破坏力以及《未成年人保护法》。” 那一年,是个热的让知了都不想嘶叫的午后,刚听完师母讲完《司马光砸缸》故事的李南方,对砸缸的司马光兴趣不大,却想尝试下落在大缸里,拼命挣扎最终从坏缸里被水冲出来的小朋友,那种“愉快”的感受。 于是,他就和二愣子等人说:“你们扮演砸缸的司马光,我演落水的熊孩子。” 二愣子他们也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说好啊,好啊,你快跳进大缸里吧。 于是,李南方踩着板凳,跳进大缸之前,还不住嘱咐二愣子他们:“砸缸的石头都准备好了没?等老子跳下去后,可千万别忘记砸缸啊。不然,老子就死定了。” “都准备好了。别啰嗦,赶紧跳。我们还等着砸缸呢。” 二愣子不耐烦的说着,抬手把李南方推进了大缸内。 灌满水,足足一米半高的大缸,要想淹没七岁的熊孩子,简直是太简单了。 李南方被推进大水缸内后,二愣子马上抱起早就准备好的石头,正要砸缸时,石头忽然说:“这口大缸,可是李南方家的老家伙,费了好大工夫才烧制出来的。如果咱们就这样给他砸了——你们猜,他会不会揍我们?” “挖槽,我怎么忘记那老家伙了?” 二愣子一听,连忙扔掉石头,脑袋拨楞鼓那样的摇晃:“不行,不行,这缸绝对不能砸的。” “可李南方怎么办?他还在呼救呢。缸这么高,我们可够不着他。” “去喊大人啊。” “大人在哪儿?” “都在村前地里锄草呢。” “那就去啊!快点,不然他会淹死的。” “走——二愣子,你看到我昨晚捡回来的小狼没有啊?” “什么?” 听石头说,他捡回一头小狼后,二愣子立马来兴趣了:“走,去你家看看。” 第806章 任务宣告失败了 等二愣子看到那只小狼,拴住眼馋的说等晚上,他也要去找只小狼崽子来玩时,石头忽然想起,李南方还在灌满水的大缸里,等着他们去救。 等这几个孩子跑到田地里,满脸兴奋的雀跃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件事说清楚后,师母当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二愣子等人还纳闷呢。 不过被大人们狠抽了下后脑勺,又看到大人们好像救火那样,扔掉手里的农具往村里跑后,才意识到了害怕。 师母家距离田地本来就很远,再说这些小崽子又玩了会小狼后,才跑来大家说的——所以,没谁会觉得,李南方还能活着。 但! 这家伙却偏偏活着。 等最先冲进师母家里的老谢,看到这小崽子正在水缸里欢快的游泳后,先是愣怔了下,随即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南方才知道他能在水里呆好久,鱼儿那样。 不过以前他没觉得,老天爷赐予他的这项技能有屁用处. 毕竟他没打算去当个游泳教练,更没想到当个鲛人生活在大海里——这和他所向往的宝马得骑,美女在怀的幸福生活,有着太大的差距。 可现在,他这项能在海里呆很久的技能,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背负着个体重超过一百三的阿莲娜,李南方根本不需也套上个套套,就能轻松下潜到水下五十多米了。 人在下潜时,十米八米的深度,还能靠肢体来控制。 但如果想下潜到更深处,那么就必需把肺里的空气都吐出来,不然每下潜一米,都是相当难的。 无论是胡灭唐,还是李南方,都得这样做。 换成胡灭唐来干这活,他只能依靠他近乎于变态的意志力,与超高强硬的身体素质,来抵抗缺氧。 李南方也需要——不过,这只是他身体缺氧后的本能反应。 其实,就算他没有这种本能反应,他也不会在半小时内缺氧而死。 只因,当他下潜到一定深度,缺氧逐渐严重,人体技能无法承受时,藏在他丹田气海中的黑龙,摇头摆尾的缓缓腾起,就像君王晚饭后,在他诺大的御花园内,闲庭信步。 黑龙苏醒后,因人体缺氧而承受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李南方自己也不知道,随着黑龙的苏醒,他的感觉就会好许多。 其实如果他有一面镜子的话,那么就会看到他的双眼瞳孔,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猩红色。 每当黑龙感受到危险,感受到他的人性无法解决当前危险而苏醒后,李南方就会被魔性所控制。 天生的,黑龙就对水有着不一般的喜欢。 它在水中控制李南方后,却不会剥夺他人性的思维,只是单纯的要从水中,享受到遨游的酸爽。 李南方,在下潜。 头上脚下,把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吐了出来。 他一个人下潜时,速度肯定很快。 可他背上,还背着个阿莲娜。 阿莲娜的脑袋上,还套着个大大的安全套——这玩意充气后,会有一定浮力的。 再说处在昏迷中的她,也不会吐出肺里的空气,只会本能的呼吸。 无形中,就增加了李南方快速下潜的困难。 不过这不是事。 只要李南方能继续下潜,那么下潜就不会停止,最多也就是下潜速度慢点罢了。 海水的温度,越来越凉了。 这证明,李南方已经下潜到了水下百米之下。 随着海水的越来越凉,不时有泛着荧光的海洋小生物从眼前游过,李南方身躯内的黑龙,终于有了烦躁的迹象,盘旋的动作开始变大,不时发出一声声的长啸,催促他赶紧滚上去。 泡在浅水区,黑龙是不在乎的。 或者,它如果是有形的黑龙,再深的海沟对于它来说,也只是戏水的乐园。 关键是这是深水区,无形的黑龙,所依赖的,是李南方的人体。 正常的人体技能,很难承受下潜到百多米的深水区内,所承受的高压。 如果李南方的身体,因无法承受深水区长时间的高压,那么势必会造成伤害——甚至是死亡。 他死了,仗着他身体才存在的黑龙,也就形神俱散了。 所以别看李南方有黑龙护体,他在背着个人,下潜速度大大减弱时,也是相当凶险的。 黑龙清晰感受到了这种凶险,变得越来越暴躁,愤怒的吼叫着,试图彻底控制李南方,赶紧浮上水面。 不受血腥,美色刺激的李南方,总能保持他该有的人性,丝毫不理睬黑龙的反应,继续下潜。 背上的阿莲娜,身体越来越沉了。 在浮力相当大的海水中,却能感觉背上女人越来越沉,只能说明李南方的体力,正在急速下降。 他每下潜一米,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终于,他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 胡灭唐等人在演算,如果是他带着阿莲娜下潜时,最终能否顺利抵达U形管内时,还是漏掉了必需处于昏迷状态中,才能熬过那么久的阿莲娜,身体的某些本能反应。 昏迷中的人,在感受到强大的水压,以及冰冷后,势必会做出一定的反应,来刺激大脑,让主人醒来,做出正确的判断。 于是,当额头已经有青筋蹦起的李南方,下潜到一百六十多米时,阿莲娜醒了。 安全套里的氧气,已经耗个差不多了。 没有氧气,这还不是当前最可怕的。 可怕的,依旧是水压,与海水的温度。 身体求生的本能,唤醒了阿莲娜后,促使她开始挣扎,想挣开被李南方绑在他脖子里的双手,浮上去。 她这一挣扎不要紧,所产生的浮力,连带着李南方也上浮了几米。 他每下潜一米,容易吗? 如果能说话,李南方肯定会张嘴骂她:“靠,能不能别乱动?你以为老子不难受吗?” 可他不能说话啊,又不能让阿莲娜乱动,耗费他更多的体力,唯有反手,拧住她肋下软肉,死命的掐! 肯定是很疼。 不然,阿莲娜也不会像高了那样,猛地哆嗦了几下。 疼痛这种感觉,有时候还算是个好东西。 起码,它能让失去理智而方寸大乱的人,迅速冷静下来。 堂堂的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女人,毕竟也是杀伐果敢之辈,稍稍一冷静,就能迅速判断出,当前她是处在何种环境,什么样的危险中了。 “小兔崽子,你敢掐我掐的这样狠。你给我等着,完事后我再和你算账!” 阿莲娜心中怒骂着,停止了没用的挣扎,双手搂住李南方的脖子,两条腿却像两条海蛇那样,缠住了他的腰,尽可能贴在他身上,减少没必要的阻力。 她苏醒后的配合,让李南方顿时轻松了许多。 但也仅仅是轻松许多而已,却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黑龙的反应,越来越暴躁。 李南方下潜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皮肤,像烟花那样,在黑暗的海水中,华丽丽的绽放。 他的眼前开始发黑,有无数的小星星的冒。 死亡的恐惧,混杂在海水中,把他紧紧的包围。 阿莲娜醒来后的挣扎,就像要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需要他拼出所有的力气,才能扛住。 让越来越模糊的意志力,始终保持该有的一点清醒。 只是这点清醒,能维持他背负着阿莲娜,抵达U形管吗? 更何况,掐算着时间下水的李南方,因为阿莲娜的挣扎,多耗费了至少二十秒种。 按照计划,他们这时候应该来到U形管的出口处。 U形管的防御铁网,已经缓缓打开。 肯定是散发着臭味的生活垃圾,开始排放了。 “照他这个下潜速度,等他们游进U形管里时,最多只有七十秒的开放时间。” 荆红命死死盯着显示器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双拳紧攥着,低声说道。 李南方俩人如果能赶在U形管刚打开之前,下潜到那儿,那么他们有100秒的时间可用,游进管道内,最终从监狱垃圾处理站冒出来。 这段管道不是太长,也就是十几米的样子,扭几下身子就能过去的。 可实际情况却没有这样简单,因为监狱是建筑在水下两百米深处,向外排放生活垃圾时,强大的水压,会让垃圾变得像出膛子弹那样迅猛,任何人试图钻进管道内的东西,都会被喷出来。 幸亏管道内壁有钢筋弯成的弧形抓柄,那是预防管道被堵后,派人清理时所用的。 这些弧形抓柄,也成了李南方从外面游进管道时,对抗强压的唯一依仗。 这就好比一个人迎着八级大风,向前艰难而行,需要更大的体力,和时间。 可已经因阿莲娜苏醒后本能挣扎,透支太多体力的李南方,能在缺少二十秒的时间里,顺利游过U形管吗? “他们,不可能通过的。” 站在屏幕另一边的胡灭唐,淡淡地说:“就算是换上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的。这次任务,已经宣告失败了。” 很多时候,任务宣告失败,就代表着死人了。 还是很多时候,任务宣告失败后,执行任务的人会迅速撤退。 但李南方与阿莲娜当前“执行的任务”,却没有任何的撤退余地。 因为就算现在仍旧继续努力下潜的李南方,发现大事不妙,要反身撤回——已经把肺部空气全部吐出,没有多少浮力的两个人,也不能在三分钟内,活着付出水面。 他们只会在缓慢上升的过程中,被迫张嘴,喝海水。 等他们开始喝海水后,身子就会慢慢下沉。 最终,长眠在海底的最深处,就像《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那样。 军情十三处最大的领导王玉林,听胡灭唐这样说后,浓浓的眉毛,微微挑了下,用眼角余光看向了他。 他很惊讶,胡灭唐说话的语气里,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悲痛。 难道,他根本不爱阿莲娜,早就盼着她去死,才同意她参与本次任务? 第807章 做好越狱的准备了吗? 不但王玉林是这样想的,就连其他几位军情十三处的高官,与北斗系统的专家,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胡灭唐。 荆红命了解他。 痛苦的闭了眼睛,低声说:“这次任务的失败,我要担负所有的责任。明天,我就会向首长递交辞职书。” 王玉林的身子,猛地一颤! 盖因军情十三处的很多“业务”,与最高警卫局完全重叠,所以两个部门必然会发生一些争执,搞得关系很不怎么样,甚至会在某些公众场合,都会冷面相对,剑拔弩张的。 但正因为这样,所以王玉林才很了解荆红命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实在的,为了争权,双方部门,肯定会在暗中做些相互拆台的手脚,希望能把对方老大搞下马,换个不这么强势的人上来,那样本方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为了把荆红命给整下去,王玉林可没少用阴招。 荆红命却像不倒翁那样,几次眼看因要担负重则不得不下台了,又偏偏在王玉林开始布置庆功酒时,使出神来之笔,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这让他无比的郁闷,总算肯正视这个一步步爬到高位的武夫了。 当然了,荆红命也不是好惹的,也有几次抓住了王玉林的小辫子,差点把他掀下马来。 总之,让荆红命下台,就成了王玉林在任内,最大的希望之一了。 可现在,就在王玉林也为李南方俩人即将尸沉大海,而感到惋惜与悲伤时,荆红命居然说要辞职。 王玉林大惊,并不是因为荆红命甘心为本该军情十三处的任务失败,而引咎辞职。 是因为他能从荆红命的态度中,意识到在水下那两个人的重要性,要远远高过他的想象。 接着,他就开始彷徨。 本该是军情十三处的任务,请最高警卫局帮忙失败后,荆红命这个大局长都要引咎辞职了,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仍然端坐在处长的宝座上,为庆祝警卫局易帅而举杯畅饮? “他们进去了!” 就在王玉林心中彷徨,荆红命痛苦的闭眼,胡灭唐一脸淡然的抬头看向天花板时,一个军情高官忽然低声叫道。 荆红命猛地睁眼,胡灭唐霍然低头,王玉林全身的神经,悠地绷紧。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小红点。 这个不断闪烁的小红点,藏在阿莲娜心口位置,是生物感应追踪器。 阿莲娜如果活着,感应器就会不断向地面,输送信号,显示她的具体位置。 如果她死了——小红点早就灭了。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显示器,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有个定力稍差些的老专家,都不敢看了,低头,抬手,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祈祷:“求老天爷保佑,能让那两个孩子平安通过,无论有没有完成任务。” 这个老专家已经有七十多岁了,称呼年逾五旬的阿莲娜,和李南方为孩子,也很正常。 就好比,他以前从来都不相信有老天爷那样。 李南方在力竭的情况下,居然能成功抵达U形管出口,这对胡灭唐等人来说,绝对是个大鼓舞。 也仅仅是个鼓舞,不是狂喜。 因为他们很清楚,体力严重透支的李南方,能否通过U形管的过程,丝毫不次于从水面下潜两百多米的过程。 甚至,更危险。 能不能借助弧形抓柄,扛住强大的外排水压,在七十秒内,抢在管道铁网关闭之前,游出U形管,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只游出去还不行,还要再刚冒出头后,把负责向外排放垃圾工作的狱卒给搞定。 那时候的李南方,还有搞定狱卒的力气吗? 如果没有,他们就会暴露,闻讯赶来的士兵们,就算不把他们当场打死,也会抓走。 这同样,会意味着计划失败了。 但好处是,俩人都不用死。 王玉林只需抓起话筒,厉声给下面的人下个命令后,他们就会迅速把李南方俩人,抬进监狱医院,进行有必要的抢救。 “快,快,快点啊!” 始终紧盯着屏幕的一个军情高官,看到小红点缓慢前行,u形管的排放时间即将结束,出口处铁网即将关闭时,因太过紧张,居然低声催促了起来。 就仿佛,他这样催促,李南方俩人的速度,就能真变快了那样。 他的双手,更是接连做出推动的动作,这是恨不得去推他们一把呢。 按说,像他这个级别的高官,定力那是该相当要得,越是逢大事时,越该保持绝对的冷静才对。 他现在的情不自禁,就是失态。 但没有谁去责怪他。 所有人,都希望能像他所做的这样,去推李南方俩人一把。 “出口铁丝网,开始关闭了!” 看到一般人绝不能看到的红豆监狱三维动画图里,U形管出口铁网开始缓缓关闭后,这位高官有些绝望的惊叫一声。 话音未落,他才发现失态了,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依旧没谁去指责他。 只因大家都被新的绝望所笼罩了。 U形管的外排管道,铁网在关闭时,是外面的先关闭,随后是里面的。 李南方俩人如果不能抢在里面铁网关闭前,冲出管道,那么他们俩人就会被困在管道内,活生生的淹死。 因为U形管铁网打开的时间,要远远长过铁网关上的时间,大约为一分钟左右。 就当前力竭的李南方俩人,被困U形管内后一分钟,他们还能活着的希望,不会超过太阳从西边升起。 砰地一声,王玉林抓起了话筒。 他要马上给下面打电话,要求不能关闭铁网,要全力抢救李南方俩人。 等等! 荆红命与胡灭唐俩人,都在心中喊出了这两个字。 他们多么希望,王玉林不要打电话,李南方俩人能抢在铁网关闭之前,冲出管道,并奋起神威,把那个狱卒搞定。 因为唯有这样,囚室正对着垃圾排放处的王玲,才能亲眼看到他们是拼死进来救她出去的。 也唯有那样,她才会相信阿莲娜的鬼话,被骗到俄罗斯去,说出那组足可以影响华夏国运的密码。 再,被碎尸万段! 胡灭唐成为俄罗斯吸血蝙蝠的老大后,从来都禁止手下不杀华夏人。 但这次,他要把失去利用价值的王玲,丢给那些小弟,以最残忍的手段玩死。 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她背叛祖国的行为。 和这种人,根本不用提什么人性不人性的,因为在她逼着李南方俩人冒险去救她时,就已经失去了人性。 眼看李南方俩人就要成功了,最终却输在临门一脚上,胡灭唐也好,荆红命也罢,有多么的不甘心,是文字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 可他们只能在心里说,等等。 他们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李南方俩人就只能死。 无论李南方,还是阿莲娜,他们都没责任,和义务,因为这件事而牺牲。 王玉林已经把话筒放在了耳边,手指一按快捷拨号键,电话就立即就通了。 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监狱内有两个专人,随时等候他的电话命令。 “传我命令!” 王玉林低声喝道:“任务——” 就在他将要喝出“终止”两个字,派人迅速抢救U形管内的两个人时,屏幕上的红点,忽然飞快的划动了一下。 就像生物感应器失效了那样,以极快的速度,突出了U形管,出现在了监狱内的垃圾排放处。 “啊,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失声惊呼。 “他们,成功了。” 胡灭唐嘴角轻轻抿了下,淡淡地说。 王玉林心思电转间,说道:“任务一切照旧!” 咔嚓一声,放下话筒后,王玉林急急的问道:“他、他们的怎么可能会完成任务?这不科学啊。” 不科学的现象,时有发生。 就像李南方身体里藏着一个妖孽,本身就不科学,却偏偏存在着。 所以,他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拼着用鼻子吸一口水——鼻子吸水,当然会呛到气管,严重点会导致气管破裂,当场死亡,轻者也会立即昏迷。 鼻子吸水后的人体反应,首先是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 剧痛会赐予人力量——就是凭借这股子力量,李南方最后一丝潜力被激发了出来,鲤鱼跃龙门那样,逆水冲出了U形管。 张嘴呼吸空气的瞬间,他一脚踢在了那个看到有人居然从U形管内冲出来后,立即目瞪口呆的狱卒脑袋上。 直接一脚把人踢昏。 而他本人在重重落地的瞬间,也昏迷了过去。 筋疲力尽这四个字,远远不够表达李南方此时的身体状况。 同样,这也是他在回国后几次昏迷中,最有意义的一次昏迷。 如果他还醒着,那么估计能听到背着的阿莲娜,被他当做肉垫砸在地上后,发出的痛哼声。 那痛哼声,就连密封良好的安全套,都遮不住啊。 足够证明,她是真被砸痛了。 幸好阿莲娜阿姨身材丰盈,肉多——不然,恐怕会被砸昏过去后,再活生生被安全套憋死。 刺啦一把,把安全套用手指抠破后,阿莲娜张大嘴巴:“啊——呼!” 垃圾排放处的气温,肯定不怎么好闻。 阿莲娜却感觉,这是全世界氧离子最丰富的地方。 空气甘甜,犹如六十年的陈酿。 让她在大口大口的呼吸时,只想就此沉沉的睡去。 幸好,她还记得是来做什么的,用力咬了下嘴唇后,睁眼看向门口。 垃圾排放处因为要进出装载垃圾的小车,所以房门格外的宽敞。 阿莲娜在向门外看去时,门外走廊对面的囚室内,也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正瞪大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俩。 “天可怜见,总算让你亲眼看到,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了。王玲。我来救你了。你,做好越狱的准备了吗?” 阿莲娜冲女人艰难的笑了下,嘟起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王玲好像明白了似的,马上对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808章 女王般的囚犯 任何地方,防备再怎么森严,也有漏洞存在。 红豆监狱的生活垃圾排放处,就是监狱唯一的漏洞。 当年老谢等人来此暂住时,都看出了这一点。 不过这些老谋深算的家伙,却没谁说出这点破绽。 一来是,他们想为自己谋条后路,以后万一被关押到这儿,也好越狱逃走。 二来呢,则是这个漏洞只是针对于他们这个档次的人,才能算是漏洞。 天底下,又有几个像谢情伤这样的人呢? 所以这个漏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不算漏洞,只因没有一定的武力值,慎密的心思,以及足够好的运气,是别想从这地方逃出去的。 同样,任何单位的生活垃圾堆放处,都是不被待见的地方,负责外排垃圾的人,也不会是吃香的——完全是得过且过。 这儿注定就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当初红豆监狱设计时,垃圾排放处四角都安装了与总控相连的摄像头。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红豆监狱建成二十多年都没出过任何纰漏,也赢得了世界级监狱的称号,监狱工作人员就会产生一定的懈怠情绪。 排放处四角的摄像头,早就因焚烧一些塑料垃圾,被烟雾遮住了。 刚开始那几年,或许还有人擦拭下,但后来就没人管了。 这儿不但被遗忘,也是死角。 谢情伤等人当年来此小住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可他们却没谁提出来—— 不然,就算李南方的运气好到爆棚,在千钧一发之际,骤然突破死亡瓶颈,突出U形管,一脚把狱卒给踢昏,监狱总控室也能看到,并迅速意识到这是外敌入侵,随即就会拉响警报。 随着警笛声大作,所有替换狱卒的职业军人,就会从四面八方急速赶来,手中钢枪突突的冒出火焰,然后已经昏迷的李南方,与正在低头用牙齿解开双手捆绑的阿莲娜,就会啊啊啊的惨叫着,被打成筛子底了。 可惜,没有谁看到他们进来了,除了被王玉林特意安排在正冲着垃圾排放处那间囚室里的王玲。 还有一个人。 王玲今年三十四岁,面容姣好,身材可以,尤其那双眼睛,特别水灵,一看就是个相当有主见,心思灵活的主,不然也不会做出这般让国家头疼的事来了。 从小到现在,她这双眼睛没少被人夸。 小时候,大人夸她的眼睛如点漆般,喊她小天使。 长大后,追求她的年轻人,说在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整个世界,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探索。 结婚后,那些丈夫除外的男人们,说她的眼眸勾魂,惹人乱想—— 但王玲这双从小到大备受男人欣赏的眼睛,与斜对面那间囚室里的双眸子相比,就成了瞎子。 尽管,这双眸子里没有一丝任何的感情,眸光呆滞。 总是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大半天。 王玲昨天下午刚被转到红豆监狱,关进这间囚室内后,就看到了这双眸子。 看到了它们的主人。 一个年约三旬左右的花信少妇。 少妇穿着红豆监狱特有的“工装”,就和病号服似的,黑白条相间,宽大,满是褶皱。 这身衣服,绝对是世界上最没水平的时装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能掩盖身体所有的美,只会让她显得臃肿不堪,没有任何自信。 至少王玲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在换上这身工装后的四五个小时内,倒是有一大半的时间,是来整理衣服的褶皱,试图用手抹平,甚至还撕下几条床单,在腰间,腿上绑了几道。 这样,就能显出她不错的形体了。 再蘸着清水,把本来就顺滑的发丝用手指梳理一遍。 她是个爱美的人,哪怕当前已经深陷九死一生的绝境中,可仍然尽可能来保持自己的美丽。 王玲在“打扮”自己时,曾经察觉出那个女人,好像在看过她。 可等她保持该有的礼貌,含笑看回去时,却发现少妇依旧痴痴盯着地上某处,一动不动。 被关进这间囚室内后,仅仅一个多小时,王玲就受不了了,拍打着铁窗呼叫狱警,要求更换囚室。 理由很简单,斜对面囚室内这个少妇,简直他么的太女人了。 眸光呆滞,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灰尘,穿着邋遢——就这样,她竟然让王玲每多看她一眼,就生出强烈的自惭形秽感来。 对面囚室内的女人,就像个落难的高贵女王。 女王,就是女王。 无论她有没有穿上漂亮衣服,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目光绝望到呆滞,她依旧是女王,浑身散发出的那种高贵气质,就算身材长相其实也不错的王玲,穿上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也比不上的。 从来都为自身长相,风度而骄傲的王玲,不喜欢与一个女王当邻居。 对方落魄,绝望后,还能散发出的女王气质,让王玲自卑的想发疯。 狱方对她的要求,当然是置之不理,碍于上峰千万不能对她用强的严令,两个闻讯赶来的军人,只是厉声喝斥了几句,抬脚踢了囚室铁门两脚,就转身走了。 军人赶来,到离开,都没看那个“女王囚犯”一眼。 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在他们前来执行本次任务之前,上峰只下达了两个严令。 第一,不许对王玲用强,哪怕是拔她一根汗毛都不行。 因为这女人的痛感神经已经被破坏,对严刑拷打视若等闲——在她没有说出那组密码之前,她就是华夏当前最重要的国宝。 既然是国宝,当然不能有一丝的伤害了。 第二个严令,除了指定的人员之外,任何人都不许看,更不许问王玲斜对面那间囚室内的女犯,一眼,一句话。 至于为什么? 绝对无条件的服从上峰命令,是每一个军人的天职。 短短四五个小时内,王玲因受不了斜对面女囚那种压力,闹了四五次。 平均每一个小时,就会闹一次。 情绪,也一次比一次激烈。 刚开始的那三次,军人都过来看了,就像第一次那样,吼几嗓子,踹几脚铁门,然后转身走人。 王玲闹腾的后来这两次,干脆没人理睬了。 估计那些军人们也很郁闷,你妹的,你现在是个囚犯好不好? 你在被关进来时,已经被剥夺了某些权力,就不要再要求这,要求那的了。 再说,你的要求合理也行啊。 蹲个监狱而已,又不是让你去买房子,还得看看邻居对不对你的眼。 嫌人家长的比你漂亮? 你妹的,不知道我们当兵的最喜欢漂亮女士了? 唉,可惜啊,上峰有令,不许我们看她啊。 不然,我们全连的兄弟们,肯定会人手一个小马扎,排队坐在那位女士面前,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啊。 军人们的不理睬,极大刺激到了王玲,闹腾的更加欢了,甚至都顾不上保持她的淑女形象了,抓着铁窗拼命摇晃,用力踢铁门,好像疯了那样。 其实她有这种情绪,也是很正常的。 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当前自己的处境,除了被亲爱的美帝特工救走之外,就只能等死了。 绝望,就像个魔鬼,不住地在她心里翻腾,让她无法控制情绪,急需一个突破口。 王玲最后一次闹腾时,对面囚室内那个女王囚犯,曾经正儿八经的看过她一眼。 那眸光,依旧呆滞,没有一丝感情,不悲不喜。 可王玲在与她四目相对后,却有了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就仿佛,女王般高贵,端庄美丽的女囚,就是一只金钱豹,随时都会挣开牢笼,咆哮着扑出来,把她撕成碎片! 王玲不是不怕死。 而是她脑子里藏着能影响华夏国运的绝高机密,军方不敢用对付一般犯人的手段,来对付她。 所以,这反而成了王玲最大的保护衣,继而变得嚣张,在被审问时,基本都是在破口大骂审讯人员:“来呀,有本事你们来折磨姑奶奶啊?不敢啊?草,不敢就给我闭嘴。一个个长的人模狗样儿的,却是连女人都不敢碰的银样蜡枪头。” 王玲敢对任何审问她的人,不屑一顾,破口大骂。 可在和对面女王囚犯对视了才仅仅几秒钟,却有了灵魂都在发抖的恐惧。 只因她能真切感受出,女王囚犯真想杀了她! 她不敢再闹腾了。 最起码,在没有想到更好的换监办法之前,不敢闹腾了。 哪怕嘴里骂骂咧咧的垃圾排放工,经过她囚室门口时,曾经以很龌龊的眼神,狠狠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钟——多想不顾一切的打开铁门,扑进去把她就地正法个三五小时。 军人也是人,有着正常的生理要求,在部队上呆久了后,看到母猪都会想那种事,更何况王玲可比母猪顺眼多了,想把她操翻,也是很正常的。 搁在以往,王玲看出垃圾工用这种眼神看她后,早就勃然大怒,点着他鼻子骂他臭流氓了。 这次被女王囚犯痴痴盯了会后,她的嚣张气焰被打击下去了,没有这样做。 但在她心里,却在咒骂垃圾工,最好是在工作时,屋顶上掉下块大石头来,直接把她砸死。 天上没有掉下大石头。 只掉下了两个人。 王玲亲眼看到,一个背着女人的男人,忽然从垃圾排放管内,好像剑鱼出海那样,忽地出现,一脚就把垃圾工给踢昏在了地上。 然后,这家伙就仰面摔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再然后,几乎是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抬头冲她笑了下,嘟起嘴示意她别说话。 “他们,终于来救我了!” 王玲先是呆愣了下,随即恍然醒悟。 她想哭,嚎啕大哭。 想笑,仰首狂笑。 她想告诉全世界的所有人,她所信任的人,并没有抛弃她! 居然,能从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了。 王玲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抓住铁窗,嘴唇哆嗦着,看着走过来的阿莲娜。 第809章 我有办法能让你说出来 走到垃圾排放处门口时,阿莲娜贴在门后,慢慢地向外探头。 刚探头,就听到忽然有尖利的哨音响起。 接着,就有纷沓的脚步声,从空荡荡的走廊中响起。 还有人在大声喝令:“所有人,都去一号区域开会!” 在哨音响起时,阿莲娜脸色就是蓦然一变,右手一推门框,就像一只黑色的大蝙蝠那样,玩了个潇洒的后空翻,金色秀发在半空中翻卷,随即一百八十度的大劈叉,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也不怕扯了蛋—— 左腿一屈时,她丰盈的身子已经侧翻,张手抱住了仍在昏迷中的李南方,好像滚地葫芦那样,迅速滚到了墙角内时,右脚脚尖一踢。 一块没被焚化干净的小塑料,出膛子弹般的激射而起,精准打在了垃圾排放处的照明开关上。 瞬间,他们就被黑暗所笼罩。 唯有走廊中越来越多,从纷沓变成整齐的脚步声,随着“一二一”的口号声,渐渐远去。 真心话,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阿莲娜,现在体力刚恢复了一点,实在不想做这个空翻动作。 可为了让王玲相信,她是个顶尖高手,绝逼能救王玲出去,阿莲娜唯有显摆一下。 二十年前的阿莲娜,做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的难度。 但现在做——幸亏没有蛋,不然就等着疼死吧。 可就这样,她也疼的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暗骂自己这些年来锦衣玉食的生活过久了,身材发福的厉害,再做这种高难度动作,就是冒险。 幸亏,屋里的照明灭了,王玲看不到她的脸色变化。 门外走廊中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军人们肯定想不到,已经有救援王玲的人,从U形管内跳了出来,放倒了垃圾工。 垃圾工,注定就是个被遗忘的角色——他不去参加紧急会议,也没谁会当回事。 毕竟,把垃圾清理干净,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嘛。 在眼看守得云开明月现的王玲,无比激动,紧张,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有人过来喊垃圾工也去开会的祈祷声中,阿莲娜再次慢慢地走了出来。 然后,王玲就再次看到了个美女。 妖媚精致的面容,丰盈性感的火爆身材,黑色长袖体恤,紧身黑丝皮裤,棕色高腰细高跟马靴——啧啧,幸亏她年龄够大,不会对王玲形成太大的压力,所以才能让她用平常心去看她。 “你是,王玲?” 阿莲娜慢慢走到王玲的囚室门口,用英语低声问着,从防水性能很不错的皮裤口袋中,拿出一张被装进塑料袋内的资料。 打开。 王玲能看到,资料是她的照片。 前来营救她的这位美帝美女特工,正在做最后的身份确定。 “对,对,我就是王玲。我就是资料上的这个人!” 王玲伸出铁窗的右手食指,点着资料上的照片,激动的说:“是张明让你们来救我的吧?” 张明,就是王玲的小叔子。 王玲还不知道,她那个被美女特工伺候过的小叔子,现在已经被军情十三处的特工,给无情的暗杀在了,夏威夷那迷人的海滩上。 那天,可是吓哭了好几个比基尼美女的。 阿莲娜不答反问:“年龄?” “三、三十四岁。不,还有十八天,才刚满三十四岁。” 王玲稍稍愣了下后,就知道阿莲娜要做什么了。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毕业的,英语水平不错。 “家庭住址!” 阿莲娜继续问,语速加快了。 “京华三环内,燕子巷38号。” “工作!” “京华某某总院,特护大楼十七层特护护士长。” “家庭成员。” 问出这个问题时,阿莲娜忽然就觉得,背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难道被发现了?糟糕!” 阿莲娜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走廊中,依旧空荡荡的。 这时候,如果去开会的军人们散会,发现阿莲娜的话,估计胡灭唐会直接把王玉林给掐死。 垃圾排放处的屋子里,光线黑暗,隐隐能看成绩李人渣,测躺在最里面的墙角内。 垃圾排放所用的U形管内,有呼噜噜的水声传来。 李南方忽然出现,一脚踢昏垃圾工后,算是强行阻止了U形管铁网的关闭,呼噜噜的水响声,是海底暗流波动时,发出的声音。 走廊内没有军人,屋子里的李南方还没醒来,那么阿莲娜忽然感受到的目光,来自哪儿? 她向右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自然是让王玲每多看一眼,都会发疯的女王囚犯了。 “这妞儿,好有味道,都快赶上年轻时的我了。” 与女囚眸光相对时,阿莲娜心中这样想到:“真没想到,监狱里还关押着这种极品。咦,看上去有些面熟啊,好像——哦,是了,应该是在老胡书房的电脑上,看到过这个人的照片。” 老胡书房电脑里,有很多人的照片。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亚洲人也有欧美人。 但不管是谁,只要是有资格出现在老胡电脑上的,都是被他刻意关注的人。 比方,那个敢差点掐死阿莲娜阿姨的李人渣。 这个很有味道的妞儿是谁,怎么会被关押在红豆监狱,阿莲娜现在没空去多想。 只是出于礼貌,对她笑了笑。 王玲惊讶的发现,女王囚犯居然也回了个笑,而且还淡淡地问:“你是来救这个疯女人的吗?” 肩负重任的阿莲娜,一连串的戏演完后,接下来就该带着王玲撤走了。 出去,远比进来更容易。 只需把王玲打昏,捂住她口鼻,用不了多久,就能借助海水强大的浮力,浮上海面,再也不用被李人渣在脑袋上戴上安全套了。 太恶心。 以后必需找他算账,怎么就想到用这东西,来套在尊敬的阿莲娜阿姨脑袋上呢? 不过,看在女囚有些眼熟,很有味儿的份上,阿莲娜就觉得,和她说几句话也行。 反正,和人说话,也不耽误她拿出铁丝,开始开囚室的暗锁。 “是。” “这女人,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无比的重要。” 阿莲娜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暗锁中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她伸手开门——尼玛,怎么打不开? 红豆监狱囚室上的暗锁,都是经过业内最出色的老司机,给专门定做的。 像阿莲娜这种只有半吊子开锁功夫的人,要想凭借一根铁丝,短时间内打开暗锁的可能性,简直就是个蛋。 刚才传出的那声轻响,不是锁芯被打开了,而是暗锁的防盗机关被触动,变得更难开了。 “怎么样,打不开吗?” 也以为暗锁被打开,正准备破门而出的王玲,急的小声问道。 “当然能打得开。等等,别着急。” 阿莲娜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拿着铁丝在这儿捅啊捅的,捅了足足半分钟,暗锁都没一点动静。 这让她有些丢面子,索性单膝跪地,又拿出一根铁丝,两只手来开。 暗锁好像故意和阿莲娜作对那样,急的她额头都有汗水冒出来了,也没再传出一点点动静。 “他么的,这些混蛋,就没想到提前换个好开的锁吗?故意摆着让老娘难堪呢?这时候,老娘总不能去找看守拿钥匙吧?” 阿莲娜心里急的大骂时,王玲比她还急,不住地催促:“喂,你倒是快点啊?怎么开个锁还这么慢,行不行呀?再啰嗦,那些当兵的就快来了。” 王玲着急,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她距离光明,美好的幸福生活,就差咫尺之遥了。 如果这位美女特工,最终因开锁而导致营救她失败,王玲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饶恕她的。 我不行,你来! 差一点,越来越心烦的阿莲娜,就把这句话喊出来了。 幸好,她及时咽下去了。 背后的女囚,这时候又说话了:“你别催她。你越是催她,她越是紧张。不过,据我目测,就算你不催她,她也没机会把你救出去了。呵呵,谁让她开锁技术,非常的逊呢?” 听女囚这样说后,阿莲娜勃然大怒,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 却没说话。 “别瞪我。因为瞪着我,锁也打不开的。你也别慌,根据我对那些当兵的所了解,在半小时内,他们是不会散会的。所以,倒不如我们趁此机会聊聊天。那样,你紧绷着的神经,就会松弛下来。或许,就能把暗锁打开了。” 女囚慢悠悠的说着,双手抱着双膝,看了王玲一眼,很奇怪的问道:“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应该藏着个大秘密。不过,我很纳闷,那些人怎么对她这样客气呢?我长这么大了,还从没听说过,客气能折服一个人,让她甘心说出拼死保护的东西。” 王玲也渐渐明白当前的处境,是真心急不得了的。 倒不如像女王囚犯所说的那样,和她聊聊天,让精神放松下呢。 而且,她发现在女王囚犯神色正常后,让她心悸的恐惧感,居然消失了,无声的冷笑着反问:“哦,如果让你来审问我,你有办法,能让我说出藏在我肚子里的东西?” 女王囚犯微微晒笑,淡淡地说:“有。” “哈!你简直是太有自信了。” 王玲哈的一声笑,抬手指着自己的口腔,接着说:“我在被人用刑时,用筷子刺进口腔,刺伤了痛感神经。我现在就是一个不知痛苦的人。哪怕,你把我的手剁下来,我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而且,因为我是护士长出身,在手术台前见惯了血腥,那些酷刑对我来说,没有用处。” 顿了顿,王玲得意的问道:“我倒是想知道,尊敬的女王陛下,你能用什么办法,来把我折服呢?让男人来强女干我吗?那对我们学医的来说,简直就是不算事。” “女王陛下?” 女王囚犯稍楞了下,接着晒笑:“我不是什么女王,我和你一样,都是囚犯。但我就是有办法,能让你说出你的秘密。可我,不会说出来。” 第810章 最爱的女人之一 “都尼玛的别说话了。” 因为开锁开不了,急得满头大汗的阿莲娜烦了,回头冲女囚低声厉叱。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女囚因不忿她骂人,这会儿再尖着嗓子大喊来人—— 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心思电转间,阿莲娜反手从马靴内,又拿出了那把沙漠之鹰,点着女囚无声冷笑几声,意思是说,你敢喊叫,我就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 面对黑洞洞枪口的威胁,女囚居然没有丝毫畏惧,还淡淡地笑了下:“不用拿枪点着我,我也不会大喊大叫来人的。因为就算我喊叫了,让你的营救计划流产,他们也不会给我减罪,更不会放我出去的。我注定要死在这儿了,那我干嘛还要喊人,让你们讨厌我呢?” “哼,算你聪明。” 阿莲娜能看出,女囚是说的真话,冷哼一声收起枪,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你好像有些眼熟。” “看着我眼熟?呵呵,我现在居然这样有名了吗?” 女囚又笑了笑,才抬头看着外面走廊天花板,梦呓似的喃喃自语:“我叫什么名字?我都已经快忘记了。哦,我好像复姓贺兰,叫贺兰小新来着吧?” “贺兰小新?” 阿莲娜一愣,随即暗中大叫糟糕。 怪不得看着她面熟呢,好像在老胡电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呢。 原来,她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贺兰小新,不是蛊惑李人渣为她背黑锅的心机裱吗? 糟糕啊,简直不要太糟糕。 李人渣如果知道她在这儿,绝对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去的。 真要那样,等会儿我必需弄出点动静,引起狱卒注意,前来追杀我们时,李南方怎么能护送我们三个,都平安离开? 更重要的是,王玉林绝不允许贺兰家这个妖女趁机逃离啊。 据老胡说,这个妖女能左右到华夏当前豪门版图的变动,就算王玉林拼上老命不要,也会把她给留下来。 该怎么办,才能让李南方不救她呢? 难道,这是要逼着老娘杀人的节奏吗? 就在阿莲娜心思电转,双眸转来转去时,贺兰小新眉头皱起:“你为什么,对我有了杀心?” 这女人真聪明,竟然能看出我动了杀心。 怪不得李南方被他玩的团团转呢。 阿莲娜心中再次惊了一个,表面上却不置可否的嗤笑:“切,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对你有杀心?” 说完这句话后,阿莲娜不再理睬贺兰小新,收敛心神开锁。 王玲也不想和人说话了,双手紧抓着铁窗,看着阿莲娜开锁。 没人理睬贺兰小新后,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双手抱着腿,很感兴趣的样子,看阿莲娜在那急的满头大汗的开锁。 “法科有,这破锁怎么这么难开?” 阿莲娜的耐心,相当有限,在汗水淌进眼眸里后,急的骂了句。 心里着急,又很生气,开锁的动作就有些变形,两根铁丝都弯了。 她抬手,擦汗时,就听背后有人用奇怪的声音问:“阿姨,你这是干嘛呢?” “我他么开锁啊,你眼瞎?” 阿莲娜随口骂了句后,暮然醒悟,霍然回头,脱口叫道:“李南方,不许出来!” 李南方如果走出垃圾排放处,那么就会看到贺兰小新。 看到贺兰小新后,他就会——挖槽,事情就会变的很糟糕啊。 本来,老胡等人就是做了套,给李南方钻。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拼死背着阿莲娜入侵红豆监狱,只是为了躲避老胡的追杀。 压根不知道,他是代替老胡,来和阿莲娜做戏,把该死一万遍的王玲“救出去”的。 没有谁喜欢被人当傻子似的骗。 李南方当然也不愿意。 不过阿莲娜并不担心。 因为老胡告诉她,只需对李南方说一句话,这厮就会乖乖配合她,任由她当牛马使唤的。 “你如果信得过胡灭唐,荆红命俩人,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就是阿莲娜要对李南方说的话。 可她没机会说出来啊,只因这厮刚跳出U形管,就昏倒了那儿。 阿莲娜眼看接近成功,激动之下忘记该提前和李南方通气了。 然后,就是这儿鼓捣锁芯,和贺兰小新聊天。 她是十万个没想到,李南方好死不死的,这会儿醒来了。 一百万个希望,贺兰小新,王玲俩人,没听到她用汉语喊李南方的名字。 一千万个奢望,李南方能在瞬间变成别人——最好是高鼻子,蓝眼睛的欧美帅哥。 那样,王玲就不会怀疑,李南方怎么会是华夏人,心中不会起疑,贺兰小新也认不出他了. 最后,一个亿的奢望,李南方能瞬间知道他们苦心布置的营救计划。 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李南方已经扶着墙走了出来,好像刚被好几个美女榨过似的,双脚酸软无力。 “李、李南方!” 这是贺兰小新的声音,所有的优雅啊,淡然啊——就是装逼,都不见了。 只剩下,满满地激动,狂喜,快要被水憋死时忽然冒出水面的劫后余生感。 “他是谁!?” 这是王玲的尖声喝问。 这个女人的智商相当高,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等事,并在数月中,让军情十三处那些逼供高手,都束手无策了。 智商高的心机裱,如果现在还看不出疑点,那么她也不会被送到这儿来,逼的王玉林不惜代价的出此下策。 本来,按照原计划,阿莲娜在和李南方解释清楚后,会让他说鸟语。 就是岛国话。 反正岛国人和华夏人长相一样,众所周知又是美帝的干儿子,和阿莲娜一起来执行营救任务,也是很正常。 可随着李南方的力竭昏倒,看到王玲后意识到计划即将完美成功,心情激动下的阿莲娜,犯下了不该犯下的错误。 结果,当李南方悠悠醒转后,却发现阿莲娜正跪在地上开锁,肯定会很纳闷了,就走出来问问她怎么回事了。 阿莲娜正为开不了锁,而心焦呢,听到他问在干嘛后,想都没想就的回头骂了句,随即醒悟。 可惜,她醒悟的已经晚了。 不但贺兰小新听到了他的名字,就连王玲也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了。 功亏一篑啊! 阿莲娜抬手捂住脸,无比痛苦的拿额头撞囚室铁门,砰砰作响。 “哈,哈哈!” 王玲先是愣怔了下,随即豁然省悟,哈哈狂笑了起来:“我懂了。原来,你们是在和我玩儿阴谋呢。差一点,我就上当了啊。幸亏苍天开眼,在最紧要关头,撕下了你们的面具。” 这女人,其实不该当医护人员,应该去当演说家。 她具备了演说家必需拥有的所有东西,胆大心细厚脸皮,有着超级灵敏的洞察、反应能力,以及必不可少的伶牙俐齿。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她那张嘴就没停下过。 越说越上瘾,冷嘲热讽,谩骂攻击,把个阿莲娜说的几乎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打又不能打,杀更不敢杀,骂又不管事,除了被骂到体无完肤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真亏了王玉林的一番苦心,王玲在这儿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些平时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蜂涌而来的军人们,现在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阿莲娜被骂了个体无完肤,李南方则是懵逼。 还没等他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就看到了贺兰小新。 他以为,他其实并不是太在乎贺兰小新。 毕竟这女人也太腹黑了,堪称是高标配的心机裱,像李老板,岳老板这么聪明的人儿,都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知道。 他也可能会想她,但只是想她的身体。 不可否认的是,贺兰小新的身体对男人来说,有着语言无法描述的诱惑,李南方从中品尝到了与众不同的销魂——并,终生会念念不忘。 “你爱她吗?” 如果有人这样问李南方,他觉得,他会晒笑着反问:“你爱苍老师吗?” 岛国苍老师,是无数青少年心目中的女神。 大家爱她,爱的几乎要发疯——可仅仅局限于爱她的身体而已。 当然了,贺兰小新不是苍老师那种男人遍天下的女人,李南方这样说只是个比喻,告诉别人只迷恋她的身体而已。 没有爱情,只有对双方身体感兴趣的男女,并不是太在意对方死活的。 以上,就是贺兰小新在李南方心中的印象。 但——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李南方忽然听到贺兰小新的声音,愕然了下回头,看到囚室内的女人后,心中某处一堵高墙,忽然崩塌了,铺天盖地的洪水,泛着混浊的浪花,一下子就把他给彻底的淹没了。 爱。 李南方可以用他两个脑袋发誓,这些忽然淹没他整个世界的洪水,就是爱。 他不是不爱贺兰小新。 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就像,他和贺兰小新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刻起时,爱上了对方。 这爱,还是那样的无法深厚,只是始终被心底的一堵高墙,给挡在了后面。 当高墙塌陷,爱泛滥而出时,他们才深刻的体会到,对面那个人,才是自己最爱的人——贺兰小新是这样想的。 李南方却要在“最爱的他”这句话后面,加上“之一”两个字。 小姨是他的最爱,地位无法,也不能撼动。 那么,贺兰小新就只能屈居与小姨后面,成为他的第二爱了。 要高过龙城城,闵柔,蒋默然,隋月月,上岛樱花,还有花夜神——卧槽,不知不觉间,李老板居然有这么多女人了。 真是该死。 该挨千刀。 俩人四目相对了很久,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当泪水,顺着贺兰小新脏兮兮的小脸,哗哗往下落时,李南方清醒了过来,快步走到囚室前,抬手伸进铁窗内,给她擦了擦泪水,笑道:“贺兰小新,你真丑。” “是啊,我可丑了。所以,我才没人要啊。” 贺兰小新笑着,哭着回答。 第811章 真不要脸 “我倒是想要你,收回房里当小二,负责给大爷我捶腿砸背。性趣所致,把你压在床上吭哧吭哧。” 李南方笑着,给贺兰小新擦泪:“可你不愿意。你非得自己作死,而且阴谋诡计一大包。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呢?东窗事发了吧?遭到法律的严惩了吧?心里舒服了吧?看到老子后,很激动是吧?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 他每问一句,无论问什么,贺兰小新都会重重点下头,表示他说的很对。 “错。” 李南方忽然抬手,在铁门上重重拍了下,大声喝道:“我才不是来救你的!虽然我发现,我可能爱上你个妖女了。但我绝不会因为爱你,就忽视你给国家人民造成的伤害!我李南方,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很清楚什么叫‘大义灭亲。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就算你是我的老婆,只要你犯了罪,我都要支持国家司法机关,给予你该有的惩罚!贺兰小新,你别指望我会救你出去。我真要那样做,就是践踏法律,就是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 “是,是。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我有罪,我甘心接受司法机关的严惩。” 贺兰小新依旧连连点着头,双膝一软,擦着铁栅栏,慢慢瘫坐在了地上。 泪水,哗哗地。 看着这对男女,王玲不再发表演讲了,阿莲娜也不再揪着自己头发撞铁门了。 俩人都呆呆望着他们,满脸的懵逼模样。 王玲懵逼,那是因为她没想到,哪怕是坐牢,都依旧高傲无比的贺兰小新,原来也是个普通女人而已。 看到她所爱的男人后,也会像普通的女囚那样,激动的泪流满面,后悔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阿莲娜懵逼,则是因为李南方。 她真的很纳闷,就李南方这种残杀博夫斯基等人,火烧维纳斯赌场时的活修罗,竟然会说要遵守律法! 这就握了个草了,李南方这种发疯时打开杀戒,导致十数人死亡的家伙,会尊重法律? 还口口声声说爱祖国,爱人民。 如果说这番话的人是荆红命,阿莲娜会相信。 因为荆红命在二十多年里,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爱他的祖国,爱华夏人民的。 李南方也许是第二个荆红命。 可无论阿莲娜是横看,还是竖看,怎么看,都不像呢? “难道我看走眼了?” 就在阿莲娜怀疑自己判断能力出问题时,就看到李南方快步走了过来。 “李南方,你要干什么?” 阿莲娜刚问出这句话,就看到李南方弯腰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铁丝。 地上有两根铁丝,是阿莲娜用来给王玲开锁用的。 堂堂俄罗斯吸血蝙蝠的大当家夫人,却连把暗锁都没打开,这简直——那些设计暗锁的技师,简直该拉出去枪毙一万次啊。 李南方没有理睬她,捡起一根铁丝,转身走到贺兰小新的囚室前,做出了阿莲娜刚才做出的动作,开锁。 “小兔崽子,你打不开的。这锁有古怪,阿姨我都没能打开啊。” 看清楚他在做什么后,阿莲娜忍不住的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李南方随手扔掉铁丝,推开囚室铁门,走了进去。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那样,阿莲娜老脸顿时涨红,再次抬手捂住脸,呻、吟一声:“法科有,小兔崽子还让老娘我活吗?”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两根铁丝,都没打开的牢门,人家李南方只是看似很随意的一拨拉,门就开了。 不可能是不一样的暗锁,只能说俩人的开锁水平,不在一个档次。 “李南方,你——” 李南方进去后,抬手抓住瘫跪在地上的贺兰小新肩膀,稍微用力,就把她从地上提留了起来。 他在做这个动作时,脸色有些狰狞,有些吓人。 让贺兰小新心儿发颤,有些怕,刚要问什么,却被他动作粗暴的左手托住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女人这才醒悟,他这是要亲她的嘴儿。 顿时,就幸福的全身发颤:“我、我还没有洗脸。” 你本来就是个不要脸,还洗什么呢? 李南方心里肯定这样说了,不然也不会一言不发,狠狠堵住了那张嘴。 他的右手,也掀起宽大的囚服,抓住了一个雪白的半球,好像小孩子玩橡皮泥那样,一会儿拽成长条,一会儿又压成饼子。 阿莲娜,王玲俩人看的很清楚。 澳门的地理环境,本来就属于亚热带地区了,更何况又是在空气流通很差劲的水下监狱? 所以这儿很闷热,是肯定的。 坐牢,又不是参加什么高级宴会,没必要在意什么衣服了。 身体怎么舒服,就怎么穿好了。 所以,贺兰小新全身上下,就是一身宽大的囚服。 囚服下面,就是真空的。 李南方掀起她囚服时,她大半个白花花的胸膛,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厮在干什么,又是怎么干的,阿莲娜俩人看的很清楚。 而贺兰小新,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极力配合,右手搂着李南方的脖子,左手抓住囚服,猛地用力一扯。 质量实在不怎么样的囚服,立即发出不堪重负的刺啦声,被女人撕成两半,随手扔在了旁边。 贺兰小新那绝对能祸国殃民的上身,完全红果果了。 “真不要脸。” 看呆了的阿莲娜,与王玲对望了一眼,心中同时这样说道。 更不要脸的,还在后面。 仿佛要把李南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贺兰小新,反手又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她的上半身,就已经足够王玲妒忌到发疯了,囚服褪到膝弯处后,哪怕仅仅是个背面,也性感到让她要尖叫。 一座火山压抑很久,一旦爆发后,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看看贺兰小新就知道了。 她在反手褪下自己裤子后,左手又掀起李南方的衣服,直接贴着李南方的腰带伸了下去。 李南方被火山感染了,嘴里吸的啾啾响着,腾出右手来去解腰带。 “这小兔崽子,这是要在老娘面前,和贺兰小新办事吗?真是服你了。” 看出李南方要做什么后,阿莲娜这个当长辈的,当然不会让这厮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来,右手伸进王玲的囚室内,抄起她喝水用的杯子,抬手砸了过去。 王玲却是拍着手的笑着,尖叫着:“快,快,扑倒她!不,不,从后面好了!干死这个婊砸!” 眼看女王般的女囚,将要被男人当众推倒,王玲对她所有的忌惮,都将随着接下来那一幕不堪入目,而烟消云散,顿时就兴奋到了疯狂,大声叫嚷起来。 砰地一声,阿莲娜砸出的水杯,砸在了贺兰小新的囚室铁门上。 怕囚犯会自杀,所以监狱内的水杯,基本都是塑料的。 是摔不破的。 但水能溅出来啊。 杯子里的水,早就凉了,溅在已经失去理智的李南方俩人身上,起到了关键性的降温动作。 让那对被某种火焰给烧到神志不清的男女,一下子冷静了。 紧咬着的嘴唇,波的一声分开。 李南方与贺兰小新同时回头,满脸茫然的看了过来。 “我了个靠,你有病啊你?干嘛要打搅人家办事?” 相比起男人来说,女人在某些方面的承受能力,确实弱了很多。 就连贺兰小新如此般的女中巾帼,在监狱里呆了这么多天后,剪水双眸都能变成呆滞了,更何况是王玲呢? 毕竟监狱生活很枯燥,每一刻都要遭受良心的拷问,孤枕难眠,连个说知心话的男人都没有,多他么让人烦躁? 现在,总算有人要在她面前,表演一幕活春宫了,她能不性奋,恨不得化身贺兰小新,被李南方当母狗那样的推倒吗? 可阿莲娜居然一水杯,破坏了她这个美好的愿望。 王玲自然是相当愤怒,尖声叫骂声着,抬脚就从铁栅栏内踢了出来,对着阿莲娜的脑袋。 阿莲娜是做什么的? 那可是俄罗斯吸血蝙蝠大当家的老婆,当年也算赫赫有名的巾帼之辈,岂能被一个疯婆子给踢中? 想都没想,还坐在地上的阿莲娜,抬手就抓住了王玲的脚腕,顺势向旁边一拉,右手成拳,就像小腿骨打去。 敢惹胡灭唐的老婆,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把你小腿骨打断,又怎么对得起我阿莲娜的超然身份。 可就在她恶狠狠的一拳,即将碰到王玲的小腿时,却又硬生生的收住了。 她想到了丈夫,郑重告诉她的那番话:“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受伤。不然,很可能会引发她满心的暴戾,产生自杀倾向。她要死了,我们就是华夏的罪人。” “打呀,你打啊,怎么不打了?” 看出阿莲娜在顾忌什么后,王玲更加嚣张,右脚挣开她的手,向她下巴踢去:“没种的臭婊砸!” 阿莲娜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 可就算是被骂了,那又怎么样? 她除了忍着,歪脑袋躲开王玲的脚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噗!” 一口口水,从王玲因为热血澎湃而艳红的嘴里,吐了出来。 这次,阿莲娜没有躲开。 不是躲不开,而是没必要躲。 恶狗非得冲人汪汪叫,那就随她吧。 “继续,继续!那位大兄弟,你叫李南方吧?看你小伙很精神,很能‘干’的样子,别被这老娘们坏了情绪。和那个女人彻底的疯狂吧。大姐我支持你,会给你加油助威的。哈,哈哈!” 看着哈哈狂笑的王玲,贺兰小新也笑了。 只是,新姐的笑容,与王玲那张歇斯底里的笑不同,犹如冬日暖阳,夏季甘露,脱俗迷人的很啊。 “李南方,你们冒着生命危险进来,就是为博取这个女人的信任,从她嘴里套出某个秘密吧?” “我、我不知道啊。” 李南方是真不知道,摇了下脑袋,看似漫不经心的,帮贺兰小新提上了裤子。 第812章 我真能撬开她的嘴 刚才王玲识破阿莲娜的阴谋,在那儿演讲家似的冷嘲热讽,谩骂时,李南方却沉浸在忽然发现,他居然无可救药爱上了贺兰妖精的甜蜜中,根本没有听到王玲在说什么。 不等贺兰小新说什么,总算又找到演讲机会的王玲,再次鼓动她的毒舌,把她是如何慧眼如炬,识破阴谋的过程,重新叙述了一遍。 末了,她还更加嚣张的指着贺兰小新,骂道:“哈,这个臭婊砸,刚才还说她有办法,能让我说出秘密呢。我呸!在这数月中,老娘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什么老虎凳,辣椒水,迷、幻注射,催眠等手段,对于老娘我来说,都是不值一晒的雕虫小技。你们真有本事,就给老娘我一个痛快的,让我把老东西临终前悟出的密码,带到阴间去!” 饶是李南方智商还算可以,也呆愣了足足三分钟,才慢慢醒悟过味儿来。 看向了阿莲娜,眼里带着不甘的愤怒。 任谁,哪怕再老实的人,得知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凭借最后近乎奇迹般的冲刺,与逆天的好运气,才突破生死鬼门关的全过程,原来只是别人安排的一个局。 如果这个局,最终能完美收宫,李南方也就认了。 毕竟这也算是为国做贡献。 可问题是,露馅了啊。 所有的努力,此刻都付之东流。 李南方能不生气吗? 就算他是晚辈,也是炎黄子孙,肩负为长辈分忧,为国做贡献的责任与义务,可你们在行动之前,和他说一句也是好的嘛,他保证——不做。 心虚的阿莲娜不敢和他对视,低头,轻声说出了胡灭唐嘱咐她的那句话。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偷眼看向李南方。 果然,正如胡灭唐所说的那样,听她说出这番话后,李南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到目前为止,任务彻底失败了,对吗?”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李南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倚在囚室铁门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香烟。 这就是个鸟人。 不然,他也不会在冒着生命危险带着阿莲娜来坐牢时,还没忘记用塑料袋包了盒香烟,装口袋里。 一边坐牢,一边欣赏性感老美女,一边吸烟,一边畅想美好未来,也不失人生一大乐事。 “唉。” 阿莲娜没回答,但她这声不甘的郁闷叹息声,就已经算是承认李南方说的很对了。 “兔崽子,别只顾自己吸。” 阿莲娜走过去,右手冲刚叼上一颗烟的李南方,勾了勾手指。 “我这儿有更好的烟,阿姨你要不要尝尝?” 看到俩人吸烟,贺兰小新也烟瘾大发,转身从囚室角落中,拿出个铁盒。 她无论在哪儿,都必须每天至少吸一颗特供香烟,不然就会被毒瘾折磨的发疯。 允许她吸烟,这是上面特意交代的。 抬了下眼皮,阿莲娜淡淡地说:“我可不敢吸原金三角南区老大提供的烟,我还想多过两年舒坦日子呢。” 三个人在这儿吞云吐雾时,那边囚室内的王玲,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看来,她也想吸烟。 她以前是不吸烟的,只是数月的监狱生活,简直是太单调了。 单调的,几乎让她要发疯。 甚至,她都渴望被提审。 因为唯有那样,才有人和她说话。 单调的人,此时很想尝尝香烟的味道。 不过三个人都没搭理她。 反正任务已经失败了,也没必要“讨好”她,更没必要担心会有大批军人忽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给突突掉。 因为阿莲娜相信,在李南方背负着她突出U行管后,地上王玉林等人,就能从她右手手腕上的“手表”,看清楚下面都发生了哪些事,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阿莲娜根本不用问,也知道王玉林现在肯定在拿手采头发呢,后悔怎么就忽略了红豆监狱囚房上的暗锁,不是一般人就能打开的了呢? 既然王玉林等人看到下面是什么情况,再派军人来拿腔作势,就只能给王玲徒增笑柄了。 一颗烟吸完,阿莲娜屈指一弹,把烟头弹飞,看了眼这会儿已经依偎在李南方怀中,满脸幸福状的贺兰小新。 又看着李南方,懒洋洋的说:“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最起码,你看到了你的女人。能把她的娇躯搂在怀中,上下其手十分钟,也算是小有收获了吧。” “我哪有上下其手了?” 李南方狡辩着,伸进贺兰小新怀中的右手,就要缩回来。 却被贺兰小新按住:“上下其手又怎么了?我喜欢他对我上下其手。” 新姐那身囚服被她自己撕碎了,现在穿着的,是李南方的紧身外套。 李南方身材可比她高大多了,可紧身外套穿在她身上后,除了袖子,下摆之处长点,胸前位置却紧绷着,好像要把衣服给撑裂似的。 这女人前段时间被李南方好好浇灌过后,本来就不错的身材,就像即将枯死的小树苗还阳了那样,简直是一天一个变化,把她所有的魅力都绽放了出来。 哪怕是在蹲大牢,脸色有些憔悴,但身材魅力,却愣是没有丝毫的减弱,让李南方简直是爱不释手啊。 “你再喜欢,也白搭的。就像这小兔崽子如果能完成任务,我或许还能鼓动我家老胡给你求情,算是给你将功赎罪了。很可惜,任务失败了,所以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现在就必需给我分开了。” 阿莲娜说着,抓住铁栅栏,从地上一跃而起,右手放在嘴边,左手在手表某处拧了下,说道:“任务已经失败了,你们可以派人来把我们接出去了。” 其实,就算阿莲娜不用手表,通知地面“一文不值计划”指挥小组,她也可以带着李南方,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保证没谁来为难他们,只会有带路党出现,恭送他们一路走好。 她故意给地面指挥部汇报,这是在传送另外一个意思。 李南方已经看到了贺兰小新。 刚才俩人见面后,是如何的猴急,想当众成就好事的,相信地面指挥部的人都看到了。 由此可以推断出,他们俩人的爱情比天高,比海更深啊。 依着贺兰妖精那成熟的躯体,与媚惑男人的手段,李南方能舍得放下她,任由她在这儿凋零,才他么的奇怪呢。 这小子连老胡才能完成的任务,都做到了,甚至难度系数更大,本身就证明他的武力值相当强悍,如果非得带走贺兰小新,上演劫狱的狗血桥段,整个红豆监狱,还不得被他闹翻天吗? 所以,在离开之前,阿莲娜希望上面的人,能派来大批荷枪实弹的军人。 那样一来,就算李南方再怎么想把她带走,也得慎重考虑下了。 阿莲娜在向地面汇报时,李南方倒是没有多想。 尽管正如阿莲娜所担心的那样,他真心想带走贺兰小新。 可同时也很清楚,这娘们确实犯下了滔天大罪,百死莫恕的,真要此时武力劫狱,暂且不说成功与否,但肯定会死很多人,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贺兰小新却明白阿莲娜的意思了,立即嗤笑一声:“且,这位阿姨,你也把贺兰小新想的太不懂事了。我怎么可能会鼓动我爱的人,为了我就犯下劫狱大罪呢?休说我不会鼓动他了,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我也会劝他打消的。” 被拆穿心事后,阿莲娜老脸一红,却没狡辩:“哼,你嘴上说的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在想。” 顿了顿,贺兰小新缓缓说道:“我一定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但,我不会让李南方帮我。我会自己争取这个机会。而且,还是现在。” 阿莲娜愣了下:“现在?你怎么争取?” 扫了眼王玲,贺兰小新问道:“阿姨,你刚才好像说,如果这次任务能圆满完成的话,你会请你们家老胡,向上面给李南方请功时,捎带着给我讲情,对不对?” “如果能让这婊砸吐出那组密码,我相信老胡他们肯定会这样做,并且满足你的心愿。” 总算找到机会,把“婊砸”这个称呼还给王玲后,阿莲娜很是出了一口气,可接着耸耸肩,双手一摊:“问题是,任务失败了。因为李南方太蠢的缘故,导致我们心血白费。” 至于是李南方太蠢,还是阿莲娜太蠢,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看即将成功的任务失败了。 “你们刚才,没听到我说过,我有办法,让这女人吐出那组密码来吗?” “什么?” 阿莲娜一楞,抬头看向了贺兰小新。 李南方,还有王玲,也都看向了她。 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相信的神色。 尤其是王玲。 在惊愕片刻后,就是狂笑:“哈,哈哈。臭婊砸,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吗?” 阿莲娜当然会这样讥笑贺兰小新,但眉头还是皱起,刚要说别开玩笑时,却发现她满眼都是认真的神色,没有丁点开玩笑的意思。 贺兰小新轻蔑的笑着,看着王玲:“我怕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那还得用事实来说话。” 王玲骂她臭婊砸,从来都不肯吃亏的贺兰小新,却没有回骂,只是轻蔑笑着的样子,让王玲悠地生出强烈的不安感。 李南方俩人还没出现时,那种她看到贺兰小新就会害怕的怪感觉,又出现了。 下意识的,王玲松开抓着的铁栅栏,慢慢退到床前,坐下后才敢冷笑:“呵呵,那好啊,臭婊砸,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吐出那个秘密。” 贺兰小新懒得和她对骂,只是看着阿莲娜。 阿莲娜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再次耸耸肩,举起了右手,晃了晃手表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他们都听得见,也能看得到,省下我当传话筒了。” 贺兰小新走过来,看着手表,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有办法,能撬开她的嘴巴。” 第813章 信任的态度 她说,她有办法,能撬开王玲的嘴巴。 她有什么办法? 贺兰小新蹲大牢之前,只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大小姐。 现在是个囚犯,又不是审讯专业人员,凭什么,能做到专业人员都做不到的事? 没谁会相信,贺兰小新能做到军情十三处那些审讯专家,都做不到的事。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还是国际玩笑啊。 从显示器内,看到贺兰小新用这样的表情,听到她用这样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后,王玉林笑了。 很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接着,他就拿起了话筒。 苦心策划的任务已经失败,所幸阿莲娜与李南方都还活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王玉林哪敢再奢望更好的结果? 他准备给手下打电话,派人“护送”阿莲娜俩人出狱。 至于贺兰小新的话——骗鬼玩儿呢? 别没撬开王玲的嘴,却她的小命给撬走了。 真那样,王玉林可担不起那责任。 一只手,忽然捂在了座机的拨号键上,手背白皙,手指纤巧却有力,正是胡灭唐的手。 “老胡?” 王玉林抬起头,有些纳闷的看着老胡,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个意思。 “让她去做。” 老胡看着王玉林,缓缓说道。 他没说让贺兰小新试试,而是说让她去做。 试试的意思呢,就是对她没什么信心,仅仅是试试而已,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可若是说让她去做,则是相信她能做到。 王玉林也看着胡灭唐的眼睛,片刻后,才苦笑着说:“老胡,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所以,你就别为难我了。” 别看王玉林背景来头很大,自身又是军情十三处的大处长,权限相比起荆红命这个最高警卫局大局长来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还是不敢,更不想掺和进贺兰小新这件事中。 因为他比很多人更知道,贺兰小新现在是个多么敏感的人物。 可以说,她的生死,能影响到整个华夏的豪门版图。 更何况,王玉林也担不起王玲一旦被贺兰小新耍手段时,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的责任。 那个女人,所藏的秘密,可是能影响华夏国运的。 在国运面前,王玉林的肩膀明显窄了很多。 “如果出意外了,这件事我来承担全部责任。” 胡灭唐放下手,接着拿过桌子上的纸笔,蹭蹭地写了起来。 很快,几行仓劲有力的字体,就出现在纸上。 王玉林定睛看去——当看到开头那三个字后,他双眼眼角突地跳了下。 军令状! 为了支持让贺兰小新去撬开王玲的嘴巴,胡灭唐居然立下了军令状。 内容看上去很平淡,大意就是说,是他“授权”贺兰小新去审问王玲的。 王玲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而又没得到想到的东西,胡灭唐会担负全部的责任。 他没写,失败后,他会担负什么样的责任。 他好像更忘记了,他早就不是华夏军方的一员,现在是臭名昭著的吸血蝙蝠老大身份了。 所以说,他是没有权力来担负责任的。 可王玉林却很清楚,所有看到这张军令状的华夏高层,没谁以为胡灭唐这是在开玩笑。 凭什么呢? 就凭老胡签下的这三个字。 胡灭唐! 看着好像虬龙那样,张牙舞爪的三个字,王玉林嘴角动了动时,站在旁边的荆红命,忽然也拿起笔,在胡灭唐名字的旁边,签下了“荆红命”三个字。 胡灭唐眉梢一挑,说:“小命,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以后,请叫我荆红命。” 荆红命看都没看他,淡淡地说:“我签字,是因为我是荆红命。” 很绕口的一句话。 很淡的声音。 但现场所有人,都看出了荆红命要和胡灭唐并肩而战的坚定态度。 王玉林轻轻叹了口气,也拿起笔,在他们两个名字旁边,签上了自己名字。 刚放下笔,他的副手就接了过去。 包括北斗系统的几个老专家,也都默默的,逐一签上了名字。 拿出手机,把军令状拍照,发送出去后,王玉林点上了一颗烟,抬头看着天花板,心中默默地想:“怪不得荆红命以一介武夫的身份,能高居最高警卫局大局长之位这么多年。原来,他的格局,要比我高太多。更关键的是,他身边这些人,都是值得他能把后背交出去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没有谁说话。 只有不住地吸烟声,偶尔还会有人咳嗽下。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时,座机爆响了起来。 王玉林立即扔掉烟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腰板忽地挺直,拿起话筒放在了耳边。 没有人说话。 无论是地面临时指挥室,还是水下红豆监狱内。 阿莲娜不时的看看手表,几次想对手表说什么,都忍住了。 李南方和贺兰小新,奸夫淫妇似的拥在一起,女人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许男人的手拿出来。 王玲则坐在床上,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咔,咔咔。 忽然,又步伐极快的脚步声,从远处空荡荡的走廊中传来。 阿莲娜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军人,转过拐角,小跑着向这边跑来。 等他跑近了,对华夏军衔很有研究的阿莲娜,先扫了眼他肩膀上。 这居然是个少校。 少校跑到距离阿莲娜一米的地方,才停步,双脚一磕,抬手怕的一个敬礼。 阿莲娜又不是华夏人,更不是军人,按说少校是不该给她行军礼的。 不过几个人都知道,少校行礼不是给她,而是给她背后,那个神话中的男人。 代表着胡灭唐的阿莲娜,也抬手,像模像样的回了个军礼。 少校放下右手时,左手伸出,双手一起捧着个东西,递到了她眼前。 这是一把钥匙。 能打开王玲囚室的钥匙。 其实不用钥匙,只需李南方拿根铁丝鼓捣下,囚房暗锁就能被打开的。 不过少校这时候送来的钥匙,并不仅仅是一把钥匙,而是一种——信任的态度! 从少校送来的信任态度中,阿莲娜就知道她家男人,做了什么事。 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接过了钥匙。 少校再次挥手敬礼,随即霍然一个转身,双手横放在肋下,匀速摆动着,像来时那样跑走了。 目送少校拐过墙角后,阿莲娜才转身,把钥匙扔给了李南方,淡淡地说:“李南方,最后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如果这个臭婊砸有个三长两短,你家女人却连个屁都没问出来,那么你就等着老胡,荆红命那小子,为此事担负全责吧。同样,假如贺兰小新真成功了,她重获自、由的事,就交给老胡他们去运作了。” “根本不用考虑。我是不会让胡二叔他们失望的,更不会让我男人左右为难。”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贺兰小新一把抢走了钥匙,咯咯娇笑着说。 阿莲娜耸耸肩,不再说什么了。 随手把钥匙在手心里抛了几下,贺兰小新又说:“现在,麻烦两位暂时回避下。且看小女子是如何施展手段,解决那些废物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吧。” 这会儿好像成为路人甲,被遗忘的李南方,忍不住地问:“先说说你的手段,我们来帮你参谋一下。” “说出来,就不灵了。” 贺兰小新眼波横扫,动作轻佻的伸手,在李南方下巴上挑了下,顺势把怀里那只咸猪手拿了出来,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推:“小乖,快带着阿姨去别处。记住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在没有我的许可下,都不许过来。不然,爱妃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得见生天的机会了。” 李南方将信将疑,问:“那个什么,你的手段,不会是要强女干她吧?” 强女干女人这种事,贺兰小新是有前车之鉴的,也不能怪李南方这样说。 “滚了啦。就算我要强女干人,也只会对你,还有童童。” 贺兰小新踮起脚尖,在李南方左耳轻轻吹了口气,又咬了下他的耳垂。 阿莲娜实在看不惯他们的打情骂俏,撇撇嘴转身快步走了。 走过走廊拐角,倚在墙上,等李南方走过来后,才说:“小兔崽子,问你个事。” “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李南方先认真更正了下阿莲娜叫他时的语法错误后,才说:“阿姨,你说。” “你相信,那小狐狸精能撬开王玲的嘴吗?” “应该,能吧?” 李南方有些不确定的说:“她诡计多端的很,或许真能有办法搞定那女人,也说不定。” “你、你别过来!” 忽然,走廊拐角处,传来王玲的尖叫声。 这尖叫声中,带着明显的恐惧:“来人啊,来人,把这臭婊砸弄出去!” “小狐狸精这先动手了?” 阿莲娜好奇的探头,往那边看去:“李南方,这小狐狸精不会真要强上王玲吧?她有这方面的爱好吗?” 李南方当然没脸告诉她,他在金三角当冤大头时,岳梓童可没少被贺兰小新那个什么。 只会故作不屑的嗤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我如果知道,还用问你吗?” 只看走廊看不到囚室里面什么情况的阿莲娜,有些兴趣缺缺的缩回脑袋,又问:“你不担心,小狐狸精会被王玲抓花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那女人,现在是生死不怕,很彪悍的样子。” “不怕。” 李南方摇了摇头。 他知道,贺兰小新可是练过几年跆拳道的。 虽说跆拳道这玩意是花拳绣腿,但肯定也有点用处。 更何况,贺兰狐狸又是那种高配腹黑女,很少干没把握的事。 王玲的尖叫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下,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阿莲娜更加担心,有心想过去看看,却又想起贺兰小新说的那些话了,唯有忍住。 “再拿烟来抽。” 阿莲娜伸手要烟时,李南方忽然问道:“阿姨,我能找到闵柔的希望,有几成?” 阿莲娜要烟吸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 第814章 等待审判的囚犯 听李南方又提到闵柔后,阿莲娜对他的愧疚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如果她没暗中指使瓦尔特,在维纳斯赌场这边搞贩卖人口的生意,闵柔怎么可能会被偷运到欧美? 李南方,又怎么会来到澳门,结果却被利用,差一点死在本次任务中? 这一切,都是阿莲娜惹的祸。 尤其她自李南方的眼神中,看出包含着的敌意后,在愧疚之余,还有不爽。 这也是个脾气不好的,轻轻一跺脚,冷冷地说:“李南方,我已经和你说过实话了。我确实无法确定贩运人口的那艘船,现在已经到了何处。为确保绝对的安全,他们在出海后,是不会和我们联系的。” 李南方没说话,低头点上了一颗烟。 刚点燃,就被阿莲娜一手抢了过去:“李南方,我再说最后一次。关于闵柔这件事,责任全部在我。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别的很糟糕结局,我会、会赔偿你的。” 李南方晒笑:“呵呵,你怎么赔偿。” 嘴上叼着烟的阿莲娜,忽然抬手伸进了黑色体恤的怀中。 李南方连忙扭头看向了别处。 君子,非礼勿视。 就算视了,他也不会接受阿莲娜的。 一来,她是胡老二的老婆。 二来,她虽然性感妖媚,但终究是个老娘们了,怎么和温柔可人的小柔儿相比? “回头看。” “看什么呢?” 李南方眼角余光向后扫去,没看到阿莲娜主动宽衣解带后,这才放下了心。 阿莲娜右手中,拿着个吊坠。 吊坠打开了,里面镶嵌着两张照片。 这是两个花季女郎,双胞胎,性感明媚,阳光动人。 相貌身材都是绝佳,关键是混血儿。 既有亚洲人精致的皮肤,又有东欧美女特有的线条。 美貌姐妹花啊,如果能让一个男人所拥有,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如果闵柔出事了,我就拿我两个宝贝女儿陪你。” 阿莲娜举着吊坠,冷冷地说:“兔崽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管个屁用。 先不管我这样的纯情好男人,绝不会因为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美艳,就做对不起小姨的事了,就算去做——老胡还不得把我掐死? 没听到李南方说话,阿莲娜收起吊坠:“你放心,我也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我的态度,就代表了老胡的态度。这件事,是我们有错在先。做错事后,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道理,我们很清楚。” 真的? 李南方在心里问了句,表面却淡淡地笑了下,默默地说:“淡定,我一定要淡定,千万不要因为垂涎美色,就忽略了对我一往情深的闵柔。真那样,我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李南方淡定不来。 只因王玲的惨叫声,这会儿就没停止过。 从她的惨叫声中,李南方能判断出,她是遭遇了很可怕的事。 就仿佛,她走在田野中,无意中掉进了一座古墓中,数不清的黑色尸虫,潮水般的把她给淹没,爬进她嘴里,耳朵里—— 就连阿莲娜这种胆大妄为的,都被王玲的惨叫声,给搞得浑身打了个冷颤,双手抱在胸前,问:“李南方,你家那个小狐狸精,做什么事,才把王玲给吓成这样?不会是,拿刀子剥她的皮了吧?” “你给她留下刀子了?” “没有。” “我也没有。” “那她在做什么?” “我看东西时的目光,又不会拐弯。” “你是小狐狸精的男人,你会猜不到?” “我还没猜到,是你把我朋友偷贩到欧美呢。” “别提这件事,行不行?为此,我可是死了很多人的。就连瓦尔——” 说到这儿后,阿莲娜闭上了嘴,神色黯然。 没有替过世的堂姐,照顾好瓦尔特,却被老胡捏碎了咽喉这件事,必将成为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我说,我说!” 王玲的哭声,清晰的从走廊拐角那边传来。 带着崩溃的感觉。 “啊?她真要说了?” 阿莲娜眼眸瞬间亮起,黯然神色一扫而光。 李南方左手摸着下巴,一脸的沉思:“难道,这妖女真强女干了她?” 轻快的脚步声,从拐角处的走廊中传了过来。 李南方俩人探头一看,就看到贺兰小新到背着双手,昂着下巴满脸的骄傲,闲庭信步那样走了过来。 风度很迷人,就是带着一股子臊臭味儿。 应该是她在施展某些厉害手段后,把王玲给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成功了?” 一看她这先摆样子,李南方就知道有戏了。 得意的轻哼一声,贺兰小新淡淡地回答:“本妃亲自出马对付这种小人物,那当然是手到擒来。成功是正常,失败才是丢人。” “快,快点说出那组数字!” 阿莲娜急急的催促。 贺兰小新半转身,躲开她抓来的手,皱眉问:“这位长相很国外的阿姨,你确定你要知道我大华夏,最高端的机密之一?” 阿莲娜想骂人,你才长相很国外,你们全家都长相很国外。 我知道这高端机密,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别忘了,为了这组密码,我可是拼了老命的。 尽管阿莲娜心中很不忿,可在想了想后,还是摘下手表,扔给李南方,抬脚快步走向了王玲囚室那边。 她是太想看看,贺兰小新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痛感神经作废的王玲,发出那么凄厉叫声的。 “南方,你也回避下吧。” 贺兰小新拿过手表,看着李南方轻声说。 有些事,尤其这种关系到华夏国运的顶尖机密,知道的越少,麻烦就越少。 “你刚才自称什么?” 李南方没有回避,却这样问她。 “我自称什么?” 贺兰小新愣了下,接着笑了,顺着走廊墙壁,慢慢地出溜到了地上。 她和岳梓童,好像商量好了那样,在和李南方打情骂俏时,一个自称是哀家,一个却自称本妃。 哀家,那是君王正宫娘娘。 妃子,则是君王的小老婆了。 贺兰小新这样自称,证明她把自身位置摆的很正,绝不会与岳梓童争抢李南方的正牌老婆之位。 但无论是哀家,还是本妃,都是李南方的老婆。 他既然接受了“本妃”的存在,那么他就得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与她风雨——他么的,就是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刀子一起挨! “希望贺兰小新,真的成功了。更希望,她在重新行走在阳光下后,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不然,就是对不起李南方,对不起在场的诸位了。” 从显示器内,看到贺兰小新坐在地上,闭眼深吸一口气的样子,王玉林忍不住地说道。 一个老专家却说:“她怎么还不说话?不会是忘记了吧?” 听他这样说后,王玉林满脑门黑线。 如果这是下属,肯定会遭到他的训斥:“再敢乌鸦嘴,大嘴巴伺候。” 贺兰小新在审问王玲的这段时间内,几个专家都打开了电脑,准备得到密码后,立即验证真伪。 此前,王玲可是说出个多次“密码”的,当然是哄着他们玩儿。 所以他们担心,这次王玲会重施故伎。 “7,3,8,4——” 随着阿拉伯数字,一个一个的从耳麦中传来,王玉林立即吐字清晰的重复了出来。 指挥室内,此时只省下几个专家,与王玉林,胡灭唐还有荆红命几个人了。 军情十三处的那些高官,也同样不愿意听到太多机密。 王玉林在说到最后一个数字时,语气都开始发颤了。 他是真希望这组密码是真的。 话音未落,屋子里就响起飞快的键盘声,噼里啪啦的。 别看这些专家,最年轻的也得六十左右了,但在键盘上打字运算时的速度,丝毫不输给那些在网上把妹的年轻人,而且敲打键盘的声音是错落有致,好像在擂鼓那样。 验证密码真伪的过程,是漫长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这些老专家,出现了体力不支的迹象,额头有汗水冒出。 但没有谁停歇,所敲打出的每一个数字,依旧无比的准确。 这是牵扯到国运的大事,他们必需得亲自动手,不放心那些年轻人。 王玉林,还有胡灭唐和荆红命,自动充当起了服务生的角色。 这些一心为国的老专家,有资格享受这些高官的服务。 显示器里的画面,始终定格在李南方与贺兰小新身上。 他们也在等。 就像等待审判的囚犯。 如果贺兰小新审问处的密码是真的,那么无论贺兰家有多么的不心甘,他们都无法阻止她出狱。 就像,他们可以不在乎王玉林与荆红命等官方人士的担保,却必需得忌惮胡老二。 胡老二可是率先立下军令状的人。 贺兰小新真为华夏立了大功劳,却没得到该有的回报,那么胡灭唐就会用他最擅长的方式,让这些人见识下杀人魔王的真风采。 所以,此时紧张的不仅仅是王玉林等人,还有李南方与贺兰小新。 而且,他们应该比王玉林等人更紧张才对。 但为什么,本该更紧张的他们,在漫长的等待中,却在做那种让小孩子看了后,会很奇怪的问妈妈的事:“那个叔叔的手,为什么会伸进阿姨的衣服里呀?你看疼地阿姨浑身发抖,闭着眼张着嘴,那是在喊不要,不要吧?” 把自己放在李南方长辈份上的胡灭唐,荆红命,当然也都看到了。 不过他们都是一脸的淡然。 至于心里有没有痛骂某人渣,丢尽了他们的脸,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他们坐着的那个地方,上面就是摄像头啊。 估计整个红豆监狱里的那些军人崽子们,这会儿都跑去总控室了吧? 啪! 突然间,年龄最大的那个专家,几乎是用砸的动作,敲在了回车键上。 吓了王玉林他们一跳。 刚要问什么,就看到几个专家,都盯着显示器,动都不动,脸色苍白。 唉,终究还是没成功。 胡灭唐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第815章 预防有人会劫狱 等了足足半分钟,都没看到专家们做出任何反应,神色黯然的王玉林,拿起话筒,缓缓地说道:“传我命令,立即抢救王玲。把贺兰小新收监。记住,随时都要准备,有人会——劫狱。” 李南方残杀博夫斯基等人,火烧维纳斯赌场那些事,王玉林没能亲眼得见。 可他背着阿莲娜,不用任何潜水设备,下潜水下两百米,突破U行管后,已经力竭还能一脚踢昏垃圾工的表现,却有力提醒了王玉林,必需得严加提防李南方有可能会劫狱。 “等,等等!” 王玉林的话音未落,老专家忽然从椅子上的跳了起来。 因为起来的太仓促,他趟到了椅子,身子一个趔趄,幸亏荆红命反应速度很快,抬手就把他搀扶住了。 老专家却一把推开了他,快步走到王玉林面前。 短短的几步,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老专家本来苍白的脸色,居然红的好像打了鸡血那样,喘着粗气的说:“为什么要、要派士兵对那两个孩子用强?他们,他们是国家的有功之臣,有功之臣啊!” 老专家在发呆时,居然听到了王玉下达了什么命令,并立即推断出他们要做什么了,这才蓦然惊醒。 王玉林先是懵了下,接着脸色巨变,嘎声问道:“张教授,您、您的意思是?”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像张教授这种醉心于学问,心态平和的人,此时居然接连大喊了三声成功了。 王玉林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但身子却在发抖。 他不敢问,张教授所说的成功了,是不是贺兰小新从王玲嘴里逼问出的密码,是真的。 他真怕,一问后,张教授却摇头,说不是这件事。 “啊!” 这时候,另外两名专家,也清醒了过来,孩子似的齐声欢呼。 其中一个,甚至还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不打砸一番,不足以释放心中的激动啊。 “成功了?真,真成功了?” 王玉林这时候才敢喃喃地问道。 张教授重重的点头:“总部那边已经传回消息,密码与我们耗时十数年所渴望的结果,完全吻合。35颗的北斗系统升天,指日可待。你,你,还有你!” 张教授狂喜下,根本不在乎王玉林等人是什么身份,竟然抬手在他,胡灭唐,还有荆红命的肩膀上,各自重重砸了一拳。 最后,指着屏幕里的李南方与贺兰小新,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还有下面那些孩子,都是华夏大大的功臣!国家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更不会忘记你们!” 还有什么样的奖励,能强过老专家的这番话? 尽管老专家本人,根本无法代表他为之奉献了一辈子的祖国,无法代表十数亿华夏人民。 但他这番出自肺腑的话,却让王玉林的双眼,瞬间湿润。 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激动,忽地嘶声大喝:“敬——礼!” 呼! 王玉林,胡灭唐,荆红命三个人,齐刷刷的抬手,给老专家们敬礼。 老专家代表祖国和人民,给予了他们最高的褒奖。 他们,唯有用最庄严的军礼,回馈祖国和人民的厚爱! 这就是,炎黄子孙!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炎黄子孙,会在这个对祖国来说相当重要的时刻,能有老胡他们那样的澎湃心情。 比方李南方。 当夸夸的,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擂鼓般的传来时,他的双手,才从贺兰狐狸的衣服下拿了出来,恋恋不舍的。 这就好比快要渴死的人,守着个大西瓜,却只能看啊只能摸,却偏偏不能吃,这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贺兰狐狸朱唇半启,双眸微闭,吐气如兰甘心挨枪插的贱人样子,更是让李南方心中烈火翻腾的不行。 没流鼻血,就已经算是老天爷保佑了。 “据我目测,你应该是失败了。” 回头,看着足足一个加强连的战士,手握钢枪,分成两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杀气腾腾向这边小跑过来后,李南方勉强的笑了下,安慰她说:“不过你别担心,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好机会,把你捞出去的。” 贺兰小新却看似毫不在意,吃吃的媚笑道:“捞不出去,也没事的。反正,我这种女人本来就该死一万次的。能够在临死之前,再次看到你,听你给我讲述扶苏的事,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蹲大牢的这段时间内,贺兰小新几乎每天都在琢磨,贺兰扶苏未来十年内该怎么做,才能最终登顶贺兰家族长之位。 在监狱这种比寺庙更适合让人思考的地方,贺兰小新凭借她的聪明才智,最终制订了一套详细的计划。 这套计划,是建立在贺兰扶苏必需和林依婷合好的基础上。 贺兰扶苏并没有让贺兰小新失望,他在关键时刻的出现,彻底弥补了他此前甩开林依婷时,所犯下的错误。 这是李南方亲口告诉贺兰小新的。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等待中,守着个熟透了的大西瓜,却只能摸不能吃时,说点正事,感觉就会好多了。 贺兰小新,也把她为贺兰扶苏制订的十年发展计划,详细告诉了李南方。 如果她出去的希望破灭后,就希望贺兰扶苏能按照她所定制的去做了。 对此,李南方当然是满口答应,然后就再次安慰御姐美人儿,大小脑袋都不要了,也要把她给捞出去的。 李南方这番话,哄哄闵柔,蒋默然那种没多少脑细胞的女人还行。 但放在贺兰狐狸身上,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你能放下童童,把我救出去,再和我浪迹天涯吗?” 一个问题,就让李南方无言以对。 不得不让贺兰小新嘲笑,相信男人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呢。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像李南方这种男人,可不是随便对哪个女人都说这种甜言蜜语的。 有资格值得他这样说的,加起来也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罢了。 “我一定会把你捞出去的。” 当那些士兵夸夸的跑到跟前,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口令,所有军人都骤然停步,举起手中钢枪后,李南方双手捧起了贺兰小新的脸蛋,看着她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鬼才信。” 贺兰小新嘴上明明说着不信,可却在一边用力点头,一边泪流满面。 最近,这女人特别爱哭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对男人来说。 因为爱哭的女人,总是让男人放不下,舍不得。 “等我。记住,无论遭遇任何情况,都要坚信我会来救你。” 李南方嘴巴伏在贺兰小新那晶莹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知道,他该走了。 却又担心,贺兰小新在随后会因为经不住某些挫折,香消玉殒。 “敬礼!” 贺兰小新用力点头时,铿锵的口令声,裂帛般的走廊中炸响。 夸! 哗! 哗啦啦! 第一声,是上百军人齐齐跺脚。 第二声,是怀中钢枪离位。 第三声,则是钢枪以相当彪悍的动作,重重拍在了肩膀上。 连续三个整齐划一的动作,由上百人职业军人做出来,形成的听觉,视觉冲击波,那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曾经给阿莲娜送钥匙来的少校,抬手敬礼。 其他军人,则把手中钢枪,斜斜举在左肩头,目视前方,眼神刚毅。 这是军人的礼节。 也是国之重器,给予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之人的尊重。 李南方呆了,嘴巴张的很大,估计能塞上个茄子。 贺兰小新也呆了,脸上的泪水,都忘记了流淌。 “唉,还傻愣着干嘛呢?” 阿莲娜那饱含太多羡慕嫉妒恨的叹气声,从拐角走廊中响起:“兔崽子,小狐狸精,你们成功了。” 刚才和她家男人通过电话的阿莲娜,现在已经知道,贺兰小新逼问出来的密码,是正确的。 他们这些人,为国家立下了大功劳。 但最大的功劳,却被贺兰小新拿走了。 想到自己男人,自己,为了能够拿到这个结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结果呢? 最大的果实,却被贺兰小新轻松摘走了。 你说,胸虽然大,但心胸却不开阔的阿莲娜,能不生气吗?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那个骄傲的丈夫,直言不讳的说,其实咱们都是废物啊,为了撬开王玲的嘴巴,做了那么多事,结果都他么的无用功,关键还看人家贺兰小新的。 人家既没处心积虑的做计划,更没以身犯险,就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轻松搞定了。 老胡说,他羞愧的想自己抹脖子啊。 幸亏还有军情十三处那些废物在垫背——足足四五个月啊,他们愣是对此一筹莫展,算是成了老胡最大的遮羞布。 为此,老胡还放下他天下第一高手的架子,主动和王玉林握了握手,表示衷心的钦佩——你个废物。 “成、成功了?” 李南方用力眨了下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成功了。” 看着那些军人,阿莲娜酸溜溜的说:“如果不成功,你们怎么能有资格,让贵国这些骄傲的杀神们,给予你们最崇高的礼节?” “成功了。” 李南方用力咬了下舌头,证明不是在做梦后,才晃了晃怀里发呆的贺兰小新:“喂,听到了没有,成功了。” “当然听到了。” 贺兰小新双眸微微转动了下,淡淡地说:“我又不是聋子。” 李南方有些惊讶:“那,你怎么不激动呢?” “我不激动吗?” 贺兰小新抬头,看着他问。 李南方点了点头,抬手在她脸前晃了晃。 贺兰小新捉住他的手,张嘴,一口——就咬在了他手腕上。 咬的好疼,都出血了。 没谁喜欢被咬的,李南方当然想挣扎。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知道,这才是贺兰小新抒发狂喜的方式。 真够独特,为毛不咬你自己的? 李南方虎目含泪,朝天默默地问。 第816章 是我们太无能 因为这件案子,是由军情十三处来主办的,而且接手数月中,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人力,物力。 所以当他与荆红命等人,脚步匆匆的赶来时,走在最前面。 与他官职相等的荆红命,很守规矩的落后他半步。 胡灭唐却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到背着双手走在最后,好像闲庭信步那样。 “夫人,这次多多感谢您的大力相助。” 尽管阿莲娜在本次任务中的表现,实在称不上“可圈可点”四个字,她却是李南方,贺兰小新的长辈,代表军情十三处的王玉林,要首先感谢她。 王玉林抬手,给阿莲娜敬礼,才主动伸手,与她握了下,马上就松开了。 阿莲娜觉得老王还是很懂礼貌的,居然没有因为她小手柔弱无骨就多握会——偶尔看到老胡在旁冷眼旁观后,她心里才明白过来,左眼冲丈夫微微眯了眯,舌尖飞快的在唇上舔了下,尽显她老娘们的风骚。 “李南方,我代表军情十三处的全体军人,衷心感谢你为国所做的贡献。” 虽说李南方是个晚辈,王玉林还是郑重对他抬手敬礼。 他在感谢李南方时,站在后面的荆红命,胡灭唐等人,居然也缓缓抬手。 这让李南方倍感受宠若惊,连连摇晃双手:“领导,胡二叔,十叔,这可使不得。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想了老半天,李南方才说出了这句烂大街的套话。 套话,有时候还是很符合实际的。 尽管所有套话,都是虚伪的,不是真心话。 就像李南方,如果不是因为胡老二俩人在场,他真想和王玉林做笔交易。 军情十三处的特工遍天下,如果能让他们帮着搜查闵柔的下落,那应该是很简单的。 不过老胡俩人在场,李南方胆子再大,也不敢挟恩图报,动用国之重器,来帮他做私事的。 他们,就是只懂得把国家利益最大化,却不懂回报的鸟人。 对李南方的违心话,老胡俩人表示很高兴,很少会笑的荆红命,还赏给他一个亲切的笑容。 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完了,完了,老十对我笑了后,就别指望我再能捞到别的好处了。唉,真命苦。拼死累活老半天,只收获一个男人的笑。” 王玉林能给阿莲娜,李南方俩人最崇高的礼节,但在本次计划中,立下最大功劳的贺兰小新,却没享受到这种待遇。 他只是看着贺兰小新,脸色复杂的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贺兰小新,你放心,我会竭力完成,我给你的承诺。” 看在是她撬开王玲嘴巴的份上,王玉林拼着得罪贺兰家,也要为她上书求情了。 这与王家所定制“绝不掺和此事”的原则有违,但贺兰小新确实又送给代表着王家的王玉林,一份沉甸甸的大礼,无论出于私人感谢,还是国家利益,他都有责任,也更有义务,为人家上书求情的。 相信王家,也会在此事上全力支持的。 哪怕这件事操作起来,很头疼。 “幸亏有荆红命,与胡灭唐相助。这样,我实现承诺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王玉林想到这儿后,暗中松了口气。 但贺兰小新听完他这番话后的反应,却让王玉林感觉很不爽。 这女人,居然一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的聋子模样,连感激的笑容都欠奉,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看向了他身后。 顺着她的目光,王玉林本能的回头看去,才发现她是在看胡灭唐,与荆红命俩人。 马上,王玉林就明白了。 心中的怒气,噌地一声腾起。 贺兰小新的态度,明确表示了这样的意思:“老王,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相信的。我只信这俩人给我的承诺。” 老王有心发脾气,却又不方便,唯有腮帮子用力鼓了下,快步走向了王玲囚室那边。 他现在还不知道,贺兰小新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被军情十三处那些审讯专家,威胁利诱做工作数月都没撬开嘴巴的王玲,说出了那组密码。 他的几个副手,也都看出了什么,很知趣的跟着他一起走了。 快要走到王玲囚室门前时,王玉林就嗅到了一股子臭烘烘的尿骚味,本能的皱了下鼻子。 用来关押犯人的大牢,又不是让顾客歇脚的星级酒店,这条件自然是糟糕到不行了。 最多也就是十平米的囚室里,只有一张供囚犯歇息的床铺,再就是最角落,还有用来方便用的“马桶”了。 说是马桶,其实就是个塑料桶,还是质量最差劲的那种,灌满水提起来后,都有可能立马解体。 不安装真的马桶,那是因为很多年前,一个要犯曾经把脑袋伸进马桶内,放水把他自己给淹死了。 从那之后,红豆监狱就砸了所有的马桶,换成这种塑料桶了。 每天早上,就会有专人来负责收“泔水”。 就这种环境,囚房内的气味,能好到哪儿去? 可一路走来,其它囚房内的尿骚味,也没王玲囚室内的味道大啊,简直是让人无法呼吸。 王玉林皱着眉头,来到垃圾排放处门外,向里看了眼、 那个被李南方一脚踢昏的垃圾工,还在那儿乖乖的躺着,一动不动。 看来李南方力竭而尽时踢出的那一脚,绝对是用了全力。 这哥们没有当场被踢死,运气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用王玉林吩咐,他的副手马上就转身招手,让两个军人跑来,把倒霉的垃圾工抬走救治了。 王玉林这才看向了王玲的囚室内。 灯光昏暗的囚室内,能看到王玲趴在床上,脑袋耷拉在床下,地上老大一摊呕吐物。 充当马桶的塑料桶,也歪倒在了旁边,里面的“泔水”洒尽了,怪不得味道这么难闻。 如果不是王玲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王玉林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贺兰小新肯定是对她动用了武力。可这个女人的痛感神经废掉后,什么样的武力打击,才能撬开她的嘴?” 盯着王玲看了半天,都没相处个所以然的王玉林,很是有些纳闷。 如果王玲的嘴巴没有被撬开,王玉林肯定会吩咐人,立即进去查看。 但现在嘛,她已经是个只等待法律严惩的废物了,就算现在死了,也没谁关心。 半天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王玉林,微微摇头,转身刚要走人——这儿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忽地,他又转身,看向了那个塑料桶。 “处座,我们先走吧。” 看王处盯着散发着恶臭气息的塑料桶,双眼冒光恨不得扑出去,把脑袋伸进去后,副手打了个冷颤,低声提醒他是不是该走了。 对他的话,王玉林却视若无睹,只是抬手,在额头上重重拍了下,接着仰天长叹:“唉,我知道了。不是敌人太狡猾,是我们太无能啊。” 听从来都是心高气傲,与最高警卫局明争暗斗那么多年,都不曾低头过的王大处这样说后,他的几个副手都怵然一惊。 身为一军统帅,他怎么可以当着重要部属的面,坦言咱们太无能呢? 王玉林回头,看着几个副手问道:“你们听我这样说后,是不是都很不服气,觉得我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几个副手默默点头,脸上带着不甘。 “你们都和王玲打交道数月了,可看出她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处座,她、她有弱点吗?” 一个副手,忍不住的说:“您也看到了。这几个月来,我们能用的手段,基本都用上了。可这女人就是个打不烂,淹不死,捶不扁的小强——要说她有弱点,那就是她的神经相当坚韧。如果,这也算是弱点的话。” “错。” 王玉林摇了摇头,低声说:“她不是没有弱点,而是我们没有发现。可贺兰小新却发现了,在只观察她短短几个小时后。” “处座,这女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呀?” “洁癖。” “洁癖?” 几个副手呆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能坐在当前位置上,没一个是傻的。 当王玉林说出“洁癖”这两个字,再看看塑料桶,以及王玲满脑袋的“泔水”,还有地上的呕吐物,几个副手如果还推断不出怎么回事,那就太笨了。 任何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与众不同的独特。 有得爱酒,没有成为酒仙刘伶,却成为了酒鬼。 有得爱美色,没有成为柳永,却成了色棍。 有得却有洁癖,哪怕是坐牢时,也要尽可能保持尽可能的干净。 明末清初时的名将洪承畴,兵败被满清人俘虏,关进了大牢。 皇阿玛是非常爱才的,就想把他给收为己用。 不过老洪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一条,无论满清人怎么威胁利诱,忠于我大明的坚定意志,却毫不动摇。 但后来却被人发现,他在坐牢其间,有灰尘落在衣服上,他本能的屈指弹开了。 一个在坐牢时,都这么爱惜自己仪表的人,会真心求死吗? 看出老洪致命弱点的满清人,当晚就把皇阿玛的小妾给背来,让他享用了。 酸爽完后的老洪,甚为感激,当即对随后赶来,头顶一片大草原的皇阿玛纳头便拜,成为了满清人忠实的走狗。 王玲不是洪承畴,她只是个有洁癖,脑子进水的臭女人。 发现她这个弱点的贺兰小新,在审讯她时,三拳两脚把她放倒在了床上,然后拎起“马桶”,就往她嘴里灌—— 这对有着一定洁癖的王玲来说,生不如死这个成语,都无法形容她当时的感受。 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 别说是让她说出那组密码了,就算是扔给她一把刀子,让她把自己的黑心挖出来,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只盼着,比恶魔还要可怕一百倍的贺兰小新,能放开她。 “都懂了吧?” 王玉林叹了口气,再次喃喃说道:“不是敌人太狡猾,真是我们太无能啊。” 第817章 王玲被恶心死了 是啊,我们简直是太无能了。 谁能想到,撬开王玲嘴巴的办法,竟然是这样的简单。 我们,真是愧对军情精英的称号啊。 结果,却连个女人都不如—— 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几个副手,面面相觑后,都有种想颜面疾奔而去的冲动。 就在这时,王玲忽然抬起头,好像看到亲人那样,挣扎着从床上滚落在了地上,以双膝当脚走,来到铁栅栏前,双手抓住铁棍,拼命的摇晃,嘶声喊道:“去,去杀了那个臭婊砸!只要你们肯杀了她,你们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呕!” 王玲是彻底被贺兰小新给折腾崩溃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居然忘记她赖以保命,对抗正义的筹码,早就用来兑换成不在喝“泔水”的条件了。 她一心要让那个臭婊砸去死,不惜拿出她最大的筹码。 她嘶声大喝时,闻到了嘴里一股子尿骚味,再也无法忍受,张嘴吐出一口胆汁。 她的痛感神经虽然被伤害,可她的嗅觉,她的洁癖,却依旧陪着她,提醒她刚才被灌了些什么东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看着用手撑在地上,狂吐绿水的王玲,王成林轻蔑的笑了下。 “去,去杀、杀了那个臭婊——” 不住呕吐的王玲,猛地抬起头,张嘴嘶声说到这儿时,双眼一翻,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身子急促抖动了好多下,不动了。 她那张还算俊俏的脸,贴在满是呕吐物的水泥地面上。 她的嘴,半张着,对着呕吐物——那些脏东西,却没一丝的波动。 就像她瞪大的,满是恐惧的眼睛,动也不动。 半分钟后,一个副手强忍着恶心,左手捂着鼻子,走到囚室前,半蹲下伸手,在她鼻子下试了片刻。 才站起身,松开捂着鼻子的手,苦笑道:“处座,她死了。” 王玲,竟然被恶心死了。 王玉林有些愕然,半晌后才不顾处座风度的,喃喃骂道:“挖槽,她的神经不是很坚韧吗?怎么会被她自己给恶心死了?” 神经坚韧,并不代表着在别的方面,也同样出色。 就像半年前从来都不把男人当回事的贺兰小新,在李南方要走时,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的眼泪哗哗地,双手抱着他的胳膊,低低的哀求着,不许他走。 要他留下来,陪他,等待迎来新生活的那一天。 “妖女,你这是开玩笑呢吧? 还是你眼睛出问题了? 不然,你怎么可能说出,这地方乃是人间仙境的屁话,要我留下来陪你,做一对神仙眷侣? 虽然有些脑子不怎么正常的雅士,总说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在穷山恶水间,也会当做天堂,可老子不是雅士啊。 我就一活生生的俗人,宝马我所欲也,美女我所欲也的俗人。 我傻了啊,才会陪你在这鬼地方,等候上面对你的最终判罚。 更何况,小柔儿正在分分秒秒的企盼着,我快点脚踩七彩祥云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呢,哪有工夫陪你享受天堂的滋味? 松手。 松手! 再不松手,小心我大脚踹你,大耳光抽你。” 李南方心里骂着,第八次伸手,给贺兰小新擦眼泪,让声音尽可能的温柔,好像哄孩子那样。 “妖女,我记得孔夫子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你已经为你争取到了重获新生的机会,就耐心等待那一刻就好。我承诺,到时候无论我有多忙,哪怕是在和阎王爷喝茶,我也会来接你,好吧?” “滚你的蛋。孔夫子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被他哄得破涕为笑的贺兰小新,趴在怀里,借他胸膛狠狠擦了擦泪水,又很不淑女的擤了把鼻涕,顺手抹在上面:“南南,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招待,就用这代替了吧。不许擦掉哦,不然我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遇到个这么拿着恶心当爱情的妖女,李南方除了认真点头,发誓半年不洗澡,也要保留要她赐予的“琼浆玉液”之外,还能说什么? “李南方,我若出去,你若不要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实在受不了这对狗男女打情骂俏的王玉林等人,吩咐人把贺兰小新收监,拽着李南方走人时,妖女终于暴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跳着脚尖声大叫出这句话时,负责架住她双臂,把她收监的两个军人,差点被她挣开。 李南方头都没回,只是抬起右手,动作潇洒的摆了摆:“安拉。” “人渣,我爱你。记住,我爱你啊——呜呜呜。” 贺兰小新凄凄的哭声,随着李南方脚步越走越快,终于消失在了一重重大力关闭的铁门后。 “这个妖女,变得越来越爱哭了。以后,有老子头疼的。” 来时背着阿莲娜潜水,走时在众多军情高官陪同下乘坐电梯来到地面的李南方,抬头看着刚从海面上冉冉浮起的朝阳,心中感慨无限。 他觉得,到目前为止,他所经历的这一切,足够可以写成一本畅销书。 不,是他回国后的这短短半年内,就能拍成一系列的卖座大电影了。 而且苍天已经注定,他未来的人生,依旧会如此的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唉。其实,我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普通人。为毛,却偏偏让我的人生,如此的精彩绝伦?老天爷,你好像也太青睐于我了。” 学着胡灭唐与荆红命的样子,李南方也到背着双手,下巴昂起四十五度角的,遥望着红彤彤的太阳。 海风吹来,吹动他的裤脚,发出轻微的扑簌扑簌声,让他徒生一种御风而去的飘逸,感觉自己也像老胡那样,成为了一名被后人崇拜的宗师级大人物。 就是光着膀子,胸膛上还有贺兰小新留下的亮晶晶,极大破坏了这种脱俗的出尘感。 哪像一身青灰色长袍的老胡,看似随随便便的往那儿一站,浑身就散出宗师气氛。 还有荆红命,虽说没穿长袍,而是李南方比较钟爱的藏青色立领中山装,但与老胡相隔五米才并肩而站的气势,丝毫不输给他。 李南方就站在俩人中间位置,刚开始时,还有种“我也是高人”的自豪感。 可随着太阳一点点的跳上来,李南方这种自豪感,就慢慢地被蒸发了。 宗师般的气质风度,可不是装逼装出来的,而是经过长达十数年的岁月侵蚀,给风化出来的。 不过,有些人慢说是十数年后会成为宗师级别人物了,就算到死,也只是个老妖婆而已——说的,就是撅着丰臀在那边假扮小孩子,独自戏水的阿莲娜。 “李南方,闵柔这件事,我会负全责的。” 胡灭唐总算显摆够了他的宗师身份,稍稍半转身,看着李南方说道。 “二叔,您在给阿姨打电话时,就已经说过了。” 李南方嘴上提醒着,心里却说:“老胡,别光玩儿嘴,来点实惠的啊。比方你现在亲口承诺,说要陪我去找闵柔。一路上,甘心当我小弟,供我驱使。” “再说一遍,也不是太费力。” 老胡的回答,听起来是这样的淡淡然,一派宗师风度的样子,让李南方想骂娘:“小、荆红命,找地方喝一杯?” 看都没看他,荆红命用更淡的声音,说:“我还有工作要忙。” “那好,我先走了。” 对荆红命的冷淡,老胡早就习以为常了,随和的笑了下,到背着双手走了,走了,走——了。 这就走了? 望着被阿莲娜搂着腰,沿着海滩走远的老胡背影,李南方真想跳着脚的爆粗口啊:“老胡你个不要脸的,你那风骚婆娘指使人绑走了闵柔,又给我下套,导致我差点淹死。你亏欠我那么多,结果却连去救闵柔都没提一嘴,就这样走了呢?” “阿莲娜害了闵柔,胡灭唐本事再大,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查出她的下落。不过,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去帮你办理让贺兰小新出狱。” 明明,荆红命对胡灭唐冷冰冰的,却偏偏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 看出李南方很不甘的样子后,忍不住为老胡开脱了。 别看贺兰小新立了大功,又有王玉林等人的联名作保,可鬼都知道她若想重获新生,会有很多人从中作梗的。 唯有趁早,动用所有人脉,在那些想贺兰小新去死的人,还没想到阻挠办法之前,把她给捞出来,就是胡灭唐当前急需要做的。 阿莲娜害了闵柔,胡灭唐竭力把贺兰小新给捞出来,这也算是两厢抵消了。 “我知道。十叔,我也没敢有责怪胡二叔的意思。我就是想呢,十叔您——” 知道老胡去做什么去的李南方,不满立即少了很多。 当然了,他是不喜欢这种交易的。 可无论是贺兰妖女,还是闵柔,都算是他的女人。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李南方总不能告诉老胡,先救闵柔吧? 既然不能这样说,那么李南方就只能把找到闵柔的希望,寄托在荆红命身上了。 华夏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手下精锐爪牙无数,水银泻地般的铺遍全世界,只要能说服他出马,可比老胡用吸血蝙蝠的人去找,要专业多了。 只是李南方刚要说出他的请求,就被荆红命打断了:“我只是你十叔,又不是你亲老子。能够给你养个相好的,就已经被人说三道四了,还想让我去给你搜救别的女人?” 无声冷笑了下,荆红命转身就走:“想让我用国之重器,来帮你办私事,这简直是胡闹。李南方,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天真了,我很失望。” 对李南方很失望的荆红命,很快就走的人影不见了。 “握了个草,一个个的也太没良心了吧?下套让我钻,拼死给你们做事后,就这样对待我吗?简直是,太不仗义了!” 李南方呆愣半晌,才愤怒的跳着脚,破口大骂。 第818章 调皮的女孩子 骂完后,李南方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抬脚狠狠提起一蓬沙子后,顺势坐了下来。 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活着就不去死—— 这是叶小刀的处世理念,极大影响了李南方,所以坐下没多大会儿,就仰面躺在了沙滩上。 因为这边沙滩,距离红豆监狱不远,基本很少有人来这边休闲。 毕竟监狱是个晦气的地方,出来放轻松的人,脑子进水了才会来这边呢。 没人打搅的沙滩,不时有白色的海鸥叫着展翅横掠而过,不远处的大海,海水起伏时,发出的哗哗声响,对于暖阳下昨晚都没睡觉的人来说,绝对是最动听的摇篮曲。 听着摇篮曲,想着心事,李南方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是他不关心闵柔的死活,更知道小柔儿现在有多么希望他从天而降,他每耽误一分钟,她就会多一分钟的危险。 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越着急,就会影响还有的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把事情弄糟。 要暂时忘记闵柔的处境,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让睿智的大脑启动,想到最佳办法,然后再付诸行动就好了。 汉姆。 这个名字,还是阿莲娜告诉李南方的。 闵柔就是被他买走了。 老胡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安排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去彻查这个汉姆。 相比起走私军火,制毒贩毒等“新晋生意”来说,贩卖人口,与杀手,倚门卖笑一起,并称为世上三大最古老的职业。 毫无疑问,任何职业能传承数千年,肯定有着其独特的经营理念,运作方式。 尤其这三个最古来的职业,经过数千年的沉淀后,早就总结出了该怎么做,才能源远存活下去的经验。 倚门卖笑的职业,是最深入人心的,倒是不需要太费心思,只须找些漂亮妹子,穿的暴露点,倚在门框上,对来客娇滴滴的喊声大爷,基本就能搞定了。 杀手行业,则是三大行业中,隐藏最深的一个职业了。 就像由贺兰小新入股的OF国际杀手平台,到目前为止,从没谁彻底了解过,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估计贺兰小新,也是阴差阳错才能入股,但也不可能知道那些真正的核心东西。 她被捕后,华夏相关部门,并没有丝毫想从她嘴里,了解OF平台的意思。 知道的越少,麻烦就越少这个道理,同样适合于还在高速发展中的盛世华夏。 一旦试图去了解OF平台,继而把平台幕后黑手们一网打尽,彻底切除这颗毒瘤——做梦呢是吧? 美帝那么强大,当之无愧的世界唯一强国,每年都能为OF平台“贡献”众多被暗杀目标,和不菲的美金,他们的CIA又号称全宇宙最强战士,怎么没尝试着去切除这颗毒瘤? OF平台,就是个大马蜂窝,谁敢去拿竹竿去捅,谁就有可能被蛰个鼻青脸肿。 不符合盛世华夏高速发展利益的事,谁要去做,谁就是国家的罪人。 所以,在贺兰小新被捕后,华夏明知道她是OF平台的股东之一,也没丁点要打这个主意的意思。 相比起倚门卖笑,杀手这两个最普通,隐藏最深的行业,始终不曾灭绝的贩卖人口职业,则有着更严谨到丧心病狂的地下渠道。 哪怕是俄罗斯吸血蝙蝠,荆红命的最高警卫局,王玉林的军情十三处,人员广泛,堪称精锐,可要想在短时间内,就查清楚汉姆的来历,找到这个组织的致命弱点,把他绳之以法,捣毁老巢,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胡灭唐,荆红命,王玉林,都是手握不同大权,但必须得为自家手下负责的合格领导者,当然不能承诺李南方,为救闵柔就出动大批部属了。 再说这些人都是屁股上装上尾巴,就比猴子还精的人。 他们不可能想不到,如果真要兴师动众的去彻查闵柔下落,结果只能是迫使汉姆为隐藏,保护自己不被暴露,让闵柔彻底从世界上蒸发。 所以说,胡灭唐等人按兵不动,让李南方自己去折腾,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边没有任何动静,才能让汉姆不用心生警惕,不用对闵柔下黑手。 暖阳,徐徐海风下的李南方,在慢慢悟透这个道理后,才能放心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南方眼睫毛微微扑簌了下。 他听到了莎莎的脚步声,很轻。 这是有人在蹑手蹑脚的走路。 沙滩本来就很绵软,走在上面不会发出声音,来人又特意蹑手蹑脚,如果不是李南方的听觉有异于常人,他还真听不到。 当然了,这也和他美美睡了一觉,精力充沛的恰好醒来,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他没睁开眼,依旧保持着熟睡中的样子。 他想看看来者是谁,又想对他做什么。 肯定是要对他做什么的。 不然不会用这种动作,向他走来。 来者走到距离李南方头部,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在徐徐的海风声中,李南方凝神去感受,来者散发出的某种气息。 如果这个人是对李南方不利的,那么他就会散出戾气。 他假如是好奇的过路人,想看看李南方是死是活——任谁,看到有人长时间躺在这儿一动不动后,也会怀疑他可能挂了,那么就会先轻声叫他:“喂,你死了没?” 来者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对李南方不利的敌意。 但也没有叫他。 反而,发出了一声不仔细听,都听不到的轻笑声。 轻笑声中,带着顽皮。 就像小孩子慢慢走到大人身后,要想大声尖叫着,吓大人一跳那样。 “原来是个小朋友,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李南方心中这样说着,全身绷紧的神经,蓦然松懈了。 从极轻的笑声中,李南方能听出这是个女孩子。 小女孩也是很调皮的,看到一个陌生人独自躺在沙滩上睡觉,就走过来准备吓他一跳,是很正常的童心反应。 李南方还是没睁开眼。 他想在小女孩吓他一跳时,才忽然睁眼,大喊一声鬼啊,吓她一跳。 尽管这样有可能会把小女孩吓哭了,可谁让她调皮来着? 脚步声再次响起,更轻了。 李南方也嗅到了一股子淡淡地处子幽香。 他特喜欢这个味道。 却不会说出来。 是怕老天爷忽然打雷,把他给劈了:“你敢对小女孩有这龌龊心思,还留你干甚?” 他的鼻孔开始发痒了。 拿自己头发丝,去捅大人鼻孔,是小孩子们最擅长,也是最爱玩的小把戏。 李南方倒是想忍住,假装无论她怎么调皮,都没有任何反应。 接下来,她就会用手指碰他,他还是没反应,她就拍打他的脸,他还是没反应——最后,小女孩就会以为他死了,心中害怕站起来要逃走喊大人时,他再忽然爬起来,一声怪叫! 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啊。 李南方想的倒是不错,可小女孩用发丝挠痒的技术,却很高明。 看来,以前她没少干这事。 不然就凭李南方的定力,居然忍不住了,猛地睁眼,张嘴打了个大喷嚏:“啊欠!” “啊!” 正在专心致志发坏的女孩子,被吓得惊叫一声,双膝一软,居然趴在了他身上。 她的胸,恰好盖在李南方脸上。 李南方本来能闪开的——如果这真是个小女孩的话。 他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对十六岁之下的女孩子,产生任何龌龊的想法。 可这个几乎被他一个喷嚏,吓得魂儿都没了的女孩子,绝对超过十六岁了。 不然,她在被吓得趴下来时,胸前那对鼓囊囊,也不会遮住李南方的视线,连她的脸都看不到了。 目测,至少34D啊,虽说没有贺兰妖女的36大,可也是算是个中翘楚了不是?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趁机吃点豆腐,那么李南方就真是个死人了。 好软。 好大。 好弹。 好弹性! 当李南方整张脸,都深陷进那两座山中的沟堑中后,脑子里闪过一系列的清晰感受,趁机闭眼深吸一口。 醉了。 男人偶尔醉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总是醉,会——活活憋死的。 李南方这都快憋死了,趴在他脸上的女孩子,变成了一滩烂泥,明明做出挣扎的动作了,却站不起来。 从她急促的呼吸,与剧烈的心跳,以及浑身在颤抖的这些表现中,李南方能确定,她不是不想起来,不是故意被他吃豆腐,而是她此前从没和任何异性这样亲密接触过。 现在猛地有了这种接触动作后,敏感部位迅速腾起的异样感觉,竟然不知所措,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个处子。 唯有最正宗,最纯洁的处子,才会有这种表现。 这让真快被憋死的李南方,实在舍不得推开她,鼻子里呜呜的叫着,双手趁机在她身上乱推,乱摸。 “要不要假装被她憋死?那样,就算她看出我是在故意吃她豆腐,也会因为害怕,而原谅我的。我真聪明,不对,我真不要脸,居然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 李南方心中升起这个龌龊的想法时,趴在他脸上的女孩子,终于随着他看似挣扎的双手,在翘臀上轻拍,而有了最原始的反应,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吟。 毫无疑问,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发出来的轻吟,绝对是世界上最最动听的声音。 也算是阅女无数的李南方,对此深有感触。 所以,按说他在听到这种天籁之音后,更该兽性大发,趁机上下其手才对。 反正这种便宜,是不占白不占的。 但实际情况却是,当女孩子发出天籁之声后,他先是愣怔了下,随即心中一动,迅速升起的强烈负罪感,促使他猛地把她推了出去。 正深陷于一种从没有过感觉中的女孩子,猝不及防下,被李南方大力推出足足两三米远,仰面摔倒在了沙滩上。 李南方霍然爬起,女孩子刚好抬头。 四目相对。 果然,是她。 第819章 紧急抢救 “李,李南方。” 杨逍那张美到让老天爷都嫉妒的脸,依旧涂了鸡血那样的红,身子颤抖的频率,因俩人四目相对后更加的高了,左手撑地刚要坐起来,却又立即摔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刚才的流氓行为,就像高压电那样,直到现在都没消失。 她的双腮通红,眼眸慌乱,还夹杂着一抹李南方不难理解的东西,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慌忙低头,用力咬住了嘴唇。 刚咬住嘴唇,却又立即张开嘴,再次左手撑地坐起,右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似离开水的鱼。 可她涨红的小脸上,血色却在迅速退去,很快就变成了惨白色。 更浮上了,无法忍受的痛苦。 “你、你怎么了?” 爬起来看清女孩子确实杨逍后,李南方第一反应就是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虽说他和杨逍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而她也仅仅只是脑袋受创后,智力回归到了五岁时候,她的身体却是成熟的,迷人的,可以让男人品尝的。 可杨逍却把李南方当做了小叔叔,来依赖,信任。 对她有些愧疚的李南方,也把她当做了五岁的孩子,哪怕被她好像树袋熊那般的挂在身上,都不曾有过任何龌龊的想法。 刚才,他却有了。 不但有了,还付诸行动了。 毕竟李人渣算是此中高手了,很清楚在对女孩子动手动脚时,该袭击她哪些部位,才能迅速把她的原始欲、望给撩拨起来。 他也成功了。 在他的上下其手下,杨逍很快就沦落,有了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控制的原始反应,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当李南方加大了上下其手的力度,与角度,杨逍本能发出最迷人的长吟时,她那特殊的嗓音,就像钢针那样,狠狠刺在了李南方心头。 立即把他邪恶的欲、望冰封,迅速恢复了理智,这才抬手把她推了出去。 在翻身爬起来的那一瞬间,李南方还祈祷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这个女孩子是杨逍——以往很照顾他的老天爷,这次却没有理睬他,让他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杨逍不是在青山中心医院吗? 是谁带只有五岁智商的她,来澳门的? 李南方心中浮上这些疑问时,就看到杨逍脸色突变,当然来不及询问这些,慌忙问她怎么了。 “我、我——” 右手捧着心口的杨逍,艰难的抬起左手,刚说出这两个字,双眼忽地翻白,侧身扑倒在了沙滩上,身子迅速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哆嗦,嘴角也有带血的白沫淌出。 更是张开嘴,一口整齐的银牙,不住地紧叩,秀美绝伦的小脸,也瞬间扭曲,甚至狰狞的很吓人。 “糟糕,她有病!” 李南方大吃一惊,屈起的右脚一蹬沙滩,身子急促前滑,好像劈开水面的帆船那样,在沙滩上滑出一道深沟。 情急之下,他竟然连站起来的时间都没有了。 人还没到杨逍面前,右手就已经迅疾无比的,伸到了她的嘴里。 双眼翻白,小脸狰狞的吓人,蜷缩成一团的身子直哆嗦,不住张嘴叩牙,嘴角有白沫淌出,这基本就是羊癫疯发作时,才会有的现象。 却又好像不是。 至于她嘴角淌出的白沫中,带了红,那是因为她在大力叩牙时,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羊癫疯患者在发作时,必须得把他嘴里放上个东西,不然真有可能会把舌头咬断的。 急切之下,李南方哪儿去找小木棍之类的东西,唯有用他的手。 右手刚伸进她嘴里,就被她吭哧一口咬住了虎口。 人嘴巴的咬合力,虽然远远不如鳄鱼老虎等动物,但也是相当可怕的。 李南方甚至都能听到他虎口肌肉的呻、吟,鲜血噌地就冒了出来,混合着白沫,顺着杨逍嘴角往下淌。 李南方是欲哭无泪。 他很想问问老天爷,究竟造了什么样的孽,出来红豆监狱时,刚被贺兰妖女给咬了一口,鲜血刚凝固呢,又被杨逍狠狠咬住了。 一天之内,被女人连咬两次,这不是造了孽,又是什么呢? 嘴里有东西可以用力后,杨逍身子抽、搐频率有了明显的减轻,但脸色却从苍白,转变成了铁青,本来蜷缩着的身子,忽然猛地伸直。 就连脚尖,都绷的笔直。 “挖槽,这是什么病?” 本以为杨逍这是突发羊癫疯的,但她现在的反应却不再像了。 不像羊癫疯,倒像是科幻片里才会有的丧尸。 可能是想到丧尸的缘故,藏在李南方身躯内的黑龙,也突地被惊醒,长啸着冲出丹田气海,有些慌乱的不住上下翻腾。 “连黑龙都怕了,你不会真变成丧尸吧?” 李南方更怕,哪还顾得右手虎口剧痛? 这会儿的功夫,杨逍的牙齿仿似变成了蝙蝠牙齿,深可触骨了。 再疼也顾不上了。 偏偏这片沙滩附近,又没其他人在,凡事都得指望李南方了。 可他从没遇到个这种病啊,也不是医生。 不过,他却能看出杨逍身子猛地一挺,一挺时,双手始终死死按着她自己的心口,就仿佛里面有个异形,如果不这样死按着,马上就能破膛而出。 李南方连忙伸手,按在了她手背上。 就好像她心口下面真有个异形,杨逍自己按不住,非得他来帮忙才行。 砰,砰砰! “真、真有东西!?” 李南方左手刚按在杨逍捂着心口的手背上,隔着手背居然能感受到,她心口里有个东西,在剧烈跳动着,想破膛而出! 顿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第一反应就是腾身跳起来,转身就跑。 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他可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再说了,就算下一刻真有个可怕的异形,从杨逍心口破膛窜出来,他也有把握一把抓住,狠狠掐死! “人中。” 李南方在成长过程中遭遇的大危险,没有八十次,也得有六十次了,他之所以还活的很好,那就是越危险时,他反而能越加冷静。 这一点,倒是和冷血荆红命很相似。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杨逍安静下来时,理智提醒他,快用手去掐她的人中。 中医学上说,人中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手指掐或针刺该穴位,是一种简单有效的急救方法,主治癫.狂.痫.中风昏迷.小儿惊风.面肿.腰背强痛等症。 现在杨逍就是癫狂,那么用手指掐她的人中,应该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中医,作为华夏最优秀的传统文化之一,其中很多东西,总能在最关键时刻,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李南方只给杨逍掐了几下人中,就察觉出她癫狂的频率,有了明显的渐小。 心中大喜,手指上的力道,也增大了些。 连续掐她人中数十下后,杨逍绷紧的脚尖,恢复了原样,身子也不再癫狂,捂着心口的双手,从身上滑了下来。 咬住李南方的牙齿,力道自然也消失了。 可她的双眼,却紧紧的闭上了。 “哇靠,不会是被我掐死了吧?” 刚惊喜了片刻的李南方,又害怕了,右手从她嘴里拿出来,随手在裤子上擦了下鲜血,扒开了她的眼皮。 杨逍眼眸的瞳孔,居然开始有放大了的迹象。 慌忙再伏在她心口,听了听心跳的频率,在明显的缓慢下去。 在抬起头来时,李南方猛地明白了。 刚才感受到她心口下面好像有异形要破膛而出,哪儿是异形啊,纯粹是她的心脏在狂跳。 只是李南方从没听说过,人的心跳会那样狂烈,好像杨逍如果不用手死死按着,就会真跳出来那样。 这些,都顾不上了啊。 眼看女孩子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心脏也要停止工作了,李南方如果再纠结这些不科学啊,不科学的现象,那他绝逼会后悔终生的。 当然了,假如杨逍就这样死去,他也可能会庆幸终生。 究竟是后悔终生,还是庆幸终生? 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李南方很清楚,如果再不采取抢救措施,杨逍就死定了。 当某人出现这种情况,身边又没有专业医护人员,那么给她继续掐人中,再给她人工呼吸,就是李南方当前能想到的,唯一两种抢救方式了。 毕竟,粗通医理的他,实在没见过这种病。 赶紧捏住她鼻子,带血的右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 杨逍的嘴里,全是混合了鲜血的白沫,看上去有些倒胃口。 不过这些都顾不上了,甚至都顾不上让她侧脸,让东西自己淌出来了,李南方直接趴下来,用嘴给她吸了出来。 吐在一边,接连七八次后,才给她清理完口腔里的杂物。 深吸一口混合着海腥气息的空气,李南方低头,给她徐徐渡了进去。 十几下后,李南方又把耳朵贴在她心口,倾听了下。 心跳声,已经没有了。 刚才,杨逍的心跳,砰砰地吓人。 现在却没有了——更特么的吓人啊。 赶紧双手相叠,给她做心脏按压起搏动作。 对于这套最基本的抢救动作,李南方做来倒是驾轻就熟,绝对是教科书般,标准的无可挑剔。 可能是老天爷念这孩子发现是非礼了杨逍后,真心忏悔了,就让他在第三次做按压心脏时,让她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接着,杨逍就张嘴,剧烈咳嗽了声。 这声咳嗽声,就是天籁啊。 李南方紧绷着的神经,攸地放松了下来。 接着,无比的疲倦就涌了上来,甚至比背着阿莲娜游进U形管内,抢在铁网关闭前,窜出水面后的那一刻,还要累。 他是被吓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李南方仰面重重摔倒在了沙滩上。 闭上了眼,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以后在没搞清女孩子是谁之前,就吃人家豆腐,谁特么的就是孙子。” 李南方在这儿暗中发誓时,杨逍慢慢睁开眼,看向了他。 那目光,无比的复杂。 第820章 棺棺的传说 野史《大唐史记》记载,开皇十九年,西北可汗的安义公主卒,文帝以宗室女(即义成公主)嫁于可汗。 义成公主在西北生活近30年,先后为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之可敦(后妃)。 唐贞观四年,义成公主被唐将李靖所擒,自纵烈火而亡。 火熄后,义成公主留一舍利子,埋土于大草原上,历经九九八十一天整,正午时分,烈阳高照,却有霹雳击下。 青烟起,美人生,是谓轩辕王,创门派名为烈焰。 轩辕王,乃义成公主九泉阴魂所幻,两幅面孔,一男一女,白天为男,晚上为女,是为符合天地之阴阳。 她本不该存在与阳世间,但上天念她在有隋一代,为维护双边和平关系立下了汗马功劳,特许她以华夏民族人文始祖轩辕庙为藏身之处,并赐予她焚香三根,如炬天目一只,皆藏于背后股上护身,代代相传。 如想平息义成公主在九泉之下发下的毒咒,让她芳魂散去安息,只能让她由魔幻化为绕指柔,随时自九天之外白衣飘飘而来,带来强大的灾难,让那山河变色,朝代变了。 相传,当年轩辕王重生时,曾经对天发誓,要想她香魂安息,除非找到让她所爱的,一个能返老还童之人,与她阴阳相济,水乳、交融,化解这冲天怨气,重享这美好人生。 上千年来,烈焰始终在寻找这个返老还童之人, 某年,独坐西昆仑山巅的轩辕王,忽受斗转星移,花开花落之启发,霍然醒悟人生苦短,本该及时行乐,像那扑火飞蛾,生命虽短,却能在瞬间绽放。 故,违背当初之誓言,私自出山,寻潘安、宋玉之帽少年十数人,极尽娇娃荡、妇之本性,一昼夜间,十数少年皆精尽人亡。 犯,贪婪,奸、淫之戒。 是夜,无尽苍穹忽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数条虬龙在云层间闪现,张牙舞爪,咆哮之声震动九州,瞬间大雨倾盆,狂风起。 轩辕王浑身颤栗,心跳加速,势欲破膛而出,脸色灰白,方知她的参悟是为魔途,犯苍天好生之戒,震怒,即将遭受九龙爪撕,裂体之惩罚,打入九幽黑暗世界,遍遭油烹、扒皮、抽筋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轩辕王惧,跪地苦苦哀求,请苍天看在她在有隋一代,避免数十万生灵涂炭之贡献,再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誓,代代相传轩辕王,自有生之年,黑暗灾星不出,她将永居西昆仑,休养生息,参悟上天好生之大德。 轩辕王以额触地,头破血流之际,电闪无光,雷鸣无踪,虬龙腾天,狂风消,暴雨止,无尽苍穹再次恢复了它恒古的墨蓝色。 却有若有若无之浑厚男音,自九天,九州,九幽之处同时传来。 “念尔以往丰功,初犯,尚有回旋之地。原本,尔昼男夜女,取阴阳相济之理,世代相传,终至丰功殆尽,方止。 然,自此起,轩辕王将倒转乾坤,昼女夜男,随昼夜之交替而轮换,遭受阴阳错乱之苦,尚不得随意与人动欲,否则势必心跳狂崩而死。 若想回归乾坤阴阳之大道,唯有改变黑暗灾星的命运,让他身怀孽龙自九幽地狱入世,可在其体内孽龙有大成时,将其置轩辕神像台前,断其首级,热血迸溅神像,像双眸染红,风云际会之际,可扭转颠覆之阴阳,昼夜,重复正常之身——” 王闻言,再次拜谢于地,久久不起。 烈焰大长老,等候良久,不见她有动静,遂上前恭请王上安歇,方知轩辕王卒。 轩辕王祸害十数个无辜少年的行为,终究没有获得老天爷的谅解,派上仙下凡,收走了她的性命,却为她留下了后代。 大长老等人却不知道,只是举谷教众伏在地上,凄然泪下,哭声震野。 以金丝楠木为棺椁,装殓王上,置于烈焰谷最寒冷之处,经幡飘动,经文声不绝于耳。 上千教众盘膝而作,脑袋上都绑着白布,垂首,双手捏决,随大长老念《往生咒》七七四十九天,刚要盖棺恭送王上大行之际,有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自棺内传来。 轩辕王涉世一番淫、乱后,虽名裂身死,却有后代传下,在她死后四十九天,方才来到这世间。 大长老等人这才知道,苍天终究还是念王上曾经的大功,不忍让她就此烟消云散,才特意赐子于她。 亲手把婴孩从棺内抱出来的大长老,发现婴儿右手中,握有玉佩,包体襁褓各一块。 玉佩上刻一女子,容颜秀丽,双眸顾盼生姿,清秀绝伦。 包着孩子的襁褓,乃是一块小羊皮,上面也画着个宫装女子,右肩扛着小花锄,左手拎着小花篮,四十五度角仰视院方天际,脚下不远处,则有一个三足青铜鼎。 青铜鼎内三炷香,鼎身上刻有奇怪花纹,没有任何规律可寻,就像由无数条黑色小蛇,密密麻麻紧挨在一起那样。 谁也不知道这两件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正如谁也不敢去探索,王上溘然长逝四十九天后,却有后代自棺内出生那样。 大长老等人只知道,此乃天意。 襁褓反面,由红色字体,写下轩辕王临终前,聆听到的上苍之音。 大家这才知道,自即日起,本该寿与天齐的轩辕王,误入歧途后,被上天剥夺了该有的寿限,改为历代相传。 也从符合天地之阴阳的昼男夜女,改为了倒转乾坤的昼女夜男。 以日出日落为限,男女区别泾渭分明。 就因为乾坤倒转,轩辕王的本性乱了,所以此后历代轩辕王,不得随意与人动欲,否则势必心跳狂崩而死。 历代轩辕王的传承,则是在她年满二十四岁的三月初三次日,独自出烈焰谷,守在西昆仑进山之路口,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将是下一代轩辕王之父。 无论那个男人是谁,是老还是少,是俊还是丑,只要他是炎黄传人。 这个男人,在与轩辕王一天合好后,朝阳初生之际,就会——溘然长逝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得住由媚骨天成的轩辕王压榨,播下传承接代的生命之种后,精尽人亡是他唯一的下场。 所以,这个人又叫螳螂。 螳螂这种生物,雄螳螂在和雌螳螂完成繁衍生命的大任后,就是被雌螳螂当做生儿育女的储备粮吃掉。 也唯有在三月初三这一天,轩辕王才能品尝到人生最大的乐趣。 但同样,当珠胎暗结的轩辕王回谷,十个月后,就会身中剧毒般的浑身浮肿,身体各项技能迅速衰竭,很快就气若游丝了。 此时,她就会被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楠木棺椁中。 有《往生咒》,响起。 诵经声中,已经处于弥留状态下的轩辕王,会满脸幸福的微笑,在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时,咽下最后一口气。 因此后列代轩辕王,都是自棺椁中出生,故而名为棺棺。 棺材里出生的意思。 而义成公主又本性杨,所以列代轩辕王的名字,都叫杨棺棺。 只因首任轩辕王犯错,结果导致其后代,永受正常人无法想象之苦,生个孩子还得在棺材里,只来得及看一眼,就会香魂散去——换成谁,谁也受不了的。 幸好苍天慈悲为怀,准许轩辕王可寻来自九幽地狱的黑暗灾星,把他抬上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把他脑袋剁下来,让他鲜血染红神像双眼后,可以改回昼男夜女。 更不用在那年的三月初三次日,外出烈焰谷,随便找个男人求包养了。 只要她不依仗天生媚骨,肆意祸害人间美少年,完全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每当夜幕降临后,就能和看得上眼的男人,谈谈情,说说爱,高兴了一起滚床单。 天亮之前,让那男人滚粗。 以后想了,晚上再来好了。 十月怀胎后,她也不用再被抬放在棺材里生孩子了。 更不用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后,就此闭眼死人。 她可以像所有正常的母亲那样,亲手把女儿抚养长大——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什么历代轩辕王,都只能生女儿呢? 那是因为首任轩辕王乃义成公主芳魂所化。 魂魄属阴,正像轩辕王本该有的昼男夜女那样,唯有在属阴的晚上,她才能极尽人间极乐——这么多阴加起来,如果能生出带把的来,那就有违天理了。 所以,能够快点找到那个不知道哪个年代,才能由九幽地狱而来的黑暗灾星,就成了烈焰谷全体帮众,最大的希望。 只因唯有轩辕王恢复她昼男夜女的“正常身份”后,才能等时机成熟后,高举光复我河山的大旗,杀出烈焰谷,让这天地都变了颜色,重现开皇盛世。 不过就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好事多磨。 轩辕王也不是在发现返老还童的黑龙宿主后,就能立即把他抓回烈焰谷,放在轩辕神像的祭台前,手起刀落把他脑袋剁掉的。 而是要等黑暗灾星身体里的黑龙,强大到一定程度时,才行。 这就好比长白山的人参,只有筷子粗细的药性,远远不如红萝卜那样粗的更好,更值钱。 天可怜见,就在自名杨逍的轩辕王,以为也会像她历代先祖那样,等到那年三月初三次日外出,随便找个男人睡了,留下种子等待十个月后,就死在棺材里—— 黑龙,现! 苦等千年的机会,她怎么能忍得住,让那些把她当做傀儡的属下,打着给她做事的旗号,却在外面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本人则在谷内受苦? 当然得软磨硬泡心善的大长老,终于获得出谷资格,亲自来考察李南方了。 杨逍讨厌杨棺棺这个名字! 所以自她懂事起,她就不再承认这个名字了。 如愿以偿,她找到了李南方。 只是,黑龙还是太弱了些。 那么,她就不得不等。 等黑龙强大。 第821章 其实我不叫杨逍 焚心似火般的漫长等待,绝对是世界上最无聊,也最痛苦的事情了。 没有之一。 哪怕杨逍的定力相当强大,自从亲眼见到李南方后,也会有种烦躁的迫不及待。 这种烦躁,就像每时每刻都在不住疯长的毒草,让她几乎要要崩溃。 这才认识李南方多少天啊,她就不知道生出过多少次,要把他抓回烈焰谷,二话不说一刀把脑袋剁掉的强烈冲动了。 幸好她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知道很多本该成功的大事,往往都是在最紧要关头没有把持住。 所以,她必须等。 借助白灵儿送上的好机会,接近李南方。 那天,当从没有骑过摩托车的杨逍,横掠公路的瞬间,就看到了从东边驾车驶来的李南方了。 只是在瞬间,她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也唯有杨逍这样的身手,才能把在两车相撞时,把角度,力度等所有因素都掌控好,顺势制造了一起车祸。 再顺利的被他送进医院,以脑子受伤的缘由,成了他的大侄女。 没有谁知道,杨逍在去青山之前,就已经让花夜神,给她伪造了一个相当真实的身份,足够应付警方的调查了。 一切,都是按杨逍的计划,顺利进行。 真心话,杨逍还是对烈焰谷的故老传说,不怎么相信的。 也不是所有传说都不信,但不能对男人动欲这一点,她是不相信的。 她想找个机会,试一试。 看看,在她动欲后,心脏是不是会像大长老所说的那样,要破膛而出。 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传说是对的。 尽管她动欲的刚开始,不是发自本心的,而是受李南方的撩拨。 动欲之前,满心找机会试试的杨逍,还是有一点忌惮的,就是犹豫不决,想试试,又不敢。 可不等她拿定主意,李南方的咸猪手,就迅速撩拨起了她最原始的反应。 她这才心慌。 出于女孩子第一次这样时都会害怕的天性,她想逃走。 可这个人渣撩拨女孩子的技术,简直是太特么老道了。 依着杨逍的定力,居然被他撩拨的浑身无力,神志不清,从没有过的感觉,让她的原始本能越来越强大,最终放弃了挣扎,随便这人渣怎么地吧。 都不反抗! 不过她彻底放弃后,发出的那声长吟,却惊醒了李南方,及时把她推开了。 猝不及防的杨逍,在被推开后,清醒过来的瞬间,是相当恼怒的。 杀心大起! 她忽地撑地要坐起,准备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把这家伙逆推在沙滩上,再打昏后带回烈焰谷时,心脏——砰! 一声狂跳。 就仿佛心口里踹了个小鹿。 不,不是小鹿,是现代科幻电影里的异形。 她的心脏,就像获得了生命的单独体,不想再被这具躯体所左右,只想破膛而出,开始它自己的新生活。 本该与其它身体部位一起,才能支撑杨逍活下去的心脏,却想单独分家另立门户,那么就证明它具备了魔性。 无论杨逍本事有多大,她都无法和自己的心脏抵抗。 所有唯有脸色灰白,无比痛苦的摔倒在地上,好像犯了羊癫疯那样,身子不住的悸动,因全力压制心脏的反抗,口吐白沫。 “我要死了。” “原来,大长老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很可惜,我还没有留下后代。” “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列代祖先?” 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杨逍,能清晰感受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消失,魂魄也开始从头顶百会穴处,向外漂浮。 无尽的悔意,让她清晰意识到,她是整个烈焰谷的罪人。 她不该软磨硬泡大长老,在黑龙还没强大时,就跑出来的。 她不该因为她的名字不好听,就更名为杨逍的。 她不该不相信烈焰谷的传说,不能随便动欲的。 她不该——只要能活下去,她会做一个乖宝宝,等黑龙彻底强大后,把李南方脑袋跺下来后,再找个情投意合的男人,生一个乖宝宝。 做一个,幸福的母亲。 更要做一个,能引领烈焰谷数万帮众,光复开皇盛世的女王。 可惜,这一切都因为她的不以为然,都变成了泡沫。 即便是死后,被碎尸万段,都无法弥补她所犯下的大错! 就在杨逍清晰感受到,她暴跳的心脏已经平息,她的灵魂已经出窍,正准备悠悠飘向西昆仑时——黑龙! 一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用意识感受到的黑龙,忽然从她嘴里,摇头摆尾的,游进了她的身躯内,一头扎在了她的气海丹田中。 本开已经成为一潭死水的气海丹田,随着这条黑龙的扎进,瞬间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 她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顷刻间欢跃起来。 灵魂归窍,心脏启动,意识回归。 她,活了。 她本来该死了的,但李南方在给她做人工呼吸时,黑龙游进了她身体内,搅活了没有声息的气海丹田,重铸了她的精气神。 然后,就在她意识回归的瞬间,那条在她气海丹田中欢快畅游的黑龙,就像屁股上中了箭的兔子那样,哀嚎着仓皇逃走。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就随着李南方抬起头来的动作,消失在了她的意识内。 “黑龙,真是个好东西。” “我,一定要得到你。” “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与足够的耐心。” “李南方,你做好让黑龙长大的准备了吗?” 杨逍睁开眼,眼神复杂的看着李南方,在心里默默的说这些话。 李南方好像听到了? 反正他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了杨逍那包含迷茫,羞怒,以及惶恐的双眸。 “咳,那个什么,对不起啊。” 李南方干咳一声,翻身爬起,用手挠着后脑勺,不敢再和人对视。 心里,更是愧疚的不行。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杨逍忽然“羊癫疯”发作,都是因为他的龌龊行为。 这个女孩子,就是个最纯洁的处子。 此前,从没被男人这样撩拨过。 这次被撩拨后,毫无准备的她,无法承受这种从没有过的刺激,结果导致犯病,差点香消玉损。 刺激这玩意的力量,是相当强悍的。 就像伍子胥那么大的英雄,既然能被刺激的一夜白头,那么杨逍被刺激到突患“羊癫疯”,也就很正常了。 幸亏他的及时抢救,才没酿成终生都无法弥补的大错。 “没,没事。” 杨逍抬手捻着一缕发丝,垂首看着她的足尖,轻声说:“这,这不怪你的。是我想和你开玩笑的。结果却、却——” “咳,我也不知道是你的。” 李南方再次干咳一声,觉得身为男人,他必须得勇敢的承认错误,面对错误:“我以为是哪个陌生女孩子,认错人才来和我恶作剧。就借此机会,想吃她点豆腐的。” “李南方,你不用解释了。我都说没事了。” 杨逍说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向海面。 她刚才病发后,挣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说,嘴里更是有股子异味。 用海水来漱口,洗脸的感觉,虽说实在不怎么美妙,但总强过这样子吧? 她走到海水前,刚蹲下来,双手捧起一捧海水,就听背后的李南方,惊讶的问道:“杨逍,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南方呀。怎么,不对么?” 杨逍回头,巧笑嫣然的模样,让李南方呆了下。 她被撞飞醒来后,都是喊他小叔叔的。 可现在,她怎么不叫小叔叔,却直呼他的名字了? 这,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难道说,因为老子一时没把持住,占尽了她便宜的同时,也让她品尝到了从没有过的酸爽——她就擅自把辈分抬高了一个档次,准备无视人伦的存在,要像我展开轰轰烈烈的爱情进攻了?” 忽然间,李南方就心乱如麻了:“如果真这样,那我要不要收了她?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太不美妙了些。可她长的漂亮啊,身材漂亮,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神医功夫。以后,当个小秘书带在身边,无论去哪儿,都会感觉牛逼到不行。” 李老板胡思乱想时,杨逍已经洗漱过了。 她的眼神,脸色,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已经爬到正当顶的太阳下,只要是看到她侧面的任何人,估计都会被她的美貌,给惊的大叫一声:“啊,你是小龙女吗?” 杨逍再走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几种水草。 自凡是对中医有所研究的人,都该知道有些水草,也能起到止血,消炎镇痛的作用。 把几根水草,放在嘴里嚼烂,跪坐在李南方面前的杨逍,拿起了他的右手。 刚才,李南方怕她把她自己舌头咬断时,及时把右手塞进她嘴里,让她当大骨头啃——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李南方估计,如果不是及时掐他的人中,这只手就废了。 “很疼,是吗?” 嘴里还在嚼着水草的杨逍,含糊不清的问着,用其它水草给他清洗伤口。 含盐量颇高的海水,本身也是不错的消炎药。 “还行吧,区区皮肉之伤,不足挂齿的。” 尽管李南方受疼的要命,不过要想让他在漂亮女孩子面前,说很疼,那也太没面子了。 “从你的肌理来看,你自身的修复功能很强大。只要伤口不感染,最多半个月,伤口就会完全愈合的。” 杨逍抬起李南方的右手,低头把嘴里的水草吐在他手上时,很凉,但很软的唇触到了他的皮肤,让李老板忍不住打了个兴奋的激灵。 慌忙缩回手来,强笑道:“嘿嘿,那个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了。” 杨逍没有说什么,身子向后压去,跪坐在了她的双足上,双眸定定的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 用水草随便在手上打了个结,李南方左手打了个响指,笑道:“好了。杨逍,你怎么会来——” 杨逍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不叫杨逍。” 第822章 女孩子不许说毛 “什么?” 李南方懵了下。 杨逍重复道:“其实,我不叫杨逍。” “你,可你的身份证上,就是叫杨逍啊。” “是的。” 杨逍微微颔首,接着抬头看着李南方背后的天,轻声说:“我的真名,其实叫杨棺棺。我身份证上叫杨逍,那是因为外出上学时,村长说我长的太好看,而且名字的字意又太软弱了些。所以,他建议我换一个男人的名字。” “我觉得,村长说的很有道理,想了很久,才决定用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的光明左使杨逍的名字。这样,让人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会觉得我是个男人。男人,总是比女孩子少招惹人注意的。” 杨逍在夸她自己长的好看时,脸上没有一点谦虚啊,羞涩的意思。 她就是在实话实说。 李南方也觉得,她就该这样说。 不用谦虚,羞涩,就好像花儿本身就是花儿。 更何况,就算杨逍真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李南方也顾不得了。 只因他从杨逍,哦,不,是杨棺棺这番话里,听出她——她的智力,好像恢复了啊。 不然,早就喊他小叔叔了。 更不会解释她不叫杨逍,而是叫杨棺棺,不会连金老爷子的名著,都能说出来。 当然了,他是不会主动问的。 只会讪笑了下,旁敲侧击:“杨关关?关关之雎,在河之洲里的关关吗?嗯,这名字确实不错。比杨逍要好听多了。” 杨棺棺却摇头:“不是那个关关之雎的关关,是棺材的棺。” 李南方的嘴角,立即跳了下,再次讪笑道:“我觉得,还是叫关关的好。” “不好。” 杨棺棺再次摇头。 李南方有些奇怪:“怎么就不好了?关关之雎的关关,多美啊?不比棺材的棺,好一万倍?像你这样的青春美少女,实在不好与棺材那东西,扯上关系的。” “必须得扯上关系。” “为毛?啊,是为什么呢?” 李南方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 暗中发誓,以后和美女说话时,一定要假装很有教养,千万别毛啊毛的说了。 当然了,可以和小姨,妖女她们说。 唯有和她们毛啊毛啊的说,才显得大家关系更亲近些的。 杨棺棺低头,看着李南方的手,轻声说:“因为,我是从棺材里出生的。” “我——去。” 刚提醒自己以后在美女面前,一定要假装很有教养的李南方,实在忍不住,说了两个不雅的字眼。 这也不能怪他。 因为他实在不愿意,把眼前这个清纯美少女,与棺材那种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联系起来。 相信所有被杨棺棺美貌震惊的人们,都会有李南方这种想法。 她就该和天山上最纯洁的雪莲在一起,棺材那玩意,多瘆人? 杨棺棺苦笑了下,继续说:“因我出生,母亲难产。我们山村封闭,哪怕我们家是中医世家,可在这种事上,因没有有剖腹产手术,唯有看着我妈死去。” “父亲他们看到我妈没了生命迹象后,唯有嚎哭着,把我妈收敛在棺材里,准备下葬——可能是老天爷觉得,这样做对我们母女太残忍了些。这才让我父亲他们即将盖棺时,让我母亲活转了过来,生下了我。” “我是不是算大难不死了呢?” 杨棺棺故作开心的笑了下,问。 “绝对是。” 李南方竖起右手大拇指,狠狠比划了下。 “我妈这种情况,在中医上来说,就是假死。” 杨棺棺想了想,又说:“但我现在却怀疑,我妈不是假死,是真死了。她是死了,可我却没死。是我坚强的生命力,带动了她的脉搏。就像,你刚才给我做人工呼吸那样,不也是把丧失生命力的我,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吗?” 杨棺棺所说的这种情况,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在理论上都是有可能的。 对中医只懂个皮毛的李南方,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只会点头,说:“是啊,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我妈倒是大难不死了,但却没有后福。” 杨棺棺淡淡地纠正道。 李南方不说话了。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在杨棺棺小时候,父母就意外去世了。 如果杨母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那种人,又怎么因意外去世? 杨棺棺抬手,擦了擦眼睛,声音更低:“或者说,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我妈她就有后福啦。在我长大后,很偶然的机会,我听村里人在背后议论我说,是一个扫把星。不但克死了父母,也把疼爱我的小叔叔也克死了。从那之后,我就不想在村里呆着了。出来后,也不想再回去了。” 你的经历,倒是与花夜神差不多。 难道,你也是个夜色老虎——草,李人渣,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在心里,用无形的手,给自己反反正正狂抽一顿耳光后,李南方的负罪感才消失了。 点上一颗烟,双手抱着后脑勺,再次躺在沙滩上,翘起二郎腿,微微眯着眼,在海风的温柔轻抚下,听一个自棺材里出生的青春美少女,讲述她的故事,也不失人间一大乐事。 杨棺棺说,为救她才溺水而亡的小叔叔,是她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人。 小叔叔死后,她无数次从睡梦中哭醒。 多么希望,才发现小叔叔的死,只是个噩梦。 等她睁开眼后,就看到小叔叔正坐在床前,用怜爱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愿望,她昼思夜想了不知多少次。 深深烙在了心底最深处,死都不会忘记。 终于,当杨棺棺骑着白灵儿的摩托车,被李南方撞飞——她最大的愿望,实现了。 当她一睁眼后,看到了小叔叔。 那一刻,她觉得,她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太怕小叔叔再次离开她,再次让她苦等这么久。 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和小叔叔在一起。 所以,她才纠缠李南方。 可当李南方去医院找闵柔,发现纯真的呆萌女青年闵柔,自己跑来澳门送磨难,无奈之下只好紧追而去后,杨棺棺发生了意外。 当晚,杨棺棺做了个现在已经想不起来的噩梦,从床上掉了下来。 很巧啊,又是后脑勺触地—— 脑子这玩意,真心很奇怪。 有时候,就算被人用板砖猛拍,板砖裂了,脑子不会受太大影响。 可有时候呢,哪怕从床上摔下来,后脑勺触地,也会让脑子发生大变化。 当然了,这和杨逍摔下来时,后脑恰好砸在一棵玻璃珠上,很有关系。 玻璃珠是吕燕护士长,买来送给她玩儿的。 五岁智商的小女孩,不就是喜欢这些小玩具吗? 于是,那颗玻璃球球,起到了相当关键性的作用。 等杨棺棺被听到声音,立即赶来的特护发现,急救醒来后,她所有被李南方撞飞的东西,都回来了。 她知道李南方不是她小叔叔了。 也明白了,她不该逃避以前,害怕杨棺棺这个名字,会让她想到以往那些伤心事。 她,应该像所有新时代的青春美少女那样,勇敢面对以往残酷的现实,并努力去克服恐惧,迈开大步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她不许吕明亮告诉李南方,说她已经恢复了智商。 她希望,她能亲自出现在李南方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要是能给李兄弟送惊喜的事,吕院长当然会极力赞成了,还帮她订了前来澳门的飞机票,嘱咐她在外面小心,千万要注意那些垂涎你美貌的家伙。 有什么,要立即给李南方,或者给你吕哥我打电话,我会立即脚踩七彩祥云的——等等,再说。 于是,就像怀揣一头小鹿那样的杨棺棺,孤身来到了澳门。 澳门虽然不大,也不小,加上活动人口上百万呢,去哪儿找李南方? 就在杨棺棺沿着海边散步,犯愁要不要减弱给李南方的惊喜指数,给他打电话问问在哪儿时,远远就看到有个人,躺在沙滩上死了那样,一动不动。 杨棺棺是个中医高手,看到有人躺在那儿不知死活,就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的宗旨,慢慢走了过去。 当她看到那个人,居然是李南方后,浑身十万八千个汗毛孔,都在开心的笑啊,笑的。 依着她超级神医“望闻问切”的造诣,打眼一看李人渣的脸色,就知道他只是睡着了。 于是,她就开始顽皮了。 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用发丝给他挠鼻孔。 “你鼻孔里的毛,真多。” 说到这儿后,杨棺棺看向了李南方的鼻子。 李南方脸色一沉,抬手捂住了鼻子,训斥道:“以后,不许说‘毛’这个字眼。” 杨棺棺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不能说呢?你刚才还说了呢。” “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李南方懒得和她解释“毛”的问题,很霸道的说:“所以,我能说,但你不能说。” “哦,记住了。” 杨棺棺点头,忍不住又想问。 可看到李南方拉下的那张脸,又不敢问了。 真心不想和美少女聊毛的事,李南方见她贼心不死——唯有岔开了话题:“你刚才是怎么个情况?可吓人了。你身为超级神医,应该很清楚,你刚才怎么了吧?” “隐疾。” 杨棺棺沉默半晌,才轻声说。 李南方追问:“怎么个隐法?” “就是不能被不是亲人的男人碰。在西医上来说,应该是恐男症。” 杨棺棺抿了下嘴角,说:“具体我是怎么得这病的——你想听的话,我会说给你听。但,过程不是太美妙。” “我倒是很想听。” 李南方摆摆手:“可我是个有风度的男人,绝不会把自己的好奇,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顿了顿,他又说:“尽管,这是我最爱做的事之一。” “李南方,你好坏。” 杨棺棺抿嘴一笑,随即收敛,淡淡地说:“我从小,就很漂亮。太漂亮的女孩子,总是会比别人更容易受到伤害。” 第823章 我没有家 恐男症,是指女性男性,或男性气质的恐惧现象。 当然了,有的男性也有这个症状,比方张良华——想到这个人在兄弟最困难的时候,坑了我一百五十块钱的血汗钱,就恨不得要掐死他。 恐男症的病源,基本都是因为女性在孩童时期,遭遇过男人的伤害,恐吓,或者无意中看到男性很可怕的一面,导致心理发生了明显变化。 杨棺棺说她有恐男症,就是因为她从小就很漂亮。 任何年代,都不会缺少欣赏女性美的男人。 不过欣赏女性美的男人,基本又分三种。 一种是李南方这样的绅士——看到美女后,最多也就是有点龌龊的想法,暗中歪歪两下,就拉倒了。 一种是叶小刀这样的色狼,看到美女后,就开始可劲儿的得瑟,大批量释放他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出要和人困觉的强烈信号,失败后就拉倒了。 一种,却是张良华这样的畜生,没长出男人该有的英俊,伟岸,反而要用强来欺负女孩子,失败后不是去蹲大牢,就是从头再来,不得手不罢休。 杨棺棺的恐男症,就是受最后这种所影响。 从那之后,她就对亲人之外的所有男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不过在被撞回到五岁后,九岁才得的恐男症,也随即被遗忘,所以她在青山中心医院时,见到男人还是很自然的。 直到她把自己又磕回二十多岁后,恐男症也就如影随形的缠上了她。 从青山来澳门的这一路上,好多帅哥,绅士,甚至很有礼貌的老大爷,都主动和她打招呼。 她都没理睬,只是冷着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李南方不在此列。 尽管,杨棺棺现在已经知道,李南方不是她小叔叔了,只是个开车时不长眼,把她差点撞死的臭人渣。 可人渣在她智商回到五岁时,给予她强大的安全感,让她把他自动划分到了不设防的亲人行列。 她这才和李南方开玩笑。 却做梦也没想到,人渣就是人渣,趁机撩拨了她,让她在产生最原始的某种需求后,又特么的推开了她。 “如果方才,你拥有了我,我的恐男症也许就好了。可很遗憾,你推开了我。” 杨棺棺说到这儿,小脸明显红了下。 李南方此时的心里,就别提有多后悔了。 表面上,却大义凛然的样子:“杨棺棺,你可不能这样说。我李南方是什么人啊?我再怎么混账,又怎么能对你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是啊,你连禽兽都不如啊。” “什么?” “没什么。” 杨棺棺看向别处,轻声说:“我说,当我被你推出去,刚要爬起来时,猛地想到——想到了九岁那年,最可怕的那一幕。我、我就觉得浑身发冷,无法控制自己,失去了意识。” “唉。你这病,也太吓人了些。我还以为你是羊癫疯呢,没想到会是这样。” 李南方叹了口气是,再次暗中大骂自己确实禽兽不如啊,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主动推出去不说,还差点害死杨棺棺。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所以就算杨棺棺本人,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中医神技,也无法治疗她年少时,所受的心理重创。 李南方不是专业医生,他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那个人呢?”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杨棺棺再说话,李南方只好问。 “哪个人?” “就是那个人。” “死了。” “你杀的?” “你看我,像是会杀人的人?” “不像。” “那你还问,是不是我杀的。” “可他,做出这种禽兽不、禽兽事后,总不能得善终吧?” “他活了九十一岁。去年春天,才死了的。” 杨棺棺淡淡地说:“寿终正寝。” “卧槽,这还有没有天理?” 李南方怪叫一声,骂道:“这老天爷瞎了眼啊?居然让他活这么久!” 他以为,他终于明白,杨棺棺的恐男症,怎么会这样强烈了。 她今年才二十来岁,十几年前她九岁时,去年才寿终正寝的老东西,那年应该是快七十了。 让任何一个人,稍稍自动脑补下,就能想到一个白发老翁,狞笑着扑向小姑娘,那相当罪恶的一幕。 如果是李南方这样的帅哥,也倒罢了,可一个糟老头子——李南方就想骂人,想去杨棺棺老家,把那老家伙从坟里挖出来,鞭尸后,再挫骨扬灰。 “本来,就没有天理的。” 杨棺棺的眸光,自李南方心口位置饶了一圈,回头看向了海面。 海风劲吹,吹动她的如云秀发,露出耳后的肌肤,比那万年积雪,还要白。 以纯洁的目光,欣赏了她耳后肌肤片刻,李南方打破了沉默:“那,你现在害怕吗我?” “不怕。” “为毛?对不起。但我可以说毛。” “你是我亲人。” “我不是你小叔叔了。你自己现在也知道了不是?” “你早晚,都会成为我的亲人。” 杨棺棺回过头来,看着他,声音虽低,却很坚定。 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李南方心中默默地祈祷。 杨棺棺葱白般的右手食指,在沙滩上随意的画着。 很快,就画出了个火焰的样子。 她马上擦掉,再画时,先长长画了一道曲折的线,好像蛇那样。 刚把曲线画完,又擦了。 第三次画,却是画了个女人。 看着她默默地的画完,又要给画出的美女点睛时,李南方抬脚,把那幅画给搓了。 杨棺棺抬头,愕然问道:“怎么了?” “画画,不点睛。” 李南方解释道:“我们老家那边的人,都这样说。” 杨棺棺目光一闪:“你老家,在哪儿?我、我能去吗?” “怎么不行?等有机会,我带你去。” 李南方嘴上说的很慷慨,但暗中却说:“我是绝不会带你去的。要是让那些老娘们,看到我把如此千娇百媚的你带回去后,还不得掐死我?嗯,师母不在此列。” “好啊。那就说定了。你什么时候去,记得带我一起。” 杨棺棺很高兴的样子,点头后忽然问:“哦,对了,你找到小姐姐了没有?” 提到她小姐姐,李南方就心烦。 “没找到?” 看他脸色黯然下来后,杨棺棺就有些惊讶:“你没给她打电话,问问她在哪儿吗?” 她的话音未落,李南方刚才顺在沙滩上的手机,爆响了起来。 随手拿起,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李南方脸色再变,飞快的放在了耳边。 生怕会听错闵柔所说的每一个字,李南方特意点开了扩音器。 所以,杨棺棺能清晰听到闵柔的声音,带着恐慌的哭泣味道:“南、南方,你来了没有?” 看了眼张嘴要问什么的杨棺棺,李南方直接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沉声说道:“闵柔,别怕。我已经来欧洲了,正在广撒人手,搜查你的下落。这次,随我来的足足有三百个人。你放心,我们肯定能找到你的。” 撒谎,虽说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但任谁都无法否认,谎言也有善意的,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让深处绝望中的人,看到希望。 果然,闵柔再说话时,恐慌的意思就减少了很多:“那你快来。南方,我现在好怕。就在刚才,有个姐妹被他们拉出去了。这两天,除了我之外,所有姐妹都被他们糟蹋过了。我们都能听到,她发出的哭叫声。好几个人,欺负她一个。” “他们,都会死的。” 听闵柔这样说后,李南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证明,那些人不敢轻易动闵柔。 “南方,我现在还是在海上,我能感觉——我不说了,又来人了!” 嘟的一声,闵柔在那边结束了通话。 她现在还在海上,这很正常。 同时也证明,偷运她们的那艘货轮,并没有在沿途某国,动用飞机等交通工具。 只要她还在海上,就能暂保安全。 “闵柔,被人绑架了。现在,正被一艘不住改头换面的货轮,偷运往欧美地区。至于去了哪儿,我也说不清。但我会去找她,今晚就走。” 李南方从沙滩上站了起来,给杨棺棺简单解释道。 “我也去。” 杨棺棺跟着站起来,说。 “不行。” 想都没想,李南方就一口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非得要去的。” “你给我回家!” 杨棺棺的固执,让李南方有些不耐烦。 他去欧洲那边,不是去玩耍,是要救人。 必要时,还要杀人,放火。 男人在做这种事时,怎么可能会带着个累赘呢? 尤其这个累赘,还是这样的千娇百媚。 真要带她去了欧美地区——特么的,欧美地区的老爷们儿,对美色的控制力,并不是很强。 那样,就会给李南方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所以,是绝不能带杨棺棺去的,真要再犯病了,会把李南方给愁死的。 训完那句话后,李南方转身就走。 闵柔的这个电话,影响了他的心情,稍稍打乱了他的计划,只想尽快飞到欧洲,去找大卫哥。 大卫哥在英格兰是地头蛇,又不是做什么好事的主,应该会听说过汉姆。 至于杨棺棺——她自己能来澳门,那么自己就能回去了。 李南方在前面走,杨棺棺在后面跟。 他没管,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到市区后,李南方先找了家时装店,给了人两百块钱的小费,借用人家洗澡间用一下。 他在做这些事,杨棺棺就站在门口,脸色凄凄的看着他,很可怜的样子。 这让时装店的老板娘,怀疑李南方这厮是个始乱终弃的。 要不是看在他出手很大方的面上,说什么也得把这家伙赶出去。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敢随便始乱终弃,还算个人吗? 二十多分钟后,李南方从楼梯上走下来。 杨棺棺还在那儿,脸色凄凄。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时,杨棺棺说话了:“我没有家。” 第824章 随时随地都可以 她没有家。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愣了下,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走出了时装店。 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杨棺棺的家人,都已经被她给“克死”了,她村里的人,都把她称为扫把星,更在九岁那年,被一个七十岁的糟老头欺负过,为此她才逃离了那个家,在外打拼生活,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就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智商—— 她仍能保持当前的纯洁处子之身,这肯定是老天爷念她身世坎坷,才特意保佑她的。 阴差阳错下,她被李南方撞飞,智商回到五岁那时候,把他当做了小叔叔,来留恋,依赖。 俩人相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而且现在她的智商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她仍然把李南方当作了唯一的亲人。 他走到哪儿,她就会跟到哪儿。 李南方忙于搜救闵柔,可以让她先返回青山,只需给董世雄他们打个电话,就能给她找好住处,好好照顾她的。 这一点,李南方倒是坚信董世雄能做到最好。 可是,智商恢复正常的杨棺棺,却偏偏又是个有恐男症的,还刚犯过病,要不是李南方抢救及时,这会儿铁定一缕芳魂飘向极乐世界了。 如果李南方不知道这些,那么他觉得杨棺棺能独自从青山跑来澳门,那么自然也能独自返回青山——任由她怎么哀求,都会让她乖乖闪人,不然就和她翻脸。 别以为长的漂亮了,就能让李总忘记小柔儿正在等他去救。 但是,李南方已经知道了这些,并清晰看出杨棺棺对他的无限依赖,如果为搜救闵柔,就狠下心来,冷着脸的让她滚蛋,那么她会不会在受到刺激后,会犯病,或者赌气独自流浪江湖? 从此再也没有音信,数年后偶然的机会,李南方去某夜场玩儿,喝高了后性趣所致点了个头牌,却发现是杨棺棺——老天爷,你还是赶紧来个霹雳,把这家伙给劈成粉末好了。 五岁小女孩,在看出大人确实有急事后,都会收起小性子,做个让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乖宝宝。 但青春美少女在被唯一被她信任的男人赶走后,却很有可能就此走上歧途的。 所以李南方不敢冒这个险,唯有带着她一起去欧美。 男人嘛,本来就该担负一定的责任。 他伸手揽住杨棺棺的动作,很自然,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邪念。 杨棺棺能清晰感受出,当然不会有所违逆。 “打个电话,先。” 来到路边车站牌下,李南方才松开她,拿出了手机。 李南方帮了军情十三处这么大忙,于情于理,王玉林都得主动给人留下手机号,客气的说些“以后有用得着王某人的地方,尽管说”的话。 现在李南方用得着他了,自然不会和他客气。 “再没有我的许可下,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还有,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需做什么,不许说半个不字,记住了没?” 给王玉林打了个电话后,李南方这样嘱咐杨棺棺。 杨棺棺先是点头,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脸儿一红,嘴唇动了动,看向了别处。 看出她有话要说,李南方就问:“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杨棺棺看着别处,轻声问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我不许说不,对吧?” “对啊。怎么,不满意?” “那,你如果让我陪陪你睡、睡觉,我是不是也不能反抗?” 好像蚊子哼哼那样,杨棺棺低着头问。 李南方有些头疼。 觉得杨棺棺还是五岁时的智商最好,因为小孩子是不会把他很“正经”的嘱咐,想歪了的。 他说让杨棺棺做什么,她就必需得做什么,不许说半个不字,只是为一旦遭遇危险时,来不及顾上她,就会喊她一个人先遁走,免得被误伤而已。 她却误以为,李南方会让她陪睡——这思想简直是太龌龊了,简直是亵渎她天山雪莲般的纯洁。 等了片刻,没听到李南方说话,杨棺棺抬眼,飞快的看了眼,才看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慌忙挪开眼神,迅速后退几步时,李南方说话了:“你已经离开我好几步了,在没有我的许可下。” “啊?哦,哦,对不起。” 杨棺棺一呆,接着低声道歉,双手十指紧张拧着衣襟,螓首低垂着,好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她那样,很慢很慢的走到了李南方身边,呼吸有了明显的急促,果露出的雪白脖颈,已经浮上了迷人的粉红颜色。 “我问你啊。” 看着怯怯的女孩子,李南方忍不住问道:“我真要你那样做,你是不是会拼死反抗?” 杨棺棺的小脑袋,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摇了摇。 很多女孩子并不知道,她表现的越懦弱,乖巧,就更可能激起男人骨子深处的占有欲。 所以,哪怕李南方本来是一思想纯洁的大好青年,可看到她这样子,心里还是痒了:“你是不是会拼死反抗啊?” 杨棺棺继续摇头,这次摇头的幅度,大了不少。 李南方的恶趣味更浓了:“你点头的意思,就是会拼死反抗了。嗯,我知道了,以后我绝不会——” 他还没说完,杨棺棺猛地抬起头,急急的说:“我、我没点头。我是摇头的。我不会反抗的!” 有些羞于启齿的话说出来后,女孩子的胆子就会大许多。 杨棺棺就是这样的,勇敢盯着李南方的眼睛:“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你想让我陪你睡觉,随时随地,都可以。” 随时随地,都可以。 短短七个字,包含了太多男人喜欢的东西。 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杨棺棺在告诉李南方,只要他想要她了,那么无论是在卧室,厨房,还是在野外,车子上,她都会按照他的吩咐,摆出他喜欢的姿势,任由他折腾。 这么好啊! 李南方心中很惊喜的叫了声,却抬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个暴栗,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的样子,训斥道:“杨棺棺,看你长相很清纯,没想到你的思想却是这样龌龊。哼,我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吗?你这样说,简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啊。对此,我表示很痛心。唉,更失望。” 可能是李南方下手稍稍重了下,疼地杨棺棺“啊”的一声,抬手抱住了脑袋,刚要后退,却又想到他不许她擅自离开他半步的话,唯有双膝一屈,蹲在了他身边。 低着头,就像给警察叔叔求情的小混混:“对、对不起,李南方,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孔夫子云,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此后,你必需给我牢牢记住,不要再把我、再侮辱我的人格了。不然,我会很生气,很失望,很心痛的。” 李南方在装逼时,肯定没想到眼前这个绝对服从他的女孩子,却是当世最可怕的魔头。 直到那一天,当他被杨棺棺抓回烈焰谷,被捆住的肥猪那样,被摆放在轩辕神像前的祭台上,眼巴巴看着刽子手高举起雪亮的大砍刀时,才知道他现在的得意啊,自豪骄傲等心态,是多么的沙比。 为了不让李老板生气,失望,心痛,杨棺棺自然是进行了虔诚的自我批评,请求李老板能原谅她对他纯洁的亵渎。 当大人大量的李南方,终于勉为其难的原谅了杨棺棺时,一辆军车呼啸而来。 车门打开,一个军人跳下来,直接来到李南方面前,向他挥手敬礼。 这个军人是王玉林安排来,接送李南方去澳门机场的。 担心闵柔安全的李南方,现在恨不得是肋生双翅,飞到英格兰找到大卫哥,向他打探汉姆大哥的消息,可航空公司却不一定配合啊,毕竟机场安检等乱七八糟的事,就很浪费时间的了。 他带着个美到不行的杨棺棺,路上再有哪头雄性牲口发、情了呢? 李南方搞定那些可能出现的牲口,自然是没问题。 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他的行程。 那么这时候通过王玉林,出面弄一架包机,就变得非常有必要了。 为了帮王玉林撬开王玲的嘴巴,李南方差点连老命都赔上,处座如果连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的话,那么也太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了。 王玉林当然能做到。 一个电话的事罢了,机场那边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军情十三处这些大爷,自然是他说什么,就点头哈腰的好好好,是是是了。 按照最基本的规则流程,这个军人先验证李南方俩人身份没错后,才抬手恭请他们上车。 “先等等吧。” 刚要上车,李南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拉起杨棺棺的手,再次快步走进了时装店内。 对李南方印象不好的老板娘,看到这对小情侣终于和好如初后,也是老怀大慰的,招呼他时的笑容,明显灿烂了许多。 不过很快,她就再次对李南方翻白眼了。 盖因这家伙,在给他的青春美少女买衣服时,放着那些特适合杨棺棺穿的衣服,看都不看,专门在给中老年妇女的衣架前转悠,最后拿了件款式老旧,颜色低沉,价格最便宜的。 “这什么人呀这是?自己买衣服时,捡着最贵的买。给他女朋友买了,却又舍不得花钱,诚心把她往老气,丑里打扮了。哼,如果我女婿这样对我女儿,我早就拿棍子把他赶出去了。” 看到原本青春无敌美少女的杨棺棺,穿上一件本该是由五十岁大妈穿上的花格子厚风衣后,老板娘气的鼻子差点歪歪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李南方都把杨棺棺给打扮的这样丑了,还不知足,又给她买了个同样老气的黑帽子,扣在她脑袋上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围着她转了两圈。 摇了摇头后,又问老板娘:“大姐,你这儿有生姜吗?” 第825章 别,别碰我 “没有!” 想都没想,翻着白眼的老板娘就说没有了:“年轻人,我这是卖衣服的时装店,不是卖调料——咳,我忽然想起了,二楼厨房里应该还有吧。你先稍等,我去看看。” 记忆有些糟糕的老板娘,在李南方拿出两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后,忽然变好了。 更对他说麻烦拿个小碗,一盒湿巾来时,连说不麻烦。 没谁和钱过得去。 在钞票面前,老板娘也想通了,人家愿意把女朋友往老里,丑里打扮,那是人家的爱好,管她什么事呢,非得搞出一副对“牛嚼牡丹”现象深恶痛绝的样子来,得罪钞票。 等老板娘拿来东西,亲眼看到李南方把生姜掐碎,用湿巾把榨出的姜水,均匀涂在杨棺棺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眨眼间让她变成一个看上去足够四十岁的大姐后,才猛地醒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杨棺棺太漂亮了,老板娘身为女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迷上了,更何况是男人了呢? 想都不用想,当具备一定能量的邪恶之徒,看到杨棺棺后,就会立即变得色胆包天,不择手段的把她搞到手。 那样,在老板娘眼里很有小白脸潜质的李南方,很可能会被人一棍子闷倒在地上,再装进麻袋里,直接沉海喂鱼拉倒。 所以为了安全,不让杨棺棺的美貌引来杀身之祸,那么把她变老,变丑,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现在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用啊。” 等李南方带着杨棺棺出门,登上一辆军车绝尘而去后,老板娘由衷的给他点了个赞。 包机之所以称之为包机,最大的特点就是舒服。 空姐也比一般航班上的漂亮很多,笑容更加真挚,就是总向李南方抛媚眼,让他有些心烦,再次感慨男人长得帅了,麻烦就是多。 乘坐飞机从澳门去英格兰,旅途所用时间,大约十二个小时左右。 当黑夜来临时,与李南方相隔一条过道而坐的杨棺棺,就放平座椅,用毛毯裹住脑袋,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很多女孩子,晚上在睡觉时,都喜欢蒙头睡觉。 这是女性常有的习惯,觉得这样睡觉,会增加安全感。 不过,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毕竟毛毯内的空气不流通,细菌比较多。 假如杨棺棺是岳梓童的话,李南方会走过去,把她脑袋上的毛毯掀开,再问问她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才这样没脸见人—— 杨棺棺嘛,还是算了。 这孩子从小就缺少安全感,睡觉时用毛毯捂着脑袋的行为,就很正常了。 来回几次都对李南方狂抛媚眼,甚至还故意假装要跌倒,露出短裙下黑色蕾丝的两个空姐,结果发现这小子居然是个睁眼瞎后,也就绝了某种想法,乖乖坐远处低声聊天了。 子夜时分时,出来监狱后睡过一觉的李南方,还是感觉困了,也放平座椅,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新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透过舷窗洒进机舱内后,李南方睁开眼,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一直关注贵客动静的贵客,这才连忙快步走过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弯腰柔声提醒:“先生,五分钟后,飞机即将降落在伦敦机场,还请您系好安全带。在此,我代表澳门国际航空,以及我个人,衷心祝您本次英格兰之行,旅途愉快。” 早上刚睁眼,就能从空姐借着弯腰的机会,故意把衣领内绝美风光展现在眼前时,李先生的心情当然很愉快了。 李南方从洗漱间内回来时,杨棺棺也醒了,正趴在舷窗上向外看,满眼都是好奇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长这么漂亮,却连飞机都没坐过,这绝逼是天下所有男人的过错啊。 你看她在飞机降落时,抓着座椅扶手的双手手背上,都有青筋突起了,这证明她是相当害怕的,担心颤抖的飞机,会一脑袋扎在地上,轰地一声报销了。 等飞机平安降落在跑道上,终于不再向前滑行后,杨棺棺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双眸,后脑靠在座椅上,被姜水涂成蜡黄颜色的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 “不用紧张的,飞机是人类史上安全系数最高的交通工具了。以后多坐几次,就会习惯了。” 李南方拿起纸巾,帮杨棺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安慰了她几句,摆头示意她站起来,下飞机了。 杨棺棺倒是站起来了,可两条腿居然在发抖,走路都不会了,只是双手死死抓着座椅扶手,看着李南方的双眸中,全是请求的神色。 她想请李南方晚会儿再下飞机,等她搞定这该死的“恐机症”。 她可不是在装,而是真心害怕。 涉世后,她不止一次的抬头研究飞机,想搞清楚如此沉重的大家伙,怎么就能像鸟儿那样,在高空中飞行呢? 昨晚刚上飞机时,她就怕李南方发现什么,用毛毯蒙住了脑袋,所以并没有看到舷窗外的那些灯火。 等她醒来是白天后,看到窗外不时飞过的白云,以及飞机降落过程中,地上建筑物是那样的渺小后,一种无法掌控的恐惧,死死围拢住了她。 她再怎么强大,可在现代化技术面前,终究还是渺小的。 她真心希望,能像李南方那样,假装没事人似的,从飞机上走下去。 可无论她在暗中怎么警告自己一定要克服这种恐惧——有些东西,不是她想克服,就能克服了的。 这是来着人类心理上的本能。 杨棺棺严重的“恐机症”,也很出乎李南方的意料,如果包机是来旅游的话,他会坐下来,给她讲述下飞机为什么会飞起来——因为它叫飞机啊,如果飞机不能飞的话,那还叫什么飞机! 李南方还在澳门时,尚能沉得住气。 但当踏上英格兰的土地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大卫哥,去打探大卫的消息,哪儿有心思来陪她在这儿坐等她适应呢? 再说,这架飞机在完成任务后,还得返回澳门交差呢。 “别,别动我。我、我害怕。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多呆会儿。” 看到李南方伸手来拉自己,杨棺棺本能的抬手,躲开。 李南方愣了下。 他发愣,是因为杨棺棺躲开他手的速度,很快。 杨棺棺好像也察觉出了什么,眉梢微微一挑,接着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了心口。 哇靠,这是恐男症要发作的趋势啊。 想到杨棺棺在犯病时的可怕样子,李南方心弦立即绷紧,哪儿还有空去琢磨,她刚才躲闪时的手速,会那样快呢? “别,别碰我。” 微微眯着眼,用眼角余光观察李南方脸色变化的杨棺棺,看到他又伸过手来后,连忙颤声说道。 李南方没有管她,右手揽住她的肩膀,弯腰伸出左手,从她膝盖弯处抄过,稍稍用力,就把她横抱在了怀里。 很自然的,杨棺棺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俩人亲密接触后,李南方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呼吸,知道她现在仍然很怕,低声说道:“闭上眼,别怕,我抱你下飞机。” 杨棺棺立即闭上了眼,把脸贴在了他怀里。 当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后,她的心,也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总能给人强大的安全感,哥们就是这样牛叉。” 对她反应有所察觉的李南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后,和两个空姐含笑点了点头,抱着她大踏步的走向了舱门口。 这帅哥是不是有病啊? 我们姐妹俩,哪一个不比这病恹恹的老女人,漂亮有味一百倍? 他却视我们如无物,就这样和我们擦肩而过,就仿佛他怀里的老女人,是绝代佳人似的。 哼,睁眼瞎。 在两个空姐齐刷刷在暗中撇嘴的不屑表情中,李南方横抱着杨棺棺走下了飞机。 杨棺棺的身材,看起来很苗条,不过体重却在六十公斤左右。 贼胖。 贼胖,就是偷着胖的意思,是八百的土话,形容表面看上去瘦,其实很有肉的人。 而贼胖的人,一般来说,身体素质也格外好。 “现在好多了没?” 横抱着杨棺棺,走进候机大厅后,李南方才把她慢慢放在了地上。 “好,好多了。” 杨棺棺脚踏实地后,心中顿时大定。 不过她在离开李南方怀抱时,忽然有了点舍不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应该是哭累了的小孩子,被父亲抱在怀里,香甜的睡去后,才有的踏实感吧? 从棺材里出生后,母亲就去世的杨棺棺,从没享受过这种感觉。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被李南方几次抱过了。 可从没有哪次,能给她这种踏实感。 这让她在有些舍不得的同时,还有了短暂的茫然感:“我还要把他抓回烈焰谷,绑起来放在祭台上,把他的脑袋剁下来吗?” 为给她带去安全感而自豪的李南方,可不知道她正在考虑要不要,用快刀把他脑袋剁下来,犹自说着安慰的话,牵着她的小手,走上了电梯。 像伦敦这种国际大都市,都有个没法忽略的毛病。 那就是空气质量都不怎么样。 别看国内好多公知号,把欧美的好,给吹的尘土铺天盖地,其实他们都在昧着良心说哔话呢。 不过有一点你得承认,那就是伦敦美女的腿特长。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丝,肉丝或者没丝的美腿,看的让人很想卡一把。 尤其大卫哥身边的格拉芙,在得知李南方要来伦敦后,今早四点多就起来了,坐在梳妆台前,又是化妆又是换衣服的,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才算勉强定型。 就像知道李南方特喜欢黑丝美腿,高跟鞋那样,格拉芙现在性感的美艳样子,绝对能被男人打九十分的。 “尊敬的夫人,很荣幸能再次见到您。” 李南方笑着,拿起格拉芙的右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下。 第826章 我来搜救一个人 格拉芙很清楚,她在大卫哥身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些年来呆在大卫哥身边的女人,几乎没有哪个能被他临幸超过一个月。 换女人甚至比换衣服还要频繁,简单,就是对大卫哥的私人生活,最真实的感受。 没办法,谁让人家从没结过婚呢? 男人只要有钱,又有能力,别说是一个月换一个女人了,就算是一天换一个,也没谁说他是个道德败坏的色棍。 但换到格拉芙时,大卫哥却收了性子。 从金三角回来后,大卫哥就让她开始管理麾下一个小公司了。 大卫哥的这个举动,就是在暗示格拉芙:“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哦。” 能获得大卫哥的青睐,格拉芙根本不需费太多脑汁,就能猜到他看重她,是因为李南方。 李南方,尊重她。 一心想要与李南方成为“永结同心”伙伴关系的大卫哥,可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像玩别的美女,随便就把格拉芙给踢走,另谋新欢了。 华夏人在爱情这方面,都有着相当高的忠诚度。 大卫哥如果真把格拉芙给踢走,李南方虽说没有资格对此说三道四,可暗中对他肯定有所不满。 毕竟格拉芙在灰色谷时,可是获得了李南方的真心认可。 而且他也觉得,格拉芙与他以往相交的那些女人,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方懂得感恩,重感情,这些优点很符合大卫哥的胃口——尽管大卫哥本人早就没有这些东西了。 可人们就是这样,越是没有的,才越懂得珍惜。 在来接机的路上,大卫还是多少有些揣揣不安的。 理由很简单,自从与李南方在灰色谷一别后,大卫几次给给他打电话怜惜,他却从没接听过。 大卫哥当然因此会胡思乱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儿做错了,让李南方反悔不想和他合作了? 他还真是冤枉了李南方。 说来也巧,大卫哥每次给李南方打电话,都恰逢他很忙时,不管是忙着把妹,还是忙工作,总之很忙,而且他也没看到未接来电就打回去的习惯。 就这个坏习惯,却让大卫哥心中忐忑不已。 李南方在来英格兰的前夕,大卫哥刚下定决心,要请人看个黄道吉日,主动去华夏找他呢。 接到李南方的电话后,大卫哥是欣喜万分。 虽说李南方一再强调,本次来英格兰找他,并不是来谈合作的,是有事要麻烦他帮忙的。 大卫哥却没有丝毫的失望。 只要李南方肯和他继续交往,越是麻烦他,麻烦越大,大卫哥就越高兴。 唯有对李南方有用,两个人才能成为利益互补的好朋友。 看到李南方牵起格拉芙的手,很绅士的轻吻了下手背后,大卫哥那颗还在吊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下来。 李南方依旧尊敬格拉芙的事实,证明他对大卫哥的感情,还是像以前那样,比天高,比海深—— “哈哈,南方兄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大卫哥哈哈的笑着,与李南方握了下手后,接着就是个热情的拥抱。 越是外国人,就越是想在华夏朋友面前,卖弄他的汉文知识,大卫哥也是这样。 “无恙,当然无恙了。” 从来都不介意和土豪热情拥抱的李南方,也轻拍着他的后肩,大肆送高帽子:“大卫哥,多日不见,你还是这样风采依旧,我见犹怜的。恭喜,恭喜啊。” “我见犹怜这个词,应该是描写女孩子的吧?”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南方兄弟,你这是在暗讽我,为了迎接你的大驾光临,我特意洒上的香水,让你怀疑我有变成美女倾向吗?” “如果你真变成个美女了,那么以后我看到任何美女,都会闻风远遁三千里。” 先和大卫哥说了半天为增进感情的废话后,俩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李南方又随手扯过杨棺棺:“棺棺,给你介绍下,这是大卫哥,我在国外最好的哥们。大卫哥,这是杨棺棺。” “大卫哥,你好。” 杨棺棺明显没有想和大卫哥握手的意思,更别提被他亲吻手背,或者干脆来个亲热的拥抱了,只是微微弯腰,点头问好。 其实在看到李南方的第一眼,大卫哥就发现他身边的杨棺棺了。 心里还纳闷,李南方怎么会带这样一个穿着没品,打眼一看就有病的老女人在身边呢? 不过,大卫哥心里再怎么纳闷,也不会表露出来,唯有假装看不到她,先和李南方寒暄。 像大卫哥这种老江湖,对江湖礼节那绝对门清的。 包括介绍人。 一般来说,当某人介绍两个人相识时,先给甲方介绍乙方,就证明在他的心目中,甲方地位,要高过乙方,就像李南方先给杨棺棺介绍大卫哥。 从他看似很随意的介绍中,大卫哥立即看出杨棺棺对他很重要了。 自凡是对李南方很重要的人,无论她长什么样子,又是做什么的,大卫哥都得认真对待,绝不会因为杨棺棺不和他握手,就对她有什么意见,连忙说:“杨女士,您好。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来,来,快上车。” 既然是铁了心和李南方交好,而且也已经投进了大本钱,又是送钱送美女的,这次他来英格兰了,大卫哥自然要给予他最高档次的接待。 接待贵宾专用车,是一辆乌黑色的劳斯莱斯,前后各有一辆同颜色的防弹奔驰护卫。 身穿黑色燕尾服,带着黑色礼帽,脖子上扎着黑色领结的——美女司机,站在劳斯莱斯车前,已经为诸位打开了车门。 还有八名戴着大墨镜,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分别站在前后两辆奔驰车前,神情严肃,目光如电,警惕扫视着走进车子方圆十米内的每一个人。 美女司机,八名职业保镖都是次要的,让李南方眼前稍稍一亮的,是这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 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你想买,得提前向厂家提交申请。 然后,他们就会派人彻查你的社会背景等详细资料。 如果你不符合他们所要求的“贵族,绅士”等条件,那么对不起,不管你给出什么样的价格,都不会卖给你的车子的。 黑色劳斯莱斯,就是这么有个性! 所以,多少也有些装逼习惯的李南方,就希望能拥有这样一辆劳斯莱斯。 哪怕显摆完了后,就把它送给陈大力,当保安处专车呢? 所以在看到大卫哥居然能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来接机后,当然会感到惊讶了,暗想:“就这无恶不作的毒枭贩子,居然也算贵族,绅士了。看来,制造商也是些昧心货。以后啊,老子再也不想拥有这东西了。” 不过有一点是必需肯定的,那就是坐在劳斯莱斯车里,远比坐在国产长安车里更舒服些。 大卫哥把劳斯莱斯开来接机,当然不是像李南方显摆什么,但也存有这么点意思。 只是在看到李南方只是稍稍惊讶了下后,神色就恢复正常后,当然会有点小失望。 幸亏现在只要坐车就会感到惊奇的杨棺棺,看这看那的土包子样,多少弥补了下大卫哥的虚荣心。 回去的路上,大卫哥当然不会问李南方来英格兰是为毛的,只是和他倾诉离别之苦——又顺便旁敲侧击了下杨棺棺是来历。 既然是好朋友,而且李南方与杨棺棺的关系也是很纯洁的,那么当然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说这是他的一个妹子,这次随同前来英格兰,就是来见见世面的。 大卫哥暗中纳闷,南方兄弟的妹子,年龄貌似大了点。 不过,当他无意中看到,杨棺棺在伸手轻抚车里某个饰品时,无意中露出的一小段比积雪还要白的肌肤后,心中才恍然明白了什么,再看向她脸上时,已经看出她是易容过得了。 大卫哥是有钱人。 有钱人所住的地方,当然是那些小市民几辈子都奋斗不来的。 大卫哥的家在山上,那是一栋“独门独院”的欧洲中世纪城堡,看上去历史沧桑感十足,甚至外表有些残败,可李南方却知道,随便在檐头上敲下个雕塑来,拿到市中心内,都能换套几百平的大房子。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露肩礼服的侍女,站在古堡门前排成两列,欢迎家主与尊敬的客人。 至于餐厅里那张长达数米的梨木餐桌,以及上面摆放着的银制餐具,甚至烛台,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的。 总之一句话,不知道大卫哥是英三岛最大毒枭的人,来到他家后,绝对会以为他来自欧洲最老牌的几个家族。 “用你们华夏网络上的话来说,我这就是装逼罢了。” 经过长时间的细致研究后,大卫哥已经看出,李南方是那种性情中人,没必要和他装逼格,反倒是撕下绅士面具和他坦诚相见,会赢得他好感。 果然,刚才还满嘴钦佩大卫哥是贵族绅士的李南方,立即哈哈大笑着:“哈,哈哈。等有机会了,我也学你装装逼。” “到时候,咱们一起装逼好了。” 杨棺棺来到城堡后,推说很累想休息,拒绝了大卫哥共同吃早餐的邀请,被侍女带到楼上休息去了,俩人在谈话时,才能这样随意。 等李南方点上一颗大雪茄后,大卫哥切入正题:“南方兄弟,你就直接和我说,这次来英格兰是要做什么吧。” “确切的来说,我是要在欧洲搜救一个人。”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搜救一个人?” 大卫哥眉头微微皱了下:“那个人,是你很看重的人。” 他当然能区分出“搜救”和“找”一个人之间的意思,有着天壤之别。 “对。” 李南方点头,继续说:“在提到这个人之前,我必需先向你打探一个人。” “谁?” “汉姆。” “汉姆?” 大卫哥眉头再次皱起:“哪个汉姆?” 第827章 不同身份的汉姆 在欧美叫汉姆的,就像在华夏叫小明的人一样多。 但在欧美最出名的汉姆,也就那几个人而已。 据大卫哥所知,其中就包括走私军火的汉姆,把蛋塔卖到全世界都是的汉姆,演戏演到数千万粉丝的汉姆,自然也有欧洲地区最最臭名昭著的人贩子汉姆。 很明显,李南方要找的汉姆,是让大卫哥提起来就头疼的那个汉姆。 盖因不管是走私军火的,还是卖蛋塔演戏的汉姆,基本不会让人在提到他们时,用上“搜救”某个人。 也唯有人贩子汉姆,才有可能从华夏贩卖来了李南方最看重的一个人,让这个杀神从万里迢迢之外赶来了。 换做是别人,虽说带着个女人其实也算是单枪匹马的跑来英格兰找汉姆,那么大卫哥肯定会讥笑他活的不耐烦了,念在大家是朋友的份上,带他欣赏下英格兰有名的大笨钟,巨石阵之类的名胜古迹,再送他一笔钱,让他直接滚蛋就好了。 可这个人是李南方。 金三角南区真正的幕后老大,无论在地球哪个角落上,都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更何况,大卫哥也曾经亲眼目睹过,李南方在金三角残杀岛国毒枭时,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所以,他根本不怀疑李南方够不够资格,单枪匹马就能把汉姆给横趟了。 只是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找到汉姆。 “南方,我就实话实说了。” 大卫哥叼着雪茄,沉默片刻后,觉得实话实说是最正确的态度,绝不能因为有求于李南方,就拍着胸脯说大话,说这件事就交给他了:“你也知道,我在英格兰,甚至欧洲的地下世界里,也勉强算一号人物了。” 大卫哥又在谦虚了。 英格兰的超级大毒枭,在英格兰乃至欧洲,又怎么勉强算是一号人物呢? 绝对响当当的人物啊,臭名昭著的那种! 依着大卫哥在欧洲地下世界的地位,当然会有机会,与人贩子汉姆交往过几次,毕竟他用来笼络人才的交际花,基本都是从汉姆哪儿买来的。 不过,大卫哥却不知道汉姆到底是谁。 只因他总共见过汉姆三次,可每一次所见的汉姆,都是不同的。 甚至,最后这次看到的汉姆,竟然是个性感少妇。 “我敢打赌,除了汉姆的几个绝对心腹之外,没有谁知道他究竟是谁。甚至,有可能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是人贩子汉姆。” 苦笑了下,大卫哥继续说:“所以我们有把汉姆称为百变魔王。搞不定他的确切身份,这还尚在其次。最让人头疼的是,没有谁知道他的老巢在哪儿。” 李南方在来英格兰之前,就已经想到救出闵柔,肯定会困难重重了。 可实际情况,比他所预料到的,还要糟糕。 怪不得荆红命等人不肯帮他,看来那些鸟人,肯定对汉姆有所耳闻,知道派来再多人,都别想在短时间内收效。 李南方有些后悔。 后悔以前他在国外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提前和汉姆打交道呢? 那时候,哪怕只是对他初步了解,也强过当前无头苍蝇般的没头绪。 不过就算那时候李南方刻意关注汉姆,估计也不会比现在好了哪儿去,毕竟大卫哥可算是欧洲的地头蛇,和汉姆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这么久了,不也是没搞清楚他是谁? “南方,你搜救的那个人,很重要?” 见李南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大卫轻声问道。 如果李南方搜救的这个人,并不是太重要,大卫哥就准备劝他,就别费心思了。 因为费再多,也是没用的。 可李南方的回答,却让他把这些劝说之词,咽了下去:“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代她,来遭受当前所受的痛苦。” 他只好继续问:“是个女人?” 李南方反问:“除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外,汉姆会贩卖老太婆吗?” 大卫哥却认真的回答:“如果这个人能给他带来巨额利润,别说是老太婆了,就算是埋在坟墓里的尸体,他也会派人挖出来的。” “挖槽,这么凶残?” 李南方有些吃惊。 “不然,大家怎么会叫他百变魔王呢?” 大卫哥苦笑了声,说:“百变,是指没有谁知道哪个汉姆,才是真的汉姆。魔王,则是来形容他,为了金钱,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知道了。” 李南方嘴角用力抿了下:“汉姆从澳门维纳斯赌场老板卡拉维奇手里,贩卖了一个叫闵柔的女孩子。我和闵柔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事的发生,那么现在我们应该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了。” “她是你的初恋。” “可以这样说。” “而且,她现在还是个纯洁的处子。” “你确实很了解汉姆。” “卡拉维奇,已经死了。” 大卫哥笑了笑,说:“去年夏天,我曾经去澳门维纳斯赌场玩过。觉得那人还不错,和他喝了一杯酒。” “应该说,他可能是个不错的人吧。” 李南方也笑了下:“不过,他最后还是因为动了我的初恋,自己从赌场九楼天台上跳下来,以死谢罪了。” 大卫哥没有再说什么,放下雪茄,又点上了一颗纸烟。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每当遇到极为头疼的事儿时,就会点上一颗纸烟,从它的快速燃烧中,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 李南方没有再说话,拿起酒杯,对坐在旁边的格拉芙举了下。 格拉芙立即双手举杯,微笑着先抿了一口。 这个女人确实聪明,在男人谈正事时,能让人忽略她的存在,畅所欲言。 等男人需要找人喝酒时,她就很自然的出现了,并轻声给李南方说,哪一道菜是她亲手所做。 就在李南方细细品尝一勺鱼子酱时,这会儿就抽了四五颗纸烟的大卫哥,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内,抬头看向了他。 看到他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后,李南方就知道不用谈论这个话题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汉姆隐藏的这样深,不就是个人贩子吗? 居然连英格兰三岛赫赫有名的大毒枭,想知道他是谁,他的老巢在哪儿,都束手无策。 “来,喝酒。这酒应该是82年的拉菲吧?” 看了眼酒瓶子上那斑驳发黄的商标,李南方举着酒杯对大卫哥晃了下,笑问:“怎么样,我品酒的功夫还不错吧?” 李南方的不要脸,让不能帮他太多而愧疚的大卫哥,心情好了许多。 接下来的半小时,大卫哥俩人始终在给李南方介绍英格兰的风土人情,捡着欢快的事儿说。 其实也只是大卫和李南方再说,格拉芙只负责倾听,并恰到好处的补充,或者发出几声轻笑,来烘托当前的和谐气氛。 这次的早餐时间并不长,当很懂体贴人的格拉芙,看了眼手腕后,大卫哥就站起来,说南方兄弟舟车劳顿,洗个澡先去休息吧。 李南方也知道,连大卫哥这个地头蛇都没法子的事,他着急只能是干着急,唯有听从人家善意的建议,先好好休息下,再说其它。 两个侍女带着李南方走上旋转石阶时,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就看到大卫哥已经拿起手机,快步走出了大厅。 虽说大卫哥对此表示爱莫能助,但也只是谨慎的表现。 他绝不会因为对汉姆不了解,李南方不再提起,就放弃调查汉姆。 不但不会放弃,相反还会全力以赴,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出动手头能出动的所有人手,来彻查汉姆。 对大卫哥的这种做法,李南方还是很欣赏的。 也算是从这一刻起,才把大卫当做了朋友。 无论大卫哥在英格兰犯下了天理难容的罪过,只要他没去祸害华夏人,而又全心全意帮助李南方,那么就有资格成为李南方的朋友。 有这样一个朋友帮忙,李南方明显轻松了许多,觉得先美美睡一觉,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引领他来到三楼的两个侍女,是对双胞胎。 相貌并不是太出色,但胜在身材很棒,那么她们的自身魅力,就会直线上升了。 尤其当两个女孩子都脱掉衣服,伺候李南方洗澡时,更是让李老板大为感慨,盛赞还是资本主义国家好。 毫无疑问,李南方如果借着洗澡的机会,把这对姐妹花给推倒的话,在大卫哥看来,也就是他渴了,喝杯水那样简单,实在不值的一提。 不过李南方是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嗯,最起码在闵柔没有获救前,他要为初恋保持该有的贞、操—— 姐妹花也没因李南方在洗澡时,明明的硬了却没临幸她们,就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依旧微笑着,踢他裹上白色浴巾,引到了卧室内。 城堡外面看着很残败,但供客人小住的客房内,却装修的极尽奢华,让人很想从桌角抠下块金片装口袋里。 两个美女柔声轻问,贵客还需要按摩不? 李南方本想拒绝,可看在她们确实很勾人的份上,就慷慨的答应了。 一对姐妹花,一个给李南方按摩头部,把他的脑袋,横放在腿根,挨着小腹。 一个则跪骑在他背上,从脖子开始捏起,一直捏到双脚。 不时的,会有两团软肉,从李南方后背上擦过。 此刻柳下惠附体的李南方,对此却无动于衷,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后一点半。 就像往常那样,艾微儿从办公室套间里走了出来。 禀着漂亮女人都是睡出来的真理,无论是岳梓童,还是艾微儿,都有午饭后小睡片刻的好习惯。 半小时的时间,足够让艾微儿看起来精神奕奕了。 就是雪腮上有了几个小粉刺,这让她有些不满,更无奈。 男人长粉刺,说明很久没和女人那个什么了。 女人有粉刺,同样是因为阴阳不调,需要男人来滋润的。 有丈夫的女人,当然不会太在意。 可已经失去了丈夫的艾微儿呢? 第828章 她被允许可以有情人 艾微儿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媳妇,丈夫不幸去世后,她完全可以再找个帅哥嫁了。 但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媳妇。 她的夫家,在欧洲排名前二十内的老牌贵族,已经有着数百年的历史,早在十九世纪时,雅萍集团就已经初具雏形,代代相传到现代,已经是世界五百强中的佼佼者,身价上千亿美金。 就这样一个老牌贵族的儿媳妇,丧夫后要想再嫁,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事。 夫家不反对艾微儿再嫁,毕竟她在家族这些年,为家族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没有任何绯闻,尊老爱幼孝敬公婆,获得了夫家所有人的高度赞扬,总不能让人家年轻轻的就守寡一辈子吧? 不过,如果她再嫁来解决感情,身体上的空虚,那么她就不能再担任雅萍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也就是能得到百分之几的股份,每年得到数百万美金的分红罢了。 更重要的是,她再嫁是不可以带走才几个月的小公主。 欧美老牌贵族,只注重血统,却不在乎男女。 艾微儿能舍得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宝座,也可以不要任何的分红股份,但她却舍不得女儿。 她觉得,女儿就是上帝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在当时情况那么凶险的墨西哥,女儿都能安然出生,母女两个有惊无险的安然回国,她有什么理由,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必需舍弃女儿? 所以,她在上个月时,和夫家正式签订了合同。 合同中明确注明,艾微儿这辈子都不会改嫁,终生都是夫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在女儿没长大时,她会一直担任执行总裁职务。 当女儿年满十八岁后,她就会把执行总裁职务让给女儿,到时候再谈论是否改嫁的问题。 反正现在她才二十七岁,十八年之后,不过也只是四十五岁而已。 依着她先天的绝佳身材相貌,以及后天的科学保养,相信她到了四十五岁时,也依旧像三十出头的样子,却会变得更性感,迷人,像一坛百年陈酿,稍稍一晃后散出的芬芳,就会让人醉了——找个小十岁左右的帅哥,压根没有问题。 夫家被艾微儿的付出感动了,主动在合同上加了一条,她在抚养女儿长大成人的这十八年内,可以寻找自己的情人。 毕竟艾微儿当前是如花少妇,身体,生理都达到了女性最成熟的年代,没有男人陪伴,肯定会造成内分泌失调,影响身体健康的。 内分泌失调的先兆,就是脸上出现粉刺。 这让她感到相当郁闷。 因为在这段时间内,她从来没想过去找个男人,满腔心思的一小半都放在了工作上,剩下的一大半,肯定是给正在茁壮成长的小公主了。 看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从无意识的笑,到一看到妈妈就会咯咯的轻笑,艾微儿就会觉得,这是个小天使,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么,她明明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为什么身体内分泌开始出现问题了呢? 答案很简单。 不需要男人的,是她的精神。 她的身体本能,却无比渴望能得到男人的滋润。 不然——哼哼,都等着好看吧,会让她出现粉刺算是警告,然后就是睡眠质量下降,月经不调,孕育生命的温床,也会渐渐出现癌细胞。 就像花儿要想绚丽绽放就得浇水,艾微儿成熟的娇躯,凭什么没有男人滋润,还要继续健康,迷人下去? 这,相当不科学啊。 昨晚,当艾微儿的私人医生,用相当委婉的话,劝告她最好是找个男人时,她就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她是个身体需要男人滋润,才能健康,青春永驻的正常女人,那么无论她有多么思念过世的丈夫,接下来她都必需找个男人。 艾微儿想找男人,只要在参加高级宴会时,稍稍散出风声,追求她的青年俊才,绝对能从巨石阵,一直排到大笨钟。 可问题是,她从来都觉得,身体的结合,能代替灵和肉的结合。 不是需要男人了,就随便找个男人来推倒就可以了。 真要那样,那么人和低能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艾微儿就算必需找个男人,那么对他的要求,也要不一般的高。 有个标准。 什么样的标准呢? 身体健康,相貌英俊,谈吐风雅,具备绅士风度,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首先,这个男人的长相,说话声音甚至脾气,都不能像已经过世的丈夫。 她怕“触景生情”。 同时也觉得,自从丈夫过世后,就再也没有谁能代替他了,哪怕和他长得完全一样,都不会再赐予艾微儿最最幸福的时光了。 其次,这个男人必需真心对她好,而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以及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身份。 最后,自然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艾微儿得对他有感觉。 艾微儿对情人的前两条要求,很多人还是能做到的。 毕竟能和她丈夫相似的人很少,就她这样美到一塌糊涂的少妇,身份地位崇高,休说是贪她钱财了,就算给她钱,也行啊。 关键是第三条,她得对这个男人有感觉。 想让一个刚为过世丈夫生下女儿,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他的女人,在近一年内就对别的男人移情别恋,简直是太难了。 艾微儿也知道这一条很难,堪称是苛刻。 不过,她宁可让身体健康受损,也不会因此就改变“择偶观”。 “好吧,那我现在就要做好,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 拿笔在列出的三个条件后面,全部打了叉叉后,艾微儿苦笑了下,随手把纸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内,准备开始工作。 可能是因为心神有些不定,扔纸团时的技术欠佳,扔在了废纸篓外。 艾微儿弯腰去拿——在弯腰的一刹那,从敞开着的白衬衣衣领内,看到了那两团迷人的半球。 一个女人弯腰时,看到她身体上最迷人的补位,这没什么奇怪的,就像许多看本书盗版的哥们,晚上睡觉爱时基本都是拿着鸟,攥一个晚上,早上醒来再用这只手捂着嘴的打哈欠——很正常啊。 正处在哺乳期的艾微儿,每天都会看它们几次,也没任何感觉。 现在,却有了。 不是身体有感觉,而是思想上有了感觉。 脑海中,迅速浮上一幕幻象,那是在子弹横飞,杀声震天,好多生命在那一刻都骤然结束的墨西哥,布偶岛。 被佐罗绑架为人质之一的艾微儿,无比惊恐的低低哭泣着,抱着大肚子,随着四散奔逃的人质,无头苍蝇般的乱跑。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上帝就已经在保佑她了。 乱飞的子弹,不时从身边冲过的蓝旗歹徒,都没给她造成任何伤害。 可她肚子里的小公主,却偏偏要在那个时间段,来看看企盼很久的世界了。 在摔倒在坑里时,艾微儿就知道她死定了。 红着眼见人就杀的蓝旗歹徒,本该剖腹产,那时却要顺生,肯定会难产等残酷的现实,让艾微儿绝望,却没有丁点的办法,唯有低低哭泣着,乞求上帝能救她和孩子一命。 艾微儿的虔诚,打动了早就关注她的上帝,金手指一指——一个满脸油彩,正在对蓝旗队员大开杀戒的家伙,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立即果断异常的伸手,死死抱住了这个家伙,哀求他,救救她。 尽管她也很清楚,明摆着是来营救人质的这个家伙,带上她的话,百分百的会两个人,三条命一起玩完。 但如果不求他,艾微儿母子却是必需玩完的。 所以她希望,这个家伙能看在上帝的面上,救救她,带她一起走。 李南方给了上帝面子。 也让那场战争中,与他正面作战的敌人,都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杀神! 直到现在,艾微儿都不知道,李南方是怎么怀揣着小公主,背负着她,一手持枪,从数百武装歹徒中杀出一条血路,横渡湖面,离开布偶岛的。 那一刻,她纯粹是在做梦。 她感觉,她正被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波罗背负着。 不然的话,李南方怎么可能会那样神威,让她母女毫发无伤的脱险? 但有一个时刻,艾微儿却是记得很清楚,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南方杀到岸边后,因体力透支出现了短暂的昏迷。 昏迷中,他希望能喝上一口甘甜的——水。 躲在灌木丛后的艾微儿,一来是刚生产,行动不方便,她又不是华夏评书中,在大破天门阵实战中生下杨文广的穆桂英,割断孩子脐带后,继续上马杀敌。 她就是个身体健康的普通女子而已。 二来是,那会儿湖面上,到处都是大举反扑的蓝旗队员,她要是去取水,百分百被扫射身亡的。 可李南方要喝水啊。 怎么办? 幸亏,艾微儿自身携带着甘甜的乳汁——于是,李南方咕噔咕噔的喝了个饱。 然后睁开眼,精神百倍的拍拍屁股,丢下她们母女,继续杀敌去了。 被一个陌生男人喝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尤其这个男人,是拼死把她们母女从血腥战场上救回来的。 就算神经再大条的女人,每当想到这个男人时,心儿也会不住的悸动。 就像当前正在为苦苦择偶而犹豫不决的艾微儿,望着衣领内那两个雪白的饱满,本来是去捡纸团的左手,慢慢按在了上面。 闭上眼,想象那厮趴在她怀里,像个婴儿似吃她的奶的感觉。 当一种莫名的电流,忽然从胸前传遍四肢百骸后,艾微儿忽然找到了她需要的那个男人。 “李南方,你现在哪儿?如果,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让你,再次品尝——” 脸上付着一层圣洁光辉的艾微儿,喃喃说到这儿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 艾微儿说出这两个字后,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性感冷艳。让人不敢逼视的美女总裁。 第829章 即将开始的慈善晚会 敲门进来的,是艾微儿的秘书。 她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的请柬,放在了总裁的案头,恭声说道:“总裁,这是菲利普伯爵送来的,邀请您参加明晚七点,在维多利亚游轮举办的慈善晚会。” 菲利普伯爵是谁? 对于欧洲之外那些目前为了买房,娶老婆,给孩子找个好学校,就拼死累活,去坑蒙拐骗挣钱的贩夫走卒来说,是谁——你妹的,很重要吗? 但在英格兰,就算是街头乞讨的叫花子,也知道他是谁。 正是他的存在,才让英伦三岛的王者,有了新一代的继承人。 放在古代华夏,他就是驸马爷啊。 驸马爷在英伦三岛,同样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至于平时暗中做过哪些见不得光的事,从中获取多少黑色收入,这些其实都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募捐晚会。 所请的人,肯定都是有钱人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正是在这一天,只要是能接到爵爷请帖的人,无论是商业大亨,还是当红达人,制毒贩毒走私军火的——总之,只要某人有钱,无论他是何种职业,都可以在这一天,成为爵爷游轮上的贵客。 绝不会有警察忽然出现,双手持枪对着你说:“嗨,正在看《我的极品小姨》的家伙,我们怀疑你和上月三十八个嫩模集体被劫,全部被轮一案有关。请随我们走一趟。当前最好是保持沉默,盖因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供症。” 慈善晚会募捐到的钱物,将会用来给圣诞节即将到来前夕,还在大街上流浪的乞丐,以及孤寡老人等弱势群体上,给他们送温暖,让他们品尝到社会主义就是好的真谛。 伯爵每年召开慈善晚会时,绝对是从者云集,有好多亿万富翁,都为了能拿到一张晚会请柬而为荣,毕竟英伦三岛的大富豪太多了,实在无法全部召集过去,唯有捡着比较有名的,广撒请柬。 像雅萍集团这种世界五百强的总裁,当然能接到爵爷的请帖邀请了。 而艾微儿嫁到夫家的三年来,每年都要和丈夫一起去的。 今年,爵爷的请柬再次如约前来,但丈夫,却已经不在了。 “唉,物是人非啊。” 艾微儿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请柬看了片刻:“现在帮我联系慈善晚会的负责人,就说我明晚会准时到达。” “好的,总裁。” 秘书点头,刚要转身出去时,就听总裁随口问道:“送请帖的人过来时,有没有说,今年都是有哪些人参加呢?” “说过。有白伞集团,东印度航空——” 秘书说了几个英伦三岛知名企业的名字后,顿了顿,又说:“我听他说,还有蓝色集团的大卫,多瑙河印象的杰克,以及风轮公司的汉姆。” 刚才秘书说的那些集团,都是雅萍集团这样的正经企业,财力雄厚,同属世界五百强内的主。 但秘书后来说出的这几个名字,则让艾微儿秀眉微微皱起。 却没说什么。 她是真心不愿意,与这几个人坐在一起,共镶慈善盛举。 蓝色集团的大卫,那就是英格兰最大的毒枭。 多瑙河印象的杰克,则是走私军火。 风轮公司的汉姆——以拐卖妇女儿童为职业的,还算个人吗? 他们这些臭名昭著的混蛋,参加这种慈善大会,绝对是个讽刺啊。 一方面不择手段的害人,一方面却把害人获利的钱,捐献出一部分来做慈善。 大街上那些乞丐,那些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三个行业,才沦落到如此悲惨下场的。 不过,就算艾微儿对这些人的假惺惺不满,可也知道爵爷有请他们的苦衷。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呢? 而且,他们在卷钱时,从来都是以百万美金为单位的。 就在去年时,传言可能真是汉姆本人的那个糟老头,捐献的慈善金额,能抵雅萍集团等好几家大型集团的总额。 至于风轮公司——那只是在大笨钟斜对面的一个蛋糕店而已。 只有七个职员,营业执照上的法定代表人,就是臭名昭著的汉姆。 多年来,英格兰警方已经从那地方,带走了七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汉姆了。 但最后都乖乖放了回来,只因实在找不到证据,证明那些人曾经贩卖过人口。 这也是大卫哥在得知李南方要找汉姆,却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原因。 那边,仅仅是个小空壳而已。 其实菲利普爵爷,有请这些臭名昭著的人参加慈善募捐,也是很有道理的。 一来是那些人肯大手笔的捐款,二来他们多捐一分钱,就有可能少用那一分钱来做坏事。 所以就算艾微儿不屑与他们“同台竞技”,但看在好多穷苦人,需要有钱人帮助才能过个好圣诞节的份上,也就忍了。 大不了,不理睬那些人罢了。 等艾微儿总裁沉默良久,挥了挥手后,秘书才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去做安排总裁参加慈善晚会的准备工作去了。 收敛了这些私心杂念后,艾微儿拿起一份文件,开始工作。 以往,无论她的情绪变化有多大,但只要开始工作后,都能很快忘我的工作了。 可现在,已经过去足足半小时了,她却连文件的第一页都没看完。 眼前,总是有个男人的影子,晃来晃去的。 一会儿是她丈夫。 一会儿,却是李南方。 一会儿,两个男人的影子,很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轻声叫道:“艾微儿,我来了。” 受某部电影的影响,有很多人到了早就向往的地方后,就会双手拢在嘴边,高喊:“某某某,我来了,我看到,我征服!” 然后,他就会被当地混子一板砖拍在后脑勺上:“尼玛,就你这熊样,能征服谁?” 李南方就从来不做这种无聊的事。 他倒不是害怕喊了后,会有人拿板砖拍他。 是担心他站在古堡最高处,刚喊出这些话,善解人意的大卫哥,极有可能把包括格拉芙在内的所有美女都集合起来,请他征服—— 残阳,如血。 风起时,吹动了杨棺棺的秀发,又露出了耳边雪白的肌肤。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杨棺棺全身的肌肤,都是无差别的一个颜色,可他每次看到她耳后肌肤时,却总觉得这边最白。 难道说,是被黑发衬托的? 黑白相映下,才展现出了不一样的美,让人不能不注意到? “看什么呢?盯着我看了这么久。” 遥望着极西之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很久的杨棺棺,回头问道。 “在看你耳朵后的肌肤。” 李南方从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才不像某些没出息的男人,明明是在偷看美女的胸,被发现后却不敢承认。 “看我耳后的肌肤?” 杨棺棺楞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撩了下长发,笑问道:“这儿有什么好看的?” 李南方忽然发现,在杨棺棺撩起长发时,她的发梢居然闪过一抹莹白色。 但当秀发落下后,依旧是那样乌黑,柔顺。 李南方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就是觉得你耳后的肌肤,格外与众不同的样子。至于哪儿与众不同,说不出。” “你,想不想仔细看看?” 来到古堡内后,睡到下午四点才起来的杨棺棺,精神面貌相当好。 当她从浴室内洗掉脸上的姜水,展现出她的绝世容颜后,不但那些男侍者们看呆了,就连格拉芙与那些侍女们,也同样傻楞了许久。 没有谁想到,杨棺棺会是如此的天姿国色。 他们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文字,才能形容她的容颜,气质。 甚至,所有的男人,都不敢对她产生任何亵渎她的想法。 这让李南方相当得意,毕竟这个美女是他的——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得到她。 当然了,前提是得先把她的恐男症这个病给治好。 其实治疗恐男症,也不是太难,只需找女人可以接受的男人,以“蚕食”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她接受男人了。 所谓的蚕食,就是先摸摸的小手啊,小脚啊,等她逐步适应后,再摸摸她的美腿啊——反正,现在李南方是不打算把杨棺棺让给别的男人了。 哪怕他小姨会因此,夜半时分拿刀子把他阉割掉,也在所不辞! 如果把这么漂亮的美女,让给别的男人去采摘,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犯罪。 不想去犯罪的李南方,当前实在没信心去看杨棺棺其它部位时,保证她不会犯病,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很诚实的说:“等找到闵柔后再说吧。” “大卫外出打探快一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如果他有消息,会主动告诉我的。” 李南方说完这句话时,就看到几辆汽车从远处驶来,顺着蜿蜒的小公路,来到了城堡大门前。 “大卫回来了。” 居高临下看到大卫刚下车,就抬头往高处看了眼,随即快步走过来后,李南方精神一震:“看来,他总算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那我先回避下。” 杨棺棺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知道男人在谈正事时,最好暂时回避。 李南方点了点头。 杨棺棺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回头问:“李南方,我明明睡了那么久,怎么现在又感觉又困,又累了?” “这对从没出过远门的人来说,很正常的。是因为时差,水土不服等因素。” 李南方解释道:“既然又累了,那就吃点东西后,早点休息吧。” “也不是很饿,我先去了。” 杨棺棺摇摇头,快步走了。 几分钟后,大卫哥来到了古堡最高处的小天台上,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有机会能带你找汉姆。但我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真的汉姆。” “去哪儿?” 李南方眉梢挑了下,缓缓说道:“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汉姆,我都要见见他的。” 第830章 大笨钟下的汉姆 大笨钟位于泰晤士河畔,是伦敦的标志。 它的钟声,常年飘荡在伦敦的上空。 对英国人人来讲,大笨钟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精神力量。 1843年,威斯敏斯特王宫毁于一场大火,宫中的一个长列大钟,也在烈焰中化成了一堆废铁。 没有钟表,怎么能让王室成员看时间? 不行,哪怕王宫不重建,也得先把钟表造成来。 很快,重新造钟的工程,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不过在重建工作中,工程总监提出了一个计划,要制造一个世界上最大最好的钟,它必须是钟中之王。 既然英格兰三岛是日不落,那么伦敦上空回荡的钟声,就应该是最悠扬的。 王室那边一听,这象征意义好啊,立即拨款,批准了这个计划,还派皇家天文官也拟定了大时钟的规格,要求每个钟点的第一响,准确到误差不超出一秒钟。 对这样一座带有笨重的机械敲击装置、长长的指针,都处在风吹雨打之中的巨钟来说,这个要求似乎是太苛刻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三家厂商争夺制造这座大钟的荣誉,结果是E·J·登特公司中标了。 谁让这是个出名的好机会呢? 一定要制造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大钟,再借助它的品牌效应,把公司产品推往全世界,以后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于是,这个E·J·登特公司就开始调遣能工巧匠,来制造这个大钟了。 终于,大钟历时不知道多久,多少人为此付出心血后,终于在那一天造成,轰动了世界! 再终于,E·J·登特公司一举成名,产品远销世界各地——倒闭了。 虽然制造大笨钟的公司倒闭了,但大笨钟却被在二战期间,被赋予了特别重大的意义。 它的存在,曾经激发起英国人无比崇高的爱国热情和,一往无前的英勇气概。 二战时期,伦敦遭受了1224次空袭,而大笨钟始终播送着它那安定人心的钟声。 特别令人肃然起敬的,则是每年的休战纪念日(11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上午十一点鸣响的钟声,那是在哀悼在二战中阵亡的英国军人。 这时候,整个城市交通就会停止,人们就会脱帽肃立,仰望那雄伟的大笨钟,缅怀曾经的战士,珍惜当前的幸福生活。 缅怀完后,该干嘛就干嘛去好了。 “大笨钟,肯定很值钱。可惜,太大了,不好收藏啊。” 望着射灯照耀下的大笨钟,李南方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大笨钟已经是世界级别的景观了,只要是来伦敦的,如果不看一眼这个大钟,那么就不好意思说,他曾经来过伦敦。 不时有外套黑色貂皮大衣,内穿包臀短裙,黑丝美腿,细高跟小马靴的美女,从李南方身边走来走去,高举着手机,不住拍摄大笨钟。 有的,还不断摆着各种普世,让同伴照相。 “有本事别穿黑蕾啊,只敢把裙子掀起来,忽闪两下算几个意思?低俗,恶趣味。” 先被某个兴奋过度的黑丝女郎,掀起裙子忽闪动作给吸引的李南方,在人家发现被他偷看,就慌忙放下裙子,拽着同伴走了后,李南方才不屑的撇撇嘴,转身向东边走去。 大卫哥提供的情报,一点都不准确。 他说风轮公司“总部”,就在大笨钟的斜对面。 只是斜的有些远了。 李南方足足走了五分钟,才看到一家窗明几量的蛋糕店,门上方有霓虹灯组成的英文“风轮公司”字样,不住地闪烁。 明明是一家蛋糕店,却偏偏叫什么风轮公司。 李南方这个外来人员都觉得别扭,就别说蛋糕店附近的居民了。 但同时也证明了,汉姆是多么的有个性:“我就是史上最大的人贩子。我就是在闹市区开一家蛋糕店,以我的名字来注册。却偏偏不叫某某蛋糕店,非得叫风轮公司。有本事,你们来伤害我啊。来查出我是谁啊。” 有个性的人在经商时,总是会有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也说不上是讽刺。 因为风轮公司所出品的蛋糕,是全伦敦口味最好的蛋糕。 每天,都会有许多人慕名前来,排队在这儿买蛋糕。 李南方来的有些晚,他又很有绅士风度,实在不好意思插队去店里,但又不愿意排在队伍最后面,好像傻瓜那样,随着人群亦步亦趋。 那样,也太没个性了。 汉姆买走了他的初恋,李南方又是凭什么,要排队买他做的蛋糕? 唯有贴在橱窗的玻璃上,向里面看去。 风轮公司的店面,并不是很大,也就是一百平米左右。 从窗外,就能看到蛋糕是怎么烘培出来的。 总共有八个人在工作,其中有四个是蛋糕师,两个来回端盘子的侍者,一个外卖的,一个收银员。 通过唇语,李南方能看到不时有顾客,和收银的那个老头子打招呼:“汉姆先生,今晚还是要十点下班吗?” “是啊。每晚都是十点。” 汉姆叹了口气:“唉,我这把老骨头,早晚会被熬死。” “听说,你是全世界最大的人贩子。” 一个顾客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像邻居在先扯淡那样,神色很自然。 “对。” 汉姆点头,坦然承认:“我每个月,都会从五大洲三十三个国家,来回贩卖人口高达两千人。怎么,你有好的货源吗?” “哈,看你说的和真事似的。” 顾客笑了:“就不怕我会去报警,把你抓起来,调查你?” “不怕,已经习惯了,上个月我刚出来不是?” 汉姆撕下单据,扔给顾客,说道:“下一个。” 下一个顾客,也是个话唠:“听说菲利普爵爷要在他的超级游轮上,举行每年一度的慈善募捐大会了。你贩卖人口这么有钱,应该是他的座上宾吧?” “每年,我都会去的。” “你们这些汉姆中,到底是哪一个才是真的?” “下一个。” 汉姆再次撕下单据,扔在了这个顾客的怀中,懒得再和他谈论这些了。 “大卫哥说的不错,如果这个老东西就是汉姆的话,那么我就齐天大圣孙悟空了。” 看着足足够七十岁的汉姆,李南方摇了摇时,鼻子忽然轻轻吸了下。 有股子味道很纯正的自制玫瑰香水味,从背后传来,触动了他的嗅觉神经。 玫瑰香的香水,那是女人专用,这证明来到李南方背后的,是个女人。 窗户玻璃太干净,蛋糕店内光线又亮,所以李南方无法从玻璃上看到后面人的倒影,却能感受到香水味道,越来越浓。 “尊敬的女士,您觉得挨着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近,是一种很有礼貌的行为吗?” 李南方笑着,慢慢地转身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涂抹到看不出模样的女人脸。 看到这张脸,这个女人暴露的穿着后,李南方不再责怪女人靠近他的不礼貌行为了。 只因,这是个站街的流萤。 世界任何地方,都会有这么一群女人,不靠国家的救济,只靠她们的身体,来丰衣足食。 伦敦作为国际大都市之一,当然不会缺少流萤的存在。 能几近合法的存在,这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特色。 “帅哥,今晚天寒地冻,长夜漫漫,我请您去个特别温暖的地方,欢乐一下好吧?” 这个看不出多大年龄的流萤,还是有点小文化的。 吃吃地笑着,牵起李南方的右手,伸进了她的黑色大衣内,眯了下左眼,好像染了血的红唇,都碰到了李南方的耳朵:“价格经济实惠,包夜三百,一小时一百。” 大衣是个好东西。 穿上大衣走在大街上,只要不解开扣子,没谁会知道这个流萤里面,什么都没穿。 李南方又没主动把手伸进流萤的大衣里,是她自己主动这样做的,如果不配合她的话,那也太不给英国人民面子了。 更何况,流萤是相当有料的。 根据经验丰富的李老板手测,至少是36D的,和贺兰妖女一个档次。 而且手感相当好,滑腻,有弹性,一入手就能确定,这里面并没有填充硅胶之类的东西。 她不但有对相当出色的凶器,关键是腰肢也很细,臀瓣却浑圆如球,尤其在她最神秘的地方,一根杂草都没有。 现在的女人,简直是太不正经了。 没事总来研究男人,最喜欢哪种——然后刮掉,或者干脆脱毛。 “一个晚上,只要三百块哦。” 流萤牵着李南方的手,在他看清她的本钱后,才吃吃笑着再次提醒他,她是多么的物美价廉。 三百? 哼哼,别说是三百了,就算三十,李南方这种正人君子,也不会顺从她的。 在没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之前。 万一,这就是个看身材是魔鬼,看脸也是魔鬼的呢? 那样,会让李南方做恶梦的。 “帅哥,一百块也行啊。五十?五十怎么样?但就在街边,你钻到我后面大衣里。” 看到李南方摇头后,流萤开始降价大甩卖了。 李南方还是摇头。 流萤有些不高兴了:“怎么,摸也摸了,却不花钱,这也太不道德了吧?” “你如果能让那两个便衣走开,再把你脸上这些东西都洗掉,让我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后,我就会有道德了。” 李南方抬手,指着不远处,边吸烟边不时向这边看一眼的两个男人,笑眯眯的回答。 心中却很感慨:“钓鱼文化无国界。” 先让女人去勾搭男人,等他们要真刀实枪的开干后,再有警察忽然破门而入,大喊:“你这个外国狗,竟然敢强女干我们的女同胞——” 女人没捞着上,却被讹诈,说不定还会被枪点着脑袋,痛扁一顿这种事,李南方是从来都不屑做的。 “咦?” 流萤眼里,闪过一抹与她形象不符的亮光,随即回头,笑道:“这都能被你看出来。看来,你是此中老手。威尔斯,你们先走吧,这位帅哥不上当。” 第831章 黑夜中的残影 李南方倒是没想到,流萤会这样的光棍,钓鱼阴谋被识破后,立即就坦然承认了。 更让他有些惊讶的是,那两个便衣竟然会听从她的吩咐,问都没问一声为什么,就转身走了。 由此可以推断,这个流萤还真不是一般的站街女。 一般站街女,只要和警方挂钩,基本都是被警方控制的,可眼前这个流萤在挥手让便衣走人时的态度,却像老大驱使小弟。 任何不合情理的事情,都会特别引人注意。 哪怕李南方当前心急闵柔的下落安全,遇到这件事后,也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帅哥,那俩警察走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流萤又牵起李南方的手,再次伸进了大衣内,还昂起下巴闭上眼,通红的嘴巴半张着,发出了一声声美妙的鼻音,吸引了很多排队买蛋糕的客人注意。 在他们纷纷看过来后,李南方有些害羞,刚要把手缩回来,却被她牢牢的抓住了,喃喃地说:“不用,不用管他们。我们去个温暖的地方,让我把脸洗干净后,再好好疼爱你吧。” “汉姆!” 排在蛋糕店门口的一个男顾客,这时候忽然叫道:“快来看看你老婆,她又要当着你的面,给你创外快了。” 男人的叫声很大,吸引了正在点钱的汉姆,歪头看向了窗外。 李南方俩人,和汉姆之间,就隔着一层玻璃,所以他在歪头看过来时,肯定能看到男人的手,正在女人哪个地方放着呢。 汉姆老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冷笑,接着低头,继续打单据,收钱。 李南方可真没想到,流萤会是汉姆的老婆。 更没想到,汉姆看到他老婆正在被男人乱摸时,只是冷笑了下,就无动于衷了。 这说明汉姆早就知道他老婆是个什么人,也曾经管教过,不过效果却不怎么理想了。 这也不能怪他老婆在外站街,毕竟汉姆是个七十岁左右的糟老头子了,而他老婆则拥有相当健康的魔鬼身材。 人生古来七十稀,其实稀的不止是他的年龄,还有他身体产出的某些东西,当然无法满足女人,导致她在外乱找男人,越来越胆大,无所畏惧,最后发展成能把李南方按在窗户上,敞开大衣就把他包在里面的地步了。 “草,她得有多么需要男人?” 被女人忽然用大衣裹在里面,整张脸立即陷在两团绵软内后,李南方暗中骂了声,身形一矮,就从女人左肋下钻了出来。 他虽然也是条狂放不羁的真汉子,可终究没有狂放到和女人在窗前,在足足上百观众的关注下,就和她拼死肉搏的地步。 尤其他还不知道这女人长什么样子呢。 如果她是苏雅琪儿,贺兰妖精那样的,李南方或许还真咬牙发狠,借着黑大衣的掩护,在这儿把她咣咣了。 很明显,这个流萤不是。 最多,只是个有着年轻好身材的女人。 就这点本钱,还远远不足李南方为她化身禽兽。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还要收钱呢。 李老板回归华夏后,上的那几个优秀女人,哪一个付过钱? 不但没有给女人钱,还都是女人给他钱呢。 他在从女人肋下钻出去时,又在玫瑰花香水中,嗅到了一股子格外的味道。 这味道,有些像薄荷。 又有些像麝香。 总之很好闻,尽管只是淡淡地,基本都被玫瑰花香水给遮掩了。 如果不是李南方的嗅觉相当灵敏,而且又是如此近的距离,他也嗅不到这种独特的香气。 自凡是往身上甩过香水的人都知道,绝不会在身上,洒两种以上的香水,那样会串味儿。 可这个流萤,身上就有三种香气。 而且三种香气混在一起后,相当的好闻。 当前畅销全世界的香奈儿,在这几种香气面前,那绝对是个渣的存在。 关于香水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苏雅琪儿传授给他的。 那个小婊砸,不但是个受虐狂,丝控,更是对香水有着很深的研究,每次出门,不把她自己弄得迎风香三里,是绝不罢休的。 “帅哥,回来,别怕嘛,我又不会把你的人给吃了!” 汉姆老婆也没想到,李南方会从她肋下逃走,立即娇呼着,双手裹着大衣追了上来。 有些欧美女人,特别喜欢东亚男人。 盖因他们基本都懂得疼女人,不想胸毛、腿毛一大片的欧美男人,性格粗鲁,动作野蛮,让人讨厌—— 毫无疑问,这个流萤就应该特钟情于东亚男人,不然也不会大呼小叫的追上来了。 她全身上下就穿着一件黑大衣,跑起来衣摆飘起时,两条大长腿连带着半截屁股,都露了出来,可让那些买蛋糕的饱了眼福。 尤其她在哎哟一声尖叫,摔倒在地上,大衣后摆掀起盖住脑袋,露出整个光光的后背后,那些男人就开始鼓掌,狂吹口哨了。 回头看了眼迅速坐起来,指着那些人大骂的流萤,已经逃出百米开外的李南方,心有余悸的抬手擦了擦汗:“真尼玛地吓死老子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幸亏老子跑得快,不然为小姨坚守的贞草就没了。不过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还真是好闻。” 领教了流萤厉害的李南方,再也没心思调查汉姆了。 因为傻子也能看出,卖蛋糕的汉姆,就是人贩子汉姆放出来的烟雾弹,随便警察调查,想让承认拐卖过谁,就承认拐卖过谁。 反正警方也没什么确切证据,最终还是会把他放回来。 当然了,也许他真是人贩子汉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才是最高明的隐藏。 今晚,李南方绝对是无功而返。 回到大卫哥的城堡后,大卫哥也没问他什么情况,只是简单说了会,明天晚上七点,会带他去菲利普爵爷的游轮,看看能不能在那边,寻找到真正汉姆的蛛丝马迹。 对此,李南方可没抱任何希望。 人贩子汉姆,如果真出现在游轮上,才奇怪呢。 做好事却不露面的光荣传统,不仅仅只在华夏有市场。 回到卧室,向那对姐妹花侍女问了下杨棺棺的情况,得知她已经睡了后,李南方才抬腿上床,拿出了手机。 他不敢拨打闵柔的手机。 如果她没关机,而且恰好有人来查岗,李南方拨打过去的铃声,将会是掐断她唯一线索的剪刀。 所以,无论李南方有多想拨打那个手机号,最终还是忍住了。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怔怔的看着那个手机号,李南方沉默老半天后,低声说了句,关灯,睡觉。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睡着没多久,一道黑影就从他旁边客房的窗户内,狸猫般的闪了出去。 有钱人都特别爱惜自己的老命,尤其像大卫哥这种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毒枭,当然得预防抓不到他贩毒证据的警方,狗急跳墙索性来个先斩后奏,先把他暗杀后,再说其它了。 所以他家四周,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都有至少十二名以上的职业保镖,荷枪实弹的负责外围警戒。 院子里,也安插了几处明哨,暗哨的。 反正大卫哥有的是钱,雇上一批从英特勤部队退役的特种兵来当保镖,经济上没有任何负担。 这些人个个装备精良,每隔几分钟就会拿起红外线夜视望眼镜,搜索城堡内外的任何可疑点。 哪怕是一只老鼠,也别想突破他们形成的监视网。 不过那道比狸猫更加敏捷一百倍的黑影,从古堡中间部位窗口飞快滑下时,却没谁发现。 出于本能,一个正拿着望眼镜看向北方的保镖,忽然转头看向了西边。 他转头的速度够快,视力够好,但也仅仅捕捉到一丝残影。 连忙跑到旁边假山上,再次举起望眼镜向外面看去,黑沉沉的夜里,哪有任何东西。 “怎么了,克林?” 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动作,马上就有询问的声音,从蓝牙耳机内传来。 “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黑影。” 克林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就在十五点钟方向。” “放屁。” 负责十五点方向防御工作的保镖,马上骂道:“如果有什么黑影从我这边过去,我会看不到?克林,我看你最近和娘们办那事,办的太频繁了,导致精力不足,眼花了吧?” “滚。” “哈,哈哈。” 在几个保镖的低声狂笑中,那道黑影从十五点方向保镖的背后,鬼魅般的闪过,没入了旁边的树林中。 大笨钟,斜对面步行至少五分钟路程的风轮公司,最后两个顾客,终于买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又和汉姆谈论了几句他老婆,才兴犹未尽的走了。 看了眼通往后院的小门,汉姆对几个员工说:“都收拾下走吧,明天休班。” “明天不是周末啊,汉姆,你要去哪儿?” 一个员工笑着问:“足足一年了,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们放假呢。” “我要去参加菲利普爵爷,在游轮上举办的慈善募捐晚会。” 汉姆点着钞票,头也不抬的回答。 “哈,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人贩子汉姆了?” 那个员工哈的一声笑,也没在意,回头和同伴打了个招呼,走向门口:“我的小亲亲,早就等我等的心焦。咦,这位先生,我们这儿已经下班了。你想吃风轮蛋糕,恐怕得等到后天晚上了。因为我们明天,休班。我们老板,要去菲利普爵爷的游轮上,参加慈善募捐晚会。你——呃!” 看到有个身穿黑风衣,脑袋上戴着帽子的人走进来后,这个员工好心的解释了下。 只是不等他解释完,一只手忽然电闪般的捏住了他的咽喉。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呃”声,汉姆等人就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然后,大家就看到他双手捂着脖子,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在黑衣人缩回手去时,身子晃了晃,瘫倒在了地上。 (天太热,空调坏,没状态,还请见谅)。 第832章 谁是汉姆? 好端端的,忽然进来个人,二话不说,一把就将好心和他解释的员工咽喉掐碎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 汉姆等人,都瞪大眼睛,满脸不相信的望着黑衣人。 “谁是汉姆?” 黑衣人出手杀了个人后,语气平淡,甚至还带有温和的磁性。 就仿佛他刚才什么也没做,进店来只是为打探谁是汉姆那样。 不过他这声问话,却惊醒了刚从烘培房内走出来的一个糕点师。 糕点师四十多岁,秃头,身材愧为健壮,估计拉去拍电影和汤姆汉克飙戏没问题,扮演个凶狠的大反派。 被惊醒的糕点师,看到瘫倒在地上的员工,捂着脖子扭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顺手抄起柜台上一个不锈钢盘,高举着虎吼一声扑了过来。 不锈钢盘倾斜着,狠狠削向黑衣人的脑袋。 这要是削在实在了,应该能把黑衣人的半截脑袋削下来。 只是不等他的钢盘砸下来,黑衣人已经半拧身,起脚。 一脚,就踢在秃头糕点师手里的钢盘上。 当啷一声大响声中,钢盘脱手飞出。 不等飞出去的钢盘砸到西边墙上,黑衣人踢出去的右脚,已经毒蛇般的后缩,再次暴弹而出,重重踢在了糕点师的下巴上。 咔嚓。 又是一声瘆人的骨折声响,糕点师的脑袋,忽然诡异的朝后。 他看到了自己的屁股,毫不费力的。 还没等汉姆明白过怎么回事来,黑衣人已经连杀两人了。 当秃头的尸体,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后,黑衣人抬手摘下了头上的风衣帽子。 露出了一张英俊异常的东亚面孔,带着温和的笑容。 如果是在大街上,或者别的场合,这张脸肯定会引起妇女们的尖叫,以及男人们的妒忌。 但现在,这张很英俊,绅士的面孔,在汉姆等人看来,却比世上最可怕的魔鬼,还要可怕一百倍。 “你、你是谁?” 汉姆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杨逍。炀帝杨广的杨,逍遥自在的逍。” 杨逍郑重介绍完自己名字后,第二次问出了他要问的话:“谁是汉姆?” 汉姆等人压根不在意,也不明白什么杨广杨逍,他们只是被杨逍连杀两人后,却依然这样淡定自如给吓坏了。 “他么的,去死吧!” 又一个糕点师,清醒过来后大吼着,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手枪。 欧美地区对于枪械的管理,一点都不严格,只要你精神正常,又有一定的赔偿能力,那么你就能拿到枪证,去枪店买把自己喜欢的枪,随身携带防身。 尤其经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的糕点师们,腰里不别着把手枪,实在不敢走在资本主义的街头上。 这个糕点师大吼着,哗啦一声打开了保险,枪口对准杨逍,刚要扣下扳机! 一道银光,忽然从汉姆等人眼前闪过。 接着就是鲜血喷溅,呲出老远。 一把用来拿蛋糕的不锈钢叉子,深没到了这个人的咽喉里。 整个脖子都被刺穿了,力气也随着向外急蹿的鲜血消失,扔掉手枪就像第一个员工那样,双手捂着脖子,慢慢瘫跪在了地上。 “谁是汉姆?” 连杀三人后,杨逍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刚从烈焰谷出来时,他对杀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可现在,他却觉得杀人其实也不是太好玩,刚才糕点师喷出来的鲜血,差点弄脏了他的衣服。 “我、我是汉姆。” 本来坐在椅子上点钱的汉姆,颤声说着,浑身哆嗦着站了起来。 “其他人都滚,我只找汉姆。” 总算找到汉姆后,杨逍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抬手对其他几个店员挥了挥,示意他们赶紧滚。 现在大家总算看出来了,这个长相英俊的杀神,就是来找汉姆的。 他不但长相英俊,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个可怕的巫师。 如果不是巫师的话,怎么可能在眨眼间就连杀三人? 手枪,对他都没多大用处。 上帝保佑,他只找汉姆。 其他四个店员,不住在心中祈祷着,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蛋糕店。 他们肯定会报警。 不过他们肯定也知道,警方对此不会太上心。 汉姆最好是死了,蛋糕店从此永远的消失,才是伦敦警方最大的心愿之一。 每年来伦敦参观大笨钟的游人中,至少有数十个在参观完后不久,就神秘失踪。 大部分都是来自东亚的美女。 欧美贵族上层社会的那些老爷们,现在特别钟爱皮肤细腻,性格温柔的东亚美女。 这么多宗失踪案,让伦敦警方为此忙的焦头烂额,不得不加派警力彻查此事,给各界一个交代。 伦敦警方在调查上百宗神秘失踪案后,结果显示疑点都与风轮公司有牵扯。 所有失踪的美女,在失踪前都曾经来这边买过蛋糕。 风轮公司出品的蛋糕,在伦敦就像大笨钟一般出名,而且别无分店。 每天,老板汉姆都会花钱雇一些流浪汉,让他们去大笨钟下,向游人遍发制作精美的宣传单。 根本不用刻意嘱咐这些流浪汉,他们就会专门找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爱美是人的天性,流浪汉们终于有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和美女近距离接触了,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的了。 他们在撒传单时,还会为他们的雇主,免费大力宣传蛋糕有多好吃。 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馋—— 何况蛋糕店的名字这么独特,他们家的蛋糕又是名扬伦敦的,如果不去买点品尝一下,那怎么好意思和人说,她们来过大笨钟下? 数年来,警方对神秘失踪女孩子的调查,也仅仅是止步于此了。 再深点——没什么问题啊,人家蛋糕店叫什么名字,谁能管得着? 人家专门雇用流浪汉撒传单,这也算是在做慈善啊。 风轮公司的糕点质量,那可是全伦敦有名的,价格又公道,从来不偷税漏税——总之,这就是一家良心商店,老板汉姆也是这条街上脾气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常来买糕点的顾客,都可以当着他的面,讥笑他老婆在大街上“创外汇”也不生气。 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凭什么非得说他是人贩子,逮捕他呢? 所以,就算警方明明知道风轮公司是人贩子汉姆,用来在大笨钟下搜寻目标的点,也不能抓他。 甚至,都不能把每年都会有数十个美女在参观大笨钟后失踪的事,曝光。 真要那样,以后还有谁敢来参观大笨钟啊? 那样,国家得损失多少旅游收入。 多少次了,伦敦警方都想用强力,在暗中切除掉这颗毒瘤,却始终没敢动手。 警方很清楚,这只是人贩子汉姆布置在外面的眼线。 假如他们真那样做,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还有他们的家人,就会遭受人贩子汉姆的疯狂报复。 是警方先破坏“和平共处”的关系,就不能怪人家下狠手了。 就为这,警方只能眼睁睁看着风轮公司存在着,祈祷着有一天,上帝忽然打雷劈了这家店。 所以仓皇逃出来的店员们,在紧急报警后,警方只说立即派人过去,却没有行动。 汉姆本人,也很清楚这些。 更能预感到,今晚就是他的死期了。 知道自己要死后,汉姆反而不害怕了。 发抖的身子,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冲了两杯咖啡。 一杯推在了杨逍面前,笑了笑说:“坐下来,喝一杯再谈话,要有请调些。” 杨逍没有拒绝汉姆的善意,伸脚勾过一把椅子,坐在收银台对面,端起杯子只喝了一口,就吐在了地上。 依着他在中医上的造诣,别看只喝了这一小口,舌尖味蕾就能迅速分辨出,这是一种无毒的饮料,只是味道太怪了些,又苦又涩,哪有美酒好喝? “唉,可惜了,这是我自磨的咖啡豆,来自古巴。” 汉姆看了眼地上,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加了两块冰糖在里面,用勺子缓缓搅动着,神情专注。 杨逍没有催他,只是满脸的兴趣,打量着店里的装潢。 汉姆慢吞吞喝完这杯咖啡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这段时间内,俩人都没说话。 外面,也没谁进来,更没听到警笛的声响。 汉姆在喝咖啡时,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杨逍。 看他如此淡定后,彻底绝望了。 推开杯子,汉姆终于说话了:“你找我做什么?” 杨逍开门见山的说:“想和你要一个人。” 汉姆问:“是个来自东亚的女孩子?” 杨逍点头。 汉姆又问:“岛国?南韩,还是华夏?” “她叫闵柔。” 杨逍直接说出了闵柔的名字。 闵柔的名字,可是相当华夏化的。 无论是岛国还是南韩,都没这么好听的女孩名字。 “我不认识。” 汉姆微微眯着眼,想了半晌,才摇头说。 杨逍笑了:“那,你认识澳门维纳斯赌场的卡拉维奇吗?” “我知道了。” 听杨逍说出这个名字后,汉姆明白了:“这个闵柔,就是前几天刚从澳门那边‘订购’的,但现在路上,还没有来这边。” “她现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船只到了公海上后,就会变更身份。为确保途中的绝对安全,无论是发卖方,还是收购方,都不知道他们的确切路线,以及转换交通工具。”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被运来这边?” “我也不知道。” 汉姆笑着,摇了摇头。 杨逍也笑了:“那你都是知道什么呢?” “我知道,今晚我会死。” 汉姆轻声说出这句话后,就死了。 他的死亡方式,与第一个店员的死亡方式相同,都是被杨逍一把掐碎了咽喉。 杨逍忽然发现,他现在特别喜欢掐碎人咽喉的感觉。 他能看出,汉姆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要想找到闵柔,得等。 心里叹了口气,杨逍站起来,戴上帽子,转身走向店门口时,看了眼二楼拐角处。 一张浓妆艳抹的女人脸,迅速缩了回去。 第833章 岳总被军方带走了 以前李南方浪迹天涯时,无论到哪儿,都能睡到自然醒。 哪怕在执行某个任务时,泡在臭水沟内。 能把任何环境都当做自己家,这是一个顶尖杀手必备的基础素质之一。 可自从回到华夏后,李南方这种顶尖杀手必必备的素质却消失了。 唯有躺在他小姨为他刻意准备的那张木板上上,或者在他小姨屋里打地铺,他才会睡得特别香甜,踏实。 不然,哪怕那对姐妹花儿侍女,曾经告诉他说这张为尊贵客人准备的大床,是和英王子所用的完全一样,他也不会在太阳刚冒出一点头,就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很想睡觉的。 因为唯有在睡梦中,才不用总担心闵柔的安全,才不会胡思乱想小柔儿可能正被几个男人——想到这儿时,李南方抬手轻抽了自己一嘴巴。 掌声未落,手机响了。 是岳梓童打来的,例行查岗。 英格兰与华夏的时差是七个小时,这边早上七点半时,那边恰好是午后。 看来,小姨刚吃饱饭,电话接通后,还没说话,就打了个饱嗝。 李南方立马说:“好臭。” 岳梓童有些纳闷,问道:“什么好臭?”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放那种气啊。” “放那种气?什么放——李人渣,你是不是想死!?” 岳梓童在尖声叱骂时的声音,比钢针还尖,分贝更是高的吓人,应该能把玻璃给震碎,幸亏李南方早有准备,在她即将醒悟过来时,就已经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 想到小姨至少迟钝了两秒钟,才醒悟过来被骂,李南方就有种在智商上碾轧她的优越感。 一阵“如果你想死吭一声,我会给你提供至少十八种无痛死亡法”的骂声过后,岳梓童才大大喘了一口气:“李人渣,别以为我现在够不着你,你就敢胆大妄为的冒犯哀家。哼哼,等你回来,试着看。” “回去后,我自然任由您老人家肆意严惩了。什么皮鞭,滴蜡的您尽管来,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满脸都是淫笑的李南方抬脚下地,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城堡下面看去。 城堡院子里,侍女侍者早就在打扫卫生了,大卫哥却换上一身白色的功夫服,在一棵树下迎着朝阳,像模像样的打着太极拳。 这鬼子货,明显是在装逼,形似神不似,却其乐融融的。 “视频聊天吧,给你看看哥当前住在哪儿。” 改为视频聊天后,李南方举着手机探出半截身子,希望能让岳梓童看到城堡的全景。 刚才还发誓要把李人渣大卸八块的岳梓童,这会儿却又为他的冒险动作而担心了:“靠,就你能啊?不就是个破城堡吗,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缩回去。真要摔下去了,那么哀家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不过,这个城堡确实不错啊。喂,和你那狐朋狗友说一句,以后有机会我也去住几天,开开洋荤。” “开什么洋荤?” 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说:“你要是真喜欢,那我就在这边给你买一个好了。” “吹呢?” 视频中的岳梓童,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真以为哀家,是那么好糊弄的,不知道欧美国家的古城堡,是绝不会卖给外国人的?” 李南方懒洋洋的说:“只要你想,我就能做到。” “这可是你说的,谁要是撒谎,谁就是王八蛋。” 岳梓童立即打蛇随棍上。 基本上,她现在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已经被李南方搞清楚了。 可她对他的了解,却始终一知半解,实在搞不懂这厮到底有多大本事。 别人说要送女朋友一个欧美古城堡,吹牛的成分可能会高达99.9%,但如果是李南方说出来的,真实性却有可能高达99.9%了。 她傻了,才不要。 岳梓童打电话来,除了例行查岗之外,主要是问问闵柔的事情。 得知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闵柔的消息后,岳梓童沉默片刻,强笑着柔声安慰:“别担心,她应该不会有事的。我这些天,可是一直在心中为她向老天爷祈祷呢。” “还有你,也要注意安全。” “任何时候,都要记住,我还在家等你。” “李人渣,我有些想你了。” 岳梓童最后这几句话,让想和她口花花的李南方,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情不自禁的说道:“童童,我也想你了。” “喊小姨!” “压在你身上时,我也要喊小姨吗?” “去死,你个人渣!” 骂出这句话后,岳梓童的情绪明显飞扬了许多,还嘟起红唇,在屏幕上来了个香吻。 李南方赶紧把嘴凑过去时,嘟的一声,视频通话结束了。 这让他有些悻悻然,骂了句妖女。 妖女当然听不到了。 其实就算听到,那又怎么样呢? 她就是妖女。 她喜欢做她喜欢的男人的妖女。 “哀家就是这样任性,谁能管得着?” 得意的笑了一个,岳梓童刚要把手机放下,铃声响了。 看到那个固话号码后,岳梓童脸上的笑容,立即凝滞了。 她不想接这个电话。 但就在铃声即将结束时,她点开了接听键。 “你现在做什么呢?” 一个苍老,也威严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做什么,要你管?” 岳梓童很想说出这句话。 可她不敢。 无论她有没有被逐出京华岳家,她都不敢。 只因这个给她打电话的老人,是她的爷爷。 “我、我刚才在洗手间。” 没有及时接听电话的理由,简直是太多了,依着岳总的智慧,那绝对是信手拈来的。 “你回来一趟京华,马上。” 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比以往要低了不少,可语气却依旧那样生硬,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我、我很忙。” 这几个字,岳梓童倒是说出来了,只是语气却是怯怯的。 她确实很忙。 现在,她加大了用南方黑丝技术武装仙媚丝袜的力度,从早上一睁眼到天黑,也就是利用午休这点时间,她能和李南方打情骂俏,其他时间,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吃饭,可以说整个人都忙的脚后跟能踢到后脑勺。 这种情况下,她哪儿有空去京华? 还是马上! 更何况,她早就被京华岳家逐出家门了不是? 那个鬼地方,她一辈子不去,都不带想一次的。 只是不等她解释为什么很忙,岳老爷子就再次冷冷的说:“去接你的车子,应该快到了,你现在马上下楼。” “什么?” 岳梓童一愣时,通话结束了。 “为什么忽然让我回京华,走的还是这样急?” 岳梓童实在搞不懂,老爷子要做什么。 也就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过来罢了,如果是换成岳临城等岳家其他人,岳梓童肯定会冷笑着说,人是不听兔子叫唤的。 可对岳老爷子,再给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说的。 那老头子从小对岳梓童形成的淫威,她是至死,都不敢反抗啊。 叮铃铃。 就在岳梓童盯着手机发愣时,座机响了。 是前台小妹打来的电话:“岳总,下面有两个军官找您。我们问他们找您有什么事,他们只说是机密,不告诉我们。” 秘书小杜中午前,就已经被岳梓童打发出去公干了,所以有人来找岳总,前台小妹只能打她的座机。 “哦,让他们稍等,就说我马上下去。” 岳梓童放下话筒,望着满桌子还没完成的工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快步走出了门口。 她没想到,爷爷派来接她的人,会是军官。 不过在国安呆过六年的岳梓童,却很清楚军人在执行任务时,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她如果再有所墨迹,相信那俩军官,会直接冲上来,把她强行带走。 真那样了,就有损岳总威严了。 岳梓童不认识这俩军官。 但她刚走出电梯,两个早就守在门口的军官,却对她挥手敬礼:“岳总,请跟我们走吧。时间紧迫,路上再和您解释。” 岳梓童本想,在见到这俩人后,让他们通融下,多给一个小时的时间,让她来安排下工作。 但在听军官这样说,又看到俩人都挂着少校军衔后,就很聪明的闭上了嘴。 大厅门外的台阶下,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勇士。 因为此时是午休时间,在外面晒太阳,散步的员工很多,大家都对这辆军车指指点点的。 有懂行的,居然能看从车牌上,看出是大军区司令部的。 大家议论纷纷时,就看到刚才进去的那两个军官“押着”岳总,从大厅内快步走了出来。 两个军官,一左一右的跟在岳总后面,寸步不离的架势,不就是押送吗? “啊,岳总犯什么错了?竟然出动了大军区司令部的人?” 员工们大吃一惊,有人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还有人说:“我擦,咱们开皇集团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这才诸般不顺。这不前脚刚把南方集团给吞并了,后脚就有大军区的人来找茬了。” “嚓,什么叫吞并?南方集团本来就是咱们岳总的囊中之物。” “可是,岳总她——” 这个人刚要再反驳什么,就看到一个军官快步走到车前,拉开了车后座,啪的一个敬礼,请她上车。 智商再有问题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不会再怀疑岳总要被大军区收拾了。 真那样,军官会给她敬礼? 别逗了。 早就在开门后,一把将娇滴滴的岳总,推麻袋包那般,推进车里去了。 岳梓童刚上车,军官就替她关上车门,跳上了副驾驶座。 一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中,在好多员工的注视下,军车驶出了停车场。 前面路口红灯刚亮起,军车却没丝毫停顿,迅速左拐,绕过前面车子,冲过了路口。 “嗨,那辆车——” 正在执勤的交警,看到有车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闯红灯,顿时大怒。 但马上,他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第834章 你敢打我女儿! 两个军人在见到岳梓童时,明明说时间紧迫,有什么事在路上解释了。 可当岳梓童问到底怎么了时,他们却像聋子,哑巴那样,紧闭着嘴巴,看都不看她一眼。 岳梓童没生气。 她很清楚两个军官在来接她之前,就已经被上峰嘱咐过什么了。 此时就算拿枪点着他们的脑袋,也别想让他们开口。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费口舌了,用手机安排王副总他们几个,好好照看公司后,岳梓童索性闭上了眼,心中琢磨爷爷为什么要让她回京华,又为什么走的这样急。 就好像,她再多耽搁一分钟,那个不讲理的老头子就会挂掉那样。 想到“挂掉”这个词后,岳梓童心里忽然一惊,想到爷爷在和她说话时的声音,虽说还是那样霸气,可却貌似有些软弱无力。 “难道爷爷他——” 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起来后,岳梓童忽然就慌了。 她这才知道,无论她对老爷子有多大的意见,他终究是她的亲爷爷。 也是最疼她的那个人。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老岳始终护着她,相信岳梓童母女,早就被她大伯,二伯等人给吃的渣都不剩一点了。 还把开皇集团送你当嫁妆,别闹了,还是送你们娘俩每人一个“金饭碗”,去沿街乞讨好了。 如果老爷子就此仙逝,岳梓童的根,才算是彻底断了。 没有根的,就是浮萍,会缺少安全感。 更何况,老爷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再也没有人管教早就想把开皇集团收回去的岳临城等人了。 想到这些后,岳梓童想立即赶到京华的心,比两个军官都急迫了。 军车驶出青山市后,直接来到了军用机场。 一架小型军用运输机,螺旋桨已经开始飞转了。 几分钟后,这架军用飞机,就呼啸着冲上了蓝天。 藏龙山。 这个名字虽然霸气,不过在地图上却是搜不到的。 藏龙山上多松柏,所以哪怕是在冬天,从远处看过去后,也会显得郁郁葱葱。 山上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十几栋中式建筑的小别院。 能够有资格居住在藏龙山上的,都是对国家做过大贡献的大人物。 从飞机上下来后,就再次换乘汽车的岳梓童,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等她双脚落地时,已经是颠簸两小时四十分钟了。 在乘坐汽车赶来的路上,她就不断看到有大牌子竖在路边,上面写有“军事重地,行人勿近”的字样。 上山的路口处,更是直接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分列路口两侧。 还有几个人站在路口,看到车子停下后,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岳梓童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爷爷的生活秘书,宗刚。 宗刚身后,三个年轻的男女。 对这三个人,岳梓童稍稍有些印象——应该是她的堂妹,堂弟吧? “梓童,你来了。” 快步走过来的宗秘书,语气温和的说着,伸出了右手。 宗秘书的神色虽然正常,可岳梓童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明显的悲伤,焦虑等负面情绪。 这让她的心,再次沉了下来,握住他的手,急急的问道:“宗叔叔,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宗刚还没有说话呢,跟在他背后的一个女孩子,就冷哼了声,小声说:“假惺惺。” 已经意识到爷爷不好了的岳梓童,本来就心慌,并伴随着烦躁,此时听这女孩子这么说后,怒火腾地就冒出来了,斜跨一步避过宗刚,瞪着她厉声喝骂:“特么的,你说谁假惺惺呢?” 女孩子可没想到,岳梓童在这种地方,竟然敢爆粗口骂她,顿时懵逼了。 她的两个同伴,同样没想到岳梓童会这样,稍愣了下,那个年轻人率先反应了过来,立即低声喝道:“岳梓童,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眼瞎吗?” 对这种嘴唇上胎毛未褪的年轻人,几次历经生死的岳梓童,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冷笑着骂了句,就不再理财他们了。 反倒是旁边的宗刚,有些尴尬:“大家都消消气——梓童啊,你应该不认识他们吧?来,我给你介绍下。” “懒得知道。” “宗叔叔,别告诉这个小贱人——” 说懒得知道的人,自然是岳梓童了。 整个岳家,除了岳老爷子,以及他的贴身秘书宗刚之外,岳梓童对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好感。 几个仗着岳家这棵大树就狂妄自大,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知道他们是谁,很重要吗? 不过相比起懒得知道的岳梓童,那个被她厉声叱责的女孩子表现,却有损她豪门贵女的风度,张嘴就骂出了一句小贱人。 她的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自她左边炸响。 包括宗刚在内的几个人,都没想到,岳梓童会动手打人。 别看女孩子几个年龄不大,也就十六七的样子,可他们却是岳家的核心人物。 骂岳梓童的女孩子,是岳临川最小的女儿。 另外那俩个,则是老岳兄弟的一双孙子,孙女,也算是岳梓童的堂弟妹了。 这几个孩子在平时,都是欺负别人的主,什么时候被人动过一手指头。 但现在,却有人在藏龙山,当着岳老爷子的生活秘书,十数名武警战士,抽了其中一个耳光。 懵逼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女孩子此时的反应了。 应该是见了鬼那样,左手捂着脸,呆望着岳梓童,足足十秒钟后,才喃喃地说:“小、小贱人,你敢打——”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岳梓童第一次抽她时,还是念在大家是堂兄妹的份上,只用了三分力气,略表惩戒,让她明白真正的豪门淑女,是不可以说这几个字的——尽管,哀家在骂人方面的经验,是女孩子拍马也赶不上的。 但岳梓童扇出的第二耳光,则是用了七八分力气。 岳梓童毕竟在国安呆了六年,经过系统的力量训练,手劲远比一般女人大几倍不止,这七八分力气扇出的耳光,把女孩子抽的原地转三圈是很正常的,没有把她牙齿打出几颗来,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梓童,冷静,冷静下!” 看到女孩子被抽的原地转了几圈,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后,宗刚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张开双手,挡在了她面前。 他带女孩子三个人来山脚下迎接岳梓童,是岳老爷子的吩咐。 以此来表示,岳家把她逐出家门的愧疚。 但女孩子三个人,却没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在下山的路上,就不住嘀咕,岳梓童有什么资格,能值得她们三个人的迎接? 宗刚听到后,心中苦笑:“怪不得老爷子说,他一旦仙逝,岳家最多再能风光十年就算了不起了。唉,姜还是老的辣。仅仅凭借这几个人对待岳梓童的态度,就能看出老爷子的担心,绝不是多余的了。” 他有心劝说几句,可想到自己终究是外人,最好是别掺和岳家的内部家庭矛盾,免得费力不讨好。 可他真没想到,还没等他给双方介绍谁是谁呢,岳梓童就动手打人了。 出现这种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能不着急吗? 比宗刚更着急的,却是刚清醒过来的男孩子。 十七八的年龄,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又自持从七岁起就练习跆拳道,所以看到妹妹被打后,也没想他和岳梓童是什么关系,只是大吼一声,抬手采住宗刚的肩膀,往旁边一甩的同时,右脚飞起,对着岳梓童下巴,就是一记侧踢。 “清山,冷静!” 猝不及防下被甩到一旁的宗刚,眼见情况即将失控,慌忙大叫一声。 岳清山哪儿肯听宗刚的劝说? 他一心想把岳梓童踢翻在地上,再说其它好了。 只是,他明显高估了他的武力值,却又偏偏低估了岳梓童。 岳阿姨可是单枪匹马去过美国,在数名中情精锐特工狂追下,仍能逆推李南方又从容离去的巾帼,对付这种学了几手跆拳道,就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纨绔子弟,简直不要太简单。 无声的冷笑中,岳梓童也猛地起脚。 却是后发先至,脚尖精准踢在岳清山大腿内侧。 一脚,就把岳清山那只飞来的右脚,给踢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砰地一声,恰好命中站在他背后的亲妹妹脸上。 他妹,立即惨叫一声,向后摔倒,鼻血长流。 “别打了!” 宗刚是真吓坏了,嗷的就是一嗓子,接着对站岗的武警吼道:“都干看着做什么呢,不知道伸手管一管啊?” 武警叔叔也很委屈。 你都管不了这些少爷小姐的了,我们哪敢随便伸手? 不过宗刚既然开口了,他们再躲在一旁看热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纷纷吆喝着,几个人冲过来,手牵手的排成了一列人墙,隔在了双方之间。 其实不用他们来阻挡,岳梓童也不会再动手了。 欺负几个乳臭未干的,又算什么巾帼英雄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边哭的,骂的乱成一团,宗刚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时,一声断喝从上山路上传来。 岳梓童抬头看去,就看到七八个人从快步走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人,剑眉冷目不怒自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大人物。 老岳的二儿子,岳临川,无论在华夏任何地方,都算是一号大人物的。 被抽耳光的那个,正是他的小女儿。 看到女儿白生生的脸蛋上,有五道清晰的指痕,再看看被武警手拉手隔在那边的岳梓童,岳临川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过,就算他格局不高,又心疼女儿被打,可他终究是岳老二,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当然不会挽起袖子,扑向岳梓童——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我让你打我女儿! 岳临川还能自持身份,忍得住,可他身边的一个贵妇却尖声大骂:“小贱人,你敢打我女儿!” 第835章 我被人欺负了 这个贵妇,自然是女孩子的亲妈,岳临川的老婆,岳梓童正儿八经的二婶了。 十六岁就离开岳家的岳梓童,或许不认识堂妹,甚至也可以忘记岳临川是谁,但她却牢牢记住了二伯母。 相比起面子功夫不错的大伯母,二伯母在岳梓童母女中的心理阴影,那绝对是铺天盖地般的存在。 什么指桑骂槐,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等招式,二伯母在她们母女身上,那是用了个遍。 直到现在,岳梓童仍能记得,在她八岁时的那个夏天,她手拿着一支雪糕,蹦跳着穿过花园月亮门时,不小心碰在了刚要进门的二伯母身上,把人家刚换上的一袭白色旗袍给弄脏,二伯母在发现没人后,怎么采着她头发,在门后一棵树上边撞,边骂她小贱人的事。 所以,岳梓童到死,都不会忘记二伯母的。 估计,她女儿骂岳梓童小贱人,也是受她影响。 这不,看到女儿被打后,二伯母立即尖声大骂着小贱人,冲了过来。 “闪开,都特么的闪开!” 二伯母可从没把那些武警战士当作人看,连挠带踢的,没几下就把武警防线给冲垮了。 武警再怎么忠于职守,可以不把在贵妇挺着胸膛冲过来时,还敢阻拦啊。 她真要拿胸膛撞在你脸上,说你非礼她怎么办? “慧娴,回来!” 岳临川又是一声断喝,男人气质十足——他老婆慧娴,却把他的命令当做了耳边风,叫骂着伸手就挠向了岳梓童的小脸上。 她还以为,岳梓童还是十四年前,那个被她暗中收拾都不敢挣扎的小女孩呢。 岳梓童真想飞起一脚,把二伯母踢飞。 只是想想而已,是绝不能动手的。 堂妹在骂她小贱人,她可以动手抽人耳光,那是因为她是姐。 当妹妹的敢骂当姐的,这不是摆着找抽吗? 可二伯母是长辈,岳梓童如果真动手,哪怕再占理也会变得没理了。 孝,是华夏最重要的优良传统之一。 所以,在二伯母母夜叉般的扑过来时,岳梓童只能后退躲闪。 “慧娴,够了!” 岳临川只是在那儿大喝,却不过来拦阻。 慧娴自然没必要听他的了,依旧得理不饶人的,高举着纤纤十指,嘴里叫骂着小贱人,非得把岳梓童的脸抓花。 岳梓童自然是连连后退,不住躲闪。 “格局啊,格局,这就是岳家老二的格局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容老婆对晚辈动粗。 怪不得,他在争家主时,没能争过在外名声褒贬不一的岳老大。 原来,他还不如岳家老大啊。” 宗刚心里不住地叫苦,急的连连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猛虎般始终猛扑岳梓童的二伯母,忽然哎哟一声叫,却是着急向前扑,不小心崴了脚,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嘴巴亲吻路面,当场就把嘴唇磕破了。 “小贱人,瞧瞧你做的好事!” 岳临川这才慌忙跑过来,弯腰抱起慧娴时,抬头看着岳梓童,恨恨地骂道。 一下子,岳梓童被骂的心灰意冷了。 她实在想不通,二叔身为长辈,是怎么做出当前事的。 她再也不想在此多滞留片刻。 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岳家的任何一个人。 无论爷爷是为什么让她回来,无论他老人家是不是真像她所想的那样,她转身就走。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群丑陋的人,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小外甥打电话,什么也不说,就抱着手机大哭一场,让他深切感受到小姨当前的心中,有多么的悲苦。 “李南方,你一定要对我好。我现在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谁可以依靠了。” 岳梓童紧咬着嘴唇,心里这样想着,根本不理睬宗刚的叫声,越走越快。 有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忽然很恨自己,怎么就哭了呢? 嗯,肯定是因为想念李南方了。 绝不是因为在岳家人面前,遭遇了心灰意冷的伤害。 “梓童,等等,等等。” 宗秘书叫着,小跑着追了过来:“你不能走,你听我说。让你来藏龙山,是因为——” “宗叔叔,我打个电话。” 岳梓童打断了宗刚的劝说,梨花带雨般的笑了下,拿出手机,脚步却没停下。 宗刚不知道她要给谁打电话。 不过既然她已经拨号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快步跟着她。 然后,他就听到岳梓童说:“你现在哪儿?” 正在大卫哥,格拉芙俩人陪同下,在伦敦商场里转着买衣服的李南方,闻言有些奇怪:“那个谁,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居然不知道我现在哪儿了。” 大卫哥俩人是很识时务,看到李南方接通电话后,就走向旁边,立即对笑了下,走向了另一边。 杨棺棺的脸上,又涂上了生姜水,穿上了那身老土衣服,来到商场后也不说话,只是四下里看,看什么东西都很好奇的样子,把“土包子”这三个字,给形容的淋漓尽致。 “是啊,我就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我不但变痴呆了,我还神经病了呢,看到任何东西都想砸碎。” “喂,你到底怎么了?” 李南方总算从她声音里听出不对劲了,连忙说:“给我好好说话。” “我被人欺负啦!” 猛地,岳梓童闭着眼的大声尖叫起来,吓得跟在她身边的宗刚,好像被电了下那样,猛地一哆嗦。 李南方大怒:“靠,是谁敢欺负你?告诉我,看我不削死他!” 放在平时,岳梓童如果对李南方说,她被人欺负了,没良心的李人渣肯定会说,是谁这么深懂我心,做了我想做很久,都没狠下心来做的事啊。快告诉我他是谁,我非得采购重礼,连夜去感谢他云云。 但现在,他听到岳梓童是哭着喊出来的这句话。 她的哭声,就像一把钢针,刺在了他心尖上。 那么骄傲的小姨,不是被人欺负狠了,能打电话哭着对他说这句话? 李南方如果不勃然大怒,那么就表示他一点都不在乎岳梓童。 他在乎岳梓童吗? 答案是肯定的。 在乎! 他在吼出这句话时,吸引了旁边很多人的注意。 有个个头不高,但长相很精悍的男人,还皱眉骂了句:“没素质的支那人,简直丢进了我们东亚男人的脸。” 李南方在怒声问岳梓童,是谁敢欺负她时,说的是汉语。 只要能听得懂汉语的人,当然一下就能看出他是华夏人了。 说实在的,李南方在伦敦这种逼格很高的商场内,大声怒骂的行为,确实没素质。 所以如果这个男人只是鄙视他没素质,说他丢尽了东亚男人的脸,李南方肯定连个屁都不会放,只会拿着手机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做没素质的事去了。 可这个人,不该骂他是支那人。 当今世界上,用支那来称呼华夏的,无非是岛国鬼子,南韩棒子,南越猴子——无论这个男人是三国的哪国人,都注定了他在用英语骂出支那人的这一刻,他要倒霉了。 还是倒大霉。 男人鄙视李南方的眼神,还没有完全绽放出来,一个拳头就从小迅速到大。 砰地一声,李南方一拳就把他打飞了出去,直接把鼻梁骨给打了个粉碎性骨折。 “啊,茂岛君!” 茂岛君身边还有四五个年轻人,看到他被李南方一拳打飞出去后,顿时大惊失色。 这些人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其中两个人去搀扶茂岛君,另外俩人直接就扑向了李南方。 扑击过程中,其中一人还从腰间拿出了双节棍,嘴里学着李小龙拍电影时,惯发出的吼叫声,高举起来——就僵在了半空中。 一把安了消音器的手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们的反应不慢,大卫哥的保镖反应也同样快速。 双节棍再牛比,貌似在手枪面前,还是差点事。 “我们是黑龙组的,你们确定要和我们对着干?” 鼻子被打碎的男人,被同伴架起来看到这一幕后,就知道惹上难缠的主了,当下也顾不得鼻子疼了,用手帕捂着,闷声闷气的问大卫哥。 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又戴了一顶白色礼帽,看起来很骚包的大卫哥,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能让人一眼看出,他就是这些持枪人的老大。 大卫哥刚开始时,还是满脸不屑的。 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而且李南方好像也没做错,正准备让人好好收拾下这些岛国鬼子呢,没想到对方也很聪明,看出踢到硬骨头上后,马上就把名号给亮出来了。 岛国有两个事业,天下闻名。 一个是爱情动作电影。 一个呢,则是黑帮遍天下。 尤其是在欧美这边,什么山口组,黑龙会之类的,都是敢和当地黑帮火拼的硬点子。 黑龙组就是山口组的一个分支,帮众在英三岛多达上万人,主要业务设计面广,什么走私军火,贩毒的,只要是挣钱的灰色收入,他们都会插一脚。 也是专经营毒品业的大卫哥,在英三岛的主要对手之一,所以对黑龙组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们身在国外,所以特别抱团,凝聚力相当高。 “黑龙组的?” 大卫哥的眉头皱了下,接着淡淡地说:“就算你们是黑龙组的,那也是你理亏在先。” “哼哼,你是白大卫吧?” 男人不顾鼻子疼痛,冷哼几声时,忽然认出大卫哥是谁来了。 因为大卫哥是贩白粉的,所以人称白大卫。 大卫哥也没否认:“对,就是我。” “他是你的什么人?” 看了眼这会儿抱着手机,走到旁边去打电话的李南方,男人阴森森的问道。 “兄弟。” 大卫哥轻飘飘的回答。 “好。”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挥手:“看在白大卫的面子上,我们走——走路不长眼吗?” 他刚转身,就和走向李南方的杨棺棺差点撞个满怀。 “抱歉。” 杨棺棺轻笑了下,擦着他肩膀走了。 第836章 我不开心,你也不能高兴 “你那边怎么了,这么乱?” 正在小声哭泣的岳梓童,从手机内听到李南方那边很乱后,连忙问道。 对走过来的杨棺棺笑了下,李南方又看了眼被两个同伴搀扶着,快步走向电梯那边的茂岛君,怒冲冲的骂道:“刚才揍了个不长眼的小鬼子,特么的,敢说老子在公众场合下高声喧哗的行为,是没素质的表现。小姨,你说老子像是那种没素质的人吗?” “你当然不像。谁敢说你像,那是瞎了他的狗眼。” “对,还是你懂我啊。” “不是像,而是你本来就是那种没素质的。” “草。” “你敢和小姨爆粗口?” 岳梓童一瞪眼,心情好了很多。 她在不高兴时,倒是没奢望全世界的人,都陪着她不高兴,但小外甥肯定也不能好过了才行。 根本不用仔细问,仅凭那边传来的乱糟糟声音,岳梓童就能猜出怎么回事了。 正在公众场合的李南方,肯定听到她哭了后,心里急的不行,高声怒骂时引起了国际友人的不满。 本来,他就心疼岳梓童的哭,心情糟糕的要命,自以为是的国际友人又对他胡哔哔——依着李南方那脾气,肯定会老拳相向,这才引发了冲突。 想到因自己不高兴,就影响小外甥在外发疯,岳梓童就有些自豪,有些骄傲,心情就好多了。 “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李南方的声音再次传来时,柔和了很多。 “是你。” “什么?放屁。我怎么欺负你了?” “就是你欺负我,就是你欺负我了。李人渣,这笔账,等你回来再算。” 蛮不讲理的嚷了几句,根本不给他质问的机会,岳梓童结束了通话,抬头看向天时,才发现天还是很蓝的,太阳还是很暖的,还是有人关心她的,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她,实在没必要因为岳家那些小人,就把自己气哭了,就忘记爷爷为什么要把她紧急召唤回京的。 狗冲人狂吠时,要么拿起板砖拍死它,要么随便它叫而置之不理,干嘛非要学它那样,和它对着狂吠呢? 想通了这个道理后,岳梓童的心情更加好了。 始终跟随在她身边,等待劝说她的宗刚,看到她脸上的悲伤一扫而光后,这才放下心来,刚要走过去劝说几句时,就听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宗刚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银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的焦虑。 “科少,你来了。” 宗刚微微颔首,与年轻人打招呼。 这个人,正是岳家第三代男丁中年龄最大,岳家当前家主岳临城的儿子岳清科。 在宗刚眼里,岳清科这个岳家第三代长子,是无法与京华其他豪门世家第三代领军人物相比的,除了他本人天资有限之外,关键是还特别怕老婆。 一个把老婆视为猛虎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相比起他的几个堂弟来说,岳清科就算是优秀的了,毕竟他没有像林家的林康白那样,堕落成一个彻底的纨绔,让人看不起。 而且更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宗刚发现岳清科明显强势了起来,在岳家的地位,也日渐突显。 根据不曾证实的消息,岳清科已经与龙城城离婚了。 还有消息说,俩人分道扬镳,是因为他在外面养了外室,生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虽说内心很不齿岳清科这样的做法,但宗刚还是为岳家第四代后继有人而高兴的。 龙城城的手段,能力再怎么出众,她终究只是岳家的媳妇。 女人掌权,又算什么事? 所以,看到可能是已经离婚的岳清科,最近逐渐强势起来,略显他本该有的岳家第三代领军人物风采后,自身前途都与岳家息息相关的宗刚,欣慰也是很正常的了。 “宗叔叔,你先过去吧。” 快步走来的岳清科,对宗刚含笑点头说道。 “有劳科少了。梓童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 宗刚轻声说着,看了眼岳梓童,转身快步走了。 等宗刚走远后,已经把脸上泪痕擦干的岳梓童,淡淡地说:“大哥,你这是来为二伯母她们讨还公道的吗?” 尽管岳梓童对岳家的人不感冒,甚至都不认识下面的几个堂叔弟妹,可对比她大六岁的岳清科,还是很有印象的。 少年时期的岳清科,既有着同龄人该有的张扬,也有豪门世家嫡长子该有的风度,在别人欺负岳梓童母女时,他虽说没有站出来保护她,却也不曾“助纣为虐”过。 完全的,那时候他把岳梓童母女当作了路人甲。 所以岳梓童对他的印象,还算稍稍好些——只要不欺负她们母女的,都是好人。 “讨还什么公道?她们本来就做错了。” 岳清科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即舒展开来,缓缓说道:“梓童,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你这次来京,是奉爷爷的紧急召唤。如果因为她们的跋扈,就此一怒而去,处于弥留之际的爷爷,会伤心的。” “什么?” 岳梓童的脸色,猛地苍白。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却心存侥幸,希望事实不是她所担心的那样。 现在岳清科说出的“弥留之际”这四个字,算是彻底打碎了她那丝侥幸。 “走吧,我带你去看爷爷。” 岳清科并没有解释什么,低声说了句转身就走。 岳梓童快步跟了上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山的小路口。 二伯母一家,还有岳梓童的两个姑姑、姑父等人,还站在原地。 被她连抽两记耳光的堂妹,站在父母身后,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狠狠盯着她。 用手帕捂着嘴的二伯母,则被岳临川用力挽着胳膊,就像被铁链子拴着的藏獒,眼睛都红了。 他若松手,她肯定会尖叫着,以泰山压顶之势扑过来,把岳梓童撕成碎片。 岳临川的脸色当然也不好看,不过终究还算有些理智,也没看岳梓童,只是盯着路边武警怀中的钢枪,眼神闪烁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婊砸,你给我站住!” 看到岳梓童跟在岳清科身后,向山上走去,二伯母终于忍不住了,尖声叫骂着,用力挣开了丈夫,不顾左脚扭伤疼痛,模样凶悍的扑了过来。 她女儿,这会也还阳了,紧随她母亲的步伐也冲过来,还有被岳梓童一脚踹翻的某堂弟。 “都干嘛,给我站住!” 岳临川再次摆出了他岳家老二该有的威严。 没人听。 以二伯母为首的几个人,只想把岳梓童撕成碎片,就地掩埋。 除了她们几个外,岳梓童那两个姑姑,姑父的,也在大喊着别冲动,却没谁肯过来劝阻。 他们只认识岳临川一家,至于岳梓童——谁是岳梓童啊? 面对张牙舞爪扑来的二伯母等人,岳梓童不屑的冷笑着,眼眸中闪过一抹戾色。 刚才,二伯母在追着她厮打时,本着尊老爱幼的大原则,她只是一劲的闪避。 现在她不会了。 爷爷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二伯母一家还不懂不懈的闹腾,这摆明了没把老爷子的生死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那岳梓童又何必把她们放在眼里? 来吧。 今天,我会让你们清醒,我已经不再是十数年前,能被你们肆意欺负的岳梓童了! 岳梓童心中冷笑着,双拳攥紧时,站住她身边的岳清科,忽然迈步站在了她前面,冷冷地说:“二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给我闪开,让我撕了这个小婊砸!” 慧娴本来就对老大一家人不怎么感冒,现在看他站出来给岳梓童出头,嘴里骂着,伸手去采他的衣领子。 “你这样子,还有点岳家嫡系儿媳该有的风度吗!?” 岳清科忽然断喝一声,看向了二叔。 他这是在提醒岳临川,你这个丈夫当的,简直是太没水平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任由你老婆化身泼妇,却不管教,就这点气度,当初居然还妄想和我爸争夺岳家家主之位,简直是不可理喻。 岳临川只是私心重,格局低,人却不傻。 听岳清科这样断喝后,立即就醒悟了过来,老脸顿时臊的通红:“张慧娴,你们给滚回来!” 要说二伯母呢,也不是哪种一点见识也没有的,不然她也不可能成为岳家的儿媳妇。 年轻时,也是人如其名,人既漂亮又贤惠,只是后来随着老岳逐渐变老,看出有资格接替岳家第二代家主之位的,则有兄弟三人。 她当然希望丈夫能从兄弟三人中脱颖而出了。 可要成为岳家新的家主——张慧娴在请教过娘家爹后,才知道只是埋头苦干是白搭的,得玩心眼。 于是,从那之后,张慧娴就变了。 尤其岳临川竞争家主失败后,张慧娴变得就更彻底了,怨天尤人,痛恨岳老大一家人。 所以当岳清科站出来保护岳梓童时,她才懒得理睬。 但岳临川那声羞恼成怒的暴喝,对她来说犹如当头棒喝,让她猛地惊醒,以她的身份,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像泼妇那样闹事的,毕竟这是在藏龙山,山上住了好多大人物的。 估计那些人,早就听到山下有动静了,正站在高处向这边看呢。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张慧娴恨恨低声骂了句,刚转身却又忍不住回头,对岳清科嗤笑一声:“呵呵,清科,你这样保护小贱人,难道是在感激你老婆被她——” 她刚说到这儿,走过来的岳临川脸色剧变,抬手一个耳光就抽了过来:“张慧娴!” 岳临川抽老婆的这一记耳光,力道相当大,一巴掌就把她给抽倒在了地上。 由此可见,他是多么气愤张慧娴胆敢说出那番话。 “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站在岳清科背后的岳梓童,当然看不到他的脸色,猛地扭曲了下,只是纳闷二伯母最后这句没说完的话。 第837章 你有可能会成为家主 “走吧,别理他们了,没意思。” 岳清科转身对岳梓童淡淡说出这句话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宗刚推测的没错,自从龙城城离开岳家,回明珠娘家“小住”后,岳清科整个人,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最起码这养气功夫是相当不错了。 岳梓童点头,看了眼捂着左脸坐在地上的二伯母,快步走上了山。 依着张慧娴这些年养成的臭脾气,如果不是犯了大错误,她是绝不会在被丈夫当众狠抽耳光后,却默不作声没反应的。 “难道是在感激他老婆被我——被我怎么样了呢?二伯母究竟想说什么?难道是说,龙城城在青山被我和李南方联手算计?不对啊,这可不是让二伯母当众挨抽,就不敢吱声的理由。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梓童跟在岳清科背后,边走边想,实在想不通。 岳清科忽然说话了,头也不回:“我和龙城城,已经离婚了。” “哦。” 正在想心事的岳梓童,随口哦了声,接着就醒悟了:“啊?什么,你和龙城城离婚了?” “嗯。我和她离婚,和你有着一定的关系。” 已经看出岳梓童因二婶那句话起疑了,岳清科索性主动解释道。 岳梓童有些懵圈:“你们离婚,和我有一定的关系?怎么可能呢,我也没做什么啊。”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说实在的,能够和她离婚,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岳清科这才回头,冲她笑了下。 岳梓童忽然觉得,这位大哥的笑容很诡异。 有心想问什么吧,他又回头加快了脚步。 她只好把这些疑问藏在心里,岔开话题问岳老爷子的情况。 一个人,无论他年轻时有多风光,做出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他仍然无法逃离“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让出家主之位后,老岳本想在藏龙山颐养天年,不问世事的,随便年轻人折腾去吧。 但接替他岳家家主之位的岳临城,后来做的那些事,着实让他放心不下。 如果就这样任由岳老大折腾下去,岳家这个百年老牌家族,用不了十几年,就会迅速落魄,被其他好像群狼般的豪门,给撕成碎片,吃的渣都不剩一点。 所以,老岳这才被迫毁掉自己当初退隐的诺言,重新出山,以“太上皇”的方式,重掌岳家家主大权。 姜还是老的辣,老岳出山没多久,就让岳家这艘在怒海中随时要倾覆的航母,重新安定了下来。 他在施展雷霆手段,稳定大局的同时,也在重新考察新一代家主的候选人。 事实证明,岳临城这段时间的表现,不足以担任家主这个重担。 可能够有资格来担任岳家家主的人选,也只能在这些人里选。 老岳本来就年龄大了,还要为家族光荣延续而呕心沥血,尤其找不到合格的候选人后,他整个人的精神——倒是没有崩溃,却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卧床不起了。 到底是年龄太大,不再年轻了。 他身体健康时,岳家嫡传,旁支的重要人物们,还为争夺家族资源而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斗的不亦乐乎。 但当老岳这座大山,要出现崩塌的意思后,这些人才毛了手脚,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暂停了一切斗争,虔诚的希望老爷子能挺过这一关,继续为他们遮风挡雨。 只是老爷子却不想配合他们——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无法阻挡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岳清科说他处于弥留之际,不但没有夸张,反而是“谦虚”的说法。 老岳强打着精神,在给岳梓童打电话时,就已经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了。 “梓童,据我个人猜测,岳家新一代的家主,很可能——是你。” 简单叙述了下爷爷当前的严峻形势后,岳清科忽然这样说道。 “什么?” 岳梓童闻言驻足,当场傻掉。 岳清科却没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目光里,带有某种看不懂的意思:“梓童,大哥我先提前恭喜你了。你以女儿之身,又混迹商场,能够成为岳家这种大家族的家主,在国内来说,都算是奇迹般的存在了。你放心,以后大哥我会尽量配合你。已故的老人家说得没错,这天下,终究还是我们年轻人的。” 接下来,岳清科又说了些什么,岳梓童都没听到。 她是完全震惊于岳清科说,岳家家主之位很可能是她的这句话中了。 暂且不管女人能不能成为家主,成为家主后,能不能让年富力强的两个长辈,同辈的兄弟姐妹们“臣服”,单说岳梓童只是混迹于商场,从没涉足官场这一点,她就不适合成为家主的。 就更别说,她的智商——貌似也有些问题了。 岳清科透露出的这个消息,休说二伯母等人听后会不信了,就连她自己也不信的。 她何德何能,能成为岳家新一代的家主? 这可是在阶级森严,重男轻女的华夏,不是欧美,像苏雅琪儿那种人,完全可以继承整个家族的。 老岳,又是怎么考虑的,会下这一步棋! 懵懵懂懂中,岳梓童跟随岳清科,走进了一间采光性能良好,装修很有品味,空间里却散发着浓浓药水的屋子里。 屋子里人不多,还有两个是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 这俩老医生,放在古代皇家,那就是御医。 藏龙山,也相当于古代皇家的行宫,无论是安全,还是医护措施,都不次于国内最好的医院。 所以老岳在这儿居住,实际上要比在市区医院、岳家还要好。 他本人也不在乎死在哪儿——像这种戎马一生惯了的,天下无处不是家。 岳梓童看向了床上。 当目光落在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身上时,心中所有的疑惑等东西,都忽地一声烟消云散,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时,脑海中浮现上过去和爷爷,曾经历经的点点滴滴。 老岳家不怎么在意女孩子,这是岳家的家风。 没有了父亲,母亲又相当懦弱的女孩子,在岳家更是被人排挤的对象。 尤其老岳根本不顾岳梓童的感受,就把她许配给一个怪物后,她恨他,简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同时,也怕他,怕到了骨子里。 任何事,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不甘,她都只能乖乖的屈服。 每屈服一次,她对爷爷的惧意,恨意,就会加深一分。 长大后总算逃离岳家的岳梓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爷爷了,哪怕得知他溘然长逝的消息后,也只是无声的冷笑着,说你这座大山总算是塌了,老子的精神从此算是彻底自、由了。 可此时此刻,当她看到以往身材那么魁梧,气度霸气的爷爷,已经皮包骨头,被病魔折磨到脱形后,血浓于水的亲情,就如决堤的洪水那样扑来,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抬手捂着嘴跑到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背后惦着靠枕的老岳,那双本该混浊的老眼,亮的吓人,慢慢伸手,轻抚着孙女的秀发,嘴唇不住颤抖着:“痴儿,痴儿。” 痴儿,愿意是形容人思维弱智,素质低下,难以成大器的思想状态。 可现在很明显,老岳不是这意思。 “爷爷!” 岳梓童抓着老岳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后,刚叫了声爷爷,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小贱人,演戏演的真像。” 站在旁边的岳临城,与随后进来的岳临川对望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这个意思。 岳清科都能从老岳急招岳梓童来京的意思了,更何况岳临城兄弟俩? 只是碍于男人的尊严,他们不愿和任何人说。 真丢人啊! 堂堂出的岳家“双娇”,论年龄,论智商,论资质,论地位,论长相——哪一个,不是能把岳梓童碾轧成渣的? 可老岳却无视了他们的存在,要把岳家家主之位,隔代传给岳梓童。 这算什么事呢? 就岳梓童? 区区也就是在国安混过六年而已的商场小老板罢了,这些年来,休说和其它豪门打交道了,她可是连家里人都认不全的,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本事,来担任岳家家主的地位? 退一步来说,就算岳临城在担任家主后,有些处理的草率了些,影响了岳家这艘破浪前进的航母,不足以再担任家主之位,但可以让岳临川来当嘛。 岳临川不行? 好吧,岳家第三代的嫡长子,岳清科总可以了吧? 哪一个,不比岳梓童合适一万倍? 老爷子怎么就,偏偏选定了岳梓童呢? 难道这老东西——不对,是老头子,真以为岳梓童是不世出的奇女,威望服众,管得了岳家各界的精英?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啊,还是开国际玩笑! 可问题是,无论老岳是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岳临城兄弟俩,当前都唯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先送老爷子愉快的上路后,哼哼——兄弟俩就不相信了,凭借他们的老谋深算,会搞不定一个只会经商的岳梓童! 甚至,这兄弟俩都已经通过眼神商量好了,在把岳梓童轰出岳家之前,俩人会暂停明争暗斗。 等搞定岳梓童后,兄弟俩再拉开架势,为争夺家主之位,大显神通好了。 “痴儿,别哭了。起来,爷爷有话对你说。” 老岳自己也承认,他这是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岳梓童说话。 岳梓童也知道,现在爷爷应该处在回光返照的时候了,她再嚎哭不止,爷爷很可能就再也无法说出那些话了。 “老马,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两个了。” 老岳先对两个老医生道谢,又对岳清科说:“清科,你去把梁谋臣他们叫来吧。” 两个老医生,知道老爷子这是要交代后事了,俩人再进来时,说不定就已经阴阳相隔了,心中萋萋,默默点头,走出了屋子。 说完这些话后,老爷子明显累了,闭上眼,局促的呼吸起来。 第838章 岳家新的家主 老爷子这是在积攒最后的力量,准备等梁谋臣等人进来后,说出那些最重要的话。 梁谋臣,就是目前正在东省省厅担任要职的老梁——的大哥。 梁家等其他几个小家族,都是岳家这艘航母的重要组成部分。 没有这些人的依附,甘效马前卒,岳家又是凭什么能成为豪门大家? 任何一个老牌家族,都有着外人看不到的重要组成部分。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响。 岳梓童没有回头去看,她还沉浸在后悔中。 她后悔自己,在爷爷身体安康时,怎么就没有在他膝下尽孝呢? 人就这样。 直等到亲人即将离世,或者处在弥留之际后,才会悔恨为什么不珍惜以前的日子。 “岳老。” “岳老,我们来了。” 七八声同样低沉的问候声,自岳梓童背后响起时,老爷子睁开了眼,抬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下,低声说:“抬起头来。回头,看看你这些伯伯,大爷。” 果然是这样! 站在床前的岳临城兄弟俩,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老爷子只让岳梓童抬起头来,却没说让她站起来,依旧双膝跪在地上,这就是岳家历任家主在权力相交时,必需有的规矩。 岳临城也曾经跪过。 很可惜,他那一跪,不算数。 老爷子又让岳梓童回头,看清老梁等人,其中含义更深。 不是让岳梓童看清他们,而是让他们看清岳梓童! 她,从现在起,就是需要你们绝对尽忠的家主了。 老梁等人在岳梓童慢慢回头时,按照职位高低,先后对她缓缓点头。 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男儿。 他们很清楚,在他们对岳梓童点头的这个动作,就代表他们从此只认岳梓童,为岳家的家主了。 “梓童,你给这些伯伯,大爷磕个头吧?” 等最后一个军官,缓缓对岳梓童抬手敬礼后,老爷子又对她说道。 说话都费力的老爷子,用现实告诉岳梓童,她现在除了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违逆的余地。 也不能违逆。 在她看到肩膀上扛着将星的军官,向她抬手敬礼后。 老梁等人向她点头,敬礼,她磕头以谢,这是岳家家主传承时最重要的仪式。 等她跪伏在地上,连续给老梁等人三叩首后,老爷子才含笑点了点头,颤抖的左手,从白色被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鹿皮囊。 看到这个鹿皮囊后,岳临城的眉梢眼角,再次猛地一哆嗦。 这里面装着的,是代表岳家家主之位的玉印。 玉印不大,也就是火柴盒大小。 玉印的材质,也不是什么玻璃种之类的,就是很普通的青花。 但上面却刻着当初创建岳家这个百年豪门大族第一任家主的名讳,从他之后,历任家主唯有拥有此印,才能算得上岳家家主,才能号令梁谋臣等人。 有些类似于传国玉玺。 岳临城曾经拥有过这个玉印,并打算把它传给儿子,孙子,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可事实上呢,不等他把玉印攥热乎,现在就要被老爷子交给一个小贱人手里了! 他多想掐住老爷子的脖子,问问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可他不敢,唯有用力咬住牙关,双拳紧攥,额头有青筋崩起,不得不倾听老爷子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岳梓童,自即刻起,你就是岳家新一代家主了。明白了吗?” 已经油尽灯枯的老爷子,此时说话的声音,忽然高亢,严厉了起来。 岳梓童双手结果鹿皮囊,高举过头顶,泣声说:“明白!” “从此之后,你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在不违反坑害、妨碍国家利益,人民利益的基础上,你要尽可能给本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必要时,可以不惜任何代价,不择手段。明白了吗?” “明白。” “当你选择新一任家族继承人时,你必需从身上流淌着岳家血液的子弟中选择,绝不能让外来者,染指岳家的家主。这一条,你能做到吗?” “能。” “大声点!” 老爷子忽然抬手,在岳梓童头顶,竭力重重拍了一巴掌。 他的竭力,也只是针对他自己当前的身体状况而已。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轻轻抚摸了下岳梓童的头顶而已。 “能!” 岳梓童大声回答。 老爷子却不满意:“你该说,岳梓童能做到。” “我岳梓童,能做到!” 岳梓童抬头,望着老爷子的目光,带着他最欣赏的决绝。 “孩子,辛苦你了。”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笑了下,右手从她头顶,顺着脸颊轻抚了下来。 在经过她的嘴角时,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连带着,岳梓童的心。 她的心,仿似万斤重,噗通砸在了水面上,溅起了大片,大片的空白。 仿佛,有哀哀的哭声,从耳边响起。 也仿佛,有人搀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搀了起来。 还仿佛,有人拿过一条白绫,系在了她的额头上。 白绫垂下,在阳光下随风飘舞,就像忽然有了生命那样,要带她去一个,她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又仿佛,很多人经过她面前,脚步沉重,面带悲哀。 哀乐声,悲凉,低沉,也刺耳。 她好像被人押着肩膀,缓缓跪倒在了地上,有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后脑上,不得不以额触地。 爷爷。 去了。 到底是过了多久,岳梓童才逐渐感受到了阳光的存在,哀乐的悲凉,寒风的刺骨。 视线,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看到,她现在已经站在灵堂中了,抬头看去,一片姹紫嫣红的鲜花群中,爷爷静静的躺在那儿,身上披着庄严肃穆的国旗,好多人,正围着花台缓缓转圈。 还有人,在向爷爷的遗体,深深地鞠躬。 在她的身后,岳临城等岳家的嫡系子孙,一个不拉的站成几排。 别人站着,唯独她是跪着的。 别人回礼时可以鞠躬,唯独她得叩首。 因为她是岳家的家主。 夕阳,如血般的红。 终于,该来的人都来过了。 该走的,也已经都走了。 还有一些没有走的,都默默站在华夏那座有幸埋忠骨的山上,闷声吸烟。 没有人交谈,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后,岳梓童的神智,终于彻底恢复了清明。 然后,就听到梁谋臣轻声说:“梓童,你该出去,与你那些叔伯说句话。” “好的,梁伯伯。” 不知道什么时候,嗓音已经沙哑的岳梓童,点了点头后,在梁谋臣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跪的时间久了,双腿早就麻木了,幸好老梁,还有另外几个“托孤大臣”,帮忙搀扶着她,试着来回走动几步后,才走向灵堂外面。 不但她得去,岳临城等人,也得去。 那些人不是梁谋臣等人。 甚至,都不是以前岳临城当家主时,打过交道的人。 因为始终在灵堂里,所以岳临城等人,并没有看到外面这些人是谁。 当老梁让岳梓童出去见见那些人时,他们也很好奇。 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在哀悼结束后还没走的人,都是看岳梓童的面,才留下来的人。 简单的来说,这些人,就是岳梓童担任家主后,为岳家新开拓出来的人脉。 “呵呵,她一个经商的,能有什么人脉?无非是一些看到她上位,想趁此机会向她靠拢,其实却想利用岳家这棵大树,来为他们牟取好处的奸商罢了。岳梓童啊,岳梓童。我倒要看看,主动和你结交的那些人,是些什么歪瓜裂枣。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你和他们交往,并为笼络他们,牺牲家族利益。真那样,恰好是把你轰下家主宝座的良好契机。” 岳临城兄弟俩心中冷笑着,跟在岳梓童身后,缓步走出了灵堂,抬头看去。 当他看到第一个人时,身子就猛地震了下。 差一点,他就张嘴喊出:“你、您怎么来了!” 明珠龙家年逾八旬老爷子,无论出现在华夏任何地方,都能引起别人的极度关注。 岳临城,立即懵逼了。 他记得很清楚,数月前他刚接管岳家的家主之位时,身为儿女亲家关系的明珠龙家,可是只来了一个平辈。 但现在,却是龙家老爷子亲临了。 龙家老爷子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后,他怎么没有去灵堂吊唁? 这个很好解释,因为岳清科与龙城城的事,龙、岳两家已经势同水火了,这也是岳老爷子不满岳临城当家主的重要原因之一。 龙老爷子来了后,不去灵堂吊唁,除了对仙逝的岳老爷子有意见之外,还有就是不想看到岳临城父子。 只是,以他超然的身份,怎么会主动向岳家一个女流晚辈靠拢呢? 岳临城当然不知道,龙老爷子之所以亲临这边,除了恰好在京城之外,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他想以这种态度,向岳梓童表示深深的抱歉。 他的亲孙女龙城城,怀了岳梓童未婚夫的孩子。 无论当初是谁勾搭的谁,都是对岳梓童的伤害。 至于两家以后还能不能成为盟友,那还得看一个人渣,能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了。 岳临城极度震惊过后,眼神茫然的继续向后看去。 他看到了四个人。 四个身穿一水的黑色立领中山装,站在那儿即便默不作声,也无法让任何人忽略的气息。 “他们是谁?最起码那个老男人,年轻时肯定很英俊吧?” 岳家一个九岁的男孩子,轻声问妈妈。 少妇也不知道这四个男人是谁,摇了摇头伸手捂住儿子嘴巴时,就听梁谋臣说:“梓童,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胡灭唐胡先生,这是谢情伤谢先生,这是秦玉关秦先生,这是华夏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荆红先生。” 老梁在介绍前面三个人时,岳家很多人还没什么反应。 但当他介绍到荆红命的官职时,就连被岳梓童抽过耳光的女孩子,脸色都刷地苍白了。 第839章 岳梓童的人脉 无论是胡灭唐,谢情伤还是秦玉关,他们的辉煌对于岳家年轻一代来说,纯粹就是路人甲。 他们三个的影响力,只在军方有着很大的市场。 但荆红命则不一样了。 华夏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职务,说起来也就是个大校,放在地方上勉强算是正处,可决没有任何人,会以为这个职务的低级别,就忽视荆红命的存在。 荆红命的官职不高,却负责华夏职务最高那些人的安全工作,以及办过很多职务比他高的人。 所以,哪怕被岳梓童抽耳光的女孩子,目前还在读高中,也知道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是个多么牛比的存在。 但她所知道的这些,与岳临城兄弟俩所知道的,就无法同日而语了。 天下四大格斗高手。 军方永远不败的神话。 时隔二十多年后,这几个人已经在官场,商场,黑道上,有了岳临城无法想象的影响力。 这四个烧包男人,应该是没有敌人的。 因为敢于他们为敌的敌人,基本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这么牛比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向岳梓童示好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把龙老爷子的出现,非得理解成龙,岳两家是曾经的儿女亲家,闹掰后只是出于对家族利益的考虑,他才不惜自降身份,来向岳家的晚辈家主“投诚”的话,那么荆红命四个人的出现,可就大大出乎岳临城兄弟俩的意料了。 “岳梓童的脸,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了?” 其实,何止是岳临城兄弟俩,心中有这个疑问,就连梁谋臣等“托孤重臣”,也是完全不明白的。 但他们的心里,却在由衷钦佩岳老爷子的老谋深算,与高瞻远瞩。 只要有这四个人来庇护岳梓童,估计任何人要想打她的坏主意,都得好生考虑下了。 没办法,得罪岳梓童,就相当于得罪这四大杀神啊。 荆红命因为官方身份,做事或许还有顾忌,可其他三个人呢? 这都是敢单身挑战任何势力的主。 尤其胡老二与秦老七俩人。 一个是臭名昭著的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一个是华夏隐形大财阀诸多美妇总裁的老公,背后隐藏的官方实力,更是非同小可。 不管是玩白的,还是玩黑的——尤其是玩黑的,这些人都是人渣中极品渣滓,泰山北斗。 眼前晕了下后,岳临城又看向了下一个人。 嗯,这个人他认识。 而且因为工作关系,还曾经和他打过两次交道。 不就是军情十三处的处座王玉林嘛,一介武夫罢了。 可——可特么的,影响力不次于荆红命的老王,怎么也来给岳梓童捧场了? 岳临城兄弟俩,在看到王玉林后,忽然很想哭。 更是不想再看多看他一眼了! 于是,他们就看向了别处。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对形神俊美的男女。 就算是让瞎子来看,这对男女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男的英俊潇洒,儒雅中透着勃发的英姿。 女的性感漂亮,妩媚中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这就是人中之龙凤啊。 不过,这对男女距离有些远,足足八米左右,平行站立。 岳临城认识男的,也知道这个人曾经苦苦追求岳梓童六年之久,最终却成了京华林家的孙女婿,正是贺兰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来向岳梓童“投诚”,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俩人关系不一般,不来捧个场子,实在说不过去。 那么,那个性感到不行,成熟到不要的少妇,又是何人? 这时候,岳临城就听到梁谋臣介绍道:“梓童,这位女士想必你也听说她的名字。七星会所的老板,花夜神花女士。” “花总,您好。梓童谢了。” 岳梓童说着,给花夜神弯腰见礼。 其实,岳梓童何止听说过花夜神的大名,早在青山时,就已经和她为争夺李南方,而短兵相接过了,这才让小外甥一怒之下,差点撞死在电线杆子上。 “花夜神?她就是七星会所的花夜神,传言是那个已经不再出世的老人孙女?” 听到梁谋臣这样介绍后,刚才就晕了下的岳临城兄弟,只能再次晕。 不到一定的地位,是不知道花夜神这性感小娘们背靠哪棵大树的。 这样说吧,就连贺兰扶苏都不知道花夜神的来历,但岳临城兄弟俩,则听岳老爷子含糊其辞的说起过,目的就是警告他们俩,管辖下面的子弟,千万别去七星会所闹事,不然有他们的好看。 “岳总,您客气了。” 花夜神微微点头,淡淡地说着,算是回礼。 她们俩人在说话时,站在八米开外的贺兰扶苏,用眼角余光看着这边,心中欣慰:“神姐的病,总算是好了。上次见她时,我还以为她要香消玉损了呢。”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途遥远,岳梓童你还要多多见谅。” 岳梓童刚与花夜神说了几句标准的“外交辞令”,就听到有个人大声说着,从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她抬头看去。 不认识这人,身材魁梧,穿着很一般,胡子刚刮过,处处透着狂放不羁,让人一看就能想到“莽夫”之类的名词。 “你是——” 负责给岳梓童介绍各位来宾的梁谋臣,若有所思的看着年轻人,犹豫了下问道。 “梁叔叔,这是大理段氏段储皇。” 旁边的贺兰扶苏,客串了一把介绍人。 大理段氏! 他,居然是与贺兰扶苏齐名的狂人段储皇! 岳临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蹲坐在了地上。 严格的来说,段储皇的身份,无法与前面几位相比。 甚至,偏居一偶的大理段氏,也就是在南疆那边,有着诺大的名头,但在大江以北却没任何的影响力。 可就因为这样,段储皇今天忽然到来,才给人一种相当的震撼,毕竟大理段氏一门英烈,是任何豪门世家,都不敢忽略的存在。 从来不和其他豪门有过交集的大理段氏,这是继把嫡女段香凝嫁给京华小世家之后,又一次试图染指江北权力的大动作吗? 可是,他又是凭什么,来和岳家交往呢? 段储皇仿佛知道大家心中在想什么,干脆不等别人问,就直言解释道:“岳总,我今天来此,是因为我是李南方的好朋友。” 李南方? 段储皇说,他今天能来,是因为他是李南方的好朋友? 李南方是谁——哦,是岳梓童的未婚夫,据说是个混子出身。 可是,混子出身的李南方,怎么会有段储皇这种朋友? 岳临城茫然想到这儿时,忽地心思电转,心中狂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天来的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冲着李南方来的!可这个李南方,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呢?难道说——我又知道了!李南方这个混子,肯定是荆红命他们中某一个人的学生。不然他们傻了,才来给岳梓童捧场。” 梁谋臣等人,这时候也醒悟了过来。 他们对李南方的了解,不比岳临城多多少。 但他们在醒悟过来时的反应,却比岳临城更加激动。 他们再次被岳老爷子的高瞻远瞩给倾倒了。 真心话,当岳老爷子告诉他们,说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岳梓童时,他们看在老爷子油尽灯枯的份上,不好反驳,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更暗中打定主意,当肯定不甘心的岳临城兄弟,要把岳梓童轰下家主宝座时,他们尽量不掺和进来。 只因,他们一点都不看好岳梓童,更不相信她有什么能耐,能坐稳岳家家主之位。 但现在,他们豁然省悟了。 岳老爷子之所以把岳梓童推上家主宝座上,不是因为她有多能干,只因她有个很牛比的未婚夫。 岳梓童的未婚夫,很牛比吗? 如果很牛比,那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可如果不牛比——这些牛比的人,怎么会因为他的面子,来给岳梓童捧场? “你们兄弟两个,凭什么和岳梓童相抗争?” 梁谋臣心里说着,看向了岳临城那边。 岳家兄弟俩,都是如丧考妣。 可他们的眼里,就像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一样,都带着明显的不甘。 尤其是岳清科,嘴角还浮着明显的阴笑。 “唉,岳家要想安定下来,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啊。尤其是李南方的态度,梓童和他的关系。毕竟,他们只是未婚夫妻关系,不牢靠啊。” 梁谋臣心中叹了口气时,又看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这会儿的表现,要比刚才强了很多。 不过,依旧是处于半懵圈状态的。 一来是,她心伤爷爷的去世,脑子转速有些问题。 二来呢,则是她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很多话,都需要别人来提醒。 这些等待和岳梓童相见的人,当然不会在此滞留太久,毕竟当前场合不对,所以在表示出自己的意思后,逐一告辞离开了。 太阳,终于下山了。 就像,岳老爷子终于走了,前来祭奠他的人,也走了那样。 “宗叔叔,我先打个电话。” 岳梓童慢慢倚在了旁边一棵树上,对候在身边的宗刚说。 宗刚这个岳老爷子的贴身秘书,身份已经变更为岳梓童的大管家了。 毕竟岳梓童刚当大任,很多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就需要宗刚这个对老爷子忠心耿耿的人,陪在她身边,来协助她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了。 “好的,大小姐,我就在那边,有什么吩咐告诉我。” 随着宗刚的身份变更,他对岳梓童的称呼也改变了。 “谢谢。” 岳梓童轻轻颔首,从宗刚手里拿过了手机。 因为岳梓童要跪在老爷子灵前,答谢各方来宾,当然不好随身携带手机了。 正嘤嘤的哭着磕头呢,手机响了,算几个意思? 那样,会影响哀伤,庄严的气氛。 现在不要紧了,各方前来祭奠的客人都走了,她给李南方打个电话,通报一声也是应该的。 第840章 杨棺棺不见了 岳梓童的名字,再次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起来时,李南方正在咖啡厅内,和大卫哥几个人说话。 他在问黑龙组的事。 他早就知道岛国黑帮在国际上相当的猖獗,主要业务涉及了所有的黑色暴利行业,影响力相当恶劣,让各国当局头疼不已,但却从没有与他们打过交道。 一来是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大原则,大家凭本事各取所需。 二来则是他虽然看不惯这些真正的人渣,但毕竟是人单势弱,只要自己利益不受侵犯,傻了才会主动找茬呢。 但现在看来,李南方可能要主动找茬了。 从大卫哥稍稍皱起的眉头,李南方就看出他有些忌惮这个黑龙组。 “没事的。我毕竟是地头蛇,如果他们非得为了一次小冲突,就要和我为敌的话,那就对着干好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再说,我还有官方的力量可用,料想他们不会为一时的意气,就敢拿数十年才积攒下的家底,和我火拼。” 大卫哥故作轻松的说了句,看到桌子上李南方的手机响起后,很知趣的给格拉芙使了个眼色,俩人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去对面公园里转转,这里面闷死了。” 李南方刚拿起手机,杨棺棺也站了起来,指着咖啡厅对面的公园说道。 咖啡厅里空调吹出的热风,确实让人觉得发闷,杨棺棺很不适应当前环境。 “别跑的太远,以免迷路了。” 李南方也没在意,随口说了句,接起了手机:“亲爱滴,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岳梓童没有说话,但呼吸却有了明显的急促。 李南方从她的呼吸声中,听出不对劲了,脸上的笑容收敛,沉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南方,爷爷,他去了。” 岳梓童这才说话,声音沙哑,几乎让人听不出那是她的声音了。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一时半会的没明白过什么意思来。 “爷爷,今天中午去世了。” 岳梓童沉默了片刻,再次说道。 这次,她的声音要不刚才清晰了很多。 李南方没有说话,手机放在耳边。 他从没见过岳老爷子,只是在电话里听过老爷子的声音。 仅仅是凭借声音,李南方也能断定老爷子是那种不怒自威,戎马一生惯了,和平年代与人说话时,也习惯了用命令式口吻,给人造成一定的精神压力。 依着李南方的懒散性子,他当然不喜欢见到老爷子了。 而且他也知道,小姨对老爷子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就因为他太跋扈了,在她刚刚十二岁时,就武断的把她,许配给了一个怪物。 尽管这个怪物后来成长为了一个大英雄——让小姨非常的满意。 但现在,当岳梓童在告诉李南方,说爷爷走了时,他却能听出,她心里是真痛。 或许,她现在才猛地发现,面冷的爷爷,其实始终对她很好吧。 “节哀,顺便。我不能回去,替我在爷爷灵前,多磕几个头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方才轻声说:“等我救出闵柔后,我会马上回国的。” “我知道。你安心做你正在做的事。我和你说爷爷的事,只是必需要告诉你。南方,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再见,我等你。” 岳梓童轻声说了几句,结束了通话。 李南方放下手机,端起咖啡杯,就像是喝酒那样,一饮而尽。 真心话,岳家老爷子的去世,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很大,就是一位受后人尊重的长者仙逝而已,严格说起来这也是自然规律,人生在世,又有谁不死呢? 更何况,他觉得他和小姨俩人与岳家的关系,也不是很愉快。 岳家把小姨逐出了家门,他又让岳家嫡长孙的老婆怀了孕——双方关系没有势同水火,就应该是老爷子在其中极力斡旋了,现在随着老爷子的仙逝,岳家铁定会找他算算那笔账的。 所以他在得知老爷子仙逝的消息后,除了该有的哀悼之外,还是考虑以后该怎么应付岳家的打击。 “唉,这还真是愁人。老子只想好好过日子,混吃等死罢了。可老天爷你这是玩的哪般,非得给我安排这么多麻烦。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让我最终成为一代让后人敬仰的贤者?” 李南方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打了个响指,对咖啡厅的女侍者说道:“美女,给哥上杯二锅头。” “先生,什么是二锅头?” 快步走过来的美女侍者,满脸懵逼的问道。 “外国人就是无知。” 李南方小声嘀咕了句,抬头看向窗外路对面的公园。 刚才他与岳梓童互捧着手机保持长时间的沉默时,杨棺棺就已经走进了公园内。 这边要比京华那边晚黑天七个小时,那边如血的残阳落山后,这边才刚中午。 伦敦冬天的中午,阳光还是很迷人的,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怀念,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之一的那个国家,印度。 印度的大部分人民,之所以幸福,不就是喜欢在这种天气下,裹着破衣服蹲坐在南墙根下,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路上一坨坨的粪便,畅想着更加美好的明天,并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吗? 李南方承认,他这辈子都达不到印度人民那种崇高的精神境界了. 他就是一超级俗人。 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身边美女如云,左拥右抱的呆在冬暖夏凉、装修奢华的屋子里,和她们做那种最没品的事时,偶尔抬头还能看到悠然的南山。 到目前为止,李南方私下里以为,他已经初步达到了这个小目标。 他有钱,虽然不是很多——美女数量也不是很多,两只手数几遍,也就是七八个,而且个个还是特有脾气,有个性到让男人头疼的。 但也勉强可以了吧,反正李南方从来都是个容易知足的人。 不过,他要想享受这种俗人生活的前提,是老天爷别再紧盯着他,不住给他找麻烦了。 闵柔的消息还没有下落呢,杨棺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妹的,你不是说在公园里随便转转的吗,怎么就转没人了?” 没有在咖啡厅里喝到最喜欢和的二锅头,很是索然无趣的李南方,用八百方言,骂了句土包子,一气之下拍案走人,来找杨棺棺了。 今晚七点,他要和大卫哥一起参加菲利普爵爷举办的慈善募捐晚会,看看能不能从那个汉姆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虽说现在刚中午,距离晚上七点还早呢,可有些准备工作必需得做的。 比方,李南方要在镜子面前,试穿不让格拉芙买,她非得给买的那堆衣服。 足有十八身啊,要想从这都很符合李南方气质的衣服里,找出一身最最能彰显出他风流潇洒的,这可是个大工程,没有四五个小时,是别想搞定的。 大卫哥俩人已经提前回城堡内了。 他们提前回去,当然不是操心李兄弟该穿那件衣服,而是为预防黑龙组,会在突然之间,就对他的产业犯难,报复茂岛君被李南方打碎鼻子的仇恨。 依着岛国人的疯狗秉性,他们应该能这样做。 就像二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美帝趁机大发战争财时,好像也没招惹岛国人啊,结果珍珠港就被炸了个一塌糊涂。 据说到现在,还有两千多名美军士兵,依旧安眠在海底最深处的某艘护卫舰内。 所以,一旦和岛国人发生矛盾,必需把事情往最糟糕那一方面去想。 准没错。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李南方为人处事的大原则之一。 现在大卫哥被他连累了,那他就要早点回去,在换衣服的同时,和大卫哥商量下该怎么应付那些讨厌的岛国友人了。 就在李南方着急要回去时,杨棺棺却又不见了。 李南方拨打她的手机,也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看来,她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 “特么的,你都把脸搓成那样,穿成那样了,不会也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吧?” 围着不大的公园,来回转了足足三圈,都没发现杨棺棺后,李南方的忍耐力突破了极限,抬脚把一块小石子踢飞后,郁闷的一屁股坐在了长条椅上。 从这儿,能看到对面的咖啡厅,更能看到来往的行人。 他希望,能看到杨棺棺不知道在哪儿转了一遭后,又去咖啡厅找他了。 耐着性子,等了足足十分钟,都没看到杨棺棺的影子,李南方又拿出手机,准备给大卫哥打电话,让他通过警方,来搜寻下她的下落。 伦敦大街小巷内到处都有摄像头,出动警方后,应该能查出杨棺棺去了哪儿。 不过当手指即将点在大卫哥的手机号上时,李南方又缩了回来。 杨棺棺才不见了一个多小时,大卫哥现在正忙着安排人手,准备应付黑龙组的找茬,李南方就请他动用警方来搜查她的下落,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那样,大卫哥表面不说,可暗中肯定会不爽的。 不到万不得已,李南方都不屑做让人不爽的事。 “好吧,那就在等等。最多再等一个小时。杨棺棺,一个小时后如果你还不出现,看我怎么收拾你。有恐男症就了不起了,就能让我心急如焚了?妹的,老子到时候吓死你。” 李南方傻子似的自言自语着,开始倒计时,嘴里念念有词:“杨棺棺,快出现,快出现。” 杨棺棺又不是顺风耳,当然听不到李南方这些念叨声。 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回去的。 她还没有杀人——就回去,那她有必要跑这一趟吗? 迈步走进一家名为“极速旋风”的车辆改装公司大厅内后,杨棺棺轻轻皱了下小鼻子。 那种独特的淡淡腐臭味,更浓了。 这证明,被李南方一拳打碎鼻子的茂岛君,就在这栋建筑内。 第841章 杀人,是个力气活 这种淡淡的腐臭气息,是用一种唯有在烈焰谷内,才会有的尸虫制成的。 只需把尸虫碾轧死,挤出它们的汁液,再按照比例配上水,就能成为最佳的追踪信号。 这种药水的特点,就是一旦沾染在衣服,肌肤上,就算用水反复清洗,也别想洗掉它的腐臭气息,它会如跗骨之蛆那样,紧贴在目标身上。 不过也不是总贴在目标身上的,三十六个时辰后,不用采取任何的措施,它自己就会自动消失,不给目标留下丁点的后遗症,可谓是最绿色环保,最不易被检测出来的追踪利器了。 除了杨棺棺之外,就再也没谁能从伦敦这种大街上散发着千万种的味道中,分辨出来,并精准跟踪而至了。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看到一个穿着老土,戴着风衣帽子,脸上还戴着大口罩的女人走进大厅后,极速旋风公司的前台美女,眉头微微皱了下,可还是职业的笑着,向杨棺棺打招呼。 “我找茂岛。” 杨棺棺嘴里淡淡地说着,脚下不停的走向楼梯。 这个公司是层四层建筑,等待电梯的工夫,也就走上去了。 “哎,你等等,等等,我们总经理不在的。你有没有预约啊?” 看到杨棺棺二话不说就往里闯,前台美女当然不愿意了,连忙绕过吧台追了出来。 她刚追上楼梯拐角,杨棺棺挥手一拳。 前台美女就翻着白眼,瘫倒在了楼梯上。 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内,鼻子上贴着创可贴的茂岛,正光着膀子跪坐在案几后,手里拿着签字笔,在一张白纸上点着什么。 他正在调兵遣将,准备今晚连夜行动,把由大卫哥控制的几个夜场抢回来。 茂岛是黑龙组在伦敦的分部老大,早就垂涎大卫哥控制的这几个场子了,只是不敢轻易动手抢。 一来大卫哥是经营多年的地头蛇,二来当时他的实力还稍显不足,没有与地头蛇对抗的把握,三来如果擅自动手,那就算是破坏了伦敦地下的不成文规矩,会被同行鄙视,嫉恨的。 现在,他终于在实力能与大卫哥一战时,找到“师出有名”的好机会了。 鼻子上的创可贴,就是明证。 这么好的机会,他傻了才会放过呢。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调集了各部门的三十七名精锐来此,正在三楼的健身房内,喝着美酒等待他的命令呢。 加上他办公室内的这七个人,就是四十五名。 别看四十五个人的数量,远远不如白大卫在伦敦的手下多,可这些人,却是黑龙组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角色。 四十五乘以一百,就是四千五百个人——白大卫的人数再多,能有四千五百个吗? “今晚十一点,我们先从慧登大街的夜场开始,立正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延片刻。然后,我们转道——” 说到这儿时,茂岛受伤的鼻子动了下,抬头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其实他的六个主力手下,早就嗅到这股子淡淡的腐臭味道,就是来自茂岛君的衣服上了,不过也没在意,毕竟茂岛君有狐臭,还以为这味道,是狐臭变种了呢。 茂岛君因为鼻子受伤,这会儿刚刚恢复了点嗅觉功能,才嗅到有这种难闻的味道了。 为了维护老大的尊严,几个主力手下齐刷刷的摇头:“没有啊。没闻到。” 他们嘴里说没闻到,可都情不自禁看向了茂岛的衣服。 茂岛进来后,就把衣服脱下来,随手放在了案几上,露出纹了一条大黑龙的上身,是那样的刚强有力。 “是吗?” 看了眼臭味来源体,茂岛君拿起来随手扔在了窗前,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就会转道——” 他再次说到这几个字时,好像有男人的叫声,隐隐从门外传来。 “那些混蛋,又在搞基吗?” 茂岛君皱了下眉头,对一个手下说:“去,让他们别闹腾了。大战前夕,不该保留充沛的体力吗?” “哈依。” 那个手下点头,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茂岛君点上一颗烟,这才继续布置进攻计划。 等他详细说完后,已经是五分钟后了,那个去约束众手下,大战前夕别再搞基的手下,却还没有回来,而且在这段时间内,男人们隐隐的叫声,好像越来越频繁了。 “特么的,太郎这个混蛋,不是不喜欢搞基吗?怎么也加入了?你,去看看。” 忽然间,茂岛君没理由的一阵烦躁,抬手随便指了个手下。 脸上带着暧昧笑容的手下,答应了声,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门口。 刚才老大派太郎去时,他就有些不满——老大说的没错,太郎不喜欢搞基,可他喜欢啊。 派一个不喜欢搞基的人去,教训那些人别再搞基,却让喜欢搞基的人,跪坐在这儿心里发痒,这简直是很混账的指派啊。 看着天色还早,绝对能趁此机会搞上一次的手下,可没把茂岛君刚才的话放在心里,暗中嗤笑:“切,就白大卫那些废物,怎么可能是我黑龙组精锐的对手?休说是爽完了再去了,就算爽上三天三夜,也能把他们给办到挺挺的。” 自信满满的手下,开门刚要迈步出门,一只手! 忽然就从门外伸来,锁住了他的咽喉。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喉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当那只不去弹钢琴绝对是种浪费的素手,慢慢缩回去时,这个人双手捂着脖子,两只眼睛好像要从眼眶里瞪出来那样,张大的嘴巴里,足可以塞进个茄子去,就这样慢慢地瘫倒在了地上。 这个人,是杨逍在十分钟内,杀的第三十八个人。 每一个人的死亡方式,全部都是喉骨被掐成粉碎,碎了的骨头茬子锋利如刺,直接刺破了气管,让他们发出搞基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杨棺棺甩了甩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脸上的口罩,露出了那张蜡黄的脸。 从昨晚开始,她就爱上了掐碎人脖子的杀人方式。 她爱的理由很简单,这样基本不用见血。 尤其人的喉骨被捏碎时,发出的那种声音,让她着迷——就好像,小孩子都喜欢捏碎防震泡沫那样。 忽然进来个人,一下子把同伴咽喉捏碎了,其他人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当然是——懵逼了。 但懵逼过后,就是语言文字无法形容的愤怒,杀意,促使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人,怪叫着冲天而起,人在半空中,一记凌厉异常的旋风腿,狠狠鞭向杨棺棺的下巴。 这人跳的太高了。 杨棺棺很不喜欢。 因为她不想学一个死人那样,也跳起来。 既然不想跳起来,那么就能不能捏碎他的咽喉,无法享受那种很美的感觉,当然会不高兴了。 杨棺棺不高兴时,脾气就会变坏,杀人时的方式,就会变得更加狠戾。 她也踢出了一脚。 后发先至的一脚,重重踢在好像老鹰般,在半空里翱翔的男人胯下。 这地方,可是男人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 就算被弱女子来一脚,也会疼的要死要活。 如果被岳梓童这种出具武力值的小辣椒,狠狠搞一下,绝逼能被他两个蛋给踢爆,直接变成太监。 让李南方来踢呢? 这个人会死。 杨棺棺来踢呢? 这个人会——死的很惨。 无法形容他的胯下中脚时,发出的惨叫声分贝有多么高亢,那绝对是声震斗牛,整栋四层建筑的玻璃,全都嗡嗡的有了回声。 牛比吧? 确实牛比——杨棺棺踢出的这一脚,不但把他那俩东西给踢爆了,而且把胯下骨头也给踢断,军刺般的反刺回去,穿透了肠子。 而他本人,更像一发出膛的炮弹那样,咣当一声就砸在了对面墙上。 又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都没生命结束时该有的抽、动,就干脆的死掉了。 再次懵逼。 茂岛君四个人,齐刷刷瞪大无辜的大眼,看着皱起眉头的杨棺棺。 “都别跳了,我不喜欢。这样,有些残忍。” 杨棺棺总算知道是残忍的了,所以有些难过——缓步走到一个懵逼青年面前,伸手在他下巴下飞快捏了下,又享受到那种捏破泡沫的感觉后,才淡淡一笑:“这样多好。都乖乖的坐着,别动。” 她对茂岛君等人的要求,也太高了些。 杀人家,还不许人家动。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傻瓜? 可能也有吧? 因为杨棺棺又捏碎了一个人的咽喉,动作从容,不带有丝毫的烟火气息。 当那个人双手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的哆嗦最后几下时,茂岛君两个人,终于从懵逼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八嘎!” 他们齐声发出一声,带有极度恐惧,极度不信的怒吼。 挨着茂岛君面前案几最近的那个人,伸手就从腰里拿出一把枪。 杨棺棺特别讨厌枪这玩意,只因她在青山南部山区戏弄叶小刀三人时,大意之下居然被林依婷的两个手下,拿枪打伤了肩头。 那对她来说,绝对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奇耻大辱。 所以,谁敢对她举枪相向,谁就得死。 尽管,这个人不亮出家伙的下场,也是个死。 只是死亡方式,却不会这样残忍——砰地一声,杨棺棺一脚,就把他的脑袋,踢到了后背上。 “别用枪对着我。我会不高兴的。” 杨棺棺皱着眉头,对正要一个翻滚,去拿窗前衣服里手枪的茂岛君,淡淡地说道。 茂岛君就不敢拿了。 “坐好。” 杨棺棺又说。 茂岛君乖乖的坐好。 杨棺棺也坐了下来,就在他对面,也是跪坐式。 岛国人现在习惯的跪坐式,还是他们在大唐时代学去的,所以杨棺棺压根就没想过,她这样坐有什么不对。 “给我倒杯水。” 杨棺棺坐下后,抬手撩了下发丝,看着茂岛君:“我有些渴了。杀人,是个力气活。” 第842 给你一个机会 杀完茂岛君的兄弟后,再杀他不说,还要喝他的水——茂岛君觉得,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尤其是明知道必死无疑后,他有一万种理由,来拒绝杨棺棺的要求。 绝望的吼道:“喝你脉痹!” 愤怒的吼道:“想和自己倒!” 悲仓的吼道:“老子我就不!” 弱弱的说——总之,他真有一万种不同的理由,来拒绝为杀掉他44个兄弟的仇人倒水。 尽管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因为案几上就摆放着一壶极品龙井。 可他没拒绝。 杨棺棺的眸光里,仿似有种说不出的魔力,驱使他乖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并用双手捧着,态度很恭敬的递了过去。 “有劳了。” 杨棺棺没说谢谢,她觉得这三个字,比这两个字,更能代表她欣赏的华夏礼节。 而且她在喝水时的动作,更让茂岛君情不自禁想到了唐代仕女。 他家的祖祠内,就悬挂着一副从华夏“收来”的唐代画卷,还是唐朝画家阎立本的所画,据说拿到苏黎世拍卖会上去,至少能拍出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天价。 在那幅画里面,就有一个大唐仕女跪坐在案几前,举杯品茶。 那个仕女的品茶动作,就和杨棺棺一模一样,标准的大唐风。 就是用左手端杯,右手拢在杯前,低眉顺眼,心无旁骛的浅尝。 茂岛君看着杨棺棺的眼里,慢慢浮上尊敬的神色。 岛国人崇尚中华,主要就是因为在大唐时代,他们派遣了大批遣唐使来华留学。 他们痴迷华夏文化的地步,已经到了想把长安城搬回国内的地步,所以才在本土复制了一座小长安。 茶道,也是他们倾心学习的一种。 并在华夏几次历经毁灭性的战火后,逐渐以大唐正统自居,并把茶道发扬光大。 所以茂岛君在看到杨棺棺,以标准的品茶姿势喝茶后,千年前那种来到大唐 他这丝尊敬,被刚要放下杯子的杨棺棺捕捉到了,有些惊讶:“你懂茶道?” “不敢说懂,只是略知皮毛。” 茂岛君双手放在小腹前,低头,弯腰恭声回答。 “哦,你们这些人,也就配略懂皮毛了。” 杨棺棺对茂岛君居然懂茶道的惊讶,仅仅维系了不到十秒钟就消失了:“不过看在你蛮民能略懂茶道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听她刚说到“蛮民”这两个字时,茂岛君还是很气愤的,在心里暗骂:“你才是蛮民,你们全家都是蛮民!如果你不是蛮民,你怎么可能残杀我那么多的手下?” 但当她说出再给他一个机会时,茂岛君的气愤,却立即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激动。 有些稍胖的脸上,也露出谄媚的笑容。 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 在明知无论怎么努力,最终都只能是个死后,那么他就会变得无所畏惧,甚至反抗了。 这就是所谓的拼死挣扎。 可当他看到能继续生存下来的希望后,如果还无所畏惧,那么他岂不是沙比一个了? 除非他真是为国家,为民族气节,而敢于牺牲的英雄,就像文天祥,留下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名句。 很明显,茂岛君不是文天祥那样的英雄。 他只是个骨子里阴险狡诈,好勇斗狠,却又欺软怕硬的亡命徒罢了。 所以,当杨棺棺给他生的希望后,他立即放弃了无所畏惧,展现出他最最温柔的一面,来讨好这个杀神,再次态度恭敬的满上一杯水:“您请说,您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全力以赴的去做。” 杨棺棺却摇头:“我不会让你做什么的。” 茂岛君愣了下:“那,您——” “是我想和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杀你们这些人。” 听杨棺棺这样说后,茂岛君才豁然省悟,心想:“对啊,对啊,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搞懂这个杀神,为什么要找上门来大开杀戒呢。” “我杀你们,是因为你们得罪了一个人。” “得罪了一个人?” 茂岛君眨巴了下小眼睛,问道:“你、您是白大卫派来的。” 茂岛君上午在某商场里,刚和大卫哥的人剑拔弩张,差点现场火并,回来后更是立即调兵遣将,准备等深夜后,扫平他那些场子。 这就是得罪啊。 如果这都不算得罪的话,那什么才叫得罪? “白大卫?哦,就是和我在一起的大卫哥吗?” 杨棺棺却摇了摇头,语气不屑的说:“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能派我做事。” 真心说,大卫哥对杨棺棺还是不错的,好吃好住好生供奉着,当姑奶奶那样。 为表示对李南方俩人的热烈欢迎,大卫哥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一劈两半交给他们俩保管了,结果杨棺棺却说他算个什么东西。 大卫哥如果听到她这样说后,肯定会心碎欲绝的。 茂岛君今天就是“懵逼”的代名词。 他自问,今天、不,是来到伦敦之后,他除了在今天上午得罪过白大卫后,就没再得罪过谁了啊——今天之前,他得罪过,或者敢得罪过他的那些人,都已经死翘翘了。 那么,这杀神为什么要来杀他们呢? 看他懵逼的样子,杨棺棺有些不耐烦,提醒道:“今天上午在某大卖场中,你曾经指责过一个年轻人吧?” “某大卖场?” 懵逼君终于想起来了,顿时面如土色:“原来,原来你是那个年轻人派来的。” “切,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派我做事?” 杨棺棺下意识的嘴角一撇,再次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语气,与讥笑大卫哥时的话,是一模一样。 可她在说完后,心里却忽然觉得特别扭,眼前更是浮上了李南方那贼兮兮的样子。 无论是白大卫,还是李南方,都没资格指派轩辕王来杀人的。 她在说白大卫没资格时,心中坦然,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在说李南方没资格时,心中坦然,就是——为什么,在说出很正常的这句话后,心里会觉得特别别扭? 是一种什么样的别扭呢? 杨棺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门口。 在她回头的瞬间,她忽然懂得,为什么是这样别扭了。 她,居然怕李南方,会听到她说出的这句话! 所以她才回头,看看李南方有没有在背后。 为什么会怕李南方听到这句话呢? 杨棺棺不知道。 总之就是特别别扭,不想让他听到,她是这样的蔑视他。 茂岛君可不知道杨棺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把懵逼进行到底:“那,请问,我究竟得罪了谁呢?” “你得罪了我。” 杨棺棺忽然笑了下,那笑容无比的阴骘。 让茂岛君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颤声问:“我、我怎么得罪您了?哦,我知道了。我在离开卖场时,曾经差点与您撞个满怀,还曾经骂、骂过您。” 茂岛君忽然想起来了。 他确实得罪了杨棺棺,就因为骂了她一句走路不长眼吗?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啊,就因为他随口骂出的这句话,居然造成44名最精锐兄弟的死亡。 他想哭。 嚎啕大哭。 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 可就在他要张嘴,嚎啕大哭时,杨棺棺又说话了:“你骂我,我是不会介意的。” 懵逼。 骂杨棺棺不长眼,都不算得罪她,那么,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和她交涉过的茂岛君,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得罪她了。 他此刻,无言以对。 唯有懵逼。 杨棺棺总算说出了理由,声音缓缓地:“你骂没素质的支那人。” 支那人! 号称懵逼王的茂岛君,这次终于彻底醒悟了。 原来,杀神上门,闲庭信步间就杀掉他44名兄弟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他骂了这句话。 茂岛君骂白大卫,骂李南方,甚至是骂杨棺棺本人,可能都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他偏偏又骂华夏人为支那人。 杨棺棺杀人时,不管是白人黑人还是黄种人,更不管被杀之人是不是华夏人,只要她想杀人,就会杀。 但她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污蔑华夏民族的人。 因为她是龙的子孙。 她,整个烈焰谷的人,都以是炎黄子孙而自豪,并誓死保护他们的民族,不受异族侵犯。 华夏,与华夏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所以她可以杀华夏人,却不会辱骂她的华夏民族。 茂岛君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杨棺棺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的东西,居然辱骂华夏为支那,怎么可能不去死呢? “有唐之前,你们只是倭人。也就是武则天那个贱人吧,赐名给你们新的名字。不然,你们永远都是倭国,倭寇。” 杨棺棺阴森森的笑着:“你们从唐朝学到很多东西,逐渐强大起来后,却忘恩负义,趁着历朝历代昏庸无能,残杀华夏子民,还敢辱骂华夏为支那。这,难道不该死吗?” 杨棺棺说到最后这句话时,拿起茶杯的右手,忽然电射般向前一送! 谁能想象到,整只白瓷茶杯,忽然像刀子那样刺进人的咽喉处,只留下一个杯底,殷虹的鲜血,顺着杯沿缓缓淌下时,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吗? 不是亲临其境的人,是无法想象到,这是多么吓人的一幕。 双手捂着嗓子的茂岛君,满眼都是“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你明明说过,要给我一个机会的”的愤怒。 他们岛国人可是非常信守承诺的,有时候。 所以遇到不遵守承诺的人时,会很气愤。 茂岛君决定——死,都不会原谅杨棺棺的。 “我说给你一个机会,是给你个让你死的明白的机会。” 杨棺棺淡淡地说着,左手一摆,长身而起,好像一朵墨莲出水那样,姿势飘逸的让人发疯。 一张报纸,随着她的起身,从案几上飘落下来,飘在了她的脚下。 她随意低头看去,就看到上面配着一幅图。 那幅图里的主人公是汉姆。 他用手捂着咽喉,满眼的解脱神色。 第843章 长舌妇 看到汉姆捂着咽喉死去的报导后,李南方才知道他已经死了。 根本不用去看报纸的英文版内容,仅仅从这张照片上,李南方就能断定他死,是因为咽喉被掐死碎了。 昨晚,他刚刚拜访过汉姆。 他相信这个汉姆,绝不是他想找的人贩子汉姆。 所以李南方就没打算露出“狰狞的面目”,来逼问他的下落,然后在某个女人强烈要求困觉的行动中,夹着尾巴狼狈逃窜。 既然糕点汉姆,只是人贩子汉姆推到前台,来误导别人的傀儡,李南方如果再去找他的麻烦,就只能证明智商有问题了。 以后,他也不会再为难汉姆。 但谁能想到,汉姆却在昨晚死了。 和他一起死的,还有三个店员。 个个死状凄惨。 是谁杀了汉姆? 绝不是警方。 李南方敢保证,就算把伦敦所有的警员都拉出来,他们也使不出这种杀人方式。 休说是伦敦警方了,就算是换成李南方,要想这么干脆利索的捏碎人咽喉,不等让人完全感受到死亡的痛苦,就是死亡,那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残杀汉姆等人的凶手,是个比李南方还要牛比的高手。 整个天下,有多少人在近身格杀这方面,比李南方更强? 一个巴掌,五根手指都用不了的。 胡灭唐是一个,荆红命,秦老七,谢情伤三个人,也勉强有这种本事。 可他们,怎么会来伦敦,悄无声息的杀一个傀儡呢? 那样,也太有损他们的身份了。 既然不是他们,难道是他们的徒弟——想到这儿时,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这份报纸,是上午某位来公园游玩的客人,随手放在路边长椅上后,走时忘记了拿。 急于找到杨棺棺的李南方,担心到处去找她时,她反而会跑来公园,或者咖啡厅,找不到他后再乱跑,所以只能坐在这张正对着咖啡厅的长椅上,苦苦的等候她。 等她时,才发现了这份报纸。 闲来无事,随手翻阅时看到了这则报导。 说着话走过来的,是一对母女。 年轻的母亲,牵着几岁女儿的手,给她讲解着路边花木的种类,在与李南方对视了下后,很有礼貌的笑了下。 李南方回了个绅士般的笑容后,接着扔掉报纸站起来,快步走向公路那边。 他总算看到了杨棺棺。 杨棺棺就在路对面的人行道上,边走,边抬头看路边商铺的名字。 看到她曾经呆过的咖啡厅后,兴奋的拍了下巴掌,迈步走上台阶,伸手刚要开门,肩膀却被一只手抓住,向后拽去。 “哎哟!” 杨棺棺惊叫声中,身子踉跄着向后摔倒。 眼看她要后仰,就要栽倒在地上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不,是胳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接着被带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她抬头,刚看到一张英俊的脸——那张带着怒气的脸,就狰狞的吓人,嘴巴张开,好像狮子吼:“你特么的跑哪儿去了?你还记得在来英格兰之前,我曾经嘱咐你不许离开我半步吗?你是人头猪脑子,记不住我的话吗?” 杨棺棺被李南方骂呆了,就保持着后仰身子,躺在李南方的臂膀中,望着他那张嘴,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可知道,我找不到你后,有多担心你吗?” 李南方狂骂了足足半分钟:“你知道现在哪儿吗?你在伦敦!知道伦敦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人贩子汉姆的大本营。如果你让他给拐卖了,我怎么向你过世的家人交代?说话呀?你特么的倒是给我说话啊。只瞪着一双无知的小眼睛,看着我算几个意思?你傻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他在痛斥杨棺棺时,肯定引起了路人们的注意。 当然也听到李南方说这是谁的大本营了,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我去,就你女人这样子,就算是倒贴钱给汉姆,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啊。” 不过看到李南方模样很害怕的样子,也没谁敢在这时候来为美丽的伦敦正名。 李南方抓住杨棺棺的肩膀,把她身子竖起来,剧烈摇晃了着:“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的眼睛,很大的。” 杨棺棺总算是说话了,满脸的惊慌。 怯怯的声音,比蚊子叫声高不了多少。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李南方可没想到,杨棺棺在憋了半天后,会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想发火——大街上揍女人,貌似有损他的绅士风度。 “算了,你跟我走。特么的,欧洲人也爱围观。一群沙比。” 看到围观者越来越多,李南方不悦的骂了句,拉着杨棺棺的手,快步走向东边。 随手招了辆的士,刚上车,李南方又忍不住的训斥起来了。 指责杨棺棺这不对,那不对的喋喋不休样子,特像老太婆,就连司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抬手点了下喇叭,提醒他身为男人,当前这种行为,是有损整个伦敦所有的男人风度。 真正的伦敦男人,都是揍女人—— “好吧,我不说了。” 看出司机都在为杨棺棺打抱不平后,李南方只好闭嘴。 可刚闭嘴没几秒钟,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嘱咐她,一定要引此为戒,下次千万不要再离开他半步了。 不然,她真要走丢了,他怎么向华夏人民交代? 杨棺棺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双手放在双膝里,乖巧的模样,让司机都、都觉得别扭:“你如果是个二八佳人,做出这样子就对了。可你都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了,而且长相还这样寒碜。再做出这样子,就是在故意倒人胃口了。唉,刚才真不该按喇叭,来提醒这哥们别再嘟囔他了。其实,这哥们找个这么大年龄,这么长相的女人,也真够命苦的。” 絮絮叨叨中,车子停在了白大卫的城堡前。 看到李南方紧抓着杨棺棺的手,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飞走那样的走进城堡时,黑西装保镖们对他们弯腰行礼后,司机才知道人家是大有来头的人,开始担心多坑了他们一英镑的路费,会不会遭到惩罚了。 连忙掉转车头,如飞般的疾驰而去了。 “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李南方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后,忽然觉得他有成为长舌妇的趋势。 杨棺棺却没这样想。 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讶,依着她的脾性,怎么会允许李南方在她耳边叨叨这么久,不但没心烦,心里反而有种淡淡地甜。 “你可知道,我有多——我本来打算,今晚带你去菲利普家游轮上,让你开开眼的。可你实在不听话,去了后真要被人拐走怎么办?所以我决定了,今晚你就留在城堡里。知道了没?” “知道了。” 杨棺棺低着头,轻声回答。 她那双盯着她脚尖的眼睛里,这会儿已经有了明显的茫然之色。 她在自问,怎么会喜欢李南方老太婆似的叨叨她呢? “哦,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会儿去哪里了呢。” 快要走进城堡大厅里时,李南方才想到还没问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我看到一个汽车。上面,画着很好看的画。还有几个人,在车厢里唱歌跳舞。我很喜欢,我看着,看着,就跟着走了。” 杨棺棺倒不是完全在撒谎。 她嗅着腐臭的气息,搜寻茂岛君的驻足之处时,确实看到了这样一辆车。 “那是大篷车,吉普赛人搞得,没事就满世界的转悠,专门吸引你这种弱智青年。” 又恐吓了一番后,李南方才松开她的手,迈步走上了台阶。 城堡的客厅里,或坐或站的足足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大卫哥最得力的手下。 虽说他不敢确定,黑龙组的茂岛君会对报复他,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这样,能避免在突然遭到黑龙组的砸场子时,处于懵逼的慌乱状态。 看到李南方俩人进来后,大卫哥冲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自便。 人家帮里的事,李南方也不好掺和。 反正是他得罪的黑龙组,那些岛国人真敢来砸场子,李南方肯定会给大卫哥一个交代的。 已经很久——不对,是已经好几天没杀过人了,李南方有些手痒。 他们上了四楼后,才发现格拉芙就在楼梯口等他们。 天黑之前,他们就得出发去菲利普家的游轮上了,此时是时候换好衣服了。 格拉芙候在这儿,就是准备帮李南方试衣服的。 李南方哪好意思让她帮忙? 再说他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该穿哪件衣服,才能彰显他非凡的帅气,他自己心里有数。 婉拒格拉芙的好意后,李南方用了足足半小时,总算找到了最适合他穿的那身行头。 伦敦这破地方,连身最正统的立领中山装都买不到。 “不然,老子肯定比现在还要帅气些。” 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脖子里的领结后,李南方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下面大厅内,白大卫那群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的手下,都已经走了。 奔赴各条战线,随时准备与岛国黑龙组的人火并。 “李兄弟,那位漂亮的女士呢?” 大卫哥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问道。 “她说有些累,今晚就不去了。” 李南方随便找了个理由,岔开了话题:“准备走了吗?” “嗯,差不多了。” 大卫哥看了眼手腕上明晃晃的大金表,伸手挽起格拉芙的胳膊:“希望,今晚你能有所发现吧。” “是啊。我现在特别想见识下真正的人贩子汉姆。” 说话中,李南方坐上了大卫哥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车子缓缓驶出了城堡大门,向山下驶去时,大卫哥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又对刚要回避的李南方摇了摇头,大卫哥才接通:“什么事?什、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844章 我的,就是你的 刚接到手下电话时,大卫哥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高人样子。 但当他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后,却噌地一声,从座椅上坐了起来。 砰地一声。 大卫哥忘记这是在房车里了,脑袋重重碰在了车顶上。 虽说车顶上有厚厚的防震材料,可大卫哥起来的太猛了,还是把他自己撞的直翻白眼,脖子都差点撞断了。 格拉芙大吃一惊:“大卫,你没事吧?” 有她关心大卫哥的龙体健康,李南方当然就不用献殷勤了,只是心里有些奇怪,搞不懂他究竟听到了多么骇人听闻的消息,才被震惊成这样。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大卫哥,抬手对过来想要检查他脑袋的格拉芙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后,又用力揉着脑袋,急急的对手机问道:“你再说一遍,要仔细!” 格拉芙只好坐回到那边座椅上,满眼都是关切的样子看着他。 就见大卫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嗯嗯啊啊,一会儿又不住的向对方确认着什么。 开车的司机,看到老板十万火急打电话的样子了,连忙减缓了车速,慢慢停在了路边。 “好,好!你们几个,一定要留在现场,密切关注那边的动静。一有什么新消息,随时向我汇报。记住,是随时!无论我在做什么,我都在等你们的电话。” 一再郑重嘱咐手下后,大卫哥才结束通话,闭上眼也不说话,老僧入定那样,脸色不悲悲喜,神棍到不行。 李南方倒是不怎么在意大卫哥什么态度,格拉芙却满脸的紧张,生怕他会在下一刻,就露出他本是坏人的可怕面目,掏出怀里的手枪,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们——突,突突。 感觉到格拉芙内心的恐惧,李南方贴在左腿边的左手,对她悄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美女别怕,有老子在,你尽管把心款款放肚子里,他真要发疯,我立即废了他,带你远走天涯——不,是带你回华夏。 “哈,哈哈!” 就在格拉芙看到李南方的手势,立马被一种安全感包围,紧绷着的神经刚松懈下来,大卫哥忽然仰天狂笑起来。 只是大笑三声,也就罢了。 关键是他笑起来没完没了,足足半分钟了,还像头叫驴那样的浪笑。 格拉芙又害怕了,担心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后,就露出他本是坏人的可怕面目,掏出怀里的手枪,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们——突,突突。 李南方只好再次打手势,示意她有老子在呢,实在没必要怕什么,就做好随我浪迹天涯的准备吧。 大卫哥的狂笑声,果然嘎然而止,随即睁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南方。 李南方神色不变,心如止水,与他长久的深情对视着,不喜不悲,暗中却在反思,自己有没有做了对不起大卫哥的事。 好像没有啊,虽说格拉芙在看他时的眼神,总是包含着某种说不出的情愫,李南方也确实欣赏她的36E,可俩人只是用目光交流,内心却纯洁的很。 那么,大卫哥这是犯的哪门子病?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大卫哥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前倾,抬手拍了过来。 李南方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实则早已力贯右脚,随时可以踢出致命的一脚,重重命中大卫哥的裤裆要害,让再干掉司机,带着格拉芙浪迹天涯—— 大卫哥一巴掌,拍在了李南方的左腿上,用力点头,连说三个高字:“高,高,实在是高。李兄弟,哥哥我现在确实佩服的你是五体投地。” “佩服我?你佩服我什么?佩服我想干掉你,再带着你女人浪迹天涯吗?” 李南方心里说着,嘴上淡淡地说:“大卫哥,你说错了,我个头可没你的高。” “今天,我才总算见识到了你的真风采,知道了你的庐山真面目。” 大卫哥说着,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扭头对紧张的格拉芙说道:“快,拿出酒来,我必须要和大名鼎鼎的黑幽灵,好好喝一杯!” “黑幽灵?” 格拉芙一呆,随即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了李南方,吃吃地问道:“大、大卫,你说李兄弟是黑、黑幽灵?” “大卫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南方依旧不动声色,伸手从案几上拿过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上。 他承认,他就是西方世界中的黑幽灵,臭名昭著的程度,相比起白大卫来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相传,黑幽灵杀人如麻,贪财好色,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宝贝,和美女,绝逼会无故消失,或者是睡梦中失去了贞草——私生子无数。 黑幽灵,绝对是西方正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的极品人渣。 不过,却从没有谁见过黑幽灵,也别说知道他就是李南方了。 那么大卫哥,是怎么能确定李南方就是黑幽灵的? 难道他不知道,在西方世界,谁知道李南方是黑幽灵,谁就会得到上帝的召唤吗? 看在他对自己确实不错的份上,李南方真不想对他下毒手。 尤其当前还需要他的帮助,来搜救闵柔时。 可他自己非得找死,这又能怪谁呢? “唉,我真不想带你走的。我身边的女人,依旧够多了。” 眼角余光扫了眼呆愣的格拉芙,李南方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兄弟,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让人知道,你就是黑幽灵。但我想,我和格拉芙知道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可能是感受到了李南方暗中的杀意,大卫哥也知道说破李南方见不得光的身份行为,有些唐突了,连忙亲自打开冷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满了三杯。 举起杯,大卫哥双眼里都是真诚:“兄弟,这杯酒我敬你。按照你们华夏的酒文化,那就是我干了,你随意。”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大卫哥昂首咕咚一声,酒杯就干了。 李南方被他搞得有些懵逼,实在想不通大卫哥凭什么要敬他。 难道,是敬李南方喜欢上了他的古城堡,以及里面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所有东西? “第二杯,多谢你能在不声不响中,为我诛杀了黑龙组的茂岛等人。” 一杯白酒下肚的大卫哥,小脸立马有些红扑扑了,说出这句话后,第二次举杯。 李南方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愕然:“我为你诛杀了黑龙组的茂岛等人?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子好像没做这件事吧?” 怪不得大卫哥这样欣喜若狂,原来对他最大的威胁,岛国黑龙组茂岛等45人,就在他正紧急调兵遣将,准备全面防守岛国人时,居然被人杀死在了他们大本营内。 45个人,大部分都是被一把掐碎了脖子。 死相最惨的莫过于茂岛本人了,是被一个白瓷杯,刺进了咽喉。 伦敦黑龙组大本营的大厅吧台上,多了个用鲜血描绘的骷髅头。 案发十分钟后就赶去的伦敦警方,初步勘察现场后,就得了确凿的结果,说这些资本主义社会的垃圾们,都是被西方世界中更加臭名昭著的黑幽灵,取走了性命。 黑幽灵做案后留下的骷髅头标记,绝对是西方世界各国警方又爱,又头疼的东西了。 说是头疼,是因为每当它出现,就代表着有人死去,或者有人丢失了无价之宝,再或者有人失去了贞草。 说爱它,则是因为被黑幽灵光顾,尤其是变成死人的人,都是些让警方恨不得立马怼死他,却又苦于抓不到证据,不敢轻易下手的主。 黑幽灵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伦敦出现过了。 现在终于出现了,就带走了45条生命。 幸好,死的都是些垃圾中的战斗机。 良民们在得知此事后,不但不会害怕,还会竖起大拇指,连点三十二个赞的。 更不必担心,岛国官方会为此雷霆震怒,要求英方必须给个说法。 茂岛等人就是一群垃圾,现在被传说中一个更大的垃圾清扫掉而已,岛国官方又是凭什么,质问英方不好好保护他们的垃圾呢? 大卫哥的手下在向他仔细汇报时,说,茂岛等人在临死前,应该正在筹划一场大行动。 案发现场,满地的死尸旁,摆满了各种型号的枪械,军刀等杀人武器。 他们这是要搞什么大行动? 大卫哥用脚丫子,也能猜到他们的目标是谁。 除了他大卫哥之外,还能有谁? 想到茂岛集中了那么多好手,如果不死的话,今晚肯定会趁他参加慈善募捐时,大举进犯他的产业,他背上就直冒冷汗。 大卫哥在这个圈里混了这么久,当然很清楚黑龙组45个人的杀伤力,会有多么的大。 幸好,就在茂岛发动致命攻击之前,黑幽灵出手,一举把这些垃圾给干掉了。 大卫哥又是为什么根据此案,推断出李南方就是黑幽灵的呢? 原因不要太简单。 首先,今天上午在某大卖场时,李南方曾经与茂岛发生过冲突,这就具备了做案动机。 其次,根据警方的现场勘查,茂岛等人死亡的世间,恰好是李南方不在大卫哥身边时,这就吻合了做案时间。 最后,则是大卫哥很清楚李南方的武力值,有多么的牛逼,这有力证明了他有做案能力。 只要有这三点,大卫哥就能确定李南方是黑幽灵了。 想到自己居然和大名鼎鼎的黑幽灵称兄道弟,大卫哥绝对是又惊又喜。 尤其李南方一出手,就把他数年来都小心应付的黑龙组,一举铲除。 “兄弟,多余的话,当大哥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以后咱们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亲兄弟。我的,就是你的。” 还算大卫哥聪明,没有接着说“你的,就是我的”这句话,不然李南方肯定不高兴。 “你最让我佩服的,莫过于做了如此大事后,仍能保持优雅的淡然。” 大卫哥发自肺腑的说:“我,不如你啊。” 第845章 女汉姆 我承认我就是黑幽灵。 我也承认,你确实不如我。 可残杀茂岛45人的残忍,血腥行为,确实不是我干的。 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毕竟,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把好事向外推的坏习惯。 那么,究竟是谁在冒充老子,干我最想干的事呢?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优雅的笑了下:“大卫哥,我们华夏有句俗语,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些事,只要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的。毕竟,我们都是文明人。” “对,李兄弟,你说的太对了,我们都是文明人!但我必须要说,我在镇定等方面的功夫,确实不如你。” 大卫哥连忙举杯,再看向李南方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崇拜。 大卫哥心中惭愧:“我以前只是拼命假装是文明人,形似而神不似。人家李南方,却是大言不惭的自称是文明人。杀那么多人后,始终淡定自若。这,才是形似,神也似啊。高手,不要脸中的极品高手啊。” 面对大卫哥发自肺腑的恭维,极品高手李南方再次优雅的笑笑,提醒他是不是该上路了? 参加这么重要的晚会,如果晚点了,会有失文明人身份的。 大卫哥这才想起,他今晚要去做什么,连忙哈哈的笑着,让司机开车。 车子再次上路,大卫哥几次欲言又止, 他很想听听,李南方能亲口描述下,他是怎么大展淫威,易如反掌间就让茂岛45人,灰飞烟灭的。 不过看到李南方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聪明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打搅他,转身和格拉芙低声交谈起来。 谈话内容,无非是等晚会开始后,他们该怎么做,才能尽大卫哥是慈善人家的本色。 这些琐事,李南方是没心情去管的。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冒充他干掉茂岛等人的凶手,会是谁。 毫无疑问,这个人应该是昨晚干掉糕点汉姆的那个人。 只因汉姆,茂岛等人的死亡方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习惯。 杀人,杀多了后,也会养成一种习惯的。 “难道,真是老胡为弥补对我的愧疚,亲自赶来了英格兰,冒充我四处杀人放火?杀人魔王胡灭唐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再次开始怀疑是老胡在背后捣鬼后,李南方接着又否定了。 理由很简单,依着老胡当前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唯有他脑子里飘拖鞋了,才会冒充一个晚辈,来做这种事呢。 他就算杀人,也不会用这种充满戾气的手段。 像老胡那样的装逼犯,在杀人时,也随时保持他天下第一高手该有的风范。 那么,既然不是老胡,还有谁能做李南方想做的事? “杨逍。” 忽然间,李南方想到了这个名字。 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怂娃样子。 除了让李南方都感到害怕的杨逍之外,就再也没有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他想杀的人了。 “原来,他也已经来伦敦了。挖槽,他来伦敦干毛?又是为毛帮我做事?这怂娃子,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下意识的伸手,掀起了车窗上的窗帘,向外看去。 伦敦的冬天,和青山的冬天差不多,才刚六点,太阳公公就已经绕到地球那边,去普照那边的人去了。 街上,车水马龙,路两边灯火通明,不时有大长腿妹子,踩着高腰马靴,随着匀速前行的车子,迅速后退,终至不见。 你不得不承认,这也是盛世。 尽管在这盛世的北面,有好多茂岛,大卫哥这样的人,狞笑着,张大嘴巴,吞噬着善良老百姓的生命,财产,毫不客气。 吃饱喝足后,他们伸出舌头舔了舔带血的嘴唇,收敛凶相,满脸的慈悲为怀,身穿最绅士的服装,左手轻挽着迷人的女伴,在使者们的恭迎下,优雅的笑着,迈步走上菲利普爵爷的游轮,开始他们的慈善之旅。 李南方是以大卫哥贴身保镖的身份,走上游轮的。 其他几个明处是慈善家,暗中则是吸血鬼的慈善家,来到游轮上时,身边保镖至少四个以上,算得上是前呼后拥。 相比起他们来说,只带了李南方一个人的大卫哥,就寒酸了很多。 不过大卫哥却很清楚,有李兄弟一个人在,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真要有什么惊天意外发生,大卫哥敢保证,李南方绝对会杀开一条血路,带着他和格拉芙,从容离去。 保镖不用多,一个足矣。 能够用黑幽灵来当保镖,这绝逼是大卫哥祖坟上诈尸了。 看在大卫哥很够哥们,需要他来帮忙搜救闵柔的份上,李南方不介意给他当一次保镖。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会万一有什么惊天变故,他妥妥的会杀开一条血路,带着格拉芙绝尘而去——至于大卫哥嘛。 呵呵,一个男人如果还需要别人的保护,那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大卫,很久不见,这段时间在哪发财?” “大卫,这位美丽的女士,会不会成为你的财务大臣?” “大卫,你今天精气神很好啊,这是吃喜鹊屎了吗?” “大卫,今晚准备散财几何?” 大卫走上游轮后,不住有人和他打招呼,或热情,或调侃,或讽刺。 大卫哥却用一种姿态对之,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标准的绅士笑容。 跟在他身边的格拉芙,则暗中低声给李南方介绍,这个人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帮李南方介绍人,这是大家来之前,早就商量好的。 倒不是说,李南方很想认识这些人,而是——咳,一来是习惯,看谁长了一副为富不仁的脸,以后有机会了,就去光顾下他。 二来呢,这样能让他知道,哪一个是汉姆。 虽说风轮蛋糕,不,是风轮公司的汉姆死了,但李南方能肯定,在今晚的游轮上,肯定还会出现个风轮公司的汉姆。 这个汉姆,会是谁呢? “大卫,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性感漂亮的女士。” 就在李南方暗中四处观察,哪一个才更像人贩子汉姆时,听说白大卫到场后,为蛊惑他等会儿视金钱如粪土的支持慈善事业,主动前来打招呼的菲利普爵爷,与他握了握手后,笑眯眯的给他介绍一个女人。 菲爵爷看上去也就六十出头,穿着稍稍有些古板的黑色燕尾服,脖子里系着红色领结,精气神十足,亲和中不失威严,和蔼中透着虚伪—— 总之,菲爵爷是真心在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筹集善款。 就在李南方打量这位名扬天下的菲爵爷时,就听他给大卫哥介绍:“这位,就是伦敦大笨钟下风轮公司的汉姆女士。汉姆女士,这位呢,就是去年捐献善款位数额位居前五的蓝色集团总裁,大卫先生。” 汉姆!? 李南方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名字,双眼眯起,抬头看去。 当他看到那张女人脸后,心中顿时失望了。 他失望,倒不是说这个女人,身材相貌让有志青年看了后,就会丧失斗志——女人不但性感漂亮,还是超级的性感漂亮。 高挑的个头,魔鬼般的身材,妩媚的脸蛋,剪水般的双瞳,以及那张好适合吃黄瓜的红嘴等部位,完美组合在一起,在她眼波流动时,很轻易就能让男人立即对她敬礼,只想立即把她拖到个没人的地方,骑在她身上策马奔驰三天不住。 就这样一个超级三旬美妇,怎么能让李南方失望呢? 他失望,是因为他在看到美妇后,就确定她绝不是人贩子汉姆,而是汉姆推出来的傀儡了。 人的长相,可以改变这一点,已经被棒子们用手术刀,完美证实了。 可人的气质风度,却不是刀子割出来的。 那是养出来的。 尤其像人贩子汉姆这种穷凶极恶之辈,无论他是男,还是女,她都不该在人前,流露出明显的怯意,和紧张。 在大卫哥很绅士的牵起她的右手时,李南方发现她脖子上的动脉,明显崩了下,这更加证明她在面对白大卫的献殷勤时,心里怕的要命。 李南方的目光,自女汉姆很伟岸的胸部下挪时,心中轻叹:“唉,我操特么的。看来老子今晚又要白跑一趟了。” 尽管在来之前,大卫哥就一再强调,说今晚出现在慈善晚会上的汉姆,99.9%的是个傀儡,李南方也做好了接受这无奈现实的准备。 但当他发现这女人再怎么牛,也不会是人贩子汉姆后,还是失望的很。 大卫哥说的不错,人贩子汉姆就是个百变恶魔,一会是糟老头子,一会儿又是性感美妇人,谁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至此为止,李南方已经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 失望之余,他对认识其他人,就再也没兴趣了。 “我去那边喝一杯。放心,就算真有意外发生,我也会及时出现。” 心中失望的李南方,在对格拉芙轻声说出这句话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保镖职责。 格拉芙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微微颔首,低声安慰:“我相信,你肯定能把那女孩子救出来的。” “那是,我谁啊,大名鼎鼎的黑幽灵啊,呵呵。” 自吹了一个后,李南方灿然的笑着,走向船尾位置。 船尾位置,是专门供各大老板的保镖们,在那休息的地方。 有酒水,有食品,也有桌椅。 李南方走向船尾时,大卫哥刚好和女汉姆见礼完毕。 在他的手松开后,女汉姆就忙不迭的后退两步,恰好挡住了李南方的路。 “夫人,请让一下。” 既然是在绅士中间,李南方本性再流氓,也得假装和绅士那样。 “哦,对不起。” 女汉姆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异样色彩。 可惜李南方没看到——和熟透了的美妇近在咫尺时,盯着人家脸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远远不如盯着她的胸看,来的更实惠。 第846章 想我了,就来找我 “没事。” 李南方笑了笑,擦着女汉姆的左肩走了过去。 老天爷能作证,李南方在擦着美妇身子走过去时,忽然伸手在人家屁股上轻拍了下的动作,绝对是习惯性的动作。 嗯,是纯洁的动作,对自然美渴望的动作,不带有一点龌龊的动作。 可女汉姆却不知道这些,只是在察觉出有只咸猪手,借着光线的阴影,在她丰臀上轻拍了下后,就下意识轻叫一声,抬起左手去捂屁股了。 “惭愧,老子的这只手真该死。” 李南方右手品尝到美妇丰臀的味道后,心中暗骂它真该死,连忙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快步向前走时,却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淡淡香气。 昨晚他去大笨钟下的风轮公司,去调查糕点汉姆时,曾经有个女人,真空穿着黑大衣,当着上百人的面,就要求他藏在她背后,策马奔腾一番。 开价五十,绝对是良心价。 李南方对价格很满意,但对女人的长相,以及环境却不敢恭维。 盖因女人的脸上,涂抹的都看不出本来样子了,谁知道化妆品下的那张脸,是猪,还是鬼? 再说,李南方再怎么道德败坏,也不能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就和她咣咣咣,那也太有损他的南方集团老总身份了。 所以,他唯有从女人肋下钻出来,抱头狼狈而去。 但他在逃走时,却从女人腋下,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异香。 像薄荷。 又有些像麝香。 总之很好闻,尽管只是淡淡地,基本都被玫瑰花香水给遮掩了。 现在,当女汉姆被他欣赏美的右手侵犯后,本能的举起左手时,李南方又嗅到了那股子淡淡地异香,夹杂在茉莉花香水的味道中。 “原来是她。” 李南方心中一动,回头看去。 女人这时候也恰好回头,俩人四目相对时,李南方笑了下,用唯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夫人,我们又见面了。昨晚在风轮公司前,你其实不该化妆的。不然,我肯定满足你的要求。” 女汉姆受惊发出轻叫时,菲爵爷正在给白大卫介绍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一点也不像是绅士,在和大卫哥握手后,发出的几声大笑,不但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也掩盖了女汉姆发出的轻呼声。 所以,没谁听到女汉姆发出的轻呼。 自然,更看不到李南方的右手,曾经欣赏美了。 “你,你是谁?” 女汉姆肯定认出李南方是谁了,却假装不认识,神色有些慌张的,看向了别处。 李南方不会鄙视流莺。 人家昨晚是站街女,现在却是高高在上的女汉姆,贵妇气质十足。 如果李南方拆穿她其实是个流莺,那就太不男人了。 就算用脚丫子去想,李南方也能确定糕点汉姆被杨逍干掉后,人贩子汉姆的计划就被破坏了,紧急情况下找不到何时人选,索性让汉姆老婆前来冒充他。 反正今晚前来游轮给菲爵爷捧场,就是花大钱随便买些不成器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是个人就能做到的。 再说,糕点汉姆死后,他老婆前来参加慈善晚会,也是很正常的啊。 如此一来,人贩子汉姆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更让人搞不懂他的真面目了。 “五十美元。要是想我了,就来船尾找我。但你最好是别再化妆了。” 随口开出个让她心动的价格,又趁势在人家丰臀上拧了把,李南方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觉得,这女人也够可怜的,白白顶着个人贩子汉姆老婆的名头,其实手里却没几个大子儿可用,为能活下去,唯有出卖她的身体。 像这种事,李南方从来都禀着能帮人一把,就帮一把的大原则,来帮助她解决困窘生活,意识到世界上还是有爱的。 至于再次拧人家一把——你妹的,怎么总是抓着这个不放? 刚才,就说这只是右手的习惯而已,纯洁到没有一丝亵渎之意。 谁在纠缠这件事,谁就是个思想龌龊的人。 女汉姆被第二次吃豆腐后,没有任何一惊一乍的反应。 看来,她也感受到了李南方那颗善良的心。 善良的李先生并不知道,他刚走到船尾那边,就有几个膀大腰圆的黑衣保镖,护送一个真正的贵妇,迈步走上了游船。 “哈,哈哈,欢迎您,我亲爱的艾薇儿总裁。” 本次慈善晚会的组织者菲爵爷,看到雅萍集团的艾薇儿大驾光临后,立即撇下其他人,哈哈笑着张开双臂,快步迎了上去。 虽说菲爵爷和大卫哥等人也很亲热,但那是看在他们能出钱的份上,本心里当然是看不起他们的。 说是逢场作戏,也不为过。 但在看到艾薇儿后,菲爵爷却是发自真心的热情。 英格兰雅萍集团,不但是世界五百强的跨国大集团之一,关键人家是正当生意,而且历任总裁,都已关心民众疾苦,乐善好施而闻名。 要是放在华夏,门口铁定会挂上个红牌子,上书“五好人家”的。 尽管,把价值三块钱的化妆品,卖到三百块,是雅萍集团的拿手好戏。 可这又能怪谁呢? 要怪,就只能怪那些爱美女士,爱慕虚荣的攀比心太强了。 这也是当初李南方给“白加黑”系列定价,定那么高的唯一原因。 真要卖十块钱一双,就算你求着那些女人买,她们都懒得看你一眼。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女人确实是种奇怪的生物。 “菲爵爷,我来的还不算晚吧?” 艾薇儿与菲爵爷轻轻拥抱了下,又挨了挨脸蛋,极尽绅士贵族该有的礼仪后,才笑吟吟的问道。 “不晚,不晚,还有半小时,晚会才会开始呢。” 眼看马上七点了,菲爵爷还这样说,证明他也是个睁着大眼说瞎话的好手:“来,艾薇儿,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前面说过了,艾薇儿已经参加过两届慈善晚会了。 每年有资格能登上菲爵爷游船的慈善家,基本就那些人。 所以呢,其实不用菲爵爷介绍,艾薇儿也认识站在他背后那个穿着烧包的家伙,就是英格兰三岛的大人渣之一,白大卫了。 菲爵爷当然也知道,艾薇儿认识白大卫他们。 不过,艾薇儿前两次来参加晚会时,是以雅萍集团总裁夫人身份来参加的,根本不用太正式的认识白大卫等人。 但这次不一样了。 丈夫去世后,艾薇儿已经成为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那么于情于理,菲爵爷都得帮她重新,正式介绍游轮上的各位来宾。 “尊敬的艾薇儿总裁,今晚能够与您一起贡献善举,是我的荣幸。” 不得不说,大卫哥在假装好人时,真实度还是很高的。 艾薇儿呢,也知道菲爵爷的良苦用心,当然得给他面子了,也微笑着与大卫哥寒暄了几句。 每年,能有资格前来参加由菲爵爷主办的慈善募捐晚会的贵宾,都是一百人。 他的游轮很大,足可以容纳上千人,而这些慈善者加上各自保镖,也就是五六百的样子,再加上菲爵爷安排的侍者等人,最多也就是七百人左右。 各位慈善者寒暄声中,游轮与七点整,一声低沉的长鸣,离开了港口,缓缓向大海中驶去。 慈善晚会不在港口举行,而是在大海上,一来是有情调,二来是不易被打搅。 虽说这个季节海上天气有些冷,却浇不灭慈善的热情。 游轮缓缓离开港口的一刹那,没有谁看到一道黑影,借着船体阴影的掩护,从岸边纵身,横掠足足六米,抬手抓住了开始缓缓上升的铁锚。 这么大吨位的游轮铁锚,当然很沉重,多个人丝毫感觉不出来,上提的速度不受影响。 那个人紧贴在船体上,低头望着越来越高的水面,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 西昆仑,烈焰谷内有湖泊,但有着崇高身份的轩辕王,是不许下水的,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所以,他是不会游泳的。 而且烈焰谷内的湖泊,和浩瀚的大海相比起来,绝对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轩辕王不但恐男,晕机,也晕水。 他的身子,随着铁锚缓缓上升的高度越来越高,开始有了明显的颤抖。 其实依着他的身手,哪怕是闭着眼,松开铁锚,也能像壁虎那样,飞快的爬上游轮甲板。 可他不敢放手。 抓着铁链的双手手背上,都已经有青筋突起了。 只是游轮的铁锚,是不会提上甲板的。 在距离甲板还有三米的地方,就有个开了口的小窗户,那就是铁锚提起时的置放处。 到了这儿,轩辕王当然不能随着铁锚,钻进那个小窗口内了。 不然,等窗口一关,他就等着被困在那狭小的空间吧。 这是逼着他,不得不松开铁锚,或者像壁虎那样爬上甲板,或者像猪那样,跳下水。 死,轩辕王都不敢下水的。 他唯有抬头,看着三米高出的甲板边沿,猛地咬牙,身子暴长而起的瞬间,右脚脚尖已经在小窗口的窗台上点了下,身子好像一只夜鸟那样,直直扑向甲板边缘。 游轮的甲板边缘,是向外张开着的。 向外足足探出一米多,所以下面的人要想上来,除非会飞。 幸好轩辕王会飞—— 当他的双手,一把抓住甲板护栏立柱时,汗水已经从鼻尖滚落,滴落在了海里。 他往下看了一眼,立即就心惊胆战,头晕眼花外带着恶心,双手也忽然无力。 这就是要松手,跌落大海里的前兆啊。 “我不能就这样被淹死。” 轩辕王猛地咬住嘴唇,很用力,一下就把下唇给咬破了。 血腥气息,以及剧痛,让他精神一振! 就趁着这一振,他吊在甲板边沿下的身子,猛地倒卷而起,落在了甲板护栏的后面。 “总算是,上来了。” 轩辕王闭眼,瘫坐在甲板上时,就听到有人问:“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第847章 钢铁般的背影 有时候,看到的越多,麻烦就会越多。 就拿这位侍者来说吧,就算你看到有人忽然从甲板下,好像举行黑蝙蝠那样翻上甲板,你也别出声啊。 你该假装没看到,自顾自的离开,再去找菲爵爷汇报此事才对。 毕竟,以这种方式上船的人,是摆明了不想让人知道他上来了。 就像,能用这种动作上船的人,都是一般人惹不起的。 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惊讶的质问轩辕王,是怎么上来的。 轩辕王睁眼! 这个侍者,就像看到了魔幻电影中,那些凶残的恶魔眼睛那样,身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这才想到赶紧逃走。 却已经晚了。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张嘴,想大喊通知阴影外,不远处的人们。 他明明已经张开了嘴,明明已经大喊来人啊,为毛却没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只听到了,他喉骨碎裂的咔吧声。 然后,他的生命就此终止了。 杀个把人,尤其是杀外国人这种事,对于轩辕王杨逍来说,可能就是好像觉得哪儿痒了,伸手挠下这样简单。 千万别问他,会有没有心理负担之类的。 把侍者的衣服脱下来,飞快的换在自己身上后,杨逍向左右看了眼。 无论是船头,还是船尾的人们,都在谈笑风生的继续饮酒,说话。 没谁注意到这边的阴影处。 这很方便他用脚尖一挑,侍者的尸体就从游轮护栏的空荡里,钻出去,飞进了大海中。 今晚游轮上的所有男侍者,脑袋上都戴着绅士的黑色礼帽。 这恰好方便杨逍在假扮侍者时,能把一头染成黑色的发丝,藏在帽子里。 难道是西方的上帝,特意安排杨逍要来拯救他善良的子民? 所以,才让杨逍换上侍者的衣服后,完全合身,就是定身制作啊。 杨逍拽了拽衣襟,还算满意。 就是西装内口袋里那把左轮手枪,有些坠手。 而且,曾经被子弹击中过的杨逍,对于枪械这玩意,表示从没有过的深恶痛绝。 想都没想,就把左轮手枪扔进了大海中。 杨逍并不知道,为绝对的安全起见,所有登上游轮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不得携带枪支的。 菲爵爷都不能携带枪支了,一个侍者,怎么能携带手枪? 杨逍可不管这些,扔掉手枪后,再次整理了下衣服后,才发现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个银色托盘,上面有四瓶红酒。 原来,这个地方是可以去下面酒窟内拿酒的。 侍者在拿酒上来,关上门转身时,看到了杨逍。 结果,也让他自己白白送命了。 既然要假扮侍者,那么杨逍当然得托着银盘,给那些蛮民服务了。 这让他很是不爽,但看在很好玩的份上,也就忍了。 端起托盘,刚要走向船头那边,忽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左边衣领处响起。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那边装着个与黑西装同颜色的东西。 现在杨逍已经知道,这玩意能通话了。 可是,这玩意里面传来的声音,问“大家都准备好,随时等候我的命令”,又是几个意思?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让我听从你的命令。” 轻蔑的笑了下,杨逍随手拽下那东西,再次扔在了大海中。 海风徐徐吹来,吹得那东西向船尾处飘去。 也吹得站在船尾的那些保镖们,觉得有些冷。 他们其实也可以像他们的主人那样,去船舱内,坐在舒服的真皮沙发上,等候慈善募捐晚会的正式开始。 不过,那样他们就显得太不专业了些。 真正的专业保镖,最好能像有一座山那样,屹立在船尾,任由风吹雨打,也不动摇的。 李南方才不会那样傻。 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欺负漂亮女人就不去看小电影——这些道理,叶小刀在他耳边,叨叨了不知多少次了。 茧子都听出来了,怎么可能会像那些专业保镖那样,在慈善家们步入会场时,还站在船尾当傻比? 他又不是真给大卫哥当保镖。 船舱里,就是暖和多了。 空气中,散发着橘子花香。 放眼望去,窗明几亮,美女如云,基本都是有主的。 不过这不要紧,反正李南方当前也不怎么需要美女。 唉,如果非得说他需要美女,那也是需要小柔儿。 “小柔儿,你现在哪里?” “怎么现在不给我打电话了?” “是被发现了,还是一直没机会呢?” “希望是后者吧。” 李南方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特么的索然无味。 随手从个美女侍者的托盘内,拿过一杯红酒,李南方微笑着问道,去哪儿撒尿? 高档游轮的豪华大厅内,不会配备洗手间的。 试想一下,当某位极品贵妇,正与人把酒言欢时,忽然尿急,抱歉的说了个对不起后,就拎着礼服,急匆匆走进旁边某个门内——那一幕,该有多么的让人崩溃? 洗手间,在下面二层,三层都有。 感谢过美丽的侍者后,李南方端着酒杯,走向了楼梯那边。 一边撒尿,一边喝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咦?” 正在与某正当集团总裁夫人,低声谈笑着什么的艾薇儿,偶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从那边楼梯口一闪而没了。 艾薇儿这辈子,有三个男人的背影,至死都不会忘记。 第一个男人,自然是她的父亲。 天下所有的父亲,有谁没有背着睡着的女儿,在夕阳下走过呢? 第二个男人,则是她的丈夫。 除了挚爱的妻子外,还会哪个男人,能谁对着你的后背,满眼都是柔情的,亲亲抚摸着,缠着你给她买某个名牌? 最后这个让艾薇儿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背影,就是那个在墨西哥布偶岛时,怀揣着小公主,背负着她,在数百持枪歹徒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李南方。 父亲的背影,是如山的背影。 丈夫的背影,是爱的背影。 李南方的背影,则是钢铁那般! “怎么了,艾薇儿?” 某总裁的妻子,看到艾薇儿望着远处,脸色忽然一变后,就关心的问道,也抬头向那边看去。 她没看到能让她惊讶的任何情况。 “没,没什么。抱歉,史密斯夫人,我要去趟洗手间。” 艾薇儿回头,抱歉的和史密斯夫妇笑了下,转身快步走向了那边。 艾微儿不觉得,她看错了背影。 因为李南方的背影,已经深深烙在了她心底最深处。 甚至,这段时间每次做梦,她都能梦到那个背影。 所以,哪怕是真看走眼了,她也要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那个钢铁男人。 游轮第二层的大厅内,与上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空间只有上面三分之一大,关键是只有十几个侍者,正在那儿摆弄糕点,水果。 这一层的四周,全是卧室,客房。 却没有工作人员能用的,他们的都在最下面。 “尊敬的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一个端着糕点的侍者,很有礼貌的请问艾微儿。 “谢谢,不——” 艾微儿微笑着摇头,刚要说不用时,却又改口说:“哦,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个男士下来?嗯,那个先生呢,大概有这么高的样子。” 抬手比划了下李南方的高度后,艾微儿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是东亚人。” 今晚能够有资格来游轮上的慈善家,百分百都是英格兰本土人,连移民都没有。 让别人来,人家也不来啊——我们国家还有大批需要帮助的穷人呢。 不过这些慈善家身边的保镖,肯定有外籍人,来自五大洲各个国家。 艾微儿刚上船时,就曾经看到几个黑人保镖。 所以,她在想到李南方是东亚人后,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他最大的特征了。 “来自东亚的先生?” 侍者想了想,摇头说:“对不起,尊敬的女士,我并没有看到您说的那位先生。不过,我觉得您该去上面甲板上去找。甲板上,就有几个保镖是东亚面孔的。”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人当保镖!” 艾微儿忽然就生气了,一下子忘记了她的贵妇身份。 那是因为她觉得,像李南方这样的英雄,除了能给他所爱的女人当保镖外,还有谁能配得上,把他当保镖使唤? 就是她本人,也不配! 她只配——给他当情人。 “对不起,尊敬的夫人,我冒昧了,还请原谅。” 看到艾微儿生气了,侍者有些发慌,连忙弯腰低头,连声道歉。 被国内某些公知吹嘘到是天堂的西方发达国家,失业率始终是居高不下。 侍者能够来菲爵爷的游轮上工作,还不知道淘汰了多少人呢。 如果他得罪了尊敬的夫人,卷起铺盖滚蛋的希望,那是大大地有,心中当然害怕了。 “没事,是我心情,心情不好,和你没关系的。” 看到把人家孩子吓成这样后,艾微儿才知道她有些失态了,强笑了下,挥挥手示意侍者赶紧走人吧。 侍者千恩万谢的去了。 “难道,我真的认错背影了?” 艾微儿在楼梯口等了片刻,觉得站在这儿有些突兀,决定去洗手间那边等。 二层周遭都是客房,外面的公用洗手间也多。 艾微儿可不知道,李南方会去哪间,可又不能一间一间的去找。 装作要去洗手间的样子,艾微儿走进了最近的洗手间,假装方便完了在洗手,眼角余光却瞅着男洗手间那边, 门开了,有个男人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艾微儿心中一动,慌忙垂下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 她现在明明想看到李南方,想的要命,但又却怕看到他。 这可能和近乡情怯一个道理吧? 低着头的艾微儿,就觉得怀里踹了个小鹿,不住地在跳。 她也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脸很烫。 为什么会脸红呢? 难道,就因为快要看到他了? 在门里咳嗽了一声的男人,终于迈步走了出来。 第848章 不一样的男人 男人走出洗手间的一刹那,艾微儿做出了决断。 她要假装不经意的抬头,向那边看去,刚要挪开目光时,却又愕然呆愣下,接着脸上浮上不可思议的神色,脱口说道:“是、是你,李南方!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这样很符合当前情况呀,女人在洗手盆前洗手,忽然有人从男洗手间走出来后,她都要本能的看一眼,认识的就笑着点下头,不认识么,当然就轻飘飘看一眼了。 艾微儿抬头——轻飘飘的看了那个人一眼。 出来的人,不是李南方。 是个五十多岁,脑袋上戴着白帽子的中老年男人,大腹便便脖子粗,一看就知道是伙夫。 艾微儿抬头时,伙夫也看到了她。 这就是个无论在哪儿,让男人看到她就会眼前一亮的女人。 伙夫也是这样,眼前亮了下,接着低头,脚步匆匆的走了。 能够在菲爵爷游轮上工作的人,哪一个的眼睛不敢特别亮? 如果艾微儿只是游轮上的工作人员,相信伙夫肯定会嬉皮笑脸的,和她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不过伙夫很清楚,整艘游轮上的所有女性工作人员,都没谁能穿得起艾微儿身上那袭黑色露肩晚礼服。 伙夫不是富翁,但他见过很多富翁,因此能认出艾微儿的晚礼服,是由法国最著名的某时装大师设计的,纯手工缝制,不说面料与点缀在上面的碎钻,单说是工钱,就是他一年也挣不到的。 更何况,艾微儿又是这样性感漂亮,气质像极了备受英格兰人民爱戴的王妃。 就这样一个贵族少妇,休说是让伙夫对她口花花几句了,就是让他多看一眼,他也不敢啊。 为此上完厕所后,连手都不敢去洗,急匆匆走出来后,才拍了拍胸口,心中暗道:“这女人的肩膀好白,锁骨真性感。无论哪个男人拥有了她,都是每天被雷劈也是心甘情愿的。” 艾微儿可没觉得,拥有她的男人就该每天遭受天打雷劈。 她只是在伙夫逃也似的走出去后,对着镜子里那个妩媚少妇,苦涩的笑了下,喃喃地说:“我,我真傻。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从里面出来个男人,就会是他呢?” 对着镜子楞了片刻,艾微儿幽幽叹了口气,转身缓步走了出去,连用纸巾擦干手都忘记了。 “也许,我真是眼花了。要么就是,想他想的太厉害,才把别人的背影当做了是他。呵呵,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种场合呢。” 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中,左右看了几眼,艾微儿走向了楼梯。 来时,她脚步轻快,心头像是揣着一头小鹿。 走时,她脚步沉重,心儿就像她的步伐,许久才会跳一下。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爱这个东西,确实很奇怪。 尤其像艾微儿这种身体,心理都成熟了的女人。 她们对爱情的要求很苛刻,但也最真挚,疯狂。 一旦爱上某个男人,哪怕是很突兀的,也想竭尽一切手段,去收获她的爱情。 这也是很多婚前单纯的少妇,为了爱情宁可抛家弃子,也要追随的原因。 因此就有那些不靠谱的专家,在分析研究后,提出了“女人可以先结婚生子,完成繁衍后代的本能使命后,再去追寻爱情”的建议。 艾微儿忽然感觉很疲倦,只想晚会早点散场,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扑倒在舒服的大床上,拿枕头盖住脑袋——默默哭泣一场时,背后传来了口哨声。 口哨声很欢快,是从她刚走出来的那个洗手间内传来的,还伴随着哗哗的水声。 看来,又有个男人,从男洗手间内走出来了。 艾微儿回头看去,左手扶着楼梯扶手,向上走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她只是被口哨声所吸引,回头看看而已,并没有任何回去看看的心思。 那个正在洗着手还在吹口哨的,肯定是个男人,也肯定不是李南方。 李南方那样为了救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面对数百歹徒都凛然不惧,浴血厮杀的男人,理应是个战神般的绅士,绝不会在这艘象征着身份的游轮上吹口哨的。 “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端着银盘走下楼梯的杨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看着边回头,边缓步走上来的女人,微笑着轻声问道。 站在他这个角度上,很轻松就能顺着她晚礼服的领口,看到她里面那雪白,迷人的风光。 真正的男人,在看到艾微儿这种还处在哺乳期的女人这儿后,肯定会眼睛立即贼亮,心儿狂跳,恨不得眼里能长出一只手来,伸进去—— 杨逍却没这种想法。 只有最纯粹的欣赏,以及莫名的自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他的胸部。 又有谁知道,当夜幕降临后,轩辕王外表转变为男人后,其实他的身体构造——还是那样尴尬? 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一个男人居然也有两个傲人的、咳咳咳! 他唯有用根白绫,把胸部紧紧缠住,等到天亮后,才会松开,让那对东西和他本人,都长长的松口气,有了愉悦解脱感。 也正是因为几乎每晚都得缠上白绫的原因,所以杨逍那两个东西,才没能发育到更好,看到艾微儿的后,产生了自卑。 “晚上,如果我能彻头彻尾的男人就好了,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杨逍暗中想到这儿时,嘴角勾了几下,有阴冷的邪魅浮上。 但在艾微儿回头看来后,却又迅速消失,脸上带着与其他服务生一般无二的殷勤笑容。 有那么一种人,适应环境的能力,学习新生事物的本事,格外的强悍。 杨逍就这种人。 前些天,在南方集团邀请克劳馥等国际名模前往青山走秀时,杨逍还是“很纯洁”的,只因陈晓夸了他个好帅,就想和人家交朋友,拿出了他以为最好的东西,送给人家。 也就是那晚,因为林依婷不说他名字好听,不说他长的帅气,就被他一怒之下拖到了某仓库内,牵了一条大狗过去—— 这些事,才过去多久? 现在的杨逍,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从不同的人身上,学会了该怎么“做人”。 他在适应,学习的这段阶段,就像个最最贪婪的恶魔,努力去吸收,并成功消化他认为有用的东西。 就像今晚,他在冒充侍应生端起银盘,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就学会了该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侍者,看到艾微儿回着头的走上来后,就停住了脚步,笑着请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 “不用,谢谢。” 艾微儿回头,抬头看向杨逍时,本能的微笑着摇头道谢时,却又愣了下。 虽说到目前为止,她只有丈夫一个男人,但她却见过很多男人——其中,自然不缺乏像汤姆·克鲁斯那样的超级帅哥。 只是她却从没见过,像眼前这个侍应生般的男人。 他是这样的,英俊。 英俊到,如果他去拍电影,肯定会在最短时间内,迷倒亿万女粉丝。 那些在看到帅哥后就会着迷的女粉丝,才不管他的演技怎么样,只要他的眼睛,他的笑容能让人着迷,哪怕把电影演成屎,随便摆个风骚的普世,都能为之疯狂,尖叫,甚至泪流满面说我爱你,我要给你生个孩纸的。 艾微儿当然不会像那些脑子进水的粉丝那样,因痴迷某个偶像,就能连她祖宗是谁都忘掉。 如果把世界六十多亿人口,组合成一个金字塔,那么她肯定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 所谓的明星们在她眼里,就是靠演技,姿色来取悦别人的戏子。 比方迷倒亿万男人的国际超模克劳馥,在她面前不也乖乖的,几乎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就算杨逍长的再帅,就算他是个著名影星,也无法打动艾微儿的。 她心里只有两个男人。 一个是逝去的丈夫,一个就是战神般的李南方。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哪怕如杨逍般这等帅气的男人,也别想挤进她心里。 她看到杨逍后,情不自禁的呆愣了下,只是看到极品帅哥居然如此英俊的本能反应罢了。 虽说很讨厌自己夜晚的形象,不过看到像艾微儿这样的极品少妇,看到自己都失神后,杨逍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这种成就感,让他的笑容更加优雅,张嘴正要说什么时,却看到艾微儿垂下眼帘,淡淡地说:“请让一下,我要上去。” 难道她没有被我的美色所迷? 杨逍愣了下,眼神凌厉起来,刚要桀然笑一下,像逼迫林依婷那样,逼着艾微儿承认他很帅很迷人,她愿意匍匐在他脚下,轻吻他的脚尖呢,又忽然想起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又是在哪儿了。 他现在是个侍应生。 这艘游船上所有的客人,都是需要他殷勤伺候的上帝。 他现在大海之上。 可恶的大海! 如果不是在大海之上,他会由着他的性子来做事,哪怕是把全船的人都杀光,再飘然离去。 杀光所有人,谁帮他开船,让他逃离这可恶的大海? 为了能安然离开低头看一眼海面,就会头晕的大海,他必须忍。 殷勤的笑了下,杨逍贴在楼梯一边,微微垂首,看着楼梯,看着那双红色的细高跟,咔咔的从他视线里经过。 “这个女人真有味道,估计李南方看到她后,会喜欢她——我,为什么非得是棺材里出生的杨棺棺,却不是能把美女左拥右抱的李南方呢?” 忽然间,眼角余光盯着艾微儿款款上楼的杨逍,心中腾起一股子戾气,只想现在就找到李南方,然后手起刀落,把他的脑袋剁下来。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杀他。黑龙,还没有长成。” 闭着眼过了足足半分钟,闭着眼的杨逍,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步下楼。 刚走下几个台阶,就看到一个男人吹着口哨,从那边厕所内走了出来。 第849章 天生就是敌人 李南方很讨厌这种场合。 一群正道“衣冠禽兽”,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着违心的话,亲热的好像一家人那样。 有意思吗? 其实所谓的高级晚宴,还真不如乡下老娘们在忙完农活后,晚上拿着蒲扇坐在大门口乘凉时,说那些张家长,李家短呢. 虽说很有嘴碎的嫌疑,可都是在说心里话好吧? 如果再神秘兮兮说下村东小寡妇,被村西老光棍给上了的桥段,那就更有意思了。 李南方喜欢那种环境,不喜欢当前。 在洗手间内愉快的撒了泡尿,又吸了支烟,李南方洗手时就琢磨着,找个客房看会儿电影。 也不知道为菲爵爷为客人在准备的客房内,有没有男人最喜欢的爱情动作片。 最好是欧美出品的。 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南方越来越讨厌岛国出品了。 他们的前戏特别长,长的让人心烦。 在甲板上时,李南方就已经问过游轮服务生了,知道保镖们也有资格,去二楼客房内稍事休息的,毕竟他们也算是客人了。 吹着口哨刚走出洗手间,李南方抬手拍了下脑袋。 刚才光顾着琢磨爱情动作片的好坏了,居然忘记随手放在马桶边的酒杯了。 在厕所内撒尿时喝酒,也就李南方这种没品的人,才能做出来。 任何时候,都不缺少这种贱人。 越是别人不敢做,不屑做的事,他们却做的不亦乐乎。 “再回去,拿那杯喝了一半的红酒? 唉,还是算了。喝半杯酒,就像抽半截烟那样,也太没品了。” 李南方学着那些贵族,耸了耸肩时,恰好看到一个侍者,正端着银盘从楼梯上走下来,抬手就打了个响指:“那个谁,你过来下。” 可那个戴着礼帽,低着头的侍者,居然像没听到那样。 不但没过来,反而在他说完后,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嚓,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既然不是在国内,那么李南方实在没必要太有礼貌了,张嘴就骂。 侍者可能是个聋子,看都没看李南方一眼,加快脚步很快就上了楼。 “你妹的,老菲这是找了些什么侍应生?太不专业了,幸亏老子心情不是太糟糕,不然非得去投诉你,让你卷起铺盖滚蛋。” 李南方低低骂了几句时,一个端着托盘的女侍者,从后面长廊中走来。 托盘上,有倒好的白酒,还有提子等水果。 “妹子,这是什么酒?” “先生,这是极品白兰地。” “好喝吗?” “是我们爵爷储藏六年的,品质自然没问题。” “嗯,那我赏脸,搞一杯尝尝。对了,你这提子是甜的吗?” “很甜。” 在游轮上已经工作三年多的女侍者,还是第一次遇到李南方这种客人,嘴里问着提子甜不甜,眼睛却贼兮兮盯着她的衣领内。 虽说看在李南方那张脸还算帅气的份上,只需他勾勾手指,她就会心甘情愿的随他去某间客房内,让他尝尝她身上那俩提子甜不甜——但这厮只动嘴巴和眼睛,却不付诸行动,又算几个意思呢? “确实很甜。谢了,美女。” 看到女侍者衣领内那两座山中间,居然有个黄豆大小的黑痦子后,李南方立即变的正经起来,端起一杯酒往旁边走了一步,有请她先过去。 “谢谢。” 女侍者可不知道,李南方忽然绅士起来,是因为她胸前那个黑痦子,还以为他这是尊敬她呢,真心道谢后,有些遗憾的看了他一眼,端着托盘走了。 目送女侍者走上楼梯后,李南方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举杯喝了口酒,信步向走廊尽头那边走去。 就在刚才他盯着女侍者衣领内惋惜时,眼角余光好像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人影,走进了那边某件客房内。 因为距离有些远,又是在不经意间看到的,所以李南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最多只能确定,那是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 只要是女人——当前就能引起李南方注意。 这倒不是说,他对女人有什么非礼企图,纯粹是因为当前心里有些烦躁,只想快点渡过这无聊的晚宴。 担心闵柔,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搜救她的感觉,让无所事事的李南方几乎要崩溃。 他希望在等待晚宴结束的这段时间内,能找点事来做,稀释他心中的烦躁。 不然,刚才他也不会和那个女侍者,废那么多话了。 侍者们还有工作要忙,大卫哥他们还要演戏,去找那个傀儡女汉姆吧,又有欺负弱女子的嫌疑——特么的,该怎么渡过这段无聊的时光? 无所事事,内心空虚的李南方,抬头把那杯极品白兰地一饮而尽,快步向走廊尽头那边走去。 就在零点零一秒之前,李南方又看到一个男人,从那边楼梯上走下来,四处张望着,闪身进了某个房间。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是个保镖。 来参加晚宴的路上,大卫哥就曾经告诉过李南方,为区别慈善家与身边保镖的身份,今晚前来游轮的保镖们,可以穿西装,但不要打领带,或者领结。 大卫哥解释这点,就是在暗示李南方:“你既然要冒充我的保镖,那么最好把脖子里这个领结给摘掉。” 就因为脖子里的领结,李南方才觉得他至少多了八个百分点的帅气——却要摘掉,心里当然不高兴了。 不过,看在必须以保镖身份登船,来彻查人贩子汉姆的份上,李南方唯有忍痛割据一些帅气,来衬托着红领结的白大卫,更加玉树临风了。 “刚那个女的,好像就去了那间客房内。现在又进去个保镖,鬼鬼祟祟的样子。呵呵,老子总算是找到点能打发时间的乐子了。” 李南方高兴了起来,加快了脚步。 他决定了,他要去开门。 假装要进屋休息的样子。 尽管他早就看到,每间客房的门柄上,都挂着个正反面写有“有人、没人”字样的铁牌了。 客房内有人时,人家就会把牌反过来,就不用担心别人去打搅了。 但他们,必须得担心李南方—— 这货,为了打发时间,真能做得出先把人家牌子翻过来,再大力开门,来惊到里面那对偷情鸳鸯的事。 穿礼服的女人,借着酒宴还没结束,慈善募捐还没开始的这段时间,抓紧时间与手下寻欢作乐的行为,简直是太让人不齿了。 也间接拉低了所有客人的素质档次。 李南方也是客人中的一员,所以他觉得,他是有权利,也有义务,来维护整个客人群体的尊严。 当然了,如果红礼服女士能像女汉姆那样风骚性感,为堵住李南方那张嘴,就主动对他宽衣解带的话,那么李先生就不会太在意,整个客人群体的尊严了。 走到走廊的一半时,吹着口哨的李南方,忽然猛地回头,向后看去。 有个女侍者,正走向楼梯。 两个穿着礼服的贵妇,手挽着手,低声谈笑着什么,从楼梯上刚走下来。 端着托盘的女侍者,马上就闪在了旁边,微微弯腰,低头。 两个骄傲的贵妇,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向了洗手间。 她们对待女侍者的态度,就像李南方猛回头看到的这一切那样,都很正常。 可那种让李南方忽然做出这个动作的不正常感觉,又是来自哪儿? 就在一刹那之前,李南方突觉有两道邪魅、阴狠的目光,正盯着他的后背。 让他全身的神经,都攸地绷紧。 沉睡在气海丹田内的黑龙,也像屁股上着火了的兔子那样,猛地冲天而起,带着不安的恐惧。 毛骨悚然。 身在伦敦的李南方,居然感受到了他在青山小姨家别墅前,才会有的那种可怕感觉。 很快,两个骄傲的贵妇,走进了洗手间内。 谦让她们先行的女侍者,也端着盘子,迈步走上了楼梯。 因为楼梯侧面有保护人不会失足的墙体,所以李南方是看不到楼梯上,有什么人存在的。 但他能听。 在封闭性很大的船舱内,所有声音都能被放大几倍。 他只需闭上眼睛,凝神细听,就能清晰听到端着托盘的女侍者,迈步走上楼梯的脚步声。 就像她在走廊中那样,脚步轻快,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就自然消失在了楼上。 她的脚步声告诉李南方,她并没有在他看不到的楼梯上,遇到任何人。 不然,哪怕是遇到同事,她不用谦让,可脚步也会有所停顿的。 楼梯上没有人。 楼上,却有数百人。 李南方要想从数百人中,找到肯定已经化妆过的杨逍,几乎没有任何的希望。 这样,他就没必要过去了。 “杨逍,你个阴魂不散的,果真来英格兰了。” “只是,你总躲在背后,偷窥老子,又算什么呢?” “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杀人呢?” 望着楼梯口那边,李南方自嘲的笑了下,转身。 口哨声,又响了起来。 李南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怕杨逍,就像不知道那个怪物,为什么总是躲在背后,偷窥他。 他只知道,他早晚都要和杨逍决一死战! 也许,他们俩人天生就是敌人。 不然,李南方又没欺负他妹子,更没勾引他老婆,他凭什么要给李南方那种可怕的感觉? 至于杨逍为什么现在不搞他,李南方不想去多想。 想不通的事,非得想破脑袋也要去想的行为,绝对是傻比行为的。 李南方不屑去当个傻比,他只需等。 等杨逍亲口告诉他,为什么。 当他走到走廊尽头,来到那个翻牌上表示有人的客房前,伸手去翻牌时,那种几乎让他发疯的毛骨悚然感,再次自背后升起。 这次,他没回头,甚至口哨声都没停顿,翻牌后抓住门把,用力摇晃了起来。 “李南方,你这是在等我主动出现,告诉你为什么吗?别心急,你早晚会知道的。” 杨逍慢慢缩回脑袋,阴阴的笑了下:“我保证,到时候你会大吃一惊的。” 第850章 血腥汉姆 砰,砰砰。 李南方抓着门把晃门的声音很大,里面那对男女肯定被吓坏了,哪还敢再继续?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李南方用力晃门的行为,引起了侍者们的关注,一个女侍者快步走来,请问。 “这门,怎么就打不开了?” 李南方回头抱怨着,继续晃门。 看了眼门柄上的铁牌,女侍者笑着劝道:“先生,您可以选择其它的客房。这间客房的门锁,可能是出故障了。” “不行,我就要这间房子。” 李南方觉得,他肯定有当坏人的潜质。 因为他能感觉到,在斜着眼看女侍者的样子,特别符合大卫哥手下爪牙的形象:“我们老板说过了,他已经连续几年,都住在这间客房内了。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白大卫听说过没有?” 很多不相信那些老套思想,自诩为新人类的蠢货,其实并不知道越是上层人物,就越在意某些东西。 外国人也是这样,住在某间客房里有了好运气后,那么他下次来时,还会要求住在这间房子里的。 对此,这个女侍者倒是很相信。 尤其李南方亮出大卫哥的名号后,她更不敢再劝他挑选别的客房了,只说她会去拿钥匙。 很快,钥匙就拿来了。 李南方说了声谢谢,刚要把钥匙伸进锁孔内,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留着满腮黄胡子的男人,脸色狰狞的骂道:“草,你是谁?没看到外面牌子上显示里面有人?” 男人衣衫不整,衬衣扣子都系错了一个,露出和胡子相同颜色的胸毛。 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匆忙间穿上的衣服。 这让李南方有了阴谋得逞后的成就感——冷笑一声,一拳就打在了男人下巴上。 “尼玛的,敢对老子吼。知道老子的老大是谁吗?赫赫有名的白大卫。听说过没有?” 抬脚踹开门,李南方走进去时,又回头,对发呆的女侍者等人说:“不想让我老板不高兴,不想打搅本次慈善晚会的顺利进行,那就别声张。放心,我会搞定的。” 不等女侍者有所反应,李南方咣的关上了房门。 他相信,女侍者等人是不敢声张的。 她既然听说过白大卫的名字,那么就该知道大卫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像这种为争夺客房,就和人大打出手的事,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事。 至于先一步住进客房内的客人——上帝保佑,如果没有敢和白大卫对决的恒心,那就乖乖的把这间客房让出来吧。 “啊!” 李南方关上房门时,床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抬头看去,就看到被子下突起个人,一双嫩白的小脚露在外面,旁边的地上,有一件大红色的晚礼服,以及黑蕾三件套。 不用问,被子下面那女人是光光的。 “叫毛啊,你丈夫会感谢我的。” 低声骂了句,李南方看向了地板上。 身材比棕熊都大一套的男人,正捂着嘴巴从地上坐起来。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明明打不过别人,却还骂人。 这不是故意找揍的贱人吗? 既然这人是个偷老板老婆的贱人,李南方当然不会再客气什么,大力一脚,踢在了他下巴上。 男人惨哼一声,仰面摔倒,骂声不绝。 又是一脚。 还骂? 又是一脚。 还——还骂吗? 看着双手捂着嘴,不再吭声的男人,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一声,问:“知道我为什么非来这间客房的真正原因吗?” 武力值也不错,但发现在李南方面前就是个渣般存在的男人,也算是个聪明的,低着头的闷声说:“刚才,刚才我就听到了。你说,这间客房是白大卫的幸运房。” “错。” “呃,那是什么?” 男人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 “第一,是因为老子现在很无聊,想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 李南方在伸出两根手指时,忽然发现他现在越来越有他小姨的风采了。 岳梓童在和人谈话时,就会动不动伸出几根葱白般的手指,来解释她是怎么想的。 悠忽间,李南方就就觉得他被小姨附体了——晃了晃第二根手指,继续说:“第二,你身为没资格佩戴领结的保镖,居然敢勾搭老板娘,这会严重影响我们整个保镖业的名声。所以,我在发现你们狼狈为奸后,为维护整个保镖业的健康形象,才不得不来终止你的愚蠢行为。”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保镖勾搭的老板娘呢,还是老板娘勾搭的保镖。 他现在做这件事,除了闲的很无聊之外,主要则是因为背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折磨的他必须得找点事,来放松下心情。 听李南方扯出了保护整个保镖行业的大旗,被揍保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唯有低头不语。 他的乖巧,让李南方还算满意。 抬手指了指门口,淡淡地说:“拿起你的衣服,滚。” 保镖立即爬起来,拣起地上的西装,狼狈的走出了客房。 乐子已经找了,打着保护整个保镖行业健康形象的大旗,按说李南方也该出去了。 至于床上那个老板娘是谁,又是为什么和保镖偷情,关他屁事? 不过,就像有鬼催似的,李南方刚要出门,却又走到了床前,弯腰伸手抓住了被子,慢慢掀起了一角。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女汉姆。 很多年后,当李南方看到他和女汉姆生的混血儿子,叫嚣着要重现祖辈辉煌,要拐卖某总统的孙女时,就会无比后悔,他怎么跑来这房间了呢。 只想一脚踢死那个杂种、哦,不对,是混血儿。 你说他明明是李南方和女汉姆共同的结晶,可身体里,怎么就没流淌着他那“优雅,绅士”的血液,却偏偏继承了那些邪恶的基因呢? “咦,是你?” 看到蜷缩着身子,好像盘起来的大白蛇般的女汉姆,李南方明显愣了下。 接着就明白了。 一个都想在街头上逆推男人的流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和男人滚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有些惭愧,真不该打搅人好事的。 “咳,那个什么,是我的错。对不起,耽误你做生意了。”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李南方有些尴尬,伸手掏口袋。 他想拿点钱出来,留给女汉姆当做补偿。 可找遍全身,他都没找到一个钢镚。 只有那张可透支一个亿的黑卡。 可总不能把黑卡留给她吧? “你、你在找什么?” 这会儿,女汉姆也认出李南方了。 她明显松了口气,裹了下被掀开的被子,活动了下身子。 俩人这是在两天之内的第三次见面了,她曾经试图逆推过李南方,李南方也曾经在甲板上吃过她的两次豆腐,所以也勉强算是熟人了。 既然是熟人,貌似就不用多害怕了。 “找钱啊。我坏了你的生意,当然要补偿了。很抱歉,我没现金。能不能先赊账?你放心,最迟明天中午,我就会让人送到你家蛋糕店。一百英镑吧,多出来的五十算是补偿。” 解释完毕后,李南方左手抚胸,弯腰很绅士的动作:“打搅了,美丽的夫人。” 真心话,刚才他在掀起被子,看到女汉姆的身子时,还是很心动的。 他还真没想到,这女人的皮肤不但白,而且很细腻——与大多数白人女人相比起来的话。 如果是对上肌肤如剥了皮的熟鸡蛋般的岳阿姨,那自然是没有任何可比性了。 但欧美女人的火爆身材,可是东亚人种难以比及的。 毕竟白人的骨架宽,让性感增加了很大的立体感。 尤其是她们的臀部,翘起的弧度相当美妙,让人看着就想对她咣咣咣。 不过,当前心急闵柔的李南方,是没心情做这种事的。 再说这个女汉姆,还不知道逆推了多少男人呢。 万一滚过床单后,她再笑眯眯的说:“恭喜你,从此加入了艾滋大军。” 估计他会后悔的拿脑袋去撞墙。 不把脑袋撞烂,都不会罢休的。 温文尔雅的抱歉后,李南方又体贴的为她拣起了地上的衣服。 她的衣服上,也隐隐散着那种独特的香气,让他情不自禁的举起,放在鼻子下深吸了口,赞道:“你用的什么牌子香水,味道很不错啊。” “血腥汉姆。” 女汉姆抬起头,看着李南方忽然笑了下。 那笑容很迷人,却也血腥! 被子下,她的右手在动,突起了一块。 “血腥汉姆?这是哪家公司出品的?这么好闻的味道,却取这么个名字,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南方手捧着礼服,并没有看到女汉姆的笑容,也没看到被子有所突起,只是随口问了句,刚要放下,却又忍不住嗅了几下。 香气,随着他吸气,迅速传遍他每一根嗅觉神经,直通大脑,让他分析出了香气中所包含的成分:“有薄荷香,有麝香。还有——咦,怎么还有淫羊藿?” 小檗科植物心叶淫羊藿,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味性归经,辛、甘,温,具备补肾阳,强筋骨,祛风湿的功效。 但淫羊藿最大的用途,却是用来制作春、药。 一般人,还真嗅不出淫羊藿这东西。 李南方能,那是因为叶小刀闯荡江湖时,就曾经用这玩意坏过多名烈妇的贞草,并劝他也试一下。 李南方这么正经的人,当然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去坏人清誉——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淫羊藿这种纯天然的男人草,仔细研究过。 “你的香水里面,怎么会有这东西?” 李南方纳闷的问出这句话时,心脏忽然狂跳了下。 接着,仿佛有团烈火从四肢百骸内忽地腾起。 就连黑龙,也被这股子烈火给烧的,嗷嗷叫着窜了出来。 所有的火,都迅速像那个地方集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用力摇了下脑袋,手里的晚礼服落地,就看到床上的女人,白蛇般自被子下钻出,扭着腰的缠了过来。 第851章 杨逍的心愿 贺兰小新。 李南方看到了贺兰小新,心中惊讶:“妖女,你不是在红豆监狱蹲大牢吗?怎么会来这儿了?” 贺兰小新嘴里唔唔乱说着什么,两条藕臂缠住了李南方的脖子,半张的红唇压了下来。 那种让人着迷的薄荷麝香味道,更加的强烈。 来自贺兰小新的腋下。 李南方忽然明白了。 这种淡淡的异香,应该是贺兰小新的体香。 华夏满清时代,曾经有位香香公主,让某位风流君王着迷不已,她身上就带有自然体香。 其实,这种自然体香,就是狐臭的变种—— 狐臭,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人的腋窝皮肤下,都有根汗腺。 当汗腺分泌臭味时,那就是狐臭。 可并不是所有人的汗腺,全部都是分泌臭味,就像也有纯白的老虎,某些基因被改变了,于是就会散出一股子好闻的异香。 “贺兰小新,什么时候有自然体香了?” 李南方心里想到这个问题时,当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红,脸色也已经狰狞。 “不对,她不像是贺兰小新——她是谁?” 当缠在他身上的女人,低声的叫着,状若疯狂的开始给他脱衣服时,李南方蓦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只是不等他搞清楚这种不对劲来自那儿,心中的烈火,就像被浇了汽油那样,砰地一声腾起很高,把这丝理智瞬间焚毁。 黑了也极度兴奋起来,上下翻腾,龙吟声不绝于耳,促使李南方爆发出了他强大的男人本能,哪儿再管怀里的女人是不是贺兰小新,当前又在哪儿,只想把她推倒,策马奔腾。 门外。 穿着一身侍者工服的杨逍,从门缝里向里看去。 一双眸子里全是兴奋的邪恶。 他等房间里那一幕,已经等很久了。 在青山中心医院时,他就希望能看到李南方与闵柔,给他“表演”人类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全过程。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呆萌的闵柔提前赶赴澳门,结果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他的心愿当然无法完成了。 这让杨逍相当不爽。 不过,幸亏除了闵柔之外,全世界还有大把大把的女人,足够他来利用了。 谁也不知道,在大卫哥的城堡内时,杨逍就想施展手段,让李南方和格拉芙,或者哪个侍女给他表演下——可怜的孩子,现在还不知道用手机,就能看到岛国爱情动作巨星的精彩表演。 一心,要让李南方给他现场表演。 依着杨逍在中医上的造诣,要想配出一种能让人在瞬间失去理智,浑身只充斥原始渴望的药物,无论是口服的,还是气体的,那都简单到不需解释的。 不过在城堡时,他没有找到最好的机会。 现在,当李南方傻比那样找乐子成功后,杨逍也终于找到了机会。 用吹管,把他精心配制到比“我爱一根柴”还要霸道一百倍的轻烟,从门缝里徐徐吹进去后,百毒不侵却对春、药无法抗拒的李南方,与女汉姆立马就中招了。 李南方失去理智时,从女汉姆晚礼服上嗅到的淫羊藿味道,只是杨逍亲手配置的春、药中的一种。 还是变种的。 与世隔绝的烈焰谷内,所有草药的药效,都要比外界草药要强许多。 看到女汉姆像大白蛇那样,缠住李南方索要后,杨逍就瞪大眼睛,眨都不带眨的,看着房间内那对男女的,每一个动作。 当女汉姆发出一声略带凄厉的惨叫后,杨逍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原来,人类繁衍后代的行为,与野马,小狗一个样,都是这样没品。可我呢?以后,是不是也要让男人——” 喃喃说到这儿后,杨逍忽然心烦了。 他发现,就算他变成最正常的女人,居然不想任何男人,趴在她身上,做这么没品的动作。 或许,有个男人能勉强让他不那么排斥。 就是李南方。 毕竟,杨逍觉得,他和李南方已经是熟人了—— 而且,在白天时,貌似也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只是,李南方是个必须要死的人。 脑袋被人剁下来的男人,还能像现在这样,把女人的两条大长腿扛在肩膀上,像疯子那样,试图把她给贯穿吗? 明显,不科学啊—— 心里胡思乱想着的杨逍,看到房间里那对男女,在激烈搏杀中,无论转换什么样的姿势,都只是为了一个动作外,更觉没意思了。 回头看了眼,没人注意这边。 杨逍又拿出了那根吸管,稍稍拧转了下,又叼在嘴上,向里吹气。 刚才她吹的,是能让人乱的春、药。 现在吹的,则是解药。 如果只能下毒,却不能解,那算什么中医圣手? 而且,杨逍对药品把握的精准度,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她在吹春、药时,能根据李南方的独特体质,来决定吹多少,就能让他失去理智,彻头彻尾的变成牲口。 同样,她在吹解药时,也是根据李南方的特殊体质,来决定他在“忙活”多久后就能放松,还不用伤身体。 唯有确保李南方的身体状态,始终处在最健康的状态下,他身体里的黑龙,才能顺利的茁壮成长。 既然已经接近了李南方,那么杨逍就不会允许他在黑龙长大之前,身体受到任何的伤害。 至于那个被干到嗷嗷叫的女汉姆——她是死,还是活,和杨逍有关系吗?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最后看了眼已经迫使女汉姆跪趴在地上,一手采着她头发,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一手却在大力拍着她丰臀,在她后面策马奔驰的李南方,杨逍不屑的笑了下,关上了房门。 游轮上的客房隔音效果,简直不是一般的好。 里面有两个男女在疯狂,外面的人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杨逍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看到床前的地板上,有一把黑色的手枪。 他也没很在意。 因为他刚才亲眼看到,一个黄胡子男人,双手捂着下巴逃了出来。 看那人穿着,应该是个保镖。 保镖,哪有不佩枪的? 那把手枪,应该就是黄胡子留下的。 “各位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菲爵爷的声音,通过高清晰的音箱,从楼梯口那边传来。 慈善募捐晚会的酒会,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了,各位应邀前来的善人们,将会在菲爵爷的鼓动下,向需要帮助的英格兰人民,献出他们最大的爱心。 以掏出真金白银的方式。 谁拿钱多,谁拿钱少,这可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游轮上的使者们,也想去看看。 于是,二楼这边的侍者们,都去了上面,只留下了杨逍。 杨逍不去,一来是他对帮助外国穷人的活动不感兴趣,二来则是他要为李南方“护法”。 当前失去理智,回归最原始状态的李南方,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那个被他打跑的黄胡子,这时候再来复仇——杨逍会饮恨终生的。 有优美动听的歌声,从上面传来,这是菲爵爷特意请来,给各位善人们助兴的超级明星。 演唱曲目,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真不知道菲爵爷是怎么想的,居然在他的游轮上,唱这首能让船沉的经典。 杨逍倒是很喜欢这首歌,听了片刻就入神了,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 琴棋书画,同样是历代轩辕王必须的功课之一。 所以他能通过委婉凄商的曲子,能听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就在他听的最入神时,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杨逍眉头皱了下,微微侧脸看去。 果然是那个黄胡子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侍者。 三个人边下楼梯,边四下里张望。 神色明显的有些紧张,这是要做坏事的前奏。 黄胡子要做什么坏事? 杨逍根本不用费脑子,就知道他们是为了李南方来的。 那会儿李南方揍了他,现在他来找回场子了。 “下面一切正常。” 跟在黄胡子后面的一个侍者,拽起衣领,低声说了句。 杨逍是坐在走廊拐角处,算是不被人注意的死角。 他看到别人容易,但别人要想看到他就有些难了。 最起码,在走到五米之外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咦,这儿还有个人!” 快步走在最前面的黄胡子,终于看到了杨逍,怵然一惊说着,右手立即伸向了西装内。 这是要掏枪了。 杨逍却看都没看他们,右手从地上银盘内,端起一杯酒,淡淡地说:“滚。现在,我不想杀人。” 再怎么嗜杀的人,在倾听这天籁般的音乐时,也会感慨上天很有好生之德的。 “毙了他!” 刚看到杨逍时,黄胡子还是被吓了一跳的。 但在看到他只是个侍者后,立马就放心了,狞笑着伸手抬枪,对准了——这个杀神! 他的手枪,当然是安装了消音器的。 不过,手枪上安装消音器,与能不能杀人,貌似并没有太大关系。 黄胡子三人对上杨逍后,休说是给手枪安装消音器了,就算安上火箭推射器,他们也只会在地狱内冥思苦想,他们是怎么死的。 还有比被干掉后,却不知道怎么死的,更让人悲催的事吗? 明明已经扣下扳机,子弹明明已经出膛的黄胡子,在咽喉被咔吧一声捏碎后,迅速放大的瞳孔内,就带着浓浓的悲催。 不过,当他在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看到一道黑影,鬼魅般扑向两个侍者后,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欣慰:“有人陪我一起死,真好。” 前往地狱的道路,肯定很孤独,很漫长,也很黑。 所以,每一个下一秒就死去的人,都希望能有更多人陪伴着,同去。 “每一夜梦里见到你,感觉你我知道你没有远离穿越千里万里,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 在心里默默的唱着《我心永恒》,黄胡子的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永恒的,笑。 第852章 他醉了 当黄胡子与两个黑衣侍者的瞳孔,都慢慢地放大后,杨逍才意兴阑珊的耸耸肩,端着酒杯重新坐在拐角处,浅浅的尝了一口。 他的学习能力相当强悍,只要是他感兴趣的,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就像这个耸肩的动作。 他在眨眼间杀死三个人后,左手端着的酒杯里,却连一滴酒水都没洒出来,这证明了他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使出来。 三个人生命的结束,仿佛《我心永恒》的旋律,一秒钟的停顿,并不影响整首曲子的流畅性。 这首曲子的时间,长约四分钟左右。 一曲终了,有热烈切又含蓄的掌声,从上面传来。 杨逍也喝完了一杯酒,轻轻鼓掌。 对于精通韵律的他来说,当然能分辨出这首曲子是相当经典,代入感特别的强烈,很容易就让人想到某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 杨逍没有爱情。 可他的心,为什么也随着这首曲子的余音,有了明显的悸动? 他想到了在澳门沙滩上时,当时身为弱女子的她,假装受到了惊吓,扑倒在了李南方身上后,那种差点把她送到阴世界的悸动——那,是不是爱情? “不是的,绝不是爱情,那只是我身体上的需要。如果那就是爱情,为何我现在还想一刀剁下他的脑袋,来祭奠轩辕神像?” 自嘲的笑了下,杨逍又从托盘内端起一杯酒,慢慢地摇晃着。 刚开始喝红酒时,她觉得味道相当的难喝,就像和李南方一起喝的咖啡。 可在上船假扮侍应生来到一楼船舱内,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端着红酒,慢慢摇晃着品尝后,他才知道喝这种味道比马尿强不了多少的红酒,是上层人物交往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方式。 于是,他也只好试着去品尝红酒。 可能是红酒的颜色,与鲜血一样的,骨子里很嗜血的杨逍,在喝完第一杯后,就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有谁知道,他在端着托盘四处转时,送给客人的红酒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人喝得多? 尤其是在杀人后,立即喝上一杯,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如果,再叼上一颗烟就好了。” 想到李南方每次叼上香烟后的潇洒,杨逍忽然有了种急切的渴望。 很凑巧,躺在他脚下的黄胡子西装口袋里,露出了半盒香烟。 想都没想,他就伸手拿过来,学着李南方吸烟时,右手食指在烟盒上拍一下的样子,一支香烟嗖地弹了传来,他及时张嘴,叼在了唇上,点燃。 “吸烟,也就这么回事啊,没任何感觉。那,他们怎么那样着迷?” 把嘴里的烟雾,徐徐吐出来后,杨逍有些莫名的摇了摇头。 刚要把香烟随手弹出,他忽然响起李南方在吸烟时,有时候好像是从鼻孔里向外冒烟的。 鼻孔是与肺想通,这是最起码的医学知识,医学这个中医圣手,当然很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杨逍很为他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吸烟的诀窍,而自得,立即重新把香烟放在嘴上,深吸了一口——一秒钟后,他的脸刷地通红,瞪大眼睛,紧闭着嘴巴。 仿佛,被人用刀在后心刺了一刀那样,唯有这样子才能暂时扛住剧痛。 只是有些东西是扛不住的,又是一秒钟后,杨逍终于张开了嘴,剧烈咳嗽了起来。 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有泪水迸溅而出。 同时,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干呕感觉,让他脑袋缓缓转了几圈,翻着白眼瘫倒在了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 从远处看过来,这边就是躺了四个人,不知死活。 醉烟。 醉烟对广大烟民来说,是初学乍练时谁都无法避过的正常现象。 不过醉烟的反应,却是轻重不一。 有的干呕片刻,额头冒出点冷汗就过去了。 有的则是脸色蜡黄,再也站立不稳,唯有蹲下张大嘴巴,发出呕呕的声音,这种感觉估计得长达一分钟。 醉烟,是比醉酒更让人难受的。 这是因为人体机能,无法接受这种气体,产生的强烈反应所致。 杨逍的醉烟,却比任何人都要严重,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可能与他从小就生活在没有任何污染的烈焰谷有关,那边水源,空气,饮食都是绿色到不能再环保,与外界人类相比起来,就仿佛是生活在温室里的小黄花,哪儿经历过外面狂风暴雨的洗礼? 外界诸人,每天吃着用化肥,农药,激素养大的饮食,喝着含有至少八十种对人体有害微量元素超标水,呼吸着采集起来,再压缩下只需一方便袋就能把大象毒死的空气,等等。 人类的各项身体技能,都在随着所处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到强大无比,把砒霜当馒头那样吃上半斤八两都不带有事——区区香烟,又能算得了毛? 所以呢,杨逍醉烟醉到这种地步,也是有原因的。 幸亏这时候上面一曲终了后,菲爵爷有开始了新一轮的演讲。 除了开船的工作人员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上面,满怀虔诚的望着醉心于慈善事业的老头子,倾听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当然没谁会下来“打搅”杨逍的醉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逍终于从那种宁可去死一万遍,也不想再醉烟一次的无比痛苦中,悠悠地醒来。 上面,恰好有掌声传来。 这是大家伙在菲爵爷演讲结束,对四方鞠躬时的回礼。 杨逍昏醉过去时,香烟掉在了地上,已经自然燃尽了,变成了一根白灰色的长柱。 “以后,我再也不吸烟了。” 杨逍右手捂着嗓子,轻轻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 刚才他是真怕了。 昏醉中,他就像被一个强大的恶魔,掐住了脖子,无论他有多么的强大,都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那会儿,别说是李南方这种高手了,就是随便来个黄胡子的同伴,也能一刀割断他的咽喉。 一代轩辕王,就此死不瞑目。 幸好,这一切都没发生。 没有黄胡子的同伴出现,房间里的李南方也没出来。 抽烟抽醉了后,难过来的贼快,可恢复的也同样很快。 杨逍的心跳正常后,任何的不适都不见了,伸手拿起黄胡子的左手,轻轻一攥,清脆的骨折声就响起了。 “很好。” 确定实力没有丝毫受损后,杨逍这才彻底放心,也没见她摆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地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就像有人在导演这一切,杨逍醒来后,房间里的李南方与女汉姆,也结束了他们抵死到疯狂的鏖战。 李南方趴在她的悲背上,双手抱着她的摇,脸侧放在她左肩,闭着眼,半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女汉姆保持着男人最喜欢的跪伏式,在努力承受着背上男人的身体重量时,也是侧脸贴在地毯上,闭眼张嘴,离开水的鱼那样。 不过,她雪白的身子,还在一阵阵无规律的悸动着。 晶莹的汗水,从她背上缓缓淌下,顺着那对受地心引力影响,低垂着的雪白上那两粒嫣红,最终滴落在毛毯上。 转瞬不见。 她那双修长的美腿上,此时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是被刚才处于疯狂中的李南方,用手拧,掐的。 很多男人在化身野兽欺负女人时,总是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当然了,李南方自身所受的伤害,比起女汉姆来说,可能更为严重一些。 他左肩,右肩,胳膊,甚至胸口,都有几个环形的牙痕,现在还向外渗着血丝呢。 从这对男女当前的样子来看,就能想象出刚才他们的近身肉搏程度,有多么的惨烈。 没当场死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女汉姆的大腿根部,会有鲜血——看到她腿上,以及酥黄地毯上的鲜血后,杨逍明显愣了下:“咦,这个女人,居然是个处子?” 如果在大笨钟下的风轮公司门前,杨逍说女汉姆是个处子的话,估计整条街的人,都会把大牙笑下来。 绝逼会拿刚买到的糕点,像扔臭鸡蛋那样,砸过来:“死瞎子,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赶紧滚蛋吧!你说她是处子?哈,哈哈,一个真空穿着大衣,敢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个男人,就能当场办事的女人,会是处子?” 但实际情况,却偏偏是这样。 杨逍虽说是未经人事——他却是当世最出色的中医圣手,通过女汉姆的处子血,来判断她是货真价实处子的眼力,还是有的。 “有意思。” 心里说着有意思,不过杨逍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女汉姆是不是处子,和他关系很大吗? 她能和李南方鏖战这么久,纯粹是为了“配合”杨逍想现场观察,人类是怎么繁衍后代的过程而已。 为此,他还特别在春、药中,增加了能导致女人“一枪就被命中”的东西,就是用这种药的霸道药性,导致可能不在排、卵期的女汉姆,大量的排、卵。 这个时候的女汉姆,受孕率高达99.9%。 这种药,才是真正治愈女性不孕不育的仙品。 不过,至于女汉姆随后会不会把孩子流掉,生下来又是男孩女孩,那就和杨逍没有一点毛线的关系了。 他只想现场观摩人类是怎么繁衍后代的过程罢了,加上这种能让女人受孕的料,只是出于对此行为的严谨态度。 有人开始喊价竞拍的声音,从楼梯口那边传来。 善人们的慈善竞拍,终于正式开始了。 杨逍冒着生命危险上船的目的,已经完美实现,房内的李南方神智也已经逐渐恢复正常,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在这儿“护法”了,是该去甲板上,吹吹海风,欣赏下大海的美丽夜景了。 杨逍轻轻的走了。 正如他轻轻的来—— 李南方当然不知道。 不过他在没睁开眼之前,倒是慢慢回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了个女人。 绝逼是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流萤。 第853章 真正的汉姆 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与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基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男人,上过的女人,发生负距离相当深的关系,得脏病的概率,应该是99.9%左右。 虽说遭受万蛇嗜咬过的李南方,也算是百毒不侵了,但谁能保证他的抗体,对这种脏病也有效果? 如果在这方面也有效果,那么他刚才怎么会被轻易迷昏,把女汉姆当作了是贺兰妖女,然后就用俩人玩到最浪时才会有的姿势,把下面这个女人给折腾了个半死? 李南方决没有任何歧视流萤的意思,无论她有多么的不值钱,无论她接过多少客人。 除了极少数哪怕一天没有男人就无法活下去的“淫疯病患者”,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干这种工作。 从事这份工作的女人,基本都是被生活所迫,或者被人推下火坑后,才自甘堕落的。 她们,都是些苦命人。 谁不想像那些贵族千金,高企白领那样,成为这个社会上受人尊敬的女性? 或许,当一个老师、医生之类的贤妻。 最不济,也就是当个忙完地里,再忙家里,要么就干点小生意的村妇。 真的,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抛弃她最起码的人性尊严,去做那种工作。 也没有谁有资格,去歧视她们。 李南方更不会。 但他现在就是觉得别扭。 更愤怒! 事实告诉他,他中了药性相当霸道的春、药,不然就算他再怎么认可流萤,也不会如此疯狂的折腾她。 是谁让他失去了理智? 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他觉得,让他失去理智,出现幻觉把女汉姆当做贺兰妖女的罪魁祸首,当然是被他赶走的黄胡子,以及身下这个女人了。 李南方找乐子敲门时,这对男女就已经弄好了某种药来助兴了。 可这种药,怎么会在李南方身上起到作用的? “她衣服上那股子淡淡的甜香。特么的,真可笑,老子那会儿还以为,这是她的体香呢。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效果居然这样强大,差点让我精、尽人亡。” 李南方想起来了,他曾经拿起人家的晚礼服,放在鼻子下闻啊闻来着,结果很快就中招,化身牲口,与同样化身牲口的女汉姆,激情四射的扭打在了一起。 暗中苦笑着想到这儿时,他又嗅到了那股子淡淡的甜香,从身下女人双肋下,悠悠散出。 还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再次嗅到这甜香后,李南方就像尾巴着了火的兔子那样,蹭地从女人身上向后蹦起。 波的一声——暖瓶塞被拿开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让李南方有些尴尬。 此时也已经清醒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汉姆,慢慢地回头,看向了李南方。 她的眸光中,带有浓浓的恨意。 居然让李南方不敢与她对视了。 就仿佛在下一刻,她就会化身一条母狼,嗷嗷叫着扑上去,用锋利的尖牙,利爪,把他撕成粉碎! 这种感觉,让李南方相当不爽。 他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很抱歉。我承认,是我打搅了你与黄胡子的好事。但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假如我早就知道,你们用了某种药物来助兴,就算我被人拿枪顶着脑袋,我也不会进来的。” 李南方无奈苦笑着,随手扯过被子,刚要盖在依旧保持着跪伏姿势的女汉姆身上时,目光忽然一凝。 他看到了女汉姆腿上,与地毯上的鲜血。 鲜红的血,与白色皮肤相互辉映着,很刺眼。 但决没有地毯上,那仿似一朵朵腊梅,盛开在酥黄之处,更能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 李南方又不是初哥。 不但不是初哥,在这方面的实践经验还相当的丰富。 如果他在看到处子血后,会以为这是女汉姆的大姨妈——那么,他现在就可以跳进大海内,淹死拉倒了。 “你居然会是处子?草,这怎么可能?” 李南方懵逼了,忍不住的喃喃问着,手里的被子,落在了地上。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女汉姆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慢慢侧身躺在了地上。 被迫的长时间保持跪伏姿势,双腿不但会麻木,而且腰也会疼的。 “你凭什么以为,所有的站街流萤,都必须是那种女人?就不许,有的女人因为觉得这世界太无聊,所以才会用那种方式,来寻找点刺激,却绝不会越雷池一步吗?” 女汉姆说着,又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就你真空穿着大衣,看到男人就急不可耐的样子,会是寻找刺激? 如果真是那样,老子表示看不懂你们欧美女人的世界观——李南方在心里说这些话时,双手徐徐举了起来。 不举起来,好像不行。 因为女汉姆不知道从哪儿拿起了一把枪,对准了他。 在被女汉姆一番话给雷到的情况下,李南方没看到她从哪儿拿出一把枪,也是很正常的。 距离太近了。 而且从女汉姆双手拿枪的姿势来看,这是个“指哪打哪”的用枪高手。 手枪按着消音器,保险已经打开,女汉姆纤长的右手食指,紧扣着扳机。 随时,都有子弹出膛,以秒数超过三百米的极速,在李南方的眉心穿个眼——这是女汉姆的一厢情愿。 但依着李南方的意思呢,却是宁可肩膀受伤,也不能让脑袋中弹的,眼睛盯着她的食指,谄媚的笑道:“能不能,别用这玩意对着我脑袋?万一走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那就不对着你脑袋。” 女汉姆好像笑了笑,笑容贼迷人了,枪口也缓缓下移,对准了李南方还没来得及装裤子里的小脑袋。 对男人来说,相比起大脑袋来说,小脑袋更是需要重点保护的。 大脑袋就算被人狠拍一板砖,也就是留点血,懵逼半晌罢了。 可小脑袋被拍一板砖呢? 那就可以去泰国,穿上性感的衣服,站在大街上与来自国内的土鳖游客合影了。 每次三到五十块,还能从他背后抱住他,可劲儿的摸。 李南方可不喜欢那工作,赶紧再次提醒:“别,别指着这儿,人家好害怕啊。” “那,你总该选择一个脑袋,让我打一枪吧?” 女汉姆妩媚的脸上,浮上了残忍的微笑。 “能不能换别的部位?比方胳膊腿的。” 李南方在与她讨价还价时,心思电转。 在来参加本次晚会的路上,大卫哥曾经和他仔细讲解了,一些上船后应注意的事项。 其中一点就是,绝对不能携带任何枪支,刀具之类的。 不但所有客人不许携带,就连菲爵爷本人,游轮所有工作人员,也一律不许携带的。 为此,大家在上船时,要经过三道安检。 两道是电子安检,就是去坐飞机时的那种安检。 第三道呢,则是会有专业男女,来对各位来宾,进行礼貌的搜身。 没谁觉得,菲爵爷的这种要求,是对自身的侮辱。 菲爵爷,也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不是吗? 所以说,这艘游轮又被称为“无枪游轮”。 这特么就是无枪游轮吗? 唉。 看着女汉姆手里那把手枪,李南方心中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就是真正的人贩子汉姆。” 汉姆秀眉微微皱了下,随即展颜一笑,很迷人:“你是怎么看出,我就是真正的人贩子汉姆?” 反正被她用枪指着脑袋的李南方,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 多少年来,一直被世界各国警方煞费苦心彻查的人贩子汉姆,其实就是这个女人的绝密,也就变得不怎么重要了。 死人,知道的秘密再多,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不过,汉姆倒是很想知道,李南方是怎么看出她就是人贩子汉姆的:“难道,就因为我还是处子,却假扮流萤在外寻找刺激?” “不止是如此。” 李南方摇了摇头,解释道:“记得我们在失去理智之前,我曾经问过你,你使用的什么香水吗?” “记得。我告诉你说,这是血腥汉姆。” “是啊。那时候,我听了后还很奇怪呢。这么好闻的香水,怎么会叫这么个煞风景的名字?” 李南方看向了汉姆的腋下:“其实那时候,你就已经对我动了杀心。世上,根本没有血腥汉姆的香水。这种香气,其实是你的处子幽香。这个名字,也只是你随口说出来的。这是在告诉我,你本人是血腥的,你要杀人了。只是,不等你动手,然后我们就丧失了理智。” 汉姆嘴角,用力抿了下:“是你让我丧生理智的。这,也是你必需要死的原因。你居然用这么龌龊的方式,来夺走了我的贞草。” 李南方眉毛一挑:“你难道没看出,我也丧失理智了吗?再说了,那会儿我可不知道你就是人贩子汉姆。还以为,你就是个五十块钱就能上的傀儡呢。我有必要,给你下药吗?” 汉姆呆愣了下,随即明白了。 盖因李南方说的没错。 “那,是谁给我们下了药?” “我怎么知道?” 李南方耸耸肩,刚要放下双手,汉姆枪口就是一顿。 吓得他,连忙再次举高,解释道:“我觉得,应该是黄胡子。他早就垂涎你的美色了,只是没机会得到你。所以,他就利用这次机会,来实现他的梦想。” “不可能是比尔!” 汉姆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比尔,是我最最忠心的手下之一。在没有我的许可下,就算是杀了他,他也不敢冒犯我的。” 李南方就不明白了:“那你说,是谁给我们下了药?让我失去了今天的贞、草?” “这件事,我会查出来的。到时候,我肯定会站在海边,和已经葬身鱼腹的你,解释清楚。” 汉姆冷笑着,慢慢地单膝跪地:“你现在要说的,就是解释怎么确定我就是汉姆的。” 她在跪起来时,对着李南方眉心的手枪,却没一丝颤动。 再次证明,她是个玩枪的高手。 第854章 你就是那个李南方 “你有枪。这把枪是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在说这句话时,下意识看向了汉姆的腿中间。 当前,这身材火爆,好像大白鲨般的女人,正单膝跪地,以最标准的跪射姿势,用枪对着李南方。 那么,她在摆出这姿势时,身体的某个部位,就很清楚映入李南方的眼帘了。 汉姆有没有枪,这把枪是不是她的,与她下面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 李南方也知道没关系,可他就是看向了那儿,嘴角还泛起一个淫贱的笑容。 汉姆扣下了扳机。 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子弹以超过三百米的秒速出膛前,枪口稍稍歪了下。 咻——砰! 子弹贴着李南方左耳上方发丝,疾射而去,打在了床头上方悬挂着的一副油画上。 哗啦,油画玻璃就碎了。 声音很大,可房间的隔音设施太好了,外面压根听不到。 “草,吓死老子了。” 李南方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时,汉姆的枪口,已经再次对准了他的眉心,阴恻恻的笑道:“胆敢对我再无礼,这次就会是你的眉心。” 这女人高超的枪法,绝对与她的美貌成正比。 只是李南方有些疑惑,刚才不知道把她操翻几次了,那还不算是无礼吗? 现在,他只是在提起枪时,看了眼她那地方,就被她视为无礼了。 这女人的脑子,明显有问题啊。 聪明的男人,从来都不会与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辩驳某个道理。 这时候顺着她的意思来做事,才是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就在不久前,李南方准备撤出房间之前,曾经很体贴的为汉姆拿起晚礼服。 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下的汉姆,曾经动了下身子——她是在拿枪,悄悄把枪口,对准了李南方。 只是,不等她扣下扳机,神经就忽然不正常了,无比渴望男人用粗野,最原始的方式,骑在她身上鞭挞她。 等她的愿望被满足后——人也清醒了,这才趁着翻身坐起时,把掉在床尾处的手枪,捡了起来。 李南方并没有发现那把枪。 不过,他却从汉姆拿这把枪对准他时的熟练动作中,能确定这是她玩惯了的枪。 “唉。女人干嘛要玩这种枪啊。这么危险,还不舒服。” 李南方叹了口气,又说:“我来找乐子打发时间时,还以为黄胡子,就是你的比尔,是来和你厮混的。而且,那时候你也脱光光蔵被窝里,比尔衣衫不整的。现在我才知道,你们那是在做戏。做戏给我看,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你们在一起,就是为了做那种事。” “毕竟,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人贩子汉姆的傀儡。可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如果是你的保镖,也会找机会和你困觉的。” 李南方问:“我能不能放下手?总是举着,不但有傻帽的嫌疑,关键是特别累啊。” 汉姆冷笑:“哼哼,你可以试试。” “算了,还是不试了。累点,也比脑袋上忽然多个窟窿要好很多。” 李南方苦笑了下,继续解释道:“比尔来找你,就是来和你密谋,等会儿该怎么行动的。只是你们没料到,我却扮演了不速之客的角色。为了避免我的起疑心,所以你们才演戏。” 汉姆眼光闪烁了下,问:“还有呢?” “有些口渴。你也知道,男人在伺候完女人后,总是会口渴的。” “等会儿,你就永远都不知道口渴了。” “那,我为什么还要陪你说话?” “因为你不说这些,现在就得死。” “好吧。都说多活一秒,就多赚一秒了,确实是这样。” 李南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虽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计划劫持这艘游船——” 汉姆打断了他的话:“这艘船上的人,都是有钱人。其中,更是不缺乏我这样的美女,你这样的帅哥。” “多谢夸奖。” 李南方微微点头致谢。 美女,帅哥,从来都是人贩子最眼馋的目标了。 尤其这些美女,基本都是有钱人家的——像大卫哥这种人,有参加正义人士聚会的装逼机会,当然会带着个漂亮妞儿来的。 不漂亮了,谁好意思的出门啊。 这么多值钱的目标,人贩子汉姆要想不动心,那边杀了她,还要难受的。 从四年前,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时,就有了要劫持游轮的想法。 这些年来,为实现这个目标,她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长达三年的暗中筹划后,她总算成功让三十名精锐手下,被菲爵爷应聘到了这艘大游轮上,当水手,侍者。 家贼难防。 菲爵爷防白大卫等人,却做梦也没想到,他招收到的手下,会有那么多是人贩子汉姆的小弟。 按照汉姆的计划,等游轮出海,竞拍开始,各位善人正在为帮助穷苦人,哭着喊着要捐钱捐的热火朝天时,就会有人举着手枪走进一楼大厅内,很礼貌的说:“各位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被挟持了。我,就是大名鼎鼎的人贩子汉姆。自己评价一下,觉得有钱却没相貌的,屁股朝天趴在地上。有钱又有相貌的,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叉开腿——” 这个计划,耗费了汉姆整整三年的心血。 可谓是得意之作。 如果不说出来,那与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区别呢? 心里,就会痒的难受啊。 尽管,听她说完这些的李南方,很快就会变成个死人。 她虽说很在意处子之身,但绝不会因为第一次被李南方拿走,就会像华夏古代那些大小姐似的,被人看到洗澡后,除了以身相许之外,就唯有上吊死人了。 她会好好洗个澡,在身体散发出的幽香内,仔细品味下李南方给她的感觉,再为他脑袋上多了个洞,而感到很遗憾后,就彻底忘记他是谁了。 “听懂了吗?” 问出这句话时,汉姆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枪口始终对着李南方的眉心。 李南方点头,满脸敬佩的样子:“高,高,实在是高。漂亮的女士,能不能允许我对你竖起双手大拇指?” 汉姆没有理睬李南方的傻帽要求,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问:“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怕?” “因为,你要死了。” “难道我怕,就会不死了?” “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怕呢?” “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汉姆的脸上,再次浮现上的妩媚的笑容。 这次,倒是真心的。 因为她觉得,李南方确实是个有趣——不,是个绅士。 真正的绅士,就该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应有的幽默。 很可惜,这个绅士,必需要死。 他夺走了汉姆的第一次,那是她决意要献给上帝的。 上帝不要,那么她就会始终把处子之身,保留到死。 “你叫什么名字?” 以为已经问完,准备要开枪的汉姆,忽然想起,她还不知道绅士的名字。 尽管以往她杀人时,从来不在意对方叫什么名字,又是干什么的。 但这次必需要问。 只因,他是夺走送给上帝礼物的那个人。 “李南方。” 在向美女介绍自己名字时,李南方的态度,从来都是认真的:“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华夏人?” “对。” “白大卫,总是特别喜欢和亚洲人打交道。” 汉姆不屑的笑了下,说:“我就从来不收来自亚洲的小弟。尤其是华夏人。” 李南方有些奇怪:“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太聪明了。” 汉姆轻轻的说道:“聪明人的模仿能力,强大到让人吃惊。我早就和人说起过,西方国家必需联合起来,全力压制华夏。不然,他们总有一天会学会西方人所知道的,并发扬光大,最终利用这些东西,来碾轧我们。而且,你们还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特别能吃苦,忍耐。你们,绝对是这个星球上,最危险的人。” 李南方没说话,侧耳倾听。 他觉得,汉姆说的很有道理。 尽管,她在说这些时,是满怀敌意的,但同时也证明了,华夏人确实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人。 “他真不该让你给他当保镖的。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死在你手里。幸亏,今天我帮他把你这个心腹大患铲除了。” 汉姆笑着,轻声说:“所以,我决定把他的赎金加倍。” 李南方说话了:“可我不是他的保镖。” 汉姆愣了下,嗤笑:“切,那你是他的什么人?” “算是朋友吧。” 李南方淡淡地说:“确切的来说,我是最先与格拉芙,成为朋友的。” 看出李南方不像是在开玩笑后,汉姆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那你为什么来船上?难道,你也是来做善事的?” “没兴趣。我没有你想的那样高尚,万里迢迢从澳门跑来,关心你们国家贫民的死活。” 李南方依旧是淡淡地样子:“我来船上,是因为听说你也要来。” “你来找我?” 汉姆并没有意识到,李南方为什么着重提到“澳门”这两个字,只是纳闷:“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从维纳斯赌场老大卡拉维奇手里,贩卖了我的——女人。” 李南方说到最后这两个字时,依旧高举着双手,露着下面那个小脑袋,整个人的气势,却变了。 尤其看着汉姆的眼神,更是闪着让她心悸的寒芒。 “你、你就是那个李南方!” 汉姆终于知道李南方是谁了。 她在从卡拉维奇手里贩走闵柔后的第二天中午,就得到消息,说是维纳斯赌场被人放火焚烧掉,卡拉维奇死了。 放火烧掉维纳斯赌场,迫使卡拉维奇跳楼自杀的,不是一群人! 而是,一个人。 他的名字,就叫李南方! 早在李南方认真介绍他的名字时,汉姆就该想到他。 只是,因为她所受的身体创伤较大,疏忽了。 现在,她猛地想起后,双眸瞳孔骤缩,扣下了扳机。 第855章 我不敢杀你 恶魔。 这就是汉姆听到维纳斯赌场被烧,卡拉维奇惨死后,立马派人在那边打探凶手时,传回来的消息中,最重要的两个字。 她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人就能烧到维纳斯赌场,让卡拉维奇等十数人惨死。 却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她确定,她的手下绝不敢骗她。 尘世间,或许真有这种恶魔存在。 她开始后悔,不该贩卖那个叫闵柔的女孩子了。 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当贩卖人口的船只在澳门离港后,她和阿莲娜一样,都无法控制那艘船了。 她能想象出,卡拉维奇甘心从赌场最高平台上一跃而下时,肯定打好了拉她一起去死的计划,就是故意留下什么线索,让那个恶魔顺着线索找到她。 后悔过后,却又是轻松。 欧洲,终究是她的欧洲,恶魔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找到她的。 休说是恶魔了,她出道这么多年到现在,就连欧美警方,不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谁吗? 所以,她实在没必要太过担心害怕了。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于是,从那之后,汉姆就把这件事给忘掉脑后了。 甚至,就连闵柔被偷运过来后,她也不算插手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黄胡子他们,按照以往的老规矩来处理好了。 恶魔诚然可怕,可汉姆自认也不是吃素的。 但此时此刻,不吃素的汉姆,居然真对上了恶魔! 幸好,她占据绝对优势。 只需,扣下扳机,依照她的枪法,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把他脑袋打烂,那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扳机扣下的瞬间,汉姆感受到了手枪传来的熟悉后坐力,这证明手枪并没有出任何机械故障,子弹已经出膛,以超过三百米的秒数,把恶魔的脑袋,打烂。 手腕猛地一震,枪口往上一跳时,汉姆笑了。 血腥汉姆。 在亲手把人脑袋打爆,让鲜血的花儿在瞬间绚丽绽放,才是血腥汉姆的真实含义。 砰! 经过消音器处理的轻微枪声,这才敲响了汉姆的恶魔。 然后,她就觉得手腕猛地剧痛。 不等她搞清楚剧痛的原因,身子就猛地向后弯起,好像被剥了皮的大虾那样,嘴巴猛地张大,刚要发出一声惨叫,却被一只手捂住,左臂一疼,迫使她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她的左脸,重重磕在了地毯上。 地毯的防摔,防震能力那么出色,她却被摔得,依然眼前金星直冒,直翻白眼。 接着,她那修长白腻,好像天鹅般的脖子,被一只脚狠狠踩住了。 脖子,其实就是人的七寸。 只要脖子被人勒住,掐住,踩住,那么无论这个人的格斗本事再怎么强悍,也唯有乖乖被收拾的份儿。 “我怎么没有打中他?” “为什么!?” 眼前金星直冒的汉姆,魂飞魄散中,想嘶声喊出这些话。 她的嘴巴张的很大。 却发不出一个字。 那只脚,不但踩住了她脖子,也踩住了她的脸颊,让她张大的嘴巴,无法闭合。 这样,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踩住汉姆的脖子后,李南方总算有机会能提上裤子了。 当然了,在提上裤子之前,拿汉姆的晚礼服,擦拭下那些污渍,还是很有必要的。 爱笑,懂得幽默又讲卫生的人,运气一般都很不错的。 李南方蹲了下来,捡起了那把枪。 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诚然会降低子弹出膛时的声音,不过也增加了摩擦力。 像电影里所演的那样,某人在开过一枪后,就动作潇洒的举起来,吹一下枪口袅袅冒起的青烟——那纯粹是在扯淡。 开枪时子弹与枪膛所产生的摩擦力,确实够大,但还大不到只开一枪,枪口就能热到冒烟的地步。 手枪的枪管,终究太短了些。 但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开过一枪后,却真会冒烟的。 消音器让枪管变长,延续了子弹出膛的时间,导致剧烈摩擦力增大,枪管会因此而变热。 现在这把枪的枪口,就在冒烟。 枪口很烫。 “呼。” 蹲下来的李南方,冲枪口吹了口气,然后缓缓调转枪口,抵在了汉姆的左边臀瓣上。 滋! 随着一阵短促的青烟冒起,有烤肉的味道,在客房空气内迅速弥漫了起来。 汉姆的身子,更是剧烈挣扎着,左踢,右踹,反撩等动作,做的也很娴熟。 但这又管个屁的用处? 她连李南方在看到她扣下扳机的瞬间,就猛地屈膝前扑,顺着地毯滑到她面前,右手攥住她手腕,左拳狠狠打在了小腹上的动作都没看到,又凭什么能踢到他呢? 谁的屁股被烫伤时,也会疼到不行,会忍不住地大声惨叫。 汉姆也想大声惨叫,来抗议李南方的野蛮伤害,以及来稀释痛苦。 只是那只臭脚死死踩着她的脸颊,她能发出什么声音? 看到雪白的翘臀上,被烙上个圆形伤疤,极大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却多了种邪恶的魅力后,李南方有了些成就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的雪臀上,也有个黑色的印记。 不过,那是他用八百特有的一种药水,在上面画了个骷髅头而已。 “难道说,老子又在美女屁股上作画的嗜好?那,以后要不要在小姨的——” 思想忽然邪恶起来的李南方,想到有那么一天,要不要在岳梓童的雪臀上,也画上个什么东西时,心中刚荡了下,就猛地打了个寒战,觉得耳朵有些疼。 如果,他真敢在小姨的雪臀上作画,耳朵是别想保住了。 “这个坏嗜好,得改。” 李南方心中默默念叨着,按在汉姆雪臀上的枪口,不但没有提起来,反而有了种要扣下扳机的强烈冲动。 真要一枪打下去,汉姆的左腿骨,立即就能被打断。 他可有因为刚夺走了汉姆的第一次,就会对她手下留情。 汉姆刚才对他开枪时,不也是没有丝毫留情吗? 李南方终究没有下毒手。 能不能救出闵柔,还需要汉姆的大力配合呢。 真要一枪把她给打残了,这女人就能狠心宁死也不配合,势必会拉着闵柔同归于尽。 让一个美女变成瘸子,那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过的事。 踩着汉姆的右脚,稍稍活动了下,李南方总算把枪口从她雪臀上拿开,却又放在她的眼皮前,笑得无比邪恶:“知道,我为什么舍不得你死吗?” 汉姆居然也笑了。 她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就证明她还是很坚强的——这是屁话。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忽然发现李南方不敢杀她的原因了。 他,还得靠她,来找到那个该死的闵柔! 既然是他有所顾忌,那么她干嘛要害怕,干嘛不用坚强的笑,来告诉这个混蛋:“有本事就杀了我,姑奶奶我不怕。” 李南方摇头:“我不能杀你。甚至,都不敢打伤你。” “我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你来宰割的。你这么厉害,还怕我什么?” 汉姆咬着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些话。 “我怕你会发狠,拉着闵柔陪葬。” 李南方说出了心里话。 然后,汉姆就哈哈浪笑起来。 这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啊,也很诚实。 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说后,汉姆就更不怕他了吗? 谁,会怕一个对她有所忌惮的人? 李南方有办法让她怕,用最普通的办法。 从腰间解下了腰带。 这根腰带,还是格拉芙亲自给他挑选的,正宗意大利小牛皮,质地柔软,略有弹性,用来扎腰——打人屁股,是最最顺手不过了。 它能最大程度的保护雪臀皮肤,与皮肤下的胯骨,不受到伤害。 只会,随着李南方的野蛮举动,狠狠抽下来时,几下就让汉姆的雪臀,变成了艳红色。 她凄声惨叫。 疼地泪水迸流。 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这个恶魔,惨无人道。 对调教女人很有一手的汉姆,完全忘记了女人的惨叫声越大,男人就越来劲。 她想挣扎,也在挣扎。 她想用她的雪白牙齿,咬断这个恶魔的咽喉,吸干他的鲜血! 可,这只是单纯的想想而已。 真正的情况,却是被李南方踩住脖子,无法动弹,唯有随着腰带的不断抽下,身子剧烈一颤一颤的。 李南方用上了九分的力气。 是巧力。 他懂得该怎么下手,才能不伤到汉姆,却能让她品尝到最正宗的疼痛。 那么好看的一对雪臀,愣是被他打成了紫茄子。 估计表皮下的毛细血管,都已经被抽破了。 有尿骚的味道,自房间内弥漫起来,提醒双眼冰冷的李南方——汉姆,被他抽尿了。 这也证明,再抽她,她就会活活的疼死。 弄死她,不是李南方的本意。 最起码,在没有找到闵柔之前,他是不会让她死的。 让皮带末梢,在汉姆的紫臀上来回轻扫着,李南方笑着问道:“刺激吗?是不是比你光着屁股,穿着大衣到处撩拨男人,更过瘾?” 明明只是皮带末梢在臀上轻扫,汉姆却觉得好像被刀子割般的疼痛,还是疼的浑身抽搐不已,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呜咽着哭泣。 如果骨头受到伤害,汉姆会被疼的昏过去。 因为骨头疼,才是真的疼。 可骨头没事啊。 疼的,只是毛细血管最丰富的臀瓣。 受伤的也只是这儿,与她身体上最重要的心肝肺等要害部位,没有丁点的关系。 所以她只能活生生的守着,就连昏过去都变成了奢望。 她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住地流泪,浑身发抖。 要不是看在她把第一次“给”了他的份上,李南方在用被单捆住她双手,双脚,嘴里再塞上一团布之前,是不会给她穿上衣服的。 “你的人,应该早就行动了吧?不过这没什么,他们暂时还不敢杀人的。在你们眼里,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笔财富。” 把汉姆扛在肩膀上,李南方右手拿起枪,快步走向门口。 第856章 人渣是我的外号 以为李南方快死了时,汉姆曾经得意的告诉他说,这艘游轮上有她三十名的精锐手下。 相比较起那些慈善家们带来的保镖们,汉姆这三十个手下,无论是在人数,还是自身武力值上,都处于绝对劣势,胆敢闹事,根本不用任何人吩咐,那些保镖就会饿虎般的扑上来,分分秒秒把他们办挺。 可关键问题是,汉姆这些手下,是带枪的。 在热武器时代,自身武力值虽说也很重要,但已经不再像是冷兵器时代那样很关键了。 苦练二十年功夫的汉子,却躲不过秒数超过数百米的子弹。 一颗子弹,就能抵消他二十年的苦练——这是每一个武者的悲哀,却又是大势所趋。 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有些东西势必会被淘汰在历史长河内,成为后人不屑的过去式。 汉姆要想彻底把控这条游轮,干掉那些不服气的保镖,三十个持枪精锐,已经足够用了。 就连李南方这么狂妄的家伙,想到足足有三十名持枪歹徒需要摆平,也会感到头皮发麻的。 这是游轮。 游轮正漂在大海上。 菲爵爷为确保本次慈善晚会的安全,安静,在游轮出港后,就吩咐全速向海外驶去。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已经远离海岸线数十海里了。 此时又是寒冬季节,海水冰冷,功夫再高的人泡在海水中,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就会被冻僵,唯有瞪大不甘的眼睛,缓缓沉下大海。 所以,李南方要对抗数十名持枪歹徒,保护格拉芙俩人安全逃离游轮回到岸上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而且,根据汉姆为劫持这艘游轮,居然用三年时间来做计划的慎秘心思,不难推断出她还应该还安排了接应手下。 这样一来,李南方就算是能成功抢到一艘救生艇——人家只需驾船追过来,直直从他们身上碾轧过,他们就能去水晶宫内做客了。 当前要想全身逃离这艘游轮,甚至能扭一举扭转乾坤,让所有人都脱离险境,那么唯有请汉姆来帮助了。 “希望,你那些手下能在乎你的生死。不然,我会第一个把你扔进大海,让你提前享受下海水浴的滋味。” 在开门时,李南方回头,对扛在肩膀上拼命抬起头的汉姆,淡淡地说。 汉姆很疼——屁股。 李南方又很坏,把她扛在肩膀上时,左手故意抱住她的屁股,疼的她脸色惨白,黄豆大小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她却抬头与他“勇敢”的对视着,凶狠的眼神里,带着讥讽。 这是在回应李南方的威胁:“你就别想利用我来,要挟我那些手下了。有本事,你把我扔进大海里好了。反正,我有数百人陪葬呢,赚大了。” 毕竟是一代枭雄,不像那些没见识的娘们,被男人狂虐后,精神就彻底崩溃,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痛苦过去后,汉姆很快就强硬起来。 因为她很清楚,尽管她落在了李南方手里,可绝对的优势,还在她这边。 闵柔是一个优势,带李南方来游轮上来的白大卫,也是一个优势。 李南方真要杀了她,那么不但包括他,白大卫在内的所有人,都得给她殉葬,就连闵柔也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 死了一个女汉姆,还有千万个汉姆站起来。 人贩子汉姆所领导的邪恶组织,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么多年,当然会有它严谨的组织架构。 这就好比科幻大片里演的那样,当睿智的美帝总统为国捐躯后,肩负保护世界和平重任的副总统马上就会挺身而出,带领勇敢的陆战队队员,与外星恶势力拼死搏杀,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汉姆觉得,李南方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事实上,李南方也确实很清楚。 更无奈。 倚在门框上,李南方拽出了她嘴里的被单。 “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聊聊,以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当前的矛盾,实现共赢。” 为避免汉姆的手下来找她,发现她被劫持后,会直接开枪,李南方脚后跟一踢,把刚打开的房门,重新关上,又把她从肩膀上放在了地上。 汉姆双脚刚落地,嘴里就发出“啊”的一声痛叫,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怎么了,你没事吧?” 李南方及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还别说,这女人的腰肢很柔软,弹性很大。 “我呸!” 看着满脸关心样子的李南方,汉姆恨恨冲他吐了口口水。 这人简直是太能装逼了。 他明明刚把汉姆的美臀抽成紫茄子,现在稍稍一碰,就能疼的她额头冷汗直冒,却假装不知道把她放在地上后,就会感觉亿万根钢针在扎她的屁股——如果不在这张假惺惺的脸上,狠狠吐一口口水,汉姆会被直接气死的。 这是一口带血的口水。 李南方擦了把脸,看着手掌有些奇怪:“我又没草你的嘴,你嘴里怎么会出血了?” 面对如此无礼的下流话,满脸都是冷汗的汉姆,只是紧咬着下唇,肩膀靠在墙上不住地的冷笑。 “其实我现在是耐着性子和你说话的。虽说当前你占据了绝对优势,笃定我不敢和你玉石俱焚。但请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敌意,毕竟是你招惹我在先。如果你没有贩卖我的女人,我傻了,才会万里迢迢跑来这儿,和你这种极品垃圾,斗智斗勇。” 李南方好像笑了笑,抬手轻拍着汉姆的脸蛋:“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试图招惹我生气。因为我真生气了,连我自己都害怕的。” 他没有用严厉的语气,来威胁汉姆。 他脸上,好像还带着笑,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情人偶遇后,互问这些年过的好不好,还记得当初用过的那些方便袋吗——那样。 汉姆张嘴,想再次一口口水,吐在这张可恶的脸上。 但她却把口水咽了下去。 因为她忽然发现,李南方虽说好像是在笑着说话的,但望着她的眼神,却冰冷的让她心悸。 还带着,一股子一触即发的残暴戾气。 她好不怀疑,如果她再一口口水吐出去,李南方就会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给活生生的掐死。 她真被掐死了,就算全游轮的人都给她殉葬,那又有什么用处? 死人,其实并不在乎这些的。 死了,就是死了。 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她那些忠心的手下,只会给她默哀三分钟后,就会重新推选出新的汉姆,大家拿着今天的收获,继续开开心心的玩耍去了。 为了所谓的骨气,就把小命丢掉,这笔生意也太不划算了。 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嘴唇,汉姆看向了别处,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想和我做交易?” “怪不得人们总是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愉快,原来确实这样。真心话,我这人还是很反感‘交易’这个名词的。但如果是对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交易,却从来都不拒绝的。” 李南方的脸上,立即浮上了如沐春风的笑,为汉姆解开了捆着手脚的被单。 还很体贴的问人家,屁股疼不疼? 他知道华夏国内某个小县城内,有家专治跌打外伤的狗皮膏药店,一百六三贴,一个疗程,每天一贴。 像她这种外伤,其实连一个疗程都用不上,就能痊愈的,毕竟刚才他拿皮带抽她时,动作是很“温柔”的。 看上去很吓人的,其实就是肌肉疼。 疼——习惯了,就好。 听李南方说出疼习惯了就好的话后,汉姆真想扑到他身上,用她的牙齿,指甲,把这个混蛋撕成碎片。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反手,轻揉着依旧着了火般的丰臀,汉姆强作从容的轻笑:“李先生,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放白大卫他们几个和你一起,安然离开游轮。再等闵柔被送来后,完好无损的还给你。我们之间的梁子,就此揭过了?” “还有可能,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毕竟你是一位性感美丽的女士。” 李南方用力点着脑袋,忍不住的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温柔的,就像夏天夜晚从野外出来的徐徐轻风:“能够与你发生那种实质性的关系,是我的荣幸。” 汉姆想摆头,躲开他的手指。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可那只手指却像粘在她下巴上那样,让她忍不住的骂了两个字:“人渣。” 李南方愕然:“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人渣是你的外号吗?不,不,它该是你的名字。你,该叫李人渣的!” 汉姆实在受不了李南方的装腔作势了,尖声叫道。 李南方继续愕然,脸上浮上茫然之色:“为什么,你们都叫我李人渣?” 汉姆无语了。 她忽然发现,李南方的茫然,也不完全是在装逼。 看来,确实不止是她喊他李人渣。 “好。这笔交易我做了。” 汉姆实在不想和这个可怕的装逼者打交道了,唯有强忍着被他挑着下巴的轻佻动作,举起了右手。 欧美人,还是很在意信誉的。 不像李南方这种人渣,有时候说过的誓言,就像屁那样,放过就忘了。 李南方与汉姆轻拍三下手掌,这笔交易就算成交了。 他不担心汉姆会出尔反尔。 从即刻起到闵柔安然出现,他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陪伴”在她身边。 哪怕她去睡觉,蹲马桶,李南方也会守在她身边。 反正俩人已经发生了负距离的结交关系,陪着她睡觉啊,撒尿啊,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来汉姆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不然她在李南方殷勤的搀起她右臂时,也没丁点的反抗意思。 “尊敬的女士,您请。” 李南方开门,请汉姆先走。 “李南方,你明明是个人渣,却偏偏假装绅士。拜托了,以后别这样,我怕我会得厌食症。” 汉姆冷笑着,艰难的抬脚迈步出门。 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啊!” 第857章 他是你朋友吗? 汉姆刚出门,就看到外面地上,躺着的黄胡子三个人的尸体了。 他们都是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膜。 这层膜,就是死人特有的标志。 她的三个手下,怎么会忽然死在客房外面了? 他们可都是有枪的! 三把手枪,就摆放在尸体前。 汉姆的尖叫声未落,就觉身子猛地向后飘去。 出门时,李南方担心刚出门,就会有汉姆的手下拿着枪,冲他突突,所以当然得躲在她后面,拿她当挡箭牌了。 突地听到她的尖叫声,李南方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外面发生了惊人的意外。 不然,在全世界都能算得上顶尖恐怖头子的汉姆,也不会这样叫了。 想都没想,李南方就伸手抱住她的腰,迅即的转身把她抱进了客房门后,向外看去。 现在她就是闵柔的保护神,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哇靠,这三个仁兄怎么忽然挂了?” 看到是三具尸体后,真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的李南方,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知道,黄胡子叫比尔,是汉姆最忠心的手下之一了。 汉姆可是李南方的敌人。 敌人最忠心的手下之一,现在挂在了这儿,李南方有必要难过,有必要当回事吗? 他没有高兴的哈哈大笑,就已经算是很给汉姆面子了。 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看出比尔三个人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杀死的了。 一爪碎喉。 除了阴魂不散的杨逍之外,还能有谁具备这等恐怖的爪力? 叶小刀曾经说过,他亲眼见到杨逍一爪,就把林依婷的手下脑袋上,抓透了五个血淋淋的窟窿。 如此可怕的爪力,也唯有杨逍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鬼东西,才能做到。 他抓碎人的咽喉,轻松的就像小孩子拿针扎破气球。 “果然,你在这艘船上。” 蹲在比尔尸体面前,确定他是死在爪下后,李南方抬头,缓缓扫了眼诺大的船舱内。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就像个坟墓。 但就在坟墓的上一层,却不断有掌声,和善人们愉快的笑声传来。 不过李南方却很清楚,这些人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杨逍不会打断他们的愉快笑声——就像他杀比尔三个人,也只是不愿他们要去“打搅”李南方和汉姆亲热。 等里面的俩人亲热完了后,做好事不留名的杨逍,就飘然离去了。 李南方既然能推断出这些,那么就实在没理由,想不到他和汉姆俩人忽然发、情,就是杨逍在捣鬼。 他为什么要捣鬼呢? 李南方实在想不通,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 当前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用睿智的大脑去分析—— 依着杨逍的秉性,他在帮李南方护法,杀了比尔三人飘然离去后,只会躲在暗中看热闹,丝毫不管这艘游轮上那些善人们的死活。 他又不是善人中的一员,也不屑给人当保镖,那么他只能是个侍者。 依着杨逍的功夫,要想在游轮离港的那一刻,悄无声息爬上游轮,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上了游船后,就会马上假扮成侍者。 也只能是侍者,而不是保镖。 也就是李南方这种半吊子保镖,才会跑来船舱内撒尿,想找个客房看小电影来打发时间。 真正的专业保镖们,只会按照老板的意思,都傻乎乎聚在船尾甲板上,吹吹风。 杨逍当然不喜欢去吹风,那么他就会假扮侍者,来船舱内盯梢李南方。 李南方想到他刚从洗手间内出来时,遇到的那个黑衣侍者了。 那就是杨逍。 “你妹的阴魂不散,总是跟着老子。还害老子丢了今天的贞草,简直是太可恶了。” 李南方微微眯着眼,低声骂出这句话时,身边有香风传来。 却是比尔走了出来,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慢慢单膝跪在了地上。 看到最忠心的手下之一,这般死不瞑目的模样,汉姆用力咬着嘴唇,轻声问:“他,是谁?” 李南方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一个真正的恶魔。他喜欢杀人,也喜欢动点手脚,让我们两个都失去理智,做出那种事。” 汉姆能够成为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人之一,智商当然不会太低。 稍稍一琢磨,就想通李南方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汉姆这样问,是因为她听到了李南方刚才的自言自语,也从他脸上,看出了明显的恐惧,所以才断定他和那个杀人魔,绝不是朋友。 李南方想了想,如实回答:“我也说不清。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来自哪儿。我只知道,他对我很感兴趣。这些天来,他始终都躲在暗处,跟着我。我去哪儿,他就会出现在哪儿——为我杀人,却不需要我说声谢谢。” “我见过他。” 看着比尔的脖子,汉姆忽然打了个冷颤。 李南方有些奇怪,抬头看着她:“什么时候,在哪儿?” “昨天晚上,在风轮公司。” 听汉姆这样说后,李南方明白了。 昨晚他也去过风轮公司,希望能从糕点汉姆身上有所发现。 不过他是一无所获,还被假扮流萤的真汉姆,给吓得狼奔鼠窜。 他走后,杨逍就去了。 “他也是找闵柔的。” 汉姆眼神闪烁了下,说道:“当时我就躲在楼梯拐角处,亲眼看到他杀人,逼问汉姆——李人渣,你现在还不承认,那个杀人魔,就是你朋友吗?”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他没法不承认,杨逍不是他朋友。 如果不是他朋友,杨逍为什么去逼问糕点汉姆,闵柔的下落? 如果不是他朋友,杨逍又何必把李南方得罪了的伦敦黑龙组,集体灭门? 如果不是他朋友,杨逍又何必守在门口,为他“护法”,残杀了比尔三个人? 可如果杨逍是朋友,那么李南方为什么那样害怕他? 藏在身体里的黑龙,也那样的害怕他? 杨逍,到底是李南方的朋友,还是天生注定的仇敌? 越想,李南方的脑袋就越疼。 汉姆从他不住挑动的眉梢眼角,看出他当前感觉不怎么好受,就欣慰的笑了—— “别幸灾乐祸的,他就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你该为你那些手下担心。” 李南方顺手拿起一把枪,别在腰间,站起来淡淡地说:“他如果真想替我杀人,那么你那些手下,应该都是比尔这样的死人了。” 汉姆的脸色一变时,忽然有声清脆的枪声,自楼梯口上方传来。 随着枪响,上面的鼓掌声,就像被人拿剪子给剪断那样,嘎然而止。 接着,就有个相当嚣张跋扈的男人声音,从上面音箱内传出:“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下。我是李斯特,是菲爵爷这艘游轮上的二副。菲爵爷,请您不要激动,请坐下来。因为我真怕,我的手枪会走火。” 听到这个声音后,汉姆幸福的笑了:“李人渣,现在我终于相信。那个可怕的恶魔,并不是你的朋友了。” 如果杨逍真是李南方的朋友,凡事都为他着想,那么汉姆早在三年前,就安排在游轮上的心腹大将之一李斯特,就不会轻易控制这艘游轮了。 只要李斯特能控制住这艘游轮,任由杨逍的本事再大,汉姆也有信心——让大家都同归于尽。 为了彻底控制这艘游轮,李斯特在游轮的最下面,安装多个威力十足的炸弹。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及时向地面报警,英格兰最精锐的皇家空降特勤队杀到,也是投鼠忌器。 实在不行,汉姆只需引爆炸弹,大家同归于尽就是了。 相信,没谁敢承担这个责任。 船上载着的,可是英格兰最有钱的一百多人,还有英王的丈夫。 这些人真要都死了,英伦三岛还不得乱了套?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上面船舱内,就已经乱套了。 “上去看看?” 彻底夺回优势的汉姆,抬手撩了下发丝的动作,优雅到不行。 就仿佛,她才是掌控英三岛的女王殿下。 “去船舱内吗?” “不。去甲板上。” 汉姆摇了摇头,优雅的笑着:“按照我们的计划,李斯特控制游轮后,我就没必要再露面了。但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 “好吧。” 只要能确保格拉芙俩人的安全,再找到闵柔,至于别人的死活,李南方其实并不是太在意。 坐着游轮出海做慈善,结果却被恐怖组织挟持这种事,电影里也经常出现。 实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再说了,汉姆只是勒索巨额赎金,又不是以杀人为目的。 恰好那些人很有钱——破财就能免灾的道理,相信他们都懂得。 汉姆又是微微一笑,抬起了右手。 这是要李南方搀扶着她呢,像菲爵爷挽着女王的胳膊,走在镁光灯闪烁的红地毯上那样。 就是她的屁股有些疼——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未免影响了她优雅的形象。 从楼梯上,能走上一楼船舱,也能走上甲板。 想去一楼船舱,只需推开一扇门就好了。 李南方当前还不能推开门,唯有半搂半抱的,与汉姆一起走到了甲板上。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走出甲板,看到天上那轮圆月后,李南方想到了这两句名传千古的诗词。 海风徐徐劲吹,夹裹着明显的血腥气息。 船尾,这个本来聚集数百职业保镖的地方,此时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桌子,椅子都翻了。 酒瓶子,水果撒了一地。 还有,满甲板的鲜血,子弹壳。 李南方弯腰,捡起了一个子弹壳。 从子弹壳上,他能确定枪械是英国特种部队才会用的L119A式冲锋枪了。 枪身轻便,射速不次于轻机枪,就是这种冲锋枪的最大特征。 这儿,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数百手无寸铁的保镖,与数十个手持枪械的歹徒对峙。 随着枪声响起,他们惨嚎着,纷纷摔倒。 第858章 她最大的梦想 这哪是对峙,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被打死的保镖,会被直接扔进大海内喂鱼。 活着的,都被持枪歹徒,从旁边的员工楼梯通道,直接押到游轮最下面的储物舱内,防爆的密码铁门一关,就乖乖呆在里面,手画着十字不住祈祷,上帝能够显灵,把他们从绝境中带出去吧。 有些可笑的是,外面保镖门惨叫着挣扎时,船舱内的有钱人们,对此却毫无察觉,依旧是在热衷于他们的慈善实业。 这数百保镖,可是保护游船的最中坚力量了。 他们被一网打尽后,整艘游船就像一个被下了药的美女,全身酸软无力,唯有任由敌人肆意的收拾。 李南方虽说不怎么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但看到甲板上那么多的鲜血,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保镖们的惨叫声后,也是有些神色黯然,回头看着汉姆问道:“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我最大的梦想?” 汉姆稍愣了下,随即耸耸肩,趴在了栏杆上,望着极远出的黝黑海面,笑道:“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把你捆在柱子上,拿一把小刀子,用三天三夜的时间,把你凌迟成一副骨骼标准。” “这不是梦想。这是仇恨。” 李南方也趴在栏杆上,看着那边淡淡地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我最在意的女人一起,愉快的混吃等死。” “依着你火烧维纳斯赌场,迫使卡拉维奇跳楼自杀的本事,混吃等死对于你来说,根本算不上梦想。” 汉姆抬手,撩起被海风吹乱了的发丝,学着他说话的口气:“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女人——” 咣! 好像有个霹雳,自汉姆左耳边响起,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让她眼前金星直冒着,情不自禁的飞向了海面。 她搞不懂,冬天的夜里,怎么会打雷。 更不明白雷声怎么会在她耳边响起后,她怎么会越过护栏,飞向了海面。 她只知道,如果在这个季节掉进海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僵,慢慢沉下更加黑冷的海底。 下意识的,她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手脚乱舞,企图抓住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抓住。 她的尖叫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海面。 眼看她就要直直跌入大海内时,突觉右脚脚腕一痛,下坠的速度停止,甚至钟摆似的,在甲板下方三米处,来回的晃动。 她的右脚脚腕,被一根绳子给缠住了。 刚才,汉姆曾经见到过这根绳子。 这是一根用来捆绑救生圈的绳子,本来应该是白色的,现在却成了红色,这是因为它被保镖们淌出的鲜血,侵泡过了。 身子的另一端,在李南方手中。 借着甲板护栏的承重,李南方只需一只手,就能阻止这根吊着65公斤重的汉姆的绳子下滑,一只脚蹬在护栏上,身子前倾,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她。 慢慢地,汉姆明白了。 刚才哪儿是在打雷,是李南方狠抽了她一耳光,直接把她打飞了出去,越过护栏摔落海面时,又及时抓起那根绳子,缠住了她的右脚脚腕。 他打她,是因为她说,她最大的理想,是成为全世界最有钱的人。 成为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也是李南方最大的理想。 唯有有钱了,才能理直气壮的混吃等死。 有钱后混吃等死,和没钱沿街乞讨混吃等死的意义,是截然不同。 这就好比种田。 农民种田,是为了生存。 有钱人种田,却是为了享受生活。 但李南方在梦想成为最有钱人的方式,绝不是靠血腥杀戮。 尽管在成为有钱人的过程中,他也会杀人——却不会像汉姆这样,为绑架那些有钱人,就把好多无辜保镖打死。 这种把梦想,建筑在不管别人死活的基础上的人,是最让李南方所不齿的。 无论他说过多少次,他从来都不在乎华夏之外其他人的死活,可也从没有擅自残杀过一个人。 他觉得,像汉姆这种人,就该被一巴掌抽进大海里,喂鱼。 相信,鱼儿在吃了这种有着宏伟梦想的人后,也会变得很有理想吧? 做梦,都想变成一条美人鱼。 可在汉姆直挺挺坠向海面时,李南方却又想到了闵柔。 要想找到闵柔,非得汉姆不可。 现在杀死汉姆,就是间接害了闵柔。 所以无论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可恶,李南方都必须抢在她真落水之前,迅速抄起这根满是鲜血的绳子,甩出去后,精准套住了她的右脚脚腕。 头上脚下的汉姆,拼命昂起脑袋,望着眼神冰冷的李南方,又怒又怕的尖声叫道:“人渣,你有本事,松开手,让我去死啊!” “让你去死,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李南方无声的阴笑了下,手一松。 “啊!” 他刚松开手,汉姆立即呈直线下降的形式,向海面急速追去,吓得她再次凄声大叫。 叫声未落,她的右脚脚腕,再次猛地剧痛,下降的身子,停住了。 李南方一只脚,踩在护栏上的绳子上,低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在接下来的十秒钟内,汉姆也没说话,只是把倒垂下来盖住头的礼服拿开,看着他。 又是十秒钟过去了,就在李南方左肩一沉时,汉姆哑声喊道:“别松开!” 人要想抬起右脚,左肩就会下沉,这是为维护身子的平衡。 汉姆没有从李南方冰冷的眼神中,看出他想松开脚。 是感觉到了他要松开脚了。 人在想杀人时,自身气场肯定会有所变化。 汉姆就是感受到了李南方此时散发出来的清晰气场,知道他要决心杀掉她,为那些冤死的保镖讨还一个公道了,所以才连忙尖声喊叫。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着她。 汉姆知道,他这是在给她最后一次,说服他不杀她的机会。 她不敢说,你杀了我,闵柔也活不成的话。 因为她能清晰感受到,李南方在对她起了杀心后,就没有再考虑闵柔的生死。 或者说,他自信干掉她之后,同样能救出闵柔。 她说话了,颤声说:“求,求求您,拉我上去。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惨死的无辜保镖,又不是李南方的人,她却对他说对不起。 这证明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李南方能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保镖杀她,那么也有可能接受她的道歉。 她不知道,她的道歉能不能管用。 她在赌。 赌向李南方道歉,能管用。 赌对了,她就能活。 赌错了,她就得死。 她赌对了。 李南方双手抓着身子,振臂一挥,体重六十五公斤的汉姆,就像一个稻草人那样,从甲板下五六米处,嗖地飞了起来。 就像一条从水面上飞起的剑鱼,越过甲板护栏,叭嗒一声,重重摔在了甲板上。 脸朝下。 砸在了一洼刚凝固的鲜血内。 她疼的要死。 高挺的鼻梁骨都歪了,却不敢发出惨叫,甚至都不敢动一下。 屁股在被李南方打成紫茄子后,汉姆以为那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了。 可与刚才死亡的感觉相比,就算屁股被打烂了,也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在李南方随时松开绳子,摔下大海内时,她切身感受到了那些保镖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 “这才是个真正的恶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汉姆脑海中浮上这个念头后,李南方抓住她肩膀,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李南方掀起她的大红色晚礼服,替她仔细擦掉那些血污,又捏住她鼻子,稍稍扭了下,咔吧一声响,复位了。 听着他的抱怨声,看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汉姆都快相信,刚才她差点摔下冰冷的大海内,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了。 她真心无法理解,李南方怎么可以能这样装。 看到他不住皱眉报怨着,从没有过的惊恐,从汉姆心底腾起,使她再也无法控制她的情绪,在泪水忽地迸溅出来时,也张嘴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捂着脸,猛地晃身挣开那双手,慢慢跪倒在了甲板上。 女人嚎啕大哭时,总能忽略包括恐惧在内的所有东西。 害怕了就会哭,这才是正常的女人。 任由手下残杀那么多保镖,却依旧保持淡淡然的心态,说这是她成为世界首富的一个重要环节的女人,是不正常的。 李南方一点也不喜欢,与不正常的女人打交道。 他倒是能接受,跪在甲板上嚎啕大哭的汉姆。 倚在栏杆上,李南方低头点上了一颗烟,随意抬头向游轮最高处看去。 游轮的最高处,当然是安装了雷达系统的信号塔了。 菲爵爷这艘超级游轮上的信号塔,距离甲板足足三十米高。 信号塔一半高的铁架横梁上,坐着一个黑影。 只要下面不是大海,再高的地方,对杨逍来说都是如履平地。 他就悠悠然的坐在横梁中间,两只手很随意按在上面,两只悬空的脚,来回的摆动着,就像顽童光着脚丫坐在岸边,在踢水。 他就在这上面,亲眼目睹了汉姆的二十多名手下,抱着突击步枪,对那些手无寸铁不说,关键是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来的保镖们,疯狂扫射。 那可是足足三多多名保镖。 几乎有一半人,直接被扫射而亡。 至少有三十名以上的保镖,因躲避子弹,被迫跳海。 这个季节内,跳下水后能自己生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只有大约一百名保镖,被七八个持枪歹徒,押着走下了甲板。 其他死了的,受伤后不能独自行走的,都被那些人抬起头,扔进了大海内。 在此期间,游轮始终匀速向外海方向开。 当时躲在信号塔阴影内的杨逍,看到船尾泛起的浪花中,不断有大东西从水中扑出,把海面上还挣扎的受伤者们,迅速拖到了水下。 他在华夏京华七星会所时,接受快速熟悉现代社会的学习时,曾经从电视上看到过这种东西。 鲨鱼。 第859章 我不敢杀你? 刚出烈焰谷时,杨逍对现代社会的了解,就是一张白纸。 可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所以接受新生事物的速度才特别快,只要被他看过一眼的,基本就能记住。 在看到那些随波逐流,捕杀受伤者的东西后,杨逍脑海中马上就过电影那样,浮上一幅幅鲨鱼的动感画面。 并伴有解说员的旁白:“鲨鱼,早在恐龙出现前的三亿年前,就已经存在地球上了。 至今,鲨鱼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亿年前,它们在近一亿年来几乎没有改变。 传统观念认为,鲨鱼的浴池中蛋白质很高,但这是错误的。 鸡蛋内含有的蛋白质,都远远超过鱼翅。 此外,研究还显示,由于鲨鱼体内易于富集汞,所以鱼翅中含有一定量的神经毒素,故对人体有潜在危害。 不过,鱼翅已经成为世界上公认的好东西,所以无论海洋生物学家们多么的呼吁,不要再捕杀鲨鱼了,可这种罪恶行为,始终都不曾停止过。 尤其是在岛国的捕捞业,捕杀鲨鱼,割掉它们的鱼翅后再丢尽大海中的残酷行为,每天都在发生。 因为几十年来的大量猎杀,鲨鱼存在灭绝风险。 当然了,鲨鱼也是一种性格极其残忍的海洋生物,尤其对于血腥味的敏感度,更到了让人类惊讶的程度。 伤病的鱼类,在不规则的游弋时,所发出的低频率振动,或者少量出血,都可以把它从远处迅速招来。 鲨鱼的嗅觉,甚至能超过陆地狗的鼻子。 它可以嗅出水中百万分之一浓度的血肉腥味来。 一米长的鲨鱼,鼻腔中密布嗅觉神经末梢的面积,可达四千多平方厘米。 最危险的噬人鲨,其灵敏的嗅觉,可嗅到数公里外的受伤人,和海洋动物的血腥味。” 有个读者妹子,说是在某海洋动物保护协会工作,特意给兄弟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在书中,为保护鲨鱼而呼吁下各位,以后别吃鱼翅了。 尽管兄弟很清楚,能够吃得起鱼翅的人,基本很少看这种没多少“技术含量”的网文——但还是觉得,可以在这儿说一下,所以才加了这么个桥段。 一来是必需保持答应漂亮妹子后就得做到的好习惯,二来可以正大光明的灌水。 各位骂我吧,我有罪。 书归正传。 看到那些鲨鱼后,紧紧抱着信号塔的杨逍,全身都在发抖。 情不自禁的去想象,如果她受伤摔下大海后,遭到群鲨撕咬时,会是一副多么悲惨的场景。 其实,杨逍更清楚,他真要掉进大海内,别说是鲨鱼来咬他了,就算一条半米长的带鱼,也能把她搞翻。 幸亏,被扔下大海的尸体,伤者够多,足够喂饱那群鲨鱼,游轮又是始终匀速前进的,所以那片被杨逍视为死亡海域的水面,很快就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他这才松了口气,胆子大了起来,敢坐在横梁上,荡着双脚看戏了。 没谁发现他的存在,汉姆那些手下在解决完游轮上这些最大的威胁后,就不在意别人了。 豪华的大厅内,还有一头头肥羊等着他们去宰,谁还有心思站在甲板上被冷风吹呢? 只留下四个人,分别在船头,船尾站岗后,穿着二副工装的李斯特,就带着其他手下,兴冲冲跑进了船舱内。 李南方搀扶着汉姆上来之前,那四个留下来负责警戒的歹徒,刚被偷偷溜下来的杨逍,掐断咽喉,扔下大海内。 杨逍没兴趣管谁杀了谁。 他杀这四名留守人员,只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会影响他心无旁骛欣赏天上的明月。 在海上看月亮,仿佛比在陆地上看的更清楚些。 一边荡着双脚,一边抬头看着明月,想着心事,这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就是李南方有些讨厌,不赶紧去船舱内救白大卫,怎么搀着汉姆跑来甲板上了? 看在大家还算是熟人的份上,杨逍决定原谅李南方打搅他赏月的好兴致。 不过李南方也没让他失望,为他呈上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正和汉姆好好的说着话呢,忽然甩手一个耳光,就把她扇出了护栏,向海面上摔下。 今晚是北风,游轮向南行驶,李南方俩人说的话,坐在顺风位置的杨逍,听得很清楚。 “这小子,还真是有趣。差点杀了人家,却又假装好人了。以后我在杀人时,是不是也这样玩儿?” 就在杨逍考虑到这儿时,低头点上一颗烟的李南方,无意中抬头看到了他。 刚看到有个人悠闲的坐在横梁上时,李南方稍稍愣了下,但接着就明白那个人是谁了。 除了杨逍之外,还能有谁有这份“雅兴”,坐在那么高的横梁上,悠闲自如? 想都没想,李南方伸手就从腰间,掏出了比尔那把手枪,扣下了扳机。 无论杨逍究竟是敌还是友,只要能出现干掉他的机会,李南方都不会放过。 更不会客气。 百分百的,用全力去干掉他。 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现在都统统去见鬼吧。 李南方的枪法,可比比尔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在抬手时就已经扣下了扳机。 就像子弹的弹道,是用卡尺精准测量过的那样,砰地一声击打在了杨逍胸口后面的那根横梁上,溅起一长溜的暗红色火花。 依着李南方弹无虚发的枪法,怎么会打在杨逍背后的横梁上了? 那是因为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杨逍就像个特大号狸猫那样,身子滴溜后仰,居然用脚尖倒挂住了横梁,接着一晃,再次在间不容发间躲开激射而来的子弹,抱住信号塔的立柱,自背面迅速滑下。 李南方接连开了三枪。 每一枪,都能精准击中杨逍所在地方——瞬间前。 就仿佛,子弹是故意不想击中杨逍,所以在他闪开落点后,才激射过去。 当然不是子弹不想击中杨逍,而是因为他躲闪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他自二十米的高空滑下时,李南方只来得及开了三枪,他就消失了船舱后面。 “快走!” 三枪全部落空后,李南方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瘫跪在地上的汉姆,就往楼梯那边跑。 叶小刀曾经告诉过李南方,当初林依婷的手下打伤杨逍后,死的很惨。 由此可以推断,杨逍肯定是特别反感别人对他开枪。 李南方现在对他连开三枪,他能不生气吗? 生气的杨逍,是异常可怕的,李南方可不敢和他正面作战。 有枪,也不敢。 那个妖孽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李南方居然没有丝毫把握,在持枪和他正面作战时,能把他击中。 那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事实证明,李南方的反应相当的正确,也很及时。 可他还是没有快过杨逍的速度。 他拖着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汉姆,刚冲到楼梯口,眼角余光就瞥见一个黑影,好像放大上百倍的蝙蝠那样,居然从船舱侧面,回旋着扑了过来。 夹杂着血腥的戾气,以及阴恻恻的笑声。 再也顾不得汉姆了,李南方迅速回身,抬手,举枪! 只是不等他扣下扳机,右手手腕就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下那样,几乎快断了。 没谁能承受手腕几乎快断了的剧痛,李南方也不行,唯有松手。 手枪就像安装了火箭推送器那样,嗖地直接飞向了黝黑的海面。 剧痛还没有让李南方发出一声闷哼来抵消,他的脖子就骤然一紧。 那个妖孽,居然蝙蝠般扑来后,一脚踢飞他的手枪后,又回旋着扑在了他后背上,直接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 李南方也不是吃素的。 在脖子骤然一紧后,想都没想,右肘就迅即向后狠狠捣去。 他这全力后捣的一肘,足可以开碑裂石。 但对上杨逍后,却屁的作用都没有了,身子轻拧的同时,勒住他脖子的左臂猛地用力。 李南方立即张开嘴巴,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杨逍阴恻恻的声音,在李南方左耳边响起。 他实在是讨厌死了这个人渣。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里藏着轩辕王渴望的黑龙,李南方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早就被收割干净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 张大嘴巴的李南方,真心想喊出这句话啊。 可现在他都无法呼吸了,还怎么能喊出一个字来? 唯有用双手徒劳的,掰着人家的胳膊。 他没有看到,杨逍右手一闪中,多了一根亮晶晶的银针。 银针的针尖,是蓝汪汪的神色。 当初展星神就是用这种银针,在花夜神的关元穴上刺了一下,让她遭受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杨逍想让李南方,变成第二个花夜神。 可在即将出手的瞬间,却又收了回去。 他不是舍不得刺李南方,而是担心这厮受伤后,会影响身体里的黑龙茁壮成长。 “以后给我乖乖的,不然我让你死都后悔敢冒犯我!” 对于这种杀又杀不得,不杀又不得劲的牛皮糖,杨逍唯有咬牙切齿的警告了他一句,才在他即将把舌头从嘴里伸出来时,松开了他。 噗通一声,李南方单膝跪在了地上。 左手撑地,右手捂着咽喉,不住地剧烈咳嗽。 咳嗽中,他的眼角余光看到汉姆正傻呆呆的望着他,眼里慢慢浮上了奇异的色彩。 “这蠢女人,要仗着她有点姿色来勾引杨逍,来对付老子了。” 李南方很惊讶,他在剧烈咳嗽时,怎么还能保持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这让他有些得意:“看来,老子终究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的李南方,决定看场好戏。 慢慢地,李南方坐在了楼梯门口,看着杨逍,很费力的吐出了一口口水。 他有些惊讶,杨逍居然没躲闪,只是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右手五指,慢慢变成了爪形。 李南方很想勇敢的与他对视,没敢——唯有冷笑:“呵,呵呵,别和老子瞪眼。有本事,就把老子杀掉好了。” 第860章 哀求我,放过你 “杀你,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杨逍眼神森冷的笑着,右手一晃,抓住了李南方的咽喉。 看到他左肩微微一沉时,李南方就断定他要动右手了,本能做出了要躲闪,再反击的动作。 他自问,他的反应也不慢,可比起杨逍来说,还是慢了半拍。 实力,终究是相距太远了。 李南方与杨逍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从而注定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李南方从来都不屑做徒劳的事情,索性放弃了反抗,看着杨逍嘿嘿地笑。 杨逍右爪稍紧,寒声问道:“你笑什么?” 李南方很想学他小姨在和人谈话时,竖起几根葱白似的手指,发表自身观点的习惯动作。 只是脖子被掐的老疼了,唯有放弃,干笑着说:“两点。第一点就是,我感觉你说杀我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这句话,有些耳熟。杨逍,你这是偷听我刚才和那女人的谈话,拾人牙慧吧?” “是又怎么样?” 对此,杨逍倒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毕竟他在入世后,每天都在如饥似渴的,学习此前不知道的知识。 “不怎么样。就是我有些感触,有种眼前报,来的快的错觉。” 李南方试着活动了下脖子,感觉到那只爪子紧跟着变紧后,也就不奢望趁着大家聊天时,能不知不觉间摆脱魔爪了,开始说第二点:“第二点,我不会像那个女人那样,在你想杀我时,就会哀求你放过我。你可以杀我,现在就动手。谁不动手,谁就是孙子。” 李南方虽说搞不清杨逍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但他却能清晰感觉出,杨逍不会杀他。 无论怎么激怒他,冒犯他,他都不会动手。 既然这样,那有什么害怕的? 当然了,如果杨逍真敢动手杀人,李南方唯有傻了,才故意激怒他呢。 事实证明,李南方猜的没错。 在他叫嚣着杨逍不敢杀他,就是孙子时,魔头死死盯着他的双眸中,并没有任何戾气闪烁。 你不杀老子啊? 那就得承认,你是个孙子咯? 李南方很想说出这两句话,来证明他是多么的视死如归,宁死也不向邪恶低头的坚贞不屈。 不过看到杨逍左手好像做出打人的动作后,立即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故意用话语来激怒敌人痛扁自己,那是傻瓜才能做出来的沙比行为。 “以后,不要再拿枪对着我。不然,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痛得求死不能。” 死死盯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后,杨逍才收回右爪,淡淡地说。 “我又不喜欢犯贱。” 李南方揉着脖子,嘀咕了声,忍不住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有何企图?” “自然是让你死了。” 杨逍说出了实话。 李南方却不信:“既然是让我去死,那你现在为什么不下手呢?” “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李南方追问。 杨逍阴森森地笑了下:“等到了你该死的时候,我自然会把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告诉你。” 李南方目光一闪,贼兮兮的笑着问:“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时候未到时,无论我怎么得罪你,你都不会对我痛下杀手了?” 杨逍嘴巴动了下,却又闭上了。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看出李南方就是那种正道无赖了。 只要不违反他自己制订的大原则,有好处可争时,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取。 如果他承认李南方推测的没错,那么这厮在接下来就会相当嚣张,对他无礼,打不过他,也会变着法的气死他。 但杨逍如果否认——唉,他明明刚说过到时候才会让这人渣去死的,好不好? “看把你难得好像便秘似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算了,我就行行好,不再难为你了。” 李南方耸耸肩,淡淡地说:“你放心,老子虽说在有时候,有些不要脸。但我还远远没有不要脸到你想的那样——” 杨逍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李南方撇嘴,神色更加不屑:“无非是担心,我看出你现在不想杀我时,怕我变本加厉的和你作对,把你气个半死。” 杨逍也冷笑:“你敢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杨逍以为,李南方肯定会梗着脖子,大声说“不是”,来掩盖他的不要脸。 却没料到,李南方抬手,啪地打了个响指,恬不知耻的说:“是。” “你——” 杨逍真是无语了,右手又变成了爪形。 李南方神色警惕的,迅速后退两步:“君子动口时,别动手。” 杨逍向前跟进一步,缓缓地说:“我还听说,君子能动手解决问题时,就尽量别动口。” 看这魔头眼神又不对劲后,李南方有些急,大声说:“我特么只是实话实说,这也有错吗?” “当然,没错。” 杨逍愣神,停住了脚步。 李南方来底气了:“既然没错,那你对我凶巴巴的对我,又算毛意思?” 大声质问出这句话后,李南方暗中瞬间泪流满面,搞不懂像老子这么牛比的人,怎么也在意别人会用凶巴巴态度对他了。 “我、我以后不会了。” 杨逍有些惭愧,低下眼帘,后退一步。 看到他这样子,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忽然想到了谢家婆娘薛星寒。 那还是在他七岁时,薛星寒逼着他练习瑜伽,动作稍稍不规范,轻则痛骂,重则毒打—— 七岁的孩子,也是很有脾气的。 一次,李南方因为犯错,被那婆娘拿树条把屁股抽肿了后,急了,拼命强忍着眼泪暴跳,说你又不是我师母,更不是我亲妈,为毛这样打我呢? 当时薛星寒的反应,就像当前的杨逍,稍楞片刻,有些愧疚的低声说,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所以从那之后,李南方就以为当某人对某人做出这动作,说出这句话时,这个人肯定是某人的长辈。 可杨逍是李南方的长辈吗? 明显不是啊。 那么,他凭什么假惺惺的,对李南方说这句话呢? 这让李南方觉得相当没面子,想发火,却又不敢——唯有鼓了下脸颊,冷冷地说:“其实老子也不是太在乎,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当然了,你如果知错就改,那也是好孩子。要是你能改掉这破毛病,我会让你尝到知错就改的好处。” 杨逍有些奇怪的问他:“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比方——” 李南方左手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才说:“以后你如果落在我手中,我可以放你一马,不杀你。” 杨逍那双好看,又特别让李南方讨厌的眸子,又眯了下。 随即笑了笑,转身到背着双手,走向甲板那边。 他虽然没说话,可李南方却能看得出,他是不屑一顾的。 他根本不认为,有一天他会落在李南方手中,被放一马。 李南方这样说,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像杨逍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把玩笑当回事? 杨逍的态度,刺伤了李南方的自尊心。 热血上头,就有些冲动了,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胳膊:“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落在我手中,任由我打,杀?” 杨逍回头,看着他的双眸里,带着不耐烦的冰冷。 这种冰冷,让李南方看了相当不舒服,只想赶紧松开他,躲到一边去念佛,祈祷龙王爷爷,以后再也别让这妖孽跟着他了。 可李人渣有时候,也是特要面子,特有性格的。 杨逍越是不喜欢李南方抓着他,想用犀利的眼神,迫使他放手,他越不放手。 “你真的,想死?” 杨逍的眼眸,迷成了一条线。 身上,更散发出一股子明显的杀气。 让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汉姆,都有所察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李南方不说话,只是和他对视着。 他傻了,才想去死。 他倒是想松开杨逍,跑到一边,抱着脑袋去念佛,祈求这魔头赶紧的消失。 可在杨逍对他真动了杀心后,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表现的就比王八,还特么的没骨气了。 浑身瑟瑟发抖不说,还影响了李南方大脑支配四肢的命令。 大脑一个劲的给四肢驱动神经下令,赶紧松手滚到一边去。 可驱动神经的反应,却麻木不仁。 简单的来说,这就是吓傻了的节奏。 像李南方这种有时候相当要面子的人,被吓傻了后,肯定会异常的恼怒,唯有把所有的精气神,都击中在了双眼中,尽可能保持与杨逍对视的目光,无比的冷静,平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现在的样子酷呆了。 旁边那个女人,为什么不为他的凛然不惧,而尖叫着泪流满面,说李南方我好爱你,我想给你生个孩纸呢? 杨逍可真没想到,从来都不像是只有一根筋的李南方,这会儿却不懂得变通,居然敢和他对视这么久,都始终无所畏惧的样子。 杀,又不能杀。 所以杨逍唯有收敛杀心,抬手轻轻推开李南方那只已经冰凉的手,淡淡地说:“好,我相信你说的话。自此之后,我如果落在你手里,你可以放我一马,来满足你男人的尊严。” 不知道怎么赢得这场胜利的李南方,更加来劲了:“到时候,你要求我。像她刚才求——这会儿的风,怎么大了?” 他不敢不这样说。 因为,他在说出让人求他时的瞬间,杨逍脖子上的青筋,猛地崩了下。 如果他再不赶紧转移话题,假装去船尾看看风是不是很大,真怕耐心被消耗尽了的杨逍,会忽然掐碎他的脖子,再扔在大海里喂鱼的。 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 李南方心中默念这句真言时,就听杨逍冷森森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好。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我会学这个没骨气的女人,哀求你,放过我。” 其实我说的是面子话。 李南方心中默默地说。 第861章 我从不撒谎的 经过刚才这番“斗智斗勇”,李南方基本搞清楚杨逍对他是一种什么态度了。 俩人是敌人。 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敌人。 至于为什么是不死不休——特么的,杨逍不说,打又打不过他的李南方,又有什么办法知道? 但杨逍现在不会杀他。 尽管杀他的机会,一抓一大把。 杨逍为什么在能杀李南方时,却不杀呢? 这对李南方来说,又是个谜。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当他有机会能杀杨逍时,绝不会手下留情。 不把这魔头用军刺戳成筛子眼,再把他挫骨扬灰,扬在天地间被风吹的七零八落,那是绝不会罢休的。 他刚说过,有朝一日杨逍真要落在他手上,他会放这魔头一次——但,那真是李南方在开玩笑的。 就在李人渣面对漆黑的海面,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能不能给他换个不怎么厉害的对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女人的惨叫声,以及人在飞出去后,摔在甲板上的砰声大响。 回头看去,就看到汉姆已经跪趴在了甲板上,距离杨逍足足有四米之遥。 汉姆左手捂着脸,右手撑着甲板的动作,很正常。 休说是她了,就算换上横扫千军如卷席无敌小霸王——李南方,在被杨逍一巴掌扇出去后,估计也会是这样子了啦。 不正常的是,汉姆身上的大红色礼服,已经脱到了肚脐眼处。 大半个白花花的身子,尤其是那对雪山,都暴露在船尾处的射灯下。 “礼服最大的特点,就是脱起来快一些。” 李南方嘴角撇了撇,又回过了头。 他根本不用问,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汉姆看出李南方在杨逍手里,就像臭袜子那样随便被人捏,立即意识到这是个“攀上高枝”,来对付他的好机会了。 像汉姆这种女中枭雄,有时候杀伐果敢的力度,甚至比男人还要大。 一旦决定要做什么后,就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去做到。 反正,她为上帝保留的清白之躯,已经被李南方轻易拿走了。 那么,她就不怎么在意这具残花败柳之躯,只要能有利用的价值,会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来。 于是,就在李南方去船尾护栏处吹吹风时,汉姆立即双肩先后下沉,那件由法国某时装大师设计的礼服,就从凝滞般的皮肤上滑下,垂到了腰间。 把她最大的本钱,都红果果暴露在了杨逍视线中。 脸上,则挂着她这辈子能拿出的最最甜蜜笑容,还带着点小浪,故意扭着腰肢,摆着被狠抽一顿后更加丰满,浑圆的双臀,迈着猫步走向了杨逍。 杨逍依旧到背着双手,淡淡地看着她。 汉姆也看着他。 她看到,杨逍淡定的双眸中,随着她的走近,她特殊的好闻体香,已经成功撩到了他的嗅觉,而变得柔和了起来,心中大喜,洁白而整齐的贝齿,轻咬了下唇儿,正要用梦一般的声音,说点什么时——眼前黑影一闪。 再次有霹雳,自她耳边响起。 轰轰的耳鸣声中,汉姆慢慢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她已经距离杨逍这么远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汉姆很快就意识到,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只是她不明白,她这具连她自己都能被迷倒的娇躯,怎么会对杨逍没起到任何作用? 难道说,她刚才走路的姿势不好看? 还是,向外释放的雌性荷尔蒙味道,不够强烈? 不然,杨逍怎么会用比李南方更凶狠的耳光,来对付她? 她的后槽牙,都有些松动了。 就这,也应该是杨逍手下留情。 要想成功救出闵柔,还得指望她。 不然,杨逍这一巴掌,足够把抽脑袋抽到后背上去。 “这次,念你初犯,我只给你个警告。以后,再敢随便对李南方之外的男人发、情,我会把你两个奶、子割下来,塞进你的嘴里。别以为我在威胁你。对我来说,威胁一个人,远远不如直接捏碎她的咽喉,来的更爽快。” 那么英俊的杨逍,在狞笑时的样子,却比所有神话传说中的恶魔加起来,还要更可怕一百倍。 受所受的成长环境影响,杨逍觉得女人就该“从一而终”。 如果女人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她唯有被处死,这一条路。 没想到会是处子的汉姆,被李南方策马奔腾了那么久,那么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她就该,为他保护好贞草。 她敢犯淫戒,结果就只能是个死。 汉姆被抽醒了。 她终于意识到,就因为她从卡拉维奇手里贩卖了闵柔,就招来了多大的麻烦。 她的命运,也因此被改变了。 她毫不怀疑,杨逍就是那种说到,能做到的主。 她以后,胆敢和李南方之外的男人上床,那么结果就是胸前这对傲人被割下来,塞进她嘴里。 再联想到曾经亲眼目睹,杨逍残杀糕点汉姆三人的血腥恐怖一幕,汉姆就吓得浑身发抖,泪水止不住的喷涌而出,又嚎啕大哭起来,左手拼命擂打着甲板。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她是被全世界各国警方,谈起来都恨到咬牙切齿的人贩子好吧? 她就是个比恶魔,还要可怕一百倍的百变恶魔! 可现在呢? 纵横欧美地区的百变恶魔,在两个东亚人面前,却像臭袜子那样,随便随便随便的玩儿啊! 尊严,何在? 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又在哪里? 总不能,以后把这具本该献给上帝的大好身躯,只留给李人渣自己吧? 李人渣,会嫁给她么? 肯定不会。 他在救到闵柔后,就会拍拍屁股回到他的世界,只留下尝到男人滋味的汉姆,独自渡过漫漫长夜,遥望着东方,幻想他能快点出现,骑在她身上,策马奔腾。 等待,是最可怕的孤独。 越想,汉姆就越怕,哭声越大,泪水越急。 “行了,别哭了。” 就在汉姆为她以后苦逼的生活,而悲痛欲绝时,李南方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给我滚开,人渣!” 盛怒之下的汉姆,抬手就抽向李南方的脸。 李南方很想给她一拳,让她变成大虾米。 但看在她哭到死的可怜样子,忍了。 一把抓住她手腕,再一把,抓住她另外一只手的手腕,用力摇晃了几下,骂道:“以为老子稀罕你个猪婆呢?” 汉姆承认,她六十五公斤的体重,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确实胖了些。 可她胖的匀称啊。 她身高一米七五好不好? 她的胸,她的臀,都要比一般女人大很多好不好? 她几次穿着黑丝三件套,在镜子面前迈着猫步,自我欣赏时,都为她能拥有如此丰满,性感的娇躯而倾倒了。 李南方又是凭什么,说她是个猪婆? 真正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不都是喜欢女人能是丰、乳、肥、臀的吗? 她就是最标准的丰、乳、肥、臀啊,李人渣凭什么说她是猪婆! 汉姆得问问。 问个清楚。 这关系到美女的尊严。 她问了。 李南方也回答了——用耳光。 耳光这玩意,和中草药,西药之类的药物,没有半毛钱的牵扯。 但有时候起到的药效,却比任何药物加起来,还要管用。 看着被抽傻了的女人,李南方心中稍稍有些愧疚。 汉姆的脸蛋,与她的丰、臀一样,手感都特别好。 不像某些为了美,就拼命节食搞成柴火鸡似的女孩子,在大街上露着一双比麻杆粗不了多少的腿,还自以为很美呢,殊不知看她的男人,都在暗中皱眉,怀疑力气稍大一点,会不会隔到疼,把她骨头给压断了。 这年代,唯有傻子,才抱着一副骨架睡觉呢。 李南方的愧疚之情,并没有维系多久。 如果汉姆被抽耳光,他就会感到愧疚,那么当前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闵柔,那些被她送进火坑中的良家少女,少妇,少奶奶,少年,少——帅哥呢? 谁又曾看到过,汉姆曾经为他们愧疚过? “以后,再敢指着我鼻子大骂,我会真弄死你的。” 李南方点着汉姆的高鼻子,很认真的说:“你该想想,你为实现世界首富的梦想,就被你拐卖的人们。更该想想,此时脚下甲板上,还流着上百冤魂的鲜血。真心话,我不能把你大卸八块,扔进大海里去喂鱼,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汉姆沉默。 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意识到她的灵魂,有多么的肮脏—— 杨逍已经不见了。 但汉姆发誓,哪怕她死了,在地狱中接受煎熬,也无法忘记杨逍自二十多米的信号塔上,是如何躲过李南方的精准射击,鬼魅般扑到他身后,一下就勒住他脖子的。 在伦敦也算是很牛比的黑龙组,集体被灭门了啊。 “我心狠起来,比他还要可怕。” 李南方在她耳边低低说道:“但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闵柔,咱们就两清了。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做华夏人的生意。” “真,真的?” 汉姆嘴角哆嗦着,抬起头。 李南方笑笑:“我什么时候,撒过谎?” 汉姆没机会见李南方撒谎,不过见识到这厮撒谎的人,却是两百个人举起双手,都数不过来的。 砰! 忽然有枪声,从俩人上方响起。 接着,他们就听到一声惨叫。 再接着,有个人从他们上方的甲板二楼窗口,对着他们脑袋砸了过来。 幸亏李南方的反应速度很快,伸手搂住汉姆的腰,及时斜跨一步。 噗的一声闷响,一个人仰面朝天的落在了甲板上。 眼睛瞪的老大,同样张大的嘴巴里,与胸口处那个弹孔里,都向外淌着血。 眼看着,就是活不成了。 “索林。” “索林是谁?” “索林,是英三岛地下赌场最有名的老板。” 汉姆看着这会儿慢慢抬起手,好像要对她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颓然死去的索林,说:“他肯定不满被当前假扮我的李斯特挟持,乱发脾气来着。结果,就死了。” 第862章 她的战神 “千万不要和我乱发脾气。不然,会死人的。” 李斯特抬起去掉消音器的手枪,动作潇洒的吹了口气。 枪管没冒烟。 所以他吹烟的动作,明显是在装逼。 可这时候没谁敢讥笑他装逼——只要能放过大家,别说是装逼了,就算他把逼装爆了,也没谁在意的。 索林就是看不惯李斯特装逼,更仗着和以往露面的几个汉姆关系很铁,在搞清楚他居然也被绑架后,就暴跳如雷,指着李斯特鼻子,说他也太不讲哥们义气了,怎么连自己人也绑呢? 刚开始时,看在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只只膘肥体壮的大肥羊的份上,李斯特只示意两个手下,把满脸气愤的索林,从人群中揪出来,单独押到窗前,耐心等候他来解释,为什么要把现场诸人一网打尽。 为能保证所有嘉宾,都全身心的投进慈善事业,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所以菲爵爷让人把所有窗户上的窗帘,都放了下来。 正因为这样,外面上百保镖惨叫着死去时,船舱内的人们,才没有丝毫的察觉。 游轮上的隔音设施,简直是太完美了。 唯一不完美的是,就在大家争相踊跃,以万为单位,来竞拍孤儿院小朋友的信手涂鸦时,忽然有一群歹徒,抱着英特种部队才会装备的突击步枪,闪亮登场了。 “各位,很抱歉,这不是演戏,而是货真价实的绑架。请你们相信我是个诚实的人,从来都不撒谎的。” 就在在场两百号人,集体懵逼时,李斯特举枪,连续扣下扳机。 三个侍者,当场惨叫着,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胸前,有鲜血呲呲的向外冒。 李斯特很清楚,残酷而血腥的现实,要比费口舌解释老半天都有用。 果然,当大家亲眼目睹三个侍者,鲜血狂喷,身子哆嗦几下就不再动弹后,立即意识到,他们当前落在了何种糟糕的处境。 身为本次慈善晚会的筹划人,号召者,游轮的东道主,于情于理,菲爵爷都该站出来,为大家说个公道话。 但李斯特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他义正词严的质问,变得软弱无力了:“菲爵爷,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请你们千万不要和我谈什么道德素质,人生理想,伟大情操等东西。因为,我是个为了钱,能把自己老婆女儿,都卖到非洲黑矿去的人贩子。我的名字,叫汉姆。” 李斯特特光棍的,亮出了他的字号。 反正现场这些人,谁都没见过真正的汉姆。 甚至,他手下这些小弟,都不知道真正的汉姆是谁。 这艘游轮上,除了黄胡子比尔,与李斯特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大笨钟下风轮公司糕点汉姆那个站街的老婆,才是臭名昭著全宇宙的汉姆。 所以,他说他就是汉姆,没谁会提出任何疑问的。 李斯特继续演讲:“如果非洲黑矿里的兄弟,觉得我年过五旬却依旧徐娘半老的母亲,也很合胃口的话。那么,呵呵,我也会给她老人家买一张去非洲旅游的机票。并衷心的祝愿她,非洲生活愉快。” 为了钱,连自己老婆孩子,还有老妈都能贩卖的人,会甘心受世间道德的约束吗? 会在乎现场所有人的死活吗? 别和我讲交情! 我老婆孩子,老妈和我的交情,不比你们和我的交情更深? 你们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谁不服从——好吧,这个侍者就算是被杀死的。 当第四个侍者,惨叫着死在李斯特的枪下后,还想趁着人多势众,鼓动别人去与歹徒做勇敢斗争,自己却趁乱逃走的绅士们,立即沉默了。 “谁动,就打死谁!” “我真心不想,打死有价值的人。” “甚至,我都不想再杀人了。毕竟,你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就拿这侍者来说吧,只要好好调教下,就是最好的男公关。” “现在,请大家听从我的命令。 男人请走到左侧,女士们走到右侧。 英俊帅气的男士,站在队伍前侧。 年轻貌美的女士,也请站在队伍前侧。 男女侍者,统统都站到本性别的队伍后面。 只因你们的价值,要比我们的客人们,小太多,要最后处理你们。” 在李斯特条理清晰的安排下,所有人都默默的,按照他的吩咐,有条不紊的站队。 就像一群群,等待挨刀的发肥羊。 今晚来参加晚会的人,很多都是成双成对的。 其中,当然不乏宁死也不分离的相爱者——不过,看在那些歹徒凶神恶煞的份上,白大卫只好松开已经被吓到泪流满面的格拉芙,默默地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呢。 可他心里也很清楚,此时此刻的他,能顶个屁用? 忽然间,大卫哥想结婚了。 与格拉芙。 他在心中默默的祈求上帝:“如果我们能毫发无伤的渡过此劫,我一定要迎娶格拉芙为妻。和她生个孩子,过上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 格拉芙可不知道,大卫哥要“从良”了。 她只是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可怜巴巴的望着大卫哥,只想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扑在他怀里。 一只手,及时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头看去,是一个相貌妩媚,浑身都散着高贵气质的美少妇。 格拉芙认出美少妇是谁了——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艾微儿。 艾微儿刚来船上时,菲爵爷曾经为她介绍过大卫哥。 格拉芙就在旁边,脸上带着贵妇才该有的优雅,矜持的笑容。 艾微儿对白大卫的不屑态度,格拉芙也都看在了眼里。 不过,她没觉得艾微儿这样对大卫哥,有什么不对。 如果把她换成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她也会用这态度,来对待白大卫的。 只是格拉芙没想到,正是看不起他们的艾微儿,在她即将失去理智,哭喊着扑向大卫哥,就被李斯特一枪打死时,及时挽住了她的胳膊。 “别擅动,不然那些人会开枪打死你的。死了,白死。” 微微低头的艾微儿,轻声说道。 “可,可我很怕。” 格拉芙是个诚实的孩子,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艾微儿挽着她胳膊的手,改为了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揽在了怀里。 明明艾微儿是浑身充斥着奶香、哦,不,是充斥着母性光辉的女人,和格拉芙年龄差不多,但却让她清晰感受到了山一般的牢靠,颤抖不已的娇躯,狂跳的心儿,慢慢平静了下来。 艾微儿再次说道:“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足够的冷静。唯有冷静的头脑,才能帮你脱离绝境。” 说到这儿时,艾微儿想到了李南方。 当初在墨西哥布偶岛上时,如果不是她保持足够的冷静,就不会抱住李南方的腿,哀求着救救她,而是极有可能像无头苍蝇那样四处乱跑,结果却被乱飞的子弹打中——一尸两命,含恨离世了。 上次的情况,要远比当前情况糟糕一万倍,不止。 她却毫发无伤的活了下来,带着她的小公主,见到了她的亲人们。 这次呢? 这次,李南方却没在身边! 也没有谁,能代替李南方,化身为最绅士的战神,背着她大显神威了。 艾微儿唯有在心中祈祷,汉姆绑架他们,真的仅仅只是为了钱。 可是很明显,艾微儿这想法,很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因为她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数十双贪婪,淫邪的目光,正在她们这个年轻漂亮的群体上,来回的扫射。 她们都不是处子了。 不是处子,且又高贵无比的美女,人贩子们是不会放过骑在她们身上,策马驰骋,享受征服的快乐。 心中黯然的艾微儿,轻咬了下嘴唇,又低声说:“等、等会,无论那些人对你做什么,都记得,千万不要反抗。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们,没必要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要去死。” “谢谢您,艾微儿总裁。我知道了。” 在她的安抚下,已经慢慢冷静下来的格拉芙,也想到了这些。 她心里也很难受。 因为她很清楚,像大卫哥那样的男人,是特别看重女人的贞草——如果,她真被人贩子们骑了,那么她就别想再留在大卫哥身边了。 可她只是个弱女子,在大卫哥等男人都乖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时,她又能做什么?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格拉芙心中绝望,泪水又滴落下来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艾微儿总裁,也许我们会没事的。” 艾微儿用眼角余光,扫了眼试图说服李斯特大人大量,放各位一马的菲爵爷,才问:“这话,怎么说?” “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和我们一起来船上——” 格拉芙刚说到这儿,就被艾微儿打断:“是你的保镖吗?” “不是。他是我们的朋友。今晚和我们来船上,是要找人贩子汉姆的。” “他在大厅里吗?” 艾微儿心中稍稍燃起一丝希望。 看美帝大片太多了,艾微儿也受了些影响,幻想一个大兵,能像她心中的战神李南方那样,从天而降,大展神威,谈笑间就能让这些人贩子,化为灰烬了。 “不在。” 格拉芙摇了摇头:“他对这活动没太大兴趣。他留在了甲板上。他曾经告诉我说,如果有什么变故,他会马上赶来的。估计,这会儿他正在想办法——” 艾微儿再次没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死了。” 格拉芙愣住。 她不明白,艾微儿为什么要这样说。 艾微儿给了她答案:“汉姆在冲进来之前,最先做的事,是什么?” 是解决甲板上那些保镖! 唯有解决了那些人,汉姆他们才能放心大胆的绑架他们。 格拉芙明白了,却偏偏摇了摇头,喃喃地说:“不会的。他是不会死的,他很厉害的。” 艾微儿忍不住问:“他是谁?” 第863章 就因为他吃过您的—— “他叫李南方。” 格拉芙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才想到依着艾微儿的超然身份,怎么会听说过李南方的名字,于是就解释道:“我可是听大卫说过,他在缅甸金三角时,曾经——” 她刚说到这儿,抱着她的艾微儿,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嘎声问道:“他,他是谁!?” 艾微儿说话的声音很大,当然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马上,李斯特的手下,就齐刷刷把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了这边。 “别、别冲动。她只是太紧张了。我、我这就安抚她一下。” 这次格拉芙的反应,却是相当的迅速,连忙举手解释道。 年轻貌美的贵妇人们,被穷凶极恶的人贩子们挟持后,有几个不害怕的? 如果艾微儿只是普通的女侍者,相信李斯特马上就开枪把她击毙。 没看到,因为她的嘎声问话,吸引了所有手下注意,本能的都端起枪来时,引发了人质们的骚乱? 被恐惧,不甘等情绪煎熬的人群中,终于有人爆发了,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指着李斯特高声叫骂:“汉姆,你个混蛋,你忘记去年我们还曾经愉快合作过?现在,你特么的,却连我也——啊!” 这个弹跳起来,指着李斯特大骂的人,正是号称英三岛地下赌博之父的索林。 就在方才,他还极度不忿被汉姆绑架。 但碍于枪口的淫威,他也唯有乖乖忍耐。 只是,发号施令惯了的索林,忍耐功夫明显不到家,在艾微儿引起一点骚乱后,就蹦起来大喊大叫了。 可他全然忘记了,他此时的冲动行为,能对掌控局势的李斯特,形成致命性的威胁。 如果不及时处理他,那么现场就会大乱。 到时候,就算李斯特杀伐果敢,以血腥手段重新控制游轮,但肥羊们,也肯定会出现大批伤亡。 死了的肥羊,是不怎么值钱的。 当机立断下,李斯特立即甩手,扣下了扳机。 一声惨叫中,子弹洞穿了索林的胸膛,击碎了他背后的双层玻璃。 于是,胸口鲜血狂喷的索林,身子向后栽倒。 扯下了窗帘,摔出了窗外。 “谁敢再轻举妄动,就打死谁!” 索林的死,李斯特的断喝声,再次让刚有骚动迹象的场面,重新回到了他所希望的状态:“千万不要和我乱发脾气。不然,会死人的。” 李斯特抬起去掉消音器的手枪,动作潇洒的吹了口气。 “还有你,美丽的艾微儿总裁,我希望你能保持安静,与你优雅的风度。” 李斯特枪口缓缓转移,瞄向了艾微儿,森冷的眼神中,带着猫玩老鼠的戏虐。 能把昔日高高在上的美女总裁踩在地上,等会儿再骑在她娇嫩的身子上,这绝对是李斯特今天最大的愿望。 没有之一。 所以,他是不会对艾微儿开枪的。 格拉芙却以为他要开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脸色苍白的她,居然挡在了艾微儿前面,勇敢的面对随时飞来的子弹,大声说:“她只是在和我说话,并没有试图要反抗你的意思。所以,还请你不要拿枪指着我们!” 这女人是白大卫的马子吧? 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勇敢,敢和汉姆据理力争。 船舱里的所有人,看着格拉芙时,心里这样想。 大卫哥也看到了。 心中很骄傲,却又惭愧不已。 他骄傲,那是因为格拉芙是他的女人。 他惭愧,却是因为他身为英三岛臭名昭著的白粉贩子,居然连他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艾微儿都能感觉到李斯特等人垂涎她们这个群体的美色了,见多识广,察言观色本事更胜一筹的大卫哥,又怎么感觉不出来? 正如格拉芙所担心的那样,如果她真被人贩子们玷污了,那么无论她是不是被迫的,大卫哥都不会再允许她呆在身边了。 最多会给她一笔钱,让她找个好人儿嫁了。 说不定,还会因为不想以后想到这一幕就会心疼,而是用最最温柔的方式,让她长眠在大卫哥那温暖的怀抱里。 但当格拉芙挺身而出,保护艾微儿,获得了所有人质的尊重后,大卫哥的想法立即变了:“无论格拉芙遭遇了哪些折磨,只要我们能逃过此劫,我都会把她娶回家。让她来掌管,我庞大白粉帝国的财务。” 一个能在危难之际,不顾自身安危,能跳出来保护别人的女人,肯定是心怀正义,有情有义的。 谁说毒贩子不讲道义了? 他们再怎么被人称为人渣,也希望他们的妻子,能是格拉芙这样的勇敢女人。 不提心中百味交集的大卫哥,再说格拉芙这边。 她勇敢的站出来,极大出乎了李斯特的意料。 同时也意识到,他当前最好别再女人面前发淫威,不然真有可能会激怒那些男人,奋起反击的。 李斯特优雅的笑了下,刚要说什么时,一个小弟忽然快步走到他身边,附耳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李斯特的脸色,立即剧变。 小弟告诉他说,黄胡子比尔,还有两个同伴,死在了下面的客房部。 小弟还没资格,知道比尔去客房部那边是做什么。 李斯特却知道。 负责本次行动的总指挥,真正的汉姆,就在客房部里。 比尔,就是向她请示所有问题的。 现在比尔死了,那么汉姆呢? 小弟告诉李斯特,除了比尔三个人的尸体外,就再也看不到人了。 而且,行动开始后,留在甲板上望风的四个同仁,此时也不见了。 初步预测,他们都是凶多吉少了。 李斯特不愧是汉姆手下能力最强的干将,心思慎密,忍功出众。 不然,三年前,汉姆也不会安排他来菲爵爷的游轮上卧底头子了。 他马上就意识到,游轮上出现了他最担心的情况,有个很牛比的人,挟持了汉姆。 那个人接下来要做什么,李斯特就算用脚丫子,也能猜的出来。 按说,当某人忽然拿枪顶着汉姆的脑袋,出现在大厅内,要求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时,李斯特等人唯有照办,由主宰这艘游轮的主人,顷刻间成为阶下囚。 如果利益只是某位富豪,李斯特会坚定不移的照办。 可现场这么多大肥羊,为了今天的行动,他在游轮上装了足足三年的孙子! 他怎么可能,会在得到这么多大肥羊,获取天大好处时,就因为一个汉姆,就放弃三年的心血呢? “不,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李斯特在心里呐喊着,阴恻恻的目光,从上百只肥羊的身上,逐一扫过。 最后,落在了被格拉芙挡在身后的艾微儿身上。 女人太性感,高贵,漂亮,有钱了,会对男人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只会激发他骨子里的贪婪。 “我要这些肥羊,我要骑了那个女人,我要——成为,真正的汉姆!哈,哈哈。” 狠狠盯着艾微儿,李斯特心中狂笑:“汉姆,你当老大已经好多年了。这些年内,我也甘心被你驱使,赴汤蹈火的,为你,为组织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时候,让我把你取而代之了。反正,比尔已经死了。这艘游轮,以及即将来接应的货船上,所有的兄弟,都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汉姆。这是上帝赐给我的机会啊,感谢主。” 李斯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吩咐了小弟一句。 小弟立即点头答应,转身带着几个人,快步去了。 这时候,瞎子都能看出,李斯特那边可能出事了。 但究竟出什么事了,没有谁能猜到。 “各位,刚才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李斯特右手一翻,那把铮亮的沙漠之鹰,就在他食指上翻起了花。 笑眯眯的看着菲爵爷:“爵爷,我对你刚才那番苦劝很心动。你说的不错,我们挟持这艘游轮,只是为了求财,而不是杀人。所以,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会再乱杀人了。不过,我也希望诸位,别再像索林那样,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大家应该知道,我现在也很紧张,很害怕的。” 就在李斯特与菲爵爷再次友好谈判时,已经意识到绝不能再冲动的艾微儿,正在给格拉芙低声道谢。 感谢格拉芙,能挡在她面前。 她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请格拉芙与大卫哥,一起去她的别墅做客。 格拉芙当然是一口答应了,接着迟疑了下,问:“艾微儿总裁,您刚才在听到李南方的名字后,好像有些激动。” 艾微儿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问:“你能不能说说,那个李南方是哪儿人?又是长什么样子?” “他是华夏人。” 看出艾微儿这般关注李南方后,心中不解的格拉芙,如实把他的身材长相,简单描述了一遍。 还没说完呢,她就看到艾微儿忽然间就朱泪盈盈了,低声泣道:“是他,果然是他——我就说,那会我没看走眼的。那个背影,果然就是他的。” “艾微儿总裁,您认识李南方?” 连忙拿出手帕递过去后,格拉芙追问。 “何止是认识?” 先道谢后,艾微儿才擦了擦泪水,伏在格拉芙的耳边,蚊子哼哼般的说:“他,还曾经吃过我的奶。” 如果格拉芙刚才没有勇敢的挡在她面前,喂李南方吃过奶这件事,艾微儿是绝不会告诉她的。 她把她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就算是已经把格拉芙,当作了最亲密的朋友。 格拉芙有些懵圈。 她真的不敢相信,李南方这个毒枭大人渣,怎么可能会与高高在上的雅萍集团总裁认识呢?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他吃过,她的奶哦。 不过,格拉芙也很清楚,这种事最好别细问。 艾微儿又说话了:“你放心,只要李南方在,就算歹徒再多十倍,他也能把我们安然救出的。” 您对他的信心,也太大了些吧? 就因为,他吃过您的奶? 就在格拉芙这样想时,忽听到有人厉喝:“什么人?” 第864章 李南方就是个乌鸦嘴 李斯特控制住这一层的船舱后,当然会让人守住前后两个门,并安排精干小弟把守,预防会有肥羊趁乱逃走。 房门是关着的,毛玻璃的门窗,外面出现人时,只会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守在前门的两个小弟,看到门外出现个模糊的人影,身材一点都不像自己人后,立即厉声喝问。 手中的突击步枪,也对准了门外。 准备发现一不对劲,就扣下扳机,哒哒的一梭子子弹出去,管他是谁,先打成马蜂窝再说。 小弟的厉喝声,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 站在中间演出台上的李斯特,立即闪身站在了钢琴后面,双手持枪举了起来。 “他来了。” 艾微儿却是低低的叫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隐隐的哭腔,好像高了那样。 绝美的脸蛋上,更是悠地浮上一抹迷人的嫣红。 “是李南方来了吗?” 格拉芙有些惊诧的看了眼艾微儿,接着抬头向门口看了过去。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门外那个人轻轻敲了敲门。 很有礼貌的样子。 好像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就是随意来串门的邻居,敲敲门问有没有人。 “来的不是李南方。” 满腔激动的艾微儿,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来者,怎么可能是李南方! 艾微儿虽说和这家伙不是很熟悉,也从没和他在日常中交往过,但却知道他应该不是这么有礼貌的人。 有些人,哪怕脑门上贴上一张写有“我是绅士”的纸条,但在外人眼里,他浑身上下都没有半个绅士的细胞。 艾微儿觉得,李南方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她把他视为,最绅士的战神。 如果来者真是李南方,他傻了才会敲门,先引起李斯特等人的注意,再说出他的来意,最后就被人拿枪突突掉了。 刚才艾微儿惊喜的低呼,是李南方来了,那只是因为她心中万分渴望他能忽然出现罢了。 相信,外面这时候跑进来一头猪,也会被艾微儿以为是李南方要来了。 失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艾微儿的咽喉,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很困难了。 却坚强的睁大眼,看着门口。 她希望,奇迹能出现。 很绅士敲门的人,就是李南方。 当高度戒备的小弟,举枪慢慢打开门后,李南方就像美帝在影片里塑造的超级英雄那样,双手持枪,突突的一阵狂扫——门开了。 艾微儿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门外的人,当然不是李南方。 甚至不是个男人。 这是一个穿着大红色露肩晚礼服的性感少妇,长相妩媚,身材窈窕,姿态从容,让那两个开门的小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了种自惭形秽的压迫感。 船舱大厅内,就有不少贵妇。 其中最出色,最有名的莫过于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艾微儿了。 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弟,幻想等会儿一亲芳泽呢。 但就艾微儿那样高高在上的商业女王,也没像这个贵妇似的,给两个小弟这么不舒服的压迫感,让他们很想丢下枪支,站在一旁,弯腰低头,静候她的吩咐。 虽说,这个贵妇的脸蛋上,有着清晰的指痕。 这是被抽了大嘴巴,才留下来的。 “原来是她。” 看清门外贵妇是谁的人们,心中都这样说。 大家刚来游轮上时,东道主菲爵爷,就已经给大家介绍过了,说这个女人就是大笨钟下风轮公司的汉姆了。 这是在暗示大家,她就是人贩子汉姆的代言人。 狗屁的代言人啊,就是个傀儡罢了。 当时被介绍认识少妇的大卫等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所以此时看到她“自投罗网”后,也没觉得有毛奇怪的。 这女人虽说是傀儡,可她终究是演出台上那个汉姆的人。 汉姆,是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她主动敲门进来,也只是来寻找“组织”罢了。 “你是谁?” 把门的两个小弟,虽说有些忌惮少妇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质,却没真扔下枪,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冷静,一人用枪对准了她,另外一个人飞快的关上门,拽过一把椅子挡住了。 无论这个贵妇是谁,又有多大的逼人气场,但她此时都是人贩子们菜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而已。 问她是谁的小弟,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有悦耳的耳光声响起。 被人抽耳光,抽屁股抽了大半个晚上了,汉姆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抽别人耳光了,心中有多酸爽,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 一耳光,就把那个小弟给抽傻了。 就像没看到另外一个小弟,立即举起步枪对准她脑袋那样,汉姆淡淡地说:“去问问李斯特,我是谁。” 先后被李南方,杨逍狂虐的汉姆,这会儿终于找回到了当老大气势。 尽管她的眼底深处,掩藏着一抹惊惧。 这一抹惊惧,来自李南方的一句话:“你觉得,工作能力很强的李斯特,会承认你是他们的老大吗?” 汉姆身为人贩子的老大,当然会有一定的凭证,来证明她是这个地下邪恶集团的女王。 那是一面黄金铸成的盾牌。 盾牌只有巴掌大小。 盾牌上,刻画着古希腊神话中的邪恶女神美杜莎,头发是有小蛇变成的。 其实美杜莎在古希腊神话中,是复仇女神。 不过当第一任汉姆在组建“专业”贩卖人口组织时,为了能够找个神祗来膜拜,希望他们死后罪恶的灵魂,也能像活着时这样为所欲为,故此选择了最邪恶的美杜莎,来作为他们的图腾。 这块盾牌,就是组织历任汉姆用来号召帮众的信物。 就像埃及法老手中的权杖,华夏历代君王重视的传国玉玺。 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汉姆当然不会随身携带。 如果在游戏人间时被人偷走,或者不小心丢了,那岂不是很蛋疼? 所以,历任汉姆都会把这面象征着权力的盾牌,藏在老巢中,派最最信任的手下看管,是不会带出来的。 很凑巧,李斯特知道是谁,在替汉姆看管那块盾牌。 李南方在准备拿枪顶着她的脑袋,来大厅让她把大卫哥俩人放走时,忽然想到了这点。 当时汉姆的第一反应,就是猛摇头,说怎么可能呢? 李斯特,可是她最心腹的手下之一,工作能力强悍。 李南方却说,越是工作能力强的人,野心就越大。 不然,他混吃等死就好了,何必拼死累活的干呢? “我改变主意了。我是不会陪你一起进去的。万一,李斯特不会承认你是他们老大,意识到这是个干掉你,把你取而代之的好机会,那老子岂不是惨了?人家到时只需一声令下,万枪齐发,你我二人,就只能去阴曹地府,当一对苦逼的野鸳鸯了。” 李南方改变主意后,他才不怕汉姆会趁机逃脱,率领她的众小弟,跑来甲板上要把他碎尸万段,再炖成一锅香喷喷的晚餐,啃着骨头嚼着肉,说好香好香啊,以后我决定夜宵就吃华夏男人了。 他相信,汉姆亲眼看到杨逍有多么的可怕后,唯有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时候食言呢。 更何况,他也不怕汉姆食言,会带着众小弟去甲板上找他。 在复杂的环境内,幽灵那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杀人于无形,是李南方的拿手好戏。 至于汉姆会不会挟持人质,要求李南方乖乖的现身受死——握了个草的,这满舱的人里,有个华夏人吗? 什么? 是谁在我耳边说,人质内还有大卫哥和格拉芙,我不能这样绝情,应该乖乖束手就擒? 这是在放国际屁呢。 任何通往胜利的道路上,都会有人付出牺牲才行。 李南方不能确定,能把大卫哥俩人救出来,却能保证每年的今天,会给他们烧上几捆烧纸,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李南方能想到的,汉姆当然也能想到。 所以,汉姆绝不会在掌控游轮全局后,就带人去找李南方算账。 只会按照他的吩咐,把大卫哥俩人,乖乖的送出去。 至于菲爵爷等人——李南方和他们很熟吗? 李南方的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的响,这都是因为近期与他小姨耳鬓厮磨久了,沾染了奸商之气。 很可惜,这货有时候就是个乌鸦嘴。 当面对小弟枪口都凛然不惧的汉姆,神色淡定的看着李斯特,说出那句话后,挨了一巴掌的小弟,回头看了过去。 李斯特,笑了。 从能藏身的钢琴后面走了出来,左手一抬,马上就有小弟,送上了一根正宗雪茄。 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李斯特觉得。 他在吸烟时,所有人都大气不喘一口的望着他,看他的脸色。 “汤姆,把这位女士请到后面去。记住,别伤害她。她,可是我费尽心血,才推出来的傀儡。” 李斯特在徐徐吐出一口青烟时,徐徐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汉姆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冷了:“还真让李南方给猜对了!” 她没有像那些眼看大势已去,就惊慌万分的一般女人那样,歇斯底里的尖叫着,说她才是真正的汉姆。 那样,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为避免她动摇军心,野心相当大的李斯特,会毫不犹豫的对她开枪,让她含恨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 “唉。” 汉姆幽幽叹了口气,对李斯特说:“我有个请求。” “你说。” 李斯特笑眯眯的,再三强调她是个傀儡:“看在你替我站在台前,吸引警方注意力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适当的要求。” 汉姆看向了人质们,说:“放过白大卫,和他的女伴吧。此前,他们曾经和我打过交道。” 不等李斯特说什么,汉姆又说:“我为你工作那么多年了,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当然得给。但,我得好好考虑下。” 李斯特眼珠来回的转着,沉吟片刻后才说。 第865章 他叫——李南方 白大卫是头肥羊。 这是毫无疑问的。 李斯特早就盘算好了,白大卫不拿出至少八千万美金,是别想安然离开这儿的。 反正,这次计划,算是得罪了英三岛所有的上层人物,汉姆以后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失去了立锥之地。 不过这有什么呀? 华夏人不是经常说,天大地大,到处是我家吗? 只要有钱,世界那么大,在哪儿做生意不行啊,为毛偏偏困在英三岛上呢? 但汉姆的面子,不能不给——不给也行,却不好。 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李斯特决定给汉姆这个面子:“好,我可以放白大卫他们走。” 抱着脑袋蹲在人群中的大卫哥,在汉姆为他求情时,心中就震撼到不行。 他是认识汉姆。 可现场所有大富豪,也都认识汉姆啊。 大家伙,都是今晚登上游轮后,才认识的好吧? 那么,这个性感的女傀儡,为毛偏偏给他讲情呢? 大卫哥表示不解,却绝不会傻到追问原因,只是在震撼过,看到李斯特点头后,心中狂喜。 透过索林被干掉后,砸碎玻璃的那扇窗户,船舱里的人,都能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数架武装直升机在来回盘旋。 这是英勇的英三岛空军特勤小分队,接到菲爵爷以及诸位慈善家被挟持的消息后,火速赶来了。 李斯特控制了游轮后,并没有派人搜走各位的手机。 任由他们随便发短信报警。 反正他已经彻底掌控住了局面,手头有大把大把的大肥羊来当人质,休说是英军特勤小分队了,就算联合国派兵前来,也只能在远处给他表演精湛的飞行术。 “我终于要逃离虎口了,上帝保佑。” 大卫哥抬手,在心口画了个十字感谢上帝时,就听李斯特又说话了:“不过据我所知,你平时与白大卫并没有任何特殊的交往。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求我放掉别人,独独放掉这个人人喊打的白粉鬼呢?” “你才是白粉鬼,你们全家都是白粉鬼!” 白大卫心中恨恨地骂道。 可他也想听汉姆解释下——难道,是我英俊的外表,迷住了这个女傀儡,才让她为我求情? 汉姆也没隐瞒什么:“因为有人在抓住我后,迫使我这样做。” 李斯特目光猛地一闪,接着问道:“他,是不是杀死比尔的那个人?” 汉姆出现之前,就有小弟跑来告诉李斯特,说比尔三人死在了某间客房前。 而且,负责留守在甲板上望风的四个弟兄,也都消失了。 毫无疑问,这是有漏网之鱼躲在船上,伺机闹事。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众多保镖中的一员。 保镖中有非常牛比的人存在,这对看多了电影的人们来说,一点都不稀奇的。 李斯特也知道。 不过他没把那个人的存在,当回事。 他只要控制住船舱,不许那个人进来就好了。 等接应的大批同伴赶来后,那个人插翅也南飞了。 此时,听汉姆坦言说,她给白大卫讲情,就是受那个人“所托”后,立即就猜到那个他,就是干掉比尔,掳走汉姆的好汉了。 汉姆点头的动作,再次证明李斯特的智商相当要的。 李斯特又笑了,很淡定的样子:“那个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南方。” 不知道为什么,汉姆在说出李南方的名字时,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李南方?” 李斯特却是懵逼的,实在想不起有他所听说过的好汉中,有哪个人叫这名字。 大卫哥却是差点激动的泪流满面,再次抬手狂画十字,心中感慨万分:“李兄弟,你的大恩大德,让我何以为报?唯有我的就是你的了,包括我的女人。” 格拉芙也很激动,悄声在艾微儿耳边说:“看,我说他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可他却没对汉姆说,也把我救出去啊——艾微儿在心中抱怨了个后,转身,伸手,替格拉芙整理了下礼服,轻笑着说:“脱险后,不要告诉他,我也正船上。” 在她看来,李南方通过女傀儡给白大卫俩人讲情后,就会和他们俩一起,离开这该死的游轮了。 但如果让他知道,当初在墨西哥布偶岛曾经用甘甜的乳汁,哺育过他的艾微儿也在,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来,伺机把她救出去的。 那样,他就危险了。 毕竟李斯特是个相当冷静的人,牢牢把控住了游轮,根本不给任何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李南方本事再大,又怎么能救出艾微儿呢? 还有可能,把他也给连累了,被李斯特手下拿枪给突突掉了。 那不是艾微儿想看到的结果。 她爱他——不要管,她为什么会爱上李南方。 她就是爱他。 谁反对,谁就吃屎去吧! 真正的爱,都是为对方着想的。 所以艾微儿才不想让李南方知道,她也在船上。 格拉芙稍楞了下,接着明白了。 再看向艾微儿的眼眸中,已经带有了感动的崇拜色彩,螓首微点:“好,我答应你。但,等我们回到陆地上后,我就会告诉他。我要让他知道,有个女人为了他的安全,甘心去做任何事。” 一句话,说的艾微儿就泪流满面了。 徒增一种“我好伟大”的自豪感,再也不惧任何歹徒,和伤害了。 两个女人紧握着双手,轻声交流时,李斯特也没闲着,向汉姆询问李南方的详细信息。 “他,就是个恶魔。” 汉姆眉梢眼角不住挑动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心里却在说:“李斯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个更可怕的恶魔,也躲在船上。他如果想杀你们,简直不要太简单啊。你最好是祈祷上帝,别引起他的杀心。” “好,现在有请尊敬的大卫先生,与他漂亮的女伴出列。” 当前大局在握的李斯特很忙,当然没空追究李南方究竟怎么个恶魔法。 他只想尽快把这些大肥羊,都转移到前来接应的货船上。 那艘货船上,有他们组织最为精锐的战士,五十名。 船上,也配备了能打灰机的机关炮,火箭筒等重武器。 等把大肥羊们都驱赶到那艘船上后,李斯特会立即下令,船只向公海上前进。 唯有远离英三岛,来和大肥羊们的家人交易,那才是最安全的。 大卫哥在众人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按照李斯特的要求,双手高举着,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我走了,您一定要保重。放心,您会没事的。” 格拉芙眼中流着泪,与艾微儿轻轻拥抱了下。 艾微儿没说什么,只是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 大卫哥挽着格拉芙的手,脚步匆匆的走上了甲板。 透过那扇碎了玻璃的窗户,艾微儿能看到他们站在甲板上,对远处前来营救的特勤小队,不住地挥舞手臂。 很快,就有一架直升机,呼啸着来到了他们上方。 却不敢降落。 小分队的指挥官,是真怕飞机刚降落,一颗冒着蓝色火焰的火箭弹,就轰地飞了过来。 指挥官此前早就指挥过多次这样的营救演习了,所以根本不用再和李斯特交涉什么,就命令飞机悬在甲板上方,垂下了软梯。 软梯上带有安全带,大卫哥扣好安全带后,左手搂着格拉芙,右手抓着软梯,抬头冲上面喊了句什么。 飞机开始飞行,软梯也慢慢向上升去。 飞机在远离游轮一百多米处时,已经升到直升机舱门口的格拉芙,忽然回头,对游轮这边拼命挥手,还大声呼喊着什么。 始终密切关注着窗外的艾微儿,心中突地一紧:“糟糕!” 被人以为是女傀儡的汉姆,在给大卫哥俩人讲情时,明明说出了李南方的名字。 所以大家都以为,大卫哥在离开时,肯定是三个人离开才对。 但事实上,当飞机悬空在甲板上方时,只有大卫哥俩人。 那个被现场绝大部分人不熟悉的李南方,自始至终并没有出现。 李南方为什么没有一起跟着走呢? 是怕李斯特反悔,在他露面后,趁机拿枪突突了他? 貌似不是。 李斯特已经当众答应了汉姆的要求,如果他再反悔的话,那么他的信誉——何在? 李斯特没了信誉,各位大肥羊们,又如何相信他在拿到赎金后,就会放他们走呢? 所以呢,聪明如李斯特,是绝不会做这种为了芝麻,丢掉西瓜的蠢事。 那么李南方没有离开,就是他自己不愿意走。 “呵呵,你这是要当个超级英雄,想单枪匹马的,从我手里救走所有人质吗?简直是太可笑了!” 李斯特冷笑着,右手一挥。 两个早就准备在窗口的精干手下,立即从窗户里扑了出去。 先后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扑倒在甲板上,单膝跪地还没有抬起头,手中的突击步枪,就对着格拉芙挥手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 两串幽蓝色的弹道,连成一条线,射向了高处。 这也是艾微儿为什么说糟糕的原因。 已经脱险的格拉芙,为什么要挥手呢? 自然是和救他们出来的李南方,挥手说再见。 如果把艾微儿换成格拉芙,她绝不会挥手的——这样,就暴露了李南方藏身的方位。 李斯特遇事时的反应速度,相当敏捷,岂能看不出艾微儿都能看得出的事? 现场脑子转动快的,都想到了这一点。 也为李斯特的反应,及其手下精锐表现而震惊。 却没谁关心李南方的死活——谁让那混蛋,只救白大卫俩人,却不管他们了? 死了? 活该! 枪声响起后的瞬间,大家就看到有个人从高处摔下。 远处飞机舱门口的白大卫,也忽然抬手狠狠抽了格拉芙一耳光。 砰地一声。 那个人在坠下半空中,依旧被子弹横扫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外面甲板上。 发出的沉重声音,就像一把大铁锤那样,砸在了艾微儿心上。 第866章 吸烟有害健康 李斯特不用出去看,仅仅从白大卫抽格拉芙嘴巴的动作上,就知道他解决了那个藏在暗中,试图破坏他大计划的家伙。 那个人已经砸在甲板上了,外面那两个精锐小弟的枪声,又响了足足五秒钟,才停了下来。 然后一个人抓着船舱外面的下水管道,麻利的爬了上来。 骑在窗户上,手中枪对着众肥羊,小弟故意大声说:“那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斯特点头,问道:“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骑在窗口的小弟,回头和外面肩膀上的同伴喊了句什么,才大声回答:“他脸上中弹,已经看不出模样了。不过,从他的体型,和穿着来看,应该是东亚人。” “好,知道了。你们就在外面吧。” 李斯特笑眯眯的点头,回头看着汉姆:“那个李南方,应该是华夏人吧?唉,也唯有做什么事都讲究的华夏人,才会起这么优雅的名字。可惜啊,优雅的名字,却不能让他得到上帝保护。” 汉姆目光闪烁了,张嘴好像说什么,又闭上了。 真心话,她是不相信恶魔李南方,能够轻易就此被干掉的。 别忘了,还有个更厉害的恶魔,和他在一起呢。 不过,凡事都有可能。 李南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人,而不是个神。 在格拉芙露出破绽后,被反应相当迅速的李斯特当场击毙,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他真死了,我才会高兴些。” 汉姆心中这样默默地念叨时,已经不屑再理她的李斯特,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要送给现场大部分肥羊们,一个礼物。 这个礼物,有些与众不同,火腿肠那样大,上面还有红色的数字,在不住地闪烁。 好吧,不故弄玄虚了,其实这就是定时炸弹。 用能引爆炸弹爆发的红蓝两根线,巧妙的固定在了肥羊身上。 他只要反抗,或者试图自己拆弹,那么就会把他自己给炸死的。 炸弹的威力不大,最多也只能炸死做死的肥羊一个人——但这已经足够让肥羊们,更加无比乖巧了。 在李斯特的吩咐下,所有男性肥羊,都排队逐个去领礼物。 然后,就是女肥羊。 不过,却不是所有的女肥羊,都有资格获得李斯特先生的礼物。 没有得到礼物的肥羊,只有艾微儿等十多名最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些人为什么没有收到礼物呢? 脑子转动特别快的人,立马想到了其中诀窍——歹徒们在狞笑着,扑向她们,把她们就地正法时,万一扯断电线,岂不会很糟糕? 有人在大声反抗,指责李斯特破坏规矩。 被狠狠抽了一嘴巴,枪口顶在了脑门上。 有人在为他的女人求情,承诺拿出双倍赎金,来保护她不遭到侵犯。 被狠狠抽了一嘴巴,枪口顶在了脑门上。 有人——就再也没有人,为那些即将遭到羞辱的女人们求情了。 “还有那位女士。” 就在小弟把这十几个开始哭泣的女人们,动作粗暴的推到一个角落中时,李斯特忽然指着站在门口的汉姆,笑眯眯的说道。 “李斯特!” 汉姆怵然一惊,厉声叫道。 李斯特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的价值已经被开发完了。而且,我刚才也放走了白大卫,算是回报这些年你来为我做出的贡献。现在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当然了,你不算肥羊中的一员。你现在,只是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女人。所以我是不会要你赎金的,只要你能发挥出你女人的最大魅力,就可以安然离去了。” 不做就不做,做就做绝。 这是李斯特特别崇尚的信条之一。 他既然已经决定趁此机会把汉姆取而代之了,那么就不会再放过她。 但在干掉她之前,一定得好好享受下她那幅性感的娇躯。 已经很久很久了,李斯特垂涎这具娇躯。 他比李南方更清楚,汉姆是个处子——她几个心腹,都知道她要把她的完美身躯,敬献给上帝,来弥补她在人世间所犯下的罪过。 李斯特现在却觉得,他身为上帝子民中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上帝分忧解难,顺便享受下上帝的待遇。 比方,替上帝享受下汉姆这具性感娇躯。 满心澎湃的李斯特,并没有注意到汉姆走路时,已经与平时不一样了。 等他帮上帝分忧解难后,就会心怀虔诚,恭送汉姆去见上帝他老人家。 到时候,李斯特肯定会请汉姆转告上帝,就说他心慕上帝已久,能不能等他以后升上天堂后,给签个名呢? “李斯特,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我发誓!” 汉姆厉声叫着,挣扎着,前来拉扯她的两个小弟,才不管她嚷嚷什么,只是淫笑着,按照李斯特的指使,拿绳子把她双臂反绑了起来,嘴里塞上了块餐巾。 这女人也够倒霉的。 短短一个晚上,就被人绑了两次,拿东西塞了两次嘴巴。 窗外的远处,传来一声汽笛声响。 满载汉姆五十名人贩子精锐的货船,在威武的英三岛皇家海军的两艘驱逐舰“护送”下,徐徐驶来。 上方,不住有武装直升机盘旋着,飞来飞去。 照向海面,货轮,游轮的射灯,雪亮。 躲在游轮船尾杂物储备室里的李南方,看着这艘船皱了下眉头。 汉姆已经和他说起过了,这边得手后,会有货轮前来接应。 一来呢,是游轮这东西去不得外海,一阵大风过来,真怕给吹翻了。 二来,则是前来接应的人贩子们,比劫持游轮的这些人,更加精悍。 毕竟长相凶恶的人,是没机会去菲爵爷的游轮上工作的。 李南方皱眉,倒不是说他害怕这些精锐人贩子。 而是在考虑,该怎么做,才能摆平这些人贩子时,不会让那些人质受到惨重伤害。 尤其是肉包子打狗的汉姆,更是能不能救出闵柔来的决定因素。 “你会为救那些人质,而犯愁?” 一个带有明显讥讽的森冷声音,从李南方背后传来。 “麻烦你以后来找我时,别这么神出鬼没的,以免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头都没回,李南方就知道是谁来了:“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善良了。” 也唯有不少人的杨逍,才能找到他躲在哪儿。 俩人当前的关系,真的很奇怪。 明明杨逍要在以后干掉李南方,却又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 砰砰两声闷响中,杨逍走到李南方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盘膝坐在地上,从小窗口里向外看去。 李南方左手里夹着香烟,杨逍只看了一眼,就连忙转过了头。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碰这东西了。 如果他在李南方面前醉烟了,就别想再活过来了。 “哼,你是为救你的女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杨逍忽然有种想叼上一颗烟的强烈冲动。 不然,就会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她并不知道,这是所有烟民在醉烟过后,都有的身体反应。 所以呢,没有醉过烟的烟民,就没有资格,称之为烟民。 人的肺部,遭到烟的强烈冲击后,就会有烟碱残留下来。 这东西,很可能是人体细胞所着迷的东西,所以才会鼓动主人,再来一颗。 不然,醉烟过的烟民们,是不会再碰香烟的。 杨逍也有了这种感觉,赶紧吞了口口水,皱眉淡淡地说:“能不能别抽这东西?它,会暴露你的隐身所在。” “好。” 李南方倒是很乖,掐灭香烟后,却又从烟盒里拿出一颗,叼在了嘴上。 眼角余光看到杨逍又皱眉后,他只好解释道:“我只是叼着,并不点燃的。” “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 “嘴上叼着点东西,能有助于思考。” 李南方把烟盒递了过去,问:“要不要来一颗?” “真能管用?” 渴望尽管接受这个世界所有事物的杨逍,犹豫了下,抬手拿出一颗,叼在了嘴上。 杨逍觉得,李南方说的一点也不对。 他在叼上香烟后,并没觉得自己能集中精力,去想他该想的事情。 只想,点燃这颗烟。 李南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想吸烟?” 杨逍倒是没有否认,淡淡地说:“你能吸烟,我为什么不能吸?” “说的很有道理。” 李南方拿出火机,再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味道:“要不要点上?其实不用担心,会被李斯特他们发现的。那些人又不是狗,怎么能像你的鼻子这样灵?” 他这是在暗骂杨逍是狗。 杨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南方立即忘记刚才说过了什么,笑了下,啪哒一声点上了。 看到他美美地吸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杨逍忍不住问:“你吸烟时,不会有恶心,冒虚汗的症状?” “你说的是醉烟吧?” 李南方说:“刚开始吸烟时,是有过这糟糕的感觉。但第二次,就没事了。” 拿着香烟的杨逍,嘴角微微抿了下,说道:“你骗我。” “不信拉倒。” 李南方嗤笑一声,就觉得右手手腕一紧,唯有张开手。 再看向杨逍时,他已经低头拿着火机点烟了。 李南方说的没错。 杨逍试着吸了一小口,虽说还是觉得有些呛,却没有那种让他很怕的感受。 又试着吸了口,心底最深处的某处空虚,居然不见了。 “怪不得你们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却都吸。原来,这东西有着一定的安神作用。” 望着在黑暗中袅袅冒起的青烟,杨逍站在药理的角度上,总结了下人们为什么吸烟的原因。 却被李南方否认了:“错。这东西最大的用处,就是装逼。很多人在吸烟之前,都觉得吸烟的样子,特别吊。” 杨逍懒得与这种满嘴粗话的家伙,交流这个话题。 李南方也没在意,吸了口烟后,看似很随意的说:“你如果想成为烟民,等回到华夏后,我给你推荐一款最好的香烟。” 第867章 崇洋媚外之徒 如果能蛊惑杨逍吸贺兰小新生产的那种特供烟,是李南方忽然灵机一动下,想到的好点子。 他可是亲眼看到,他亲爱的小姨大人,为了能吸一口特供,就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任由那个妖女玩弄的。 七天。 只需让杨逍在连续七天内,都吸特供,李南方就能保证她能染上毒瘾。 当然了,这个妖孽的意志力,肯定比岳梓童强很多。 但再强的意志力,在毒品这个恶魔面前,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不然,戒毒所内就不会出现“回头客”了。 想到杨逍毒瘾发作后,打着哈欠流着泪,跪倒在李总脚下,抓着他裤脚哀求他,给一颗香烟救急的样子,李南方就忍不住的要心花怒放了。 他当然会给杨逍香烟。 不然,这妖孽会杀了他的。 但是,李南方也会学贺兰妖女要求岳梓童那样,要求他做某些事。 比方,命令他把衣服脱掉——那种事,李老板是不屑做的。 他再混蛋,也没混蛋到对一个男人有那种意思的地步。 他只会——要不要,把杨逍变成女人? 就在李南方盯着杨逍那张英俊的脸,脑海中浮上他被变成人妖后,有空可以去照顾他生意时,杨逍冷冷地问:“你那款最好的香烟里,应该有毒品吧?” “什么?我好心好意的为你着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简直是,简直是太不解风情了。” 李南方满脸都是委屈的样子,却在心中暗骂:“我靠,妖孽就是妖孽,这脑子转的就是快,一下就猜到老子是居心叵测的了。” 对李南方的装模作样,杨逍也懒得拆穿他,只是看着小窗外那艘徐徐驶来的货轮,淡淡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能蛊惑我吸毒,我也不会上瘾的。因为我对我的身体特清楚,知道该吃哪种东西,才能抵消某些毒素,维持我的身体,始终处在最佳状态中。” 李南方觉得他在吹牛。 对于也好意思在他面前吹牛的人,李南方从来都懒得理。 不过,杨逍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拿吸烟来说吧。我虽说到现在为止,只吸了两次。但我已经分解出烟草内,含有些哪些东西。并且,用哪些东西,能抵消这些东西,沉淀下来的毒素。” “你就吹吧。看把你能得。不知道的人听到你说话后,肯定是会以为你是诺贝尔化学奖得主——” “诺贝尔奖是什么东西?” “你连诺贝尔奖都没听说过?” 李南方这次真心奇怪了,上下打量着杨逍:“你是从火星来的?” “火星,就是荧惑吗?” “什么叫荧惑?” “荧惑,就是你们所说的火星。” 杨逍微微垂首,看着指尖上即将燃尽的烟头,说:“荧惑星即火星,是战神。火星碰触命盘,有生气嗔怒、心急如焚、劳心劳力、争吵打架、急症痛症、发炎发烧、刀兵血光之灾,是凶星。由于它呈红色,荧荧像火,亮度常有变化。而且在天空中运动,有时从西向东,有时又从东向西,情况复杂,令人迷惑。所以古人称之为荧惑。取‘荧荧火光,离离乱惑’之意。” 李南方可没想到,杨逍在解释火星时,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话。 他竖起右手拇指,由衷的赞叹:“你其实不该叫杨逍的。” 杨逍双眼一翻,很冷傲的样子:“那我该叫什么?” “你该叫度娘。” 李南方能看出,杨逍的冷傲,其实是装的。 这妖孽无论有多妖,他都是个人。 还是相当自负的人。 自凡是自负的人,就没一个不爱被人拍马的。 而且绝大部分人,都会在被人拍马时,表现出杨逍当前的样子。 喜欢被人拍马,这也是弱点。 李南方觉得,他以后可以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说不定就能把杨逍给拍死—— 孰料杨逍却有些纳闷的问:“度娘是谁?她漂亮吗?多大年龄了?家在哪里?” 学着杨逍的样子,李南方也翻了个白眼。 他是真被杨逍给打败了,居然连度娘都不知道是谁。 实在是懒得,和这种无知儿童解释什么了。 杨逍却真做出了儿童,才会做出的动作。 抬手推了他盘起的膝盖一下,声音里带有了丝丝撒娇的意思:“快说嘛,度娘是谁。” 猛地,李南方打了个冷颤。 如果杨逍是个女人,哪怕是长得很丑呢——还是稍微俊点吧,用这动作,这语气和他说话,李南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杨逍是个男人啊。 还是非常邪恶,可怕的魔头。 他对谁撒娇,谁就会害怕! 真心怕他再撒娇,李南方只好告诉他说,度娘就是网民们对百度的简称。 “哦,原来就是手机上那个搜索软件啊。” 搞清楚度娘是谁后,杨逍就索然无味了,回归原题:“那个诺什么奖,又是什么东东?” “那个诺什么奖,不是什么东东,是一个叫诺贝尔的瑞典人,为奖励在科学,文化等领域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人,颁发的奖金。” 耐着性子听李南方解释完后,杨逍冷冷地说:“那个瑞典,很厉害吗?” “以前,好像曾经很厉害过吧?” 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后,忽然有了种文化上的优越感。 决定趁着货轮还没过来时,给这个武力值超级变态,但在某方面却是孤陋寡闻的土鳖,好好科普一下,他所知道的那些。 根据考古学家的研究,随着冰河时期内陆积雪渐渐溶解,瑞典一带地区石器时代已有人聚居。 他们居住在波罗的海附近,主要以打猎、捕鱼为生,其南部在青铜时代,人口就已经很稠密了。 到了九世纪时,瑞典发展出了维京文化,在公元一千一百年时,开始形成国家。 随后,吞并芬兰,狂干丹麦、挪威等国。 十六世纪中期,到十七世纪初,是瑞典的强盛时期,领土包括现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以及俄国、波兰和德国的一部分。 但后来,随着与俄国等国作战失败,逐步走向了衰落,所占领的国土,都吐了出去。 “不过,他们的领导人还是很聪明的。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采取了中立态度——” 李南方正卖弄才学的带劲时,杨逍再次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在你心里,瑞典好,还是华夏好?” 虽说很不忿杨逍的不礼貌行为,李南方还是如实回答:“在我心里,任何时候都是华夏好了。”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向杨逍吐露一下,他是多么深深地爱着他的祖国时,杨逍却冷哼一声:“哼,那你还干嘛推崇瑞典呢?” 李南方一楞:“我有吗?” “我能从你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你很向往那个诺什么奖的。如果你不推崇瑞典,又怎么能向往那个破奖?” 杨逍冷冷地说:“区区弹丸之地,也敢与我华夏神州争光,而且还获得了你们这些人的高度赞同。简直是不可思议。在我看来,那个诺什么奖,就是别人扔出来的肉骨头,吸引群狗去抢夺。你是华夏神州子民,岂不闻饿死不吃嗟来之食乎?可你们,却不顾我神州华夏子民之高贵身份,去和那些蛮民争食,并以抢到而沾沾自喜,简直是丢尽了祖宗的脸。” “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用,我现在就会把你扔进大海里,让你清醒一下!” “唉,还请大侠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南方重重叹了口气,双手抱拳,歪着下巴满脸的惭愧样子。 他对杨逍,简直是无语了。 他只是想给这个土鳖卖弄下渊博的知识而已,却被误以为是崇洋媚外之徒。 看杨逍说到后来,那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李南方毫不怀疑,如果他敢顶嘴反驳,铁定会被这愤青青年,从比碗口大不了多少的窗户里,硬生生塞出去。 杨逍却没看出李南方的无奈——还以为,这厮是真心被他说动了呢。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大度的说:“古人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哦,对了,我还没有给你解释,我在吸烟后,该吃哪些东西,才能化解烟草沉淀在身体里的毒素。” 吃血。 什么猪血,鸭血,羊血等等。 最好是人血。 最好是生着喝——因为鲜血在古代中医论中,明确记载,有清肺之功能,比植物草根等药材都好。 杨逍说到后来,目光就落在了李南方脖子大动脉上,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缓缓摩擦着。 “靠,这妖孽,不会是吸了我一颗烟后,就想喝我的血,来清肺吧?” 李南方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连忙说这小屋子里太闷了,他先出去透透气。 刚要翻身爬起来,却被杨逍一把抓住了肩膀。 “草,难道这就要动手了?” 李南方被吓得心儿发颤,正要拼力挣扎时,却听他说:“先换上衣服,再出去。”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李南方愣了下,低头看去,才发现小屋门后地上,摆着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是李斯特听说比尔死掉,汉姆消失后,派出来查看情况的几个小弟中人。 都是被杨逍捏碎了咽喉,眼珠瞪出眼眶,很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李南方明白了:“我们要趁着天黑,假扮李斯特的手下,混上那艘货轮。”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能救出你的女人?再通过她,来查出闵柔的下落吗?” 杨逍眉梢一挑,语气阴森的说:“其实要我说,只要能保护你的女人,其他人都死干净了,最好。” “不行!” 李南方斩钉截铁的回答。 杨逍问:“为何?” 李南方站起来,左腿弓,右腿蹬,右手捂胸,左手前伸,下巴昂起四十五度角,缓缓地说:“因为,我是和平使者。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世界上不再有战争,不要死人。我们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找个漂亮的小姨,来生孩子——多好?” 第868章 除非他真死了 海面上,至少有三艘以上的驱逐舰,数不清的冲锋舟在水面上来回的疾驰。 天上,武装直升机的数量,都快赶上暴风雨来临前的蜻蜓了。 更远处,还有灯光闪烁。 探照灯的强光,几乎把这片方圆一公里内的海域,给照的亮如白昼。 已经开始有搜救船只的出现,正在全力抢救被人贩子们扔进大海,侥幸逃过鲨鱼吻,在海面上挣扎的受伤保镖。 不时有枪声响起。 这是英军人在点射那些嗅到新鲜血腥气息后,从远方海域疾奔而来的鲨鱼。 人命关天的时候,也顾不上动物保护协会强烈要求要保护鲨鱼的抗议了。 谁再敢抗议,愤怒的军方会把他们抓来,扔进大海中,去和这些海洋霸主做游戏。 这次汉姆惹得乱子,也太大了些。 不但绑架了上百英三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关键是他们把菲爵爷也给一网打尽了。 如果这些人聚集在游船上,只是召开海天盛宴,和那些靠身体上位的明星们,开展无遮大会,尽情的纵、欲狂欢,英官方的反应,决不会像现在这般“丧心病狂”。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可是为了上百万无家可归者,能够度过一个温馨的圣诞节,而共襄善举的。 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在从新闻中得知菲爵爷等人,被人贩子们绑架后,立即有上百万人走上深夜的街头,高举着拳头,挥舞着旗子,强烈要求国家,能铁拳惩治卑鄙的人贩子们,还英三岛人民,一个朗朗乾坤。 二战之后,军方还从没有哪次行动,能获得举国上下官僚,百姓的全力支持。 甚至,还有人传言,游戈在外海的伊丽莎白女王级航空母舰,也已经火速向这边赶来。 陆地上举国民众的反应,以及军方发誓要把人贩子们撕成碎片的誓言,在大厅内的电视上,看的一清二楚。 一身戎装的国防大臣,正在代表英王、首相,向全国人民,尤其是人贩子们,慷慨陈词,接连挥手,短短半分钟内,就砸了七八次桌子,怒斥汉姆破坏国家秩序,势必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这一切,李斯特看的很清楚,不过他没当回事,脸上始终带着淡定笑容。 吐了口烟雾,他看着那些肥羊们,笑道:“他们出动空军后勤小分队,出动驱逐舰,甚至出动航母,上百万人大游行抗议,国防大臣发表紧急讲话,势必要把我们撕成碎片,那又怎么样? 我有你们这些大人物来做人质。 有本事,他们开枪啊。 发导弹啊。 派遣勇猛的特勤空降游轮啊。 怎么就不敢呢? 这是为毛呢? 还不是投鼠忌器。 老子我现在就是老鼠,菲爵爷你们就是名贵的瓷器。 他们的武力值再强悍,也得眼巴巴看着我这只老鼠,在这群名贵的瓷器里,钻来钻去,只能拿着石头,叫花子咬牙穷发很罢了。 呵呵,我就是这么吊。 我知道,我现在是国家公敌,以后在英三岛,就没有任何的立锥之地了。 可这又有什么呢? 世界这么大,何处不是我的家? 只要我有钱,我有强大的物资可用,我还有必要为在哪儿活下去而犯愁吗? 你们其实也该很清楚,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对英三岛帝国,怀着或友好,或敬畏的心。 据我所知,在非洲那片沃土上,有几个国家对英三岛始终怀有深深的仇恨。 他们巴不得,能有我这样的英雄,能加入他们,代表着正义,把入侵他们领地的白人们给赶出来呢。 菲爵爷,我想请您现在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你们要想,重新回到你们装潢奢侈的庄园,享受你们优越的生活,那么就得乖乖按照我的意思,来做事。 不然,这辈子你都要和以前说再见了。” 李斯特优雅的笑着,拿着一个手机,缓步走到身上绑着炸弹的菲爵爷面前:“所以,还要麻烦您,和您的家人说一句。就说我这个人特胆小,看到外面军方排出的阵势后,全身都在打颤了。真怕,精神会崩溃,引爆这艘游轮上的炸弹。” 说着,李斯特双手猛地向上扬起,嘴里发出炸弹爆炸后,才会发出的轰声。 吓得菲爵爷,全身猛地一哆嗦。 他很想厉声叱责李斯特,别太嚣张了,早晚都逃不过人民正义的惩罚。 不过,在看到李斯特眼里闪着的疯狂光芒后,就立即冷静了下来。 继而清晰的意识到,这群人既然敢这样做,那么就肯定计划好了后路,也做出了和人质们同归于尽的准备。 数十名恶贯满盈的人贩子,拉着堪称英三岛上百顶尖大富豪一起去死,怎么算,都怎么值了。 所以,无论菲爵爷当前有多么愤怒,都得按照李斯特的要求,拿着手机在两个精锐小弟的看押下,乖乖走出船舱,去甲板上给家人打电话,要求他们毋须冷静,先把军队撤回去吧,不然这辈子就要阴阳相隔了。 菲爵爷走上甲板上时,几只突击步枪捅破了玻璃,对准了外面。 这是预防有人会趁机打死两个兄弟,把菲爵爷抢走呢。 看着意气风发的李斯特,被两个人贩子看押的汉姆,彻底的绝望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已经无法形容她当前有多么悔恨了。 因为李斯特所说的这些,正是她耗时三年的心血,才做出来的计划。 尤其与非洲某些仇视英三岛的国家联盟,当做大本营的后路这个环节,是最为重要的。 作案好做,赎金也好拿,购买大批的军用物资也好办,唯有后路,以及组织大本营的重新建设这两点,绝对是颇费心血的。 为搞定后路,为组织继续提供越来越强大的发展空间,汉姆当初在和非洲某国总统谈判时,可是连她的清白之躯,都差点搭上的。 非洲兄弟不但人黑,心更黑。 足足三年的时间啊,汉姆耗费了大量心血,总算搞定这一切了。 结果,却在整个大业即将成功时——人算不如天算啊。 汉姆做梦也没想到,就因为贩买了一个闵柔,结果招来了李南方这个恶魔。 导致她已经算是成功的大业,所产出的桃子,被李斯特轻易夺走了。 而她本人,也会在被处死之前,遭受早就垂涎她美色的李斯特狂虐。 只能看,也能听,但唯独嘴巴被堵着不能说的汉姆,看着李斯特得意洋洋的,把她苦心策划的大业,当做他自己的功绩,来给手下,众人质们显摆,就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强烈冲动。 只是,那两个看押她的小弟,是不会给她机会的。 因为刚才老大已经说过了,等老大先尝尝她销魂的滋味后,就会把她赏给诸位小弟——数十条好汉,来伺候一个女人,她肯定不要太爽啊。 “只希望李南方和那个恶魔,能够起到奇兵的作用了。” 汉姆不想再看李斯特那张得意洋洋的臭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把满腔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会儿毫无动静的李南方,杨逍俩人身上,希望他们能起到英军特勤小分队,起不到的奇兵作用。 但前提是,李南方得活着。 刚才,在被送走的格拉芙回头招手时,被两个精锐小弟扫射下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李南方? 汉姆不敢确定。 凶残的李南方,在短短大半夜内,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让她想到这个人渣时,心里会特别的复杂。 一方面,盼着他去死。 死的越惨,越好。 一方面,却又把他当作了能否逃离苦海的唯一希望。 是的。 就是唯一。 因为当她再次缓缓睁开眼,透过玻璃破碎的窗户向外看去时,就看到悬在外面半空中的直升飞机群,已经向远处散去。 一艘驱逐舰,也正无奈的鸣着笛,缓缓调头。 一切,正如汉姆所计划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 当在李斯特胁迫下的菲爵爷,站在甲板上和家人通过电话后,把这艘游轮、前来接应的货船,给团团包围的军方,唯有撤退一条路可走。 不然,就会有第二个人死去。 已经有一个油水不大的侍者,被押上甲板,当着英军的面,直接被枪决了。 李斯特这是在告诉应军方,他拜托菲爵爷提出来的那些条件,可不是说着玩的。 随着军方的离去,外面的海面上,重新恢复了它该有的平静。 黑暗! “这个晚上,太漫长了。” 这个念头,是现场所有人的清晰感受。 无论是人质,还是李斯特他们。 呜,呜呜。 一声汽笛声响起时,前来接应的货轮上,慢慢飘扬起一面旗帜。 海风劲吹下,那面黑色的旗帜,随风扑拉扑拉的响。 有射灯,照在了旗帜上。 很多人都看到,黑色旗帜上绣着一个白色的女人头。 美杜莎。 古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美杜莎,也是人贩子们崇拜的图腾。 这面旗帜,有些类似于加勒比海盗常用的骷髅旗。 老远的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响,货轮上的吊车,吊着一块跳板,在甲板上的人指挥下,慢慢落在了游轮上。 专业制造的跳板,板身轻盈,承重量大,能供四个人并排行走。 当两艘船上的小弟们,固定好了跳板后,嘴上叼着雪茄的李斯特,傲然抬手挥了挥。 大厅内的持枪小弟,立即厉声吆喝着,驱赶着这群大肥羊,走出大厅来到了甲板上。 为保险期间,李斯特混在了那群年轻貌美的女人堆里。 他左手搂着汉姆,右手搂向艾微儿。 行动自如的艾微儿,却迅速摆头,躲开了那只脏手。 李斯特眼里闪过一抹凶残的狠戾,却笑嘻嘻的说:“美丽的艾微儿总裁,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给我生个孩子的。” “除非——” 艾微儿回头,清冷的眸光从他脸上扫过,落在了游轮信号塔的高处,淡淡地说:“他真死了。” 第869章 我要她给我生个孩子 “他是谁?” 李斯特捕捉到了艾微儿这句话中所包含的信息,下意识的迅速回头,也看向了信号塔那边。 艾微儿没再说话,扭头向前走去。 李斯特松开汉姆,追了上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再次问道:“他是谁?” 艾微儿挣扎。 一点作用也没起到,唯有侧脸,圆润的下巴昂起,满脸的傲骄:“就算告诉你他是谁,又何妨?反正,你会死在他手里的。你听清楚了,他叫李南方。” “李南方?” 李斯特的双眼,猛地眯了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李南方有什么牛比的地方,能给汉姆,给艾微儿这么强烈的自信。 难道李南方长有三头六臂吗? 还是,他是个反穿红裤头的超人。 是。 李斯特承认,躲在暗中的李南方确实有些牛比——能在悄无声息见弄死比尔,还把他派来甲板望风的小弟都干掉,不牛比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李南方再牛比,那又怎么样? 他能牛比过英三岛一个国家? 大英三岛帝国何等的牛气,据说为了营救菲爵爷等人,都把航母往内海开调了,可结果又怎么样呢? 事实胜于雄辩啊。 他们还不是乖乖的闪人。 李斯特相信,依着艾微儿的智商,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人贩子们,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可为什么,艾微儿却对李南方有如此的信心呢? 就连李斯特想请美女总裁,给他生个孩子——都要经过那个李南方的同意。 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斯特回头看着信号塔那边,片刻后冷笑:“美丽的女士,你确定刚才打死的那个东亚人,不是你最后的希望?” 艾微儿一点也不敢确定,刚才被人贩子拿枪横扫下来的那个倒霉蛋,不是李南方。 不过,就算那确实是李南方,她也不会承认。 心里,潜意识,还有她的灵魂,都不会李南方就这样轻易被人贩子干掉。 想当初在墨西哥布偶岛上,李南方怀揣雅萍集团小公主,背后背着小公主她妈,单手持枪,横扫千军如卷席的霸气样子,又是何等的让人心折,何等的英雄! 那样的盖世英雄,怎么可能会轻易折在这些人贩子手里呢? 艾微儿越想,底气越大,脆生生的叫道:“就你们,还想打死李南方,简直是痴人说梦。” 正在菲爵爷这头头羊的带领下,排队走上跳板的人质们,以及押送他们的人贩子们,都听到了艾微儿的这声娇呼。 下意识的,都看了过来。 满脸的迷茫:“你妹的,这个李南方到底是谁啊?今晚,好像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了吧?” 李斯特能趁汉姆一时疏忽,窃取组织胜利的果实,绝对算是枭雄般的人物了。 既然是枭雄,那么他就有枭雄该有的反应,闻言眼珠一转,问道:“李南方,究竟做过哪些大事,才能给你这么大的信心。” 急需英雄来压服下无法控制的恐惧,艾微儿脱口回答:“数月前发生在墨西哥布偶岛的惊天绑架案,相信你应该知道?但你肯定不知道,就是李南方背负着我们母女,自数百持枪歹徒中浴血杀出。汉姆,你以为你们这点虾兵蟹将,比墨西哥蓝旗游击队,更厉害吗?” 李斯特眼里的不屑神色,终于变了。 正如艾微儿所说的那样,数月前在墨西哥布偶岛发生的惊天绑架案,震惊了全世界。 也正是那一次,华夏军方的强势,让世界人民清晰意识到,东方古国已经强势崛起,任何国家,力量,都已经无法遏制。 李斯特当然听说过。 因为经常接触菲爵爷的缘故,他所知道的布偶岛绑架爱,内幕,真相,远比一般人更多。 “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在雅萍集团执行总裁艾微儿生产后,背负着她们母女,自数百武装歹徒中浴血杀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可惜的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然,我势必会拿出我最大的诚意,请他来英三岛工作。” 李斯特双眼瞳孔微微放大时,想到了菲爵爷曾经和他们说过的这番话。 英雄就是英雄,人贩子也崇拜他的。 所以那时候,李斯特在听菲爵爷说起这件事后,还曾经幻想,能有朝一日见见那位英雄—— 上帝,满足了他的愿望。 曾经在墨西哥布偶岛大杀四方的李南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可能会出现在他面前。 可惜,双方关系是敌对的。 “怎么,你是不是怕了?” 看出李斯特眼里的惧意后,艾微儿顿觉扬眉吐气。 “是。我是有些怕了。” 李斯特也没否认,但接着说:“可就算他来了,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佐罗那样的废物吗?坐拥主场之利,手头数百人质,结果却让华夏人给炸了个稀里哗啦,狼狈逃窜?” “我是汉姆。我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之一。李南方对上我,也只有去死的份——女士,别躲。难道,你不想听听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右手食指,挑着艾微儿的下巴,李斯特阴阴地笑着:“我知道,你心目中的英雄,可能真没死。此前,他正躲在这艘船的某个地方,伺机跳出来把你救走。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等我们上了货轮后,这艘船就会‘轰’地一声。” “你、你——” 艾微儿脸色大变,颤声说道:“你不可以这样做的。” “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呵呵。难道,我要等着他忽然冒出来,一枪打死我?” 成功把美女总裁最后的希望,给狠狠践踏到体无完肤后,李斯特心中得意无比,忍不住的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的英雄果然是非同凡响啊。去见上帝他老人家时,都有一艘价值上亿英镑的豪华游轮殉葬,也算我很对得起他了。” “李南方,快跑,快跑!他要炸船,他要炸船啊!” 艾微儿忽然一把推开李斯特,向船舱那边跑去. 边跑,边凄声大叫。 她希望,可能是躲在暗中的李南方,能听到她的叫声。 不过,她却没想到这是在大海中,救援军队已经撤离,李南方就算是想跑,又望哪儿跑? 跳海吗? 在这个季节,跳到冰冷的海水中——还不如冲出来,被李斯特数名已经把枪口对准了那边的小弟,给乱枪打死,来的舒服呢。 “把她给我抓回来,快点!” 猝不及防,被艾微儿一把差点推倒在地上的李斯特,羞恼成怒的喊叫着。 几个小弟,立即蜂涌扑上去,七手八脚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任由她如何的蹦跳,挣扎,都不会再放开她一点。 “我改变主意了。天亮前,一定要操翻这个婊砸!” 就因为凭着一张标准的绅士小白脸,才能被菲爵爷招为二副的李斯特,抬手擦了擦脸颊,看到上面有血后,顿时勃然大怒。 刚才,艾微儿情急之下抬手推出去的右手,推在了他脸上。 尖尖的手指甲,好像锋利的刀子那样,在他的脸上划出了几条血痕。 不止是只有女人才爱惜容颜的。 有些男人,甚至比女人,更爱惜他那张小白脸。 比方,不知道此时躲藏在哪儿的李人渣。 看到老大暴跳如雷后,两个左右架着艾微儿的小弟,哪敢再有所怠慢,立即嘴里大声吆喝着什么,索性把她架起来,快步走上了跳板。 “把那个婊砸,放在我房间内。别忘了,给她灌上让她发、情的药水。我要让这婊砸,给我生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 李斯特得有多么的愤怒,才能把这句话接连大喊三声? 无人得知。 不过大家都看出,他当前正处于暴怒状态,不住挥舞着手枪。 这时候,无论是人质,还是小弟,都不敢招惹他。 因此而丢掉小命,简直是太不值得了。 受李斯特的愤怒所驱使,那些刚才慢吞吞走上跳板的人质们,这会儿都加快了脚步。 就这,也没避免有人会成为平息他怒火的牺牲品。 砰地一声枪响,鲜血四溅。 一个走在后面的黑衣侍者,被李斯特近距离击中了脑袋。 破坏威力强大的沙漠之鹰,足够把人的脑袋,轰成烂西瓜。 红白相间的脑浆,溅了李斯特满脸。 让他看上去,比世间最可怕的恶魔,还要可怕一万倍。 抬脚把侍者的尸体,从游轮护栏上,跺下了大海,李斯特因容颜被抓伤的暴怒,平息了很多。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不该,不该。” 接过手下小弟递过来的餐巾,擦了擦脸上的脑浆后,李斯特又露出了标准的绅士笑容。 甚至,他还左手抚胸,弯腰抬起右手,给走在后面的一个侍女示意,请她上跳板。 完全吓傻了的侍女,哪敢有丝毫懈怠,慌忙小跑着跑上了跳板。 在四名持枪小弟的簇拥下,李斯特最后一个走上了跳板。 等货轮塔吊把跳板吊起后,李斯特望着缓缓后退的游轮,笑了:“李南方,你此时不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有手下递上了一个遥控引爆器。 按照引爆行业的相关规程,货轮要离开游轮数百米后,才会引爆才行。 不然,被炸飞的爆炸物,就会四处乱飞,伤及无辜的。 李斯特却不管这些了。 尤其是在他看到有个人,跌跌撞撞的从游轮船舱里跑出来,拼命挥舞着双臂,大声叫喊着什么时,手指按下了引爆键:“李南方,祝你一路顺风!” 他最后这个字,还在嘴唇上打转,一团火光,就从数十米远的游轮上,冲天而起! 然后,才是轰地一声巨响。 游轮四周的海水,立即像屁股着火了的兔子那样,冲天而起。 被炸碎的游轮碎片,呜呜的叫着,向四周激射而去。 一个被炸飞的餐盘,呜的一声,擦着李斯特的脑袋激射而过。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他背后响起。 第870章 今晚的绝对男主 就像过路口时,不遵守交通法规闯红灯,就有可能被车撞那样。 李斯特在引爆游轮下威力强大的炸弹时,并没有遵守相关的规则,让货轮退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后,再引爆。 而是在看到有人从船舱内跑出来后,就狞笑着按下了引爆器。 结果,一个被炸飞的餐盘,就像子弹那样嗖嗖地飞来。 幸亏他反应速度很快,一歪头——但后面簇拥着他的一个小弟,却没有他这般敏捷的反应速度。 急速旋转的不锈钢餐盘,直接把这人的脑袋,给削成了两半,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发出惨叫声的,是脑袋被削掉半截的小弟,背后的又一名小弟。 不锈钢餐盘,在削断一个脑袋后,受摩擦的阻力,速度严重变缓。 饶是这样,还能狠狠刺进第二个小弟前胸,直接把他开膛剖腹了。 眼看着,就不活了。 李斯特回头看了眼,立即聪明的蹲下了身子。 什么盘子,叉子,碎玻璃,都随着威力无比的冲击波,以游轮为中心点,向四周激射。 足足持续了三秒钟,这波盘子玻璃雨,才算结束。 货轮上,已经七八名小弟,人质伤亡了。 幸好死的都是小弟——而不是肥羊。 小弟小弟,只要有钱,在非洲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大肥羊可不是这么好找的,死一个,就是数千万美金的损失啊。 看着被开膛的小弟,双脚一蹬一蹬的,李斯特稍稍有些后悔,也太操之过急了些。 不过,能炸死那个李南方,死再多的小弟,也值了。 “都这样了,如果你还能从海水里冒出来,营救艾微儿他们,我就真服你了。会心甘情愿的让你收拾。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呵,呵呵。我要让那个高贵冷艳的婊、不,是总裁,给我生个孩子。” 此时的李斯特,就像魔症了那样,一心想让艾微儿给他生个孩子,望着熊熊大火中的游轮,慢慢向水下沉去后,冷冷地笑了下,转身。 相比起造型华丽的游轮来说,这艘货轮就像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既没有高达数层,装潢华丽的楼层,甲板上也没有能供各位乘客,手捧红酒远眺大海时方便坐下的藤椅。 只有泛着铁锈腥气的斑驳甲板,以及混杂着酒水,鱼腥,甚至尿骚为一体的臭味。 不过这艘货轮,却能远渡重洋,驶向幸福的彼岸。 哪像那艘看似豪华的游轮,当大风浪袭来后,很快就能侧翻了。 货轮甲板上,只有两层船舱。 甲板上,摆放着许多颜色斑驳的集装箱。 被牢牢固定在甲板上的集装箱里,是人贩子把大本营迁徙非洲时,所需要的必备品。 比方,大批的枪支弹药。 破家值万贯啊。 更何况,人贩子们的老巢,并不是太破呢? 数十名前来接应的精锐小弟,都怀抱着突击步枪,站在集装箱,船舱的高处,龙行虎步,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人质。 看着这些手下,李斯特豪气顿生,快步走向了最大的集装箱。 欧美人就这样,每逢有什么大动作之前,如果不发表一番慷慨的演讲,就对不起上帝,和圣母玛丽亚似的。 站在集装箱上,李斯特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小喇叭,开始做赛前、不,是走前总动员:“兄弟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要远涉重洋,去异国他乡安营扎寨吗?” “因为那些可恶的官僚,资本家们,正在一步步吞噬着我们活动的空间!” 所有的小弟,都异口同声的大声吼道。 他们并没有撒谎。 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近年来,英三岛,甚至整个欧美地区,逐渐加大对贩卖人口的打击力度,给汉姆的地下王国,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引发了她强烈的危机感,她傻了,才会在三年前,就制订今天的计划,准备大捞一笔后,去非洲重新创业呢。 “对。” 李斯特重重点头:“我们祖先存在的时间,甚至比这个国家的历史还要长远。明明是我们先存在的,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们赶走?还要把我们,斩草除根呢?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小弟们齐声大吼:“不公平,不公平!” “我们要举起我们的铁拳,砸烂这一切的不公平。” 李斯特右手,在空中很有力的挥舞了下,嘶声吼道:“但,我们的力量太渺小了。这些年来,为了我们能生存下去,我不得不藏头露尾。就这,他们还不想放过我们。我们唯有像小狗那样,摇着尾巴去讨好他们。他们说要让我捐款,我们就得捐款。” “凭什么呀?” 李斯特再次挥舞了下拳头,吼道:“我就想问问他们,凭什么他们一张请帖,就要拿走我们拼命才混来的血汗钱!” “问问他们,问问他们!” 所有的小弟,这会儿都热血沸腾了,红着眼睛,看向了那些肥羊们。 肥羊们瑟瑟发抖,没谁敢抬头,更没谁敢说一个字。 “逼的我们唯有远走异国他乡,才能存活。这,都是这群人做的啊。” 李斯特指着那些肥羊,大声说:“但今晚,我们就要砸烂这些不公平。我们要翻身当主人。我们要让这些昔日趾高气扬的老爷们,都匍匐在我们脚下,瑟瑟发抖。我们要拿回被他们剥削走的钱!我们,要在痛饮三杯后,骑在他们的女人身上,尽情的驰骋!” 李斯特最后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小弟们邪恶的烈火。 哒,哒哒! 枪声响起。 数十名小弟,齐齐的抬枪,对着夜空狂扫。 他们在庆祝,他们终于翻身把歌唱了。 老大说过,痛饮三杯后,就可以骑在那些老爷们的女人身上,尽情驰骋了。 李斯特不愧是个枭雄,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尽快的笼络人心,让这些亡命徒,都死心塌地的随他混。 金钱,美女。 自古以来,这两样才是笼络衷心手下的不二法门。 尽管,他也很清楚,在货轮还没有驶离英三岛所控制的海域时,放任手下享受,稍稍有些急了。 但他太想把汉姆真正的取而代之了。 太想让美女总裁,能给他生个孩子了。 尤其是后面这个愿望,就像一只魔手,死死抓着他的心肝肺,促使他在安排防御工作,加大马力驶向外海时,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今夜,好漫长。 当安排好防御工作的李斯特,大手一挥时,十个跃跃欲试的小弟,立即放下手中枪,狞笑着扑向了那些贵女。 当着各位大老爷的面,他们就像一头头凶狠的恶狼,直接把那些女人扑倒在地上。 不顾她们的尖声大叫,挣扎,就撕开了她们的衣服,解开了裤子。 菲爵爷等人,现在绝对是几乎要把眼睛瞪出眼眶——但这又管个鸟用。 如果瞪眼,能杀人的话,那么李斯特现在至少死了八千次。 看着十个小弟,扑在那些贵妇的身上,拼命的活动,李斯特是哈哈大笑。 目前为止,他手下包括船长在内的小弟,总共七十名。 七十个人,可以分成七拨,来和那些贵妇探讨人生的奥妙。 十个人作业,六十个人保持警惕,预防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已经足够了。 安排副手汤姆代替他巡视全场后,李斯特急匆匆的走下了集装箱。 按照他的吩咐,雅萍集团的美女总裁艾微儿,已经被两个小弟,架到了船舱内。 李斯特是有修养的人,当然不会像那些小弟那样,在甲板上众目睽睽下,就做那种没品的事。 更不屑和小弟们,共用一个女人。 老大,当然得有当老大的好处。 甲板上,七十个小弟,来配十几个女人,平均六个人拥有一个女人。 李斯特却是一个人,拥有两个女人。 而且这两个女人,还都是极品。 一个是他早就垂涎很久的老大,据说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本来是要献给上帝的,最终却要便宜了他。 想到可以骑在以往只能仰视的老大身上,可劲儿的酸爽,李斯特就觉得心跳的厉害。 不过,他没打算先去临幸老大。 只因,还有一个更娇媚的胭脂马,需要他去征服。 相比起出身地下世界的汉姆来说,雅萍集团的美女总裁艾微儿,绝对是白牡丹那样的存在。 搞定艾微儿,肯定比搞定汉姆,更有男人的骄傲感。 所以,他决定先去找艾微儿。 “我要让她给我生个孩子。” 嘴里念念有词着,李斯特快步来到门前,对站在门前的两个心腹小弟,冷声说道:“在我工作期间,我不希望受到别人的打搅。” “是。” 两个小弟,当然是连连点头。 其中一个,却在犹豫了下,如是说道:“老大,我们准备的物品里,并没有‘上仙’。” 上仙不是仙人,而是汉姆集团用来专门对付烈女的春、药。 据说,上仙的配方,也是相传上千年了,绿色环保无副作用,药效还特别霸道,哪怕铁石人服用了,也得张嘴大喊“卧槽,我要”的,比当前畅销全世界的西班牙苍蝇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李斯特在吩咐两个小弟,把艾微儿押送来船舱时,就特意要求给她来点这东西的。 冷艳高贵的艾微儿总裁,忽然化身荡妇,要求交合的场景,简直不要太迷人——李斯特有些遗憾,但还是大度的原谅了两个心腹:“没事的。征服有脾气的烈马,才会更有成就感。” 看了眼另外一间客房,李斯特微微一笑,伸手开门。 他另外一个女人汉姆,就在那间屋子里。 为保险起见,李斯特决定在享用过她后,会立即把她干掉。 “对不起,我不想杀你的,但你非得死。” 今晚的绝对男主李斯特先生,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迈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张大床。 大床上,躺着个女人。 女人的手脚,是被绑在床头床尾上的。 第871章 我承认你是男人 两个心腹小弟,很为没能完成老大的命令而愧疚。 老大为什么要让艾微儿服用上仙呢? 还不是为了不许她反抗,挣扎啊。 没看到老大的脸被她抓伤后,他是如何的愤怒吗? 想让美女总裁在遭到侵犯时,不挣扎,不反抗的办法,简直是多不胜数。 其中,把她的双手,双脚,用绳子捆在床上,任由老大采摘的办法,绝对是最经济实惠的。 对两个心腹小弟的行为,李斯特先生很是欣慰。 摘下脑袋上的黑礼帽,脱掉二副工装,李斯特走到了床前,看着已经拼命挣扎,都把手腕挣出一圈血痕的艾微儿,微微叹了口气:“唉,美丽的女士,你这是何苦折磨自己呢?我会心疼的。” “呸!” 手脚不能动的艾微儿,亲眼看到从船舱里跑出来的李南方,随着游轮被炸而含恨死在大海中后,已经彻底的万籁俱寂,再也不去幻想,还会有谁在她最危险时刻,能忽然出现了。 她很清楚,她悲哀的命运,已经没谁能改变。 她不想去死。 死人,以后是无法再看到她可爱的小公主的。 她唯有忍辱负重的活下去,哪怕真给李斯特生个孩子——唯有活着,才能做她想做的事情。 所以,当她恨恨地冲李斯特脸上,吐了口口水后,就代表着她开始放弃了反抗。 李斯特从她绝望的双眸中,读懂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心中大喜。 能够让白牡丹似的艾微儿,心甘情愿给他是生个孩子,可比他用强来得到,强很多了。 抬手擦掉脸上的口水,李斯特缓缓坐在床沿上,柔声说:“艾微儿,我放开你,你配合我。” 艾微儿紧紧地咬住嘴唇,狠狠地瞪着他,半晌没说话。 李斯特知道,她心里此时正进行着最激烈的挣扎。 想放弃,却又不甘心。 不放弃,却又绝望着。 李斯特拿出手机,点开了视频播放器,平放在了艾微儿面前。 艾微儿只看看了一眼,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侧脸时,泪水已经从眼角缓缓淌下。 视频是李斯特在甲板集装箱上时,用手机现场录制的。 十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每人扑倒一个女人,动作野蛮的撕开她们的衣服,哈哈狂笑声,与女人的惨叫声交集在一起,组成了一副异常邪恶的场景。 李斯特给艾微儿看这段视频,就是在警告她,如果不乖乖答应他的要求,她就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被拖在甲板上,遭受那些莽汉的武力侵犯——结果,肯定会惨不忍睹。 尽管她不甘心沦为李斯特的禁脔,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唯有答应,才能躲避更加悲惨的命运。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 李斯特弯腰,好像带着血腥气息的嘴唇,在艾微儿晶莹的耳边:“愿意的话,就点点头吧。我不强迫你。” 上帝如果听到李斯特这样说,肯定会懵逼:“你都把人家孩子捆在床上,准备霸王硬上弓,又给人看视频,威胁她不从了你的意思,就会把她扔到甲板上,被数十名小弟糟蹋了,这还算不强迫吗?” 足足十秒钟后,艾微儿缓缓点了点头。 她点头的动作,相当轻微,可李斯特却看的非常清楚。 心中狂喜——连声说着艾微儿我爱你,你要给我生个孩子等话,李斯特就开始脱衣服。 因为心中太过激动,李斯特脱衣服的动作,都开始变形了。 这让他很愤怒,索性直接双手抓住衣领子,猛地向四周一分。 刺啦一声裂帛响,二副工装衬衣直接被撕开,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 同时,他浑身还散发出了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艾微儿依旧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眼睫毛,不住地轻颤着。 她知道,她的命运从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从此后,她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忍辱负重的活着,就是为了以后能看到女儿。 如果现在让她看到女儿,她会立马咬舌自尽,以死来保卫她的清白之躯。 “艾微儿,你知道吗?我活了三十七年,唯有此时此刻,我才深刻感受到,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脱光衣服,又把捆着艾微儿手脚的绳子解开后,李斯特再说话时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艾微儿始终闭着眼,紧咬着嘴唇,不住地在心里暗示,接下来,该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虽然疼,但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真让人感到崩溃的是,在等待被狗咬之前的那一瞬间。 扎过屁股针吗? 当前艾微儿的真实感受,就是等待医生举起针管要扎下来时。 她等啊,等啊。 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针也没有扎下来。 反倒是有清晰的火机声响起。 接着,就是烟草味,迅速在房间内弥漫。 好像,还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他怎么还没来?难道,他改变主意,不想侵犯我了?” 艾微儿眉梢急促的挑动了几下,心里这样想时,就听有人问:“我才是今晚的主角,你说对吗?” 砰! 这个声音,好像一个炸雷,从艾微儿意识深处蓦然炸响。 让她的娇躯,猛地一颤。 本来因极度绝望,都已经停止的泪水,就像决堤般的,哗地一声,从眼角喷涌而出。 她全身的细胞,却在欢快的歌唱着。 血液循环速度加快到,她的心脏无法承受,唯有猛地坐起来,张手抱住了一个人的身子。 她没有睁开眼,在抱住那个人后,也没睁开眼。 她不用睁眼,也知道此刻被她抱住的男人,是她这段时间内朝思暮想的男人。 悠忽间,那个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男人,趴在她丰满的怀里,张嘴叼住一颗嫣红,贪婪吸她甘甜乳汁的那一幕,无比清晰在她脑海中,升起。 她张开了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声,接着闭嘴,咬住了那个人的肩膀。 就像浑身过电了那样,她的娇躯不住地颤抖着,心跳的几乎从她胸腔里蹦出来。 她所渴望的盖世英雄,没有让她失望,就在她最绝望的瞬间,神兵天将般的出现在她面前。 艾微儿不想去考虑,李南方怎么没有被炸死在游轮上。 只要他在,能被她真实的拥抱着,就足够! 忽然间,她有种强烈的嗜血渴望。 不是她想在李南方的肩膀上,活生生的撕下一快肉来。 而是渴望,她能被李南方吃掉。 一口口的,连皮带骨,吃的一点都不剩。 那样,她就永远属于他了。 以后,再也不用和他分离了。 感受到怀里少妇真实感受的李南方,还真有些懵逼。 他只是很凑巧的,再次在她最需要他时出现罢了,就算她太激动,好像也没必要这样子表现啊。 女人瞬间爆发出的某种气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唯有轻拍着她的后背,把嘴里的香烟,歪头吐了出去。 “你来晚了。” 就在李南方感觉,快被女人给抱的憋死时,她轻咬着他的嘴唇,柔柔的说道。 好像也不是太晚吧? 李南方在心里问了一个,干笑着回答:“嘿,那个什么,我有罪,我该死。” 艾微儿终于睁开了眼,双手捧着李南方的下巴,碧蓝色的双眸,痴痴地望着他。 李南方有心想挣开她的手。 这个动作,往往是男人捧着女人的脸。 怎么到了这儿,却是艾微儿捧着他的脸呢? 非但如此,女人还迷人的笑着,动作轻佻的伸出右手食指,弯起来轻轻刮了他鼻子。 “喂,别这样好不好?我才是男人。” 李南方终于忍不住了,抬手要推开她。 艾微儿的动作,让他感觉被调戏了。 “你是男人呀,我承认你是男人。” 艾微儿却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还是那幅花痴的样子:“你是我的男人,而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咽喉上刺出一截黑刺尖的李斯特,还没有走远的英魂,估计正在咆哮:“我才是主角,我才是主角!” 曾经是今晚绝对主角的李斯特,在脱光后张开毛茸茸的双手,要扑向艾微儿时,后脖子好像疼了下。 哦,不是好像疼了下,就是疼。 剧痛! 他的动作,一下停顿,慢慢地低头看去,就看到一截黝黑的军刺,从他咽喉处刺了出来。 一滴好像很黑很黑的血滴,在刺尖上缓缓变大,终于承受不住地球的万有引力,在他噗通一声瘫跪在地上时,跌落尘埃。 军刺号称现代战争的冷兵器之王,三棱形的伤口,能尽最大可能的,让被刺者的伤口无法愈合,鲜血顺着三棱形的伤口,迅速向外喷出。 他双手抓着刺尖,艰难的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小弟。 不对。 这个人不是小弟。 只是穿着小弟才会穿的衣服的男人,一副东亚人面孔。 东亚人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在笑。 只是那笑,是那样的冷傲。 李斯特嘴巴动了动,他想说话,想问个问题。 但可恶的黑色军刺,却剥夺了他这个权力,让他无法说出一个字。 唯有用目光去问:“你,是谁?” 看在他将死的份上,李南方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你没死?” 李斯特又用目光询问。 李南方笑了笑,没说话。 他已经给予了李斯特最大的尊重,用郑重介绍自己名字的方式。 给李斯特最大的尊重,是看在他快死的份上。 既然已经给过了,为什么还要再给? 更何况,李斯特这个问题,也是废话啊。 带着深深的不解,李斯特从容的去了。 或许,有些答案,等去了地狱内后,才能得到吧? 李斯特能不能得到答案,李南方不管。 他只是被艾微儿大胆,痴情的表白,给表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承认,他就是今晚的绝对男主。 不过本着“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的原则,他正准备谦虚一把时,抱着他脖子的女人,忽然左手摘下露肩礼服,吃吃笑着:“给你吃。” 第872章 你是我的盖世英雄 射你一脸! 以前叶小刀与李南方撕破脸,骂娘吃亏了,就会恨恨地骂出这句话,然后爬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对这种没素质的人,说出如此没素质的话,李南方自然是当个屁放掉就是了,从来都不当回事,也没想到会被谁射一脸。 现在,叶小刀对他的诅咒,终于显灵了。 当看到艾微儿忽然沉肩,露出性感的锁骨,与膨胀到让男人眼红的一座雪山后,李南方还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呢,就觉得一股子奶香,迎面扑来。 他想躲。 依着他的本事,自然能躲得开。 但他刚要歪头,动作就停住了——两眼立即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淌了下来,流到嘴边时,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下。 甘甜的乳汁味道,是那样的熟悉。 “她还真射了老子一脸,草。” 顿时懵逼的李南方,心中愤愤地骂着时,有一颗香甜的东西,塞进了他嘴里。 母乳喂养,是近代各国养生学家大力提倡的。 相比起牛羊奶来说,母乳有着动物奶源永远都比不上的优势。 相传华夏历史上有个爱美的皇帝,就是每天早上醒来后,必须先喝一碗新鲜的母乳,来永葆她的清纯,接近八十岁时,还能与姓张的两个小白脸,在闺房中愉快的互动。 母乳,这可是古人与现代养生学家,都非常推崇的东西。 尤其当世这些豪门贵族,更加相信母乳喂养,能让他们的下一代,健康茁壮成长。 艾微儿也是这样。 尽管她担任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后,每天的工作状态可用“日理万机”这个成语来形容,但无论她有多忙,每天都坚持给小公主母乳喂养。 为保持奶源的充足,她几乎每天都要吃一个猪蹄——这是她一个崇尚中医的闺蜜,特别给她建议的。 事实上,每天一个猪蹄后,小公主所需要的奶源,确实很充足,很丰沛,都喝不了,每次摇头不喝时,她妈还拿着乃头往她嘴里塞。 她不多吃点,她妈就会觉得胀。 昨晚艾微儿来参加菲爵爷的慈善募捐晚会之前,刚喂过小公主。 她原以为,慈善募捐晚会最多也就是几个小时,结束后速速赶回家,来请女儿解决胀痛的。 可谁能想到,艾微儿却摊上这么一件倒霉事。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了,眼看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小公主的奶源,已经充沛到不用人吸,就自己向外溢出的地步。 无比的胀痛。 只是这点身体上的胀痛,与她此前所面临的凶险来说,绝对可以忽略不计的。 直到李南方的出现,让她无比狂喜,激动之余,自然想到了那天在布偶岛的湖畔,曾经用她甘甜的乳汁,来哺育过她的盖世英雄。 为感谢她的英雄,她在做出沉肩,托起一个丰满,稍稍用手一捏,早就开始溢出的乳汁,箭一般呲在李南方的脸上,这一系列的动作时,艾微儿并没有多想。 只有一个念头——再次让他品尝到,她的味道。 在女人身子猛地一颤,闭眼昂首,小嘴半张着,发出迷人的轻吟时,李南方如果再假仁假义的推开她,那么他还是个人吗? 难道他没看出,他每吸一口,女人的胀痛感就会减弱一些? 还是没感觉到,女人当前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她对他深沉的爱意? 可是,如果不拒绝,就会对不起小姨的。 毕竟,趴在艾微儿丰满的怀中,吸着甘甜的乳汁行为,与被杨逍暗算,骑在汉姆身上策马奔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与汉姆,他是被迫的。 彻底沉迷于艾微儿的奶香中,则代表着背叛。 懵懵懂懂中,李南方脑海中浮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那是岳梓童的眼睛。 带着相当的愤怒,是在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想吃奶的话,我也有啊——等我给你生个孩子后! 李南方被岳梓童那双眼看的有些发毛,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脑子清醒了许多,正要伸手推开艾微儿,义正词严的告诉她“夫人,我们不可以这样”时,女人却更加用力抱住他的脑袋,死力往怀里塞,嘴上喃喃说道:“李南方,你、你是我的英雄。你是我的盖世英雄。” 艾微儿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李南方该有的理智给淹没了。 反手抱住她,把她压倒在床上,用力吸——吸了这个,再吸那个。 女人身子颤抖的,就像是在打摆子。 她越来越响的叫声,也促使李南方的雄性荷尔蒙急促分泌,彻底忘记了该对他小姨负责,更忘记了当前身在何处,外面还有数十名人贩子需要他去解决。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满足女人当前迫切的需求。 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不然,他就不配是一个男人,不配是她的盖世英雄! 当艾微儿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全身肌肉猛地绷紧后,她就像被男人抛进了大海中。 狂风。 电闪雷鸣。 怒浪滔天,大海忽然愤怒了起来。 在很远很远的海面上,有一条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这边猛扑过来。 一下子,就把艾微儿给淹没了。 她就像一条小船,在怒浪的翻腾中,上下左右的猛摆,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只有似曾相识的极度疯狂,让她清晰感受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唯有闭眼,张大嘴,发出一声声要死了的尖叫,响彻云霄。 “不好了,是海啸!” 货轮的船长,从船舱内跑了出来,嘶声大喊:“快,快抛锚,进船舱!” 货轮当前所处的海域,距离英三岛外海,至少还有上百海里。 内海之所以称之为内海,最大的特点就是,毁灭性飓风出现的概率很低。 但很低却不代表着没有。 十数年前,印度海曾经发生过一次强震。 强震,引发了史上最大的海啸。 那次海啸,波及了十数个沿海国家,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大约有二十多万人,在那场大海啸里丢掉了性命。 所以有些时候,内海也不是太安全的。 可能是人贩子的行为,让他们的上帝愤怒了,于是就大发雷霆。 在距离英三岛上千海里的海域下,一座火山爆发。 火山在爆发时,往往会伴随着地震。 温度高达一千多度的岩浆,在积蓄不知多少个世纪的力量驱使下,从海底深处勃然喷溅。 相差一千多度的冷热相击,以及高达八级的强震,让海水在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温顺的大海,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怪兽。 它怒吼着,咆哮着,掀起高达数十,甚至百米的巨浪,狠狠向沿岸扑去。 那条黑线,就是巨浪在数十海里外,向这边急促扑来的样子。 船厂在看到这条黑线的瞬间,彻底的绝望了,转身就跑出船舱,嘶吼着下令。 可他的声嘶力竭的吼声,却被数十名小弟的狂喜,以及十数个贵妇的惨叫给压过了。 甲板上所有的人贩子,此刻都变成了野兽。 菲爵爷等人质,都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他们除了这样做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抗议人贩子当前的暴行了。 “巨浪来了,赶紧抛锚,去船尾!” 船长吼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谁听到。 他去抓一个小弟,却被不耐烦的推开。 情急之下,船长亮出了手枪,对着那小弟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瞬间就崩起的红白相间脑浆,让现场群魔的狂笑,女人们的惨叫声,嘎然而止。 能够参加本次惊天大行动的小弟,可都是汉姆根据李斯特,比尔等心腹手下的建议,在上千名小弟内,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但武力值相当出众,在突发意外时的反应能力,也是相当出色的。 所以,在听到不该响起的枪声传来,有同伴的脑浆迸溅而出后,立即霍然转身,抬枪。 包括骑在那些贵女身上的小弟,也都在猛地抬起了头。 还有那些双手捂着脸的人质。 大家都看着船长。 船长一枪把某小弟的脑袋打碎后,才想到他要提醒大家,其实完全可以对天鸣枪的。 不过既然已经木已成舟,他也顾不上什么了。 转身抬手,指着海浪袭来的方向,嘶声大吼:“海啸,海啸!” 海啸? 海啸! 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大铁锤,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脑袋上。 尤其他们亲眼看到,在远方天际电闪不住闪烁下,那条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粗时,就算对大海再不了解的人,瞬间也清晰认识到——末日,来到了。 “快,抛锚!去船尾!所有人,都去船尾啊!” 船长再次嘶声吼叫:“去,去告诉老大。” 忽地一声,甲板上就像有个炸弹爆炸了那样,所有人都向船尾跑去。 小弟,人质,那些仰面躺在甲板上的贵女们。 这时候,没谁去管别人是谁。 他们只想跑进船舱内,躲过这次大海啸。 哒、哒哒! 能够被李斯特委任为副手,站在集装箱高处的汤姆,还是具备一定临危不乱能力的。 眼见现场就要乱成一锅粥,在众人纷纷推搡,拉扯着跑进船舱内时,势必会扯断人质身上那些红白电线,引起爆炸,造成没必要的伤亡,汤姆当机立断下,立即抱着突击步枪,向天扣下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再次起到了能让人迅速冷静的作用。 大家都看向了集装箱高处,汤姆拣起地上的小喇叭,厉声吩咐:“所有人,都要听从我的命令!任何人敢反抗不尊,我立即毙了他。” 这批小弟,不愧是李斯特等人精挑细选出来的。 被枪声惊醒后,立即清醒了过来。 根本不用汤姆再吩咐什么,那些小弟就火速奔向船尾那边。 有人,用枪托狠狠砸在一个人质的脑袋上,厉声吼叫:“再尼玛的乱跑,我毙了你!” 第873章 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报告,海啸,有海啸!” 船长推开会议室的房门后,冲正在开会的司考特少将,嘶声喊道。 “什么!?” 司考特少将大惊,啪哒一声,把手里的放大镜,失手掉在了会议桌的地图上。 这是在英三岛的伊丽莎白号航母上。 昨晚二十一点左右,司考特少将接到了国内的紧急来电,说菲爵爷正在他的豪华游轮上组织,举办每年一次的慈善募捐晚会时,却被臭名昭著的人贩子汉姆,把全船人员给劫持了。 司考特少将接到消息时,游轮上已经有大约一百多名的人质遇害。 绝大部分,都是各位慈善家带去的保镖,还有几名游轮上的工作人员,包括忠于菲爵爷的船长。 国防大臣严令游戈在英格兰外海的伊丽莎白航母,全速返回近海,做好一级战斗戒备。 休说人质是英三岛的上百贵族,与菲爵爷在内了。 就算这些人是平民,国防大臣也会下达这个命令,司考特少将也会严格执行。 立即,航母转向,全速向近海驶去。 不过汉姆前行速度虽然快,但终究不是飞机,再加上距离事发海域很远,要想赶到那边,至少也得十几个小时。 没谁考虑需要耗时多久。 接到命令的伊丽莎白号航母,只需全速返回就是了。 但在返回途中,却又接到国防大臣的电话,要求汉姆原地待命,并把歹徒货轮的无线电频道。破译后与这边连接。 “必要时,可以自取行动,无需请示陆地就此案紧急组成的指挥部。但要以确保人质,尤其是菲爵爷的安全为主。” 这是国防大臣,一再给司考特少将强调的。 司考特少将,在处理这种事上,可谓是经验丰富。 得到明确指令后,立即命令航母舰队原地待命,派电子技术专家,立即破译歹徒所用无线电频道,希望能与他们取得联系,并进行“友好”的谈判。 可让少将倍感遗憾的是,尽管他们已经破译了货轮的无线电频道,也一再试图与歹徒取得联系,但发出的信号,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李斯特,根本不在意官方破译他们的无线电频道,只需不理睬他们,按照早就计划好的航线,全速开往外海就是了。 对于这种人,司考特少将也无计可施,唯有在上报国防大臣后,召集舰队高层指挥官,来紧急协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货轮驶出内海后,将要去哪个地方? 这就是司考特少将等人,正在冥思苦想的问题。 就在大家为此众说纷纭时,船长忽然推门而进,大吼着说有海啸来临了。 “海啸?” 司考特少将脸色巨变,嘎声问道:“海啸爆发的中心点,距离我们多远?毁灭性等级多高?此前,陆地海洋军事中心,有没有发来海啸预警?” 其实,根据司考特对船长的了解,仅仅从他满脸的惊恐中,就意识到大势不妙了。 英三岛这艘排水量高达十万吨级的核动力航母,绝对是海上巨无霸般的存在。 一般的惊涛骇浪环境下,对于它来说只是若等闲。 但那只是一般的情况下。 如果遇到毁灭等级强大的海啸,航母被搞翻的可能性,比小孩子把鼻涕擦在脸上,还要简单。 毁灭等级强大的海啸,在爆发时,会形成十到五十米,甚至更高的水墙。 这种可怕的力量,绝对是无坚不摧的。 海啸波浪在深海的速度,能够超过每小时700千米,可轻松与波音747飞机保持同步。 海啸时掀起的狂涛骇浪,高度上百米的水墙,可以传播几千公里外,而能量损失很小。 以美帝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来做比喻。 尼米兹级航空母舰,是当今世界海军威力最大的海上巨无霸,飞行甲板距水面高达二十米,距基线高为三十多米,由基线至桅顶高为七十多米——就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绝对有资格在海上横冲直闯,见谁灭谁。 可它如果撞到海啸这股子可怕的力量,唯一后果是巨波覆舟,舰沉深海。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渺小了。 尼米兹级航母,遇到海啸时,都被大海当臭袜子般的狂虐了,更何况各方面还不如它的伊丽莎白号航母? 所以司考特少将才会惊慌,连声追问船长。 “我们已经测出海啸爆发中心点,距离我们不足三百海里。” 可能是受司考特少将那内心惊慌,实则表面镇定的态度所影响,船长也迅速冷静了下来,满嘴苦涩的如实回答:“海啸的毁灭等级,为深红级别。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接到陆地海洋军事指挥中心的任何预警——本次海啸的爆发,是突然性的。” 毫无疑问,就算人类的科级再怎么发达,但对火山爆发,地震等毁灭性天灾面前的预警能力,甚至都比不上某些动物的预感。 尤其当前这种远离陆地的外海深海域内,休说是能精准探测到地壳活动了,就连海底最深处有哪些生物存在,也是近几年才探测到的。 司考特少将,实在不能把航母舰队,即将面临毁灭性打击的责任,推到相关预警部门。 他只是在听到船长说出“深红”两个字后,嘴角猛地哆嗦了下。 深红等级的海啸,就好比国际刑警组织缉拿某重犯时,下发的S级别通缉令。 是最为严重的一种了。 “我们舰队,能否在海啸来临之前,及时避开灾难?” 这才是司考特少将,当前急需想知道的。 至于还在从英三岛内海,向外海全速行驶的货轮,菲爵爷,与上百慈善家们的生死——好吧,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个人的生死,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舰队现在必须全速行驶,向非洲好望角方向,可有60%的机会,能平安躲过本次海啸。” 船长刚说完这句话,司考特少将就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快,快,全速好望角!” “全速好望角!” “全速好望角!” 凄厉的警报,在一连声的传令下,呕呕的响起。 整个航母舰队上的所有官兵,立即奔跑了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各自岗位上。 司考特少将吩咐副手,立即向陆地指挥中心汇报这一事情后,带着几名下属,快步登上了航母最高的瞭望台上,举起了红外线夜视望远镜,向西方看去。 虽说穿上有监视海洋风浪状况的先进仪器,不过司考特少将还是习惯,用他的肉眼,来亲眼见识下这次深红级别的海啸。 “偶也,上帝,请您保护您的子民,能安然躲过这次大海啸吧。” 从望远镜内,看到一睹明晃晃的水墙,从极远的西方,以排山倒海的速度,向海岸线这边扑来后,司考特少将的右手,在胸口快速画着十字。 画十字的,还有英三岛那位最有权力的女人。 尽管只是象征性的。 不过所有子民,都不会忘记正是她祖先的努力,才铸就了曾经在世界上强大到不行的,日不落帝国。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不曾闭过眼。 始终站在窗前,看在西方,默声不语。 她的丈夫,正在那个方向的海域上,饱受恐惧的折磨。 她却帮不上一点忙。 现在,她已经了解到整个惊天绑架案的详情了,知道是丈夫在选拔手下时,犯下了严重的失误。 不过她没有因此而怪罪丈夫。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年来,丈夫始终在为慈善事业而呕心沥血。 她只希望,丈夫能够平安回来。 等下年的此时,再次举办慈善募捐晚会。 歹徒的嚣张,一时得逞,永远都不会阻止,王室在慈善事业上的步伐。 在接到消息的一开始,她就已经命令王储,亲自去筹备赎金了。 她觉得,一个亿的英镑,应该能满足那些人贩子的胃口。 王储的工作能力,让她倍感欣慰,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就已经把一个亿的英镑,筹集了起来。 但! 新的情况,却再次把这个优雅的女人,推上了绝境。 海啸。 海啸! 居然有深红级别的海啸,从丈夫当前所处位置的数百里外,正像一头恶魔那样,咆哮而来。 时速七百公里,能与波音747速度相比的巨浪,足够把那艘货轮,狠狠砸在海底的。 那艘船上的所有人,注定要玉石俱焚。 她的丈夫,再也不能回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与她回忆年轻时代的幸福岁月了。 当然了,除了那艘货轮外,还有许多船只,都要遭受这次海啸的毁灭性打击。 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会丧命在这次海啸下。 海啸的消息传来后,国会,军方那边,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女人很清楚,在当前的极度危急情况下,有大批的工作,等着他们来处理。 比方,要尽可能保住那艘正从外海驶来的航母舰队。 叮铃铃。 电话终于响了。 始终陪着她的秘书,立即抓起了电话。 电话是国防大臣打来的,以快速而清晰的语速,告诉她说,伊丽莎白航母舰队,正在全速开往好望角方向,能安然躲过本次大海啸的概率,高达60%。 女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高达60%的概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代表着能安然脱险。 那40%的概率,则包括了不确定的因素,比方大海啸中,会有新的海啸爆发。 但那种情况的出现,是微乎其微的。 却不能松懈。 叮铃铃,刚被秘书放下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喂,琳达,我是杰克。” 当菲爵爷那浑厚的男低音,从话筒内传来时,女人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琳达,是她的乳名。 杰克,是她丈夫的乳名。 但在他们长大后,就再也不叫这两个名字了。 非得叫,也可以——在两个人,即将阴阳相隔时。 “杰克,你那边怎么样?” 听到妻子依旧优雅的声音后,躲在集装箱后面的菲爵爷,笑了下说:“很不好。我,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第874章 上帝会保佑你的 此时,甲板上那些人贩子,再次乱成了一团。 不过,这次他们的乱,与刚才那次慌乱却不同。 上次他们慌乱时,是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跑。 这次却是有秩序的。 看着乱,是因为他们从甲板上的四面八方,跑向船尾最大的那些集装箱时,因为身体相撞,人仰马翻而乱。 没有谁根据船长的意思,去抛锚。 或者,各就各位,一起迎接末日到来。 很明显,他们在争抢东西。 这个东西,可能能让他们在本次海啸中,成功活下来。 哪些集装箱内,装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小型直升机吗? 一边倾听妻子说话的菲爵爷,一边看着那些人贩子,心中这样想着。 很快,他就看到那些人,从集装箱内弄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是可以躲过巨浪的直升飞机,而是一个个桌子般高的圆球。 这些圆球是白色的,上面粉刷着“救生球”的字样。 菲爵爷一下子明白了。 同时也为人贩子在考虑大撤退时,能把海啸这种百年不遇的意外情况,都能考虑到的慎密心思而赞叹。 这种能乘纳一个人,里面放有饮食,带有小型水中制氧机的救生球,是印度洋大海啸后,由欧洲某公司,特意研发出来的。 菲爵爷此前曾经在报纸上,看过这种救生球的构造,直到它是钢结构组成。 外皮,则是有浮力相当大,但抗压能力更强悍的特殊材质所制造。 如果海啸来临时,人钻进去后,哪怕遭受一辆重卡的狠砸,也仅仅是变形而已。 超级海啸所形成的强大毁灭性,只针对固体建筑,以及船只等。 但对这种稍稍有点外力,就能迅速飘开的救生球,却形不成太大的威胁。 哪怕,救生球被海浪砸到水下数百米处,藏在里面的人,也能依靠其自带的水下制氧机,存活三到五天。 这就好比你力气再大,也无法在水中拍碎一个乒乓球同样道理。 “琳达,他们有救生球。” 菲爵爷眼睛一亮:“或许,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可能。” “太好了!” 手机信号因受当前恶劣天气的影响,传来的女人声音,时断时续,却截不断惊喜。 菲爵爷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琳达,但我想,他们不会给我们的。” 货轮上,总共有七十多名人贩子,两百多名人质。 那些曾经被李斯特关押在底舱的保镖们,同样被驱赶到了货轮上,再次关进了底舱,厚厚的铁门,让他们完全绝望。 甲板上的人质,只有一百多名。 但根据菲爵爷的目测,救生球却只有五十个左右。 不然,相互争抢的人贩子,绝不会在争先钻进去之前,悍然对同伴开枪了。 这时候,谁能抢到一个救生球,谁就有可能活下去! 至于躲过这场大海啸,他们被英方搜救上来后,即将遭到什么样的惩罚——火烧眉毛,且顾眼前。 了不起去蹲大牢,也比葬身海底要好许多啊。 “琳达,看来我要和你说再见了。” 菲爵爷慢慢地站了起来,望着一个人贩子,被同伴一枪轰破了脑袋后。 “杰克,上帝,会保佑你——” 女人刚说到这儿,通讯信号,就随着菲爵爷头顶的一道霹雳,断了。 每逢有地震,海啸时,为什么都会打雷? 难道,这是上帝在发怒吗? 菲爵爷呆呆望着漆黑的苍穹,心里这样想。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这次,却不是枪声,而是人质身上绑着的炸弹。 前面已经说过了,接到菲爵爷邀请函的人,除了艾微儿这种正派人士之外,还有七八个白大卫,汉姆,索林那样的黑道英雄。 白大卫俩人早就乘坐直升飞机跑人了,索林也被李斯特一枪击毙,剩余的五六个人,不愧是混黑惯了的,眼见大难来临,哪肯坐等死神的降临? 尤其看到人贩子们,从集装箱内滚出大批救生球后,立即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尼玛那个比的,五十个救生球还不够大爷们用的呢,你特么也来争抢,算老几? 五六个想奋力争抢救生球的黑道老大,很快就被人贩子们点射在了地上。 却有个人发狠,抱住了刚要弯腰钻进球内的汤姆,扯断了身上的炸弹电线。 一声巨响声过后,被李斯特临死前赋予重任的汤姆,就这样光荣牺牲了。 汤姆的死,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贩子继续争抢救生球的动作,枪声依旧在响。 不时有中弹的人贩子中枪倒下。 直到船长发现人死的差不多了,连声怒吼救生球够用后,枪声才停止。 “如果他们自相残杀下去,我们这些人,就能有数十个人活下来了。真可惜。” 菲爵爷喃喃说了句,抬头看向了西边。 他有些混浊的老眼里,全是绝望。 此时,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到数海里之外的海面上,有高达数十,甚至上百米的水墙,在不断的电闪雷鸣下,就像张大嘴巴的魔鬼那样,咆哮着席卷而来。 “打开救生通道,下海,快,从船左侧下海!” 货轮船长,在李斯特、汤姆俩人不在场时,自动担任了指挥官的角色。 这时候,没谁去想到去下面船舱内,打搅正趴在美女肚皮上,要求生个孩子的李斯特。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人贩子们,这时候也知道情况相当严峻了,如果再为谁去打开求生通道而争执,那么谁也别想活了。 就算有救生球,但货轮在被巨浪掀翻后,倒扣在海面上,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 这股子强大的吸力,很轻易就能把浮力很大的救生球吸住,拖着一起沉下深达数千米的海底。 救生球,能抵抗数百米的水压,但在数千米的海水下,很快就会破裂的。 所以,人贩子们要想逃生,必须抢在巨浪袭来,货轮被掀翻之前,先把救生球放在海面上。 唯有那样,救生球才会被迎面扑来的巨浪,席卷着扑向海岸线。 喀嚓一声响,货轮的救生通道被打开。 白色的救生球,在人贩子们的相互帮助下,好像羊拉屎那样,噼里啪啦的滚到了海面上。 “老大,你还没有爽够吗?对不起了。华夏有句老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艾微儿总裁,就是一朵水灵灵的白牡丹。哈,哈哈。” 负责断后的船长,与两个心腹手下,对视着狂笑几声,推着救生球滑下救生通道时,钻进了球内,咣地扣上了盖子。 人贩子们都撤退了,抛下了他们的老大。 菲爵爷等人质,这会儿已经完全绝望。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跪下来,对已经传来清晰咆哮声的巨浪,闭眼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念念有词。 艾微儿,终于从滔天巨浪中,狠狠摔了下来。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忍不住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还穿着黑丝的秀足脚尖,猛地绷直。 她全身都在急促的颤栗着,张大的嘴巴里,发出要死了时,才会发出的断断续续倒吸气声。 她的盖世英雄,绝对是受到奶香,以及她疯狂的索取等影响,仅仅维系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整张脸趴在她胸前的深沟内,肯定满脸的奶渍了。 母乳的独特香气,让艾微儿的盖世英雄,情不自禁的张嘴,在混合了母乳与汗水的雪白肌肤上,一点点的轻吻着。 贪婪的样子,让抬脚跺开门板的杨逍,想一爪在他脑袋上,狠狠插上五个血窟窿。 “李南方,你特么还有心思做这种事!” 双手牢牢抓着门框的杨逍,脸色苍白的吓人,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就不明白了。 他在与李南方假扮人贩子,混上货轮之前,就已经策划了营救众人质的详细计划。 趁着李斯特欺负艾微儿时,把他干掉。 再让李南方假扮李斯特——易容对于杨逍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假扮李斯特的李南方,坐镇这间屋子里,由假扮小弟的杨逍,从外面喊人进来。 一次喊来五个左右,俩人也有绝对把握,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他们干掉,却不用惊动上面的人。 可以说,这个计划是相当完美的。 等留守甲板的人贩子,发现周围兄弟大数量减少,心生怀疑后,杨逍,李南方已经如出山猛虎那样杀出去了。 只要没有了枪械的威胁,开始近身肉搏,就算再多一倍的人贩子,根本不需李南方动手,杨逍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搞定的。 当初黑龙组那数十名精锐,不就是被杨逍在短短几分钟内,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吗? 仿佛李斯特故意配合俩人的计划那样,在登上货轮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跑来找艾微儿了。 然后,假扮人贩子小弟的李南方俩人,很快就跟着来到了船舱内,干脆利索的办挺了那俩留守小弟。 杨逍去搜救汉姆——这是李南方强烈建议的。 李人渣说,他现在特别讨厌昨晚夺走他贞草的汉姆,不想再看到她了。 杨逍当然是冷笑了。 不过,却没和他争执什么,很快就找到了汉姆。 那时候的汉姆,模样有些惨不忍睹——也是被绑在大床上的,但礼服已经被扯掉了,嘴里的餐巾,也换成了一根布带,好像马儿带上了嚼子。 身子旁边,还摆放了些简单的道具。 看来,李斯特那两个手下,是个玩女人的高手。 他们很清楚,让女人变成什么样子,才能让老大性趣更加高昂。 两个小弟的行为,不但会引起老大的赞赏,也对晚上是男人思维的杨逍,对女人这姿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不着急解救她,只是解开她嘴里的嚼子,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问那些道具,能对她产生什么样的感受。 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汉姆不敢有半分抵抗。 强忍着“他们真来了,我就不用死了”的狂喜,耐心给杨逍解释:“这东西呢,是可以振动的。你——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第875章 别抛下我! 勾引杨逍,干掉李南方,是汉姆昨晚到现在,最大的心愿之一。 昨晚她也尝试着这样干过,但结果不是太好,被人一巴掌就抽出了几米。 把她给抽的彻底死心了。 但现在,当她看到杨逍对那些东西,居然产生浓烈的兴趣后,就再次蠢蠢欲动了。 汉姆是个聪明的女人。 很清楚杨逍能出现在这儿,就代表着李斯特已经踏上通往天国的列车了。 依着这两个人的超级武力值,她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些小弟,在失去枪械的作用下,很快就能被逐一歼灭。 尽管她会因此而心疼的不行,但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拢住杨逍,干掉李南方——杨逍一个人,就足够顶的上那些小弟了。 重新焕发希望的汉姆,异常渴望能用她的娇躯,把杨逍给深深地迷恋,再也离不开她,甘心与她一起,挟持那些人质远赴非洲,共创人贩子事业的美好未来。 杨逍仿佛被她给迷住了,眼里带着明显的好奇,按照她所说的,拿那些东西,在她身上逐个试了一遍。 在试的过程中,汉姆肯定会做出夸张的反应。 那叫声,不比另外一间房子里,被李南方送上惊涛骇浪尖上的艾微儿,差多少。 但她又有些失望。 杨逍只是把那些东西试了一遍,仔细观察完她的反应后,就撇撇嘴的说了句夸张,甩了甩手的,扭头就走了。 连捆着她四肢的绳子,都没解开。 “这特么的算几个意思?” 汉姆很是傻眼。 她哪儿知道,杨逍和她互动这么久,只是出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把她当试验品用过后,就不屑搭理了。 也就是杨逍和李南方这种胆大包天的货,才能在这种环境下,有心思做这种没素质的事。 换成是别人,就算拿枪点着脑门,也不敢再次白白浪费二十分钟啊。 杨逍走出房间后,才猛地想起他来这儿是做什么来了。 看着躺在过道中,那两个脖子被捏碎了的人贩子小弟,又看看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女人尖叫声,不屑的骂了句“人渣”,随即到背着双手,施施然的走上了楼梯。 人渣会扑到李斯特心中的白牡丹,杨逍并不是很在意,更不想去打搅他们。 真心话,外面那些人贩子,实在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李南方一再要求,不能伤害人质,他早就大开杀戒了。 杨逍刚走上甲板,就嗅到了浓郁的新鲜血腥气息,听到了枪声,还有很多人绝望的祈祷声。 海啸来临,狂风大作,吹散了枪声。 在船舱内,杨逍在全神贯注拿着那些道具,在汉姆身上做实验时,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所以,当他走上甲板,看到一些白色救生球在海面上四散漂泊,却没看到一个人贩子时,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但很快,这些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恐惧。 杨逍亲眼看到,在电闪雷鸣的黑夜下,有高达数十米的巨浪,正向一堵堵白墙那样,咆哮着扑来。 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甚至,他还没来得及研究“海啸”这个词,所代表的含意。 他却能从人质们绝望的祈祷声中,以及惊涛骇浪即将袭来的无法阻挡中,意识到他是多么的渺小. 就算他是轩辕王,那又怎么样? 照样能被巨浪,卷到海底,葬身鱼腹! 如果是在陆地上,他肯定会立即用最快的速度,急奔而去。 这是大海。 他自甲板上看到海面,都会吓得四肢发软了,就别提他有什么办法,能应付当前的突发情况了。 “去找李南方!” 这是杨逍在呆愣过后,最先的反应。 他明明没受伤,武力值一点都没受损,但在跑下楼梯时,却像是没有了腿那样,直接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 他在翻身跃起时,就发现他心跳的厉害,四肢无力,被一股子绝望深深的笼罩着。 他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怕水。 可他就是怕水。 甚至,他都听到这艘当前才开始轻轻颠簸起来的货轮,发出了濒死的呻、吟。 杨逍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前,一脚踹开时,李南方与他的白牡丹,刚好从巨浪尖上,一起摔了下来,正在事后的温存呢。 换成别人,正在和女人光着屁股温存时,被人一脚踹开门板大骂的话,肯定会羞怒到要杀人。 最起码,也得像怀里的白牡丹那样,受惊后尖声大叫。 李南方才不会。 回头看着杨逍,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看你长的人模狗样儿的,怎么就不懂得去别人房间之前,先敲门呢?怎么,你这是吃屎了吗?脸色这样难看。” “你、你——李南方,海啸,海啸!” 如果不是被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就凭李南方这番话,杨逍也得飞扑上去,把他虐个体无完肤。 “还笑?什么还笑啊?我哪儿笑了?” 李南方鄙夷的撇撇嘴时,忽然愣住。 “海啸,海啸。” 特别怕水的杨逍,更加清晰感受到货轮,在即将被毁灭前,释放出的某种恐惧了。 这种恐惧,感染了杨逍,让他居然顺着门板,慢慢瘫坐在了地上。 海啸这个词,还是他从那些跪地祈祷的慈善家们那儿听到的。 “海、海啸?” 李南方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自艾微儿身上一跃而起,匆忙提上了裤子。 “卧槽,卧槽,怎么可能会有海啸呢?姓杨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李南方手忙脚乱的,帮艾微儿穿着衣服时,货轮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动荡幅度。 海啸掀起的巨浪余波,终于从数海里外,迅速穿了过来。 艾微儿这会儿肯定也很晕,心里更苦。 她不认识杨逍,却能从他此时的神色中,确定他不是在撒谎。 不然,本来很平稳的货轮,也不会晃动的越来越厉害。 “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我的盖世英雄。他可以像上次那样,把我从绝境中顺利带出去。可谁能想到,上帝却不愿意呢?小公主,永别了。妈妈走的很心安,只因我是和他在一起。” 艾微儿微微闭上眼,伸手搂住了李南方的脖子,趴在了他背上,在他耳边轻声说:“是死,是活,都不要抛下我。像上次那样,带我走。” “好!我会带你走的。” 李南方回答她时的语气,相当铿锵有力。 只是他心里有多苦,也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李南方再狂妄,也没狂妄到,他能靠他的武勇,来抵抗海啸的。 但在他的女人面前,他却必须保持男人还有的沉着,镇定。 左手托着白牡丹的丰臀,李南方大步走出门口时,杨逍也总算反应了过来,慌忙从地上一跃而起,抱住了他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 “草,你还需要老子照顾吗?” 李南方可没想到,杨逍会这样害怕,抬手就要把他推开。 杨逍化身为狗皮膏药——连续几下被推开,都立即贴了上来,抱着他的胳膊,颤声嘶叫着:“别想抛下我!我、我怕水!” 你妹的,你早说你怕水啊。 那样,老子早就把你淹死在大海中了。 李南方有些惊讶的看着杨逍,几秒钟后,就确定他不是在撒谎了。 更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能真切感受到,杨逍从心底散发出的绝望。 “唉,好吧,那你也别挂在我身上啊。看看,我都没法走路了。” 低低叹了口气中,李南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会抬手在杨逍的脑门上,轻轻揉了把。 这动作,摆明了在安慰小孩子。 说来也怪,被李南方揉了揉脑袋后,杨逍颤抖的幅度,立即减少了很多,低着头,迅速后退了步,低声问道:“那个、那个汉姆,还在房间里。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走? 往哪儿走? 随着货轮开始明显倾斜的幅度,李南方身子晃了下,心中苦笑,说道:“当然得带她一起走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子的——她都是能救出闵柔的关键所在。” “那你稍等,我去找她!” 从被李南方揉了揉脑袋的动作中,得到很多力量的杨逍,虽说身子还在发抖,可却能正常行走了,马上就跑向了汉姆的房间。 李南方背着艾微儿,走到通往甲板的楼梯前时,杨逍拽着光着屁股,只拿一件衣服盖住胸口,不住急切的追问怎么了的汉姆,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闭上你的鸟嘴!海啸。知道什么叫海啸吗?” 看到汉姆这样子,李南方就气得不行。 如果不是这个蠢女人,从卡拉维奇手里贩走了闵柔,李大爷这会儿,正在青山过他神仙般的生活呢。 怎么可能,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迎接海啸的洗礼? 看出李南方很想吃人的凶恶表情,汉姆不敢吭声了。 只是,她却比其他三人,更加的绝望。 她知道,这艘货轮上,有五十个救生球,就是用来开往非洲的路上,遭遇意外时,用来逃生用的。 她更知道,在海啸这种百年不遇的灾难来临之前,她昔日那些小弟们,早就会钻进球内,各自逃命去了。 海啸的毁灭性有多大,汉姆心里很清楚。 当前,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李南方在撒谎。 不过,当她和杨逍相互搀扶着,来到甲板上,看到已经有两层楼高的水墙,从西边咆哮而来后,她就瘫倒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浪头。” 艾微儿睁开了眼,望着迅速逼近的巨浪,居然笑了下,轻声问:“李南方,我能和你死在一起,是上帝给我最大的恩赐。” “我不稀罕你们家上帝的恩赐。我,只想活下去。” 满眼都是绝昂的李南方,声音沙哑的说着,一步步的走向船头。 对着巨浪袭来的方向。 “别、别抛下我,李南方!” 杨逍忽然厉喝着,飞身扑来,又抱住了李南方的胳膊。 身子,又开始打摆子似的剧颤了。 他闭眼,把脸藏在了艾微儿肋下,李南方的肩膀上,重复道:“别抛下我。” (有朋自远方来,相配甚欢,更新不正常,见谅) 第876章 水祭 面对这等规模的巨浪,李南方水性再好,也绝望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还有奋力一搏的希望。 就是从船上找个木头酒桶之类的东西,用绳子把自己捆在上面,深呼吸后闭眼,任由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最后好像一条死鱼那样,被冲上岸。 醒来后解开绳子,吐出满嘴的沙子,拍拍屁股快乐的走了。 可问题是,他不是一个人啊。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哦,不对,他不止有一个累赘,死死缠住了他,不许他独自偷生。 他刚走到船头上,发现很孤独,需要人一起陪伴勇赴极乐世界的汉姆,也清醒了过来,抬手扔掉掩着胸口的大红礼服,晃着一对超级美臀,跑到他身边时,噗通一声摔倒在了甲板上,却及时伸手,抱住了他的双腿。 嘴里还哑声喊叫着:“李南方,带我一起走。” 走你麻痹。 李南方低头看着昂起下巴,满脸泪痕的女人,真想一脚把她踹到海里去。 如果不是这女人,他当前正在青山,和他小姨过无忧无虑的王子与公主生活呢。 就因为这臭娘们从卡拉维奇手里贩走了闵柔,才迫使他跑来英三岛,为查出谁才是真正的汉姆,上了菲爵爷那条贼船。 结果,就搞成这样子了。 都是这臭娘们——唉,好吧,这时候再埋怨别人,貌似非大丈夫所为。 更何况,现在希望李南方被带着一起走的人,也不只是汉姆一个人。 昔日那么牛比轰轰的杨逍,明明是个杀人如麻的大男人,此时却连个娘们都不如,抱着李南方的胳膊,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 而水灵灵的白牡丹,则狗皮膏药般的贴在他背上,双手搂住他脖子,两条大长腿缠住了他的腰,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他是她的盖世英雄,无论他是去天堂,还是去地狱,她都会一心追随,生死与共,风雨同舟。 “我不想去天堂,也不想去地狱,我只想回家。” 望着眨眼间就已经来到数百米外,足足有二十几层楼高的巨浪,全身被三个人死死抱住,再也无法动弹一点的李南方,喃喃了句后,意识到要与小姨永别了,心中忽地无限悲苦,再也无法控制绝望,恐惧的情绪,猛地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 啸声,如泣如诉,仿似龙吟。 却带着,让他自己也搞不懂的兴奋。 就好像,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到了几百个世纪。 咔嚓! 一声仿佛要把大海劈成两半的霹雳,悠忽自货轮上方炸响。 稍稍懂点生活常识的人,都该知道打雷时,是先有闪电闪过,然后才会听到雷声。 这是因为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比起光来说要慢了很多倍。 但这个炸雷,却几乎是闪电与雷声,同时出现。 劈开厚重苍穹的闪电,悠忽伸缩万丈,犹如巨龙瞬间显形。 一道闪电,就从船头迅疾击下,砸在了海面上。 轰地一声,有个几米高的蓝色火球,蓦地腾起。 但不等火球的蓝色火焰腾起,却又瞬间灭了。 却有比黄豆还要大的雨点,自上方急急地砸下。 李南方却没看到。 他在闭眼,张嘴,依旧长啸。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身边的杨逍,在那道闪电悠忽击下时,身子猛地一抖——就像,那道闪电击在了他身上那样,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是被一根绳子套住脖子,再拴在时速超过三百的高铁列车上,根本不给他任何的反应,拽着他就跃过甲板护栏,飞向了大海。 有人落海了。 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突兀的向前平飞出足足五米后,才猛地向下坠落。 菲爵爷,以及上百名人质,把这一幕看得很清楚。 眼看巨浪袭来,大限已至后,菲爵爷等人都化身最虔诚的信徒,跪在甲板上,双手合拢放在胸前,低头闭眼,嘴里大声朗诵着《诗经》,哦,不对,是《圣经》。 他们希望,上帝能原谅他们在世间,所犯下的罪恶,宽恕他们,带领他们走进天国之门。 不过,就在他们在死亡前这一刻,居然能做到天人合一,不再畏惧,不在恐慌,心中平静,甚至有人脸上还浮上幸福的笑容,准备等待天使的召唤时,一声凄厉的长啸声,却打碎了他们这种自我麻痹,再次把他们拖回了残酷的现实。 就像龙吟般的长啸,针尖,尖刺那样,刺着他们的耳膜,很疼。 更无法忍受。 仿似天地间,大海的咆哮声都已经不见了,唯有这啸声,迫使他们不得不睁开眼,看向了船头。 看向了那四个人。 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四个人。 两个男人,两个女人。 三个穿衣服的,一个光着屁股的。 他们刚看到这四个人,就看到其中一个,忽然就飘进了大海里面。 “水祭!” 悠忽间,从小就酷爱野史的菲爵爷,脑海中掠过这个词。 据某本野史记载,古代人们在大海发怒,要吞噬一切时,就会把一个活人扔进大海里。 此谓水祭,也为海祭。 至于把人扔进大海内后,大海有没有平息它的愤怒,野史没有记载—— 博览群书的菲爵爷,知道水祭这种形势,在华夏也是有的。 最出名的,莫过于秦始皇的传说了。 相传某年,秦始皇坐船去洞庭湖玩耍时,不知水神哪根神经不对劲了,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狂风大作,雨似倾盆,眼看船就要翻了,他慌忙拿出传国玉玺,大喊孤王在此,把玉玺扔进了湖内。 玉玺入水的那一刻,巨浪消失,乌云散开,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可谓是海晏河清,远处岸边传来少女的清脆歌声:“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这件事时隔十年后,有一使者夜行,经过洞庭湖畔,突然有一个人手持玉璧将其拦住。 他请使者把这块玉璧送给浩池君,还对使者说:“今年祖龙死。” 使者莫名其妙,急问他是什么意思。 可这个奇怪的人,却不再做做任何解释,转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稀里糊涂但也感觉不妙的使者,带着玉璧回到咸阳,立即向秦始皇做了汇报。 秦始皇听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中的“祖龙”,就是在说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山鬼,至多知道一年之事。” 意思是说,夜行使者遇到的那个奇怪人,也就是个山鬼罢了。 而山鬼,最多也就是知道一年的事。 但这块玉璧,却是他在十年前水祭时扔水里的,山鬼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秦始皇这样说,明显是在嘴硬,不相信他今年会死罢了。 结果——始皇帝于那一年驾崩。 貌似扯的有些远了啊,书归正传。 凄厉且兴奋的龙啸声,惊醒对上帝虔诚忏悔的菲爵爷,与同伴亲眼看到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从船头横飞到大海内后,脑海中立即闪出“水祭”这个名词:“难道,这个人才是让大海发怒的根本所在?” 刚浮上这个念头,菲爵爷又哑然失笑了:“呵呵,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唉,这都是受华夏文化的荼毒啊。以后,再也不要看那些书了——还有以后吗?” 想到这儿后,菲爵爷悲从心来:“就算这个人是让大海发怒的原因,他已经落水祭海。但,又有谁能阻止,这场要给英三岛带来巨难的大海啸?” “这个人,还鬼叫什么呢?你以为,你叫的这样难听,就能平息大海的愤怒,让我们逃过此劫吗?” 菲爵爷又看向李南方时,那种凄厉的啸声,悠忽间越加刺耳,迫使他抬手捂住耳朵,张大嘴巴,刚要发出一声怒吼,说能不能让大家死的安心些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忽然就这样发生了。 眼看已经席卷而来,最多十几秒后,就要横扫货轮的巨浪! 居然,停住了。 谁能想象,高达二十多层的巨浪,眼看就要从百米处,猛扑过来,然后把已经开始倾斜的货轮,狠狠拍下海底时,却忽然停住,再也不能往前走,就这样突兀的竖在海面上的场景吗? 就像是,有一堵看不见的高墙,横在了百米远处,任由巨浪歇斯底里的猛扑,也巍然不动。 接连猛扑足足七八秒后,巨浪才扫兴的落下身子,却又从那堵看不见的巨墙两侧,也就是货轮左右数百米的地方,重新昂起它愤怒的头颅,向海岸线方向猛扑过去。 风,还在吼。 雨,还在下! 有白色的雾气,自前面巨浪前蹿出。 本该倾覆的货轮,受两侧巨浪扑过时的影响,不住地的左右大幅度摆动。 慢慢地,在海面上急速旋转起来。 排水量数千吨的货轮,在大海手中,就仿佛一个玩具。 越转越快,却不再左右倾覆。 “这是怎么回事?” 菲爵爷等人,死死抓着护栏等东西,傻呆呆望着不敢相信的一幕。 “上帝显灵了!上帝,来救他可怜的子民了!”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这么一嗓子。 然后,大家就不约而同的在心口猛画十字,眼睛盯着船头那个被两个女人紧紧搂抱着的男人,心中升起疑问:“他,就是来庇护我们渡过本次劫难的上帝吗?他的长啸时,是在指责大海,不该带我们走吗?不然,巨浪怎么会被挡在货轮的前方?” 海啸虽然可怕,但它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太久。 也就是几排巨浪过去的事。 可就是这几排巨浪,所产生的破坏力,却是人类无法阻挡的。 等滔天高的巨浪,连续蜂拥而过后,接下来的浪头,就一般般了。 当然,这个一般般也只是相比起滔天巨浪而言。 随后扑来的浪头,也有几米高。 但对排水量数千吨的货轮来说,却已经不再是致命的了。 致命的是,盯着李南方发呆的菲爵爷等人,又惊恐的发现,飓风来了。 自巨浪袭来的反方向。 第877章 他是上帝 “海啸,终于来了!” 海洋气候专家北卡罗教授,望着显示器上那条忽起忽落的弧线,低声叫了句。 早在海啸距离沿岸还有上百海里时,英三岛相关部门,就已经向沿岸人民,发出了深红警告,要求大家尽可能快速撤离海岸线。 如果不能及时撤退的,也要跑到山坡、大楼的高处。 千万千万不要,傻呆呆站在海边,脸上带着疯子般的笑容,高举着手机,摆出最满意的姿势,要和这世纪灾难,来一个潇洒的自拍。 不过,任何时候,都会有些对现实不满的疯子,渴望地球来次毁灭性的灾难,让全人类都像恐龙那样,一起灭绝。 所以,他们无视了背后尖声厉啸的警报声,站在沙滩上,望着极远处那道明晃晃的水墙,痴痴的笑着,张开双臂。 对于这么一小措人,英三岛官方也表示很无奈,唯有在苦劝无果后,勒令海岸警卫队迅速撤退。 这是小事。 数十个人的自取灭亡行为,远远没有资格,让昨晚九点后才紧急成立的指挥总部关心。 所有人,都与北卡罗教授他们一起,死死盯着显示器。 其实,根本不用北卡罗教授提醒什么,大家都能看到这些。 当高达数十上百米的滔天巨浪,迅速冲破近海安全警戒线,全速扑来沿岸后,包括琳达在内的很多人,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一场不次于印度洋海啸的灾难,即将在英三岛重演。 哪怕在本次海啸之前,官方已经提前半小时就拉响了警报,让沿岸居民,用最快的速度向内地撤退,或者爬到高处。 但谁都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百年罕见的毁灭性大灾难面前,无论人们逃亡的速度有多快,都快不过时速能与波音747同步的大浪。 甚至有人的脑海中,已经浮上了尸横遍野的惨像,忍不住地双手捂着脸,低声哭泣了起来。 “杰克,上帝保佑你,能踏进天堂之门。” 琳达没有哭泣,只是闭眼,低头,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不住地祈祷着。 事到如今,她很清楚她的杰克,已经葬身大海了。 这道横扫整个海面的水墙,就是从杰克所在船只的方向袭来。 这么大的浪头,她实在想不到杰克还有什么理由,活下来。 除非,上帝真的存在。 上帝,真的存在吗? 琳达有些开裂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苦笑的幅度时,却听北卡罗教授,忽然再次发生一声惊呼:“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没看显示器的人们,心里都这样想着,睁眼看去。 他们就看到,那道本该在几分钟后,就要扑上沿岸的水墙,忽然就像撞在了又一睹看不到的幕墙上那样,再也无法向前前进。 “仪器出问题了吗?快,快查!” 北卡罗教授冲几个助手吼了一嗓子,随手推开站在他旁边的国防大臣,抓起桌子上的望远镜,冲向了窗口那边。 为确保大家的绝对安全,紧急指挥总部是设在沿岸地标最高的某金融大厦顶层。 顶层的天台上,停着两架直升飞机。 如果情况糟糕到无法形容的地步,这些人就会迅速乘坐飞机,向内陆转移的。 所以,只需用望远镜,就能望到数海里之外的那道水墙。 看到巨浪忽然没来由的停止,立即意识到探测仪器出问题了的北卡罗教授,为密切追踪本次灾难的毁灭性,唯有借用望远镜,肉眼观看巨浪的到来。 时速已经远超七百公里的巨浪,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停止的。 显示器上的巨浪停止,只能代表着仪器失灵了。 要不然,就是上帝——真的存在。 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怜悯他麾下子民的上帝,伸出了援助之手,硬生生阻止了巨浪的袭击。 “杯壁,卡姆!卡姆,杯壁!” 数十名希望巨浪更大,力道更猛一些的脑残人士,高举着双手,光着脚在沙滩上又蹦又跳。 眼冒精光。 就仿佛,他们祈盼这一刻,已经十几个世纪了。 现在,他们伟大的心愿终于实现,激动万分的他们,唯有以身献给巨浪,才能抒发他们对灾难渴望的万分之一。 眼看,狰狞扑来的巨浪,就要扑上沿岸,把所有的肮脏全部洗清,他们以后终于可以在天堂里,自由自在的飞呀飞——巨浪,却停住了。 就在距离他们仅仅数海里的地方。 “怎么回事?” 这群人懵掉,傻呆呆望着那边。 片刻后,不知道是谁,忽然跑进了大海中,高喊着宝贝,你快过来啊,我的宝贝,你还墨迹个甚呢? 受他的影响,其他人的也醒悟了过来,纷纷大呼小叫着,跑进了大海中。 他们希望,能用他们的双手,把忽然停止的海浪,给牵引过来。 压根不在乎,数海里的距离,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游过去的。 这群拼命向前游的献身者,并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们向大海深处游,本该冰冷的海水温度,已经变热了。 而且,还有大如鸡蛋的水泡,急促的从下面冒起,带着硫磺的气息。 半分钟过后,终于有人发现了。 他往水下一看,居然能看到无数条粗如整栋大楼般的白色水柱,向被高压水枪打出来的那样,从海底深处,向巨浪那边扑去。 “这是什么?” 这个人喃喃问出这句话时,旁边忽然传来了惨叫声:“啊,啊!” 他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数十米外的一个志同道合者,忽然从海面上,被一股子水桶粗的白色气体,猛地呲出了水面,足足十几米高。 “水汽!” 这个人猛地明白了。 他脚下海底深处,那无数股好像巨龙般的白色东西,是水汽。 水汽,怎么可能会从海底冒出来呢? 这个人真心不知道。 但他却很清楚,水汽的温度,最高时可达374度。 就算是从海水中窜出来的过程中,消耗了一小半的温度,却也不是人的身体,能承受得了的。 “火山爆发!天呐,近海海岸水下,有火山爆发了!” 这个人,还是有些文化的——也唯有近海海岸水底,忽然有火山爆发,所产生的极高压水汽,汇集成一股子不次于巨浪的力量,才能硬生生把巨浪,挡在了数海里外的海面上。 不许那道毁灭性的水墙,跨越雷池一步。 这个人刚明白过怎么回事来,身边啪哒一声就有重物坠下。 正是那个被水汽呲到半空的同伴。 只不过,他已经变成熟的了。 没有任何人的身体,能在气温高达两百度的水汽夹裹中,活过十秒钟。 这个人,只想把他的大好生命,贡献给惊涛骇浪,却不想变成蒸乳猪。 于是,他就果断返身向回游去。 他发誓,只要他能游回岸上,那么恰好向巨浪方向喷发的水汽,就再也不能伤害他分毫,他就会立马跑回家,抱住老婆孩子,痛哭流涕的说,以后再也不会企盼世界灭亡了。 “人,还是活着好啊!” 这是这个人,被一股子水汽,猛地从海面上呲起来时,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可惜,没人听到。 甚至,都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 包括,用望远镜密切关注这边的北卡罗教授。 他看到一道道白色水汽,从海底下蹿出来后,就不住地喃喃:“天呀,天呀,原来上帝,是真的存在。” 相比起临死前,才知道活着好的那位仁兄,北卡罗教授在看到第一道水柱时,就迅速明白巨浪为什么停滞不前了。 检测海啸的仪器,并没有失灵。 就在数百,或者更远处的海底下,当火山爆发引发的海啸,向沿岸扑来时,火山余脉——蜿蜒到沿岸之处的地下火山,引起了连锁反应,也爆发了。 谢天谢地的是,因为地壳板块构造的不同,沿岸或山余脉在喷发时,并没有向外海海底爆发的火山那样,是直直的喷向上空。 而是在上喷过程中,遭遇了质地极为坚硬的花岗岩之类,被迫从板块缝隙中,向外释放火山无与伦比的能量。 方向,恰好是由内海,冲向外海。 火山爆发的同时,引发了内海海底的强震,地壳出现大面积的裂缝,让海水倒灌。 强大的水压,战胜了向外喷溅的火山热力,却又在冷热相击下,产生了劲道更霸道的水汽。 海底蹿出的水汽,在内海形成了长达数千海里的白龙,在水底吼吼的叫着,扑向外海。 恰好,与迎面扑来的巨浪,狠狠的相撞! 两股大力相撞后的结果,就是让外海来的巨浪,以及急促冲向外海的水汽,产生了不可思议的中和现象。 这就好比以毒攻毒。 本来,两股巨力,都能产生毁灭性的灾难。 可就因为上帝怜悯他的子民,所有大手一挥,顿时化干戈为玉帛,屁事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冷热相击的结果,就是产生飓风。 幸好,上帝再次怜悯了一把,让飓风罕见的从内海,向外海漫延而去。 “天呐,天呐,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这辈子,能够看到一次这种情况,就算没白活了。奇迹——不,是神迹,活生生的神迹啊!” 北卡罗教授,喃喃地说着,接着居然跪倒在了地上。 菲爵爷当然也想跪在地上。 只是现在他距离海岸线太远,所以他只能跪在甲板上,望着那个站在船头的年轻人。 “他是上帝。” 有人喃喃说出的这句话,就被从后面刮来的狂风,吹散。 也把此时盯着前方在懵逼的李南方,吹得一个趔趄。 幸好,他抓着护栏的双手,足够强劲有力,这才没有背着他的白牡丹,啊啊叫着,跌下开始有热气冒起的大海中。 “松手,松开我!” 李南方转身,看着船尾随着飓风掀起的波浪,已经开翘后,就知道此时必须得跑到船中间了。 可吓傻了的汉姆,却牢牢抱着他右腿,纹丝不动。 这让他狂怒无比,左脚对着她脑袋,狠狠踢了过去。 第878章 你说过会放我一马 任何敢羁绊李南方逃命的因素,都会被他一脚踢开。 他的左脚脚尖,即将碰到汉姆的脑袋时,却像凶猛扑来的巨浪那样,停住了。 无论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可恶,终究算是他李南方的女人了。 她的第一次,献给了他。 如果此时为逃命,就把汉姆一脚踢死,或者踢海里去,那也太不爷们了。 “唉,你倒是给我起来啊。” 重重叹了口气后,李南方左脚下探,搁在了汉姆腰间,用力一挑。 全身尿瘫了的汉姆,就像个抱枕那样,被他轻松挑起,伸手把她横抱在了怀中。 这次,汉姆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伸手抱住了他脖子,连同艾微儿的胳膊,一起。 “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我还不想死。” 全身打颤的汉姆,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双被人称之为百变的眸子里,全是惊恐到极致的哀求。 “草,我也不想死啊。可如果不是你造孽,老子怎么会——” 骂到这儿后,李南方闭上了嘴。 一来,他实在不想总埋怨一个做错事的女人。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货轮在飓风的狂吹下,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倾斜。 如果这时候他再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随时都有可能被飓风吹走。 呼啦一声,一团黑影在恰好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时,猛地扑在了李南方脸上。 他躲,都没处躲。 幸好,这东西不是锤子,斧子刀子之类的,只是一件衣服。 汉姆穿的那件大红色露肩晚礼服。 那会她被杨逍拽着跑上甲板时,曾经用晚礼服来遮住身体来着。 看到巨浪滔天,李南方又走向船头后,好怕好怕的汉姆,就随手扔掉衣服,光着屁股跑了过来。 晚礼服被船舱一角给挂住了,随着劲风猎猎飞舞,好像一面英雄的旗帜那样。 只是大家伙都已经被巨浪给吓傻了,当然没谁会欣赏它的绝世风采。 巨浪停止,飓风突起后,质料再不错的晚礼服,终于被撕裂,离弦之箭那样被风吹来,恰好扑在了李南方脸上。 “我擦,吓了老子一跳。” 伸手拽下晚礼服,李南方正要随手抛海里去时,却又忽然想起,这不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安全带”吗? 用这玩意把他们几个绑在货轮甲板护栏上,只要货轮不翻,他们就能平安渡过此劫。 “感谢老天爷您的大恩大德,哥们我是没齿难忘。保我平安返回华夏后,我就会给你重塑金身。谁能告诉我,老天爷的金身在哪儿?” 李南方絮絮叨叨着,手上却没停止,把那件撕成长条的晚礼服,飞快的绑在了护栏上。 做这些时,李南方还有空看了眼甲板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觉得少了个什么东西—— 杨逍在被一声霹雳,给吓得松开他胳膊时,恰好货轮即将侧翻,于是他就以一个相当潇洒的姿势,平平地飞了出去。 可惜,那时候李南方正在魔障了似的,对着滔天巨浪厉声长啸。 那会儿,他身体里的黑龙,也是极度亢奋,上下翻腾,咆哮狂吼,只想冲出来,一脑袋扎进大海中,肆意的飞舞。 黑龙的极度亢奋,促使李南方发出超长的厉声长啸。 直等巨浪忽然驻足不前,黑龙才有些兴趣缺缺的,一头扎进了他的丹田气海内。 巨浪,也像被风化了的沙子那样,哀嚎着现出原形,变回了海水。 所以,被黑龙左右的李南方,并没有看到杨逍已经落水了。 他只是觉得,少了个什么东西。 却也没时间去想了。 没看到菲爵爷等人,都在纷纷拿绳索,把他们自己绑在护栏上了吗? “李南方!李。李南方——救我,救我!” 就在李南方先把汉姆一根大长腿,牢牢绑在护栏上,又反手把此时已经睁开眼,却吓傻了的白牡丹,从背上拽下来时,凄厉的救命声,忽然从他背后海面上传来。 李南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老天爷还真青睐这家伙,生怕他看不清海面,一道闪电突地从天而降,击打在远处的海面上,瞬间腾起幽蓝色的火焰。 一闪即逝! 就这一闪即逝的白光,已经足够李南方看到好像开锅了的海面上,有个人忽隐忽现,伸手冲着船头,凄声大喊救命。 “杨逍?” 李南方一愣:“他怎么会掉海里去了?啊,我就说呢,刚才感觉少了个什么东西呢。” 看到杨逍后,李南方随即想到巨浪来临之前,杨逍就像个癫疯患者那样,死死抱着他左臂的。 可现在,他怎么在大海里,上下翻腾呢? 好像下了锅的饺子那样。 有意思。 好玩。 “让老子救你个妖孽? 哇靠,老弟,你这是在开国际玩笑呢?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能去死吗? 你肯定不知道,我在知道你怕水后,就琢磨该怎么把你扔进大海里去呢。 现在,你自己跑大海里,即将魂归天国,算是解决了我最大的心腹之患,我傻了,才会去救你呢。 更何况,就算哥们有好生之德,可问题是,我也得敢下海啊。 哥们承认,我的水性那是当世无比的,在水里,就像鱼儿那样自由自在——谁敢这样说,老子一脚踢死他。 真以为我是鱼呢?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就算是鱼,也得被淹死啊。” 想到心腹大患,就此一命呜呼,李南方心中大悦,趴在护栏上,高声喊道:“老弟,我看你华盖紫气萦绕,双目炯炯有神,此乃寿比南山不老松之面相。定当遇难呈祥,逢凶化吉,视大海如无物。犹如海的女儿、不对,是海的儿子那样,在水里畅游,高歌一曲我们的祖国是花园,祖国的花朵真鲜艳——” 杨逍的听力,灵敏到几近变态。 李南方能听到他的呼救声,那么他自然也能听到这厮在胡说八道什么。 尤其他幸灾乐祸的狂笑声,更让杨逍恨不得,一爪在他脑袋上抓几个血窟窿。 他发誓! 对轩辕神像发誓,如果现在他能杀李南方,绝不会手下留情。 问题是,他现在没机会啊。 那道擦着船头,劈在海面上的霹雳过后,杨逍就被一种他无法抗拒,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力量,给拖下了大海。 在摔下过程中,他拼命的尖叫。 只是尖叫这东西,有时候仅仅是尖叫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能改变悲催命运的作用。 所以,他唯有在拼命挣扎中,落水。 刚落下水中后,他就像石头那样,向海底深处急速下沉。 同时,他也按照海水的意思,乖乖张开了嘴巴。 任由苦涩的海水,不要钱般的向里猛灌。 “杨棺棺,你要死了。” 快被灌死的杨逍,往海底沉下时,仿佛听到一个神秘的声音,从海底最黑处传来。 恍惚,却又偏偏清晰可闻。 也正是这个神秘的声音,让徒劳挣扎的杨逍,猛地清醒,闭上了嘴。 他在心中说:“不,不!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我还没有完成列祖列宗固有的传承。我还没有把黑龙带回烈焰谷,祭奠轩辕神像,让我恢复昼男夜女之身!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厉害的人,就是厉害。 就像杨逍,明明已经快被淹死,意识已经完全模糊,却能在最最危急的时刻,迅速恢复理智,随即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望,闭上嘴后,双臂猛地向下砸去。 这是他清醒后的全力一挥。 如果是放在陆地上,他这力气砸在半米后的青石板上,也能砸个粉碎! 再加上海水有相当大的浮力,一股子他在求胜心切间没有察觉出的热流,迅速上升,托着他的身子,犹如钻天火箭那样,从水底噌噌地上窜。 很快,开蹿出了水面。 张大嘴巴,猛地深吸一口气。 命不该绝。 杨逍并不知道,在他落水之处向上百米外,就有强大到无法形容的白色水汽,自海底深处呼呼蹿了上来,与巨浪狠狠地相撞后,却又瞬间化为无形。 这条阻挡数百米巨浪的白色水汽,如果是从货轮下面扑出来,绝对会轻松掀翻它,再把上面所有人,都变成蒸乳猪。 但饶是这样,这块区域的海水温度,也在快速上升。 不过因为天降倾盆大雨,又是黑夜,所以白色水汽并不是太显眼。 杨逍一点都搞不懂,大海是怎么了。 水,怎么忽然间这样热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从而避免了他会被冻僵的危险。 他拼命拍打着水面,不时的喝一口水——终于看到船头上的李南方后,立即尖声求救。 可恨的是,那个人不想救他。 不但不想救他,反而幸灾乐祸的说那些话。 杨逍不知道,有多么的恨李南方。 他只知道,他如果想活下去,就得让李南方来救他。 这艘货轮上,也唯有李南方能救他了。 “李南方!” 杨逍再次喝了口水,又猛地浮出水面后,嘶声叫道:“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说会放我一马的。只要我哀求你。李南方,我求求你,救我,救我呀!我求求你,救——” 我字还没有喊出来,一个两米高的浪头,从货轮左侧猛地扑了过来。 精准,而又力道凶狠的,砸在了杨逍脑袋上。 一下子,就把他给砸到了水下。 再也没有漂上来。 货轮船头上,趴在护栏上往下看的李南方,清楚看到了这一切。 当然,也听到了杨逍哀声喊出的那些话。 “老子什么时候,答应你,会放你一马的?哀求我?我就会救你。呵,呵呵,你这是在做梦呢。我傻了,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要杀我的妖孽呢。” 李南方望着不住翻腾的海面,白痴般的傻笑了几声,随即转身,拿起礼服,把他的白牡丹,与汉姆紧紧绑在了护栏上。 然后,他一脚踏在护栏横梁上,振臂刚要纵身。 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腿。 是汉姆的手。 女人昂首看着他,大声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今天三章,很忙) 第879章 愿主和我同在 “你眼瞎了吗?” 李南方被抓住的右腿,挣扎了下,反手指着又横躺着漂上海面的杨逍,大声骂道。 碍于她也是自己女人的份上,李南方挣扎的动作当然不会大,万一伤到了她,多不好? 汉姆却趁机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腿,大声喊道:“我不许你去!” 此时就算是让傻子来看,也能看出此时跳下大海去救人,再爬上来的可能性为零。 货轮四周,都已经有白茫茫的水汽冒了出来。 稍稍有点海洋知识的人,就能看出海面上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海底火山要爆发了。 李南方真要跳海去救人,有99.9%的希望,人还没有救上来,他们俩人倒是变成蒸乳猪了。 听汉姆这样大声喊叫后,李南方看着她的目光,温柔了许多。 他以为,汉姆不许他跳下去救人,是已经把她当做他的女人了。 有哪个女人,希望她男人去救别人,而一命呜呼呢? 他哪儿知道,汉姆压根就没这样以为—— 李南方还是太天真了。 或者说,他受华夏传统文化的“荼毒”,太深了。 骨子里,始终有只要汉姆第一次被他夺走后,就已经是他女人的想法。 却完全忽略掉了,大部分欧美女人,从来都不会把被某个男人骑了这种事,太当回事。 汉姆不许他跳下去,那是因为她想杨逍去死! 在她心里,压根没把她的美色当回事,还又威胁她胆敢再去找别的男人鬼混,就把她脖子掐碎的杨逍,才是真正的敌人,是他不死,她就不会舒服的心腹大患。 现在,那个妖孽落水,即将淹死后再被蒸成乳猪的现实,绝对是上帝可怜汉姆,而给她的弥补。 她怎么可能,希望李南方去把他救上来呢? 心细如发,几乎是所有女人最大的特点。 汉姆既然是个性感女人,当然也具备这种特点,更何况她可是臭名昭著的人贩子老大。 所以,在发现李南方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后,立即就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心中冷笑:“呵,呵呵,这个华夏小崽子天真的还真可笑。真以为老娘被你草了,以后就只能给你当女人,为你着想了。” 不过,她表面上却用力咬了下嘴唇,嘶声说:“李南方,不要下去。千万不要下去,我不能,不能没有你啊。” 这会儿,男人心目中的白牡丹艾微儿,也清醒了过来,看出李南方要跳海救人后,也伸手抓住他胳膊:“李南方,她说得不错。你不能下去,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我、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 与表面上虚情假意的汉姆相比,艾微儿双眸中的焦急,担心,则是发自肺腑的。 我也不想去。 我是真心希望,那个魔头能就此死在大海中的。 可——可老子是好人啊。 好人,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 更何况,我也曾经答应过他,有机会会放他一马,只要他能求我。 现在,苍天为证,他已经苦苦哀求我,去救救他了,我如果无动于衷,看着他就此被蒸成乳猪,那我的良心何在——老天爷,估计会来个霹雳,直接让我变成灰烬吧? 唉。 草踏马的,我的命,怎地就这样苦? 心中重重叹了口气,李南方咬牙,满脸正气凛然的模样,大声喝道:“如果我见死不救,那我还算是个人吗?你们不要再说了,赶紧把那盘绳索放下船,快点!大丈夫在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他在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左臂一抖,右脚一缩,挣开两个女人紧抓着的手,一个潇洒的后空翻,从船头上,在暴雨中,直直的跳下了大海。 噗通一声大响,李南方脸朝下,狠狠砸在了水面上。 疼的他怀疑鼻子都折了时,心中大骂:“草,老子这个逼没装好。本该是像跳水运动员那样,双手朝下进水的。” 但很快,这些丢人的懊悔,就被好像下一刻就会沸腾起来的海水,烫没了。 连忙鼓着腮帮子,从水下猛地浮上了海面。 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李南方抬头看向四周,搜寻杨逍的影子。 杨逍不见了。 那个从船侧砸过来的浪头,就像把铁榔头那样,直接把他砸昏了过去。 他刚才又漂浮上来,那是因为人在昏迷后,放弃了挣扎,成为了随波逐流的自然体,随着翻腾的海水浮上来,又沉下去了。 李南方没找到杨逍,却看到一盘绳子,从船头撒落了下来。 却是艾微儿与汉姆合力,把那盘用来固定甲板货物的那盘绳索,抛了下来。 李南方想想也是惭愧的。 就在汉姆伸手抓住他右腿之前,他一心,却又不情不愿的从船头上跳下来,救杨逍。 却全然没想到,他跳下来捞起杨逍后,再怎么爬回船上。 幸好汉姆俩人的阻止,才让他想到了这一点。 又很巧的看到了这盘绳子。 绳子落水后,李南方抬手在嘴上用力拍了下,给了那俩女人一个大大的飞吻,示意她们放心好了,且看本男人是如何大展神威,于沸腾的海水中救人的。 他在海下飞吻,船头上的白牡丹,却是接连用双手飞吻还他。 满脸的笑,满脸的泪,满脸生离死别的悲伤。 “别哭,我亲爱地!记住,我会始终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看到性感美貌的白牡丹,如此的楚楚可怜后,李南方惜香怜玉情怀大增,没理由的鼻子一酸,居然也有了想流泪的冲动,赶紧强力压了下去,骚气万丈的喊了个亲爱滴后,低头扎进了大海中。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实心实意的喊一个女人亲爱地。 这个称呼,他没有送给岳梓童没有送给贺兰妖女,却送给了艾微儿。 所以,他在一头扎进大海内后,心中也是莫名其妙的。 其实他并不知道,世间所有的东西,包括男女之间的爱情,都是你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的。 虽说仅仅与白牡丹交往过两次,但在俩人抵死缠绵时,他却能感受到她如火的热情,爱意。 尤其现在,她双手向他狂送飞吻的动作,彻底让李南方的心灵发颤了,只想化身一道光,一道电,嗖地飞上船头甲板,在惊涛骇浪,狂风暴雨中,狠狠爱爱那个白牡丹也似的女人。 一脑袋扎下发烫的海水中后,李南方好像还听到白牡丹在哭着大喊他的名字。 他也不完全是幻听。 艾微儿确实趴在船头,对着海面大哭着,叫喊着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她的右手,与汉姆右腿被大红晚礼服紧紧捆在一起,估计她这会儿一脑袋扎下大海,与她相爱的男人,生死与共了。 暴雨。 狂风。 闪电像一道道四处飞舞的银蛇,不住地击打在海面上,冒出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 排水量高达数千吨级的货轮,在大海中就像顽童放在脸盆里的玩具,不住地前后左右的倾斜。 幅度很大,随时都有可能侧翻。 菲爵爷等人,都死死抓着护栏,脸色灰白。 胆小的,始终在闭着眼哭泣。 胆大的,也唯有睁着眼,呆望着漆黑的海面上,高达数米的巨浪,好像恶魔那样的上下翻腾。 “上帝,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菲爵爷张嘴,又吐出一口东西,难过的要死时,就看到李南方一个后空翻,嗖地就从船头翻了下去。 “啊,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还有很多睁着眼的人,看到李南方做出这个作死的动作后,都是惊诧不已。 “水祭!” 不知道怎么回事,菲爵爷忽然嘶声喊道:“要想大海平息它的愤怒,唯有用活人来祭奠它。” “可——他是上帝啊。” 有人喃喃地说。 现在,这些在英三岛有头有脸,也有着相当丰富生活阅历的人,基本都能从海面上腾起的白色水汽中,推断出巨浪为何停止了。 两处海底火山爆发,所倾斜出的力道,却相对而撞,造成中和的奇迹概率,绝对是高达十万亿分之一的。 所以他们都以为,这是上帝的安排。 这个上帝,应该就是在巨浪袭来时,在船头上发出厉声长啸的男人。 也正是他的厉声长啸,才引发了海底火山,倾斜出无比的能量,在大家即将葬身大海的一刹那,挡住了巨浪。 所有人,都在李南方的厉声长啸中,听出了龙吟的存在。 龙,这东西在西方文化中,地位不是太高。 基本都是以妖龙,恶龙形象出现的。 但毫无疑问,龙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唯有上帝才能拥有。 “上帝在那一刻,附身李南方了。” 这几乎是菲爵爷等所有人的共识。 所以当大家看到“上帝”纵身下水后,都惊诧,惊惧不已。 唯有和上帝同在,才是安全的。 现在上帝走了,谁来保护大家呢? 但在菲爵爷忽然喊出“水祭”这两个字后,他们才猛地明白了什么:“原来,我们的上帝,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不惜来牺牲他的附体,以身祭海了。” 实际情况呢,是他们想多了—— 可有一点必需承认,那就是大家看到上帝的附体,勇敢的跳下大海后,都坚信他们最终能渡过本次劫难,平安回家。 上帝的附体,都已经亲身祭海了,大海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折腾下去的呢? “愿主和我同在。” 菲爵爷右手在额头,胸前不住地画着十字。 他的动作,感染了其他人。 再也没谁惊慌了,都望着船头那边,齐声朗诵:“愿主和我同在。” 这个声音,整齐,洪亮的穿透雨雾,飓风和闪电,传到了汉姆的耳朵里。 “你们,还真把李人渣当做上帝了?呵呵,可笑。” 汉姆心中冷笑时,眼角余光瞥见脚下,有一把人贩子们在仓惶撤退时,遗留下的军刀。 军刀,异常锋利。 “用它来斩断绳索,应该很简单。” 汉姆弯腰伸手,悄悄把军刀捡起来,看向绳索,心中说道。 第880章 终于得救了啊 呼! 一个巨浪袭来,狠狠拍打在了船头上。 足够上千人喝一天的海水,魔鬼那样,猛地砸在菲爵爷等人身上。 打断了他们的祈祷。 也仿佛在讥笑他们,什么狗屁的李南方是上帝附体啊,老子才是附体的上、恶魔,要把你们统统带到海底去,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阿弥陀佛——不对,是无量天尊? “上帝啊,你快救救你的子民吧!” 一个身体魁梧强壮的男人,在被这个扑上船头的巨浪,狠狠砸了个跟头后,忽然猛地从甲板上站起来,双手朝天,昂首嘶声大喊道。 “上帝,求求你了,快救救你的子民吧!” 这些在以为李南方跳海是水祭的人们,刚生出的信心,又被巨浪给打碎了,齐声高喊着:“他,都已经跳海了。大海,为什么还不能平静呢?大海,还需要多少人的祭奠,才能平息你的愤怒?” 呼! 一阵狂风吹来,吹散了他们的声音。 还在海面上缓缓转动的货轮,恰好转到风来的方向,立即猛地向里侧侧身,足足四十五度角。 “啊!” 菲爵爷等人,齐齐发出一声惨叫,从即将侧翻的甲板高处,向低处急促滑去。 幸好,大家伙身上都拴着绳子,立即被护栏给拉住了。 船头的两个女人,也尖叫着扑倒在了甲板上。 刺啦一声——挖槽,那个被绑在护栏上,本身很结实的晚礼服,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因承担不了两个女人急速下滑的重量,布匹相连的地方被撕开。 让她们呈为了倾斜的自由落体状态,顺着倾斜的甲板,向下滑去。 幸好这两个女人的反应都不慢,及时抱住了护栏。 她们是由布匹来相连的,只要一个人能抱住护栏,就能保证另外一个人,也不会落下去。 砰地一声,倾斜四十五度角的货轮,最终没能侧翻,重重砸在了水面上。 这次没有侧翻。 那么,下次呢? 有谁能保证,再来这样一个同等级的巨浪,就不能把货轮掀翻了呢? 别忘了,巨浪袭来时,拍打的这一面甲板上,有许多压船的集装箱。 也正是这些压船的集装箱,抵消了巨浪好多力气。 但在货轮侧翻时,有好几个固定不怎么牢靠的集装箱,就像愤怒的猎狗那样,挣开了固定缆绳,向下滑去时,重重碰在了船舱上。 哗啦一声大响,集装箱的箱门被震开,里面的东西滚落了出来。 是一些木头箱子,里面装着人贩子们在撤退非洲时,必需要带走的东西。 比方一些值钱的古玩字画啊,珍宝项链等东西。 一个木头箱子在滚出来后,狠狠碰在了甲板楼梯扶手上,箱门直接被震开了。 船体倾斜时,木箱子不住地翻滚,好像个调皮的孩子,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随便撒那样,里面的东西,也都飞了出来。 古玩字画,珍宝项链,还有成捆的美元,随着木箱子一起,飞向船头的汉姆俩人。 “快躲!” 艾微儿见状,尖叫一声,刚抬起的脑袋,再次趴在了甲板上。 嗖地一声,那个把肚子里的货,都哆嗦出来的空箱子,差不多得有桌子大小,从艾微儿俩人头顶飞过,直直飞进了大海中。 不用艾微儿提醒,汉姆也知道躲的。 看到家底就这样四散飞扬着飞进大海,她心里多疼——也顾不上了。 可有个被红布包着的东西,忽然从她眼前向大海内滚落时,她却尖叫了一声,抬手去抓。 “啊,你干嘛呢?” 汉姆抬手去抓时,必需得松开护栏,导致身体往下急滑。 幸好她与艾微儿是连在一起的。 只要艾微儿不松手,她这动作就是荡秋千了。 “上帝保佑,谢天谢地!” 冒着被甩下大海的危险,汉姆居然抓到了那个小红包,放在嘴边狠狠亲吻了下。 她没有理睬艾微儿的尖声质问,抬手重新抓住了护栏。 却觉得手肘一疼。 被刀子划了道口子。 那把被她拿在手里的军刀,在船体大幅度倾斜,她不得不抓住护栏时,顺着甲板向大海内滑落,却被护栏下的钢槽给挡住了。 砰! 又有个浪头,狠狠拍在了船舷上。 货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再次倾斜。 “上帝,上帝!” 有人哭着大喊上帝,希望他能救救大家。 上帝肯定听到了他的心声——这个浪头的威力,与刚才相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货轮,只倾斜了不到二十度,就迅速回归了平稳。 砰! 第三个浪头,紧随而至。 这个浪头的威力,却只让货轮颠簸了下。 砰——连续的水拍货轮响声,越来越小。 最终,连让货轮颠簸的力道,都没有了。 暴雨,狂风,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死抱着护栏,低头闭着眼的菲爵爷,才抬起头,看向了海面。 有丝丝的白雾,漂浮在海面上。 月光! 月光下的海面,就像你家门口的小湖,在晚风吹来时,当起一层层的涟漪。 有一丛鱼儿,在月光下的海面上,嗖地飞了出来,又落下去。 这群沙比鱼,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逐渐消失在了月光下的远处海面上。 风平浪静。 海晏河清。 狂风暴雨停止了,飓风消失了。 甚至,傻呆呆望着这一切的人们,居然听到了蟋蟀的叫声。 当然了,这是幻觉。 可刚才还愤怒异常的大海,这会儿彻底安静下来,则是真实的。 “我们,得救了。” 菲爵爷颤巍巍的从肩膀上爬起来,望着海面上那轮飘忽不定的圆月,感觉昨晚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就是做梦。 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恶梦! 幸好,现在梦醒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军方的直升机,从沿海那边呼呼的飞来。 “水祭。” 不知道是谁,喃喃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大家的脑袋,就像被遥控器控制那样,齐刷刷看向了李南方翻身下海的船头。 “他,就是上帝的化身。就是他,在最关键时刻的跳海,才化解了大海的愤怒,让我们获救了。” 还有人,这样轻声说道。 如果是放在平常,大家在听说过这件事后,肯定会不屑一顾的撇着嘴,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啊,大海忽然间风平浪静,是因为海底火山停止了爆发,所爆发出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了而已,和上帝的化身,有毛的关系? 但现在,没谁会这样说。 他们都坚信,李南方是上帝的化身。 上帝在看到大海还不满足,要把货轮掀翻后,就让李南方投身大海,来平息它的愤怒了。 “愿主,和你同在。” 菲爵爷最先反应过来,又开始在胸前画十字了。 所有慢慢爬起来的人,都效仿他的动作。 那些女人,也都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艾微儿却手抓着护栏,呆呆望着海面,无比渴望,能看到她的男人,忽然从水下付出脑袋,再抬手,给她一个风骚的飞吻,说我回来了,亲爱地。 如果真那样。 她发誓——她会给他生个孩子! 很可惜,海面上一直风平浪静。 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剑鱼,也没再蹦出来。 唯有几个木箱子,在海面上微微起伏着。 汉姆就站在艾微儿身边。 她已经把那个小红包袱,用一截衣服,捆在了腰间。 她的右手中,紧握着那把军刀。 望着海面的双眸中,带着狂喜的笑意:“好,李人渣,你死的好,死的太好了!你们都死了,就再也没有谁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汉姆。虽说这次损失惨重,但我的根基还在。只要我的黄金小盾还在,我依然能命令英三岛的人贩子,重组大本营的。” 这些人呆望着海面,心思各不相同。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并没注意到,在西北方向的遥远天际边,有一道粗粗的黑线,正向这边扑来。 这次不是巨浪,而是被两股火山爆发时相撞时,迅速向两侧排出的巨大能量,引发的新一轮飓风。 李南方更不知道。 带着亲亲白牡丹的飞吻,一脑袋扎下大海内后,他就在四处搜寻被大浪砸下来的杨逍。 大海这么大,杨逍又已经被巨浪拍昏过去了,李南方要想找到他,那就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而且更重要的是,海水很热。 近海海底下火山爆发时,所爆发出的热能,让鱼儿都受不了。 李南方也受不了。 他以前倒是特别喜欢温泉浴的。 可几乎要沸腾的大海,是温泉吗? 这踏马的,就是热油锅啊。 相信很多人都蒸过桑拿,或者照顾过半岛爱美女士发明的汗蒸房吧? 现在海水下面畅游的李南方,就是这种感觉。 在水利还出汗的滋味,简直是不要太爽。 第一个巨浪,狠狠拍打在货轮上时,李南方就想放弃了。 实在找不到杨逍,咋办? 可不找——杨逍的哀求声,却像魔音那样,始终在他耳边作响。 迫使他,不得不向更深处下潜,无头苍蝇那样。 全靠运气了。 没办法。 幸好,李南方的运气从来都不错——就在他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将消耗殆尽,必需去海面上去呼吸时,看到了一个平躺在水下的黑影,从容,优雅的,缓缓下沉。 “希望这就是那个魔头。不然,老子会失望的。” 顿时,李南方就是精神一振,双脚猛地一蹬,剑鱼般向那条人影游去。 杨逍双目,嘴巴,都紧紧的闭着,双手,双腿呈大字型张开着。 一头长发,在海水中缓缓飞舞,倒是方便了李南方救援他。 “我真该去买彩票,不该把这好运气,浪费在一个要杀我的妖孽身上。” 确定这人就是杨逍后,李南方心中稍稍遗憾了下,采住他的头发,猛地一拍水向海面急窜而上。 他不担心,杨逍会淹死。 因为他很清楚,任何人的武力值,高到杨逍这个档次后,就算不会水,在被浪头打昏后,身体也会迅速启动自我保护程序,确保安全。 第881章 嚎啕大哭的魔头 李南方在水下十多米,仍然能看清杨逍的脸,是因为明月。 如果是白天,阳光能照下接近两百米的深度。 月光虽说比阳光黯淡了很多,可照到水下几十米,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大海上方的空气质量相当好,又是一场风暴过后,把所有的漂浮物都吹跑了,能见度更好。 呼啦一声,李南方拽着杨逍的头发,终于浮出了水面,在船舷左侧。 先张嘴,猛吸了一口气。 让氧气,迅速把干瘪的肺细胞,全部充实起来后,一种不经历风雨不会见到彩虹的舒畅感,让他全身心的欢悦了起来。 尤其在发现有明月当空照,他下水时还愤怒的海面,也风平浪静后,心情更好了。 就是有些热。 这也能克服的,毕竟他很快就要上船了。 去见他亲爱地白牡丹,去见他的汉姆。 “通过这次生死与共后,能不能说服这俩女人,与本人渣大被同眠呢?” 思想龌龊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他的本性。 想到极有可能,把白牡丹和汉姆俩人,左拥右抱,亲了这个再爱那个,享受齐人之福——目前还泡在大海内的李人渣,就很可耻的有了反应。 这只能说,他的肾功能,太尼玛的强悍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在汉姆,艾微儿俩人身上,策马奔驰过几次了。 现在又刚从水下钻出来,不该累个半死吗? 他就不。 就算是累个半死,也要去想这种事。 至于杨逍的死活—— 很对不起啊,李人渣能够脑子进水,实现曾经的承诺,把他从水下面捞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死是杨逍的事。 活,也是他的问题。 干李南方毛的事? “我要给我的白牡丹,黑牡丹们一个惊喜,哈,哈哈。” 李南方淫贱的笑着,索性把杨逍扛在肩膀上,左手采着他的头发,右手划水,向船头方向游去。 真心说,汉姆是标准的欧洲白人血统,皮肤本来也很白的。 不过这娘们应该是很喜欢日光浴之类的,所以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而艾微儿呢,则是正儿八经的温室内白牡丹,那身皮肤——啧啧,光滑的像豆腐。 一个健康,有力。 一个白皙,柔弱。 两个姿色绝世的女人,从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李南方觉得把汉姆称为黑牡丹,就很正常了。 “咳,咳嗽!” 就在李人渣幻想着把两朵牡丹都压在身下,愉快的愉快时,一阵讨厌的咳嗽声,从他耳边响起。 打断了他的美好歪歪。 这让他有些羞恼成怒,抬手就在肩膀上那个人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道:“草,就不能玩会儿再醒来——草,你屁股的手感很不错啊,好像娘们的。你妹的,老子刚才做了什么?居然对一个臭男人的屁股感兴趣了。老天爷啊,请您原谅您愚蠢的子民,赐予我一晚七次郎的力量吧。无量天尊。” 他嘴里胡说八道着,可却很开心。 就因为杨逍醒了。 这一刻,李人渣觉得他思想升华了。 如果他的思想没有升华,又怎么可能因为生死大敌的醒来,而龙颜大悦呢? “不、不要放开我。不要,不要抛下我。李南方,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抛下我。” 杨逍刚睁开眼,满肚子的海水,还没吐出来呢,就一把抱住了李南方的脖子,哑声哀求到。 明晃晃的海面,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在水里,他彻底忘记了,他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其实,他完全可以抬手一抓! 把李人渣的脑袋上,抓出五个血窟窿后,再哈哈狂笑着,吐着海水,奋力游向不远处的绳子。 只要能抓住绳子,上了船,他就是王者。 陆地之王! 任何人,在大海内沉浮了这么久,都没淹死,那么就证明他已经会浮水了。 很可惜,现在泡在大海中的杨逍,就是个被恶狗狂追,魂飞魄散下终于扑在大人怀里的孩子。 李南方对他的无礼之类的,他才不会去管。 他只是本能的抱住李南方,哀求着。 李人渣却是连连冷笑,不说话。 杨逍见状,心中大慌,哀求声更加真挚了。 毫无疑问,如果在水中能下跪的话,杨逍就会毫不客气的跪下。 什么轩辕王的尊严啊,什么要把黑龙抓回去,祭奠轩辕神像啊等等,都统统见鬼去吧。 这和有没有骨气,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是在陆地上,李南方就算拿刀子,一点点把杨逍给削零碎了,他也不会哀求一声。 但泡在了水中后,他就像被从没有过的恐惧紧紧包裹着,只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跑陆地上嚎啕大哭一场:“杨棺棺,你怎么就这么怕水呢,为什么啊!” 看到杨逍哀求时,甚至连泪水都淌了出来,李南方才很为难的点了点头:“行。但你以后要乖乖听老子的话。我让你抓鸡,你不许撵狗。更不许,动不动就要杀我。” 只要能离开这儿,李南方让杨逍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杨逍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时,李南方忽然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因为——” 杨逍说出这两个字后,就闭上了嘴。 李南方看着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怎么,不说?” “说。但得等你死,或者等我死时,我才会告诉你。” 李南方的眼神太犀利了,杨逍不敢和他对视,看向了旁边。 “我是不会死的。但我现在可以让你去死。” 没想到这妖孽会如此的执迷不悟,这让李南方倍感恼怒,狞笑着一把抓住他头发,几乎没有任何费力的,就把杨逍按到了水下面。 杨逍满身吓人的功夫,就像被海水给融化了那样。 在被李南方按到水下后,杨逍只是像无法抗拒暴徒的懦夫那样,徒劳的挣扎着。 伸手乱抓,想抓住李南方的衣服。 依着李南方的尿性、哦,不,是水性,当然不会让他抓住了。 杨逍在水下睁大眼睛,望着他,全是苦苦的哀求之色。 “说,还是不说?” 看到他再也忍不住,张嘴连喝几口水,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李南方才把他从水里提上来,厉声喝问。 先吐出一口水——直直吐在李南方脸上后,杨逍才深吸一口气。 “草,好臭。” 李南方抬手擦了把脸,骂了句,再次厉声喝问:“说,还是不说?老子既然能救你,自然也能淹死你。” “我、我不能说。” 杨逍用力摇着头。 李南方大怒——杨逍忽然张嘴,嚎啕大哭起来,嘶声叫喊:“李南方,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我真是受够你了。” 李南方呆住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杨逍居然会被他给逼着,像个走投无路的娘们那样,嚎啕大哭。 这,还是那个单枪匹马,就把伦敦黑龙组四十多人集体灭门的魔头吗? 这,还是让天下第一高手胡灭唐,都深为忌惮的魔头吗? 这,还是在陆地上,随随便便就能把李南方玩成臭袜子的魔头吗? 握了个草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杨逍嚎啕大哭后,李南方不但没觉得他这种反应,是相当被人不齿的,反而簇生出了一种错觉。 杨逍——是个女人。 而且,貌似还是他熟悉的女人。 “你妹的,老子这是在想什么呢?这就是个可怜的大魔头,怎么能和我那帮娇滴滴的牡丹们相比?” 看着哭到稀里哗啦的杨逍,觉得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说“乖乖宝,是哥哥不好,别哭了撒”的李南方,赶紧摇了摇脑袋,骂道:“好了,别哭了!老子不再逼问你就是了。草,你还哭!” 杨逍立即闭嘴。 却因为哭的太伤心,鼻子一吸一吸的。 “唉。老子有种预感,这次不杀你,早晚得落在你手里,搞个生不如死。但,谁让老子是心地善良的人呢?宁可我受苦受难,也不想你再委屈啊。尼玛,我居然这样崇高,算什么鸟人呢?” 重重叹了口气后,痛恨自己太善良的李南方,无奈的摇了摇头,抓着杨逍的肩膀,划向船头那边。 这一夜,好漫长。 但再漫长的夜晚,也会过去。 光明,总会到来的。 东方的海平面上,已经有曙光出现了。 “活着,真好啊。踏马的,这破船怎么可以如此的长,害的老子游了这么久。” 总算划水到船头后,李南方吐了口水,骂声未落,脸色就是一变。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在西方的天际上,有一道黑线正迅速变大,向这边猛扑过来。 “这是巨浪,还是飓风啊?老天爷,咱能不能别这样玩儿好吧?一个晚上了,我真玩累了。” 李南方一愣之后,立即加大了划水速度,终于游出了船头下的死角,冲站在上面,正傻呆呆望着西方天际的黑白牡丹吼道:“我回来了,亲爱地们,想我了没有?” 李南方跳水后,他的白牡丹,无时无刻的在想他。 绝对是望眼欲穿啊。 可现实,简直是太残酷了。 盯着海面眼睛都开始疼的白牡丹,没有看到她的盖世英雄,却看到了从西方边际,向这边迅猛扑来的黑线。 平静没多久的海面,货轮上的美杜莎旗帜,再次随着信风的到来,开始摇晃,飞舞了起来。 艾微儿想哭。 她不知道,她究竟造什么孽了。 苦逼的磨难,自她结婚后,就如影随形的追随着她。 不离不弃。 先是丈夫意外去世,随后就是在墨西哥布偶岛,差点一尸两命。 昨晚到现在,又是接连经历恐惧,狂喜,再恐惧—— 她真想一脑袋,扎进大海中,与她的盖世英雄化作一对鸳鸯,没事时卿卿我我,有事时各奔天涯——就在艾微儿用力咬住嘴唇,不知道该怎办时,李南方的叫声,从船下海面上传来了。 她的眸子,立即变得亮晶晶,霍然低头看去。 就看到,海面上男人,正在对她飞吻。 动作,是那样的风骚。 第882章 要死,一起死 “李南方,李南方!” 当看到李南方后,艾微儿怀疑她的眼睛出问题了。 如果没出问题,怎么能忽然看到他呢? 毕竟,从他翻身跃下大海内,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半小时没有看到他了。 艾微儿敢用她身体上最骄傲的部位发誓,没有哪个人,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平安活着回来。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盖世英雄。 尤其在新一轮的风暴,又即将来临时。 但现在,她却亲眼看到了,李南方在船下海面上,正在对她飞吻着。 艾微儿笑了。 又哭了。 她想看清下面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李南方。 可无论怎么用力擦眼睛,都看不清楚。 泪水,更是哗哗地淌个不停。 反倒是汉姆,这时候很冷静,高声喊道:“快,快抓住绳子,爬上来!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能成为人贩子老大的,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干得了的。 换成是别的女人,此时光着屁股,就腰间缠着根红带子后,肯定会羞到不行,捂着脸蹲在地上,好像鹌鹑那样说别看我啊别看我,你们这些臭流氓。 汉姆就不在乎,晃着一对大木瓜,冲船下高声喊叫,提醒李南方快点上船。 “偶也,上帝,我们的上帝又回来了吗?” 听到黑白牡丹都高声大喊李南方的名字后,菲爵爷等人再也不管即将来临的飓风了,都抓着护栏,探着脑袋望船头那边看去。 只要有上帝在,谁踏马还在乎飓风,不飓风的? 就算有,那又能奈我们的何? 君不见,滔天三千里的巨浪,在上帝的愤怒啸声中,也往望而退却? 君不见,疯狂指数逆天的飓风,在上帝纵身下海后,也在眨眼间风平浪静,四海生平? 所以呢,实在没必要怕什么。 心中豪气万丈的菲爵爷等人,探着身子看到李南方终于抓住绳子,背上还背着个人,猿猴般那样向船上攀登后,都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大喊加油啊加油。 如果大家伙没有被绑在护栏上,相信所有人都会跑过去,与黑白牡丹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把李南方拉上来的。 受到大家的鼓励后,李南方浑身都充斥着无穷的力量。 仰面看着那两张迷人的小脸蛋,李南方脑海中又浮上左拥右抱的香艳画面,嘿嘿笑着,身子轻如鸿毛那样,很快就爬到了距离船头甲板三米的地方。 背着的杨逍,简直就是个大累赘。 李南方敢肯定,依着杨逍那逆天的本事,此时只需借助他宽厚的背,脚尖在他肩膀上一点,就会像冲天飞燕那样,嗖地直接越过护栏,落在甲板上了。 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呢? 废物! 还不如在水下时镇定了呢,全身打摆子似的哆嗦着,紧闭着双眼,双手用力搂着李南方的脖子,好像要把他勒死那样。 李南方很清楚,这是晕水。 严重的晕水现象。 就好比是恐高症,被吊在危险的高处后,天大的本事也没了,唯有全身发抖,大喊我的妈啊。 “真是个废物。”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鄙夷的撇了撇嘴时,就听汉姆的声音,在上面响起:“李南方,等等。” “等个毛啊,没看到老子背上有人么?” 李南方骂了句,抬头看过去。 只看了一眼,他心里就重重叹了口气,满脑子左拥右抱着黑白牡丹的邪念,都踏马的不翼而飞了。 汉姆让李南方等等,他就必需得等等。 如果他不听话,已经高高举起军刀,作势要砍在绳子上的汉姆,会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 身子是搭在护栏横梁上的,一刀砍下去后,保准会立马断裂。 顺着绳子爬上来的李南方,就会哀嚎一声,噗通着重新摔进大海中。 这都怪背上的杨逍。 要不是背着他这个累赘,昨晚骑在汉姆身上策马奔腾很久的李南方,绝对能抢在她手起刀落把绳子砍断之前,嗖地窜上甲板的。 然后,就对她左右开弓,先把她狂抽到懵逼状态后,再骑在她身上,草死她。 可谁让李南方背着杨逍这个大累赘呢? 一百多斤的人,还是个被海水给吓破胆子的,李南方要想背着他上窜三米——算了吧,别做梦了。 “汉姆,别开玩笑了。没看到那边的风暴又来了吗?” 李南方强笑着,看向了汉姆旁边的白牡丹。 当他看到艾微儿满脸傻呆呆的样子后,心里又叹了口气:“唉,长得性感漂亮,床上活好的女人,果然都是现实生活中的废物。” 艾微儿是彻底懵圈了。 她说什么也没想到,那会儿还拼死缠着李南方的女人,这会儿会露出这么凶悍的一面。 她想阻止——可她的大脑,明明下达了清晰的命令,为毛她却依旧傻呆呆站在原地,毫无作为呢? “开玩笑?哈,李南方,谁踏马的和你开玩笑?你看老娘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高举着军刀的汉姆,冷笑着骂道。 “你、你要干什么?” 艾微儿总算清醒了过来,惊叫一声,伸手去抓汉姆手里的刀。 好宝贝! 快点把臭娘们给扑倒! 只要你能缠住她三秒,不,是一秒钟,我就能成功抓住甲板护栏,翻身过去,仔细收拾她了! 李南方给艾微儿暗中加油助威。 可惜,他实在高看了艾微儿,却小看了汉姆。 在床上功夫不错的女人,在现实中打架不一定也那么厉害。 汉姆再怎么着,也是人贩子的老大,一手跆拳道功夫,还是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 更何况,对手是一朵娇滴滴的白牡丹? 好一个汉姆,等艾微儿尖叫着扑过来后,纤腰一拧,躲过她猛扑的同时,右膝猛地提起,重重顶在了她的心口。 “啊!” 艾微儿惨叫一声,立马捂着心口,瘫倒在了护栏上,眼前金星直冒,什么也看不到了。 “别动!” 汉姆右手一晃,冲刚要蠢蠢欲动窜上来的李南方,厉声喝道。 唉,没用的、的小宝贝。 眼神幽怨的看了眼趴在护栏上的艾微儿,李南方唯有强笑着:“汉姆,有话好好说啊,别动刀动枪的。这样,多伤和气?” “不要过来!不然我马上砍断绳子,再把你们这群废物杀光!” 汉姆冷笑一声时,忽然猛地转身,对已经解开绳子,悄悄走过来,试图阻止她伤害上帝的菲爵爷等几个男人厉声喝道。 她可不是那种不捉老鼠的叫唤猫。 她是真敢杀人的。 而且也有信心,单枪匹马的对付这些大肥羊。 一群大腹便便的有钱人罢了。 凭什么,敢和人贩子老大斗狠? “你、你干什么呢?” 菲爵爷等人被她的凶悍样子给吓住了,唯有乖乖站住。 “哼,我要干什么,管你们的屁事。都给我滚远些,没看到飓风已经来了吗?不怕死的,就过来好了。一群大肥羊。” 汉姆冷笑着,脚尖一挑,一把被手下遗忘了的突击步枪,被她抄在了左手中。 哗啦一声响,枪口对准了菲爵爷等人。 这女悍匪有枪,有刀,还有人质——菲爵爷等人唯有在看了眼即将扑来的飓风,无奈的长叹一声,退回到了船尾。 喝退了那些废物老爷们后,汉姆很得意。 微微附身看着可怜巴巴腆着脸的李南方,冷笑道:“人渣,现在知道和我有话好好说了?草我时,狂抽我耳光时,怎么没有和我好好说?” 李南方很诚恳的回答:“不管是草你,还是抽你耳光时,都不怎么符合好好说话的气氛。那时候,貌似不方便用口头语言来表达我的感受。” “行,你这个十足的人渣。这时候还能这样说,不愧是个人渣。” 汉姆被李南方的回答,气的笑了:“李人渣,你是不是觉得,你把我上了后,我就该像你们国家那些软弱的女人那样,这辈子都得围着你转,给你生孩子,洗衣服做饭了?” 李南方想了想,点头:“是的,我确实这样想的。” “你这是在做梦。” “现在我才知道。” “晚了。” “是啊,晚了。” 李南方看似很痛苦的闭了下眼,低头小声说:“杨逍,你能振作起来吗?” 他希望,看到汉姆翻脸后,晕水的杨逍能在死亡威胁下,克服这个臭毛病,长啸一声,腾身而起,冲上船头。 杨逍干脆的回答,却差点让李南方吐血:“不能。” “马的。” 李南方骂了句,又说:“那你松开我,自己跳下大海。等我解决了这臭娘们后,再把你拉上来。” “不行。” 杨逍又说:“死,死都不行。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承诺,已经用完了。我再落水,只能给你提供除掉我的机会。” “我发誓,我绝不会——” “我是不会信你的。” 杨逍打断了他的话:“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除了心中叹气,还能做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老子才不稀罕和你同生共死呢。就算必需这样,那也是我和白牡丹。” “李南方,飓风来了。你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能听我说完后,就开心的上路吧。” 汉姆狞笑着,枪口对准了趴在护栏上的艾微儿:“放心,我是不会杀她的。她,可是至少价值一个亿的英镑呢。我这次损失这么大,自然得想方设法的弥补回来。当然了,我也可以不要这一个亿,如果你逼我开枪的话。” “好吧。你说。” 李南方看到汉姆脸上的狞笑后,最后一丝希望她是在开玩笑的希望,也破灭了。 呼! 飓风来了。 吹起了汉姆的长发,艾微儿的晚礼服。 “如果不是你们这两个混蛋,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李南方,去死吧!” 这就是汉姆要和李南方说的话。 最后这个字的话音未落,她高举在空中的军刀,就狠狠斩在绳子上。 当啷一声! 火星四溅中,绳子断了。 “李南方!” 在艾微儿的惨声长叫中,李南方俩人摔下了海面。 第883章 带你一起飞 “以后再也不相信只要被老子上过的女人,就会被我征服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汉姆果断斩断绳子,背负着杨逍的李南方,好像石头那样从十数米的高空坠下海面时,心里腾起了这个念头。 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沙比。 太自信的的沙比。 因为自信,把自己置身绝境,李南方倒没太大的报怨:“唉,话说谁让我是个沙比呢?被人玩成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可因为他的犯傻,却有可能会害死艾微儿,害死满船的人质。 他不觉得,看似人多势大的菲爵爷等人,能搞定汉姆这一个女人。 这个心机裱,能把很牛比的李南方算计了,更何况对付那些脑满肠肥的富大爷们呢? 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除了在镜头前装比是把好手外,各方面生存技能,早就已经严重退化了。 凭什么是汉姆的对手? 在汉姆眼中,他们人数再多一倍,也只是些大肥羊而已! 真心话,菲爵爷等人的死活,李南方不怎么关心的。 可他的白牡丹呢? 昨晚被浇灌了的白牡丹,刚刚绽放出她最美丽的花朵,就要凋零了。 “对不起,艾微儿。” 噗通一声,仰面朝天重重摔下海面的李南方,对探出船头护栏,拼命伸手,嘶声叫喊着他名字的艾微儿,惭愧的笑了下后,海水就迅速淹没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李南方,李南方——” 看到她的男人摔下大海,迅速被已经开始翻滚的海水,彻底淹没后,艾微儿凄声惨叫的声音,好似杜鹃泣血。 “行了,宝贝儿,他们已经死定了,就不要再管他们了。放心,我会代替他,来好好疼你的。” 看到艾微儿伤心欲绝的样子,汉姆心中无比的舒畅,忍不住的昂首狂笑起来。 啪的一声,平时从来都保持她优雅贵妇身份的艾微儿,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汉姆的狂笑。 “小婊,你敢打我耳光?” 左手捂着脸颊的汉姆,猛地瞪眼,咬牙,抬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 她是受够了。 都说打人别打脸的——可从昨晚到现在,她连续被人抽耳光啊。 杨逍,李南方抽他耳光也还罢了。 毕竟那就是两个惹不起的杀神,汉姆要想活下去,唯有百般奴颜婢膝的讨好他们。 但艾微儿又是凭什么,要打她耳光呢? 一个失去李南方后,就任人宰割的鱼肉小婊罢了! 狂怒之下的汉姆,就要一枪毙掉这个小婊。 之前还那样柔弱的艾微儿,面对顶在胸口的突击步枪,却凛然不惧——只是满眼绝望的望着汉姆,哑声说道:“你,你居然杀了他。你居然,杀了他。” “我还要杀你呢!” 汉姆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吓人,咔吧一声打开了保险。 艾微儿视死如归——嘴角浮上了一个恬静的笑容,慢慢闭上了眼:“开枪吧,打死我吧。我死后,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呼——砰! “啊!” 这不是汉姆开枪后,艾微儿发出的惨叫声。 而是夹裹着大浪的飓风,终于来了。 数米高的大浪,狠狠砸在货轮上后,船体有了明显的倾斜,吓得菲爵爷等人,齐声惊叫。 不过很明显,这次飓风的规模,与刚才结束的那场飓风相比,要差劲了很多。 从浪头扑起的高度,就能看出这是一场灾难性为橙色的飓风。 依着排水量数千吨的货轮坚固程度,完全可以抵挡飓风的。 大家发出惊叫声,只是被刚才那场飓风给搞怕了的后遗症。 更何况,大海再次发怒,大家不发出惊叫来捧场,那么就会被大海误以为被看不起,羞恼成怒下再掀起滔天巨浪,不把货轮掀翻,誓不罢休怎么办? 飓风的到来,倒是提醒了汉姆。 这个敢抽她耳光的小婊,可是价值一个亿英镑的。 杀她好杀,一颗子弹就能把她的小命收割。 可一个亿的英镑,也会随着这颗子弹而消失。 那也太可惜了。 当前急需大量金钱,来重整旗鼓的汉姆,在瞬间恢复理智后,傻了才会这样败家呢。 恨恨地放下枪口,汉姆抬手——眼前报,还得快。 她用一记更加凶狠的耳光,还给了艾微儿。 一下子,就把她抽的趴倒在了护栏上。 艾微儿的嘴角,都有鲜血被打出来了,却顾不上擦,猛地回头,尖声叫道:“你杀我呀,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杀你?” 汉姆语气阴森的笑道:“这就想死?呵呵,美丽的总裁女士,你简直是太天真了。我虽说不是李斯特那个蠢货,被你的美色所诱,一心想让你给他生个孩子。但我却会在拿到你家人的巨额赎金后,再把你赏赐给我的小弟们——哈,哈哈。你照样会生孩子的。但可惜的是,孩子的父亲是谁,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了。哈,哈哈。” “可我会死的。” 艾微儿用力抿了下嘴唇,脸色苍白,双眸却忽地浮上晶亮的光泽。 汉姆心儿猛地一揪,嘎声喝道:“落在我手里,你是死是活,就是我说了算!” “你错了。我是死是活,我说了算。” 艾微儿笑了。 笑得那样美丽,迷人。 笑声未落,艾微儿忽然展开了双手,借着飓风的力量,好像一个天使那样,跃过护栏,从高高的船头上,飞向了大浪腾空的海面。 “艾微儿总裁!” 艾微儿在飞向海面的瞬间,听到了菲爵爷的惊声大叫。 她急匆匆的回头,看了眼,只给货轮留下一个柔柔的笑后,身子就迅速下沉。 “李南方,我来了,等我。” 艾微儿在心里说出这句话时,就觉得右脚脚腕猛地一紧。 剧痛!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要勒断那样,疼地她张开了刚闭上的双眸,就看到一个光光的女人,惊叫着从船头,向她扑来。 是汉姆。 “她怎么也跟着跳海了?” 艾微儿有些茫然时,看到了右脚。 她的右脚脚腕上,拴着一条由大红晚礼服撕成的布条,与汉姆的右臂相连。 刚才,实现惊天逆转的汉姆,很是有些得意忘形站在船头时,全然忘记了她和艾微儿是被布条相连的。 更忘记了,她们在相连的同时,并没有把布条牢牢捆在护栏上。 当一心求死的艾微儿,跃过护栏,飞向海面时,所产生的猛力,把猝不及防下的汉姆,一下子带了下来。 带你,一起飞。 汉姆不甘心啊,真甘心。 眼看通过她的聪明才智,解决了最大的两个敌人,又能牢牢控制住一群大肥羊了。 只要上帝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重整旗鼓,再次让美杜莎的旗帜,高高飘扬在半空了——怎么就,忽然被一个小婊,从货轮上带了下来呢? 汉姆凄声惨叫着,手里的突击步枪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手脚乱舞着,奢望能抓住点什么东西。 可她能抓住什么呢? 唯有与艾微儿一起,先后跌进了开始沸腾起来的大海中。 一个浪头扑来,海面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空余货轮上的菲爵爷等人,牢牢抓着护栏,望着空荡荡的船头发呆。 一波三折。 跌宕起伏等等成语,都无法形容菲爵爷等人在这一个晚上间,所经历的事情。 任何人,在历经这么多磨难,还能存活下来,那么下辈子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搬个马扎各处去吹牛、哦,不,是演讲,所挣到的演讲费,也能够他们吃喝玩乐一辈子的了。 如果再把亲身经历写成书,拍成电影,制成游戏——挖槽,相信会卖座全球的! 因为本次事件不但有恶徒,善人,还有惊涛骇浪来做背景。 关键是,他们都相信上帝在某个时刻,曾经显灵了。 也正是上帝的显灵,所以才让即将掀翻货轮的巨浪止步。 才让刚才那个毁灭性等级颇高的飓风消失,就因为他跳进了大海内。 现在,被上帝附体的李南方,再次“跳进”了大海内,再次袭来的飓风,又何足道哉? 好像特意为了验证菲爵爷的想法那样,再次来势凶猛的飓风,让货轮多次倾斜十几度半个多小时后,就兴趣索然的远去。 很快,消失在了东边的天际之处。 大海,再次风平浪静,好像流动的镜子那样。 明月没有再出来。 因为,天已经亮了。 红彤彤朝阳,从东边的海面上冒出了头,光芒万丈,笑眯眯看着还在货轮上发呆的人们,仿佛在说:“孩子们,你们已经平安了。” “天,亮了。” 菲爵爷眨巴了下眼睛,喃喃说出这句话时,背后的远处,隐隐传来了直升机轰隆隆的螺旋浆声。 他艰难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两架军用直升飞机,正从沿海方向,向这边飞来。 泪水,哗地一声,就从菲爵爷的老眼中迸溅而出。 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甲板上,双手朝天嘶声吼道:“我们,得救了!” “上帝,我们得救了!” 直升机的螺旋浆声,惊醒了所有人,都跪在甲板上,拼命的流泪,纵声尖叫。 琳达也在流泪。 却是欢喜的泪。 当她得到消息,说她的杰克,以及上百人质,居然还活着后,就怀疑她是在做梦。 一个劲的,让秘书掐她的胳膊。 她希望,在品尝到剧痛的滋味后,但国防大臣等人的欢声笑语却没有消失。 她的愿望被满足了。 秘书掐的她很疼。 她并没有从剧痛中,转移到那个她不愿意面对的空间内。 这就证明,她并不是在做梦。 她的杰克,居然能从怎么想,都不该存活下来的恶劣环境下,存活了下来。 此时不流泪,怎么能表达对上帝的感谢,敬畏? “尊敬的女王阁下,第一批运载人质的直升机即将抵达,还请您去楼下等候。” 国防大臣来到她面前,弯腰恭声汇报道。 “谢谢。” 琳达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优雅的笑了下,在国防大臣等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指挥部。 第884章 他已经去了天堂 螺旋桨的轰鸣声中,一架直升机慢慢地降落。 飞机还没停稳,早就等候在旁边的数十名医护人员,就推着担架车奔了过来。 据搜索部队传回来的消息说,幸存的人质中,有多人受伤。 这种事,根本不需向任何人请示,负责救治工作的部门,就在最短时间内,调来了大批的救护车,医护人员。 两架运气超好的军用直升机,发现货轮并没有倾覆,上面还有大批人质活着,在激动的向陆地汇报过时,立即呼叫支援。 两架直升机上的军人,上船后,立即把受伤人员抬上飞机,先行送上陆地治疗。 当时,看到威猛的大英军人跳下飞机后,货轮上是哭声一片。 尤其那些惨遭人贩子糟蹋过后的贵妇们,更是爽得,不,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仿似走丢多年后,终于看到父母的孩子。 军人们也是激动的泪花闪闪,却没有忘记他们的职责。 在两架满载受伤人质的直升机,轰轰地腾空后,十数名军人就分成三个小组。 一个小组,负责在货轮甲板上警戒。 另外两个小组,则从货轮的船头船尾下了货舱,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谁也不敢保证,货轮上没有藏有人贩子。 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十数个受伤的人质,全都是些女士。 个个衣衫不整的,脸哭成了小花猫。 但她们却拒绝上救护车。 她们表示,她们还是坚强的,她们会咬紧牙关,与尊敬的女王阁下一起,等待所有人质的到来。 琳达被感动了,满足了她们这个迫切的心愿。 当然了,让医护人员开展现场救治,那是相当有必要的。 在两架直升机再次轰轰而去时,更多的军用直升机,医护直升机,从沿岸不同的地方腾空而起。 有驱逐舰缓缓驶出军港时的笛声,响彻了天地间。 更多的军人,手持钢枪站在甲板上,人手一个望眼镜,搜索海面上有没有白色救生球。 运送伤员的直升机刚起飞时,指挥部这边,就已经得到搜救幸存者小队的汇报,说根据货轮幸存者的描述,在海啸袭来之前,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贩子们,逃进了救生球内,已经提前下海了。 救生球数量在五十个左右。 那些人贩子们,当时为争抢这些救生球,曾经发生火并,伤亡二十多人。 毫无疑问,及时逃进救生球内的人贩子们,生存下来的希望更大。 救生球不但能防水,也能防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救生球是不会防大英军人的。 “如有发现,立即打捞上来,我要让他们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付出最最惨重的代价!” 这番话,是国防大臣咬着牙关,对军方下的命令。 由此可见,那些自以为侥幸逃得性命的人贩子们,结果绝对不要太好的。 这些事,与大部分人质能存活下来,就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小事了。 代表英三岛的女王阁下,当然不会关心这些。 她只是面带亲切温和的笑容,走在担架车中间,与每一个受伤贵妇握手,安慰她们。 “菲爵爷是个英雄。” 这句话,是琳达最爱听的话了。 谁说欧美人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懂得阿谀奉承拍马,谁就是棒槌。 在这些女人的嘴里,当凶残的人贩子忽然发难,大家集体懵逼后,正是菲爵爷的挺身而出,义正词严的与人贩子们斗智斗勇——不然,大家的伤亡情况,绝对会是惨不忍睹的。 每当有贵妇大赞菲爵爷是正义,勇敢的化身时,琳达都会淡淡地笑着摇头,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但心里肯定会高兴的很啊。 有哪个深爱着丈夫的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赞她的白马王子? 不过,就在琳达准备再次洗耳恭听,各位妇女对丈夫的夸赞时,接下来却听到了两个名字。 上帝。 李南方。 上帝是谁,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个不存在,却比所有存在者都重要的大神。 可李南方是谁呢? 这名字,听起来很华夏啊。 他的名字,怎么能和伟大的上帝,一起被贵妇们崇拜,赞扬呢? 现场所有人都有些懵。 他们也全部能看出,所有贵妇们在歌功颂德完菲爵爷和上帝后,再提到这个李南方时,眼眸里散出的狂热崇拜。 相信,如果不是必需歌颂勇敢的菲爵爷,和上帝,她们肯定会从被抬下飞机的那一刻,就不住口的称赞李南方的。 李南方到底是谁? 琳达等人过了几分钟后,才知道李南方是谁,又是做了哪些事,才能被所有人质,从心眼里对他疯狂崇拜。 李南方是雅萍集团美女总裁艾微儿的情人。 这是有目共睹的。 正是他在汉姆等人发难后,假扮人贩子小弟,单枪匹马的干掉了汉姆——这都不是事! 是事的是,如果不是他的话,那艘满载人质的货轮,早就被高达上百米的巨浪,给砸到海下面去了。 那一刻的李南方,就是上帝的附体。 他龙啸般的长啸,吓得巨浪都驻足不前,唯有绕开货轮,从两侧扑向沿海。 当货轮无法抗衡的飓风来临,货轮即将侧翻时,就是他纵身跃下了大海——以最故老的“水祭”形式,平息了大海的愤怒,力保大家安然无恙。 但,就在左右人以为,他忽然奇迹般的从大海里出现,要爬上来时,一个可恶的鬼女人,却一刀斩断了绳索。 被上帝附体的李南方,唯有再次跌进了大海内。 然后,本来再次来势汹汹的飓风,很快就放过了货轮,兴趣缺缺的去远方玩耍去了。 “李南方,就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如果没有他,我们都会死。” 这是当第二批人质被运送来后,贵妇们得出的结论。 她们在神情激动的讲述这些时,大批的记者蜂涌感到,长枪短炮的对准了她们,咔嚓咔嚓的镁光灯,就不曾停止过。 没有谁会阻止他们。 这是官方主动打电话,特意邀请来的。 官方希望,能让媒体得知本次惊天绑架案的真相,并把大英人民勇敢的,正义的形象,广而告之——让所有国民都看到,倍受鼓舞。 更要让那些藏在黑暗中,试图颠覆人民幸福生活的犯罪分子们看到,并从中得到严厉的警告:“你们还是乖乖做个良民吧。与正义作战,是没好下场的。只因,正义始终与上帝存在!” 不过,正义,上帝,以及本该是大英雄的菲爵爷等人,风光却被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给抢走了。 李南方,华夏人。 只从人质们嘴里得知这两条资料的国防大臣,立即命令下属,火速联系华夏驻英大使馆,请大使先生来现场。 虽说国防大臣等英方官员,真心不想让姓李的华夏人独领风骚,可在看到人质们说起李南方时,眼眸里那近乎于疯狂的崇拜后,就意识到如果真阻止她们对记者大吹,特吹华夏人,她们就会发疯,就会用她们的尖牙,利爪,来攻击他们。 别看这些贵妇在人贩子们面前,就是任人宰割任人骑的,可在官方面前,她们却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女王般存在。 所以呢,无论英官方再怎么不乐意,也唯有任她们大吹,特吹。 尤其当菲爵爷也平安下地后。 在上千子民的瞩目下,琳达看到丈夫活生生走下直升机后,再也顾不得她崇高的身份,此时应该保持她女王的矜持,优雅,就像所有心疼,牵挂丈夫安全的妻子那样,低低的哭泣着,张开双手跑了过去。 身份再怎么崇高的女人,也是需要男人来呵护的女人,也有她的爱情,她的天。 菲爵爷杰克,就是琳达的爱情,琳达的天。 没有谁会责怪琳达的失态。 反而在菲爵爷张手抱住挚爱的妻子,原地转圈圈时,有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大家用掌声,来恭贺这对历经人间沧桑数十年的夫妻,能够平安渡过本次劫难,重新在阳光下幸福的拥抱,眼红死那些单身狗—— “亲爱地,这次我能绝处逢生,要感谢一个人。” 与妻子一番热吻后,菲爵爷无视旁边的长枪短炮,认真的对妻子说。 琳达笑了。 笑容,依旧像数十年前他们刚认识时那样的美丽,恬静:“是要感谢李南方吗?” “是的。” 菲爵爷当然不会因妻子知道他要说谁而惊讶,毕竟先一批被送来的十数个人,可都是心里藏不住东西的长舌妇。 “他在哪儿?” 琳达微微的笑着,看向了被医护人员围起来的人质们:“带我去见见他。我要亲自对这位华夏小伙,由衷的说一声谢。” 菲爵爷的声音,低沉了:“他,已经去了天堂。” 琳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刚才那些贵妇们,只顾着吹嘘李南方的神奇,却没谁说他已经去天堂旅游了。 “杰克,节哀顺变。对此,我也很遗憾。” 本来,在刚听到上帝和丈夫的风头,都被姓李的华夏小子给抢走后,为国家利益着想的琳达,还打算压一下他的风头——让一个外国人,成为英三岛人民的英雄,那算几个意思? 可杰克却说,英雄已经安息了。 为救丈夫等人,英雄都已经愉快的去天堂喝茶去了,英方如果再压他用命换来的风头,那也太不厚道了。 毕竟,加上那些苦逼的保镖,足足有两百多人存活下来呢? 英方如果压李南方的风头,这些提到他名字后,就恨不得匍匐在他脚下,舔他鞋的人们,肯定会愤怒的。 那样,就有可能让英方陷进难堪。 “杰克,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忘记英雄,曾经做过的英雄事迹。我们已经通知华夏驻英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承诺,等搞清楚英雄的背景后,会立即联系他的家人,请来英三岛,当面对他们表示真挚的谢意。” 琳达心思电转间,面对镜头说出她的打算时,围在她们身边的人群,忽然分开了。 第885章 杨棺棺不见了 身穿白色礼服的大卫哥,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他这辈子都别想接近琳达三百米之内。 英方抓不到让他蹲大牢的证据,却不代表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就这种危害英三岛人民安全的人渣,有什么资格来到女王阁下身边? 硬闯? 欢迎啊。 保证不会把你打成筛子底,只会把你脑袋打爆。 什么? 你说那位被众多人质崇拜的李英雄,是你的兄弟? 握了个草,别逗了。 就你这熊样,怎么可能与李英雄称兄道弟呢? 兄弟,你还没睡醒吧? 或者,在菲爵爷的游轮上走了一圈后,吓坏了脑子。 面对外围警戒人员的质问,大卫哥是磨破嘴皮子后,也没获得通过。 不过,他和格拉芙与警方的交涉,却引起了伦敦警局局长的注意。 昨晚,大卫哥俩人乘坐军用飞机,安然离开游轮回到岸上后,肯定会被直接送到警局过审的。 天亮后,警方才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些话,让他们先回家等着,随时等候传唤。 大卫哥俩人刚离开警局,就从电视上看到人质获救后的现场了,立即急吼吼跑了过来,要见见他们的李兄弟。 恰好,局座大人外出找人下达某个命令,看到了他们俩。 搞清楚他们的来意后,局座也没告诉他们说,李南方已经英勇的挂掉了——唉,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能不说,就不说。 念在他们与李南方是熟人的面子上,局座让人把他们头发丝都搜查一遍后,这才把他们带到了琳达面前。 “尊敬的女王阁下,请允许我的冒昧打搅。” 别看大卫哥在别人面前,基本都是趾高气扬的,可在琳达面前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至于牵起琳达的手,亲吻下她手背的这种事,就更别提了。 唯有把白色礼帽放在心口,与格拉芙一起,对琳达深深地鞠躬。 “这骚包男,是谁?” 琳达含笑点了点头后,看向了旁边的局座,用目光询问。 局座连忙走过来,轻声解释了几句。 在听说大卫哥是个毒贩子后,琳达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但当听说他和格拉芙也是人质中人,之所以能提前脱险,是因为他和李南方是兄弟后,琳达皱起的眉头,立即舒展了开来。 更何况,旁边的丈夫,也作证说白大卫是个好人—— 想当然的,琳达就向白大卫打探李南方的背景。 大卫哥当然不会告诉尊敬的女王阁下,说李南方才是比他更厉害的大毒贩子,只说他是华夏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总。 俩人能够相识,是因为在缅甸灰色谷时,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就此称兄道弟。 这次李南方来英三岛,是因为他一个很好的朋友,被汉姆贩运来了欧美地区。 李南方要想救回他的朋友,当然得找汉姆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恰逢菲爵爷广撒英雄帖,盛情相邀各位英雄去他游轮上,被人贩子们绑架——大卫哥就欣欣然的,带着李南方去被绑架了。 其实大卫哥也很清楚,英官方要想搞清楚李南方的真实身份,得知他是金三角南区的大毒贩子,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但这有什么呢? 李南方现在可是人质们嘴里的上帝。 真以为大卫哥是瞎子,是聋子,没从电视直播中看到人质们在提起李南方时,那满脸激动的模样,没听到这厮居然被形容成上帝了? 大卫哥的兄弟,得到了几乎英三岛一大半上层人士的推崇,如果他不趁机来露个小脸,那就太傻了。 “菲爵爷,您能平安脱险,绝对是上帝保佑啊。” 简单叙述完与李南方的关系,他又是怎么出现在游轮上后,大卫哥才恭喜菲爵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菲爵爷立即点头,认真的回答:“是的。我们这些人,都亏了上帝的保佑——这位女士,你是在寻找李南方,对吧?” 大卫哥在叙述这些时,他身后的格拉芙,就伸长修长的脖子,四处找李南方的影子。 菲爵爷这些怂货,都能平安归来了,李南方实在没理由不回来啊。 可怎么就,没看到他呢? 就在格拉芙心中纳闷时,菲爵爷问话了。 格拉芙连忙低眉顺眼,躬身回答:“是的。” “他——已经去天堂了。” 望着格拉芙白生生的左脸上,还有几道红色指痕后,菲爵爷用异常悲痛的声音,缓缓地这样说。 格拉芙脸上这个巴掌印,是她即将被拉到直升机舱门口时,被大卫哥拿手抽的。 当时,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质们,都看出格拉芙获救后,忍不住激动,向她的救命恩人挥手说再见时,却没料到会暴露李南方所藏的位置,结果导致两个人贩子,立即跳出船舱,把一个人从高处打了下来。 对此,大卫哥无比的气愤,立即甩手给了她一耳光。 现在看来,这对男女当时就是在演戏,来误导汉姆,以为把最大的心头大患给解决了,才放松了警惕。 至于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来和藏在外面的李南方取得联系,并演出那个精彩桥段的——好像,手机这东西,能隔空说话,与心有灵犀一点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什么?” 格拉芙的身子,猛地一震。 大卫哥的脸色,也是蓦然剧变。 接下来,菲爵爷自然得用沉重的语气,简单讲述下李南方去天堂的过程。 诚然,当第一次飓风来临之前,李南方曾经跳下大海,畅游了很久也没淹死。 但当第二次飓风来临后,李南方被汉姆斩断绳子坠海后,却没谁相信,他能再活着回来。 理由很简单。 从他坠海,到菲爵爷等人获救,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海面上也没看到李南方的影子。 在那种恶劣天气下,李南方泡在海水内长达两个小时还不死,那就太没天理了。 “兄弟,兄弟,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呢?你让我怎么和你的家人交代?” 与听到李南方挂了的消息后,就傻呆呆不知所措的格拉芙相比,大卫哥的反应速度相当快,而且更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能略表他们深厚的兄弟之情。 “大卫,节哀顺变。” 菲爵爷走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低低哭泣的大卫哥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问一下,你现在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能。” 大卫哥昂起泪花花的脸,抽噎着说道:“和他一起来英伦的女朋友,还在我家,苦苦等待他的归去。” 至于与李南方同来的杨棺棺,是不是他的女朋友,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大卫哥怎么说,菲爵爷就得怎么信。 和琳达对望了眼,菲爵爷说:“那,能不能麻烦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请他的女朋友过来?我想,我们这些劫后余生者,都有义务,对她说声感谢的。” “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满脸悲痛的大卫哥,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拿出了手机。 围在他们身边的人们,包括那些记者们,都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什么?你、你说什么?杨女士不见了?” 电话接通后,大卫哥刚吩咐家里那个最爱穿女仆装,又性感妖娆的女管家,把杨棺棺送到这儿来时,却得到确切的消息,说她不见了。 “杨女士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找,去,给我找!” 大卫哥暴跳如雷的吼了几嗓子后,才意识到当前是什么场合,连忙压低了声音。 唉,其实这也不能怪女管家。 昨晚,大家从电视新闻里看到,大卫哥俩人被绑架后,顿时就慌了。 人心也散了。 聪明的,就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咋办。 那些毛长见识短的美女们,都以为白大卫本次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太大了,就别再考虑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了,还是趁早拿点值钱的东西,随便找个去乡下探亲的借口,连夜走人吧。 就是在昨晚乱哄哄的情况下,女管家发现杨棺棺不见了。 她还以为,杨棺棺也是趁乱,拿走了某值钱的东西,逃之夭夭了呢。 大卫哥拨通女管家的电话时,她正在研究城堡里的保险柜密码—— “麻烦大家让一下,让一下。” 就在大卫哥压低声音,怒斥女管家就是个废物时,几个黑西装护着两个华夏人,脚步匆匆的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华夏驻英三岛的大使来了。 大使姓刘,叫刘启昭。 英三岛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身为华夏驻英的耳目,刘启昭大使实在没理由不时刻关注。 当然了,在事件没解决之前,他是绝不会擅自向英方询问的。 只会等风平浪静后,再满脸沉痛的,向英方表示深深的遗憾,祝愿那些遇害的人质,在天堂中快乐。 游轮上的人质数量虽然多,身份更是不一般,可没有华夏人啊。 没有华夏人,刘大使凭什么要跳出来关注此事呢? 那样,会让人误会的。 可他万万没料到,今天会接到英三岛国防大臣亲自打去的电话,有请他来这边一趟。 “糟糕,那艘游轮上有我华夏同胞!” 听国防大臣含蓄的说完后,刘大使心中暗呼糟糕。 如果昨晚那艘驶往天堂的游轮上,没有华夏公民的话,英方何必派国防大臣如此重量级的人物,亲自给刘大使打电话呢? 而且,刘大使更能从国防大臣的简单叙述中,推断出那个华夏人的身份,不一般。 不然,骄傲的国防大臣,是不会这样客气的。 “到底是国内哪位重量级的大人物,参与了昨晚的盛会?” 带着这个深深的疑问,刘大使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现场。 “您好,刘大使。” 刘大使当前可是代表着华夏,有资格让英王以最正式的礼仪,来接见他的。 简单的几句寒暄过后,旁边的国防大臣直接切入正题了:“刘大使,在此,我要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贵国一个公民,在本次绑架案中,遇难了。” 第886章 死者是谁? 刘大使本来很淡定,稍稍有些疑惑的脸色,立即凝重了起来。 接到电话后,刘大使只以为有本国公民,卷进了本次绑架案中。 而且,还是个身份不一般的。 在路上,他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国内,询问近期有哪些国内商场大鳄,或者著名慈善家在英三岛。 也只能是这两种人,或许有资格能被菲爵爷邀请,来参与关爱英三岛贫民的活动。 说实话,刘大使在刚接完电话后,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你说你混有钱后,就不能在国内开展下慈善事业吗?论起经济来,华夏可比英三岛弱了很多。人家可是西方经济发达的老牌国家,就算有贫民需要关心,还用你来献爱心么?别和我说,爱心无国界之类的屁话。” 不过无论刘大使心里怎么想,他都不会表达出来,在车里闭目沉思,静候国内传回来的消息。 车子来到现场时,他接到了所有打到国内的电话。 答案是一致的,并没有任何华夏商界、慈善名流,跑来英三岛做慈善。 这让刘大使感觉好了很多,可也更疑惑了。 “请问,那位遇难的华夏公民,叫什么名字呢?” 暂且不管某同胞,怎么会跑到英三岛慈善家扎堆的游轮上去,知道他是什么名字,是干嘛的,才是刘大使当务之急要知道的。 “他叫李南方。” “李南方?” 刘大使浓厚的眉头微微皱起时,心思电转间,努力回想李南方这个名字,是国内哪位名人。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旁边的格拉芙,忍不住用借用李南方装比时的方式,把他郑重介绍了下。 什么木子李,桃子李,北燕南燕的,我对这个李南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刘大使心里这样说着,看着格拉芙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他不知道格拉芙是谁,就像也没在意这外国女人,怎么会如此郑重的介绍那个李南方。 点头道谢后,刘大使又问国防大臣:“戈尔先生,您知道那位我国公民,是做什么的吗?” 戈尔先生耸耸肩,双手一摊,满脸的遗憾,表示阿拉也不晓得。 “那,我能见见他的遗体吗?” 刘大使心里更奇怪了。 既然英方连那个李南方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那么戈尔先生为毛亲自给他打电话,搞得这么郑重呢? 戈尔先生再次耸肩,摇头,摊手。 刘大使心里——更奇怪了:“戈尔先生,我不方便看我国公民的遗体吗?” “不是,刘先生。” 戈尔先生解释道:“是因为那位李先生,已经葬身大海了。” 不是我不想让你看,是因为你国公民,掉大海里,已经喂鱼了。 戈尔先生的意思,刘大使明白了,稍冷片刻,正要问有没有派人去搜寻李南方的遗体,如果你们嫌工作量大,花费高的话,那么我可以向国内汇报,请祖国人民派航母过来,在英海面上展开地毯式的打捞,绝不会收取你们费用时——旁边的格拉芙,忍不住地又说:“我知道李南方是做什么的。” “他是做什么的?” 刘大使与戈尔先生,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了格拉芙。 同时,俩人心中也惭愧:“这位性感美丽的女士,既然能详细说出木子李之类的话,那么这就证明她与李南方很熟悉啊,肯定能知道他是干毛的,我怎么就忘记问她了呢?” “他是华夏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总。” 格拉芙想了想,又说:“我还知道他的未婚妻,好像姓岳,叫岳梓童。” 在格拉芙说出“南方集团”这个名字时,刘大使心中一动。 这个集团的名字,他好像听妻子说起过,是一个生产黑丝的民企。 据说产品上市之前,邀请了克劳馥等国际超模去给他们走秀。 南方集团的广告词,貌似也有些不正干——叫什么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像刘大使这种身份的人,当然不会去关注这种小民企。 尤其还是专门生产女人丝袜的。 只是妻子在他耳边念叨的次数多了,他才勉强记住了些,知道这家民企的老总,就该拉到海里去喂鱼——你妹的,一双破丝袜,就卖八百八! 你怎么不去抢钱啊? 刚让刘大使不高兴的是,妻子和大女儿,对南方黑丝很感兴趣。 他这个月的烟钱,都被克扣掉,都被那娘儿俩去买黑丝去了。 像这种想挣钱想疯了的家伙,死了最好! 刘大使刚想到这儿呢,格拉芙又说出了某个该死的无良奸商,未婚妻好像姓岳,叫岳梓童。 刘大使可以不在乎李南方是何许人,但他绝不能无视岳梓童这个名字。 盖因他的父亲,就是岳家老爷子最欣赏的“后起之秀”之一。 简单的来说,刘大使能走到当前的高度,就是岳家在其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再简单点的来说呢,就是——刘大使,是岳家的外围核心人物之一。 前几天,岳老爷子仙逝,他因工作繁忙,没能回去吊唁,心情低落了很久。 想当然的,刘大使身为京华岳家外围核心人物之一,那么当然很关心,接替老爷子“权杖”的人是谁了。 是岳梓童。 岳梓童这个几乎淡出岳家所有核心人物的丫头片子,居然成为了岳家新一代的家主,这个事实不知道让多少人大跌眼镜。 其中,自然也包括刘大使了。 不过,当他随后得知,在岳梓童“继位”的当天,明珠龙家老爷子,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贺兰家的贺兰扶苏,七星会所的花夜神,以及大理段家的段储皇等人,都去捧场后,心中所有对新家主的不屑,立即荡然无存了。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上述这些人,随便拉出一个来,脑袋上所戴的光环,就要比刘大使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猛人都去给岳梓童捧场了,刘大使又有什么资格,小觑她呢? 所以,当格拉芙说出岳梓童的名字后,刘大使心中怵然一惊,随即猛地抬手,重重拍了下后脑勺,失声叫道:“啊!居然是、是他!” 李南方这个名字对刘大使来说,诚然是平庸无奇,华夏国内还不知道有多少骚包青年,叫这个名字呢。 可如果这个名字,与岳梓童这个名字组合起来,那么他——一定就是岳家信任家主的未婚夫了。 如果可以骂人,相信刘大使这会儿肯定会捶胸顿足的大骂:“挖槽,挖槽,怎么会是岳家主的未婚夫呢?乖乖,你怎么可以死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呢!你这不是坑人吗?你没事不在家里呆着,为毛跑这儿来送死,让岳家主成为望门小寡妇啊!” “怎么,刘大使,您认识李南方先生?” 看到刘大使脸色剧变后,戈尔先生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如果李南方只是华夏普通公民,刘大使怎么会这般如丧考妣的样子呢? “不认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刘大使,迅速调整了情绪,淡淡地回答。 戈尔先生一呆,刚要再说什么,刘大使却抢先说道:“尊敬的女王阁下,戈尔先生,我想借用一个安静的地方,向国内打个电话。” 琳达那双慧眼,可是被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给冶炼出来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相当了得。 刘大使脸色剧变时,她心中就暗叫一声糟糕。 现在,刘大使又郑重要求,借用一间净室向华夏国内打个电话——这种种迹象都表示,叫李南方的那个死鬼,来历相当不简单啊。 千万不要是华夏某大人物的孩子。 不然,这件事对英,华友好的双边关系,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啊。 暗中叫苦的琳达,有这样的担心,可不是吃胡萝卜瞎操心。 毕竟李南方是死在英三岛,是被英公民给害死的。 为此,英三岛必需要担负全部责任。 假如李死鬼真是华夏某大人物的孩子,人家铁定会来英三岛,讨个公道——为给华夏公道,英三岛势必会做出相当大的利益让步,来平息人家的痛失爱子之苦。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琳达暗中再怎么叫苦,又怎能怎么样? 总不能让他再活转过来吧? 她只是英三岛的女王阁下,又不是上帝。 所以,琳达唯有强作镇定的微笑点头,戈尔先生马上就安排专人,有请刘大使去某个安静的地方,向国内报丧。 “戈尔先生,我提议,立即加大海上的搜救力量。希望能尽早的,找到那位李先生,或者他的遗体。” 琳达在英三岛的女王地位,象征意义远远大过实际作用。 所以,她只能建议国防大臣,立即加大搜索力度,去搜查李南方的下落。 争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也看出事情不简单的戈尔,马上就叫过助理,如此这般的嘱咐了起来。 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质们,当然不知道。 犹自神情亢奋的,兴高采烈的,对着摄影机,讲述他们所经历的那一幕幕奇迹。 说的最多的,就是上帝显灵了,上帝附体了。 如果一个人说,巨浪面前李南方龙吟般的长啸,阻止了巨浪,还会被人以为是扯淡。 但如果是上百号人,都这样说呢? 更让记者们感到震惊,兴奋的是,菲爵爷居然还拿出一段视频。 巨浪席卷而来时,菲爵爷正在与琳达通话。 一声霹雳击下后,通话中断。 绝望的菲爵爷,在巨浪面前跪倒在甲板上,手捂胸口狂画十字,祈求上帝能原谅他所犯下的某些罪过时,并没有注意到,手机已经被他点开了录像功能。 李南方面对巨浪,纵声长啸,让巨浪仿佛撞到一面看不见的墙上,再也不能跨越雷池一步的那一幕,都被手机忠实纪录了下来。 直到手机内存装满,视频中断。 “我们所有人,都看出上帝附体那个年轻人了。” 菲爵爷举着手机,刚说到这儿时,就听有人说道:“不是的。” 887章 如果他还能回来 克里斯蒂是个性格严谨的女记者。 她觉得,身为一个记者,在报导任何事时,都要遵守记者行业内必需遵守的那些规矩。 公平,公正,现实,绝不浮夸等。 所以,当菲爵爷举着手机,说视频里那个年轻人被上帝附体后,她马上站了出来。 她很尊敬菲爵爷,仅仅是每年举办一次慈善募捐晚会,能为上百万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提供一个温馨的圣诞夜这件事,就已经值得全英三岛人民尊敬的。 不过,尊敬归尊敬,但事实就是事实。 上帝,只是人们的精神信仰,是虚无的,并不是事实存在的。 克里斯蒂上大学时,就曾经在《唯物论》等著作中,拜读过这类的文章,也坚信世上没有上帝。 本次菲爵爷等人能够逢凶化吉,和什么华夏人压根没任何关系。 只是大家的运气好到爆棚,当海啸巨浪袭来时,恰好沿岸海底火山爆发,所产生的强大热能,阻止了要把货轮砸碎的巨浪。 何况新闻中也说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十万亿分之一。 “孩子,你说上帝只是我们精神上的信仰,并不存在于现实中?” 菲爵爷回头看着女记者,眉头微微皱了下,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女记者说的也很对——如果是昨天之前,菲爵爷肯定会支持她的观点。 “是的,爵爷。” 克里斯蒂用力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爵爷,请允许我先表明我的立场。我是信奉上帝的,但那只是在精神上。他,可以在我遭受失败,绝望和痛苦时,给予我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力量。” “孩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拜读过人类登月的文章。” “人类登月?” 克里斯蒂一楞,随即明白了,笑道:“爵爷,我也读过很多。但我觉得,那只是科幻小说中的一个元素,为加大月球背面的神秘,引发人类对月球背面的向往。” 自从人类确定我们的月球,永远只是一面对着我们后,就对月球背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月球背后,有什么呢? 近代传说,德国那位不世出的疯狂者,在二战中失败后,就带着他性感的情妇,忠心的手下,乘用当世还没研发出来的飞行器,飞到了月球上。 他要在那边,重新组建他能横扫全宇宙的无敌军队。 甚至,还有著名的预言家,语言在二战结束一百年后,他就会带着他的无敌军队,再次登临地球,再次掀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这种传说所说不怎么靠谱,不过在各国民间,却有着很大的市场。 直到阿波罗登月计划的成功,阿姆斯特朗走上月球,说了那句名言:“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德国某疯狂者在月球上组建无敌舰队的预言,才不攻自破。 不过,新一轮的预言,却又开始了——他在月球背面。 月球背面有什么呢? 那地方,应该不会有人类这种生命存活。 月球背面的温度,在零下一百八十度左右。 这些常识,根本不需要克里斯蒂讲解,菲爵爷也知道。 可他却没提月球表面,只是笑着说:“孩子,你知道当年阿姆斯特朗登月,说出那句话后,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克里斯蒂愣了下,接着摇头。 她还真没从哪本书上,拜读过阿姆斯特朗在说出那句名言后,又听到了别的声音。 菲爵爷的语气,忽然沉重,严肃起来:“孩子,你们来的太早了点。快回去吧。相信我,我是你的祖先。” 这句话,就是阿姆斯特朗在登月说出那句话后,意识深处听到有个声音,像是幻听,却又很真实。 他在返回地球后,马上就把这件事向宇航局领导做了汇报。 不过,美帝官方却没有把这件事泄露出来,甚至都不许阿姆斯特朗在他的自传内,讲述这件事。 不然,会引起某些因美国人登月,会触犯上帝的信徒不满,从而为接下来的登月计划,产生一定的困难。 菲爵爷作为一个外国人,是怎么知道美帝这种最高机密的? 那就不是克里斯蒂这种人能知道的了,她也不能随便问。 不然就会有刺探高级机密的嫌疑,会被宇宙无敌的中情局带走,会遭受老虎凳,辣椒水外加捆绑,灌肠等酷刑的严刑逼问,问她把这个高端机密都告诉了那些人—— “孩子。请相信我,上帝是存在的。他,也一直存在。他在默默的关注着我们每一个人,等我们遇到无法承受的危险时,他才会以各种形象,方式,出现在你身边,帮你渡过难关。或者,带领你走上天堂。” “那么,爵爷,请问上帝呢?” 克里斯蒂被菲爵爷的神棍样子,给唬的半信半疑了。 “他,已经回到了他本该存在的地方。” 菲爵爷转身,看向大海深处方向,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浓浓的崇拜。 几次,他都想告诉克里斯蒂,李南方在纵声长啸时,曾经有龙吟的声音,从货轮的天上,水下,四面八方传来,让大家的潜意识内,看到了一条翻飞的黑龙。 张牙舞爪的黑龙,愤怒的咆哮着,扑向高达数十米的巨浪。 那么嚣张不可一世的巨浪,在黑龙面前,却像见了老鼠的猫儿那样。 低低的哀鸣着,匍匐在了黑龙的脚下。 菲爵爷不说,是因为他很清楚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黑龙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东方神话中,与上帝的牵扯并不大。 别人不信,那是别人的事。 菲爵爷只要相信,发自肺腑的感激李南方,就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克里斯蒂居然感受到了菲爵爷内心所想,忍不住地问:“他,还会再来吗?” “我想,他会回来的。” 菲爵爷回头,看着相貌清秀的女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问:“他如果再回来,您能带我见见他吗?” “可以的。” 菲爵爷闭了下眼,接着用唯有他自己才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他能回来的话。” 刘启昭大使,当然听不到菲爵爷与漂亮女记者交谈的这些话。 就算是听到,他也不会放在心里。 此时,他正精神高度集中的,紧握着手机,倾听里面传来的动静。 有细碎而轻快的脚步声,从那边传来后,接着一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响起:“你好,刘叔叔。” 无论是不是岳家的家主,岳梓童在与刘启昭通话时,都会客气的称呼他为叔叔的。 今年四十有六的刘大使,在年龄上也足够给芳年二十二的岳梓童当叔叔了。 “您好——大小姐。” 刘大使并没有见过岳梓童的真人,不过却见过她的照片。 工作照,生活照,果照——那是李南方的专利,别的男人谁看,谁就会倒霉的。 听到她的声音传来后,刘大使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岳家主那清秀绝伦的美人儿样子。 真心话,刚看到岳梓童照片时,刘大使很难相信她居然是岳家的家主,要率领岳家这艘航母,破风劈浪,驶向更加美好的明天,无论她背后的人脉,有多雄厚。 她太年轻了。 年轻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尤其还是个“一夜暴富”的美丽女孩子。 当然是狂傲了。 所以,刘大使等人潜意识内,都在岳梓童的脑门上,贴上了“不好打交道”的标签。 但当岳梓童在接听电话后,这声刘叔叔叫出来后,刘大使这种顾虑,瞬间烟消云散了。 懂得尊敬别人的女孩子,才会收获别人的尊敬。 这也是刘大使在犹豫了下后,称呼她为大小姐的原因。 “刘叔叔,不用这样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岳梓童右手拿着座机话筒,左手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轻轻打了个哈欠。 英三岛与华夏的时差,在七个小时左右。 刘大使拨响座机时,是英三岛的上午十点半。 在华夏,却是凌晨三点左右。 以往在青山时,这个时间段,岳梓童早就抱着她的米老鼠抱枕,在美梦中徘徊了。 但在京华岳家这栋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四合院内,刚接任岳家家主大任的岳梓童,却要废寝忘食的,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来熟悉岳家所掌控的资源。 任何时候,人力资源,都是最重要的。 当宗刚为她配备的贴身秘书,兼保镖齐月敲开她的书房们,请她来外面接个电话时,她正在浏览刘大使的详细背景资料。 岳梓童请刘大使直接喊她名字,当然也是客气话了。 如果刘大使真把岳梓童的客气话当回事,直呼她梓童啊——相信根本不用岳家主做什么,他老爸听说后,就会拿着龙头拐杖,把这个目无尊长的逆子砸个满头疙瘩的。 平民百姓永远都无法想象,在他们没机会接触的最高层阶级,等级是最为森严,需要每一个人来严格遵守的。 不然,一个个还不得炸了刺,不好管教,最终只能树倒猢狲散了。 所以,除非刘大使傻了,才会直接称呼岳梓童的名字,只是无声的笑了下:“大小姐,我现在,可能,可能要告诉您一个、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或许,这也许是个传言。” 刚接过齐月递过来的茶杯,岳梓童闻言一楞:“刘叔叔,有什么事,请直说。” 大半夜的接到电话,最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发生了。 尤其像刘大使这种性格本该很沉稳的人,说话时一再吞吞吐吐。 这就说明,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难道刘叔叔在驻英大使馆的地位,因爷爷的去世,不稳了?” 岳梓童心里这样想着时,就听刘大使轻声问:“我想先问问,李南方目前在哪儿。” 李南方? 李南方! 听刘大使提到李南方的名字后,岳梓童浑身的神经,猛地绷紧,嘎声回答:“他目前在英三岛!刘叔叔,他、他去找你了?” 第888章 情人泪 当刘大使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岳梓童才霍然惊醒,小外甥当前正在英三岛那边,筹划搜救闵柔的事。 只是岳老爷子刚去世,有大批量的工作,等着岳梓童在最短时间熟悉,处理呢。 那天,给李南方打电话,告诉他老爷子已经仙逝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 也暂时忘记了他。 李南方出事了。 不然,刘叔叔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用这么吞吞吐吐的语气,来和我提到他的。 岳梓童用力咬住了嘴唇,并没有发现她握着话筒的手背上,青筋明显崩起。 齐月见状,悄无声息的向她迈出了一步。 齐月的相貌很普通,身材是不被男人所喜欢的“带鱼形”,穿着也很中性,总是深颜色的运动服,国产品牌,去专卖店花个三五百,就能从头到脚,从内到外,购买一身的。 严格的来说,这个好像从来都不会笑,长相木呐的女孩子,并不适合给岳梓童当贴身保镖的。 她更适合——背着个蛇皮袋子,右手拿个小钩子,去垃圾场翻腾,淘宝。 可如果谁小看了她,或者无视掉她,去骚扰她身边那朵光彩照人的小黄花儿,那么就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荆红命在二十多年前,担任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后,先后培养出了三代超级保镖。 三代,总共二十五个人。 其中十三个是男性,被军情十三处的王玉林,戏称为十三太保。 十二个是女性。 既然有十三太保,那么王处座当然会给这十二女性,起个更加耀眼的名字了。 十二金钗。 齐月,就是荆红命花费大量心血,培养出来的第三代,十二金钗之一。 除了荆红命本人,与这三代超级警卫,就没有谁知道他们有多可怕了。 不知道的仍然不知道,知道的——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眼里,只有你们要保护的人。除此之外,包括律法,你们自己生命在内的所有东西,都要被遗忘。” 这是在齐月等人,通过全方位的层层考验,终于浑身伤痕,筋疲力尽站在荆红命面前时,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并且,荆红命要求他们必需牢记这段话。 除非死了,或者退役,才能忘记。 齐月今年才二十五岁,距离最高内卫退役的年龄,还有三年。 二十五岁,恰是她最高内卫的黄金年龄段。 她却提前三年退役了。 只为给岳梓童来当贴身保镖,兼职司机。 她在来到岳梓童身边时,荆红命曾经淡淡地告诉她:“从现在起,你就与最高警卫局没有丁点的关系了。你的档案,将会被彻底的焚毁。” 齐月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荆红命在勒令她提前退役之前,根本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这是因为她在退役之前,她要对荆红命的任何命令,绝对服从。 哪怕,荆红命让她从三十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纵身。 所以,在她服役其间,无论荆红命对她下达任何命令,齐月都唯有不折不扣的执行。 不讲条件,只有服从。 齐月清晰的记得,荆红大局长在把她的档案点燃后,脸色相当复杂。 在别人眼里,齐月等人就是只懂服从命令的机器人,没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样认为的人,根本不懂得最高内卫是真正含义。 荆红命在把齐月的档案烧掉后,又问了她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要杀岳梓童呢?” “我会先杀了你。” 齐月毫不犹豫的回答。 荆红命笑了。 那是齐月第一次见荆红命笑。 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冷血的男人,在笑起来的样子,居然是这样好看,能迷倒所有的女人——包括她。 就为荆红命的这个笑容,齐月也会尽心尽责的保护岳梓童。 直到岳梓童说,我再也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后,她的任务才会完成。 很明显,现在岳梓童是不会让她走的。 那么,她就得保护岳梓童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包括,岳梓童可能会做出的误伤动作。 刚泡上清茶的茶杯,从岳梓童左手内滑落,砸向她穿着小棉拖的左脚时,齐月的右脚,已经及时出现在了茶杯的下方。 右脚轻巧的一转,那个盛着热水的茶杯,就像是被电击了下那样,急促向旁边飞出,在屋子里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了旁边案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茶杯轻晃了几下,有茶水从里面溅出后,齐月的眉头微微皱了下,心想:“如果大局长来做这个动作,肯定会滴水不漏的。我还是练的不到家,戾气有些重了。” 岳梓童可不知道,她左手的茶杯曾经落下,又被齐月及时抬脚,踢飞了,这才让她的左脚,避免了被热水烫伤的噩运。 她只是木木地拿着话筒,盯着漆黑的窗外,脑子里嗡嗡地响。 可刘大使的话,却能从这嗡嗡声中穿透出来:“李南方已经遇难了,在英三岛刚结束的一场海啸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岳梓童的眉梢才挑动了下,从无法形容的麻木中清醒了过来。 刘大使与她的通话,早就结束了。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凌晨四点半。 她刚接到刘大使的电话时,是凌晨三点多点。 也就是说,她在听到李南方挂了的噩耗后,保持拿着话筒站在桌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僵立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就像一尊雕像。 不,是两尊。 岳梓童身后一米半之外,还有齐月这尊雕像。 要比东洋忍者更能忍,这是荆红命在训练齐月时,无数个基本功中的一个。 没有谁知道,齐月在陪着岳梓童发呆时的这段时间内,在想什么。 又能想什么。 才能让她的精神不受任何冲击的情况下,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变成一尊雕像。 也许——是那个男人阳光般的笑吧? 齐月觉得,如果世上真有老天爷这号人物,那么他在笑起来时的样子,肯定是荆红命那样的笑。 叭嗒一声轻响,自橱柜上传来。 齐月的眼角余光,立即电闪般追踪了过去,恰好捕捉到几滴细微的水珠,自桌面上迸溅而起。 在灯光下,泛起一闪即逝的璀璨光泽。 这是泪水。 “情人泪。” 忽然间,齐月脑海中浮上了这三个字。 等待生命慢慢消耗的过程中,齐月最大爱好就是看书。 她曾经看过一本名为《情人泪》的书,讲述的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最终阴阳相隔的动人故事。 故事的内容,齐月已经忘记了。 不过,她却记住了结局——男主死后,从来都不哭泣的女主,终于落泪了。 她的泪水,在打落在男主脸上的刹那,变成了珍珠。 原来,女主是条美人鱼所变。 传说,当修炼成人形的美人鱼,来到尘世间后就不能再哭泣了。 不然,她这些年的修炼,就会随着泪水的淌出,全部付之东流,唯有重返东海中,每逢月圆之夜时,就会对着月亮哀哀的哭泣,滑落到水中的泪水,变成一串串的珍珠。 当她的泪水哭尽后,她就会变成一尊黑色的鱼形石头,永远沉在海底最深处了。 岳梓童擦了擦脸颊,轻声说:“七点,记得叫我。” 她没有看齐月,说出这句话后,放下话筒,转身快步走向了书房。 齐月很想提醒她,那是书房,卧室在那边,您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应该多休息会。 不过她只是这样想想,却永远都不会把所想的说出来。 “只要你保护的人,不自残。那么,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能干涉。” 这段话,也是荆红命严令齐月必需记住的。 岳梓童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无声的哭个痛快,又不是去自残,所以齐月不能干涉。 岳梓童在走进书房内时,确实像齐月所想象的那样,要趴在桌子上,让泪水肆意的流淌来着。 但为什么,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洒在她流云般的秀发上时,她都没有一滴泪水淌下来呢? 她明明,很想哭的。 很想,哭。 人类有些感情,想要去做,想到极致了,反而做出来了。 帮,帮帮的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七点时,齐月就已经按照她的吩咐,敲过房门了。 岳梓童没理睬。 齐月进来过一次,随后出去了。 只要趴在桌子上的岳梓童,后背还在微微的起伏,就证明她还活着。 那么,齐月就不会打搅她。 但却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敲一次门。 “我知道了。” 岳梓童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时,哑声说道。 挚爱的小狗、哦,不,是挚爱的小外甥,葬身异国大海中的消息传来后,岳梓童要做的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要确定他是不是真死了。 刘大使在结束通话之前,好像说最迟今早八点,会给她最新的消息。 如果没有打捞到李南方的消息,那么说明他还有一线生机——其实,这是骗鬼的。 没有谁能在那种环境下,存活十几个小时的。 如果确定李南方真挂了,那么岳梓童就要化悲伤为力量,替他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死都死了,活着的人,总不能为了个死人,就什么事也不干了吧? 更何况,岳梓童刚接过岳家家主的重担。 好多事情,都得指望她来拍板呢。 叮铃铃。 外面隐隐有座机的铃声传来。 不等齐月敲门提醒,岳梓童就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外跑去。 刚跑了一步,就栽倒了地上。 她坐了太久,双腿早就麻木,不受大脑支配了。 听到响声的齐月,立即开门。 “没事的。就是走的急了些。看来,以后要在书房内设个分机了。” 岳梓童慢慢地爬起来,回头看了眼书桌。 这个书房,是岳老爷子曾经用过的书房。 他为在书房内考虑重大决策时,绝对安静,没有任何电器化。 电话,是刘大使打来的。 “李南方的遗体,已经找到了。” 第889章 今天上帝不在家 在强大的英三岛海军展开的地毯式搜救中,历时九个小时,总共找到了五十个救生球,四十八具或残缺,或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五十个救生球里的人,当然是人贩子汉姆的精锐手下了。 在愤怒的英军人枪口下,这些人贩子在被押送下船时,每人都是鼻青脸肿的。 不用问,甚重围观者就能看出他们在被打捞上来后,遭到了英军惨无人道的殴打。 船长挨揍挨的最重,眼眶肿的都看不见路了,却在嚎叫着说他是英三岛公民,在没有被定刑之前,理应享受应有的权力。 “你去死吧!” 围观者,用愤怒的吼声,以及雨点般的碎石头,回答了他的抗议。 尤其那些女眷被糟蹋了的慈善家们,这会儿恨不得拿刀子把他们的肉割下来,回家串铁钎子上撸串吃。 幸亏他们有军人的“保护”,不然被愤怒的人们撕成碎片,那是肯定了的。 本次绑架案,绝对是英三岛近代史上,性质最为恶劣的事件。 在本次事件内,大约有两百八十九个人死亡,失踪。 为什么要用大约呢? 盖因活着回来,能被打捞上来的尸体,只占昨晚上船总人数的一小半。 失踪中的大多数人,应该成为了鲨鱼的点心。 船长等人,必定会接受正义的严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也没去关心他们的后续悲惨命运,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了被陆续从船上抬下来的尸体。 这些尸体里,有一半是缺胳膊少腿的。 这是被鲨鱼撕咬的。 还有一些,是面目全非的。 当沿岸海底火山爆发时,所爆发出的剧热,几乎把尸体蒸熟。 在军方打捞过程中,工具稍稍碰到这些尸体的衣服,皮肤就会—— 所以,要想认出这些尸体,只能通过它们身上的衣服了。 四十八具尸体中,有七八具的衣服是迷彩,当然是那些在争抢救生球中,被同伴干掉的人贩子了。 别的尸体,基本都是穿着侍者服的游轮侍者、黑西装的保镖了。 为确定李南方有没有遇难,戈尔先生请白大卫俩人去相认。 因为人家与李先生是兄弟。 刘启昭大使,就在站在不远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白大卫俩人。 他在心中默念:“上帝保佑,但愿他们不要看到李南方。不然,大小姐得哭死。” 当然了,没有在这些遗体内找到李南方,并不代表着他没有死。 可找不到他的尸体,那么就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 很明显,上帝是听不懂刘大使在心中用汉语的祈祷——格拉芙忽然啊的一声惊叫,接着左手捂住嘴,右手指着一具尸体,失声痛哭:“是,是他。这,这就是李南方。” “唉。好吧,以后我再也不祈求上帝满足我什么了。” 刘大使见状,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带着助手快步走了过去。 菲爵爷,戈尔先生见状,也连忙走了过去。 格拉芙能认出这具被蒸汽蒸到面目全非的尸体,当然也是因为衣服了。 前面就说过,李南方来英后所穿的衣服,都是格拉芙陪同,并亲手替他挑选的。 女人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李南方对她的尊重。 昨晚,李南方在参加慈善晚会时,换上的那身衣服,也是格拉芙最中意的一身。 为了让这家伙看上去更潇洒点,格拉芙还在他胸口上别上了一枚胸针。 这枚胸针是大卫哥的。 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胸针,如果放在拍卖会上,估计能拍出数十万美金。 这个胸针,据说是法国历史上某位被砍了脑袋的王储——事实证明,死人的东西,最好是别用,不然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噩运。 这个面目全非的死鬼,穿着格拉芙亲手挑选的衣服,带着法国被砍头的某王储所用过的胸针,身材,骨骼,又很符合李南方这个东亚帅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如果不是没了皮的尸体太可怕,相信格拉芙肯定会趴在它身上,大哭着我的好人啊,你怎么就挂了呢? “很遗憾,刘先生。” 当看到一起过来的菲爵爷,盯着尸体微微点头,随即举手在胸前大画十字后,戈尔先生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刘大使面前,轻声问:“现在,您该告诉我,这位李先生的身份来历了吧?” 但愿这家伙的来头不要太大。 不然,我们的赔偿就大发了。 愿上帝保佑—— 上帝听到了戈尔的祈祷,所以才让刘大使用低沉的语气,告诉戈尔先生:“他,是我国东省青山那份集团的总裁。也是创始人。贵国的超级名模克劳馥女士,曾经去青山,为他的产品走过秀。” 原来只是个小商人啊。 听刘大使这样说后,戈尔先生提着的心,立即落了下来。 继而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外交部的官员,与华夏人去打交道吧。 他这个堂堂的英三岛国防大臣,实在没工夫来处理一个商人的死活事件。 不过,就在戈尔先生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刘大使又说话了:“但他却是我非常尊敬的老人家的孙女婿。” 戈尔先生呆愣了下,立即有了种不详的预感,连忙问:“请问,那位备受您尊敬的老人家,是谁呢?” 刘大使向四下里看了眼,然后凑到戈尔先生身边,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 立即,戈尔先生的虎躯,就是猛地一震。 身为英三岛的国防大臣,可谓是掌控本土军方权势的第一人。 那么,戈尔先生当然得很清楚世界战争史了。 包括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半岛战争,以及七十年代末才结束的越战。 刘大使所说的这个老人家,曾经参加过半岛战争,指挥过越战的局部战争,在世界近代军事史上,都占有一席之地。 就在昨天,惊天绑架案即将发生时,戈尔先生就得到了这位老人家仙逝的消息。 他能得知岳老爷子仙逝的消息,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是他从军时就特意关注过的战神之一。 戈尔先生既然知道岳老爷子是谁,那么就没理由不知道,岳家在华夏某个层次版图上的重要性。 老岳的孙女婿啊,挖槽! 戈尔先生心中刚骂了句,刘大使又说出了李南方的第二层身份:“他的未婚妻,正是继承老人家的新一代领军人物。” 戈尔先生想哭。 随着华夏的日渐强大,越来越多的西方国家军政要员,更加关注华夏的政治版图。 其中,岳家就是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一部分。 戈尔先生也曾研究过岳家,知道岳家的家主,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岳家的家主,不一定当官,不一定经商,有可能是个闲时垂钓小河边的路人甲,走在大街上都不被人注意。 但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策,却能在国内,甚至对国外,产生一定的影响力。 所以,戈尔先生并没有觉得,岳家的家主,居然是个黄毛丫头,就感到奇怪。 他们英三岛的精神领袖,不就是个女人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成为岳家家主的岳梓童,在其所在派系中的地位,就是英三岛的琳达。 “今天,上帝肯定不在家。” 戈尔先生心中哭了个后,微微颔首,语气沉重的说:“刘大使,对不起。我想,我方应该就此事,召开高层紧急会议。” 华夏国内大人物的未婚夫,无论死在任何一个国家,这都是需要当地官方,高度重视的。 刘大使当然很清楚这点,点头后,转身快步走向了没人的角落。 他必需把基本确定李南方挂了的消息,告诉大小姐的。 用无比沉痛的语气,把李南方死翘翘的消息告诉岳梓童后,刘大使就拿着手机,垂首等候大小姐的新指使。 很久后,大小姐才轻声回答:“我知道了。谢谢您,刘叔叔。接下来,就麻烦您通过官方途径,来处理此事吧。” “好的。” 刘大使答应过后,立即抬手招呼助手过来。 如果李南方死在英三岛,是因为车祸啊,食物中毒,或者是去红灯区开眼时被谋财害命了,那么都资格值得刘大使通过官方途经,向国内外交部门,郑重阐述此事。 无论李南方是不是岳梓童的未婚夫。 可人家不是车祸,也不是食物中毒,更不是死在红灯区,而是死在了英三岛当地罪犯的手中,以英雄的身份! 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场上百名英方上流人士,都同声夸赞李南方是个英雄,说如果没有他的话,大家都得玩完的声音,相信这会儿已经在各大媒体上,广为流传了。 上帝派来拯救人们的英雄! 这是英三岛各大媒体上,在报导本次绑架案时,几乎是共用的标题。 他那段面对巨浪扑来,傲立船头纵声长啸的视频,也迅速在英网络上流传了开来。 尽管在视频中,他背着个女人,左臂被个男人抱着,甲板上还爬着个果体女人,抱着他的腿——这几个人的存在,不但没有影响他的英雄形象,反而更加突出了他在灾难来临时,是何等的凛然不惧英雄气概。 所有的人,包括滔天巨浪,都已经成了李英雄的背景。 天地间,唯有李南方一人尔! 有这些媒体,幸还人质的作证,谁敢说李南方不是英雄,人们就会把他撕成碎片! 很快,这些报导,视频资料,就摆在了华夏京华某间威严肃穆的会议室内的桌子上。 十数个人,正襟危坐在会议桌前,目不斜视的望着手中资料。 居中而坐的,是位看上去刚五十出头的中老年男人,长相儒雅,犹如一位大学教授。 荆红命,以及军情十三处的王玉林,也都坐在桌前。 只是他们的位置,明显很靠近门口。 这证明他们在这些人中,是小字辈。 中老年男人左首第一张椅子,是空着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还没有来。 帮,帮帮。 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第890章 爱不过夫妻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门口,对居中而坐的男人轻声说:“韩主任,客人到了。” “请她进来。” 韩主任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正常,毕竟客人来了,站起来表示迎接也是很正常的。 荆红命等人心中却大吃一惊,相互对望一眼时,起身站起。 不但荆红命等人吃惊,戴眼镜的秘书,吃惊更甚。 他是韩主任的机要秘书,当然很清楚主任在华夏的地位,有多么的崇高了。 能够让韩主任在正式场合起身相迎的人,官没做到封疆大吏这个高度,别想得到这种待遇。 可门外那个年轻轻的女孩子,虽说是岳家的新任家主,貌似也没资格被韩主任这样看重吧? 能够给韩主任做秘书的人,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之辈? 秘书心里这样想着,恭请外面的岳梓童进来时,脸上的笑容,弯腰抬手的姿势,都要比刚见她时,明显增加了许多。 “谢谢。” 以前从没涉足官场的岳梓童,对这些并不是太懂,所以才能保持淡定的心态,对秘书轻声道谢后,才迈步走进了小会议室。 “梓童来了。来,这边坐。” 韩主任淡淡地笑着,亲手为岳梓童把椅子往后拉了下。 看到他这个动作后,岳梓童才猛地醒悟——她所受到的待遇,好像有了过了。 毕竟韩主任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呢,能在正式场合,为她亲自拉开椅子,这可是连封疆大吏都得不到的待遇啊。 如果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受宠若惊的很。 但现在,她只是微微惊愕了下,心儿就恢复了平静。 是无法形容的悲痛,抵消了来自韩主任的高规格接待待遇。 她宁愿被韩主任踩一脚——如果李南方没出事的话。 在接到来这边的电话通知后,岳梓童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韩主任这般的大人物,怎么会亲自给她打电话。 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该趴在床上,拿被子蒙住脑袋,为她能成为望门小寡而嚎啕大哭吗? 就在她莫名其妙时,又接到了一个“报喜电话”。 报喜电话,是身在外交部门工作的岳清科打来的。 电话中,岳清科直截了当的说,他已经得到消息,李南方成为了英三岛大部分上层人士心中的上帝,绝对的英雄。 他的死,可谓是死的重于泰山。 虽说岳梓童在听到他的死亡消息后,肯定会很悲痛,但有一点是无法忽略的。 那就是李南方的死,能为华夏换来很大的好处。 我们华夏子民,为救英三岛的上层人士,而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你们如果不狠狠意思下,给足够多的好处,你们以后好意思自称文明人吗? 可以预见的是,华夏将会从李南方之死中,受益颇丰。 从中得到大好处的华夏,能亏待李南方的亲人吗? 李南方的亲人,是谁? 民间有云,亲不过父子,爱不过夫妻。 李南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么他最亲近的人,自然是和他同居、即将结婚的岳梓童了。 岳梓童,又是谁? 呵呵,那可是岳家的新任家主。 于是乎,岳梓童受益,就代表着岳家受益了。 据岳清科私下里猜测,上面马上就召见岳家主,对能够让岳家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 这种事,是别家豪门大族无法攀比的。 毕竟,死的是岳家女婿。 岳清科直言不讳的告诉岳梓童,她一定要站在岳家家主的位子上,尽可能为岳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随着老爷子的仙逝,岳家在华夏版图的地位,势必会受到大影响。 幸亏——总之,李南方就是岳家的功臣,是大功臣! 甚至,岳清科还建议,岳梓童在和国家谈判后,最好是能和李南方的遗体,举办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籍此来告诉各界,他们是多么的相爱。 以后,别人要想对岳家玩小动作时,就得考虑下李南方曾经为国创外汇、哦,不,是用生命给国家换来多大利益的事了。 “梓童,大哥知道你也许会觉得,我这样讲是在亵渎你和妹夫的爱情,心里会觉得不爽。可站在现实角度上来讲,这确实是弥补爷爷仙逝后,我们家所蒙受大损失的好机会了。你是岳家的家主,那么你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该站在整个家族的利益上来考虑。” 岳清科最后这段话,在岳梓童见到韩主任的秘书时,还在耳边回荡。 正如岳清科所说的那样,岳梓童在他建议用李南方的死,来为岳家争取更大利益时,心中何止是不爽? 简直是不爽的要骂草泥马—— 当然了,岳梓童也不得不承认,岳清科说的很对。 自她从临终的爷爷手中,接过那方印记时,就已经代表着她以后无论做任何事,都要站在岳家的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这就是书上说的,在其位,谋其政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宁愿不要这个岳家家主,只要李南方能活过来,还像以前那样,总是气得她要死。 可人死,又岂能复生? 如果岳梓童不趁此机会,为岳家争取更多的利益,那么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爷爷——的信任? “李南方,对不起了。你死后,还要被我利用。希望来世,我能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吧。” 当岳梓童走到韩主任面前,与他对视了一眼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不能给小外甥当个好老婆,那就当个称职的家主吧。 “谢谢韩叔叔。” 岳梓童道谢后,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 秘书马上给她泡上了一杯清茶,悄悄的退了出去。 岳梓童低头,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茉莉花,眉梢微微抖动了下。 她从没有和韩主任的秘书会过面。 但人家却知道她最爱喝这种茉莉花茶。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在她刚当上岳家家主没两天,韩主任这边就已经把她查了个底掉。 估计,她那天来大姨妈,韩主任这边都知道了。 同时也证明,人家把她当做一个人物来关注了。 既然韩主任这种大人物,都把她当做一号人物来关注了,那么岳梓童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干家主呢? “大家都起来,为李南方默哀三分钟吧。” 大家伙刚坐下呢,韩主任又站起来了。 从他这个建议中,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是相当重视李南方——为国“创造”的利润。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 放在平时,几乎就是一眨眼就能过去的。 可现在,岳梓童却觉得相当漫长。 仿佛都已经过去三个世纪了,默哀才刚过去一半。 “李南方,你能让这么多大人物为你郑重默哀,也算是种荣耀了。可惜,你自己却看不到这种荣耀。以后,还会为这种荣耀而责骂我。” 岳梓童盯着茶杯内水面上的一朵茉莉花,想到这儿后,忽然很想笑。 她明明想笑了,却有泪水滴落在茶杯内,这又算几个意思? 这泪水,流的好没道理啊。 难道是喜极而泣? “默哀完毕,大家坐下吧。” 韩主任语气低沉的说了句,率先坐下。 韩主任来主持这个会议,除了让荆红命、王玉林等人,从各自的工作途经,讲述李南方牺牲在英三岛的经过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要在局部范围内,进行几个人事调动。 岳梓童觉得,牺牲这个词用得好。 就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做梦也没想到,就李南方那样的人渣,有一天也会和“牺牲”这个伟大的字眼,扯上关系。 会议上,再次放映了李南方牺牲前的那段视频。 没看过视频的人,是无法想象海啸这玩意有多么的可怕。 他就是个英雄。 不过,李南方背上的女人,脚下的光屁股女人,有些让岳梓童看着不顺眼。 看完这段视频后,她才知道李南方背着的女人,是英三岛雅萍集团的总裁艾微儿。 光屁股的那个女人,则是人贩子推出来的傀儡汉姆。 至于紧紧抱着他胳膊的男人是谁,没谁知道。 “经过我方与英方的初步交涉,确定后天派人去英三岛,迎接英雄的遗体回国。” 等视频反复放过三遍后,韩主任才说:“同时,我方将会派专案小组,驻扎英三岛,协助英方搜救闵柔的下落。” 李南方是为了搜救闵柔,才去英三岛那边自己找死的。 那么,英雄不曾完成的遗愿,唯有交给活着的人来完成了。 “梓童,我想问一下,你要不要去英三岛?” “我当然要去的。韩叔叔。” 岳梓童嘴角用力抿了下,低声说:“我相信,他也再苦苦企盼着,我能亲自把他接回家。” “好,这件事我会派人安排的。届时,你将与负责搜救闵柔的小组,一起赴英。” 韩主任点头,接着说:“但有一点,我要和你解释下。这段视频,与有关李南方的英雄报导,国内是不会宣传——这是英方的要求。他们觉得,这件事让他们脸上无光的。” 岳梓童嘴角勾了下:“这样说,李南方在国内,只能是个无名英雄了。” “差不多吧。” 韩主任回答:“我方,已经答应了英方的要求。当然了,如果你——” 岳梓童打断了韩主任的话:“韩叔叔,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梓童,你不错。老爷子选择你,只能说明他眼光老辣。” 韩主任由衷的夸赞了句后,接下来就宣布局部范围内的几个人事调动。 随着岳梓童的强势担任岳家家主,本来年富力强的岳临城兄弟俩,已经彻底成为昨日黄花。 本次工作调动中,没有他们的名字。 兄弟俩的亲老子,都不看好他们的能力了,国家凭什么能看重? 反倒是岳清科,一跃成为了某司的副司长。 虽说排名靠后,这却是个质的飞跃。 “梓童,你还有什么新的要求吗?” 宣读过后,韩主任例行公事般的问道。 第891章 你会后悔的 一般来说,当领导在讲完他要讲的重点,又问当事者还有什么新的要求时,这都是客气话。 也可以说是在暗示当事者,有什么要求憋在心里就好,别再说了,反正说了也不会答应你。 岳梓童从没在官场混过,可在国安六年的经历,以及她的成长环境,就注定了她必需懂得这些。 就在韩主任以为,她会缓缓摇头,说绝对服从组织安排时,她却点头,轻声说:“我有个不成熟的要求,还请韩叔叔您支持。” “呵呵,梓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为你去争取。” 韩主任眼神闪烁了下,笑呵呵的说。 与王玉林一起,坐在会议桌末位的荆红命,眉头却微微皱了下。 凭良心说,组织上给岳家的好处已经够多了。 毕竟,李南方只是岳家的未婚夫,俩人还没有结婚呢。 所以严格的说起来,李南方与岳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他也就是没有父母,亲兄妹罢了。 如果有,京华岳家别想从中捞到一点好处。 那么,岳家得到这么多好处后,却还不知足的行为,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她终究还是年轻了点。假如岳老爷子活着,绝不会提出任何要求了。” 当保护韩主任在内的所有人,心中都这样想时,就听岳梓童缓缓地说:“我想请韩叔叔为我和李南方,当证婚人。” “什么?” 韩主任愕然。 荆红命等人,也是面露惊讶,不知所谓。 李南方人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你怎么还请人给你当证婚人呢? 难道,你要和一个死人结婚—— 在座的各位,都是智商颇高的人,稍稍愕然后,就猛地明白了过来,心中感慨:“唉,岳梓童用得这一招好。只是,略微有些利用死人,来给她牟取利益,帮她树立威信的嫌疑。” 李南方死了,岳梓童还要与他举办婚礼仪式,有请韩主任当证婚人的消息传出后,不明真相的人们,肯定会被他们俩人之间这坚贞的爱情所感动。 那么,其他豪门世家以后再想与岳家争抢什么东西时,就不得不考虑下,她自这件事上获得的敬佩,同情等分数了。 把一个死人的价值,彻底压榨成渣的行为,无疑是可耻的。 但从一家之主的角度上来说,却又是相当合理的。 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也证明岳梓童这个家主,是绝对合格的。 只是,让荆红命心中有些不快,再看向她时的眼神里,已经有些发冷了。 “好。你这个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韩主任再与岳梓童说话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凝重。 他这才意识到,岳家老爷子临终前,之所以不顾两个儿子,与家中其他男丁的感受,悍然把家主之位传给岳梓童的行为,是多么的正确。 老谋深算! 岳老爷子坚信,当与岳家不睦的岳梓童,在接任家主之位后,就会放弃曾经的矛盾,用最快的速度,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 因岳梓童青少年时期的特殊经历,她只是不屑大家族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罢了,并不代表着不懂。 不然,她也不会采纳岳清科的建议。 韩主任很清楚,从他承诺给岳梓童当证婚人的这一刻起,以后俩人再见面时,他就必需把她当个人物对待了,而不是需要他呵护的晚辈。 散会后,估计韩主任会立即修改岳梓童在他手里的资料,把她的被重视等级,上调到与林家、贺兰家等豪门家族家主的同等高度上。 谁再小看一个能把死人价值,都可劲榨取成渣的人,那么他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韩主任在与岳梓童握了下手,再次安慰她节哀顺变后,临走前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荆红命,才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按照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在召开会议时,官职最大的那个人,是最晚进场的。 但却是最先离场的。 所以当韩主任率先离场后,参加本次会议的各人,才按照官职的大小,顺序走了出去。 每个人在离开之前,都会效仿韩主任,与岳梓童握下手,闻言相劝节哀顺变,再说几句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的客气话。 王玉林与荆红命走到最后面。 看了眼又缓缓坐在椅子上的荆红命,王玉林轻轻叹了口气,走了。 通过澳门红豆监狱那件事,王玉林与荆红命的关系,不但有了极大的改善,而且俩人还有了惺惺相惜的意思。 王玉林看出荆红命留下来,是要做什么了。 有心劝他几句,让他明白眼前这个用白丝带绑着秀发的女孩子,不再是单纯的晚辈了,而是论起地位,不知道要比荆红命高多少的豪门家主。 任何人,得罪岳家的家主,都不是一件特愉快的事。 可当王玉林从荆红命脸上看到那一丝坚毅后,就知道劝他也白搭了。 荆红命就是这样的臭脾气。 除非国家,人民利益能让他妥协。 其他任何事只要触犯了他所坚守的底线,他都会奋起反击,丝毫不介意会有什么结果。 无怨无悔! “其实,我不如荆红命的。” 王玉林走出会议室房门的一刹那,心中这样想到。 岳梓童站在桌前,低头看着会议桌上的茶杯,默不作声。 荆红命从来都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 她不说话。 他也不说。 没谁来打搅他们两个,气氛压抑的有些厉害。 啪哒一声,有打火机的响声传来时,岳梓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早就凉了。 有些苦涩。 可能是因为,这里面滴落上了眼泪的缘故? “和李南方结婚,是你家里人的建议吧?” 沉默很久后,荆红命终于淡淡地说话了。 “是我自己这样想的。” 岳梓童这才抬头,拉开椅子款款落座后,抬头看向荆红命,用同样淡然的语气回答:“我现在是岳家的家主。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都只能代表着我的意向。” “你有些过分了。” 荆红命也看向了她,眼神冷冽的,像外面袭来的寒流。 “荆红十叔——” “叫我荆红命吧。” 荆红命打断她的话:“李南方死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荆红十叔,我是他的未婚妻。” 岳梓童还是坚持以十叔来称呼他。 荆红命的眉头皱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十叔。我知道你对我利用李南方到极致的行为,很是不忿——” 岳家家主的话,再次被荆红命打断:“明知道这样做会让人看不顺眼,却仍然去做的行为,是卑鄙的。” 岳梓童的双眸,微微眯了下,淡淡地问:“十叔,如果你是岳家的家主,你会怎么做?” “我有我的做法。但你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理解。” 荆红命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她:“如果你真在乎李南方,你就不该这样做。无论,你是不是岳家的家主。第一,他会伤心。第二,严格的来说,你没有这个资格。别忘了,你只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你们结婚,你也只是李家的媳妇。” 岳梓童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她无话可说,只因人家荆红命说的没错。 但如果就这样无话可说,未免会坠了她岳家家主的威风。 在荆红命拉开椅子,要转身时,她说话了:“十叔,让齐月归队吧。我想,我不配让她追随的。” “自齐月的档案被焚毁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与最高警卫局没有任何关系了。怎么安排她,是你自己的事。” 荆红命淡淡地说着,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他在开门刚要出去时,却又忽然回头:“你有没有想过,李南方可能没死?” “不可能!” 岳梓童想都没想,就低声叫道:“他的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被英方证实了。而且,我不相信,有谁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着。” “你还是不了解李南方。岳家主,以后你也许会后悔的。” 荆红命忽然笑了。 但不等那让天下女人都为之着迷的笑容,自嘴唇上完全绽放出来,就消失在了门外。 李南方的身体里,藏着一条邪恶的黑龙。 龙,生于东海,翱翔于天,葬于西昆仑天池。 一个在海里出生的妖孽,怎么会被淹死在海里呢? 不管那片海是不是东海。 但李南方这个最大的秘密,就连养育他的师母都不知道。 据荆红命所了解,天下知道李南方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他们几个之外,也就是西昆仑深处的那些人了。 可无论是哪些人,都不会把李南方这个秘密说出来。 所以,荆红命不相信李南方已经死了。 尽管,英方传来已经打捞到他尸体的确凿消息。 如果那具尸体没有被蒸汽蒸个半熟,就是李南方的话,那么荆红命或许还会相信,他确实死了。 仅凭一身衣服,就能确定李南方挂了——荆红命觉得这是儿戏。 真以为,根据某个说法,历经千年苦修,才来自黑暗世界,深藏黑龙的宿主,会这样轻易挂掉? 其实不用韩主任用眼神暗示什么,荆红命也会留下来,和岳梓童交谈的。 如果岳梓童的表现不配做个家主,主动把与李南方结婚的缘故说出来,荆红命就会把这个大秘密,告诉她。 可惜——岳梓童的表现,已经完全配当岳家的家主了。 那么,无论荆红命有多么不明白她的变化会这样大,都不会再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岳梓童,我敢说,你会后悔的。” 荆红命开门上车,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手机,看完一条信息后,立即删除,回头看着大厅门口那边,嘴角勾了下,抬手挥了挥。 司机马上启动车子,徐徐驶出大院。 西北灾星,光泽黯淡,有坠毁趋势。 这十三个字,就是信息的全部内容。 有怎样怎样的趋势,仅仅是有趋势而已。 并不代表着,已经成为了定局。 第892章 你女婿干的好事 京华这边乌云压顶时,八百这边早就大雪纷飞几天几夜了。 越是靠近西伯利亚地区,冬天的时间就越长,气温就越低,飞雪的次数就越多。 很冷。 放眼望去,昔日的青山绿水,都已经被大雪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白天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甚至都没有脚印。 石头家的小黑狗也不叫了,二愣子也不再像犯了羊癫疯那样满山窜了,拴住估计躲在火炕上的被窝内,又在欣赏他上次从外面带回来的杂志。 这孩子,最近瘦的厉害——想到拴住他爹,看到儿子最近气色不佳,急的心急火燎,愣是把他拉到薛星寒家,请给他把脉,看看是什么病时的那件事,杨甜甜就忍不住地想笑。 也就谢家婆娘那种人,才能守着满屋子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在给拴住诊脉过后,双眼一翻,淡淡地说:“你家狗崽子没屁的毛病,就是最近撸的有些过了。应该是一晚上四五次吧?再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会去帝王谷内陪二大爷了。” 刚听她这样说后,拴住那个老实的爹,还是满头雾水的,一个劲的追问什么叫撸过了—— 直到老谢强忍着笑,把他拉到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他顿时羞恼成怒,尾巴被烧了的兔子那样,原地蹦起老高,扑向他家的狗崽子,当场揍了个半死。 这可是个能赤手空拳打死熊瞎子的男人,肾虚到走路都打飘的拴住,哪能受到了他的铁拳? 幸好大家伙拉住了他,好生劝了半晌,又劝他回家搜下拴住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祸水”存在。 有祸水。 而且还不是一个祸水。 李南方为拴住在京华淘到的那些画册上,每一本上都有数十个光屁股国外美女。 一个美女,就是一个祸水啊。 从小生在如此纯朴环境下,不结婚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的年轻人,能受得了那东西的诱惑? 看到老爹把那些画册,都一股脑填进火炕里后,拴住伤心的是嚎啕大哭——当然,又是挨了一顿胖揍。 足足将养了一个多月,也喝了薛星寒配置的草药一个月。 薛娘们就是个害人精,在给拴住配的草药里,配置了大量的黄连。 把个拴住给喝的,眼珠子都成黄颜色的了。 不过有一点是必需肯定的,拴住喝了薛娘们的草药后,一个月就重新恢复了龙精虎猛的样子。 为此,二愣子,石头俩人还特意为他好好庆贺了下,在北边山沟内的小溪边。 那天杨甜甜恰好去那边砍柴,就看到那俩不把拴住坑死,就不罢休的好兄弟,又给了他一本彩色画刊。 “这就是你女婿干的好事!” 拴住爹那天在痛扁儿子一顿,仍觉颜面无光的后,恶狠狠对杨甜甜说的一句话。 杨甜甜感觉很委屈。 是,她承认,拴住“变得不纯洁”了,就是因为追随李南方外出见识了下精彩世界所致,可管她什么事啊? 是女婿带坏了拴住,又不是她。 不过,她和李南方的关系,真是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吗? 在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中,杨甜甜想到这儿时,脑海中猛地浮上了一副不堪的画面,顿觉心跳加速,脸儿滚烫,连忙深吸了一口冷气,在心中默念起了阿弥陀佛。 她希望,阿弥陀佛能帮她尽快抵达“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地步,能让情绪尽快恢复平静。 但她明明已经默念了数十遍,为什么没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心底最深处,有了异样的悸动? 这让她相当的害怕,连忙加快脚步,急匆匆走出了小村。 如果路上见到人,看到她霞飞双颊的样子后,肯定会心生疑惑。 八百百十个居民中,至少有一半人,能从女人的脸色上,看出她内心里在想什么的。 杨甜甜是真怕会遇到能看得出她心思的人,这才走出了小村,准备让村外更冷的寒流,来平息那颗悸动的心。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杨甜甜来到村口的小山坡,迎风而立,准备让寒风驱除那种让她害怕的悸动时,就看到有两个人,踩着齐膝深的大雪,从远处走来。 她可不敢让人看到,慌忙转身刚要回家,脚下一滑,从小山坡上向外侧滚去。 怕被人听到,她不敢发出惊呼,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左手随便抓着,希望能抓住一棵小树之类的,停止下滑。 积雪太深了,摔在上面一点都不疼,从高处下滑时,能让人轻易联想到小时候玩的滑梯。 滑下十多米后,杨甜甜就不惊慌了,还很享受,只需张开双手左右摇晃着,保持身子平衡不摔倒就是了。 小山坡外侧的下面,是个小树林。 穿过小树林,就是小溪。 也是杨甜甜前来砍柴时,无意中发现二愣子俩人“祝贺”拴住康复的地方。 这三个家伙,居然又在这儿。 双手抄在袖子里,背对着小山坡就这样坐在雪地里,大声讨论着什么。 “年轻,就是好。” 终于停止了滑雪的杨甜甜,看着树林那边的三个年轻人,心中由衷的羡慕了一个,本能想到了她的豆蔻年华。 她也年轻过,像朵小黄花儿那样绚丽,随风摇摆。 在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小黄花年代,杨甜甜是活泼的,爱笑的,会撒娇,发嗲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忽然变成了当前这副懦弱的样子了? 是他死后。 死了丈夫的妻子,就等于天塌下来了。 尤其是女儿还在襁褓之中时。 如果杨甜甜的夫家,是一般的老百姓家,丧夫后,才刚二十出头的年龄,完全可以再嫁的。 任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来。 但她的夫家,不是一般人。 那是京华岳家,是华夏版图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她如再嫁——无论嫁给谁,对坚持某些古老传统的岳家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谁敢侮辱岳家,谁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年轻轻就丧夫的杨甜甜,唯有抱着女儿,在那个豪门大院内,慢慢地等孩子长大。 岳家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斗争,让出身小门小户,此前被丈夫庇护在腋下什么都不用管的杨甜甜,感到非常的震惊,也害怕。 她怕,她会莫名其妙的被卷进家庭内部矛盾的暗流中,成为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要想不被卷进去,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杨甜甜就不再活泼,不再爱笑了,变得懦弱无比。 “幸亏童童长大了,又争气,这才让我脱离了苦海。我这算是,重新活了一次吧?” 胡思乱想的杨甜甜,情不自禁的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 皮肤光滑细腻,好像剥了壳的熟鸡蛋,犹如十七八岁少女的手感。 “薛娘们总是说,女人要想永葆青春,皮肤滑腻,必需要靠男人的浇灌吗?那我——” 莫名其妙的,杨甜甜又想起在与薛星寒嚼舌头时,和她说过的那些疯话了。 咚! 她的心,忽然就跳的更加厉害了。 慌忙爬起来,刚要悄悄的溜走时,北风吹来,带着二愣子恨恨的骂声:“我去,那个岳梓童,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二愣子三个人,跟着李南方从外面走了一圈后,带回来的东西,不仅仅是那些让正经人看了就会面红耳赤的画册,还学会了“新时代”的骂人。 什么我去啊,你妹的啊,一万头草泥马自老子心中呼啸而过等等。 以前,他们都是“直娘贼”的。 没人在意三个年轻人骂人时的口气改变。 年老的不屑,同龄人和更小的,则是羡慕:“这才是见过大世面的表现啊。” 对此,杨甜甜谈不上不屑,当然更不会羡慕,最多只是微微笑下,就当没听到了。 可是这次,她必需得听到! 因为,二愣子在骂她女儿。 被二愣子三个人,私下里提起的岳梓童,除了她女儿之外,还能有第二个岳梓童吗? “他们凭什么骂童童呢?” 杨甜甜秀眉皱了起来,停住了脚步。 被北风送过来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了。 这次说话的是石头:“楞子,别这样说。岳梓童这样做,也是有她的苦衷。毕竟,她不再是单纯的岳梓童了。她现在,可是外面那个豪门大族的家主。谢四叔说了,如果他是豪门家主,他也会这样做的。必需站在本家族的利益角度上,为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必要时,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唯有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杨甜甜的心,再次猛跳。 如果不是确定,三个年轻人所谈论的岳梓童,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提到豪门家族,家主这些名词,那么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女儿,会成为岳家的家主。 岳家的家主,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像二愣子等人,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可在岳家苦苦煎熬了二十多年的杨甜甜,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女儿怎么可能会成为新一任的岳家家主呢? 这是怎么回事? 杨甜甜心中彷徨时,拴住冷冷地说话了:“石头,你说的也许不错。可谢四叔还说了,岳梓童在李南方死后,获得天大的好处,还要利用他的尸体,来进一步为岳家某好处的行为,就是卑鄙了。” 咔嚓! 就仿佛有晴天霹雳,自杨甜甜耳边劈下那样,让她藏在一个雪堆后的身子,剧烈晃了几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什么?李南方他,他死了!?” 严格说起来,李南方这个未婚女婿的死活,与女儿成为岳家家主的消息相比,明显不算事—— 可听在杨甜甜耳朵里,就算女儿成了英三岛的女王,也比不上他的死亡消息。 多年前,她就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 那是得知丈夫意外身亡的消息后。 她就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呆愣良久,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有耳光声,从她耳边响起。 第893章 青灯古佛过一生 不是一记耳光,是三记。 就像放鞭炮那样,接连在杨甜甜耳边炸响,把她从某种无法形容的彷徨中惊醒。 抽耳光的,是八百的老村长。 杨甜甜还真没想到,这老家伙在抽人耳光时,居然能抽出“行云流水”的潇洒。 “直娘贼的,都给老子跪下!” 老村长抬脚,在二愣子三人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三个捂着脸的家伙,立即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杨甜甜面前。 “直娘贼的,三个狗崽子,是不是觉得长大了,能耐了,可以把老子的话当狗屁放了?” 老村长越说越生气,抬脚刚要再踢时,旁边的谢情伤一把拉住了他:“好了,他们又不是故意违背你的命令。只是凑巧而已,挨几巴掌就可以了啊。” 其实,直娘贼的老村长本心不想再动脚了,不然老谢并没有怎么用力,就把他给拉一边去了。 老谢说的没错,这件事也不能怪二愣子三个人。 李南方葬身英三岛大海喂了鱼、恰好为刚成为岳家家主的岳梓童献上一份大礼,打捞上来的尸体,还要被她利用的消息,早在前天时,八百所有的土著居民就都知道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杨甜甜。 这种事,真不好让她知道啊。 你说,岳梓童都是做了些什么事! 难道,她忘记当初深陷墨西哥布偶岛时,李南方曾带二愣子三个人,远赴重洋之外,为救她差点把老命都留在那儿的感人事实了吗? 至于平日里,李南方又是怎么对岳梓童的——只要是个精神正常的人,估计就能猜得到。 李南方对她这样好,她却在他死后,大肆压榨他的价值。 诚然,站在岳家家主的角度上,她这样做好像无可厚非的。 但相信绝大部分在听说过此事的人,都会觉得岳梓童也太不厚道了。 正因为这样,老谢等人才瞒着杨甜甜,不让她知道这个消息。 她的脸皮比较薄,而且性格又有些天真,心地善良,得知女儿竟然干出那种事后,肯定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不是嚷着外出去找女儿,就是拿根绳子,找棵歪脖子树直接吊死。 所以,杨甜甜并不知道这些,依旧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享受她此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平静生活。 她爱八百。 爱它的与世无争。 爱它的纯朴民风。 爱——这儿所有人,包括一草一木。 可谁能想到,今天她却机缘巧合的听到二愣子三人,在这儿痛斥岳梓童的不要脸了。 残酷的现实,把这个温柔妇人,给打击的外焦里嫩,魂不守舍,连老村长俩人,把二愣子他们带过来都没看到。 “唉。” 清醒过来的杨甜甜,幽幽叹了口气,脸色苍白的对老村长强笑了下:“孩子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让他们都起来吧。” 老村长当然知道这三个狗崽子没做错什么,就是在背地里痛骂某个不要脸的妹子时,运气不好被人妈妈听到罢了。 现在听杨甜甜这样说,自然是借坡下驴:“混账东西,你杨姨已经原谅你们了,还不赶紧滚蛋,跪在这儿当木桩子呢?” “本来我们就没做错什么,还用得着让谁原谅吗?” 嘴比较贱的拴住,爬起来时忍不住说出的这句话,自然得换取一记大脚,直接来了个狗吃屎,从雪地上划出老远。 意识到嘴贱会受罪后,这三个小子哪敢再有丝毫的停留? 立即双手抱头,狼奔鼠窜而去了。 “回家吧,这边风大。” 老谢抬手,拍打了下肩膀上的雪花,说道。 老村长立即附和,说是啊是啊,去他家吧,他家火炕暖。 坐在火炕上,摆上一壶烧酒,就着三两盘的野味,聊着贴心话,岂不美哉? 杨甜甜却苦笑了下:“我还有脸,再走进八百吗?” “这,不管你的事。” 老谢看出女人此时是什么心情,脸色凝重起来。 他是真怕杨甜甜会想不开。 八百这地方,能供人上吊用的歪脖子树,简直是太多了。 “童童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犯下的错误,我这个当妈妈的,能不承担关系吗?” 杨甜甜低头,看着厚厚的积雪:“都说是子不教,父之过。童童从小丧父,那么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就是我的错。” 老村长与老谢对望了眼,继续劝道:“她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她在坐在那把椅子上后,有些事,就完全身不由己了。” “我知道。岳家的家主么。呵呵,我公公确实是老谋深算,知道童童的未婚夫南方背后,站着很多能帮她的人,所以才让她来当家主。” 毕竟是从豪门大族中跌打惯了的主,哪怕杨甜甜再怎么胆小懦弱,她对某些事的领悟能力,甚至都强过谢情伤。 当初得知岳梓童继承岳家的家主后,谢情伤还是琢磨了很久,才醒悟过来,暗赞老爷子果然是只老狐狸。 可杨甜甜只是在片刻之间,就明白了。 而且,她所领悟的深度,远远不是谢情伤等人能比的。 “无论南方有没有不幸身亡,最多三年,童童就会被人从家主之位上轰下来。” 杨甜甜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好像笑了笑:“那时候,她被利用的价值,已经被压榨的差不多了。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坐在家主的宝座上呢?” 岳梓童再怎么聪明,但她在岳家却没有根基。 三年的时间,她是别想在岳家这种百年豪门中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势力来的。 等她的价值被压榨干净后,这些年来躲在幕后的岳临城兄弟,父子,就会发难了。 这也是岳临城等人在她“登基”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弹,反而给她出谋划策,让她利用李南方的尸体,来为岳家谋求更大利益的原因。 岳梓童本人可能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可她却必须按照爷爷临终前的意思,走下去。 她,是岳家的孩子。 身上,流淌着岳家的血。 那么,她这辈子,都该为让家族更强大,而无私的奉献。 “童童,也是个可怜的。” 杨甜甜说到最后,真的笑了下,喃喃地说:“我们娘儿俩的命运,何其的相似啊。但是她,还不如我的。” 杨甜甜年轻丧夫。 岳梓童年轻也丧未婚夫。 杨甜甜在岳家,提心吊胆那么多年,最终熬到云开明月现,来到了世外桃源八百,与不受外界污染的质朴村民,开开心心活她的下半辈子。 但岳梓童呢? 她的未婚夫死后,她却要按照老爷子的安排,心甘情愿的被岳家这座榨汁机,把最后一点价值也榨干。 当过岳家家主的人,价值被榨干后,是别想再活着走出岳家,像杨甜甜这样,过与世无争的清淡日子里。 原因很简单——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唯有在名裂后,身死,那才符合岳家这艘航母继续破风斩浪继续前行的大利益。 所以,杨甜甜说女儿的命,不如她的好。 更何况,她有个女儿。 岳梓童呢? “你的意思呢?” 把她的话细细琢磨了下后,皱着眉的谢情伤问道。 “在八百,我可以念佛吗?” 杨甜甜不答反问。 “念佛?” 谢情伤呆愣了下,随即明白了。 杨甜甜想出家当和尚——不对,应该是想当尼姑。 “南方已经没了,童童几年后也会身败名裂。这都是我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我想下半辈子,伴随青灯古佛,为我的女儿,女婿,常念《往生咒》,希望他们来生的命运,再也不要这样悲苦。” 杨甜甜在说出这番话时,双眸中有坚毅的神色浮上。 往生咒,又称往生净土神咒,是佛教净土宗的重要咒语。 净土宗认为,诵持此咒能拔除一切业障。 为谁念,阿弥陀佛会在谁的头上护持,使他离苦得乐,被接引到西方净土去。 谢情伤不信佛,但他信道。 他那批人,就没一个信佛的,几乎全部信道。 这是因为他们以为,佛教是外来品,而道教才是华夏最正统的文化之一。 身为最纯正的炎黄子孙,怎么可能会信外来品,却不相信祖宗留下的那些呢? 尽管他们也知道,佛教的来源地,也就是古天竺的佛教,早就被异族侵略者给焚烧殆尽了。 现在那边的佛教文化,反倒是从华夏倒传回去的。 而且,上千年的演变,佛教道教的某些观念,早就已经混合为一体了。 《西游记》中的太上老君等人,不就是道教中的大拿吗? 所以说,佛教在华夏才是最正宗的。 可谢情伤等人却不管这些。 自凡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哪怕是一坨屎,也肯定是香喷喷的。 谢情伤再次皱眉的动作,被杨甜甜看在眼里,轻声说:“念《道德经》也可以的。” 《道德经》,是古代先秦诸子分家前的一部著作,为其时诸子所共仰,是春秋时期老子所作的哲学著作,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名著之一。 在先秦时《吕氏春秋·注》称为《上至经》,在汉初则直呼《老子》。 自汉景帝起此书被尊为《道德经》,至唐代唐太宗曾令人将《道德经》翻译为梵文。 唐高宗尊称《道德经》为《上经》,唐玄宗时更尊称此经为《道德真经》。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道德经》是除了《圣经》以外,被译成外国文字发布量最多的文化名著。 “念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决定这样做了?” 谢情伤看出杨甜甜心中的忐忑,苦笑了下,抬头问道。 杨甜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却对老村长盈盈下拜,低声说:“还请您能成全我。” 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来念经文来超度女儿,女婿的亡魂了,而且又不想再回八百村中居住,那么当然得求老村长,给她找个诵经的所在之处了。 老村长沉默了很久,才抬头看着西北方向,淡淡地说:“那就去帝王谷内吧。” 第894章 她姓杨! “帝王谷?” 杨甜甜脸色大变。 不但是她,就连谢情伤也是惊诧不已。 帝王谷对于八百来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圣地? 那边,是不许女人进去的。 女人如果非得进去,也得是在闭眼后。 就算是男人进去,也得在成婚有了孩子。 可杨甜甜一来不是八百的土著居民,二又是个活着的——老村长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帝王谷内呢? “是的,就去帝王谷内吧。” 老村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岳杨氏,你先回家等候,我去安排下。” 不等杨甜甜说什么,老村长转身就快步走上了山坡。 背对着山坡跪在地上的杨甜甜,立即转身,匍匐在了地上。 她虽然没去过帝王谷,甚至在听薛娘们聊起这三个字时,也是一脸的忌讳莫深样子,但还是从中想象出了那地方,就是个——什么呢? 八百是个世外桃源。 帝王谷,就是人间仙境! 传说,那边有四时不谢之花,数不清的珍禽异兽,奇花异果。 如果这些都是扯淡的话,为什么每年有资格去一次帝王谷内回来的人,都会满脸的崇拜,向往神色? 薛娘们还说,帝王谷之所以被列为女人活而不许进的禁地,是因为其间有一座九层圣塔。 九层圣塔内,供奉着华夏历史上一位赫赫有名的帝王。 就因为这位帝王的存在,所以那地方才被尊称为帝王谷。 而八百所有的居民,就是守护帝王谷不被人打搅的守墓人。 帝王谷内的规矩,是一千多年前,八百的第一位村长定下来的。 不过,杨甜甜听说,早在二十五年之前,曾经有个八百的女孩子,不守规矩,夜入帝王谷——结果,她疯了。 她满山的疯跑时,会泣声叫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里”的话。 至于这个疯女人现在去了哪儿,杨甜甜不用去问别人,也知道。 那个女人,就在八百与世隔绝的阴阳一线——惊马槽下。 数月前,杨甜甜的宝贝女婿,效仿那个疯女人违反了八百的规矩,夜探惊马槽时,差点被万蛇嗜咬而死。 就是在救出李南方的那个晚上,很多八百居民,都听到了那个疯女人在黑暗中,不断呼唤她的儿。 种种传说证明,帝王谷这个圣地,不是杨甜甜能得进的。 可现在,老村长却在她因女婿翘了,女儿跳下火坑时,开恩让她去帝王谷内清修了。 这是恩赐。 她必须大礼参拜,才能报答老村长的恩德。 雪,更大了。 风,不住地的劲吹。 到背着双手的谢情伤抬头看去,就看到乌云压的格外低,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 可能是仰望太久,眼睛疲劳的缘故,谢情伤自纷纷飘扬的大雪中,好像看到一道长长的身影,自云层中穿过。 张牙舞爪的。 一闪即逝。 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捕捉,唯有用力擦了下眼睛,再看去时,长长的黑影消失之处,却被一张模糊的脸代替。 这张脸在狞笑,看着跪伏在积雪中的杨甜甜。 同样,不等谢情伤锁定这张脸的大体轮廓,它又变了。 变成了——乌云。 “走吧。不然,会冻坏身子的。” 谢情伤低头,对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甜甜说道。 杨甜甜一动不动。 呼! 风更大了。 吹着雪花砸在脸上,有些疼。 可抬着轿子,艰难跋涉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的二愣子等人,却是满脸的兴奋,视大雪为无物,只是努力瞪大眼,向前看。 抬轿子的四个人中,除了左后方的魁叔之外,二愣子,石头和拴住三人,都是没成婚的小后生。 按照祖制,他们三个是没资格去帝王谷的。 但老村长却说,只因这次送杨甜甜去帝王谷内清修,所以才让三个童男跟着一起去,也好利用他们的童子之身,来抵消下活女人所散发出的阴气。 不管这三个家伙被李南方蛊惑后,对着图册撸了多少次,但只要没与女人发生那种实质性的关系,他们就是童子之身。 杨甜甜坐在轿子里,轿子门,两侧的窗户,都已经用黄表纸封死了。 她本人,也穿上了藏青色的寿衣,头发披散开,眼睛被黑布蒙住,就像僵尸那样,直挺挺的坐在里面,动都不能动一下。 如果动,根据一百零八天煞方位所布置的细长钢针,就会刺穿衣服,刺进她的皮肤内。 短途行走,或者地势平坦的话,杨甜甜还能勉强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从八百到帝王谷的直线距离,最多也就是一公里左右。 放在外面公路上,二愣子等死人撒开脚丫子跑的话,估计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可这是在崇山峻岭中,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 从昨天子夜时分,一直走到现在,天都大亮了,众人却仿佛原地踏步。 积雪,太厚了。 从出了八百踏上征途后,大家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更何况,路况糟糕到让人心焦。 幸亏是下了雪。 不然大家伙能走完一半的一半路程,就已经很不错了。 去帝王谷的路,自古只有这一条。 这条路上,人为的搞了很多坑子——怎么难走,就怎么搞。 糟糕的路况,能防备敌人入侵时,前往帝王谷的进程。 二愣子等人山路走习惯了,倒是没觉得太难走。 只是苦了坐在轿子里的杨甜甜。 妆扮的和死人那样,穿着寿衣,蒙着眼睛,嘴唇被涂成血红的颜色也还罢了,关键是那些只要动一下,就会很疼的钢针。 钢针的作用,就是让她死人般的不能乱动。 唯有死了的女人,才能走进帝王谷内,这是八百的祖制,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杨甜甜要去帝王谷,老村长当然不能弄死她了。 只有用这种办法,让她假装是个死人。 糊弄鬼。 为了能把鬼彻底糊弄过去,不但要让杨甜甜装死人,就连抬轿子的二愣子等人,也是个个披麻戴孝的。 这轿子里,还有股子异味。 死人的味道。 这顶轿子,就是八百的村民在亡了后,抬去帝王谷安葬的“专车”。 轿子的左侧,是老村长亲自扶着,取“扶灵”的意思。 轿子前面,还有两个戴着尖尖白帽子的半大小子,打着高高的旗幡,上面写有谁也看不懂的弯曲文字。 轿子后面,则是村里所有的人。 八百本来就是个只有百多人的小村,好不容易死个人了——能亲自送一程吗? 谢情伤夫妻,也参与了其中。 不过他们没有像李南方的师母等人那样,披麻戴孝的。 所以薛星寒心中很纳闷:“杨甜甜又不是八百的土著,怎么能享受让村民都披麻戴孝相送的待遇呢?” 谢情伤没理她,只是从她胳膊上挎着的竹篮中,抓起一把纸钱,漫天扬撒。 送殡是撒纸钱,也是古来的风俗习惯之一。 不但要撒纸钱,还有几个半大小子,扛着老黄牛,金山银山,面山,以及白色的纸人。 老黄牛已经点睛了。 栩栩如生的样子,随风左右摇摆,仿佛随时都会嗷嗷的叫着,御风而去。 纸人没有点睛。 送殡的人,怕它被点睛后,会描上它喜欢的六个人,一起带到另外那个世界去。 纸人终归要点睛的,但却是在谷口处。 到时候,半大小子们,会把老黄牛等,包括没撒完的纸钱,都堆在一起,有村长来点燃。 大火即将焚烧到纸人时,负责点睛的裱糊匠,才会拿起朱笔,在纸人的空白双眼里,迅速点两下。 传说,那时候纸人就有了灵性,想带走六个人的魂魄,但却因身体被大火焚烧,就无法集中精神了,唯有无声的惨嚎着,与嗷嗷叫着的老黄牛一起,化作灰烬腾云而去。 这是在谷口外面烧的。 守着送殡的人,是为了让大家看到,死人已经进谷了,让他们放心。 这些纸人,黄牛之类的东西,在谷口焚烧一次后,进谷内后,负责看守帝王谷的二大爷——不要问二大爷叫什么名字,包括老村长在内的所有八百居民,都叫他二大爷。 二大爷,就是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已经流传了一千多年。 谁来看守帝王谷,谁就是二大爷。 每逢有亡人进谷后,二大爷就会再拿出一套老黄牛,纸人等,连同亡人一起,送进九层圣塔内。 自此,整个亡人入殓仪式,才算正式完成。 至于亡人的尸体,会被焚烧,埋掉,还是刷上一种特制的桐油,摆在九层圣塔内,陪伴帝王——除了二大爷和老村长之外,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谢情伤知道的这些,薛星寒都知道。 薛星寒不知道的,就唯有问她男人,左手悄悄伸进了他肋下:“你倒是给老娘说话呀。杨甜甜,凭什么能去帝王谷内?” 谢情伤被她掐的生疼,皱眉问:“你羡慕,你也想去?” “想啊。” 薛星寒实话实说:“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哼哼,不然,依着老娘的活脱性子,怎么可能在这兔子不拉屎,放眼望去连个帅哥都看不到的破地方,蹲守这么多年?” 谢情伤嘴角撇了撇,没吭声。 薛星寒又伸过了手:“哎,索性今晚咱们俩夜探帝王谷?我可是听说,里面有四时不谢之花,珍禽异兽满地跑的。这要是能逮住个麒麟,抓住个凤凰之类的东西,那我们可就发达了。” “她姓杨。” 谢情伤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薛星寒一楞:“什么她姓杨?” 谢情伤不再理她了,伸手又抓了把纸钱,猛地撒到了半天上。 北风吹,纸钱飘,有老村长的声音响起:“吉时到,人逍遥,亡灵亲属要断肠啊!” 帝王谷,到了。 薛星寒抬头看去时,才发现漫天的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冰冷的雨夹雪。 放眼看去,宽约仅有十数米的谷口两侧,松柏葱郁。 “她姓杨!” 当薛星寒的目光,落在谷口左侧三个黑色的篆体大字上时,才猛地明白了过来。 第895章 三大杰出青年之一 李南方无法确定八百的帝王谷内,安葬的是哪位帝王,但已经在此居住多年的薛星寒,心里却很清楚。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炀帝,杨广。 说起杨广其人,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暴君”两个字。 以前薛星寒没来八百之前,也是这样人为的,毕竟历史书上就这样描写杨广的嘛。 谥号中带有“炀”字的杨广,与谥号中带“桀”的华夏奴隶制第一个国家君主夏桀,谥号中带有“纣”的商纣王,并称为华夏史上的三大杰出青年。 所以说杨广是个暴君,也是老百姓承认了的,更为华夏历朝历代掌权者,经常拿来当反面典型的人物之一。 刚来八百时,薛星寒得知八百等人是为杨广守墓的后,心中肯定不屑了。 就别说,谢情伤还动员她也留在这儿,给这暴君看守大门了。 蜀中薛家,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千百年来,蜀中薛家就是被百姓尊称为救苦救难活菩萨的。 传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时珍等名医,年轻时就曾经受过蜀中薛家长辈的指点。 一个是被百姓终日念叨好人的,一个却是让百姓提起来就会痛骂的——谢情伤却让薛星寒这个好人之后,给暴君看大门,她不满意也是很正常的。 但当谢情伤从老村长家,拿来几本厚厚的古书,让薛星寒拜读过后,她才对暴君的印象彻底地改观。 仰面四十五度角的看着天空,长叹一声,曰:“史书,害我。” 写到这儿,就不得不说说杨广这个人。 杨广,隋文帝次子,母独孤皇后。581年封晋王,589年任行军元帅统兵伐陈,600年立为皇太、子。 604年即皇帝位,年号大业,在位14年。 《隋书世祖本纪》中有记载隋炀帝:“上美姿仪,少敏慧。” 政绩和暴政都很突出,有人拿商纣王、秦始皇等与他相比,并称三大暴君(一说是夏桀)。 即位之后,对于国政有恢宏的抱负,并且戮力付诸实现,修建大运河、大兴城和东都洛阳城,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开创科举,三征高句丽等。 大运河,科举制度,影响后世千年。 大业十四年三月,炀帝见天下大乱,无法挽回,命修治丹阳宫,准备迁居那里。 只是从驾的都是关中卫士,他们怀念家乡,纷纷逃归。 这时,虎贲郎将元礼等,与直阁裴虔通共谋,利用卫士们思念家乡的怨恨情绪,推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化及为首,发动兵变,宇文化及逼缢隋炀帝。 杨广死后,连个像样的棺材也没有用上,由萧后和宫人拆床板做了一个小棺材,偷偷地葬在江都宫的流珠堂下。 后,在一电闪雷鸣之夜,炀帝遗体神秘消失。 上述所言,基本都来自代隋而建的大唐。 本为炀帝亲戚的李渊,把大隋取而代之后,为堵住天下百姓之口,当然得大黑,特黑老杨了。 唐朝作为取代隋王朝的朝代,它不可能说自己是造反,而是为了百姓被迫起的兵,所以必须进行抹黑、妖魔化隋朝的末代君主如何如何的暴政,如何如何的昏庸,如何如何的腐败,以至于亡国,以证明唐朝其取代隋朝是顺应天意民生,不是造反。 但大唐只是抹黑老杨的几股势力之一。 除了大唐李氏父子之外,还有几股势力。 自称“正统”的儒家史学观,其实任何时候都是以当朝言行为准则的。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一帮马屁精,怎么符合当朝利益,他们就怎么吹。 由于华夏有个定论,叫做盖棺定论,就是人死后一切定论就定型了,所以至唐开始妖魔化隋炀帝后,以后的历代儒家学者几乎全部是按照唐的理论进行评价。 在他们眼里,隋炀帝就是唐统治者所说的那样,这就是儒家所倡导反对的对象,完全把隋炀帝给否定,给后世帝王作为警示,以证明隋炀帝就是因为暴政,昏庸,腐败等等才导致的亡国,要他们不要重蹈覆辙。 第三股大肆妖魔化杨广的,是稗官野史。 作为官修国史,稗官是没有权利参与修订国史的,往往在民间搜刮一些刻意夸大的奇闻异事,道听途说而自己修史,所以《大业略记》《通史》等等就出来了。 第四股势力,当然就是民间的演义小说了。 市井小民,多为无知,很容易就跟着瞎起哄,因为古代民间不像现在有那么多娱乐可供消遣,就听说书先生说故事,说书先生为往往会刻意的夸张放大,真的事,给说书先生能说成假的,假的事,他能说成真的。 第五股势力,自然离不开民间传说。 经过演义小说的进一步渲染,民间的百姓们就会相信,跟着人云亦云,接着听风就是雨,无休止尽—— 经过这五大股势力的渲染后,就是再好的人,也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何况是已经亡国的隋炀帝? 为彻底的抹黑老杨,史料上特意记载了几件他是荒淫无度的暴君事迹。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说杨广把他大哥杨勇给干掉,霸占嫂子,收到后宫,天天左拥右抱畅谈然人生。 不然,就是他怎么残暴的逼迫百姓,去挖大运河,说要南下看琼花时方便些。 到时候,他左手抱着美人儿,右手端着金樽酒,看着运河两岸的纤夫,高兴了与皇后娘娘来一曲《纤夫的爱》,小日子悠然乐哉。 要么就说他三征高丽,是因为看中了那边盛产美女——等等。 最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则是与张丽华有关的传说。 在南征陈朝时,杨广听说张丽华是个大美人,便派人告诉将领高颎,务必把美女张丽华留下。 不过高颎担忧张丽华的绝世美貌,会使隋朝灭亡,便说:“从前姜子牙蒙面斩妲己,今日岂可留下张丽华这个红颜祸水。” 于是,老高就擅自把张美人儿给斩首了。 就为这事,让杨广怀恨在心,声言日后必报此仇云云。 其实不然。 历史上的杨广,绝不像历代史学家们所著,民间传说的那样。 很多人都没有仔细想过,如果没有杨广四处征战开疆扩土,万邦诸国怎能来朝称臣朝贡,从而奠定华夏神州的大天、朝地位? 如果没有他北修长城北伐突厥,唐初北疆怎能比较安定? 如果没有他三征高丽,唐初东北怎能相安无事? 如果没有他开通运河,宋的繁荣怎么来? 如果没有他开创科举,庶族子弟怎么有机会位列人臣? 如果—— 炀帝,是一位被大业给压垮的皇帝! 他为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他更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 杨广怕他在有生之年,不能全部完成这些宏图大愿,所以要加快实施,想为后世留下财富,留下文化,留下真正的大隋精神! 但结果,他却被大业给累垮了。 炀帝驾崩已经一千五百年,就臭了一千五百年。 民间传说的力量,是可怕的。 直至现在,几乎都没多少百姓知道,在公元589年时,年仅20岁的杨广就被拜为隋朝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51万大军南下向陈朝发动进攻,并完成统一。 隋军在杨广的指挥下,纪律严明、英勇善战,一举突破长江天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而对百姓则是秋毫无犯,对于陈朝库府资财一无所取,博得了人民广泛的赞扬。 “天下皆称广以为贤!” 这句话,就是当时民众对杨广的称赞。 杨广在20岁时,就完成了华夏神州的统一大业,结束了上百年来神州分裂的局面,也结束了三、四百年的战乱时代,让国家进入了和平、强盛的时代。 开皇十年,南陈旧地的一些地方爆发大规模的叛乱时,杨广被任命为江南的总管,驻营江都,平定叛乱。 他在南方的任务,相当的复杂,艰难,为缓和南方的怨恨和怀疑,在军事占领后推行合理的行政,打破阻碍南人成为忠于隋室臣民的许多政治和文化隔阂—— 修通运河。 西巡张掖。 开创科举。 开发西域。 东征高丽 这五大工程,可以概括杨广的一生。 可惜的是,后人在提到杨广时,却只记得他杀兄奸嫂,不顾百姓死活大挖运河,三征高丽劳民伤财等暴行。 堂堂一代君主,死后却连下葬的棺材都没有,只被忠于他的皇后等人,仓促间收敛在了流珠堂下。 直至被忠于炀帝的军士,趁深夜电闪雷鸣之际,才把他的遗体偷走,远遁东北,葬于十万大山深处。 杨广被安葬的山谷,从那之后更名为帝王谷。 把他的遗体偷到这儿来的军士,自甘担任他的职业守墓人。 在帝王谷的谷外居住,是为八百。 千百年过去,数十代八百居民,用他们的双手,建造出了一栋九层圣塔,才让这位伟大的帝王,终于有了配上他身份地位的安息之所。 九层圣塔内,每一层都有绝对忠诚于他的文臣武将。 像宇文述,麦铁杖,张须陀等人的雕塑,都在九层圣塔内。 还有杨广那位苦命的皇后娘娘萧皇后。 说起这位萧皇后,史书上的记载,也是相当——有趣的。 忍不住的想聊聊她,哪怕被骂灌水。 历史上迷倒君主的妹妹,堪称是不计其数。 然而,历经多次改朝换代,却还能让美女成群的君主,都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人,在华夏历史上恐怕寥若辰星、屈指可数的 而萧皇后就是这样一位奇女子,一举摘下了历史上最抢手女人的桂冠。 萧皇后天生丽质,娇媚迷人。 至于说她美到什么程度,语言可能根本无法描述,从她年近五十仍让李世民看得丢了三魂六魄来看,倾国倾城应该是当之无愧的。 也许,萧皇后天生就是一个人间尤、物。 出生时,一个占卜奇人曾为她的相貌而惊奇不已,仔细推算了其生辰八字,最后得出了八个字的结论——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第896章 六任萧皇后 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萧皇后的人生经历,正好印证了这八个字。 就在萧皇后出世的那年,北周杨坚接受静帝禅位而作了隋文帝。 隋文帝的二儿子晋王杨广,在平陈战争中功绩显赫,为了表彰他,除了给他加官晋爵外,还下诏天下名门世家:“统统将家中未出嫁女儿的生辰八字,都给老子报上来。也好让我那位年方21岁的虎儿杨广,选一相配的王妃。” 挑来挑去,年龄相当的姑娘们这个不合,那个相克,最终唯独刚满9岁的萧氏女的八字,与杨广的八字合在一起才是大吉。 那一年,杨广本来驻守扬州,在进京朝觐时便见到了他将来的妻子萧氏女,为之激动不已:“妹子,我找你找的好苦哇。” 开皇十三年杨广再入朝时,就迫不及待和她完成了婚事。 那时候杨广25岁,新娘才刚满13岁。 以现在的规定看来13岁是不能结婚的,但在那时候很正常。 像现在二十多岁还发嗲,说晚上独守空房好怕怕的女孩子,在那时候就是大龄剩女了。 洞房花烛夜,杨广把小王妃拥进怀里,做起了黄粱美梦。 早年间,就有个水平还算凑合的大仙给萧妃算过一卦——母仪天下。 萧妃既然会母仪天下,他就是皇帝了。 虽然文帝希望他哥哥杨勇来接班,但生在帝王家的他,怀有当皇帝的志向也是很正常的,因此他把萧妃视为命中的福星。 但可惜的是,他听话只听半句,算命先生在“母仪天下”四个字之后,还有四个字——命带桃花。 这四个字,就注定了萧皇后不会成为杨广一个人的妹妹。 大不了,他只算是采了头彩而已。 因为有了萧妃这颗希望之星,原本不曾对王位另作妄想的杨广,开始有计划地与大哥杨勇展开储位之争了。 偏偏太子杨勇又是个天生找死的主儿,爹妈花大价钱给他娶的大老婆太子妃元氏他爱理不理,却把心思都花在偏房云昭仪身上。 结果元氏受不了气,上吊自杀了。 杨坚和老婆独孤迦罗一怒之下,就要废掉杨勇的太子之位。 杨广则乘虚而入,故意在母亲面前极力装出一副仁孝正派的样子,还有意作出疏远萧妃专心政务的姿态。 而聪明识体的萧妃呢,也一本正经地与他配合着表演双簧,不时到独孤皇后那里哭诉杨广只顾政务冷落了自己,要求赔偿青春损失费。 他们夫妻的一唱一和,终于打动了独孤皇后的心,一气之下就废除杨勇太子之位,把杨广推上了太子宝座。 这时距离杨广与萧妃完婚已经七年了,也就是说,这对颇有心计的小夫妻,在母亲独孤皇后前面整整演了七年的悲情苦戏。 杨广登太、子位一年后,独孤皇后因病而死。 随后不久,就当老大了。 高枕无忧之后,隋炀帝开始——开始了像史书记载的那样,沉溺于酒色,无心管理朝政。 于是他一面下诏广征天下美女,一面派遣大将宇文消总管营建东都洛阳,广泛搜罗海内外奇材异石、佳木珍草充实其中,准备安置好美女后,他便可以在那里尽享人间乐趣了。 老杨注重了房事,自然就会疏忽国事。 他在位的十几年间,虽然征服了无数美女,却没有征服李渊等几个美男。 在他第三次游兴扬州之时,天下已经大乱。 李渊、李密、窦建德等人纷纷举兵,心灰意冷的杨广决定迁都南京,不再回北方。 这时,窥视皇位和萧皇后已久的宇文化及率领禁军造反,率兵进入离宫。 那一年,在华夏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地位,刚满50岁的杨广,在寝殿西阁被缢杀。 宇文化及早就对萧皇后心存暗恋,干掉杨广之后,立即以她儿子性命作为要挟,逼她做了自己的偏房。 这时,在中原一带起兵的窦建德,节节胜利,直通江都,宇文化及抵挡不及,一败再败,最后带着萧皇后退守魏县,并自立为许帝,改称萧皇后为淑妃。 不久,魏县又被攻破,他仓皇退往聊城,窦建德率军一路追击,最后攻下聊城,杀死了宇文化及。 作为胜利者的窦建德,除了收缴宇文化及的金银珠宝,还收缴了魅力不减的萧皇后。 虽说已经做了两次寡妇,失去了两任丈夫,但是萧皇后的美艳姿容和高贵气质依然不减。 窦建德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思想,把宇文化及的淑妃变成了自己的王妃,纵情于声色之娱,忘记了逐鹿中原的初衷。 恰好,窦建德有个醋缸级的原配夫人曹大嫂,她常在他们两人黑灯瞎火“共赴巫山”的时候,突然顶着超大号灯泡冒出来撒泼发怒、插科打诨,弄得老窦大失情趣。 这时北方突厥人的势力迅猛地发展起来,大有直逼中原之势。 原来远嫁给西北可汗和亲的隋炀帝的妹妹、萧皇后的小姑义成公主,听到李渊已在长安称帝,又打听到萧皇后的下落,就派使者来到乐寿迎接她:“这是我嫂子,我哥死了,她也是我嫂子。你老窦又算个毛啊?赶紧把美嫂嫂还我,不然我将发兵八百万,直取中原——” “别,别动粗。咱有话好好。不就是你想要回你美嫂嫂吗?我还给你就是了。” 老窦可不敢与突厥人正面对抗,只好乖乖地把萧皇后交出去了。 萧皇后在几番转折后,不想居然会移民到国外了—— 在国外,萧皇后的魅力不减当年,依然是把无往不胜的利剑,一举戳穿了国外父子两代元首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的心。 时势至此,命运已经不能由她自己掌握,反正当初就预言她命带桃花,在劫难逃,那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后来,老番王死了,由颉利可汗继位,按当地人的风俗,萧皇后又被新任番王接手。 十年后,也就是唐太宗贞观四年,唐朝大将李靖大破突厥,索回了萧皇后。 这时萧皇后已是四十八岁的半老徐娘了,而唐太宗李世民才三十三岁。 但萧皇后入朝时,李世民见她云髻高耸,雾鬓低垂,腰似杨柳,脸似牡丹,美眸流盼,仪态万千,完全没有年事已高而应有的老态,比一般的少女,还多一份独到的成熟果实般诱人风韵。 才华盖世的老李,又不禁为之心旌摇曳了。 再加上萧氏饱经离乱,而孕育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情态,更加令人由悯惜而生爱意。 这可爱煞了李二。 或许是老李从小就缺少母爱的缘故,顾不得年龄的悬殊,更不在乎外人的品评,在萧皇后身上体会到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更感受到一种类似姐姐与母亲般的温馨,使他为繁重国事所累的心得到稍许抚慰。 这就样,萧皇后被唐太宗封为昭容,转了一大圈回来又成了大唐天子的爱姬。 为了欢迎萧皇后来到宫中,李世民破格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来欢迎她,四处张挂着华丽的宫灯,歌女舞姬们献上轻歌曼舞,桌上堆满山珍海味。 老李以为这种场面已经够豪奢了,因此问身旁的萧昭容:“卿以为,眼前场面与隋宫相比如何?” 其实,老李搞出的这点排场,距离隋宫的豪奢情形还差得远呢。 人家隋宫夜宴时并不点灯,而是在廊下悬挂120颗直径数寸的夜明珠,再在殿前设火焰山数十座,焚烧檀香及香料,既可使殿中光耀如白昼,又有异香绕梁,如入仙境,每晚烧掉的檀香就有二百多车。 对此,萧昭容不便明说,只是平静地说道:“陛下乃开基立业的君王,何必要与亡国之君相比呢?” 唐太宗立即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深为她的明晓事理和言语得体而折服,对她愈加敬重和疼爱了。 就这样,萧皇后在唐宫中度过了18年平静的岁月,67岁那年,才快快乐乐的寿终正寝。 一个女人,竟被6个皇帝疯抢了60年,历史上还能举出第二例吗? 在她的一生中享尽了荣华富贵,但也历尽了沧桑劫难。 不说她风流至极,却也可说她福气不浅。 很多人都问,女人的魅力是否可以对岁月免疫? 答案是肯定的。 萧皇后就是一个例证。 正如有句广告语说的那样,年龄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最近闷热难挡,兄弟有中暑迹象,头昏脑胀,唯有灌水——结束了。 上述摘自“个人图书馆”,笔者名为旧时天气。 火光熊熊中,黄牛,纸人尽为灰烬。 随风四处飞散的纸灰,有的落在了谷口左侧那三个篆体大字上, 黑色的大字,在雨夹雪的打击下,看上居然有些触目惊心的意思。 让薛星寒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最后对杨广的一丝不屑,也像灰烬那样,烟消云散了。 “她姓杨。” 就因为杨甜甜姓杨,所以她在活着时,才能以死人的仪式走进帝王谷内。 杨广姓杨,杨甜甜也姓杨,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想到这儿时,薛星寒终于醒悟了过来。 杨甜甜,应该是杨广千百年后的后代。 无论俩人生年相差多少年,杨甜甜的血脉中,依然流淌着杨广的血液。 所以,别的女人不能在活着时进帝王谷,但杨广的后人却可以。 “我真想进去看看。” 想通了这一点的薛星寒,目送送殡队伍停在谷外,唯有老村长带着二愣子四人,抬着那顶轿子走进谷口后,看着老谢,低低说了句。 “你最好别有这样的想法。” 老谢眉头皱了下,用更低的声音说:“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人活着,总有害怕的东西才行。不然,人类也不会繁衍至今了。” “切,谁听你教导呢?我只是说说罢了,又不是非得进去。” 薛星寒故作不屑的撇撇嘴,把满眼的遗憾全部藏起,转移了话题:“如果李南方活着,他这个外人能进去吗?” “能。” 谢情伤很干脆的说:“如果他还活着。” 第897章 前世今生 李南方当然得活着。 他还没有救出闵柔,还没有实现与岳梓童、贺兰妖女俩人都大被同眠的伟大志向,怎么可能就这样挂掉呢? 所以,无论飓风的威力有多大,汉姆的心肠有多黑,他都会坚强的活下去。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哪怕他有黑龙附身,牛比到让他自己都惊讶,可他终究不能化身一条实质性的长龙,在惊涛骇浪间长啸一声,就开始愉快的游泳了。 他始终是个人。 是个人的躯体。 人类在惊涛骇浪面前,渺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英三岛的航母在海啸来临之前,都要速速的退避三舍了,李南方又有什么理由,不在飓风夹裹起的巨浪连续狠砸下,无奈的泛着白眼,昏过去呢? 昏迷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剧烈的咳嗽。 好像还有人的哭声。 以及喊他的名字:“李南方,快,快醒醒,醒醒啊!” 他真的很想醒来——但以虚拟形式存在的黑龙,并不是万能的。 在他被黑龙左右,对着巨浪纵声长啸时,就已经透支了太多体力。 随后又在大海中,畅游半小时搜救到杨逍。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黑龙赐予他的力气,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直到他背着杨逍,做着要把黑白牡丹左拥右抱的美梦爬上船头,结果黑牡丹却一刀把绳子砍断,迫使他不得不在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着摔下大海后,黑龙赐予他的力气彻底消耗殆尽。 变成普通人的李南方,是没理由能在大海中抗得住巨浪的。 所以,体力严重透支后,李南方陷进深度昏迷中,也是很正常了。 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哭,喊叫他名字时,其实也曾经在睁开眼过。 恍恍惚惚间,他居然看到了杨棺棺。 杨棺棺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全是眼泪。 也许是海水。 不过,那份因他把眼睛睁开一线,就露出的狂喜神色,却是千真万确的。 李南方想问问她:“哥们这是怎么了?浑身酸爽、哦,是浑身酸软无力,连睁个眼都这么费力呢。” 只是不等他把想法说出来,就迅速被黑暗淹没了。 李南方做了个梦。 他又梦到他变成了一个纸人,看到了六个大小美女,勾走了人家的魂儿。 也看到了那位君王,依旧身穿黑色龙袍,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李南方以前就做过这个梦,现在可算是典型的“重温旧梦”了。 旧梦与新梦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君王对他的态度,貌似稍稍好了点。 还问他:“你知道老子是谁不?” 李南方回答的也很干脆:“你谁啊,老子不知道。” “老子是杨广。” “谁是杨广?” “你敢不知道朕的名字!?” 梦中的君王,又发怒了,张牙舞爪的作势要扑过来撕了他。 李南方有些怕:“我忽然想起来了。你是华夏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昏君杨广。” “放屁。” 杨广咆哮着:“老子不是昏君。老子是盖世明主。老子对华夏所做的贡献,上可比尧舜禹汤,下可比秦皇汉武。都是那些大隋亡国后,为巴结老李家的史官,和那些长舌头,抹黑了朕!” 看到杨广身边有许多金甲武士,个个虎目圆睁,凶神恶煞要扑过来的模样,李南方很怕:“啊,原来是仁兄您啊。您如此光照千古的大人物,好意思自降身份,和我一无名小卒动怒吗?” “呵呵,不是动怒,而是悲伤。” 杨广脸色忽然黯然,喃喃地说:“想我一世雄武,刀下冤魂数以百万,所征服的美女不知几何——咳,却不料,最终死在肖小之辈手中。死后,连个像样的棺材都不给一个,霸占了我的萧皇后。这还不算完,因怕我英魂找算他们,又请玄门妖道,把我魂魄打进九幽之内。让我在上千年来,始终在黑暗世界内盘旋,愤怒,哭泣。” 在老杨的自述中,李南方渐渐地明白了。 炀帝被宇文家老大给干掉后,宇文老大怕老杨冤魂会作怪来吓唬他,就请来一道士做法,把他魂魄囚禁在了九幽之内:“您老人家就在那边愉快的玩耍吧,别再出来为祸世间了啊。” 像炀帝这种身怀伟大抱负的人,壮志未酬身先死,就已经让他难过的常使英雄泪满襟了,又怎么甘心在九幽之内,永世不得超生? 于是他就哭,他就闹,他就整天在那儿四处的咆哮。 就这样折腾了一千多年,可把九幽内的其它住民给折腾烦了,大家集合起来去找物业公司,要求解决此事,不然非得被他给折磨成神经衰落不可。 主管九幽的大拿一看,总这样任由老杨这般闹腾下去也不行,不然大家早晚都得造反,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如果就这样把老杨给放出去——我去,他还不得闹翻天啊? 外面正值华夏盛世,人民安居乐业到不行,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晚上去酒吧内撩个妹子什么的,生活多愉快?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唉。 愁的那位大拿心里好难受,唯有哼唱着《左右为难》,喝完一壶小酒后,计上心来了。 老杨可以出去。 但是有条件的。 只要能离开那鬼地方,无论什么条件,老杨都会答应的。 大拿的条件很简单:“你可以出去,但不是以投胎转世的形式。不然,你早晚会把家人拖累到死。你呢,是以寄存的形式。知道什么叫寄存吗?什么?连什么叫寄存都不知道?唉,老杨,不是我说你啊,你整天就知道哭闹哀嚎的,怎么不多看看书呢?现代这社会,没文化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所谓的寄存,就是寻找一个宿主。 关键是,这个宿主,还不能是正常人。 因为按照道家所讲究的“六道轮回”说法,每一个正常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上辈子做了好多善事,又不够级别去天道,更不愿意去修罗道,地狱道,畜生等道的,那么就只能来人道了。 人家好不容易才来到人道,凭什么要让你寄存在人家身体里呢? 老杨有些懵,就问:“那你想让我占据谁的身体?哇噻,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以真龙的形象出世。” “你想得美。还真龙形象。切,哥们我保证你真要以真龙现世,活不过三天,就能成为‘就没有不敢吃的东西’的粤人盘中餐。” “握了个草,那些人如此残忍了吗?” 老杨被吓了一跳:“想当年,俺可是率高颍,贺若弼等勇将,把南人给杀了个落花流水,差点睡了张丽华的。” “唉,此一时,彼一时了啊。” 大拿叹了口气,推心置腹的说:“老杨啊,我的意思呢,是让你找个命中注定活不长的孩子,用来当做宿主。” “命中注定活不长的?” 老杨满脑门的黑线,期期艾艾的问:“是天残地缺——” 他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大拿打断了:“老杨啊,你不但是没文化,还不懂得与时俱进。天残地缺算个毛啊?现在外面的病,那可是林林总总了。梅毒听说过吧?艾滋呢?那玩意才可怕呢。前阵子我就差点——咳,那个什么,我建议你寄存在一个早衰患儿身体里吧。” “毛叫早衰患儿?” 老杨瞪大的那双大眼里,满满的都是无知。 大拿无奈,只好再给他普及什么是早衰患儿的知识。 建议老杨找个早衰患儿当宿主,那是因为绝大多数早衰患儿,几乎没有活过十三岁的。 而且他们的这一生,也是在别人的怜悯,厌憎中读渡过的。 可谓是相当的苦逼,生不如死啊。 所以呢,大拿就觉得吧,让老杨来找个这样的宿主。 老杨寄存到这样一个孩子身上后,要帮他实现惊天逆生长,越长越踏马的帅气,更牛比。 简单的来说呢,老杨与那个孩子就是生死与共了。 他死,老杨的魂魄彻底烟消云散,从此天上人间九幽内,都没了这号人物。 所以,在那个孩子实现惊天逆生长之前,老杨要接近全力的去帮他。 老杨在帮他的同时,也在修炼自身的本事。 这样一来,那个早衰患儿的身体里,就有了两个生命。 一个是他本身的人性,一个老杨的魔性。 本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女人累死男人的大原则,这个早衰患儿的一生,就是与老杨争夺躯体的一生。 从此后,人性与魔性共存。 人性大了,老杨就得乖乖的趴在他的气海丹田内当小泥鳅。 魔性大了,老杨不但能长久控制那具躯体,还能牛比到天地变了颜色——为所欲为就是了。 反正当世有那么多人工漂亮妹子,就算他可劲儿的糟蹋,每天八百个,到死也搞不完的。 被九幽物业大拿一番忽悠后,老杨就在外迁证明上,龙飞凤舞的留下了他的大名。 但他也有个要求,就是这个早衰患儿,必须他来选择。 老杨的这个要求,对大拿来说算不了毛——不然,他就拒绝外迁,继续在九幽内大闹,特闹。 老杨希望,这个早衰患儿,是他的血脉! 真心话,老杨说出这个要求后,大拿还是被惊到骂了句握了个草的。 但还是答应了他。 一切,以让他速速滚蛋为主。 于是,在某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又是电闪雷鸣啊。 八百的一个女孩子,夜探帝王谷,想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胆大妄为的女孩子,成功潜进帝王谷后,电闪雷鸣的更厉害了。 她刚蹑手蹑脚的走进九层圣塔,就有个黑影猛地扑了出来。 八百的所有土著,都是近身格斗的超级高手。 女孩子也是。 想当然的,在黑影扑出来时,她就左一个雪花盖顶,右一个黑虎掏心,上一个力劈华山,下一个——观音坐莲。 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给搞了后,连怕带疼的女孩子就疯了。 她虽然疯了,心底却还残存一丝理智,知道她——怀孕了。 第898章 七天七夜 母性是伟大的。 女孩子疯掉后,总是光着身子满山疯跑的这十个月内,可以不用小护士防晒霜,也不用假眼睫毛,但她却很爱惜肚子里那条小生命。 在伟大的母性面前,一切邪魅鬼祟的都要退避三舍。 终于,在二十四年前的某个电闪雷鸣之夜,疯了的女孩子分娩了。 她生下了一个男婴。 就算她再疯,可还是能分辨出带把的不带把的。 只是这孩子——不住地电闪雷鸣下,疯女子实在搞不懂,她是生了个儿子,还是个爹。 她儿子,目测比她爹的爹的年龄还要大。 本来就疯了的女人,就彻底的崩溃了,尖叫一声把孩子扔掉后,转身跑进了瓢泼大雨中。 她不知道疯跑了多久,大雨终于停止后,她的人性也稍稍恢复了些。 无论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又是谁撒下的种子,但终究都是她的亲生儿子! 天底下,哪有把自己亲生儿子给抛弃了的母亲? 于是,疯女子又跑回到生产的地方。 她已经忘了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从小就在那儿玩,蹲在地上低头看着下面深深的沟堑,和男孩子比——谁尿的远。 那地方,是八百惊马槽! 疯女子再次回到来了惊马槽边,嘴里呼唤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儿?” 她找遍了惊马槽附近所有的地方,一直找了二十四年。 都没找到她的儿子,去了哪儿。 她无比的后悔,自责。 强烈无比的自责,让她曾经有过瞬间的清醒,意识到她的儿子,可能早就被山里的虎狼长虫之类的,当点心吃了。 然后,她就想死,直直跳下了惊马槽内。 她没有死成。 反倒是成了惊马槽内的主人。 因惊马槽特殊的气场,与环境,让疯女子的病,有了很大的起色。 但也很奇怪。 白天,她是正常的。 晚上,又疯了。 正常时,她能回想到以前的点点滴滴,知道她对不起八百各位乡亲父老的厚爱,擅闯帝王谷,结果遭此恶报,实在是没脸见人。 所以,她在正常时,是从不出惊马槽的。 但当夜幕降临时,她又疯了——在下面走来走去的,总是呼唤她的儿。 她在白天清醒时,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住着很多毒蛇。 那就是个蛇窟。 那么多独特的毒蛇,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但对疯女子来说——谁能想象出,群蛇在看到她后,会匍匐在地参拜的场面? 她肯定会很惊讶。 可再惊讶,能比上夜探帝王谷,结果却被一个好像是蟒蛇那样的东西,给缠住身子,被迫受孕来的更让人费解吗? 群蛇参拜她,那是它们的事。 她只是想借用它们的蛇窟,当个栖身之所。 耗时不知多少年,疯女子给她自己打造了一口棺材,一套桌椅。 桌椅是用来吃饭,想事时所用的。 棺材,却是用来睡觉用的。 她觉得,她这个抛弃亲生儿子的坏女人,是没资格睡床的,就像没资格外出。 她已经决定死在惊马槽下的蛇窟中——睡在棺材里,不正好? 惊马槽的特殊环境,与群蛇相处久了后,疯女子在子夜过后,就会躺在棺材里,沉沉的睡去——直到新的太阳升起,她才会醒来,哪怕有电闪雷鸣在她耳边,她犹自沉睡。 在这几个时辰内,她会做梦。 她总是梦到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男人,梦到她的儿子在一天天的长大,成为帅哥。 她还梦到,穿龙袍的男人,总想杀她的儿子! 每当那时候,在梦中的她,就会格外的暴躁,只想用她的尖牙,利齿,把那个男人撕碎。 丝毫不在乎男人说什么,儿子是他们两个人的! 儿子活着,只是为了给老子当宿主罢了。 早晚,等老子修炼到一定地步后,就会破开儿子的胸腹,在蓝天白云间自在的飞翔,阅尽人间美女无数—— 可谁知道,就在老子的修为越来越强大时,却蓦然发现,九幽物业的那位大拿,骗了他。 骗了,他! 大拿满足了老杨的要求,找了个水灵灵的妹子,为他生了个早衰患儿,供他寄存,成长。 但等他开开心心的跑到李南方身体里后,大拿又安排了一个非常邪恶的组织,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已有千年。 先有烈焰,才有黑龙自九幽内复出,寄存李南方身体里。 这一切,就是一个套。 早在千年前,某些大拿就针对老杨,设下了这个套。 让他乖乖藏在他儿子身体里,父子俩人一起抵抗烈焰,然后大小美女左拥右抱,快快乐乐过完这辈子不好吗? 又何必,非得跑出来兴风作浪,掀起血雨腥风呢? 近代史上,华夏民族饱受异族摧残的痛苦太多了,好不容易才迎来盛世,你还折腾个毛呢? 得知被骗后的老杨,无比的痛恨九幽大拿,痛恨锁定他元神的李南方,痛恨这个朗朗乾坤! 但,痛恨除了让他肝脏不好之外,还能起到毛的作用? 只要他不想死,那么在李南方遇到危险时,就得和他风雨同舟,共抗外敌。 尤其是面对烈焰的追杀,老杨在见识过杨逍的可怕后,更是陷入了沉思——好吧,是害怕。 他在琢磨,杨逍为什么要姓杨? 姓杨的,又是为什么要杀姓杨的呢? 难道说,杨逍这一脉,是大哥杨勇遗留下的那一脉? 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还不真不好说了。 老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杨勇。 盖因当年他所做的一切,是有些过了。 杀死大哥,侄子等人后,又把水灵灵的大嫂泡进了后宫——唉,其间香艳,不可对人言也。 “不说了,再说下去,老子就会发疯。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按部就班的,把大隋打造成一个铁打的帝国,永传万代。” 老杨恨恨地挥舞了下双拳,厉声对李南方说:“现在我们父子当前必须放弃仇恨,心连心的在一起,共抗那个邪恶的组织。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 谁和你是父子? 李南方心中冷笑了个,但却怕这老东西会抓狂,唯有点头说安拉。 老杨大袖一摆,高喊一声孤王遁走先时,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什么,高声喊道:“喂,为什么你姓杨,我却姓李呢?” “因为我母亲姓杨,所以我也姓杨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自李南方耳边响起:“至于你为什么姓李,那还得去问你父母。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爸。” “什么?” 李南方愣怔了下,睁开了眼。 墨蓝的天。 柔柔的轻风。 有海鸥的叫声,从不远处的沙滩上传来。 一轮明月当空照,照向远方的海天一线! 还有,杨逍那张在月光下,帅气到让人讨厌的脸。 “你不是问我,我为什么姓杨,而你却姓李吗?” 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句话,说的就是杨逍这种人。 他在落水时,吓得就和软脚虾那样。 但只要一来到陆地,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就连老胡那种鸟人,也得捏着鼻子承认。 唉,这能怪谁呢? 谁让人家杨逍正年少,老胡却已经快成昨日黄花了呢? 看着杨逍那张帅气的脸,李南方懵逼了足足三分钟,才渐渐地回想了起来。 大难不死后还没有失忆的感觉,简直是不要太好。 李南方想起了他背负着杨逍爬上船头,结果他的黑牡丹却手起刀落,斩断了绳索,让他跌进了翻腾的大海内,很快就被一个浪头给打昏了。 再醒来时,却是一个孤岛上了。 好美丽的小岛哇。 目测这个小岛,占地面积不会超过十亩地。 刘禹锡的《陋室铭》中曾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岛虽然小,却有椰林,泉水,沙滩,茅草房。 每一座小岛都是海底的一座山。 这座山的只露出了尖峰,在这儿不知道多少年了,但却很少有人光顾。 只因它所处的位置远离安全航线,近海域下尽是礁石,大型船只过来后,就会触礁沉默,外加沉没。 面积这么小,又没毛的特产,航海家们傻了才会来这边呢。 一口清泉,自小岛的最上方潺潺流下,淌进了大海内。 茅草屋是新扎起来的,总共两座。 左边一座,右边一座。 左边稍大些,看上去很干净。 右边小些,看上去有些乱。 二号茅草屋后,好像还有炊烟升起,有烤鱼的味道,一个劲撩拨李南方的嗅觉,让他肚子里不住咕噜咕噜的叫。 “这是,哪儿?” 李南方傻呆呆看了半天后,问道。 “海岛。” 杨逍回答的声音,就像他到背着双手,转身看向圆月时的样子,酷到不行。 “我知道是海岛。我是问,这是哪儿的海岛?” 李南方翻身想坐起来,眉头却皱了下,浑身软绵绵的,大病初愈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 杨逍的冷冷回答声,让李南方无比的后悔。 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窍的,非得跳下大海去救他呢? 有些人啊,就是不能可怜他。 “是不是后悔,那天不该下海救我了?” 背对着李南方的杨逍,在问出这句话后,让他想到了一句话,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过接着就恶心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吗? 李南方撇了撇嘴,淡淡地说:“反正已经救你了,再后悔,又有个毛用?” “你可以再杀了我的。” “你在开玩笑吧?” “无聊时,开个玩笑,打发下时间,也是好的。” 杨逍说着,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抬手撩起了耳边发丝。 这动作,很女人。 尤其是他在缩回手时,还翘起了兰花指。 无比的优雅,优美。 但却让李南方有些反胃,不想再看他。 回头看着茅草屋,问:“那你该知道,我睡了多久吧?” “是昏迷。” 杨逍更正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好吧,是昏迷。请问杨先生,鄙人昏迷了多久?” “七天,七夜。” 杨逍看着他,淡淡地说。 第899章 确定让我伺候你? “不会吧?” 听说自己居然昏迷了七天七夜,李南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只是做了个时间稍微长些的梦而已,梦到了杨广,梦到了萧皇后,梦到了那个生活在惊马槽下的疯女人,梦到了他在梦中大部分是个旁观者,看别人说话,讲述一些醒来后绝不相信的故事。 可杨逍却说他昏迷了七天七夜,这好像有些扯啊。 “哼哼,如果不是我每天替你推拿,刺激你身体肌肉,神经,依着你油尽灯枯的状态,早就在昏迷中力竭死去了。” 杨逍冷哼两声,不再看他,重新仰视四十五度角,看向了海面上那轮明月。 李南方特别讨厌他这个拽不啦唧的样子,就像无比讨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昏迷。 他可没听说,世界上有哪位了不起的高手,昏迷指数会像他这样高。 昏迷就意味着被人宰割,他能再醒来,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看到讨厌的人,运气实在是好到爆棚。 这种不爽,让他再说话时也刻薄了很多:“那你干嘛要救我?让我在昏迷中死去,岂不是更好?” “你如果死了,谁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杨逍霍然回头看着他,满脸恨恨地意思。 “握了个草。” 李南方也怒了:“姓杨的,拜托你有点廉耻心好不好?明明知道没有老子,你在大海中就是个软脚虾,却不懂得尊重老子。老子——老子——” 李南方老子不下去了。 他那双大眼睛明明死盯着杨逍,可竟然没看到这人妖,对,就是人妖,是怎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掐住他脖子,让他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再敢和我自称一句老子,信不信我掐死你?” 杨逍阴森森的狞笑着,右手逐渐用力。 李南方都听到喉骨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咔咔声了,知道这人妖再稍稍来点力气,他就会永垂不朽了。 从来,李南方都不喜欢任人宰割。 他想反抗。 可恶的长时间昏迷,让他当前身体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哪儿还有力气反抗? 只能像个傻帽那样,被人掐住脖子,慢慢张大嘴,舌头伸了出来。 “记住,我只警告你一次。” 看到这厮快要魂归天国的样子了,杨逍才无声的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李南方剧烈咳嗽了起来。 好大会儿后,他才抬头看着杨逍,笑道:“杨人妖,有本事你把老子掐死啊。反正我早晚都要死在你手上。现在死,和将来死,貌似也没多大的区别。不,不对,区别很大啊。老子现在被你干掉,你下半辈子就在这当个野人吧。哈,哈哈。” 醒来后,李南方就已经从小岛上的椰林,海面上的礁石,以及徐徐吹来的暖风看出,这就是个被人遗忘的世界。 椰林下有烂掉的椰子,及腰深的荒草,这证明至少在一年内,没人来过岛上了。 海面上林立的礁石,以小岛为核心向四周辐射出去,足足三百米,这证明海水下的更远处,还有许多暗礁,成为船只来此的天然屏障。 他记得很清楚,在参加菲爵爷的慈善晚会时,英三岛近海吹来的风,是冰冷刺骨的。 现在,却是徐徐的暖风。 这说明他们早就远离了英三岛那边,来到了赤道附近,天气才变暖了。 这地方,就踏马一海上仙岛,没有任何开发,利用价值,只适合杨人妖一个人,孤独到老。 每天面对蓝天,大海,独自垂钓时,顺便感慨一下短暂的人生。 想到功夫高深莫测,来历神秘的杨人妖,最终却落到这个下场后,李南方就开心的不得了。 一口一个老子,叫的更欢了。 满眼都是“你快点杀了我吧”的渴望,月光下本来很苍白的脸色,也浮上了病态的嫣红。 李南方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他对死亡会这样迫切。 杨逍盯着他的眼神,从刚开始的愤怒,到冷静,再从冷静,转变为努力隐藏的恐惧。 李南方醒来后所观察到,所想到的,杨逍今天下午时就看出来了。 也深深感受到,如果没有李南方的帮助,还真有可能会被孤岛一辈子。 尽管,李南方不是和他一起流落到孤岛上的唯一生存者。 可除了李南方之外,他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俩人的关系,说起来相当的奇怪。 一方面,他早晚会杀了李南方。 一方面,他却只信任李南方。 看出杨逍的眼神变化后,李南方更加得意:“怎么,现在是不是害怕了?搞清楚没有老子帮你,你就别想离开这破地方了吧?” “是。” 杨逍用力咬了下嘴唇,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字。 纵然这魔头有百般不好,可他却是相当骄傲的。 有些像胡灭唐,从来都不屑撒谎。 只会——不说。 “那,老子在你面前,可以自称老子吗?” 李南方又小人得志了,双眼一翻。 “可——以。” 杨逍在说出这两个字来时,声音更加干涩。 李南方冷笑:“那还不滚蛋,别挡着老子看风景?” 杨逍不吭声,爬起来就走。 他的身子在轻轻地发抖。 由此可见,此时此刻,他是多么想厉喝一声,一爪在李南方的脑袋上,抓出五个血窟窿。 看出他明明想杀自己想的要命,却不敢杀的苦闷,李南方只觉得无比酸爽,故意等他快步走出几步后,才说:“站住。” 杨逍站住了。 没有回头,背在身后的左手,攥成了拳。 “过来,过来。” 李南方说:“我忽然觉得龙体有些不舒服,你过来给老子捶捶腿。”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行为,李南方以前是不齿的。 现在他却觉得,不这样做,实在对不起说出这句话的曹雪芹曹大爷。 咔吧,咔吧。 李南方听到了杨逍左拳用力攥紧时,骨骼发出的轻微咔吧声。 不过他不怕。 尽管内心深处,他也有些讨厌他现在的小人嘴脸。 但谁让黑龙每次在见到杨逍后,不是当缩头乌龟,就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让他几次在杨逍面前,丢尽了脸。 此时不找回点颜面,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你确定,要让我伺候你?” 杨逍左拳松开,五根手指好像五条小蛇那样,灵活的缠绕着。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李南方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却说:“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大美女。真以为老子喜欢被男人伺候吗,想想就反胃。” “好。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杨逍点了点头,还是没有看李南方,转身快步走向了茅草房那边。 “这人妖搞毛去了?” 李南方不解的看着他,快步走到茅草屋后面,无声讥笑着耸耸肩,顺势躺在了地上,望着墨蓝色的苍穹发呆。 他在回味,他醒来之前,做的那一系列怪梦。 也许,那不是梦。 而是元神出窍后,所经历的真事。 元神是道家修炼用语,修道人经修炼的元神,可离肉身外出游走天地之间,甚至舍肉身而去,单守独存在,或飞升、或转世。 以前李南方是不信这个的。 现在也不信——貌似,不信不行。 只因那梦,或者是现实,太真实了。 真实到,他能与现实所经历的某些事,完全吻合。 他确实在八百惊马槽下,看到个白色女人影子,总是在呼唤她的儿子。 也亲眼看到蛇窟内,有口大棺材。 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女尸,面貌像极了他本人。 李南方还清晰记得,他在观察女尸时,她流出了泪水。 按照昏迷中所看到的那些,女人是在子夜过后,就会进入一种天打五雷轰都无法醒来的境界,但却有可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意识到她的儿子来看她了—— 她想醒来,却醒不来。 唯有用泪水,来表达她心中的激动。 “她,应该是我妈。” 呆望着苍穹的李南方,喃喃自语。 如果,睡在棺材里的女人,真是李南方的亲生母亲,那么杨大昏君,就应该是他爸。 他居然是历史上三大杰出青年之一的儿子这件事,无论是听起来,还是说起来,都是相当扯淡的。 自凡是个神经正常的人,就会觉得这是在扯淡。 毕竟杨大昏君已死千百年了,怎么可能再让现代女孩子,给他生孩子呢? 这一切,只能存在于神话故事中。 李南方身为在高科技社会中茁壮成长的五好青年,是不该相信这些的。 那么,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高科技能解释的吗? 高科技的现实生活中,为什么会存下那么多的不解之谜? 又是为什么,会有“灵异事件”这个词的存在? 李南方越想,越痴迷。 很想抽颗烟,让尼古丁来压制下烦躁的心思。 下意识的,李南方伸手掏向了口袋—— 咦,口袋呢? 没找到口袋的李南方有些奇怪,再次翻身坐起。 握了个草,他这才发现,他居然是一副寸缕不挂的大好形象! 怪不得,刚才杨人妖在和他说话时,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呢。 原来那死人妖——在李先生的大好本钱面前,自卑了。 在他昏迷中,死人妖扒光了他的衣服,应该是怕他会感冒了。 幸亏大家都是男人。 光着屁股相向,与面对面说话,也没什么两样。 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好像,还有女人的呜呜声。 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杨逍手里采着个女人的头发,就像拖着个麻袋包那样,从荒草中一路走下来。 女人也没穿衣服,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应该是塞了什么东西,在被拖下来时,不住地的踢脚,来表示强烈的抗议。 只是这抗议的效果,微乎其微。 李南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女人,刚要问这是谁时,猛地从这呜呜声中,听出她是谁了。 艾微儿。 距离李南方还有三四米,杨逍右手一甩,大白鱼般的艾微儿,就被重重摔在了他面前沙滩上。 第900章 他的黑牡丹 幸好沙滩绵软,艾微儿脸朝下被扔在地上后,也对她的花容月貌造不成任何伤害。 本能的,艾微儿就要翻滚着坐起,杨逍却及时踏上一脚,踩在了那两个让男人为之疯狂的臀瓣上,任由她拼命的抬头,也别想坐起来。 只能用力昂着下巴,望着李南方的那双眸子里,全是浓浓的恐惧。 鼻子里,也发出呜呜的叫声,应该是在喊李南方的名字。 白牡丹般的艾微儿,可是李南方心爱的女人——之一。 看到她被一个臭男人这样践踏,李南方如果能无动于衷,那么他还算是个人吗? “靠,你个死人妖,折磨她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就放开她,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李南方怒骂着,双手撑地想爬起来。 才起到一半,浑身就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唯有摔倒在沙滩上,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我没种。我也不屑当什么英雄好汉,不敢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月光下,李南方能清晰看到杨逍用眼角余光看着他,脸上带着邪魅的笑,缓缓抬起了右手,向后招了几下,继续说:“李南方,你说的不错,我不能杀你,又不能惩罚你总是气我。那么,我只能先把这股子怒气,发在你女人身上。等我把她折磨死了后,心中的怒气就会消了。到时候,我再伺候大老爷你好了。” 随着杨逍的招手动作,又一个光光的女人,从高处颠颠的跑了下来。 手里拿着一根擀面仗粗细的树枝,一头烧成了黑色。 这个女人,居然是当初一刀砍在绳子上,让李南方差点葬身大海的汉姆。 艾微儿没有死。 汉姆也没死。 此时汉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样子,还有满脸的谄媚。 这谄媚自然是送给杨逍的,让李南方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整张脸都抽歪。 “主人,您要的东西。”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汉姆跑到杨逍面前后,双手托起了棍子。 杨逍没有接,只是问道:“知道我让你拿这东西来,做什么用吗?” 汉姆乖巧的回答:“主人,您的仆人并不知——” 她最后那个“道”字还没有说出来,杨逍右手忽然扬起。 啪的一声脆响声中,汉姆足足六十五公斤的身子,竟然被杨逍一耳光抽了出去。 足足三米多远。 汉姆重重栽倒在沙滩上的姿势,相比起艾微儿被杨逍扔在沙滩上的样子,好不了多少。 甚至更疼,嘴角都有鲜血淌出。 左脸,更以肉眼看得出的速度,迅速肿起来了。 不过杨逍抽人耳光的力道,用的很巧妙,别看声音很响,很疼,但绝不会伤到汉姆的牙齿。 “起来。” 杨逍的冷喝声中,趴在那儿翻白眼的汉姆,就像被遥控控制了那样,立即翻身爬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上已经迅速浮上了谄媚的笑。 刚看到她出现,满脸谄媚的跑向杨逍后,李南方就基本明白了。 四个人漂流到这个小岛上后,双足一踏上陆地的杨逍,立即恢复了他的霸主本色。 也就是在小岛上,多一个人就能少一点寂寞罢了。 不然,依着杨逍的心狠手辣,实在没理由放过汉姆的。 正是汉姆在李南方背着他将要爬上船头时,被她一刀砍断了绳子,差点命丧大海。 李南方不知道本来该在货轮上的汉姆俩人,怎么也掉进大海里了。 但他却能猜出,杨逍这个路上霸主,就算为了少一点寂寞,舍不得杀掉汉姆,也会用极其恶劣的手段,来把她折磨到死了也会打哆嗦的。 李南方可是亲眼看到,就因为林依婷不肯承认杨逍长得帅,名字好听,就要让大狗来坏她身子的。 更何况汉姆想把他淹死在大海内呢? 汉姆是真被折磨惨了。 不然,她是不会在杨逍面前,表现出这幅奴才样子来。 刚看到汉姆时,李南方的第一反应就是掐死她。 但看到她满脸泪花,却要做出满脸的谄媚样后,心中却又低低叹了口气。 这女人确实可恶。 但请别忘了,她是谁。 她是全世界最大的人贩子组织老大,艳若桃李,心似蛇蝎,是她的本色。 这种人的神经,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神经,都要坚韧。 更懂得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才能活下去。 这种人,是从来不轻言去死的。 因为她很清楚,无论遭受多么大的罪,唯有好好活下去,才有可能等到翻盘的那一天。 忍。 是汉姆这种人能存世的一大法宝。 汉姆拣起沙滩上的棍子后,双手托着,再次走到杨逍面前,却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在沙滩上,低着头,任由疼出来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却又甜甜的笑着:“主人,您的奴才,并不知道您的意思。还请开恩,点拨下愚蠢的奴才。” 对汉姆的忍辱负重,杨逍还算满意。 抬头看着李南方,笑了下。 那么英俊的面孔,笑起来时应该很好看才对。 为什么,李南方看到后,会觉得心里发冷? “这位李先生,在被我救上岸后,不但不感激我,反而对我自称老子,又让我给他捶腿。” 听杨逍这样说后,李南方才知道他不但生的英俊,而且也很不要脸。 他是晕水的好不好? 得有多么的不要脸,才会说是他救了李南方。 “主人,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汉姆自以为明白了杨逍的意思,霍然抬头,泪水还没干的双眸里,全是邪恶的冷森:“您是让我,用这根棍子,好好替这位先生‘捶捶腿’。” 啪的一声,杨逍右手一甩,清脆的耳光声,又在汉姆脸上炸响。 汉姆再次斜斜的飞了出去,又是几米。 “主、主人,您——” 汉姆是真被打怕了,趴在沙滩上抬起头,嘴唇哆嗦的厉害。 她这个当仆人的,表现的已经很出色了。 可杨逍这个当主人的,脾气明显不是太好。 在她领悟错了他的意思后,都不给她解释,只是狠抽她耳光。 李南方看着她,觉得她更可怜了。 他已经猜出杨逍要让汉姆做什么了。 他用“不怕死”来要挟杨逍,杨逍却要用艾微儿,来反要挟他。 杨逍让汉姆拿棍子来,是来折磨艾微儿的。 李南方只要还有点良心,就得为保护艾微儿,乖乖的举手向杨逍投降。 李老板有良心吗? 杨逍没说话,只是眼神森冷的望着汉姆,一动不动。 汉姆的额头上,有黄豆大的冷汗,顺着满是沙粒的脸颊淌下。 她很清楚,杨逍真想干掉她。 只是碍于某个原因,始终没下手罢了。 如果她总是“执迷不悟”,恰好给杨逍提供杀她的理由了。 “呜,呜呜!” 艾微儿又挣扎了起来,望着李南方那双碧蓝色的双眸中,还是说不出的惊恐。 看来,她也隐隐猜到了什么,才挣扎了起来。 只是她却没意识到,她对恐惧的反应,会提醒汉姆的。 汉姆的眼睛,果然猛地一亮。 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爬起来再次拣起棍子,快步走到杨逍身边,单膝跪地,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了双手。 擀面仗般粗细的棍子,一头烧黑了,变成了长矛的样子。 依着汉姆不是太糟糕的武力值,狠狠一棍子刺下后,应该能把艾微儿刺个透心凉。 可那根棍子烧黑了的一头,却不是对着艾微儿的后心。 而是,对着白牡丹那两个浑圆的臀瓣中间。 这女人,确实心肠歹毒,明白杨逍的意思后,立马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了。 一棍子,刺进一个大美人的那地方这种事,对正常人来说,想想都是残忍的。 不过杨逍与汉姆,好像都不是正常人。 一个是因为林依婷不夸他帅,就要用大狗坏她身子的杨逍,杀人如麻,尤其在杀异族人士时,更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一个却是被杨逍给折磨到几近疯狂,急需血腥,残忍来缓解她本身压力的人贩头子。 “呜,呜呜!” 感受到浓浓危机的艾微儿,挣扎的更加用力。 只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杨逍踩在她身上的右脚,就像压住孙猴子的五指山,让她无法动弹一点。 杨逍也动弹了。 是把踩着她臀部的右脚,放在了她后心处。 这样,就能方便汉姆做她想做的事了。 杨逍看着李南方,笑道:“李南方,还对我自称老子,想让我给你捶腿吗?” 李南方叹了口气,发自肺腑的说:“不敢了,也不想了。放开她吧。就当我刚才那些话,是在放屁。” 杨逍冷笑:“呵呵,你对我承认错误了,我就会听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 李南方真被姓杨的给折磨疯了,猛地翻身跪起,厉声大喝。 杨逍居然被他这样子,给吓得浑身哆嗦了下。 自然也更怒了,咬牙说道:“我想怎么样,你看着。” 不给李南方再承认错误的机会,杨逍回头,对汉姆喝道:“还等什么?” “呀!” 汉姆早就等这句话呢,嘴里发出一声高、潮了的尖叫,高高举着的棍子,狠狠刺向她早就瞄好的目标。 用上了全力! “杨逍,我草泥马!” 李南方被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大骂。 艾微儿那双湛蓝的眸子里,瞬间就被绝望所覆盖。 砰! 就在汉姆手里的棍子,即将碰到艾微儿的皮肤时,杨逍忽然抬脚,踢在了她肚子上。 昔日这个在欧美地区,被人谈之色变的人贩头子,在短短几分钟内,第三次飞了出去。 手里的棍子,也落在了远处。 疼地她双手抱着肚子,弯曲成了大虾米,嘴里发出嘶哑的泣声,在沙滩上滚来滚去。 杨逍却是看都没看她,只是盯着满头冷汗的李南方,淡淡地笑了下:“姓李的,你给我记住。以后,你如果敢对我再自称一句老子,我就杀你一个女人。” 说完后,也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就到背着双手,走向了远处的椰林。 第901章 你该是个天使 杨逍在威胁李南方时的笑容,虽然让他感觉如沐春风般——可他却打了个冷颤。 本能告诉他,杨逍绝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如果再敢嚣张,这魔头,人妖,不折不扣的人渣,铁定会让艾微儿很悲惨的死去。 只要李南方能活着,杨逍压根不是太在乎艾微儿俩人的生死。 望着杨逍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椰林中后,一个温暖,剧颤着的身子,扑进了李南方怀中,把他重重压在了沙滩上。 艾微儿嘴里塞着破布,不能说话,双眸里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落了李南方满脸。 她是怕死了杨逍。 宁肯立即死在李南方怀里,也不敢再看那个魔头一眼。 李南方左手抱住她的背,右手扯出了她嘴里的破布。 还不等给她解开反绑着的双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在圆月下响起。 身为一个男人,还是自诩很牛比的那种,在他女人被别的男人肆意践踏时,却除了骂人就没有屁的办法,这让李南方感觉生不如死。 “别哭了,别哭了,没事,我已经醒来,就不会任由别人伤害你。” 李南方看似毫无用处的安慰,对艾微儿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她的哭声,逐渐的减弱,双手死死搂着他脖子,不管不顾的亲吻了下来。 她吻的是那样疯狂。 都把李南方的嘴唇咬破了。 更是恨不得,把他的舌头,硬生生吸进她的嘴里。 艾微儿用疯吻的方式,来掩盖她内心的恐惧。 不是狂吻,是疯吻。 李南方有些疼,有些被逆推的感觉,又不能抗拒,唯有被她肆意而为时,眼角余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汉姆。 汉姆的疼痛,也慢慢消失了。 杨逍那一脚,几乎踢掉她半条命。 等疼痛逐渐消失后,彻底解脱的轻松,让她一动也不想动,慢慢呈为大字型,躺在沙滩上,闭上了眼。 艾微儿终于哭累了,也亲累了,就趴在李南方身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由此看来,她漂流到荒岛上的这些天内,就没好好睡过觉。 暖暖的海风,徐徐的自南方吹来,就像看不见的毛毯,相当舒服。 仿似,情人的手。 这儿没有冷冽的寒风,也没有讨厌的蚊蝇,唯有海水轻拍着礁石时,发出的轻响,以及偶尔传来的海鸥叫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最温馨的摇篮曲,带着李南方走进了梦乡。 真正的梦乡。 没有杨广,没有萧皇后也没有疯女人。 只有温暖的阳光,软软的沙滩,女人在耳边说“我爱你”的呢喃。 李南方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刺的人睁不开眼,身体皮肤有轻微的灼热感。 这是紫外线太强烈所致。 昨晚就在数米外的海水,已经退到了百米之外。 露出更大面积的金色沙滩,以及错乱无序的黑色礁石,让小岛能活动的陆地面积,大了十几倍。 躺在旁边的汉姆,已经不见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海边,弯腰捡贝壳。 她是背对着李南方的。 调皮的浪花,轻撩着她的秀足,两条长腿白花花的,本该魅力十足的才对,可因为她在弯腰翘起那对丰满的臀——李南方的目光,想当然的就落在那地方,再也看不到别处了。 咕噔一声,李老板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 一股子邪火,立即从小腹下面,打着卷儿的嗖嗖窜了起来。 黑龙也有抬头的迹象,蛊惑他爬起来,快点冲过去,狠狠惩罚下这朵不自重的白牡丹。 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近乎于毁灭性的诱惑吗? 幸好李南方的定力颇深。 好吧,他承认这样说是在装比。 他没冲过去,是因为他肚子饿的要死。 古人云,温饱思淫、欲。 想做什么坏事的前提,是要先吃饱肚子才行。 李南方觉得,现在他能吃得下一头鲨鱼。 这是好事。 晚上醒来时,他就没这感觉。 这证明他在美美睡了一觉后,身体各部位技能,终于恢复了该有的正常。 看到美女就想扑到她,肚子饿了想吃东西,这才是正常身体该有的反应。 他慢慢坐了起来,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挪开。 现在他急需补充营养的身体,不允许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那种渴望上。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艾微儿起身回头,看了过来。 “你该是个天使。” 当身无寸缕的金色长发女人,看着他的双眼,迷成了月牙形,没有丝毫羞涩的,像一头小鹿那样,展开双臂,昂着她骄傲的胸,向这边跑来后,李南方发自真心的称赞道。 西方的天使,就是不穿衣服的。 就是不以果身出现在男人视线中,感到羞耻的。 只是这个天使,也太勾人了些。 “等你康复,只要你想,随时随地。” 艾微儿跑过来,跪在了李南方面前,双手捧起他的下巴,深情凝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随时,随地? 为什么女人都爱和男人说这句话呢? 难道,她们不知道,这句话会让男人变得很邪恶了吗? 这就是犯罪。 不过,看在艾微儿皮肤白腻,身材火爆,长相妩媚,气质优雅的份上,李南方决定原谅她所犯下的罪行。 “你稍等,我很快就来。” 艾微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也不给李南方询问的机会,爬起来就向茅草屋那边跑去。 这娘们,平时肯定没少去健身房。 你看她在跑路时,那两瓣美臀左右摇摆的样子,腰肢更像要晃折了那样。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没来由的,李南方说出了这句话。 叶小刀就该死一万遍! 李南方这么思想纯洁的孩子,和他相处时间久了后,就算意志力再坚定,也会受他污染,触景生情下,说出他曾经说过的某些屁话。 不过,也不完全是屁话。 叶小刀说的很多话,有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 艾微儿不是嫂子。 也不是御姐,毕竟孩子都有了。 但她却是三十刚出头的极品少妇。 有着嫂子该有的温柔,与御姐该有的妖媚,还有熟透了的少妇才会有的性感。 极品三合一。 很快,嫂子——哦,不,是艾微儿重新出现在了李南方的视线中。 她双手捧着半个海蚌,就是那种大贝壳,差不多有海碗大小。 从她小心翼翼的走路动作来看,这里面应该是盛着东西的。 比方,是一些味道鲜美的海鲜汤。 身处大海中,却不吃海鲜,那多没道理? 果然是海鲜汤。 温热的汤面上漂着几滴油花,有白色的蛤蜊肉,散出阵阵的清香。 “不要说话,张嘴。” 来到李南方面前后,艾微儿再次跪坐了他面前,柔声说着,把“海碗”捧在了他嘴边。 好吧,看在嫂子长的很漂亮的份上,李南方决定乖乖听话。 他从没有喝过味道如此鲜美的海鲜汤。 其实海鲜汤相比起李南方给他小姨做的那个,差远了。 但这时候,他可是快要饿死了。 别说是海鲜汤,蛤蜊肉配海带了,就是给他捧来一坨屎——谁踏马的爱吃,谁吃去。 很快,大半海碗的海鲜汤,被李南方吃了个干净。 就觉得小腹内,有暖洋洋的热气腾起了。 根本不用艾微儿提醒,李南方也知道在长时间昏迷中醒来后,第一餐是不可以吃太多的。 舔了舔嘴唇,李南方叹了口气:“唉,你的衣服呢?” “你不想让那个恶魔看到我的身子?” 艾微儿立即明白他意思了,低头轻声说:“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意的。反正,在你没醒来之前,他就已经——” “他欺负了你。”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 尽管他也很清楚,休说前些天,他是处在深度昏迷中了,就算他是清醒着的,战斗力十足,杨逍也能把他摆平,再当着他的面,辣手采摘了这朵白牡丹。 这是事实。 让李南方无法抗拒的事实。 但他还是不甘,他的女人,被杨逍欺负。 他决定了,等他身体康复后,就与杨逍决一死战! 真正的男人,是宁死也不能戴绿帽子的。 “没有啊。他没有欺负我。” 艾微儿的回答,很出乎李南方的意料,脱口问道:“那你刚才说!” “我说,在你没醒来之前,我就已经这样子,与他共处了两天了。” “这两天内,他没对你有所企图?” 李南方满脸的不信:“我擦,难道你这样的绝色,他带偶看不上眼里。还是,他那方面不行。又或者,他有很严重的处子情节。不是处子的女人,就算白送也不要——对不起,我的思想不该这么龌龊。我就是心里纳闷的。” “我没怪你啊。如果你不这样说,我才会怪你,心里没有我。” 艾微儿温柔的说着,手指在李南方胸口,慢慢地画起了圈子。 满脸幸福的样子,看得让人心悸神摇。 “你的衣服呢?” 拿起女人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下,李南方问道:“还有我的——哦。我知道了。他是个露癖狂。只是他喜欢看别人露。” 思想再怎么纯洁的男人,也会有点这样啊,那样的狂。 有的喜欢女孩子秀足,有的喜欢她们穿过的黑丝三件套等等,杨逍喜欢看别人露着,也有这可能。 艾微儿却摇头,抬手指着茅草屋:“看到了吗?这是他扎起的。我们的衣服,都被他用来扎草棚了。他说,他不喜欢晒太阳。所以白天都是躲在屋子里,直到天黑后,才会出现。” “请您相信我,他对我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无论我是穿着衣服,还是光着身子。” 艾微儿双手放在他胸前,盯着他眼睛轻声说:“我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他看向我和汉姆时,只有不屑。就仿佛,我们只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对他没有一点点的魅力。” “那是安全的目光。” 艾微儿最后总结:“所以,我不怕,也没不好意思。” 第902章 她怀了上帝的孩子 杨逍看艾微儿时的安全目光,也仅仅是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 算是真到了视红粉为骷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地步。 李南方自问,他再修炼八百年,再转世八百次,只要他还是个男人,就无法像杨逍那样,用不屑的目光,来看水灵灵的白牡丹。 不屑。 这个名词足够证明杨逍的性取向没问题,自身生理机能也很正常了。 在世人眼里,让男人多看一眼就会发狂的艾微儿,却被他不屑去有私心杂念,那么只能证明杨逍所接触的女人,要比她优秀不知多少倍。 这就好比,亿万富翁是绝不屑和乞丐,争夺一个馊馒头的。 所以李南方就更不明白了。 艾微儿已经堪称是人间绝色了,杨逍看得上眼的女人,又该是多么美? 忽然间,他想到了杨棺棺。 心,莫名其妙的疼了下。 他现在流落这鬼地方,就算用脚丫子去想,也知道有恐男症的杨棺棺,会有多么担心他了。 他仿佛又看到杨棺棺犯病时,那可怕的样子。 希望大卫哥,能把她安全送回华夏,或者看在李南方对他不错的份上,好好养在家里吧。 身悬孤岛,只要没死,总有一天能回到陆地上的。 “在——想谁了?” 艾微儿的心很细,看到李南方眼神骤然黯淡了下后,立即意识到他在想人了。 而且那个人,应该是个女人的。 不然,男人的眼神不会有这种变化。 “在想一个女孩子。” 李南方也没隐瞒什么,抬头看着天,说出这句话时,脑海中杨棺棺的样子,却又变成了闵柔。 他落到当前这种地步,就是为了去英三岛搜救闵柔。 当初,要不是那个女孩子任性,独自前往澳门,那么他就不会流落到这儿。 不过,他从没有因此就责怪闵柔。 如果不是她太在乎他,又怎么会孤身前往澳门呢? 李南方只是暗恨他很无能。 仅仅是昏迷时间,就长达七天了。 看样子,以后还得在这地方很久。 身边有娇滴滴的白牡丹陪同,凡事很想得开的李南方,还是很有几分刘禅几分乐不思蜀风度的。 可闵柔呢? 人贩头子汉姆就在这儿,闵柔就成了“无主的货物”。 等她被偷运到欧美后,那些人贩子得知汉姆已死,行业内群龙无首,乱糟糟的后,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处理闵柔的。 闵柔的下场,可能比杨棺棺更惨。 这又怎么样? 李南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步跨过大海,出现在她面前。 当前,他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小心翼翼走向海边的汉姆身上。 打女人,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不过,前提是汉姆是一般的女人。 这只是个长了副性感漂亮女人躯体的蛇蝎,而已! 男人在打蛇蝎时,会有愧疚之心吗? 当然没有。 “李南方,你——” 看到李南方噌地爬起来,脚步有些轻浮的快步走向汉姆后,艾微儿伸手去拉他,想劝他别去折磨那个女人了,在他昏睡的这两天里,杨逍已经让她吃够了苦头。 李南方却一把打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跪坐在地上的艾微儿,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说什么。 走出几十步后,李南方的脚步沉稳了许多。 他只是因力竭而昏迷,醒来后只需能吃点饭,体力很快就能恢复到了三成。 三成的体力,已经足够李南方狂虐汉姆了。 只是稍稍出乎他意料的,看到他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后,汉姆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没有逃走,而是把手里的自制渔叉远远扔了出去,就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汉姆不愧是人贩头子,智商高的不用说。 这是在四面环海的小岛上,就算她再能跑,能跑到哪儿去? 如果她跑,肯定会让李南方更加生气,捉住她后,会往死里折磨她。 所以,倒不如表现乖巧些,做出“认罪”的态度,反而能让男人的怒气消减些。 一把抓住她头发,刚从地上提起来,李南方的须盖就狠狠顶在她心口。 汉姆立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却又接着闭上了嘴。 这女人能当上人贩头子,仅仅是能抗揍这一点,就值得人佩服。 而且,她很清楚男人的心理——除了杨逍那种。 她如果凄声惨叫,李南方下手越重。 如果她咬紧牙关,任由男人狠虐,不吭一声,李南方就有可能心生异样,再出手时,力道就会保留一点了。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他的女人了。 尽管她并不是很在乎,她的第一次给了谁。 她蜷缩着身子,努力咬紧牙关,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却有青绿色的水,混合着血丝,从她嘴角,鼻孔里淌出来。 既然她这样牙硬,李南方就成全她了。 今天不把她打尿了,是绝不会收手的。 打女人的脸,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用脚猛踢她的肚子,只要力道用的巧妙,不会给她造成太大内伤,却能让她尝到最疼的痛苦。 “不、不要再打了!” 当李南方第二十八次踢向她小肚子时,她终于哭着喊出了这句话。 一脚狠狠踢在她身上后,李南方才冷笑道:“如果你不求饶,我踢完这脚就会拉倒的。” “我说,不要再踢我的肚子了!” 汉姆猛地爬起来,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昂首看着他,凄声大喊:“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你踏马——你,你说什么?” 已经抓住她头发,要把当沙包踢出去的李南方,愣住。 “我说,我已经坏了你的孩子。该死的,该死的——呜,呜呜。我不想怀你的孩子。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想让这个孩子出生后,告诉他,他父亲是被你杀了的。你那个可怕的同伴,也答应了我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杀我的原因。” 汉姆抱着李南方的右腿,哭成了一滩烂泥。 李南方一动不动,表示懵逼的很。 是,他是上了这个蛇蝎女人。 她也有受孕的可能。 可问题是,今天距离他们抵死缠绵时,才刚过去八天好吧? 短短一周时间,她怎么会知道她怀孕了? 如果她没有提到杨逍,李南方只会当她是为了逃避惩罚时,找出的借口。 但她提到了杨逍。 这就证明,杨逍也知道她怀孕,并确定了。 在这小荒岛上,汉姆是绝不敢拿杨逍来当挡箭牌的。 “你不知道,我在听他说,如果我没有怀了你的孩子,他就会弄死我时,我是什么反应。” 烂泥般的汉姆,松开李南方的腿,趴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嚎哭不止。 杨逍这样说后,汉姆的率先反应,当然是不信了。 杨逍却又接着冷笑着告诉她,那天他在吹出迷、香,让他们中招上演一幕丑陋表演时,香粉内加入了特殊的催、情药,能促使女人在不排卵期,大批量的排卵。 所以只要她没有先天性的不孕症,受孕的机率,可谓是高达百分百。 一番话,把汉姆说的彻底懵逼后,杨逍给她试了试脉。 然后,就恭喜了她。 杨逍明明能杀她,更该杀她,却没杀她。 那么,他就没必要拿这件事来作弄她。 没意思。 杨逍不杀她,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尝到为仇人生儿育女的恶果。 汉姆越是痛苦,杨逍就越高兴。 汉姆必须相信杨逍的话。 接着就是崩溃了,哭着扑了过去,就要和他拼命。 汉姆在成为人贩子老大时,就曾经对美杜莎发誓,她的清白之躯,只会献给上帝。 可却被李南方给夺走了。 当时她心里会有多么的不甘,唯有她自己知道。 但很快,这份不甘就消失了。 因为她亲眼看到,当上百米的巨浪扑来时,李南方居然用啸声,让巨浪止步了。 这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 “难道,他就是我的上帝?” 汉姆在那一刻,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想弄死李南方俩人,重整旗鼓的大好机会,让她很快就忽略了这一点。 不再敬畏上帝。 相信上帝存在,却不敬畏他的汉姆,很快就遭到了最残酷的惩罚。 被纵身跳下船头的艾微儿,给硬生生拽下了大海。 很巧,就在这俩女人即将被淹死时,把她们紧紧本绑在一起的绳子,缠在了海面上漂浮的木箱子上。 数米高的巨浪,像打昏李南方那样,把她们打昏了过去。 等她们醒来时,已经是在这个小岛的沙滩上了。 沙滩上躺着一个人。 站着一个人。 躺着的人是李南方。 站着的人,却是杨逍。 汉姆的噩运就来临了。 她哀求杨逍不要告诉李南方,说她已经坏了他的孩子,那是因为她绝不承认,她的上帝会是李南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个更大的阴谋。 那就是等孩子生下来后,就告诉他,他父亲被一个叫李南方的人,残杀了。 让李南方的亲生儿子,去杀他——想想,就很踏马的有趣啊。 杨逍对她这个阴谋,也很感兴趣,但却是不置可否的。 因为他很清楚,不等汉姆的儿子长大,李南方就已经祭给轩辕王了。 但把愚蠢的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是杨逍的最大乐趣之一。 于是,他就答应了汉姆的要求。 现在李南方痛扁她,假如是扁她别的地方,汉姆会咬牙硬挺。 哪怕是被打残废了,也不会求饶。 她只会在心中默念:“你现在给我的一切,若干年后,我会百倍奉还。让你,更加痛苦!” 可这个人渣,却偏偏只是狠踢她肚子。 虽说现在才怀孕一周多点,肚子遭受重创后,基本不会对刚播下的种子,造成致命性伤害。 谁有能保证,孩子生出来后,不会是畸形呢? 为了“上帝”赐予她的孩子,汉姆唯有痛哭流涕的,哀声求饶。 听她说完后,李南方想发疯:“你踏马的,骗我。” “是啊,是啊,我就是骗你,来踢死我啊!” 汉姆忽然好像疯了那样,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李南方。 第903章 两个女人的对怼 女人发疯时,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去抓人脸。 男人无论长得丑俊,也都有个毛病,那就是特不喜欢被人抓脸。 长相俊的男人,还得指望这张脸来泡妞呢。 长相丑的男人——本来爹妈就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再被女人抓花了,那岂不是更加悲惨? 李南方肯定是前者了。 当汉姆嘶声叫骂着,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后,他本能的就想抬脚跺出去。 可右脚刚抬起,心中就低低叹了口气,身形一闪,躲开女人不顾一切的猛扑,顺势抬手在她后背推了一把,让她见识了下什么叫“四两拨千斤”。 噗通一声,汉姆就再次脸朝下的扑倒在了地上。 不过这女人疯了,立即弹身跳起,好像一只母老虎那样,返身再次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李南方再次闪开,又是一推。 汉姆又是个狗啃食。 如是者再三,女人终于醒悟俩人之间的武力值相差悬殊了,和他动粗没有屁的意思,翻身坐起后,双手猛地一拍大腿,昂首仰面嚎哭了起来。 李南方有些懵逼。 他小时候在八百时,就曾经看过村长两口子打架。 村长老婆挨揍后,就这样坐在地上,拍着她的大腿,哭天嚎地,好像唱歌那样:“没人性的混账东西啊。妄我把大好青春都奉献了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任劳任怨,各种姿势随便你搞,宁可呛死也不吐——我不活了啊。老天爷,你快打雷劈死这混账吧。” 每逢如此,村长那老东西就会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脑袋钻到裤裆里去,哪儿还顾得再打她? 自然是怒骂着,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往家里拖。 然后,村长老婆自然是反手,一把就把男人脸抓花了。 这是乡下老娘们才会用的手段,李南方却没想到,全世界都臭名昭著的人贩头子,竟然也会用这手。 听听,听听这臭女人都是嚎哭了些什么呀? 什么李南方呀李南方,你这个该死一万遍的王八蛋,骑在俺身上好像打井那样草了大半夜,胯骨都被你给搞断了,走路时都是外八字了,更为你孕育了罪恶的种子,你却这样对俺,还是个人吗? 幸亏这是在小荒岛上,除了躲在茅草房内的杨人妖,坐在远处发呆的白牡丹外,就再也没有第三个吃瓜群众了,算是给李南方留了点面子。 可总这样嚎哭下去也不行啊。 这臭女人越说,内容越踏马的下流,让李南方这个标准的流氓听后,都想一头撞死在礁石上了。 “行了,别嚎了!” 当汉姆嚎出以后若是生个儿子,就教唆他去当老鸨,若是生个女儿,就在她屁股上刺上“华夏李南方之女”的字样,去红灯区做生意后,李老板彻底的崩溃了,冲过去伸手去捂她的嘴。 却感觉眼前一片黑影袭来,接着有狠辣的风声,冲着他下面最脆弱的部位扑了过来。 “啊,小心!” 艾微儿的示警声,还在空气中传播时,李南方已经迅速一个侧翻。 及时躲开了汉姆撒过来的一片黄沙,踢过来的撩阴脚。 这女人,不愧是人贩头子,在被李南方虐到几近崩溃时,仍然能借助一切能利用的机会,来伺机反击。 李南方翻身爬起后,勃然大怒,刚要再扑过去,把这不要脸的给掐死,却见她——开始拿拳头,狠砸她自己的肚子,叫喊着要把那个孽种打出来,不要玷污了她本来是留给上帝的神圣温床。 李南方又懵逼了。 男人再怎么机智果断,可对付女人撒泼时的办法,却不是很多。 再揍她? 总不能真弄死她吧,毕竟她怀了他的孩子。 去劝她? 别逗了,谁知道这女人接下来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不管她? 也不行,真要把孩子打没了怎么办? 李南方操劳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撒下的种子辛苦,岂不是就此付之东流? 就在李南方面对汉姆的撒泼,无计可施时,艾微儿及时跑了过来,拉着他就像椰林那边走:“别管她。你越管她,她就越来劲。” 李南方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她如真发疯自残了呢?” “你就听我的。我说没事,就没事。我是女人,岂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看着,只要你走了,没有再看戏的了,她傻了才会继续表演。” 艾微儿冷笑着,不由分说拽着李南方,加快了脚步。 果然,当他们走出十多米远后,汉姆停止了自残行为,冲她嘶声骂道:“谁家男人腰带没扎紧,露出你这个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小婊,来管我的事!” 汉姆以前隐藏行迹时所用的身份,可是站街女。 全世界各处的站街女,在骂人这方面的功夫,绝对是超一流的。 恶毒,狠辣不要脸。 不把人骂到一脑袋撞死在电线杆子上,誓不罢休的。 艾微儿被汉姆源源不断的污言秽语,给骂的全身都发红了,紧咬着嘴唇,用力一跺脚,松开了李南方。 看出艾微儿要去找汉姆拼命,李南方赶紧拉住了她。 艾微儿娇滴滴的样子,去和人贩头子动粗的下场,绝对不要太好。 这花容月貌,细皮嫩肉的,真要被汉姆抓上几道,李南方会疼死的。 艾微儿却猛地甩开李南方,不管不顾的快步走向了汉姆。 李南方连忙追了上去,他可是看到汉姆双眸中,有阴谋得逞的寒光闪过的,知道这女人是故意激怒艾微儿,要趁机毁了她这张脸的。 “你别管我。” 艾微儿回头,看着李南方,态度极其认真,又不容侵犯的样子:“我要做什么,我很清楚。” 李南方愕然了下,唯有松开。 他就搞不懂了,娇滴滴的白牡丹,对怼刁蛮阴狠的黑牡丹时,哪来能把对方搞定的信心。 接下来,李南方表示——他总算是长见识了。 走到距离汉姆两米的地方,艾微儿停住了脚步,冷冷看着汉姆:“站起来。” 本来,看到她过来后,汉姆就想找机会站起来。 唯有站起来,才能一把抓花这张讨厌的脸! 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又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浑身爆发出浓浓戾气的汉姆,斜眼在艾微儿脸上来回地转,狞笑着问:“怎么,想和我单挑?行。只要你身边那个王八蛋不插手,无论是在地上,还是海水里,场地随便你挑。” 艾微儿却撇撇嘴,不屑的语气:“汉姆,你是什么学历?” 斗志昂扬准备随时开撕的汉姆,明显愣了下,脱口反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想激我和你单打独斗吗?好啊,我答应你。” 艾微儿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昂起下巴,以女王般的目光,蔑视着汉姆:“而且我保证,李南方绝不会管。但前提呢,是你必须回答我以下所有的问题。” “艾微儿——” 李南方被吓了一跳。 他可是横看竖看的,也没看出艾微儿能有什么把握,在与汉姆单挑中能获胜。 艾微儿却摆手,打断了他的劝阻,示意他不要管。 “李南方,你真不会管?” 汉姆大喜,也看向了李南方。 我傻了,才会眼睁睁看着你伤害她。 李南方心中冷笑着,却是满脸无奈地样子,点了点头。 “那就行。希望你身为男人,说话算话。不然,我诅咒你将来的儿女们,个个都是男盗女娼之货。” 汉姆的恶毒诅咒,让李南方起了杀心。 觉得反正甘心给他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貌似也不用太在意某个孽种的存活—— “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拿话挤兑住李南方后,汉姆懒得再伪装了,双手合拢,脑袋也左右晃动了下来,手指,脖颈关节,都发出了轻微的咔吧声响。 其实汉姆也是个散打高手的,三五个棒小伙是别想近身。 只是她这些天碰到的敌人,不是杨逍就是李南方,让她实在无法展现出她的高手风采,唯有乖乖扮演被虐的臭袜子。 现在,一朵娇滴滴的白牡丹,居然大言不惭的要和她单打独斗—— 这就呵呵了,如果连艾微儿都搞不定,那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还是那个问题,你什么学历?” “亚瑟斯大学毕业。” 汉姆一脸的骄傲。 亚瑟斯大学,是英三岛某郡的大学,虽说在国际上名声不显,但也算是地方名校了。 汉姆骄傲,那是因为她可是组织上千年来,学历最高的一任汉姆了。 艾微儿点了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个学校,又问:“有没有取得过学位?” “没有。” 汉姆冷笑:“呵呵,我的美女总裁,你以为贩卖人口这个行业,还需要狗屁学位吗?” 艾微儿没有理睬汉姆的冷嘲热讽,只是说:“在我结婚之前,我就已经是剑桥大学经济系的博士了。” 剑桥大学,那可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名校。 经济系的博士学位,更是含金量十足的吓人。 只要能拿到这个证书,无论去哪家企业任职,年薪低于三百万美金的工作,那是懒得考虑的。 “呵呵,你是剑桥博士,那又怎么样?” 汉姆不屑的撇撇嘴:“学位证书,能当银行卡刷吗?” 艾微儿没理睬她这个问题,又问:“你家祖上是做什么的,知道吗?” “警察查户口呢?” 汉姆有些不耐烦,但为了能够和她单挑,还是说:“我祖上,当然也是贩卖人口的了。” 艾微儿的右手拇指,反指着她下巴:“我的父亲,是英三岛伯明翰郡的议员。我的祖父,年轻时曾经追随丘吉尔先生,痛击过德国人,官拜少将。我祖父的父亲,三十七岁那年,就已经被女王阁下,授予勋爵。我祖父的祖父——” 听艾微儿这样说,汉姆笑了,很淫贱的样子:“哟,原来这位在东亚人面前光着屁股,任人骑的美女,是名门之后呀。啧啧,瞧瞧您的乃子,都被人啃成这样了。有没有觉得,有损您祖上的无上荣耀?” 第904章 女人的对怼之二 艾微儿的脸,一下红了。 真心说,她自己也觉得,她当前样子有损祖上的荣耀。 不过,这丝惭愧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她坚信,就算她的祖上就在旁边看着,也会支持她这样做的。 她只是外形狼狈了些,但本质上却从没做过愧对列祖的事。 包括,她心甘情愿给李南方当情人。 李南方能被她无条件的“青睐”,那是他用命换来的。 轻咬了下嘴唇,艾微儿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身高多少?” “一米七四。” 身高又不是什么秘密,汉姆没必要隐瞒什么。 艾微儿下巴又稍稍昂了下,说:“我一米七七。你的腿长,三围,体重,都知道吗?” 自凡是个漂亮女人,都对艾微儿所问的这些问题,了如指掌。 反正大家当前都是果身相处的,腿长,三围,体重等,基本都是一目了然。 汉姆腿长一米一三,三围91-65-92,体重是六十五公斤。 这是个数据,基本就是标准的性感大洋马,足以傲视群雌了。 “我的腿长一米一五。” 艾微儿轻轻的笑着,左手放在腿上,温柔的一路轻抚向上:“三围是92-63-93,体重却比你轻了足足十公斤。按照美国某著名色、情杂志的评判,我才是最最标准的性感身材。” “那又怎么样?” 各方面都被艾微儿完败的汉姆,感觉她美女的自尊被狠狠践踏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咬牙冷笑:“难道,你是名牌大学的博士,有着显赫的祖上,让男人看到后就很硬的傲人身材,就能帮你打败我吗?” 艾微儿却没理她。 她只是双腿慢慢地分开,一字马坐在了沙滩上,身子向左倾斜,脑袋压在了左脚脚腕上。 “会个一字马,就觉得了不起了?” 汉姆冷笑:“区区一字马而已,谁不会呢?” 艾微儿还是没理她,只是直起身子,又把下巴搁在了又脚脚腕处。 汉姆更加不耐烦了:“小婊,你搞什么呢?” 这会儿充当吃瓜群众的李南方,倒是看出艾微儿要做什么了。 她是在热身。 果然,艾微儿再直起身子后,右脚一抬,翻身站起。 双脚脚尖一点,双臂展开,双足灵巧的沙滩上轻点起来。 芭蕾舞。 艾微儿的芭蕾舞,其实并不是太出色。 她也不想太出色了。 只因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双足脚尖都会变形。 而一个懂得珍惜自己美的女人,必须得拥有一双让男人为之着迷的完美秀足。 她只需用不规范的足尖点地动作,跳出芭蕾舞才会有的神韵来,就足可以了。 汉姆沉默了。 她再怎么看不起艾微儿,也不得不承认就她这丰满的身材,如果跳起芭蕾舞,那就是鸭子上架。 实在做不出艾微儿当前如此轻盈,有气质的动作。 这还不算完,艾微儿跳了一分钟的芭蕾舞后,身子后仰——脑袋从她的双腿之间,钻了过来,昂起下巴看着汉姆,笑着问:“知道瑜伽吗?” 瑜伽是古印度的传统文化之一。 这是一种通过提升意识,帮助人类充分发挥潜能的体系。 瑜伽的姿势运用古老而易于掌握的技巧,改善人们生理、心理、情感和精神方面的能力,是一种达到身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的运动。 现代社会有很多女子,去学习瑜伽,籍此来增强她们的肢体美。 汉姆当然知道瑜伽。 而且对瑜伽的演化史,也很清楚,毕竟她也是个顶级美女,关注瑜伽是很正常的。 “呵呵,你还真是考倒我了。” 又擦了擦嘴角的残留血丝,汉姆不屑的冷笑:“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古代阿三——李南方,这个阿三的名字,还是你们国家的人,送给印度的名片呢。” “我觉得,他们被冠以阿三这名字,很贴切的。” 李南方态度认真的回答。 “嗯,我也觉得这名字特适合那些人。” 汉姆总算找到了一点与李南方的共同点,精神明显一振,看着艾微儿,邪恶的笑道:“瑜伽,只是古代阿三为了找到更多稀奇古怪的性、交姿势,来增加房乐的恶心发明。啧啧,果然是这样。李南方,你看咱们血统高贵,文化素养极高的美女总裁,摆出这种恶心姿势,把她诱人的大阴都暴露在你面前了,你怎么还不提枪上马,草死这个小婊?” “你思想真肮脏,懒得和你说话了。” 李南方张嘴,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时。 眼睛却盯着艾微儿暴露在他眼下的娇躯,体内黑龙顿时蠢蠢欲动,有了明显的抬头迹象。 这也不能怪李南方的思想不纯洁,甚至都不能怪汉姆说话恶心。 盖因果身的艾微儿,在摆出这个瑜伽造型后,是个男人就像扑上去——他能把目光艰难的挪开,就已经证明他意志力很坚定了。 艾微儿脸一红,连忙松开扳着双腿的手,翻身站了起来。 汉姆立即发出一阵嚣张的浪笑,连说可惜她不是男人。 “笑够了么?” 艾微儿用力咬了下嘴唇,冷冷地说:“我还会弹琴,歌剧,话剧,插花,服装设计等贵族活动。我能把莎士比亚全集倒背如流,我还能烧的一手中餐。” “那又怎么样?” “你会这些吗?” “不会。也懒得去会。” 汉姆邪恶的笑着,稍稍弓起的右腿,不住的轻颤着:“我的小婊总裁,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会这些,就能在和我单打独斗中,把我放倒吧?” “我的学历比你高,我的祖上显赫,身上流淌着贵族血液。我会跳芭蕾,我会取悦男人的瑜伽,我的三围比你更出色,我的腿比你更长,我的身体比你轻盈。并发誓到六十岁,也会把这具身体,保养的永远三十岁。我会歌剧,我会话剧,我能烧的一手中餐,我还能把莎翁全集倒背如流!” 艾微儿语速极快的,说出这番话后,声音忽然猛地提高,厉声呵斥:“除了野蛮心狠,你哪一方面都不如我,对不对!?” 汉姆居然被艾微儿厉喝的后退一步,有心说不对,却偏偏点头,承认。 艾微儿却紧逼一步,看着她的双眼,语气更加严厉:“充其量,你只是个性感漂亮,但心底歹毒的人贩头子而已。你觉得,会有哪个男人,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汉姆被她训的无话可说,唯有慢慢后退。 艾微儿却步步紧逼:“当前我们流落荒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就证明,我们要在这生活很久。你最大的优点,无非是怀了李南方的孩子,借此来要挟他罢了。呵呵,可如果我也怀了他的孩子呢?” “汉姆,你觉得,像我这种祖上显赫,血统高贵,知书达理,又能上的厅堂,进的厨房,爬的大床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不想彻底的征服我,拥有我,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艾微儿已经走到了汉姆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到时候,我只需施展浑身解数,在他欲仙、欲死之时,吹吹枕头风,蛊惑他把你淹死在大海里,被他独宠。你说,他会不会听我的话?” 噗通一声,额头有冷汗冒出来的汉姆,一屁股蹲坐在了沙滩上,双眸中全是恐惧。 她不能不恐惧。 因为她很清楚,艾微儿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她可是人贩头子,比任何女人都了解男人,他们最喜欢征服哪种女人。 像汉姆这种平时行为放荡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叠小葱花,只起到一点刺激作用。 可艾微儿这种血统高贵的贵妇人,才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无一个不想把她们彻底征服。 把在人前高高在上,冷艳尊贵的贵妇人,调教成一深闺荡、妇,不就是每一个男人最大的渴望吗? 尤其在艾微儿展现出她的绝对实力后,李南方不动心,才是个禽兽不如的傻子呢。 男人为了取悦他想彻底征服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看惯了太多从她手里购买“高傲”女孩的大老爷们后,汉姆真心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的。 所以,她才会觉得艾微儿,比李南方,比杨逍更可怕。 吓得她心儿,咚咚的大跳,浑身冰冷,哪还有丁点和人单挑的勇气? 只想避开这张外表冷样的脸,逃的越远越好! 艾微儿却没就此放过她,缓缓蹲了下来,以往雍容优雅的笑,被邪笑而代替:“你现在该好好想象下,得罪我的下场了。” 美女总裁的邪恶笑容,让汉姆觉得,她就个披着羊皮的狼。 她连忙双手撑地,不住后退,嘶声喝道:“别,别过来!” 艾微儿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对着李南方的美臀翘起,就像性感的白色雪豹,碧蓝色的双眸中,闪出嗜血的光芒,鲜红的舌尖,在上唇轻轻扫过时,就这样慢慢地爬着,逼了过去:“还想,和我单挑吗?” 汉姆的眼角余光,看到李南方死死盯着艾微儿的美臀,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后,就知道这头白色母豹,已经成功达到了她的目的。 此时此刻,艾微儿只需尖声大喊一声:“杀了这个女人,我就随便你玩!” 相信李南方会立即嗷嗷叫着扑过来,一脚就把汉姆的脑袋踢到后背去。 汉姆怕死了,脑海中攸地腾起她脑袋耷在背后的惨样,再也无法控制,双手抱住脑袋,尖声大叫:“不,不!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让他杀我,不要!” 话音未落,汉姆就扑倒在了沙滩上,左手捶打着沙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次,可是发自肺腑的嚎哭了。 “你能活着,就已经很侥幸了。奉劝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动那些怀心思了。有很多女人,都是笨死的。” 艾微儿冷笑着说完,从沙滩上爬起来,对冲着她发呆的李南方耸耸肩,柔柔的笑了下:“我们,去椰林那边聊天啊?” 第905章 把我们送来了天堂 彻底打败一个人,不是用武力打败她的身体。 而是,以艾微儿这种全方位的相比,把汉姆的信心彻底摧垮。 她本身娇滴滴的,论起动武,十个加起来也会被汉姆完虐。 可她只需把她的所有优势,都一项项的罗列出来,再配合她跪着走路时的某种暗示,就能让任何男人怦然心动,只想立即就拥有她。 只要她肯配合,给予他从没有过的征服快、感,无论她让他去做什么,某虫上脑的男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一个汉姆,能完虐十个艾微儿。 一个李南方,却能完虐一百个汉姆。 但艾微儿要想干掉汉姆,却只需释放出高不可攀的魅力,被某虫上脑的李南方征服。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借力打力的,那种一言不合就抄刀子杀人的野蛮年代,早就过时了。 总算懂得这个道理的汉姆,现在是无比后悔,好好的,怎么就招惹这贵族小婊了呢? 李南方倒是不怕招惹这贵族小婊。 在她摇摆着轻盈的腰肢走过来时,眼神中的某些迫切光芒,更加的炙热。 他昏迷了足足七天,七夜。 这么多天不知肉滋味——现在艾微儿的刻意撩拨下,实在是忍不住了。 艾微儿却摇了摇头,躲过他伸过来的右手,轻声说:“今天过后,我随便你。” 李南方今早才喝了点海鲜汤,身体最多恢复了三成多点。 刚才痛扁汉姆时,就已经累得额头出汗了。 在他身体很虚弱时,如果再想征服艾微儿,肯定会伤身体的。 不行! 谁让你故意引撩拨我了? 我就算是累死,也要让你——李南方刚要这样说,却觉得背后有两把刀子,嗖嗖地飞了过来。 心中怵然一惊,霍地回头看去。 当然没什么飞刀。 是两道目光。 邪恶,森冷的目光,来自左侧茅草房椰树叶制成的门帘后。 这当然是杨逍的目光了。 两个女人精彩对怼时,不但李南方大开眼界,就连杨逍也被吸引,藏在门帘后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很明显,他看不惯李南方要就地推倒艾微儿的行为。 而李南方,也当然没有推倒艾微儿后,希望其他男人在旁观战的恶趣味了。 杨逍的目光,就像两把刀,一下斩断了李南方的蠢蠢欲动。 “死人妖。” 低低的骂了句,李南方故作不屑的耸耸肩,牵起艾微儿的小手,快步走向椰林那边。 某虫被杨逍的目光给吓个半死后,李南方徒增浓浓的愧疚感。 艾微儿说的没错,他现在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如果不管不顾的征伐她,轻者会元气大伤,重者就有可能“马上风”就此一命呜呼。 李老板的小命,可是很值钱的。 还在青山苦盼着他的小姨,监狱里的贺兰妖女,下落不明的闵柔,金三角的隋月月,东洋的上岛樱花,做客荆红命家的蒋默然。 肯定已经得到消息的师母——还有,八百惊马槽下的那个疯女人! 哪一个,不都盼着他早点出现在眼前? 如果,他就这样草率的死在这儿,简直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董世雄等人啊。 越想,李南方越后怕,忍不住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把艾微儿吓了一跳,张嘴刚要问什么,却又霍然明白了过来。 双手勾住李南方的脖子,几乎和他一般高的白牡丹,碧蓝色的双眸,深情凝望着他的双眼,说话的声音,比徐徐吹来的海风,还要绵软:“弟弟,不要责怪你自己。其实,是姐姐的错。一心只想打败哈姆,却忽略了你男人的感受。这点,等你身体康复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胸前感受着少妇的温暖,李南方心中荡漾:“怎么补偿?” 轻咬了下嘴唇,白牡丹低头,声若蚊蝇:“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瑜伽。还有,还有——” 李南方追问:“还有什么?” “你,想要个孩子么?” 女人说着,缓缓依偎在了他的怀中,身子有些发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这句大白话,取代了含蓄的“我爱你”,成为了现代都市女青年,向爱人表白时的口头禅。 就连死鬼李斯特,都被这种恶俗给感染了。 临死前,还一心要让白牡丹,给他生个孩子的。 不过,目测这种可能性已经为零了。 “想。” 李南方很坦诚的回答。 让艾微儿这种身上流淌着纯正贵族血统的贵妇,给自己生个孩子,绝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他们不惜去杀人! 或者,被人杀。 “那,你就乖乖听姐姐的话。等你身体彻底康复后,你想怎么样,姐姐都会满足你的。” 又有哪个男人,能抗得住白牡丹如此的柔情? 所以呢,李南方除了乖乖听话,坐在椰林下的沙滩上,看着女人哼着动听的歌谣,用椰树叶、茅草开始编织衣服后,整个人都有种被太阳晒化了的幸福感。 椰树叶子,茅草这东西,当然不适合做衣服。 不但硬,而且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毛刺。 真要就这样穿在身上,还不如光着屁股,暂时不要脸呢。 不过,这种小事难不住聪明的白牡丹,只需把树叶,茅草在海水里泡泡,再用木头像洗衣服那样,均匀的砸软后就好了。 看到她在阳光下忙的满头大汗,李南方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是小姨来干这活,估计这厮就能心安理得的坐在树荫下,叼着茅草杆,翘着二郎腿,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的小曲,来欣赏女人在劳动时的美了。 “你不用管呀,我自己就能搞定的。” 艾微儿拒绝了李南方的帮忙,催促他赶紧回椰树下去。 太阳光这样明媚,紫外线如此强劲,把她的弟弟晒黑了,多不好? 李南方可是有良心的,当然不肯让白牡丹独自操劳,就算帮不上忙——但泡在温暖,还又清澈的海水中,任由一群群的小鱼在身上游来游去,眼睛总是随着女人捶打树叶时,那两个不住跳跃的大白,还是可以的。 有时候,懂得欣赏女人的美,要比亲自干活更重要。 李南方就觉得,他现在就已经抵达了这层崇高的境界。 心情,自然是无比的愉悦了。 至于被他狂虐一顿后,还得手持木叉,下海捕鱼来供四个人吃饭的汉姆——当然得有选择性的无视了。 那女人,就是活该。 不捕鱼就会被杨逍杀死的惩罚,李南方私下里以为,还是太轻了些。 毕竟,如果不是她作孽,大家本来都可以留在货轮上,坐等那波不是太危险的飓风过去后,就能快快乐乐的返回陆地,何必在这儿过这种野人生活? 可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没有闵柔等着被救,小姨她们的担心,李南方还真想在这儿,过个三五年的原始生活。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看到亮晶晶的汗珠,顺着白牡丹圆润的下巴,滴落在海水中后,李南方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脱胎于美国作家苏珊·威尔逊的《一路有你,真好》。 原文是:“哪儿有我的狗狗,哪儿就是我的家。” 艾微儿笑了,回头看着他,娇嗔道:“你把我当狗狗了吗?” 看来,她也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你就是我的小母——豹。” 想到艾微儿刚才威胁汉姆时,在地上爬行的香艳姿势,差一点就说人家就是他的小母狗了。 幸亏,李老板的反应速度相当快,把狗狗,升级为了豹。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尽管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女人是前者。 可有些话,最好是昧着良心去说,不然会引发战争的。 艾微儿当然知道这厮心里是怎么想的,娇面一红,给了他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看在身体还没康复的份上,李南方就觉得,他当前的思想必须健康些。 要想思想健康些,就需要扯点别的话题,来转移下注意力。 这时候俩人可聊的话题,简直是太多了。 比方,杨人妖为毛要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他的白牡丹说,杨逍在连夜扎起茅草房时,就曾经严厉警告她和汉姆,白天时,绝不许擅闯他的屋子,不然杀无赦。 杨逍白天不出来,就是怕被太阳,把他的皮肤给晒黑了。 这是个相当爱美的美男子。 就是生性反复无常,太可怕了些。 “嗯,他确实很爱美。不,不是很爱,是变态的爱美。” 李南方又想起杨逍为毛牵条大狗,要坏掉林依婷身子那件事了。 “不聊他了,我看到他后,总觉他很怪,不真实,说不出的可怕。” 艾微儿的娇躯,轻轻打了个激灵,强笑了下,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这儿的气候为什么这样暖和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当然难不倒睿智的我。” 李南方也不愿意再聊杨逍,抬手撩了下海水,吹嘘道:“这地方,当然是临近赤道了。” 白牡丹又问:“那你再说,我们原先是在寒冷的英三岛近海,怎么数天工夫,就来到赤道附近了呢?” 只要懂点地理知识的,就该知道赤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简单的来说,是赤道把地球分为了南北半球。 赤道是太阳直射时间最长的地方,气温高,气候湿润。 赤道经过的海洋,分别是太平洋,大西洋等。 非洲,南美洲,是它所经过的大洲。 备受华夏驴友所向往的马尔代夫群岛,就是在赤道线上。 但英三岛距离赤道——得有多少公里? 航母加大油门,突突一直跑,估计也得跑上半月二十天的吧? 李南方等人又无航母所乘,怎么会在数天内,抵达赤道附近呢? “火山爆发后形成的飓风,暖流等自然因素,让局部海域内的海水,形成了速度可怕的暗流。” 艾微儿碧蓝色的眸子里,浮上了心悸:“昏迷中,我曾经醒来过。看到海水,就像复活的恶魔,愤怒的咆哮着,把我们送来了——天堂。” 第906章 小姐姐,该你了 这就是天堂。 天蓝的让人心悸,云白的让人想哭,海水清澈的能看到最深处,风轻的好像情人手。 这儿没有烦人的汽车,没有漫天飞舞的垃圾袋,没有万头攒动的人堆,更没有吃激素长大的猪牛。 不用担心摆个小摊卖骚时,会有城管来驱赶,不用担心在光天化日下,与白牡丹做繁衍后代的事,会被叱责为伤风败俗。 不用买房子,不用为孩子上学发愁,不用—— 总之,这就是天堂。 如此的好。 唯一遗憾的是,偶尔想去地狱看看时,却没有直通车。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大群人,等着李南方回去。 “唉。” 只要想到闵柔,李南方再好的心情,也会变得闷闷不乐了。 白牡丹从光滑的礁石上走下来,坐在他身边,把他的脑袋,放在她屈起的双腿上,替他按摩着开始生疼的脑门,柔声说:“是在担心那个叫闵柔的女孩子吗?” 上岸后的这两天,汉姆曾经和艾微儿聊过李南方为毛找她这件事。 当然是用幸灾乐祸的态度,来详细述说这件事的了。 她说,在她失踪,李斯特等人丧命后,群龙无首的人贩子们,百分百会对闵柔感兴趣——闵柔就是一块肉骨头,那些人就是饿狗。 失去了约束的饿狗,能放过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吗? 肯定会争来抢去,撕咬的满嘴毛。 但无论肉骨头落在哪条饿狗嘴里,都会被啃咬一口的。 这就注定了,闵柔会遭受到相当残忍的摧残。 汉姆幸灾乐祸,则是因为她恨死了李南方。 她诅咒闵柔最好是被折磨死,才能稍稍缓解她对李南方的痛恨。 汉姆是什么想法,根本不用艾微儿说什么,李南方心里就很清楚。 不过,他现在是不会去惩罚那个臭女人了。 没心情。 “别担心啊。倒是觉得,她应该会没事的。”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缓缓睁开了眼,问:“你怎么会这样分析?” 艾微儿反问:“还记得墨西哥布偶岛的惊天绑架案吗?” 万里营救岳梓童与水火之中,可是李南方与生俱来为数不多的得意之作。 他还打算要夸大十倍,当做传奇给儿子,给孙子,重孙子,玄孙——吹呢,当然不会忘记。 “也正是在那儿,我吃了你的奶。” 李南方回想到了那时候的某些片段,心情好了很多,抬手在一个葡萄上弹了下。 “去,说正事呢。” 眼眸好像大海那般深蓝的美女,轻淬了一口:“李南方,你好像忽略了你的国家,现在已经变得很强大了。” 一只咸猪手,正准备伸到某处去的李南方,闻言立即挺身坐了起来。 当外国人提到让他自豪的祖国时,李南方都会拿出最认真的态度。 华夏已经很强大了。 早在两年前,中东某国内乱,包括英美等强国正在为该不该出兵,远赴那边,把本国公民接回来,而权衡利益,争辩不休时,华夏已经悍然派兵,让红旗飘扬在了那片不安的领土上空。 据说,当华夏威武的军舰,杀气腾腾的士兵,异常突兀的出现在某港口后,某国内的各派武装,各国友人,顿时懵逼。 直到看到华侨在华夏军人的掩护下,有条不紊的迅速向船上撤退后,那些人才醒悟过来。 可那又怎么样? 谁敢在华夏军人的钢枪对峙下,跳出来蹦达一个看看? 只会有许多来自东洋,南韩的侨民,嚷着他们也是华夏人,想鱼目混珠的上船,离开那片可怕的土地。 唉。 可惜啊,他们的汉语水平,貌似没通过四六级考试。 从那件事开始,世界就已经清晰的认识到,华夏强大了。 东方巨龙,腾空了。 数月前华夏为救岳梓童等人,悍然剑指加勒比海,再次证明被李南方所深爱的祖国,强大了! 这次,李南方为救闵柔,阴差阳错的上了菲爵爷的游轮,关键时刻大显身手—— 好吧,他承认,当时他只想救出白大卫俩人。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这厮的觉悟,还没有高到为了救不相干的外国人,就英勇献身的地步。 “但当时,在你面对巨浪纵声长啸,让巨浪难以跨越雷池半步时,我可是听到他们都在喊你上帝。” 艾微儿的手,化为暖暖的海风,轻抚着李南方的脸颊:“那时候,我也觉得,你就是上帝。我一个人的,上帝。” 李南方成为在关键时刻,大显身手拯救菲爵爷等人的上帝后,又尼玛很不幸落水祭海了,应该会被获救的慈善家们,能不感激他? 能不,在搞清楚他为毛混上游轮,就是为了找到真正的汉姆,索要他的小柔妹妹后,于情于理,都会出动力量,去搜救她,来籍此感谢他的牺牲? “一个国家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根本不是汉姆那样的跳梁小丑们,能抵抗得了的。” 艾微儿低头,在李南方额头轻吻了下:“所以,你没必要担心她的。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应该平安了。” 李南方的眼睛,越来越亮:“是吗?我真是笨死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你是当局者迷呀。” 看到李南方解开心结后,艾微儿微微一笑。 笑容,有些苦涩。 她能解开李南方的心结,却解不开她自己的。 她可爱的小公主,还在家里苦苦等待母亲的归来。 被她尊敬,也尊敬她的娘家人,这会儿肯定会以为她死了,会伤心。 “我会送你回家的。我发誓。” 李南方抬手,在艾微儿秀挺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就像,每当你有危险时,我都会及时出现在你面前。” 艾微儿又笑了。 这次,是发自肺腑的笑。 清澈的海水,仿似一面镜子,清晰倒映出了白牡丹红红的唇儿,吻下来的动作。 天上,白云的慢慢地飘。 双手高举着木叉的汉姆,静静的站在浅水中,就像踩在云彩里那样,屏住呼吸,双眸一眨不眨,盯着一条慢慢游来的黄花鱼。 这条鱼,足有三十厘米长,色彩鲜艳。 它可不知道,它已经被死神盯上了。 扑! 一声轻响,汉姆手中的木叉,狠狠地刺穿这条鱼时,嘴里发出一声轻叫:“李南方,你等着,我早晚会杀死你的!” 有的女人,明明怀了李南方的孩子,却一心要干死他。 而有的女孩子,明明还没有和李人渣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却是昼夜的希望,他能打开集装箱的铁门,走进来笑嘻嘻的说:“小柔儿,哥哥我来了。” 砰地一声,铁门被推开的大响声,惊跑了闵柔梦中的李南方,把她带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刚才,是在做梦。 梦里,真好。 闵柔心里这样说着,藏在身后的右手,把手机放在了集装箱角落里。 有时候,她还是真心感谢把她骗去澳门的卡拉维奇。 正是那个俄国老毛子,在她被偷运出来时,偷偷给了她一部手机。 这是一款特制的手机,小巧,却又笨重。 没有智能屏幕,却能超长待机,足足一个月不用充电。 闵柔不知道,卡拉维奇为什么要给她手机。 她只知道,她如果想逃出魔窟,这部手机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用这部手机,成功联系到了李南方。 可是很遗憾的是,她身在大海之中,李南方根本无法锁定她所在的确切位置。 所以,她只能等。 希望等她被投送上岸后,再给李南方打电话时,已经知道她在哪儿了。 为此,她强忍着恐惧,不敢随便给李南方打电话。 因为,万一被那些人发现她有手机,她的下场——应该和前两天因反抗,而被折磨到死的女孩子那样,被那些坏蛋,抬起来直接扔进大海里了。 那些坏蛋在抛下女孩子的尸体后,还曾经以此威胁她们要老实点,不然下一个就是她们中的某人,死后也会被刀子砍上数十刀。 只为,血腥能把大海里嗅觉异常灵敏的鲨鱼,吸引来解决掉尸体。 每天,都会有个女孩子被拉出去,供那些坏蛋玩乐。 每次,都会是这个叫史密斯的秃头壮汉,和一个叫米勒的瘦子,来带人。 集装箱内,总共有十九个女孩子。 已经死了一个,还有十八个。 这些坏蛋,特别热衷于十几个男人,折磨一个女孩子的游戏。 他们说,唯有这样,才能彻底让女孩子们的精神崩溃,乖乖听从他们的吩咐。 刚被推进集装箱内时,闵柔非常害怕,她也会遭遇这种噩运。 而且,秃头史密斯俩人每次进来,都会先拿手电,照向她这边。 借着外面的光线,闵柔能清楚地看到,这两个坏蛋在看她时,满脸都是迫不及待的淫邪之色。 闵柔,是这艘偷运人口的货轮上,品质最好的“货色”。 不过,这两个坏蛋,却从没把她拉出去过。 甚至,始终都没碰她一手指头。 这让闵柔稍稍有些心安。 尤其当把手机藏在集装箱角落中后,闵柔更加镇定了。 这个小小的手机,就是她的精神支柱,需要她启动所有的智慧,来保护它。 她是这样想的,也成功做到了。 在半路上,她们这些女孩子,在被蒙着双眼,反绑着赶出集装箱,两次转乘飞机时,都没被发现。 “这次,他们又要拉谁出去了?” 知道她已经被绑架足足两周的闵柔,心里这样想着,下意识看向了左侧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是个乌克兰美女,长腿,金发,胸大屁股翘——是在澳门游玩时,被卡拉维奇的人,给突然袭击绑架了的。 昨天史密斯俩人进来时,曾经想带她出去的。 但因为她的苦苦哀求,两个坏蛋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居然放过了她,带走了别人。 史密斯俩人走了过来。 所到之处,轻声哭泣的女孩子们,纷纷颤抖着,缩回伸出的脚。 “小姐姐,今天该你了。呵呵。” 史密斯走到闵柔面前,弯腰伸手,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第907章 别了,李南方 “拿开你的手。” 闵柔抬手,把那只肮脏的手打开了。 以前每当看到有不同的女孩子被拉出去后,闵柔都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怕的要死。 她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她也想过,当某一天轮到她被拉出去时,不但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哭着挣扎,还有可能以咬舌自尽的方式,以死来保护她的清白之躯。 可此时此刻,闵柔却发现,她居然会这样的镇定。 没有哭叫,挣扎反抗,更没想到要去咬舌头。 只是满脸轻蔑的打开那只脏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让史密斯觉得他自尊受到了践踏,顿时羞恼成怒,霍地抬起了右手。 闵柔没躲,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 羞恼成怒的史密斯,以为他会很轻松的,就把闵柔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再踹上几脚,让她像其他被糟蹋过的女孩子那样,被吓得只知道捂着脸的哭泣。 却没料到,闵柔会这样淡定。 他举起的手,僵在了空中。 你打我呀,你来伤害我呀。 切,就你这熊样,你妈能把你生出来就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你却恬不知耻的喊我小姐姐——闵柔望着史密斯的眼神里,明显多了讥笑。 史密斯的眉梢眼角,不住地抖动,举起的右手开始发抖,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不住鼓动的嘴里传出来。 “史密斯,看在大把大把美钞的份上,别和这妞儿一般见识了。” 旁边的米勒,看出史密斯骑虎难下后,马上跳出来的解围了,看着闵柔一笑时,露出满嘴的大黄牙:“赶紧的办正事,天色不早了,金主还在那边等着呢。” “哼,臭小婊,要不是看在你很值钱的份上,老子一定把你就地正法。看看是你的傲气厉害,还是老子的长枪厉害。” 史密斯悻悻的骂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包。 塑料包里,有一次性注射器,还有一小瓶早就配好了的药。 “你不是很傲气吗?那接下来,就让你傲个够。哈,哈哈。” 史密斯把针头刺进小瓶子里时,眼角余光看到闵柔的脸色终于变了后,立即高兴了起来。 他喜欢女孩子们害怕。 特讨厌闵柔刚才那种淡然,镇定,那会给他一种,女孩子才是主导者,而他只是个狗腿的不爽错觉。 看着慢慢被抽到注射器里的淡蓝色药水,闵柔就知道这肯定是一种让她失去知觉的东西。 被注射了这玩意后,她可能会昏过去,任人宰割,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有可能会——变成不知羞耻一心只想要男人来践踏的荡、妇。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她不想要的。 可那又怎么样? 她当前就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就算刚才忽然的淡定,让史密斯俩人心生忌惮。 可她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悲催的命运,从她独自离开澳门时,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没必要的反抗,把命运交给老天爷。 简单的来说,既然反抗也只会给史密斯等人带去恶趣味的快、感,那就任由老天爷去做吧,爱怎么就怎么好了。 所以,当史密斯右手拿着针管,左手虚抬,预防她会反抗时,闵柔靠在了集装箱上,闭上了眼睛。 她从小,就害怕打针。 记得有一次,她都晕针吓昏了,可把老闵给吓了半死。 但这次,她没有。 左臂臂膀微微刺痛了下时,闵柔忽然笑了。 笑容无比的悲凉,不甘心。 她,终究还是无法做到“视死如归”,无法接受她的清白就这样被夺走,无法接受在悲惨命运来临之前,她最信任的那个男人,却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神兵天将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大显身手,把史密斯等人横扫。 “别了,李南方。” 闵柔在神智悠忽间变模糊时,又笑了下,喃喃说道。 这次她的笑容,不再悲凉,不再不甘心,只有让人心疼的坚强。 失去神智的瞬间,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闵柔,闵柔再也不会认识李南方。 她坚信,等她重新恢复理智时,她已经遭到了玷污。 她,已经不再是闵柔。 昔日闵柔那个无比清纯的女孩子,从这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活着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肮脏的行尸走肉。 这具躯体,已经不配再叫“闵柔”这个名字了。 想当然的,也不再配拥有让她心动的爱情。 既然这些都没有了,那么她还有必要再认识李南方吗? 闵柔没有因此而责怪李南方。 从被卡拉维奇带到维纳斯赌场大楼天台上那一刻起,她就没有责怪过李南方,只是暗恨她自己作死。 “这辈子,我活的太傻了。” 脑子忽然一片空白的闵柔,努力睁开眼,想大声喊出这句话,想告诉眼前所有的人。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没吐出一个字。 就像,无论她把眼睛瞪的有多大,都无法看清眼前这些人的样子,只看到有两道模糊的圆光,在她脸上照来照去。 她最后笑了下后,世界就不再属于她了。 就仿佛,来到了梦中。 梦中的闵柔,能感觉到有人架着她的双臂,上了一辆车。 那应该的辆救护车之类的车子,里面有床。 她在被放在床上时,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有史密斯,米勒,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很奇怪,她明明能听到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却分辨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唯有车们在大力关上时,发出“砰”的简单音节,能让她已经转动很慢的脑思维,分析出来,并传到她的脑神经中枢。 车子在行驶途中,很稳,要比被关在集装箱内,放在货轮上在大海中颠簸,要舒服多了。 但也像是在大海中——是那种轻微的波浪,身子随着车子转弯,过路口时的减速,加速,会受到明显的惯性作用。 闵柔应该是睁着眼的。 她觉得,她该是这样。 只是看什么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的眼眸动都不动一下,没有丝毫的神智。 她能感觉她是睁着眼的,是潜意识里的反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车子停了时,闵柔的脑思维稍稍清醒了些。 史密斯给她注射的那些药剂药量,已经开始减退了。 又有人说话的声音,在闵柔的耳边响起。 这次,她居然能稍稍分析出,他们在说什么了。 史密斯与米勒,还在车上,他们正在用谄媚的声音,和一个人说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听在闵柔的耳朵里,是嗡嗡的闷声。 就仿佛他们在捂着口鼻说话那样,一点都不真实。 如果不是这些天来,闵柔已经算是熟悉了史密斯俩人,知道他们都有极为严重的咽炎,几乎每说一句话,都得重重的干咳一声,不然还无法确定说话的是他们。 容貌俊美。 皮肤白嫩。 纯洁处子。 八百万美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些词语汇集在一起后,闵柔运行缓慢的脑思维,分析出了什么事。 怪不得史密斯他们不敢擅自动闵柔,原来她与集装箱内那些“难友”身份是完全不同的。 她特别值钱。 八百万美金。 换算成华夏货币,足足五千万左右啊。 就是为了这五千万美金,史密斯等人才强忍着,没有敢坏她的身子。 闵柔这才知道,她居然是这样的值钱。 她好像还自嘲的笑了下,默默地说:“早知道我这般值钱,我怎么不早点自己把自己卖了呢?我真蠢——李人渣更蠢!足足价值五千万的大美女啊,白送给他,他居然不要。呵呵,不要?活该。那只能便宜别人了啦啊。” 有人推动了担架床。 有模糊的红蓝爆闪,在夜色下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闵柔能确定,这就是一辆救护车了。 而她,也应该是被乔装成病人的样子,躺在担架车上,被推到花八百万美金购买她的“主人”面前。 车子被推着走动时,闵柔听到了史密斯一个劲道谢的声音。 声音里,充满了欢愉。 “看来,他已经收到八百万了。” 无法说话的闵柔这样分析时,才发现她的脑思维,越来越清晰了。 她的分析没有错。 通过手机,看到账户里多了八百万美金后,要不是怕被人注意,他真想跳起来,大喊大叫。 傻子也知道,贩卖人口这桩生意,那可是无本万利,只要胆子够大,敢视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哭泣为无物,就能在最短时间内“发家致富”。 尤其是搞到闵柔这样的极品处子。 八百万美金哦。 这个树木放在比尔大爷眼里,当然算不了毛了,可世界上又有几个比尔大爷? 这辈子,史密斯俩人不但没机会成为比大爷,就算是成为百万小康也是个梦想。 贩卖人口确实很赚钱——可那些钱,却是被人贩头子给赚走了。 像史密斯这种小弟,在大海中提心吊胆的漂泊那么久后,到头来能获得五万美金,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这次能和米勒俩人,每人得到四百万美金,他们能不激动的要发疯吗? 他们还要无比的感激英三岛官方,以及那场他们没见到的海啸。 正是这些原因,才让包括人贩头子在内的数十名精英,全部葬身大海,或者被官方擒获。 猛然间,以往组织严密的组织,一下子乱了套,群龙无首,在英官方的竭力搜捕下,人心惶惶,谁还顾得上闵柔呢? 该怎么处置这个价值八百万美金的女孩子,完全就是史密斯俩人说了算啊。 “可惜,没能碰那朵水灵灵的小黄花,眼睁睁看着她被猪给拱了。” 望着被推走的闵柔,史密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高兴了起来:“不过,老子现在是有钱人了。此后,还怕没有美女可玩吗?” “就是,就是。” 旁边的米勒,死死盯着史密斯的手机,催促道:“快点走吧,免得被人发现。” 第908章 法理不外乎人情 “草,你这是怕老子会黑了你的钱吧?” 发现米勒眼神不对劲后,史密斯的脸立马黑了,右手伸向了腰间。 米勒的反应也不慢,左手一揪风衣,右手伸了进去,抓住枪柄的同时,已经打开了保险,枪口隔着衣服,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史密斯,你可想多了。我催促你,只是想早点看到我的账户上,能有可爱的四百万而已。毕竟,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也是。所以,在我已经拥有这么多钱时,我是绝不会做傻事的。” 史密斯眉梢急促的抖动了几下,伸向腰间的右手缩了回来。 “这才是明智的。” 米勒小腹前风衣的突起,也消失了,笑容变得真挚了起来。 “走,走,咱们去找家酒吧,好好喝一杯。” 史密斯呵呵笑着,当先快步走向院门口。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 有谁能想到,每个月至少有数百个被拐卖的女孩子,会像闵柔那样,被乔装成病人的样子,被救护车送来,再被不同的金主带走,当“宠物”养起来,玩腻了后就会卖掉,或者干脆让她从人间彻底的蒸发? 如果人间真有地狱,这家名叫“康维雅”的私人医院,就是地狱。 相比起那些金主来说,包括汉姆在内的史密斯等人,充其量也就是挣点辛苦钱的狗腿罢了。 正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汉姆等人才会有生意可做,有钱可赚。 相互提防着的史密斯俩人,快步走出康维雅医院门口,左右看了眼昏黄路灯下的长街,转身快步走向了东边。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需要做。抱歉,史密斯,我不能陪你去酒吧狂欢了。” 来到一棵大树下后,米勒停住了脚步。 他哪有什么急事? 就是想快点拿到他的四百万罢了。 史密斯心里很清楚,暗骂了句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点头倚在树上,拿出手机开始转账。 他不担心米勒会对他下黑手。 手机银行转账的密码,可是存在他脑子里的。 米勒如果真干掉他,那就别想再得到一分钱! 同样,米勒在收到四百万后,也就没必要暗算他了。 不然,还是无法得到他那四百万美金的一分钱啊——史密斯心里冷笑着,手指飞快的输入了密码。 转账速度很快。 最多几十秒,米勒的手机就来了到账短信提示。 账户上多出的那四百万,好长的一串零啊。 看着是这样的喜庆。 米勒强压着心中的狂喜,反复仔细数了三遍,确定这是四百万美金,而不是四十万后,才关掉手机,抬头刚要说什么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就在他反复检查账户余额时,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十数名警察,把他们团团围住,双手举枪对准了他们。 史密斯早就举起了双手,光秃秃的后脑勺,靠在树上。 就算他是超人,面对十数个黑洞洞的枪口,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唯有乖乖的束手就擒。 想到为了吞掉这八百万,他和米勒俩人不惜把其他同伙都狠心干掉,结果还是没能达成夙愿,史密斯就想泪流满面。 英警方可不管俩人心中有多苦逼,至少迅速扑上几个人,麻利的把他们按倒在地上,咔嚓反铐上手铐后,在嘴上贴上了胶带,让他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不说,还又在脑袋上套了个黑布袋。 这才两个人架着一个,快步向停靠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巷走去。 小巷内,伦敦警局大局长贝克汉先生,正在陪着一位女郎小声的说话。 伦敦警局的大局长,无论去哪个地方,都算得上一号大人物了。 但在这位身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黑色手套,脚踏一双黑色高腰马靴,胸前却偏偏佩戴着一朵小白花的女郎面前,却露出了近乎于讨好的笑容。 能让贝克汉局长这样做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自然是因为这位女郎是相当漂亮的美女了。 真正的绅士在美女面前,都要表现出绅士该有的风度。 第二,英三岛的国防大臣,在安排他来陪同女郎时,可曾经一再嘱咐,这位就是在危急时刻,拯救菲爵爷等两百多人质,都被王室全体成员尊敬,并缅怀的英雄之未婚妻。 贝克汉局长架子再大,能大过王室吗? 第三,则是因为女郎的身份。 国防大臣说的很清楚,别看姓岳名岳梓童的美女年纪轻轻,她可是东方华夏国内,某个超级家族的家主。 如果是放在国内,有人听说岳梓童居然是某超级家族的家主后,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样:“握了个草,怎么年轻,水灵灵的小姐姐,会是大家族的家主?我看啊,乖乖从了我,去我家给我当户主还算靠谱。” 但在欧美国家,女孩子在二十出头就成了某家族的家族,这没什么奇怪的。 休说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了,就算是才十几岁,只要她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在上任家主挂了后,就能自动成为新家主的。 但华夏国内的家主,与欧美地区的家主,却又有着大不同的区别。 欧美家主的权力,只局限于在家族内部。 但华夏家主的能量,却往往与国家力量密切相连。 直白的来说就是,得罪了华夏某个超级家族的家主,就等于得罪了华夏! 再给贝克汉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华夏啊。 能不好好对待岳梓童么? “岳女士,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当手下押着史密斯俩人走过来时,贝克汉顾不上在美女面前保持他的绅士风度,抬脚在他们身上狠踢了足足十几下后,才神清气爽的晃了晃脑袋,摆手吩咐赶紧弄走这两个作死的,来到岳梓童面前,含笑“请示”。 “等等。” 岳梓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看向了要被拖走的史密斯俩人。 唉,这两个人渣有罪受了。 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到达炉火纯青境界的贝克汉,虽说看不清岳梓童那张被礼帽帽檐阴影覆盖着的脸,可却能从她冰冷的声音中,猜出她要干毛了。 她不想就此轻易放过史密斯俩人。 如果不是这些人,闵柔怎么会被绑架? 如果不是这些人,她怎么会成为水灵灵的望门小寡呢! 岳梓童恨死了这些人贩子。 现在史密斯俩人落网了,她准备当着警察的面,发泄下她的丧夫之痛,以不符合她贵女身份的粗鲁方式。 欧美国家可是特别讲究人、权的。 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也有这权力。 所以呢,岳梓童当着警察的面,要痛扁史密斯俩人的行为,是违法的——可贝克汉决定假装看不到这些,只是对停下等候他命令的几个手下,摆了摆手,就走到一旁抽烟去了。 法礼不外乎人情。 看在本国公民,是导这位水灵灵的小姐姐成为望门小寡的罪魁祸首份上,让人家发泄下私欲也是很正常的啦。 那几个架着史密斯俩人的警员,都明白了老大的意思,相互对望了眼,松开了他们。 脑袋上蒙着黑口袋的史密斯俩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放开他们了呢? 难道说,警方是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决定再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放他们走? 真要这样,那么也该把他们的手铐给打开啊。 就这样铐着站在地上,形象得有多懵逼? 就在这俩懵逼,呆立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冷冷看着他们的岳梓童,缓缓抬起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挥了挥。 站在她背后的齐月,立马跨前一步,微微低头,倾听她的吩咐。 吸了口烟的贝克汉局长,向这边看来。 就看到,整张脸都藏在帽檐阴影中的岳梓童,朱唇好像张了下。 贝克汉也没多想。 他又不会唇语,当然看不出岳梓童轻声对齐月说了个:“杀。” 齐月点头,缓步走向了史密斯俩人。 就像还没出栏的肥猪,当屠夫逼近时,就会感受到某种可怕的气场,开始不安那样,脑袋上套着黑布袋的史密斯俩人,也有了这种强烈的不安。 他们只是被反铐着双手,双脚又没任何的羁绊,完全可以想走咱就走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的。 那种可怕的气场,让他们感到强烈的不安后,本能的抬脚就跑。 史密斯是向北,米勒是向南。 向北跑的史密斯,要经过齐月身边。 齐月在走到他们面前两米处时,就停下了脚步,好像黑暗中的一尊雕像。 动也不动。 却在! 史密斯擦着她肩膀跑出一米多远时,左肩忽然猛地下沉,拧腰,穿着普通黑色运动鞋的右脚,电闪般侧踢而出! 咔嚓。 齐月一脚侧踢,精准命中史密斯的左脸脸颊。 发出了让站在十数米远处的贝克汉,都能清晰听出的骨折声。 然后,他和他的十多名手下,就亲眼看到史密斯继续向前狂奔——脑袋却耷拉在胸前,好像没有了头的厉鬼。 她这一脚,居然直接把史密斯的脖子,给踢断了。 没有脑袋的人,却还在向前奔跑的样子,想想就非常可怕的,更何况是亲眼所见。 贝克汉等人,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手上,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几条人命。 可他们却从没见到过,有人居然用这么霸道的方式,来杀人! 惊悚。 一股子凉气,从贝克汉等人的脚底板传来,迅速传遍了全身,死死盯着脖子断了的史密斯,又跑出几米后,才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身子扭了几下时,不动了。 岳梓童的保镖,竟然当着我们的面,以这种极其霸道,残忍的方式,杀了一个犯罪嫌疑人? 当这个疑问,从贝克汉心底腾起,还没等他做出确定呢,又一声瘆人的骨折声,从右侧不远处传来。 完全是本能的,贝克汉等人向那边看去. 就看到,岳梓童的保镖,从此时已经横躺在地上的米勒胸前,挺身站了起来。 第909章 他已经死了 米勒在临死前,能够值得齐月双膝跪在他身上,也算是有所值了。 齐月可是荆红命耗尽心血十数年,才培养出来的十二金钗,别看表面木呐,实则内心狂傲的很。 除了父母家祖,授业恩师荆红命之外,她还给谁下个跪啊? 她这大力一跪,足可以开碑裂石的。 察觉出不好转身就跑,却撞在墙上噗通仰面摔倒在地上的米勒,真心表示他“才疏学浅”,实在配不上齐月的大礼参拜,唯有胸骨骨折,口吐鲜血——那是不可能的。 他嘴上贴着胶带呢。 齐月狠狠跪在他胸前后,他那比竹竿粗不了多少的小身板,当然承受不起,胸骨骨折,内脏破裂,鲜血无法从嘴里喷出来,唯有从鼻孔,耳朵,甚至下面的谷道间,呲呲的向外窜出来。 箭一般的鲜血,居然射穿了黑色头套,却被齐月灵敏的躲开了。 在她看来,这些人贩子的鲜血太脏了,实在不配沾染她那身廉价的运动衣。 齐月杀人,就是杀人。 杀人的姿势好看不好看,手段残忍不残忍,她都不在意。 她只在意能在最短时间内,用最有效的方式,把她想杀的人搞定,别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就干掉两个大男人后,齐月就像没事人那样,抬手弹了下衣袖,仿似刚扔了垃圾的家庭主妇那样,转身走向了岳梓童。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贝克汉等英方人士,彻底被吓傻了。 他们当然早就见过齐月了,也知道她是岳梓童的保镖。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却从没把这相貌,气质,身材都很普通的女孩子看在眼里。 什么? 是谁在说,华夏从来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真正的高手,基本都是不起眼的了? 哈,别逗了,就这小身板的,能有多厉害撒? 她能被岳女郎选为保镖,无非是俩人关系非比寻常,或者她仗着身材灵活,反应速度快罢了。 可遇到我们大英那些一亮二头肌都能把火星人吓个半死的猛士,就算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让她呀呀尖叫着连踹数十脚,也肯定是高山般,那样让她仰止的。 就因为齐月的相貌实在不起眼,所以就被贝克汉等人直接无视掉了。 现在他们才怵然发现,他们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 大错,特错! 这相貌不起眼的女孩子,居然是个杀神——不,不,杀神也没她这样可怕。 她就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 两条鲜活的人命,眨眼睛被她收走后,她则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看就是杀人的老手啊。 猛然间,贝克汉等人再看齐月时,就发现她不再是原先那个各方面都相当普通的女孩子了。 其实,齐月还是那个齐月,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改变,连瞬间爆发出的杀气,都已经完全收敛。 秒杀两个没有双手反绑着,没有任何反抗力的人贩子这种事,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羞辱。 实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就像走向两个死人时那样,齐月淡淡然的走到岳梓童面前,微微点了点头后,又站在了她背后一米半处,微微垂首看着脚尖,毫不起眼的样子。 贝克汉等人被齐月残忍而强大的杀伤力给吓坏了,并不知道岳梓童的心儿,也是颤的厉害。 她可是在国安混过六年的。 以往对小外甥吹嘘时,总是自夸她是国安顶级特工。 就好像全宇宙除了传说中的龙腾十二月,以及她的扶苏哥哥之外,其他人全然不在话下,绝对是想杀谁就杀谁,想灭谁就灭谁的。 包括她那个该死一万次,再活过来一万刺,又死一万次的小外甥。 鬼知道岳梓童哪儿来的这么大信心,并且毫不知耻的。 直到亲眼看到齐月杀人,岳梓童才知道她的武力值,在全宇宙内的排名,貌似没有那么高。 “幸亏,她是听我话的。” 当齐月站在她身后后,岳梓童那颗轻颤的心儿,才算恢复了正常,情不自禁的暗想:“如果她早来我身边就好了。那样,李人渣再敢欺负我,我就——” 她就怎么样? 她是把李人渣剁碎了,还是活埋了? 无论她想把李南方怎么样,她都已经没机会了。 他,已经死了。 “死——了!” 岳梓童心中猛地尖叫一声,昂起下巴闭上眼,泪水哗哗地淌了下来:“你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不让我剁碎了,活埋了后再死呢?你个人渣,混蛋,你倒是一死百了,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我呢?” 迄今为止,李南方已经死了整整十天了。 她也来到英三岛,整整一周了。 本来,她是打算接李南方的遗体回家的。 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很轻松就能被实现的,根本不需她说什么,英方这边,就会派专机,把她和李南方的遗体,送回国。 专机,还是英王外出进行友好访问时的专机。 这个决定是英王做出来的。 当时,包括首相,国防大臣在内的很多大人物,都强烈反对。 英王的专机,就算是她的私人飞机,可也不能运送外国人的遗体啊。 只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架飞机代表着英三岛的颜面。 但英王说了一句话,就让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消失了:“李南方,拯救了英三岛三分之一的经济稳定。” 菲爵爷广撒慈善请帖,邀请的上百位的贵宾,绝逼是英三岛实力最强大的企业家。 这上百号人所管辖的企业总产值,夸大了说,还真能顶的上整个英三岛三分之一的经济。 他们在本国的地位,放在华夏就好比某宝的老马,某达的老王,某企鹅——就这样一群牛人,如果真被汉姆全部绑走,暂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单说他们出事后,肯定会造成人心惶惶,股票大跌的。 对英方给予李南方如此崇高的待遇,岳梓童表示衷心的感谢。 感谢过后,当然得问问闵柔的事了。 这可是贵国合法公民做出来的错事,更是李南方之死的导火索,于情于理,贵国都该给个说法吧? 负责接待岳梓童的某大臣,当然是连连点头,说他们肯定会相当重视的,甚至都已经动用了航母,与从澳门一路西来沿途各国的关系,更是广撒英方特工,满世界的打探偷运闵柔的那艘船。 英方很官方的回答,让岳梓童还算满意,再三表示感谢后,刚要乘坐英王的专机,扶着她小外甥的灵枢——就是一台大功率的冷柜,某人渣的尸体,早就被沸腾的海水给蒸了个半熟,当然得用白布包着,冷冻起来了。 为表彰他为英三岛所做的贡献,英王还特意在尸体上,盖上了一面国旗。 并赐予了他终生英三岛的荣誉市民称号,男爵的尊贵身份。 死后身体上盖国旗,又被追授为男爵,这对任何一个外国人来说,都是荣幸至极的,恨不得活过来看一眼死后的荣耀,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后,再死去。 就在岳梓童准备扶着李男爵的灵枢回国时,英国军情六处传来消息,找到了偷贩闵柔的那艘船。 世间很多事,最怕一个认真。 当一个国家对某件事认真起来后,汉姆精心策划的偷运人口线路,再怎么隐蔽,不可捉摸,最终也能被剥茧抽丝的找出来。 一听闵柔有下落了,岳梓童当然不会着急回国了。 她坚信,小外甥的在天之灵,也会支持她这个决策的。 毕竟,李男爵万里迢迢跑来英三岛送死,就是为了搜救闵柔的。 结果却是谁也没料到他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小姨泪满襟了,那么他没完成的遗愿,岳梓童当然要替他完成了。 岳梓童推延时间回国,当然得和国内高度关注此事的韩主任说一句了。 韩主任是全力支持,告诉她说滞留英三岛的手续,他会找人去办的。 岳梓童的任务,就是确保华夏小公民闵柔,能够活着回家。 不过,英方虽然发现了偷运闵柔的那艘船,但为了确保她的生命安全,唯有采取不动声色,暗中密切关注的行动计划。 不然,一旦行动出现纰漏,那些绝望的人贩子,铁定会挟持闵柔等人质,与英方抵死反抗。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贩子,在被逼急了后,不会与人质们同归于尽。 悄悄布下天罗地网,静候人贩子们自投罗网,才是最正确的方案。 英方军情六处在做出计划后,曾经征求岳梓童的意见。 虽说国内老多事,都等着岳梓童回去做,但这件事是急不得的。 她在稍作考虑后,就答应了英方的行动计划。 当然了,在等待那些人贩子自投罗网的这一周内,岳梓童也不是苦等。 现在网络信息这样发达,她完全可以在网上,异地处理岳家,与开皇集团两处的日常工作。 做梦般的成为岳家家主后,岳梓童必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京华那边。 那么,开皇集团必须得有信得过的人,来替她打工。 自身工作能力很不错的董世雄,纳入了她的法眼,被列为了重点考察对象。 苦等了足足一周后,岳梓童总算等到了闵柔的到来。 依着她的意思,是运送闵柔的救护车刚停下时,埋伏在医院周围的上百警察,就一涌而上,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好了。 可英方却提出了新的要求,希望能借助闵柔,来清查出到底是哪些人,躲在暗中充当人贩子的金主。 看在英方的态度很端正,很诚恳的份上,岳梓童点头答应了。 不过,就算英方的态度再怎么端正,要想让她眼睁睁看着偷运闵柔的人贩子,就这样被收监,关上个十年八年的又出来害人,那是绝不可以的。 她也知道,英国是个废除了死刑的国家。 那就不用麻烦贵国费心思了,她可以指定齐月来做这件事的。 齐月按照她的指示,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就是有些,太残忍了点。 第910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岳女士,你的做、你的保镖,是没权利这样做的!” 贝克汉总算清醒了过来。 心中,立即升起了大批量的不爽。 在罪犯嫌疑人落入法网后,该怎么惩罚他们,那是由法律说了算的。 没有谁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尤其是非本国公民。 可岳梓童,却当着他这个代表着正义的执法者,让她的保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把本国两个犯罪嫌疑人,给当街秒杀了。 这就是在践踏英三岛的神圣法律,是不能被轻易饶恕的。 只是碍于岳梓童是李男爵的未亡人,所以就算贝克汉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当街发飙。 甚至,都不能直言指责她这样做太过分了,只能提醒她是没权利这样做的。 在他怒气冲冲地走向过来时,站在岳梓童背后的齐月,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虽说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可贝克汉却好像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那样,背后的汗毛,蹭地竖了起来。 所有的不满,立即化为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忽然有了种错觉,那就是他如果敢对岳梓童恶语相向,她背后这个杀神,就会鬼魅般的扑过来,双手抱住他脑袋,喀嚓一声——他就能看到自己的后背了。 清晰感受出贝克汉瞬间改变的气质后,岳梓童好像笑了下,淡淡地说:“贝克汉先生,其实你可以这样写报告,就说这两个人是在警方执行任务时,抵死反抗,我的保镖才愤而出手,杀了他们。” 我该怎么写报告,还用你来教给我吗? 要是没被齐月看一眼,贝克汉肯定会这样说。 但现在,他却没这个胆子了。 嘴唇动了好几下,才喃喃说道:“那个,那个什么,是这样的,我就是觉得,这位小姐做的,与本国法律有些相违。” “贝克汉先生,那你可以用贵国的法律,来制裁我的保镖。我是不会多管的。” 岳梓童说着,回头对齐月说:“齐月,你一定要配合贝克汉先生的工作。在坐牢期间,每天都要反省自己的过失。” “是。” 齐月点头答应,又看向了贝克汉。 贝克汉眉梢接连哆嗦了几下,随即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那些已经把手放在枪柄上的手下,别这么如临大敌的了,休说不能用武力来对付她了,就算能,谁能保证在开枪打死她时,她没给我们造成毁灭性的损失? 倒不如,赶紧点把这两个死人拖走拉倒。 到时候,我就按岳女士所说的那样,去写报告好了。 “有些人,其实真可以践踏法律的。” 吩咐手下去做什么后,贝克汉心里这样想到。 他没想错。 其实,他也很清楚在康维雅医院的地下室内,就有这样一群人,视本国法律为无物,只是仗着有钱,总想任性的活着。 只是,因为这些人的来历非凡,尤其是那个院长,据说更是英方某上层人士的情妇,如果敢随便动她,势必会引起大人物的不满。 那么,他的警局局长就当到头了。 贝克汉局长,可不想因此而丢掉帽子。 但这次,他却必须去会会那些人了。 这次,他可是带着尚方宝剑去的。 那些人的来头再大,能大的过差点死了丈夫的英王吗? 英王虽说是象征性的,可真当她发怒时,整个英三岛都会颤栗的。 扛着英王的大旗,是收拾那个挣了个盆满钵满,却从来不懂得“孝敬”警局的康维雅,绝对是贝克汉最爱做的事之一。 “呵呵,今晚有你好受的了。唉,你的钱,已经多的花不完了,为毛不见好就收,非得挣更多的钱呢?据说,你在开了这家医院后,不但向那些黑心老板推销贩卖来的人口,好像还贩卖人体器、管。” 深吸一口带着血腥气息的空气后,贝克汉局长看向了康维雅医院的方向,果断的抬手,猛地一回。 旁边的助手,马上就扶住耳朵,低声说:“行动!” 等助手放下手后,岳梓童就看到一条条矫健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冒了出来。 他们灵巧的像狸猫那样,借着树荫的阴影的掩护,迅速向康维雅医院围拢。 “岳女士,有件事我想提前和您沟通下。” 先看了眼岳梓童背后的齐月,贝克汉局长才客气的小声说:“这家医院的院长,背景,来历,都有些大。我想吧,您最好时——” 说到这儿后,贝克汉闭上了嘴。 他相信,岳梓童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岳梓童无声的冷笑了声,淡淡地说:“局长先生,你是担心我的保镖,会像刚才那样,去对付那个很有背景,来历的人吗?” “那样,可能会在我国,引发一些没必要的动荡。” 贝克汉语气诚恳的说:“所以,我希望岳女士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 人家贝克汉已经很给面子了,岳梓童也不能揪住错误,就要把人一棍子打死。 稍稍沉吟了下,她才缓缓点了点头。 贝克汉先生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康维雅私人医院内的那些大人物,并不知道他们今晚会倒霉。 他们真心只想任性的活着。 今晚,要有个来自华夏的纯洁处子,在这儿发卖。 竞拍底价,是一千三百万。 每次竞拍的价码,不得低于五十万美金。 这是七个欧美大老板早在十数天之前,就得到的消息。 消息,自然是他们的老朋友,康维雅私人医院的院长,康维雅女士通知他们的了。 什么样的极品处子啊,能价值这个钱! 这是七个大老板在收到康院长的信息后,最本能的反应。 大家与康院长合作已经长达十数年了,从她手里买到的极品女人,没有一百个,也得有八十个了。 但康院长在发卖那些极品处子时,可从没把底价定在七百万以上。 遥想——上个月,一对来自拉脱维亚的双胞胎姐妹花,竞拍底价不也是才一千三百万吗? 不过,大家心里虽然这样想,却没谁因此而埋怨康院长是个腹黑婊。 反正人家只是通知大家,说她手里来好货罢了,又没说非得让他们掏钱去买,更没说不买就别来看。 于是,七个人都来了。 怀着浓浓的兴趣。 暂且不管买,还是不买,他们都想见识下,这个价值一千三百万美金的处子。 据说,是来自东方华夏的。 具备东方神秘美的女孩子,最近在行业内很走俏,很抢手的。 天刚擦黑时,七个大老板,就坐在了康维雅医院的地下室内,等待美女们陆续上场了。 除了那位天价东方女孩之外,还有其他八名各国极品处子,会在今晚先后亮相。 这是康维雅女士从各渠道贩买来的,只是最高的竞拍底价是四百万美金。 同样,康维雅女士让他们来看这八名极品处子,也不是非得让他们买。 只是大家合作多年了,有什么好东西,先随便他们挑。 如果觉得某个极品处子物有所值呢,那他们就会掏钱买下来。 如果一个都相不中呢——就当大家晚上出来凑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天罢了。 这些极品处子,会在明天之后,卖给其他买家。 康院长的手里,从来就没有积压货. 地下两层。 说是地下室,装潢的比五星级酒店次不了多少。 空间足足有两百平米。 在西墙根下,有个高约半米,差不多有三十平米的玻璃展台。 展台上方,下面,四周,都有直射的灯光,照在“参展”的处子身上。 旁边的墙上,还悬挂着一面很大的液晶显示器,来直播处子,真正做到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供坐落在黑暗中的各位贵客,仔细观察她们的每一根头发。 七人竞拍晚会,自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每隔半小时,就有一个极品处子,被两个身体魁梧的女人从展台小角门内押送出来,驾到展台上。 所有的处子,都处在恍惚中,站都站不稳的,却又摔不倒,只会在展台上踉踉跄跄的来回走。 她们这种状态,更能方便各位买家,仔细观察她们的“本性”。 每一个处子,只能穿着黑色的三点泳装。 轻缓的钢琴曲声,自屋子四角缓缓流淌出来。 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端着86年的极品拉菲,看着恍恍惚惚的极品处子,好像彷徨的小鹿那样,在强灯光的照射下,踉踉跄跄的在展台上四处走,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从七点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按照半个小时一个的老规矩,前面的八个极品处子,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展览过了。 八个人,恰好有一半被竞拍走。 最低价是三百万。 最高是六百万。 其他四个,没人举牌竞拍,这说明本次竞拍会的货物,质量很一般。 甚至,有人还开始打哈欠流泪了。 要不是康维雅女士一再强调,最顶级的极品处子,马上就要来了,大家伙可能早就散了。 “尊敬的康维雅,你说的那位极品处子,什么时候来呀?这都零点了,我明天还有紧要的工作要做。” 来自法国的某大亨,晃了下手腕上明晃晃的金表,有些不耐烦了。 “亨利,华夏有句名言,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身穿红色小西装的康维雅,微笑着晃了晃高脚玻璃杯时,红色细高跟的小皮鞋鞋尖,也轻轻点了下。 鞋子后半部分,滑落了下来,却被脚尖勾住了鞋尖,露出了一只性感的黑丝小脚。 亨利的目光,立马捕捉到了这只性感至极的小脚。 但却不敢多看。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看上去好像红色玫瑰般的女人,不是他能碰的。 上一个来自意大利的富豪,在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后,两只胳膊就被砍了下来。 这还是意大利那边的大人物,过来沟通后的最好结果。 所以呢,就算康维雅的小脚再迷人,亨利也只会暗暗的咽口口水,笑道:“好,我等。希望,这个热豆腐真的很好吃。” 第911章 两千万美金的宝贝 就在亨利第三次不耐烦时,热豆腐终于被端上来了。 还是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女汉子,架着一个头上蒙着黑色布套,身穿黑色三点的女孩子,从展台旁边的角门内走了出来。 亨利等人,立即把目光投了过去。 这七个人,绝对是见惯了极品美女的主,一般那些被吊丝看了后就直流口水的美女,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大鱼大肉吃惯了的主,会和叫花子去争抢几个糠饼子吗? 与其说他们关注“热豆腐”,倒不如说他们关注康维雅开出的一千三百万美金。 实在是想看看,这个被康维雅推崇价值一千三百万美金的华夏女孩子,到底哪儿值这个钱。 “原来,也很一般啊。” 历经花丛不沾身的亨利等人,用他们异常挑剔,专业的目光,只看了女孩子几秒钟,就相互对望了眼,微微摇头,举杯喝酒。 根据他们相当专业的审美目光,根本不需要看多久,就能看出这个女孩子的个头不是太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腿不是太长,也就一米一二左右,屁股不是很翘,胸也不是很大。 女孩子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很好。 好像缎子般那样光滑,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趴在她身上,用舌头从头舔到脚。 但皮肤好只是一方面而已,身材不过爆,长相再怎么漂亮,这档次也就低了。 “这个女孩子,连刚才那些女孩子都比不上,竞拍底价最多也就是一百万美金吧。真搞不懂,康维雅怎么会开出一千三百万的。这女人,最近是不是想疯了?” 慢慢晃着酒杯的亨利,看着被两个女汉子架上展台的女孩子,再次微微摇头时,嘴角已经翘起不屑地讥讽。 非但他如此,就连其他六个大老板,也是这样。 甚至,都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了,在本该瞪大眼睛审视竟拍品时。 碍于某种原因,他们不好对康维雅报怨这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唯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 身穿大红色小西装的康维雅女士,当然能看出他们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了。 却没生气,犹自恬静的笑着,弯腰伸手去端案几上的酒杯时,耳边挂着的珍珠耳环,随着她这个动作,来回晃悠着,荡起的风情,可不是一个“超凡脱俗”能形容的。 尤其她在弯腰时,小西装的领口微微敞开,让坐在她左边的亨利,一眼就看到她内里那两座饱满的雪山了。 这女人,是真空穿小西装的。 脖子上,也没佩戴什么项链之类的。 那是因为——亨利觉得,没什么项链能配得上她优美的脖颈,性感的锁骨。 戴上项链后,反而会影响了她的性感,高贵,典雅。 “你不该叫康维雅的。你该叫雅典娜。古希腊神话中的美丽女神雅典娜,也就你这样子了。” 亨利急匆匆扫了眼康维雅西装内,抢在她有所察觉之前,又看向了展台上。 心中却轻叹一声:“唉,像你这种女人,本该居住在雪山上被人膜拜。或者,被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修盖一座城堡藏起来的,当做禁脔,终生不许你见人的。怎么可以,干贩卖人口、走私器、官这种丧尽天良的肮脏事呢?” 在亨利先生忽然升起的惆怅中,展台上的一个女汉子,抬手摘下了女孩子头上的黑布袋,又在她肩膀上轻轻推了一把。 头上的黑布袋被揪走后,十数个强光射灯照的闵柔睁不开眼,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脚下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又后退一步,身子摇晃着即将栽倒时,赶紧伸出双手,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有一种药,能让女孩子处在恍惚中,仿佛踩在云朵里,站都站不稳,唯有脚下不住踉跄着,双手左右摇摆着,努力睁大眼,试图看清当前所处的环境。 毫无疑问,这种药能麻痹人身上某些神经,但对人体的副作用,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康维雅让人给极品处子们注射这种药物,就是故意让她们这样左右摇摆——唯有在这种情况下,她们才能展现出她们最原始,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药物在促使她们尽可能保持身体平衡时,把身体各部位的柔韧性,彻底展现出来。 而且,她们在茫然,恐惧中的面部表情,也能突显出她们处于高、潮时,会是一种多么迷人的反应。 身体柔韧性,协调能力都上佳的女孩子,才是男人最喜爱的。 这方面的优势,能弥补她们的腿不够长,屁股不够翘,胸不够大,长相不怎么好看的缺陷。 更何况,闵柔的长相清纯,皮肤白腻如缎子般那样水灵呢? 有些女孩子,如果把她的身体分开,单看某个部位,并不是最优秀的,甚至还有些缺陷。 但如果让人看到她的全身,却会惊讶、不,是震惊,就会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美。 那些看上去不优秀的部位,很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后,所有的都改变了,就会给人无法忽略的美。 越看,越美! 仿似她是由数十位顶级计算大师,用最先进的计算机,精密运算一周年后,才设计出来的。 闵柔,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她不惊艳。 但她耐看。 每多看一眼,就会多一分“刚才我怎么没看出她这么迷人”的感悟。 熟悉她的李南方等人,以前没有发现这一点,那是因为从没见识过她当前的“本色”样子。 尤其她在踉踉跄跄中,声音沙哑说话的样子:“我、我这是在哪儿?谁,谁在那边?” 她的无助,孤独,恐惧,彷徨等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足够击碎全世界最狠心男人的心,只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爱怜。 亨利等人,都不是太狠心的男人。 所以当听闵柔说出这句话时,心儿立即融化了——亨利把酒杯重重顿放在案几上面,抄起竞拍牌,高声说道:“一千三百万,我要了!” 听到有人在强光后面的黑暗中说话后,闵柔踉跄的身子,停住了,再次睁开因强光太刺眼,不得不眯起的双眸,努力向那边看去。 直射展台的强光,让闵柔一个人仿佛处在太阳中心。 恍惚间,她所看到的空间,唯有脚下展台这般大。 那么,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亨利等人,就等于隐藏在了黑暗中。 尽管他们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上,也有灯光洒下。 闵柔却看不到。 只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还不是一个人在说话。 “我出一千三百五十万!” “我出一千四百万!” “再加五十万美金!” “我加一百万!” “一千七百万。” 亨利等人不住竞价的声音,清晰传到了闵柔耳朵里。 她这才知道,黑暗中的男人,不止是一两个。 她更明白了,那些男人在疯狂的加价,就是竞拍她。 谁出的价格最高,她就属于谁了。 她停住了脚步,身子不住的踉跄,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个苦涩的笑,低低地呢喃:“李南方,你知道吗?现在有人出价一千七百万美金来购买我啊。换算成华夏货币,会有多少呢?呵呵,你个傻瓜,大傻瓜。下辈子,你可不要再这样轻易放过我了啦。” 闵柔并不知道,她的低声呢喃,能通过藏在她左耳边的声脉传送器,传送到亨利等人耳边的蓝牙耳机中。 根据货物在最真实状态下,低声呢喃什么时的语气,声音,也是这些人用来评判她是否“物有所值”的重要因素之一。 亨利在听到她的呢喃声后,浑身猛地打了个机灵,举起牌子,嘶声喊道:“一千八百万!” 闵柔的声音,无助时的语气,听在这些大富人的耳朵里,就像来自九天云外的天籁。 本来决定最高出价一千五百万的亨利,在别人喊出比这个高的价格后,就已经准备放弃了。 美人再好,但他最近不怎么好做的生意,却不足以支持他为了美人,一掷千金。 可当他在听到闵柔的呢喃声后,热血就上头了,再也不管不顾,张嘴就喊出了一千八百万。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地说:“两千万。” 亨利霍然回头,恶狠狠看向那个男人。 来自西班牙的卡洛斯,却微笑着举杯,做了个喝酒的姿势。 “算你,狠。” 亨利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了。 卡洛斯可是西班牙船王,就算亨利拼着资金链断的危险,喊出比两千万更高的价格,也比不上这个死老头子的。 所以,他唯有悻悻地瞪了卡洛斯一眼,端起红酒,昂首一饮而尽。 亨利等人争相竞拍时,康维雅始终不声不响,面带优雅,高贵还有得意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他们。 表面淡定的她,心里却乐开了花。 第一次,开始真心感谢汉姆了。 如果不是汉姆给她把闵柔偷运来医院,她怎么可能会在转手间,就赚到一千两百万美金呢? 一千两百万美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数目。 因为,这是现金流。 不是股市上那些时多时少的数字。 康维雅右脚的红色高跟鞋,再次游荡起来时,其他五个人也都放下了牌子,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 卡洛斯很得意,举着酒杯向竞争对手们示意感谢后,看向了康维雅:“美丽的夫人,为感谢各位的相让,我想请夫人在这,让我的小宝贝,完整的给各位欣赏下。您看?” 给各位完整的欣赏下,意思就是请康维雅把闵柔身上最后几点黑布片,都摘下来。 让亨利等人完整看到闵柔的绝美娇躯,算是卡洛斯对大家相让的回报。 “当然可以。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就属于您的了。恭喜您,卡洛斯先生。” 康维雅优雅的笑着,捂住左耳低声说了句什么。 马上,候在展台边的两个女汉子立即上台,动作粗鲁,解开了闵柔最后的防护。 布片,飘飘落在了展台上。 第912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面对两个膀大腰圆的女汉子,闵柔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她能做的,就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双腿闭紧,无助的轻声哭泣着,蹲在地上,低头。 任由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的摔在展台上。 灯光下的泪水,迸溅而起时,反射出璀璨的光泽。 就像珍珠。 “就凭她的泪水,我就该出两千多万的。” 亨利等人呆望着瑟瑟发抖的闵柔,心中懊悔无比。 卡洛斯却更加的得意,哈哈大笑着,对康维雅举杯:“夫人,我想我已经大方太多了。是该收起我的大度,让我到回家慢慢地独享了。” “卡洛斯先生,他们是该感谢您的。说实话,如果我是个男人,我决没有您这般的大方。” 康维雅轻笑着,再次下达了命令。 马上,展台上的一个女汉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团黑色的绸布。 双手一抖,黑布展开,足有四五平米大小。 两个人很轻松的,就用这块布把闵柔包了起来。 “各位,华夏有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先走了,呵,呵呵。” 卡洛斯笑着,把一张黑卡放在了案几上,端着酒杯站起来,和大家告别。 他那颗已经年迈的心儿,此时砰砰地跳个不停,就像他三十五岁那年,遭到杀手刺杀前的一瞬间。 那次暗杀,是他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如果不是他的福大命大造化大,那颗至今都残留在他脑袋里的弹头,早就带他去上帝那儿喝茶了。 熟悉的心跳。 卡洛斯却没在意。 他以为,这是他即将拥有那朵华夏小黄花的缘故。 像他这种年逾七旬的老人,还能占有如此极品的女孩子,这绝对是上帝的恩赐。 运气好的话,也许她还能给他生个孩子——就在卡洛斯心跳的更厉害,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捂时,展台左边的角门,忽然被人大力踢开。 “不许动,我是警察!” 门板被踹开的响声,还在空气内回荡,至少十数个双手持枪,身穿防弹衣的警察,就蜂涌扑了进来。 枪口,对准了卡洛斯等人。 如果换做汉姆等人,看到警察忽然破门而入后,肯定会大惊失色,仓惶跳起来的。 但卡洛斯先生等人,却毫不在意。 甚至,他们只是在稍稍惊讶了下后,就皱眉看向了康维雅。 他们都是大有来头的大人物。 尤其康维雅夫人,更是与英三岛权力中枢的某位大臣,有着不得不说的亲密关系。 在英三岛,除了英王之外,包括首相在内的任何人,都不“方便”得罪康维雅夫人的。 国家权力,需要非常巧妙的平衡,才能维系国家的稳定。 所以,在场所有人,没有谁把这些气势汹汹的警察当回事,只是埋怨康维雅夫人,怎么会让这么一群人冲进来,打搅各位的雅兴呢? “抱歉,请大家坐下。” 眼眸里闪过一抹怒气的康维雅,再看向卡洛斯等人时,眼眸里已经替换成了抱歉。 那些警察冲进来后,只是用枪对着他们,却没谁向对待史密斯俩人那样,直接扑过来,把他们按倒在地上,咔嚓戴上手铐,谁敢反抗马上就会大脚踹去。 在扑进来之前,贝克汉局长已经再三嘱咐,一切行动听指挥,千万不要擅自对人动粗,盖因这儿的人,不是我等能随便得罪的。 伦敦警局的局长,都不敢得罪这些人了,更何况这些工资薪水更低的警员呢? “你们,是谁带队?” 康维雅面对十数名警察,毫无惧色的淡淡问出这句话时,就看到贝克汉与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礼帽的女郎,快步走了进来。 女郎是谁,康维雅根本不关心。 也不在乎。 她只是看着贝克汉,优雅的笑了下:“我说谁这么大的底气,敢擅闯这儿。原来是伦敦警局的大局长,贝克汉先生亲临了。抱歉了,小女子有失远迎,还请大局长先生恕罪。” 她说的虽然客气,但其间的讽刺意思,就算是瞎子也能听得出来。 面对代表着正义的警察,身为罪犯的康维雅女士,如此的淡定样子,让卡洛斯等人更加嚣张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康维雅女士,请你们严肃一些。我们正在执行任务!恐怕你不知道,我们这次来——” 当着华夏客人的面,英警方在执行任务时,却遭到犯罪嫌疑人如此的耻笑,这让贝克汉先生感觉很没面子。 但让他更没面子的事,还在后面。 他刚要抬出英王这面大旗,告诉康维雅等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退无可退,还是快点投降吧时,康维雅却打断了他的话,依旧是很清淡,很优雅的语气:“出去。” 老贝懵逼:“什么?” “我说,带着你的人,在三秒钟之内,给我出去。” 康维雅女士,端起红酒,轻轻摇晃着酒杯,重复一遍时,加上了她的要求。 这么多人,要想在三秒钟内都离开地下室,那绝对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们又必须去完成——康维雅女士坚信这一点。 那么,他们在不可能完成的时间内,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时,肯定会争先恐后,连滚带爬的狼狈之极。 让警方的狼狈,算作是给卡洛斯等人的赔礼。 “你——” 贝克汉本来就已经涨红的老脸,开始发黑了。 “三,二——” 康维雅夫人却连看都没看他,眼睛盯着酒杯,开始倒计时。 这个女人的狂妄,把贝克汉局长给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她,嘴唇哆嗦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他因为极度气愤,而有可能引发脑溢血时,有人说话了:“齐月,你看到那个大屏幕了吗?” “嗯。” 一个有些木呐的声音,嗯了声。 下意识的,那些警察,康维雅夫人等人,都看向了墙上的大屏幕。 大屏幕内,正在回放闵柔被带上展台后的精彩画面。 恰好是她身上最后的三点,被女汉子扯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轻声哭泣的画面。 “你觉得,该怎么办?” 岳梓童说话时的声音,比康维雅夫人更加的淡定。 齐月的回答,依旧是短促,直接,通俗易懂:“谁看到,谁死。” 岳梓童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在微微颔首后,又皱眉说:“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贝克汉先生,是不能再随便杀人的。” “那就把看到的人眼睛挖出来,再打断他们的第三条腿吧。” 齐月说到后来时,声音中夹杂了明显的兴奋。 她杀过那么多人了,但却从没把哪个男人的第三条腿打断过。 现在,现场有七个男人——她可以过瘾了。 她希望,岳梓童能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恶趣味。 岳总,有时候还是很通情达理,体贴下属的。 不然,她也不会点头,说好。 这俩人在交谈时,就当满屋子的人,都是空气。 她们只聊她们的。 更重要的是,她们明明在聊一件很残忍的事,可她们交谈时的语气,却像在讨论今天的鸡蛋,多少钱一斤。 “放肆!她们是谁?” 岳梓童俩人的目中无人,让康维雅夫人在惊讶的同时,更加生气。 砰地一声,拍案而起,对展台上那俩女汉子厉声喝道:“看在她们是随大局长一起来的份上,就把她们的腿打断,扔出去好了。” 两个女汉子对望了一眼,齐齐地狞笑。 她们特喜欢夫人对她们下达这种任务,就像齐月特别嗜杀那样。 “你们给我滚出去吧。” 两个女汉子齐齐大吼着,振臂好像两只大蝙蝠那样,从展台上居高临下的扑向了岳梓童俩人。 “慢着!” 贝克汉先生此时总算能清楚的说话了,慌忙厉声呵斥。 “呵呵,已经晚了。” 康维雅夫人,优雅的笑了下说。 是啊,贝克汉局长的提醒,已经晚了。 只是康维雅夫人并不知道,他的提醒,不是提醒那俩女汉子,千万别伤害岳梓童。 而是在提醒岳梓童,千万别再让她的保镖,在保护人民生命安全财产的保护神们眼皮子下,再杀人了啊。 只是晚了。 真的晚了。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到两个体重至少七十公斤以上的女汉子,急速扑向展台后,马上就用比更快的速度,向后激射而去! 砰,砰! 两声沉闷的大响。 那两个被康维雅夫人当做保镖来用的女汉子,就像两个足球那样,被人狠狠踢到了西墙上。 她们在反弹回来,扑向地下时,就已经口吐鲜血了。 鲜血在灯光下,看上去就向两道改道了的喷泉。 又是砰砰两声响,她们一前一后的扑倒在了地上。 健硕的身子,急促的扭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如果此时有人此时过去,检查她们的伤势,那么就会发现她们心脏外面的几根胸骨,都已经被无法抵挡的大力砸断。 断骨反折回去后,直接刺穿了她们的心脏。 静。 死一般的宁静。 没有谁说话,除了齐月俩人之外,所有人都呆呆望着那两具尸体。 贝克汉等人,已经见识过齐月杀人的手段,有多残忍,多犀利了。 可此时此刻,他们还是再次被吓坏了。 他们都被吓成这样了,更何况康维雅,卡洛斯等人? 直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宁静,大家才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看向了那边。 于是,以后还能看到光明的人,和以后变成瞎子的几个人,就看到一个相貌普通的华夏女孩子,双眸里带着嗜血的兴奋,正把右手食指,中指,从卡洛斯的双眼里缩回来。 手指是弯曲的,勾着两个白森森的眼球。 岳梓童希望齐月,能把所有看过闵柔果体的人眼睛都抠下来,再打断他们的第三条腿,那么她就会坚定不移的去这样做。 任何人的眼珠,被活生生的抠出来后,滋味貌似都不会太好受。 卡洛斯先生,立即昏厥了过去。 但他很快又醒了。 因为,一个红酒瓶子,狠狠砸在了他双腿之间。 第913章 我来带你回家 一个红酒瓶子的重量,大约在一公斤左右。 更何况,齐月抄起的这支酒瓶子,里面还有半瓶红酒。 这就是一个相当顺手的榔头啊,被齐月这种重量级的高手用来砸卡洛斯先生的第三条腿,那是再也顺手不过了。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就算齐月是荆红命调教出的顶级杀人机器,可要想用酒瓶子砸断男人那根腿,好像也做不到。 只因卡洛斯先生双眼被硬生生的抠出来后,他那杆怒气勃发的长枪,就已经迅速软成了一团。 这无形中给齐月增加了难度,只好把一坨,砸了个稀巴烂。 亨利先生等人,很明显不是吃素的主,也或多或少的杀过几个人,残虐某个人时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可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手段? 齐月的残忍,不但吓坏了康维雅夫人,也再次吓傻了贝克汉等人。 他们都看到过齐月杀人,很残忍的把米勒同志硬生生的跪死在地上。 可米勒等人的死,还是很含蓄的。 哪比得上此时她化身血魔,兴奋的笑着,一伸手,一缩手,一瓶子下去—— “住,住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贝克汉先生终于从惊恐的噩梦中回到了现实,嘶声大吼。 他的吼声,惊醒了其他人。 那么多的警员,在回过神来后,没有扶着墙弯腰狂吐的,寥寥几个而已。 那几个人不是胆子太大,而是——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呕——抗议!岳女士,我、我严重抗议,你纵容保镖的血腥残忍行为!呕。” 贝克汉先生一边吐,一边扶着墙的狂吐。 连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在英三岛,也算是个人物了,其地位放在华夏古代,那就是掌管京城的五城兵马司的老大。 以往也亲自勘察过多出血腥案件现场。 但案发后的现场再怎么血腥,也不如亲眼目睹血腥案件的发生。 强烈的视觉冲击,只想让他抱着脑袋,嚎哭着转身,冲出这间地下室。 并发誓,在有生之年,绝不得罪任何一个华夏人。 尤其是女人。 华夏的女人,都是疯子啊。 岳梓童也不好受,却必须强忍着呕吐,咬紧牙关,强作镇定的看着齐月,执行她下达的命令。 她没理睬贝克汉先生的强烈抗议。 真怕,一说话,就会“哇”的一声,吐出来。 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大大影响了她岳家家主的形象? 不过,当她看到连残七个男人的齐月,又抬手采住康维雅夫人的头发,右手食中二指就要插下去时,才觉得这样做,可能是有些过分了。 总算是良心发现了,出声说道:“她是个女人,就放过她吧。” 闵柔是女孩子,思想肮脏的男人看到后,必须把他们的眼睛抠出来,第三条腿打断,才能更大程度的保护她的尊严。 但女人看到她的身体嘛——洗浴中心里,好多女人都光着身子泡澡呢,也没听说谁被谁看了后,就大骂那人是流氓。 更何况,贝克汉先生也说了,康维雅夫人可是英三岛权利中枢某大人物的情人。 为确保英三岛的稳定,人们能继续安居乐业,这个女人还是不能被伤害的。 岳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都这样说了,唯她命令是从的齐月,当然不会问为什么,更不会置若罔闻,只会松开被拎起的康维雅,任由这女人烂泥般的瘫倒在地上,木呐的笑了个后,转身走向了岳梓童。 齐月走出几米远后,康维雅夫人才重新活转了过来。 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正在弯腰擦嘴的贝克汉先生。 她倒是想问问,此人是谁——可是,她嘴唇动了好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被吓得失声了。 她刚才面对正义的使者们时,那优雅,高傲等乱七八糟的贵妇气质,都被血腥杀戮,给践踏了个体无完肤。 康维雅夫人毫不怀疑。 刚才如果不是戴着黑色礼帽的女郎,出声阻止杀神,她这双水灵灵的眸子,就被挖了出来。 都不带一点的商量的。 杀神,可不管她的身份有多尊贵,又是谁的情人。 “快,快,叫救护车!” 贝克汉狂吐三升后,终于吐清醒了,抬脚在几个还在狂吐的下属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 虽说贝克汉也很看不起卡洛斯等人,恨不得这些垃圾全部被虐死拉倒,那样他以后就会少很多麻烦了。 可再想到他们的身份后,贝克汉就觉得,必须得把他们抢救过来,以后才能减少很多麻烦了。 被踹醒的下属,这才醒悟过来,慌忙向角门那边跑。 几个人都想第一个离开这血腥地狱,跑的很快,反而挤在了门口,谁也出不去。 看到平时精干的手下,居然被吓成这样后,刚“不怕”了贝克汉,很是羞愤,正要发怒时,却听浑身是血的齐月淡淡说道:“这儿,好像就是医院。” “啊?啊。对,对,这就是医院!” 贝克汉呆愣了下,总算想到他们这是在哪执行任务了。 不提英勇的伦敦警察,是如何争先恐后的跑出去找医生,单说岳梓童。 她走上了展台,缓缓蹲下来,把躺在地上的闵柔搀扶起来,扯开了捂着她脸的绸布。 闵柔那双茫然的眼睛,立即看向了她。 刚才,闵柔也听到了很多人的惨叫声,只是她这些天来,听这声音已经足够多,所以对此早就免疫了。 她也没看到血腥的场面,当然不会害怕到不行了。 她只是努力睁大眼,看着把她扶起来的岳梓童,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现在,她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哪怕岳梓童的脸,就在她眼前,在药性还没有完全消退时,她也辨认不出来。 可是她却能清晰感受到一个字怜爱——与她名为上下级,实则情同姐妹的岳梓童,看着闵柔苍白的脸,心中一酸,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滴落在了闵柔半张开的嘴里,很苦涩。 “你、你是——” 闵柔嘴角猛地勾了下,慢慢伸手,摸向了岳梓童的脸。 “小柔,是我,岳梓童。” 泪水哗哗流着的岳梓童,开心地笑着,捉住闵柔的手贴在脸上,说:“我来接你回家了。幸好,我来的不算太晚。” “岳,岳总!?” 闵柔的精神,陡然一震,忽地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道:“岳总,真,真是您吗?” “是我。”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抬头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齐月。 齐月知道她想知道什么,马上回答:“她应该是被注射了让神智,视线都恍惚的药物。一般来说,这种药物对人体的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的。” 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才放下心来。 如果闵柔的双眸受损,岳梓童才不管英三岛的人民能否安居乐业呢。 铁定会让齐月把康维雅夫人的双眼眼球,都抠出来,当玻璃瓶来踩。 “岳总,岳总——哇!” 终于确定是岳梓童来了后,齐月就像找不到父母在黑夜中游荡的三岁孩子,在看到亲人后,猛地扑倒在了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凄哀。 这些天来,放声大哭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岳梓童下巴抵在她头顶,闭上眼,轻咬着嘴唇,泪水可劲儿的流着,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好了,别哭了。我们这就回家,这一切就是个恶梦,很快就会过去的。” 如果李南方没有葬身大海,哦,不对,应该说如果他没有被蒸成乳猪,此时躺在冰冷冷的冰柜里,充当一根特大号冰棍,岳梓童在成功救出闵柔后,绝不会哭。 依着她的脾性,只会得意的笑着,显摆她是如何的睿智,慧眼是如何的火炬般那样闪闪发亮,才能通过蛛丝马迹,终于在闵柔最最危险之际,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接受世人的膜拜—— 李南方死了。 为了搜救闵柔的下落,惨死在脚下这片罪恶的土地上,害的岳梓童成了望门小寡。 那么,就算她再骄傲,再得意,也不想再表现出哪怕是一丁点。 岳梓童的嚣张,爱吹嘘,不要脸这些缺点,只会给李南方看到。 别人——就再也没有谁,能值得岳梓童,能成为这样一个浅薄的人了。 所以,她才会哭。 哭闵柔终于守得云开明月现,也哭她怎么就成了望门小寡了呢? 以后,还有哪个男人,能值得她去自我吹嘘,把所有的缺点都给他,让他感激涕零中跪谢哀家的大恩? 再也没有谁了。 “岳总,李,李南方呢?” 嚎啕大哭一场后,闵柔终于想到了李南方。 她现在的神智,还不是太清醒。 如果闵柔是清醒着的,那么就算再想知道李南方在哪儿,也不会问岳梓童的。 李人渣可是岳总的亲亲未婚夫,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女青年,没事关心人家未婚夫,这岂不是心存不轨啊。 岳梓童当然不会因此就责怪闵柔,只是泪水流淌的更急,在她耳边轻声说:“李南方去抓那些绑架你的坏蛋了。小柔,你好好地睡一觉。等你醒来后,我们再详聊。” 好。 闵柔很想说出这个字。 可等她张开嘴巴后,却打了个哈欠。 哈欠还没打完,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十数天来,她就没真正睡着过。 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遭遇这种事后,也只能被恐惧的绝望所笼罩,无心睡眠的。 现在岳梓童来了。 她温暖的怀抱,给予了闵柔家一般的安全,始终紧绷着的神经,悠地松懈。 神经彻底放松后,早就憋到嗷嗷叫的困神,立马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迅速把她的意识撕成了碎片。 “担架。” 齐月伸手,在闵柔鼻下轻轻试了下,又对岳梓童点头示意没事后,回头说道。 那些警察,已经叫来了值班医生,抬着担架跑了进来。 贝克汉先生想都没想,马上就抓住了一副担架,向展台这边拖了过来。 伺候不好这位姑奶奶,要倒霉的。 第914章 怕了吗?晚了 其实现场受伤最严重的,是卡洛斯先生。 他年龄最大,受伤时间最长,最该得到救治才对。 不过齐月却不管这些,只想按照岳梓童的意思,把闵柔抬出这地方——气味,也太难闻了些。 “谢谢,贝克汉先生,这件事,我会通过我们的刘启昭大使,专门向贵方解释清楚的。” 看在他还算配合的份上,岳梓童也适当的投桃报李。 本来愁眉苦脸的贝克汉,听他这样说后,顿时狂喜,连声道谢。 因为岳梓童特殊的身份,以及她那个为拯救菲爵爷等人而牺牲的未婚夫,身边又有个杀神保镖的缘故,无论她犯下了多么滔天的罪恶,贝克汉都不敢擅自做主,下令把她抓起来,问问她懂不懂法律。 他只能满肚子苦水的忍着。 再祈祷上帝,能够让这个杀神快点走人,别再给他招惹麻烦了。 等这边的事一了,贝克汉就会马上向上级做出详细的汇报。 必要时,可以夸大其词,说他是如何的苦苦相劝,但岳梓童就是置若罔闻,命令身边保镖大开杀戒,践踏英三岛神圣的法律。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无论贝克汉怎么推卸责任,他都是这起性质恶劣案件的负责人,要担负一定的责任。 尤其是康维雅夫人的那个大拿情人,绝不会放过他的。 虽说他是怀里揣着英王的圣旨,但他担心英王不会为了他的乌纱帽,去得罪那些手握实权的大人物。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岳梓童“雪中送炭”了。 华夏驻英三岛大使在本国的身份地位,当然无法与英王相比。 可刘大使却代表着东方华夏神州! 他的态度,已经不是他个人的态度,而是华夏的态度。 世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惨遭别国人贩子买卖,她的祖国如果对此保持不闻不问,那么这个国家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历经无数次外来战火的华夏,早就不再是上世纪那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了。 现在,巨龙般的她,已经在世界的东方腾空而起,龙吟咆哮,蔑视一切,重现她世界王者的风范。 她,绝不会在她的子民在境外遭到伤害,只会用强硬,也坚定的态度,来质问英三岛。 必要时——可以刀枪相向。 当前,没有哪个国家,敢与发怒的巨龙相抗衡。 刘启昭大使,就是东方巨龙的使者。 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十数亿人民的态度。 所以,他以大使身份,正式向英三岛交涉此事后,就再也没有贝克汉先生什么事了。 别看康维雅那位在英方权力中枢的情人,在英三岛牛皮哄哄的,可在国与国的严肃交涉,尤其是自身理亏的情况下,不被英当局追究责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谁还敢指望他,能以权谋私,为了他情人所犯下的罪行,就破坏两国的友好关系? 几乎是眨眼间就想通这些的贝克汉,对岳梓童的不满啊,报怨之类的,立马烟消云散,精神百倍的吼叫着手下,还你妹的不过来抬担架,都站那儿当木桩子呢! 七八个小弟,呼啦一声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抬起了闵柔,向门口快步走去。 在齐月的陪同下,岳梓童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抬起右手,纤长的手指化作手枪模样,眯起左眼,对着康维雅夫人,小嘴半张,发出一声轻轻地“啪”。 康维雅立即打了个冷颤,好像真中弹了那样。 老大会儿,她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眼睛被活生生挖出来,下面又被酒瓶子砸成一团烂泥的卡洛斯等人,已经被抬走抢救去了。 贝克汉局长,正在左手掐腰,右手指挥手下,狂拍现场照片。 包括,拷贝显示器里的那些镜头。 这些东西,可都是贝克汉自保的有力证据,他当然不敢懈怠。 “那儿,还有那儿,都给我搜一下!” 贝克汉看到东墙沙发后,好像有个暗门呢,立即指挥人去搜。 “站住!” 康维雅夫人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展开双臂挡住几个警察,厉声喝道:“滚,都给我滚开!贝克汉,你给我等着。我发誓,你会得到报应的!我会控诉你,伙同外国人,伤残本国公民,以及外国友人。” “我好怕啊。” 贝克汉打了个冷颤,满脸的惊恐。 气急败坏的康维雅,可没看出贝克汉在耍宝。 犹自恶毒的冷笑着:“呵呵,怕了吗?晚了。” “是晚了。” 贝克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康维雅的胳膊,猛地向怀中一拉。 猝不及防下的康维雅夫人,娇呼一声,重重扑在了贝克汉的怀中。 贝克汉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把抱住了这个平时只敢眼馋,却不敢碰一下的女人,对他那些手下大声喝道:“还不去搜查,都愣着做什么呢?” 那些手下立即扑到东墙边,抬脚就踹。 “松开我,贝克汉你个混蛋,我警告你,你死定了!” 康维雅夫人极力挣扎着,真不敢相信贝克汉敢这样非礼她。 “我好怕哦。” 贝克汉冷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材质特殊的黄纸,在她眼前晃了晃:“夫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字十九世纪起,英三岛就成了横扫全世界的强国。 那时候,当前世界超级强国,只是他们的殖民地罢了。 也正是在那时候,英三岛才创建了纵横天下的太阳不落帝国。 每一支军队的出征,都是由英王亲笔签发命令的。 所用的,就是这种纸。 纸上,就盖着英王室的鲜红大印。 虽说现在英王只是英三岛象征性的精神领袖,早就不需要她再签署这种命令了。 可任何一个三岛子民,仍然都认识这东西,知道它的出现,就代表着英王亲临。 这就是华夏封建社会中的圣旨。 无论英王室是不是象征性的存在,三岛子民都不敢忽视它。 也包括康维雅夫人。 “要不要仔细看看?” 贝克汉把命令在女人面前抖了抖,笑道:“也许,你以为这是假的呢。” 康维雅夫人还真没想到,贝克汉会拿出英王的签发令来,本能的呆愣了下,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大半。 她当然很清楚贝克汉不敢作假的,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所现象的那样了。 英王,居然亲自插手这件事了。 不过,她也不是太在意。 毕竟英王现在只是象征性的,在英三岛的权力,比她大不了多少。 “呵呵,贝克汉,你现在能耐了啊。” 康维雅夫人挣开贝克汉的手,故作镇定的冷笑着:“就算是英王插手这件事,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了,英王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子民,被外国人残杀。能任由盟国尊贵的客人,在本国内惨受重伤。” 听她这样说后,贝克汉就知道这个女人,还做梦指望她的情夫,能帮她摆平这件事呢。 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贝克汉脑袋凑到她面前,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康维雅夫人的脸色,刷地苍白,身子也巨震了下,脚下一个踉跄,噗通蹲坐了沙发上。 “华夏驻英三岛大使,将会就闵柔被绑架一案,正式向英方提出严正的抗议。” “刚才那个命令手下保镖,大开杀戒的女士,就是华夏最年轻的一位豪门家主。她的未婚夫,就是前些天为拯救菲爵爷等人,牺牲的李南方。” “夫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贝克汉的这些话,就像是一记记大铁锤,狠狠砸在康维雅夫人身上,使她再也无法站立。 她既然身为英方权利中枢某人的情人,那么就该比一般人,更清楚本案上升到两国交涉的高度后,会有多么的严重。 还该清楚,华夏最年轻豪门家主这个称呼,对英三岛有着多大的影响力。 “华夏豪门最年轻的家主,居然来到我这儿。偶耶,上帝,我都做了些什么?” 就在康维雅夫人只觉后背冷气直冒时,又一记沉重的重锤,敲在了她脑袋上。 “局长,你快来看!这,这屋子里,全是人体器、官!” 一个手下跑出暗门,两条腿又开始打颤,好像见了鬼的样子。 贝克汉跑进去,只看了几眼,就呆愣住了。 他不敢看太久,急匆匆吩咐手下要严加看护现场后,就跑了出来。 抬脚,在身材丰盈性感的女人身上,狠狠踢了一脚,嘶声吼道:“畜生,你死定了!” 康维雅夫人疼地尖叫了一声,翻身爬起来,张开十指扑向贝克汉:“混蛋,你敢打我!” 咣的一声,贝克汉直接把女人踹飞,张大嘴巴穿着粗气:“你,你死定了。” 康维雅夫人的死活,岳梓童丝毫不关心。 在昨晚营救出闵柔后,她就向梁主任电话汇报了这边的一切。 梁主任对她提出让刘大使出面,以递交国书与英方交涉的建议,持支持态度。 并承诺这件事他会吩咐人去做,让岳梓童好好照料闵柔,早点把李南方的灵枢护送回国。 下午。 斜阳从窗外直射进来后,能让人看到有细微的灰尘,在阳光里曼舞。 舞姿飘逸,潇洒。 站在窗前呆望着那些灰尘的岳梓童,已经很久了。 齐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翻页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样,岳梓童就能不受任何干扰,想她要想的事了。 就在早上刘大使正式与英方外交部,就昨晚案件严肃交涉时,岳梓童接到了岳清科的电话。 岳清科在电话里,委婉的劝她,最好是把李南方的遗体,就地火化。 这样,就不用护送遗体回国了。 只抱着个骨灰盒坐飞机,多方便撒? 当然了,岳清科这样提议,是因为李南方的遗体,已经惨不忍睹了。 反正早晚都得被火化,早一天,岳梓童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就可以集中精力,来处理岳家的那些工作了。 “岳,岳总!” 一声带着惊惧的尖叫声,忽然从卧室内传了出来。 第915章 痛快地大哭一场 闵柔从子夜时分开始沉睡,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 再醒来时,康维雅夫人给她注射的药剂药效,早就消失了,年轻的大脑再次正常运转起来。 她还没睁开眼时,就回想起了这些天所遭遇的恶梦。 过往的这十几天,对她来说是个终生难忘的梦魇。 尽管,她在身体上没受过实质性的伤害。 但身体上的伤害,远远不如精神上的更刻骨铭心。 十几天来,每当她在半睡半醒中睁开眼,基本都是被集装箱的铁门声惊醒,然后就听到同伴们轻轻的哭泣。 她也会迅速被这种绝望而感染,继而报头轻泣。 那时候,她多么希望那一切,都只是个恶梦,快点醒来。 只是残酷的现实,却告诉她,她正走在前往地狱的路上。 现在她醒来后,本能的有了以往那种恐惧感。 立即下意识的缩起身子,双手抱住双膝,蜷缩成一团无声的轻泣起来,渴望快点有人喊醒她,让她从噩梦中醒来。 不过哭了片刻后,她忽然发觉现实情况与她所怕的不一样。 她已经不再是冰冷,黑暗,散发着臭味,以及耳边不断有哭泣声响起的集装箱内了。 而是,在一个舒适的大床上。 洁白而绵软的被单,轻柔而温暖的锦被,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卧室内风格简约的装潢,透着明亮。 墙上挂着一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复制版,画中的女人,正对她神秘的微笑着。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能看到极其轻微的灰尘,在空气里缓缓舞蹈。 静。 温馨的安静,让闵柔犹如置身于夏天的碧海中,随着波浪缓慢的起伏,她的脑思维在努力甄变着眼前。 片刻后,她慢慢地想起来了。 就在她沉睡过去之前,被人推到了一个明晃晃的玻璃展台上,就像踩在云彩上,站都站不稳,身子一个劲的踉跄,却又偏偏摔不到,唯有不住地的前后走动。 刺眼的白光,让她无法睁开眼。 看不到近在咫尺的黑暗,只能听到那边不断有男人竞拍她的喊价声传来。 两千万美金! 这是一个最苍老的声音,为得到她而拍出的最高价格。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发生,那个苍老声音的男人,就该是她以后的主人了。 她以后的主人,慷慨大方的让人脱掉了她最后的遮身物,就那样红果果的站在强光下,任由那些男人用肮脏、贪婪的目光审视。 那些目光,就像一只只无形的手。 也像是毛毛虫,在她身上爬啊爬的。 她很恶心,更怕,唯有蹲下来,以无助而绝望的轻泣,来向残酷的现实反抗。 就在她认命了,单方面的向李南方告别,嘱咐他下辈子,千万不要这样随意放过她时,岳总出现了。 岳梓童怎么会在她最危险时出现? 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的噩运结束了。 她终于可以伏在岳总那温暖的怀抱中,再也不用害怕的沉沉睡一觉了。 现在她已经醒来。 那么,岳总呢? 此时的闵柔,就像三岁的孩子,夜半醒来时发现妈妈不在身边,只有她孤苦伶仃的呆在床上,本能的尖声大叫着岳总。 吱呀一声。 虚掩着的房门开了,岳梓童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的关心:“小柔,别怕,我在这儿。” 她刚坐在床沿上,闵柔就从床上扑在了她怀里。 没有哭声。 但她瘦削的双肩,却在剧烈颤抖着。 岳梓童也能清晰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被热泪侵湿。 “小柔,别怕,我在这儿呢。等我处理好这边事情后,咱们就马上回家。” 岳梓童就像安慰孩子的母亲那样,轻拍着闵柔的后背,左手在她的秀发上轻抚着。 同为女人,尤其岳梓童在国安时,还接受过一定心理学的培训,所以她现在很清楚闵柔为什么这样。 闵柔,怕眼前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梦。 昨天之前,她时刻盼望着能从噩梦中醒来。 现在,她却不喜欢有人惊醒她。 如果,这也是在梦中的话。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小柔,你安全了。绑架你的那些人,基本都已经受到了最最残酷的惩罚。” 岳梓童还是很清楚,该说些什么,才能迅速让闵柔摆开恐惧,去迎接——新的现实。 她说:“你知道吗?你在澳门被绑架后,李南方马上就赶去了那边,把整个维纳斯赌场,一把大火烧了。那些绑架你的坏蛋,被他接连杀了十几个呢。曾经把你带到天台上的卡拉维奇,更是被他逼的,从九楼天台上跳楼自杀。” 说着,岳梓童双手捧起闵柔的小脸蛋。 拿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柔柔的笑道:“随后,李南方为搜救你,来到了英三岛。你呀,就是个有福的。因为能有个男人,肯为了救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无所畏惧。” 是啊,这就是个有福的。 李南方为了救她而死。 可是——闵柔,你该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夫为了救你,杀了那么多人,最终连他也葬身大海。 想到躺在冰柜里,被白布包成木乃伊样子的李南方,岳梓童就忍不住悲从心来,泪水从长长的睫毛上,毫无征兆的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听她说起李南方后,闵柔的双眸,就开始慢慢地发亮。 她当然相信岳总所说的每一句话。 更相信,李南方为了搜救她,不惜赴汤蹈火。 她无比的欣慰。 那是因为她知道,她没有爱错人。 尽管,她爱上的这个人,是个“有妇之夫”。 但这又有什么呢? 真正的爱情,并不是非得相互拥有,而是每当想起她所爱的男人时,心里就像灌了蜜那样甜。 为守护这份真挚的爱情,闵柔宁愿孤身到来。 到死,都不会为这个选择后悔。 她只会在临终前的那一刻,笑着对苍天默默地说,她这辈子没有白活,就是——心总是疼。 闵柔的心,又猛地疼了下。 她看到岳梓童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很明显,岳梓童是不想哭的,她在用力咬着嘴唇,都有血渍出现了。 她想笑! 坚强的笑着,告诉闵柔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怕,一切有她。 可为什么,她越是想笑,泪水就越急呢? 可能是因为,李南方已经死了。 “岳、岳总,您,您怎么了?” 刚才还需要人安慰的闵柔,看到岳梓童强忍大哭一场的模样,心儿顿时沉了下去。 沉在了冰窟中。 好冷! 完全是出于本能,闵柔立即想到了李南方。 如果不是因为李南方,岳梓童不可能哭的这样伤心,泪水中更不会闪现着绝望。 她猛地用力,抓住了岳梓童的手,嘎声问道:“岳总,李南方,李南方是不是出事了?” 她不说还好。 一说,岳梓童总算找到能抱头痛哭一场的亲密伙伴了。 在得知李南方挂了的消息,到看到他好像蒸乳猪般的遗体,岳梓童为他哭过不止是一次了。 但都是无声的哭泣,任由泪水肆意横淌。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抱住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边哭,还边骂娘,骂老天爷,骂这该死的世道! 她说,她就不明白了。 她小时候丧父,备受岳家人欺凌也就罢了。 怎么好不容易找了个中意的男人,准备做个快乐的贤妻良母时,老天爷却手指头一勾,直接把他给带走了呢? 这踏马的什么老天爷? 又尼玛的是什么世道! 哭。 必须哭。 不嚎啕痛苦,不足以释放这些天来,她所承受的各种强压。 如果只是死了老公,还好些——咳,可为什么,老天爷又带走爷爷了呢? 老爷子在临终前,还不忘坑她一把,把她推上了岳家家主的宝座。 什么狗屁的宝座啊? 真以为岳阿姨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呢? 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声音,不时提醒着岳梓童,她就是老岳为稳固岳家在华夏版图上的地位,推出来的一个大傀儡。 还是很有价值的那一种,背后站了老多狠辣的实权派。 只要她能有这些人协助,已经去给老天爷端尿壶的老岳敢肯定,至少在两年内,岳家是不会败落,还有可能会稳步向前发展的。 两年的时间,足够岳家其他人成长起来。 也能在这段时间内,把岳梓童所有的价值,榨干。 等她价值被榨干时,就是她的死期。 到时候,她就可以在如释重负般闭上眼时,骂一声这狗日的人生了。 从老岳手中接过印记的第二天,岳梓童就想通了这些。 她可以拒绝。 毕竟没谁喜欢被人当榨干后,再当垃圾扔掉的,尤其她本来的小生活,就过的很滋润。 却又不能拒绝。 她是岳家的嫡系子孙,身上流淌着岳家先祖那高贵的血统。 她有责任,更有义务,在岳家迫切需要她时,挺身而出,大喊一声这狗日的人生。 心爱的男人成了蒸乳猪,最多两年后,她也要被贪婪的岳家其他人,压榨成干再扔掉的命运,放在谁身上,谁不会痛骂这狗日的人生? 又有谁,不会终于找到可以抱头痛哭的好姐妹后,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刚开始是闵柔哭,岳梓童安慰她。 现在是她嚎啕大哭,闵柔唯有在陪着她哭了足足三分钟,看她泪水还喷泉那样的旺盛,担心她会因此哭坏了身子,唯有强忍着心爱男人挂掉的剧痛,反过来安慰她了。 她们俩人边哭,边骂这苦逼人生时,外面客房沙发上的齐月,当然能听得到。 不过,她不但没有过来劝说下,就连杂志翻页的速度,也始终像此前那样。 这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就是杂志上那几近全果的长腿妹子,与“圣贤书”不怎么搭调。 一个顶级保镖,要做到被雇主视为空气。 哭声,终于停止时,齐月却轻轻松了口气。 第916章 不要独自去偷死 闵柔是个外柔内刚,有情有义的孩子。 她在得知李南方为了搜救她,大显神威的——挂掉后,勇敢殉情这种事,她绝对能做得出来。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殉情想法,岳梓童唯有自暴家丑。 用异常诚恳的语气,说出了她当前所面临的严峻形式。 “小柔,你以为我在看到李南方的遗体后,不想陪他一起去那边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岳梓童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却又自问:“我真会陪他去死吗?” 答案,好像是不会。 岳梓童是个很现实的女孩子。 她可以把一个男人爱到撕心裂肺,在他遭遇危险时,可以义无反顾的为他赴汤蹈火,不惜身死。 但她不想在男人死后,她还要像闵柔这样的纯情小女生那样,非得殉情,共同演绎一段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只会坚强的活下去。 而且,还要活的很快乐,很快乐。 什么喝酒抽烟搞毒品,泡吧蹦迪钓凯子什么的。 总之,就是活的越快乐,越好。 因为她觉得,在那边眼巴巴企盼她快点去死的李南方,良心偶尔发现时,也会衷心的祝愿,她能过的更好,替他活出精彩的人生。 更何况,她现在又肩负让岳家压榨的重任呢? 每当想到这一点,岳梓童就想骂娘,就满心的不甘。 不甘的人,会去主动去死吗? 就让李人渣在那边眼巴巴的企盼着她吧,她自在人间向天笑,效仿武媚娘。 千多年前,武媚娘身处环境更加复杂,凶险,强手如林,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的皇宫,都能杀出重围,最终端坐在了那把金交椅上,让须眉叩首,让万国来朝! 那么,面对拍马也比不上大内皇宫的岳家,以及岳家那帮贪婪的吸血虫,岳梓童又有什么理由,不尽情发挥她的聪明才智,效仿武媚娘,把所有试图弄死她的敌人,横刀斩于马下呢? 老爷子既然要利用她,才让她来当岳家的家主。 好! 岳梓童还就要牢牢霸占住这个位子了。 但她需要有人来帮她。 更需要,野心! 没有野心的女人,不是一个好女人。 没有人帮忙的女人,最终只能被疯狂的敌人打败,狠狠踩在脚下。 所以,在把她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详细叙说了一遍后,岳梓童抓住了闵柔的胳膊,声音嘶哑的说:“小柔,我不甘心就这样被榨干后,再被当做垃圾扔掉。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成为岳家真正的家主——我要做到这一切,就需要人帮忙。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望着满脸昂扬斗志的岳梓童,闵柔呆愣了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岳梓童却不满意她的态度,又说:“我,需要你的承诺。” 闵柔马上就跪倒在了床上,举起了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对苍天后土发誓。此后,我甘心成为岳梓童的马前卒,誓死追随,不离不弃。如与誓言有违,甘受车撞,刀割而死。” 一声幽幽地叹息,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唉,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些。 岳梓童泪眼立即泛光了,也跪倒在了床上,深情凝望着闵柔,举手低声说:“我对苍天后土发誓。此后,我必待闵柔为亲生姐妹。我的一切,就是她的,包括男人——如果,她能接受的话。如与誓言有违,甘受万蛇毒吻,全身溃烂而死。” 岳梓童所发的誓言,可比闵柔的狠辣多了。 车撞,刀割而死的滋味,虽说很难受,不过相比起被万蛇毒吻,全身溃烂而死,还是很有范的。 更何况,岳总还说她的就是闵柔的,包括男人。 只要小柔儿接受两女共侍一夫,姐妹俩夜生活的精彩指数,那绝对是唰唰地直线上升啊。 闵柔却不好意思了,轻轻摇头,犹豫了下,蚊子哼哼般的说:“岳总,除了李南方之外,我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了。” 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岳梓童心里这样说着,表面神色黯然地说道:“我知道的。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对你是多么的好。所以,你绝不能辜负我,想不开后独自去偷偷寻死。” “我不会,绝不会那样做的,我已经答应了您。” 闵柔连忙摇头,又用力点头,忙着发誓,说她绝不会想不开了。 可是,当闵柔看到冰柜内那个硬邦邦的白布大棕子后,就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岳总的。 你看,李南方现在多孤单啊? 一个人躺在冰箱内,也没人陪。 这时候,应该有个清纯靓丽,价值两千万美金的小姐姐相陪的。 那样,他在大海上飘荡的孤魂,才能在月圆之夜,愉快的歌唱哥哥想妹泪花流。 大粽子上的米字旗,已经被英方在与刘大使郑重交涉后,收走了。 英三岛帝国的国旗,可以随着烈士被土埋,但不能被火烧。 那样,也太污染环境了—— 在李南方事件中,得到一定利益的华夏,还是很大度的。 刘大使在与梁主任电话沟通过此事后,勉强算是答应了此事。 别小看这面国旗。 如果有它,李南方就是英三岛的烈士,伦敦的荣誉市民——尽管,他现在不会得到一毛钱的好处。 没有了国旗的覆盖,李南方就是外来英三岛玩耍时,不慎掉进开水锅里被煮了个半熟的路人甲,死了也就死了,给点安葬费,在九泉之下买个毛坯房,自己想办法去装修吧。 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 一切,都以国家利益为主的。 纵然岳梓童心中不快,暗中大骂三岛人也你妹的吝啬了点,可也只能接受这不甘的事实。 幸好,李南方的男爵噱头没被打叉,删除。 这是英王感激他能救回菲爵爷的报酬。 封爵,是英王室说了算的,和国家利益,没有几毛钱的牵扯。 把李男爵就地火化后,再抱着骨灰盒回国,是岳梓童与闵柔再三商量过后,才决定了的。 现在,两个女孩子的内心里,已经把她们定位为李男爵的妻妾了。 成了真正的姐妹。 该怎么处理死鬼老公的身后事,她们当然得商量着来。 本来,闵柔说什么也得见李南方的遗体最后一面,然后再把他当做劈柴,填进火炉中转化为能供居民供暖的热能。 瞧瞧人家英三岛人的意识就是先进,绝不会放过能利用的哪怕一丝丝资源。 从物理学的热能角度来计算,李男爵在被焚烧过程中,能烧开一百分公斤冷水,产生不到两个气压的蒸汽,能供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温暖如春。 不过,当有人要解开李南方的裹尸布时,闵柔却又制止了。 忽然间啊,她就不想再看李南方最后一眼了。 她姐岳家主说过,李南方整个人都快被蒸熟了,昔日那张英俊的小白脸,变得异常可怕。 李南方要是还活着,无论他变得有多可怕,闵柔都会嫁给他。 他死了,那么就没必要再看那张丑脸了。 晚上做恶梦怎么办——这样,李南方那英俊的样子,就永远深深烙在小柔妹妹的脑海中了。 岳梓童当然无条件支持闵柔的决定。 毕竟,她刚赶来英三岛,在看到未婚夫那张脸后,可是伤心的三天没吃饭,总是不住向外呕黄水的。 就这样,备受英三岛人民尊敬的李男爵,区区半个小时后,就产生了能供一户人家温暖的烈火。 他在烈火中,永生了。 西方的上帝,仿佛也在为一位英雄的彻底消失,而感到伤心。 细细的牛毛雨,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 因所处维度的原因,伦敦的冬天几乎很少下雪。 温度,常年保持在零度以上,冬天时阴冷的让人心焦。 尤其是在气氛很萧索的公墓里。 来殡仪馆祭奠李男爵,祝愿他一路走好的人很多。 包括菲爵爷在内的人质,就连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也坚持来给他送行了。 他们可以不来的。 不来? 握了个草,你们难道忘记了,那天李男爵面对滔天巨浪,纵声长啸的那一刻,是上帝附体了吗? 在上帝的庇护下,你们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 现在竟然不敢去送上帝的傀儡一程,那么下次你再被不法分子绑架时,上帝还会管你吗? 英王没有来,却派来了儿子,儿媳妇。 除了他们之外,英三岛还有几位官方的重量级人物。 来时,都打着黑色的雨伞,身穿黑色西装,胸前佩戴小白花,还戴着大墨镜。 我擦,这样子简直是酷到不行。 岳梓童肯定有几分崇洋媚外的情节。 不然,她也不会效仿英方人士,也穿了一身黑,戴了个大墨镜。 按照华夏的传统送葬规矩,她不该给死鬼老公披麻戴孝的吗? 她都这样了,唯她马首是瞻的闵柔,自然学了个有模有样。 只是,墨镜再大,也捂不住泪水,不住地从脸上滴落。 岳梓童俩人背后,站着齐月,与刘启昭大使等一干同事。 大家都面色沉重,默默地低头看着脚尖。 没有牧师来手捧圣经,在天色乱画着十字,说那些请主宽恕李男爵的废话。 李南方在活着时,就不信西方的上帝。 那么,他又是如何被上帝附身的这个问题,就高深,且神秘了。 菲爵爷等很多人,甚至都在想:“如果你信上帝的话,也许你死不了了。自己找死,我们只能送你两个字,活该。” 以德高望重的菲爵爷为首,前来吊唁李南方各位勒德森,节的门,围着小小的骨灰盒,默默走了几圈,再长吁短叹,走到岳梓童面前,衷心祝福她能找个更吊的男人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大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就在岳梓童盯着骨灰盒发呆,来缅怀李南方的音容笑貌时,刘大使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谁?” 岳梓童淡淡地问了个,抬头看向了门口。 门外,站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对她微微颔首。 (带着孩子在外游玩,两章,见谅)。 第917章 我要那个女人 男人年龄在六十左右,双鬓已经斑白,精神面貌却不错。 尤其那双眼睛里,会给人明显的压迫感。 一看,这是个发号施令惯了的主。 官威很足。 只是他官再大,又干岳梓童什么事? 她完全可以与他坦然面对,微微眯起双眸,毫无忌惮的与他对视。 反正她脸上戴着大墨镜呢,有谁看到她正在看哪儿? 老男人也终于察觉出,他和一个戴着墨镜,又刚死了男人的女人对视,试图用官威来让她妥协的行为,是多么的蠢不可及。 他只好低头,后退一步,抬手做了个虚请的手势。 “这是英三岛的财务大臣,鲁尼先生。” 刘大使此时才又介绍:“他通过私人途径找到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了下,问:“我认识他吗?” 英三岛的财务大臣,在全世界那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搁在以前,休说是鲁尼先生腆着脸的亲自来拜访岳梓童了,就算他的助理接见她,那也是她莫大的荣幸。 稍稍有些爱吹嘘习惯的岳总,完全可以对人说,她认识英财务大臣,以后在英三岛完全可以横趟的,什么闯红灯,吃霸王餐之类的,要想解决,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但现在,当鲁尼先生亲自拜访时,岳梓童却没觉得有何荣幸。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 “康维雅,和他有着不得不说的关系。” 听刘大使这样说后,岳梓童才明白了过来,冷笑道:“呵呵,原来他就是让我未婚夫惨死,让我好姐妹被绑架的罪魁祸首枕边人啊。这是来给我赔礼道歉来了吗?还是,来谈交易。” “两者都有。主要的,还是后者。” 刘大使很为大小姐的敏锐反应而赞叹,越来越觉得她能胜任岳家家主,这个光荣而神圣的角色了。 岳梓童又冷笑了声,却没说什么。 刘大使低声请示:“大小姐,如果您不想和他会晤,那么我——” “送上门的好处却不要,我会睡不着觉的。” 岳梓童在打断刘大使的话时,心里又哭了下:“我说话越来越像李南方了。” 刘大使本来还担心,大小姐痛恨康维雅是害死李南方的罪魁祸首之一,而拒绝鲁尼先生送上的好处,非得揪住她贩卖人口,器、官这件事,为英三岛人民,挖出个潜藏在人民群众间的大蛀虫呢。 现在听她这样说后,才放下心来,马上就对门外等候消息的鲁尼,微微点头。 鲁尼明显松了口气,撑着雨伞,转身走进了充斥着幽怨的细雨中。 这个能供人来吊唁某死者的殡仪馆,是建在伦敦远郊的一座小山半山腰中。 绿化面积很高,风吹来时,树叶子哗哗地响,仿似附体的灵魂那样,欢迎新人加入他们的世界,来玩相互伤害的游戏啊。 上山下山的小公路,是双车道的,蜿蜒起伏的,好像一条青色的带子,在小山间蔓延。 岳梓童打着雨伞走了出来。 走出几米后,长相不起眼的齐月,双手抄在口袋里,嘴上叼着根牙签,慢悠悠的出现了。 刘大使知道她是岳梓童的保镖,荆红命亲自推荐的,华夏最顶级的保镖之一。 所以他很清楚就算劝齐月,最好别去干涉岳梓童与鲁尼先生谈话,她也不会理睬他的。 既然这样,那么他就没必要劝说什么了。 相信,鲁尼先生也不会太在意齐月跟着。 如果真在意,那么就麻烦他回想下,还在医院接受抢救的卡洛斯等人好了。 鲁尼打着伞,顺着公路在前面慢慢地走。 岳梓童一声不吭的走在后面,尾随他走进了旁边一个小凉亭内。 伦敦冬季多雨,所以在小山上有很多这种小亭子,来供人们避雨,歇脚。 小亭子里面很干净,长凳上有布垫子,圆桌上还摆着鲜花。 承包焚化尸体的老板,如果再提供咖啡,美酒的话,就更让人们有宾至如归的亲切感了。 “岳女士,请坐。” 鲁尼走到圆桌对面,放下雨伞,转身请岳梓童落座。 “谢谢。” 无论对鲁尼有什么意见,一个成熟的家主,是绝不会把不满挂在脸上的。 岳梓童坐下后,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清澈冷冽的眸子,看着鲁尼。 不说话。 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取得一定的优势。 鲁尼眼里闪过一抹惊诧。 他还真没想到,岳梓童在与他这位英方财务大臣对面而坐时,竟然没有一丝怯意,不愧是华夏各方势力中,最年轻有位的家主啊。 岳总要是知道他心里是这样想后,肯定会坦白的告诉他:“你背后有个齐月这般的杀神保护你时,你也不会害怕任何人的。” “岳女士,我很抱歉。” 鲁尼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岳梓童笑了下,低声说:“这三个字,我在贵国已经听太多次,都已经麻木了。” “岳女士,你这是在拒绝我的道歉吗?” 鲁尼有些花白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以为,他现在孤身前来找岳梓童,说声很抱歉,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还真没想到,岳梓童竟然用这态度来对待他。 岳梓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再说话时的声音,就像此时冬雨般这样阴冷了:“如果道歉可以让我未婚夫活过来,可以弥补我妹遭受重创的心灵。那么,我会散尽家财,请更多的英三岛人,排队来我面前,对我说这三个字。” 岳梓童没有任何的外交经验。 可她现在所说出的话,却是绵里藏针,一下子戳中了鲁尼最大的弱点。 是啊,就算你再地位再牛比,可你的情人却是个害人精。 那才是真正的害人精啊。 不但和臭名昭著的人贩子有牵扯,贩卖各国美女,还又走私器、官。 康维雅凭什么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而且,干了那么久,都没暴露,没有被绳之以法。 还不是被你罩着的缘故? 想到让他迷恋到疯狂的情人,不但贩卖人口,还敢背着他贩卖器、官,鲁尼的心儿,就一阵阵的绞痛。 无法抑制的痛,绞碎了他的官威,霸气。 让他在间接受害人岳梓童面前,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再次说:“对不起,岳女士。” 这次道歉,才是发自他内心的。 岳梓童依旧没说话。 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如果道歉有用,她真会散尽家财,请人排着队的来和她道歉的。 所以,实在没必要理会鲁尼的道歉。 鲁尼也很清楚,知道这时候要想获得岳梓童的彻底原谅,保住他当前财务大臣的位子,就必须拿出一定的真金白银,来请尊敬的女士笑纳。 这是一场私下里的交易,与国家利益无关。 当然了,也肯定得到了英王室,与英方的暗中支持。 不然,鲁尼情妇犯下伤天害理的罪恶,早就被曝光,他本人也早就接受调查了。 英方力保鲁尼,除了必须继续保持过内权力版图的稳定之外,还变相承认了他的工作能力。 只要他能搞定岳梓童,那么华夏驻英三岛大使刘启昭先生,就不会在康维雅绑架闵柔这件事上,要求英方必须把幕后揪出来了。 既然是不用上税的私人交易,鲁尼拿出的好处也很简单,就是一张银行卡。 “岳女士,这张在瑞士银行开户的卡里,有康维雅私人医院这些年来的三成利润。” 鲁尼说着,特意把卡翻了过来。 银行卡是崭新的。 卡后有个没被刮开的密码区。 他本身并不知道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 但能拿到这张卡的人,只需刮开密码区,登录上面的网址,书上验证码——恭喜你,你就可以在瑞士银行内提钱了。 康维雅做着伤天害理的买卖,已经十数年了。 这些年来,就算她可劲儿的挥霍,生意为她赚到的纯利润,也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三成的利润,望少里说,也得在三个亿美金左右。 呵呵,三个亿的美金,就能弥补岳女士痛失爱子、啊,不,是痛失爱夫的悲伤吗? 当然不能。 但! 岳女士从来都是个见好就收的大善人,看在鲁尼诚意很大的份上,决定接受他的补偿。 淡淡地笑了下,她伸手拿过了那张银行卡。 葱白般的两根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夹着银行卡,在眼前来回翻了几下,她才轻声说道:“我还有个要求。” “您请说。” 终于意识到大好前途就攥在对面这美女手里的鲁尼,再说话时,用上了敬语。 “我要那个女人。” 岳梓童看着缓缓翻动的银行卡,看似漫不经心提出了她的要求。 “哪个女人?” 鲁尼愣了下,随即恍然:“是、是康维雅吗?” 岳梓童始终盯着银行卡,微微点了点头。 康维雅,虽说已经年过三旬,真实年龄要在三十七八左右了,可她却是个让亨利等人都垂涎不已的熟、女。 尤其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贵气质,更是让人着迷,只想用最最粗暴的方式,征服她。 哪怕是,是死在她肚皮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既然是这样一个极品熟、女,当然会让鲁尼先生无比宠爱,百般纵容了。 不然,她也不会背着他,去做走私器、官的生意了。 可现在,岳梓童却张嘴,说要康维雅。 假如岳女士是个男人,鲁尼还好理解。 毕竟窈窕淑女,哪个君子不好逑呢? 岳女士是个女的啊。 一点都不像喜欢女人的女的。 那么,她干毛要向鲁尼先生,索要极品康维雅呢? 这个问题,很令人费解吗? 当然不会! 岳梓童索要康维雅,就是要——折磨死她。 她要把痛失爱夫的悲痛,都发泄在康维雅这个身上。 折磨这种表面迷人,实则罪大恶极的女人,岳梓童觉得她不该有任何心理负担。 鲁尼先生的脸色,很是苍白,许久都没说话。 岳梓童把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刚要站起来时,鲁尼终于说话了:“我再加一个亿!” 第918章 贪婪的代价 鲁尼宁可再加一个亿,也不想岳梓童带走康维雅。 极品处子闵柔,才价值两千万美金。 康维雅这个勉强算是徐娘半老的贵妇人,就算自身魅力比闵柔这种小青果要大两倍,让鲁尼先生无法自拔,可好像也没必要出这么大的价格,来力保她吗? “能不能问一句,你爱她,已经爱到为了她,宁可不惜任何代价的地步了吗?” 岳梓童看着鲁尼的眼睛,很认真的问出了这句话。 她相信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爱情。 只因她爱李南方,就爱的这么真挚啊。 假如鲁尼与康维雅的爱情,能够与她爱小外甥那样相比美,她可以网开一面,让情圣鲁尼先生再加一个亿—— 可是老谋深算的鲁尼,却识破了岳梓童要趁机敲竹杠的险恶用心,没有丝毫的犹豫,摇头说道:“我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已经她假装被我征服的感觉。我爱我的妻子一万年,只爱她半小时。” 听听,这才是绅士才能说出来的话。 爱妻子一万年,只爱情人半小时。 这证明他们在滚床单的那半小时,他才是爱她的。 想当然的,不会为了她,再追加一个亿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能让鲁尼先生,为了力保康维雅,追加一个亿的美金呢? 不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 假如是这个原因,依着鲁尼先生在英三岛的能量,完全可以分分秒秒的让她蒸发。 不爱她,又不能让她去死。 岳梓童水灵灵的眼眸,微微转动了几下,笑了:“鲁尼先生,那个秘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什么秘密?” 鲁尼先生开始装傻卖呆。 “那就算了。” 岳梓童晒笑了下,伸出两根手指,在鲁尼先生眼前晃了下:“没得商量。” 她特别讨厌装傻卖呆的货。 以前李南方就总是这样做,可没少被她诅咒,走路被车撞死,吃饭噎死,坐船时掉海里淹死——呜呜,真淹死了啊。 鲁尼既然和她装傻卖呆,岳梓童干脆明码标价,少了两个亿,别和我谈条件。 “只能,一个亿。” 鲁尼先生终于不装傻卖呆了,沉默很久后,才徐徐说道:“因为,在我看来,她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就价值这个数字。” “那就没得谈了。” 岳梓童拿起银行卡,随手装在口袋里,站起来转身走出了小亭子,头也不回的说:“我凌晨两点离开伦敦。我希望,在两点之前,能见到活着的康维雅。不然,就请鲁尼先生做好被议员弹劾的准备吧。” 岳梓童可是个标准的奸商,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给她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她看出康维雅对鲁尼相当重要,不惜拿出一个亿的美金来交换后,立即果断的狮子大张口,要两个亿了。 当鲁尼拒绝后,她马上起身走人。 这是所有奸商都惯用的“欲擒故纵之计”,就连乡下老大妈去集市上买八毛钱一斤的大白菜时,都运用的炉火纯青。 其实,岳梓童的心里底价是一点三到一点五亿。 鲁尼给一点二,一点一,哪怕一点——都不再追加了,就一个亿,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这就相当于把康维雅卖了一个亿。 康维雅是谁? 说难听了点,只是个风骚娘们罢了。 岳梓童要带走她,就是要折磨死她,来化解丧夫之痛。 但如果一个亿卖出去,还是无比划算的。 “喊住我,喊住我,喊住我。” 岳梓童缓步走出小亭子时,心里一直这样念叨。 平时自诩算无遗策的岳总,这次真算错了。 她都走出三十多米远了,鲁尼先生那动人的天籁之音,也没有传来。 “我擦尼玛的,这下赔大发了。” 又走了十几米,岳总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去,却发现鲁尼先生已经戴上礼帽,撑着雨伞,走出小亭子,从另外一条路下山去了。 目测他的背影,走的是那样决绝。 岳梓童后悔的只想抽自己耳光,怎么就这么贪婪呢? 一个亿啊,一个亿! 一个亿的美金,就这样长腿走了。 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半老徐娘。 折磨人再怎么有趣,能比得上一个亿的美金,更让人觉得可亲可爱吗? 岳梓童真想出声喊住鲁尼先生:“别着急走嘛。来,坐下,咱们再商量商量下。我们国家有云,买卖不成仁义在。看在你和康维雅女士那比钢铁还要坚贞的爱情份上,一个亿就一个亿吧。” 但她只能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 如果她说出来,那么不但她的颜面尽失,也会丢了华夏的面子。 到时候,她会遭受国内万夫所指,无疾而终的。 所以,岳总自己酿的苦酒,唯有自己喝。 喝不干净,都不行啊。 “哈,你以为你的决绝,会让我很没面子吗?姑奶奶就当花一个亿买了个奴隶,回家收拾着玩,那又怎么样?虽说贵了点,可我愿意啊。哀家有钱,有钱就是任性,谁能管得着?” 岳梓童加快了脚步时,也下了狠心。 齐月肯定能看出她现在有多后悔了。 不过,她才不会插手岳总安全之外的任何事。 “岳总,那个人找你做什么?” 岳梓童刚回到殡仪馆内,闵柔就迎了上来。 刘启昭也凑了过来。 身为岳家外围的核心人员,他是有资格参与这件事的。 “他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康维雅私人医院开业以来的三成纯利润,估计也就是几个亿吧。” 岳梓童从来都没想到过,有一天她会在提起几个亿时,语气会是这样的淡然。 就仿佛,在说几块钱那样。 停顿了下,她又说:“是美金。” 可把闵柔给惊到了。 几个亿的美金换算成华夏货币,那就是二十个亿左右啊。 这个康维雅私人医院,得有多么的挣钱啊? 别忘了,这才是医院的三成纯利润。 闵柔满脸的震惊之色,让岳梓童心中得意。 要不是她未婚夫的骨灰盒,还那样碍眼的放在那儿,她肯定会得意的纵声娇笑,说些区区几个亿实在不足挂齿的话,来彰显她是多么的视金钱如粪土。 不但闵柔被惊到了,就连刘启昭也是一脸恰到好处的震惊之色。 尽管,他连一毛钱也捞不到。 但他可以不花一分钱的,能让岳家主因为他的震惊,而在心中暗爽,从而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此一来,以后再有好事,肯定会第一个想到他的。 岳梓童看到见多识广的刘大使,也为她能取得如此丰厚战果而震惊,心中更加痛恨自己,怎么就不答应鲁尼先生追加一个亿的要求呢? 那样,相信刘大使等人,更会被岳家主而倾倒的。 幸好岳总从来都是个把郁闷留给自己,把喜悦分享给别人的大善人。 所以,她是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打死,也不主动说出来! 只会用更加轻飘飘的语气,说她为了给李南方报仇,给闵柔解恨,特意向鲁尼先生,索要了恶毒女人康维雅,准备带回家去当奴隶使唤。 刘启昭震惊了。 这次,是真的震惊。 他是真不敢想象,岳梓童是怎么提出这个要求的。 脑子呢? 他觉得,他该重新审视下年轻家主的智商了。 难道,岳家主不知道康维雅对于鲁尼,甚至对于整个英三岛来说,都是个很危险,却又不定时的炸弹吗? 鲁尼当然可以干掉康维雅。 可如果他真干掉康维雅,已经拿到证据的华夏人,铁定会以这件事来要挟英方,迫使他们接受很多不合理的要求。 但不干掉,留着她,也同样是华夏人随时用她来提出某些要求的把柄。 干,还是不干,对鲁尼来说,就是个相当艰难的抉择。 可是,就在他为该怎么处置康维雅,而愁的后槽牙疼呢,岳家主就主动提出,要把这颗定时炸弹带回家去当奴隶来使唤,折磨了。 这就好比鲁尼先生正犯困呢,岳家主就把小枕头,乖乖地送上去了。 他如果不赶紧接着,那么他绝不会坐在英三岛财务大臣的宝座上了。 而刘大使尊敬的岳家主,为此还得意洋洋呢。 “大小姐,您确实该值得庆幸。最起码,你在给老狐狸鲁尼送去枕头时,没把你本人也留在人家身边陪睡,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刘启昭心里这样默默地想着时,发现岳梓童正用疑惑的眸光看着他。 刘启昭苦笑了下,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大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晚上的新闻中,就会出现您带领伦敦警方,狠狠打击了一股打着医院幌子,来从事违法犯罪行为的恶势力。并且,你向他们提出非常严肃的要求。要求带回某主犯回国受审。” 岳梓童的脸色,立即变了。 刘启昭还没有说完:“而且,他们还会在新闻中说,经他们彻查,那名主犯原来早就加入了华夏国籍,拥有两重国籍的身份。所以,您有权力带她回国受审。可是,无论审出什么样的结果,都已经与英方没有任何干涉了。” 反正已经剥了岳家主的脸,刘启昭索性把所预测的都说出来了:“如果您把那名主犯带回国,交给国家执法机关处理,那么英方会派记者全程跟踪。我们还无法拒绝,只因主犯是双重国籍,他们有权力追踪报导。并密切关注他们的国民,在华夏受审时,有没有遭受人身伤害。” 冷汗,从岳梓童的额头冒了出来。 她没觉得刘启昭是危言耸听。 只因她在看到鲁尼孤独的走人后,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哪儿不对劲,她没想通。 现在经刘启昭提醒后,这才恍然大悟。 所有的得意,瞬间化为烟消云散,她结结巴巴的说:“那,那我们可以不要那个康维雅的。” 刘启昭摇了摇头。 “我们不要,还不行?” 岳梓童愣了下,刚问出这句话,就听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响。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外。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今天两章,见谅) 第919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岳梓童很想听刘大使解释下。 尤其是双重国籍。 华夏是不允许有公民是双重国籍的,一半心是白色的,一半是白色的,那是对国家的不尊敬。 只是不等她问出这些问题,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殡仪馆门外。 车门打开,两个警察就从车上跳下来,打开后门,从里面架出一个脑袋上戴着黑头套,双手戴着手铐,穿着黑色风衣,棕色高腰马靴的女人。 动作粗暴,有损英方男人的绅士风度。 “尼玛了个比的,还真让刘大使给猜对了。鲁尼,你个老狐狸,可真把哀家坑苦了。” 看到这一幕后,岳梓童心中哀嚎一声,小脸一下胀红了,在心中破口大骂鲁尼。 事实证明,刘启昭推测的一点都没错。 岳梓童的贪婪,让为该怎么处置康维雅的鲁尼,找到了最合适的接盘侠。 今天鲁尼来找岳梓童,主动奉上大礼,除了表达对她浓浓的愧疚之情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想花费一笔重金,请她把康维雅这颗定时炸弹带走。 鲁尼先生相信,依着华夏人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康维雅的不稳定性。 不过,这种不稳定性只对英方,对鲁尼有影响,但对带走康维雅的人,影响却很大。 鲁尼先生希望岳梓童带走康维雅,为此准备了一份重礼,请她把那个女人当奴隶啊,小狗小猫的养着——无论当什么养在华夏,只要不弄死她,不让她受摧残,就好。 那样,他对因此事在内部曝光后,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向他发难的政敌,国家,都有个交代了。 尽管,他是真心舍不得康维雅。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迷死人不偿命的骚、狐狸精,年方三十八岁的康维雅,绝对是其中之一。 而且还是最顶级的。 按照华夏玄门中的某些说法,康维雅就是绝品内媚,超级名、器。 像这种女人,有哪个男人能舍得呢? 可康维雅再怎么让鲁尼先生每次都对她留恋不舍,但和他的政治地位相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男人只要掌控大权,高坐在万人之上的那种成功感,岂能是一个内媚女人能比的? 更何况,鲁尼先生年龄也大了。 尤其是近几年,他都有些“害怕”康维雅了。 实在吃不消啊。 每月最多和她在一起一次,就这还得靠药物来弥补他的不足。 正值虎狼年代的康维雅,能满足得了吗? 当然是可劲儿的压榨他,让他“生不如死”了。 他倒是想过抛弃康维雅,或者给她找几个年轻的男人来陪伴。 可只要一想到那么骚的女人,以后会用她的极品内媚去取悦别的男人,鲁尼先生的这个心啊——就像是刀割那样,疼地很啊。 毕竟,是个男人就有极强的占有欲。 康维雅也很清楚这点,知道假如背着鲁尼去找别的男人开心,结果不会太好。 于是乎,康维雅对于鲁尼来说,就是享又享不了,扔有舍不得的鸡肋,让他无比郁闷。 还又不能索性发狠,让她从世界上消失。 康维雅可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不然,她也不会在十年间,就把私人医院经营的这样“有声有色”了。 她掌握了鲁尼的很多秘密,从十多年前他还是某局局长时,就已经开始注意搜集了。 假如鲁尼真发狠要干掉她,那么她那些放在别处的秘密,就会曝光。 然后,鲁尼先生就完蛋了,从风光的财务大臣,一下子沦为阶下囚。 这也是康维雅贩卖人口,器、官被抓后,鲁尼最害怕的事。 那么多年的情人关系,他当然很清楚这个女人的脾性了。 康维雅凌晨刚被抓进伦敦警局,还没过五分钟呢,乔装打扮的鲁尼先生,就偷偷见到了她。 “我不要死,世界这么好。更不要去坐牢,那我宁可死。你要保住我。代价是我把所有对你不利的证据,都交给你来处置。” 康维雅就是康维雅,在见到鬼鬼祟祟去见她的鲁尼后,不等他有任何的表示,马上就提出了她的要求。 鲁尼可是老狐狸了。 听完康维雅提出的条件后,沉默了很久,才想到要借用岳梓童,来解除这颗定时炸弹的办法。 他希望,年轻的岳家主,能看到他爬到当前位置真不容易,又有丰厚的“酬金”份上,能够成全他。 来见岳梓童的路上,鲁尼就再三推敲他该怎么说,才能劝动她帮忙的计划。 上帝,青睐了鲁尼先生。 鲁尼拿出几个亿的美金,表示完他对华夏人民深深的歉意后,还没说出他的私人请求呢,岳梓童就忽然提出,索要康维雅回国的要求。 那一刻,鲁尼先生真震惊了。 他看到了上帝。 上帝附身在了岳梓童的身上。 他多想匍匐在岳家主的脚下,用嘴去亲吻她的脚尖,泪流满面的高声大喊:“好人,好人啊。您才是贵国及时雨宋江般的好人啊。” 不过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鲁尼,当然不会把这狂喜表现出来,只会在沉默时,心思电转,接下来还怎么做,才能取得更大利益。 接下来,特别豪爽的岳梓童,就给予了他最大的利益。 看到岳梓童施展“欲擒故纵之计”,潇洒的迈步走出小亭子后,鲁尼开心的几乎要狂笑。 他忍住了。 带着兜里揣着的另外一张银行卡,背影孤独,脚步蹒跚的,打着雨伞,从另外一条路下山了。 走到岳梓童看不到的地方后,鲁尼马上就致电他的智囊团,让他们在半小时内,让康维雅变成双重国籍的了。 别以为,老百姓搞不定的事,鲁尼这些政客也很难办。 他麾下神通广大的智囊团,绝对能在半小时内,不用通过华夏官方的任何途经,就能让康维雅变成合法的华夏公民。 再严谨的制度,也有漏洞。 吩咐智囊团去做这件事后,鲁尼立即命人把早就候在山下的康维雅带来山上,满足了岳梓童提出在凌晨两点钟前,必须要见到她的要求。 等被贪婪蒙蔽双眸的岳梓童,被刘启昭提醒时,康维雅已经被带到了她面前。 非但如此,山脚下还有几辆记者采访专用车,正风驰电掣般的向这驶来。 木已成舟。 岳梓童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悔的余地,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康维雅在被撸下头套后,仰面朝天,闭眼深吸了一口新鲜,自由的空气。 “夫人,你的电话。” 一个警员拿着个手机,递向了康维雅,面无表情的说。 康维雅则妩媚的一笑,举起被铐着的双手晃了晃,提醒她还戴着手铐呢,实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撒。 另外一个警员,马上就拿出钥匙,给她开锁。 “先生,请您的动作温柔点。我可是拥有华夏国籍的公民哦,我国大使就在那边呢。如果,您有胆子引起华夏对英三岛的不满,那么您尽管继续粗鲁的对待我。我保证不会控告您的,但却不敢保证我国大使会同意。我伟大的华夏,现在已经是世界强国了,远远不是您能招惹的。” 康维雅双手再次一晃,躲开警员来抓她手腕的手,笑吟吟地说。 警员嘴巴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唯有动作温柔的替她打开了手铐。 “我的华夏身份证,还有护照呢?” 康维雅活动了下有一圈青色淤痕的手腕,白皙,纤长极为柔美的左手,姿势优雅的伸出。 警员马上就从口袋里,递上了如假包换的华夏公民身份证,护照。 看了眼不远处的刘大使,康维雅面带得意的微笑,扬了扬手里的护照,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听说华夏国内,要更改护照上的字。我还听说,已经有部电影,已经率先向全世界,宣布这句话了。” 顿了顿,康维雅忽然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我希望,我能早一天看到我的护照上,能像电影里所演的那样——华夏公民,当你在海外遭遇危险,不要放弃!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毫无疑问,康维雅喊出的这句话,对每一个华夏公民来说,都有着能让人在瞬间被感动,情不自禁热泪盈眶的骄傲,自豪。 不在国外的人,是体会不到这句话对华夏公民来说,有着何等的鼓舞,振奋。 但! 但这个高声喊出这段话的人,不该是康维雅。 就算是一条中华田园犬能说,她也不能说。 她没资格。 她每说一次,就是对伟大华夏的亵渎。 岳梓童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也在随着真正成熟起来,慢慢地改。 不过有一点,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会改的。 那就是,她绝不许一个连中华田园犬的女人,来亵渎她伟大的祖国。 于是,在有记者如飞般赶来,边跑边举起相机时,她快步穿过斜斜的细雨,走到康维雅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耳光声是那样响亮。 甚至,都压过了康维雅受痛后发出的尖叫。 一耳光把这女人抽倒在地上后,岳梓童接着抬脚踹去。 在国安混了六年,她很清楚在揍人时,该揍哪个部位,才能让那个人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被岳梓童狠狠一脚踢在胃部后,康维雅丰满的身子,立即在地上蜷缩了起来,缩成了一个大虾米。 嘴巴张到最大,眼睛也是,额头冷汗直冒,脸色苍白的吓人,浑身打摆子似的哆嗦。 “以后,再敢亵渎我伟大的祖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表子。” 就像没看到那些噼里啪啦狂闪的镁光灯,岳梓童死死盯着趴在泥水中的康维雅,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她动手抽倒康维雅时,刘启昭心中暗叫不好。 他在西方呆久了,很清楚这些明显有备而来的记者们,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能量有多大。 慷慨的岳家主,非常大度的满足了他们。 他刚要冲过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第920章 男人的最终幻想 康维雅站在国家尊严的高度上,给她自己脸上贴金。 那么,岳梓童同样能站在相同的高度上,当众狠狠修理她,还能让那些急速赶来的记者们,连个屁也说不出来。 拥有华夏身份证的康维雅,有权利喊出那句话。 岳梓童也有资格,当众痛扁她——只因,她在英三岛所做的一切,给伟大的华夏抹黑了。 任何一个华夏国民,都有责任与义务,收拾给国家脸上抹黑的人。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那些记者还能报导个屁? 总不能说,岳梓童不该站在国家尊严的角度上,来惩罚给华夏脸上抹黑的康维雅吧? 刘启昭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不着急过去组织岳梓童的。 暗中,反而为大小姐这番行为举起双手,连点三十二个赞。 重获自由后,有些得意忘形的康维雅,被岳梓童给揍清醒了。 她深刻意识到,如果她习惯性以英方公民反对暴利时的方式,来指责岳梓童时,那么华夏驻英三岛大使,会马上做出对她最不利的反应,比方问问她到底是哪国人。 这女人的智商,也不是盖的。 马上,她就端正了态度,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强笑着对岳梓童说:“对不起,我犯下了给国家抹黑的罪行,还请您能原谅我。我、我能不能先接个电话?” 被鲁尼给耍了的岳梓童,双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轻哼一声看向了别处。 “谢谢。” 康维雅先向岳梓童道谢后,才拿过电话,轻声说:“等我去了华夏后,我自然给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她就把手机还给了那个警察。 那些记者,才蜂涌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康维雅女士,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华夏国籍的?” 擦了擦嘴角血丝,康维雅优雅的回答:“我大学刚毕业时,偶然机会去过华夏,立即被她独特的东方文化所吸引,并无法自拔。我觉得,我这辈子如果不能成为伟大的华夏公民,那我死后也无法瞑目的。” “请问,你这些年来,到底在我们英三岛,犯下了多少罪行?” 一个女记者,高举着话筒,挤到了前面,提问的问题相当尖锐:“这是华夏安排你做的吗?其间,你所获得的利润,是否都转移到了华夏?” 偷偷瞥了眼冷冷望着她的岳梓童,康维雅脸上立即浮现出浓浓的愧疚,弯腰垂首,对着镜头,语气非常真挚的说:“在这儿,我要衷心的对华夏说声对不起。因为,我犯罪,犯罪所得到的暴利,都只是为了我个人的私念,为这个伟大的国家抹黑了。我心甘情愿,被又引渡回国,接受法律的严惩。” 在接下来的被采访中,康维雅只要提起华夏,基本必须在前面冠以“伟大”的字眼,更是开口闭口的强烈谴责自己,希望伟大的华夏,能够原谅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听了几分钟,都没听出她露出丝毫破绽后,刘启昭低低叹了口气,给岳梓童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向了旁边。 “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做错了。” 岳梓童走过来后,立即展开了自我批评。 她忽然发现,随着她的逐渐成熟,变得越来越不在意面子了。 错了,就是错了。 她会勇敢的承认错误,并向别人讨教,她该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的,来弥补她所犯下的错误。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不敢想象的。 哀家就是做错了! 我喜欢。 我乐意! 谁能管得着? 谁又敢来管一个试试呢。 我保证不会把他的腿打断。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岳梓童。 不过,刘启昭所欣赏的,却是当前的岳家主。 唯有敢于承认错误,并从中吸取经验,养成凡事三思而后行的好习惯,这才是一个成功家主的必走之路。 “其实,大小姐您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那些人太狡猾,利用了您在处理这件事中,所掺杂的个人情绪。” 先替岳梓童开脱了下后,微微皱眉的刘启昭,沉吟片刻才说:“当前,我们唯有带她回国。但不能把她交给执法部门。那样,会给某些高度关注此事的西方媒体,提供彻底洗白英三岛公民并没有犯罪的机会。” 岳梓童缓缓点头:“非但如此,在回国后,还不能惩罚她。” “对。不然,依旧能给那些人创造机会。” “总不能放掉她吧?” “绝不可以。” 刘启昭摇头:“大小姐,我敢保证。您如果把她带回国内后,就对她置之不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非正常死亡。西方媒体,就会在这方面大肆做文章了。” “麻那隔壁的。” 岳梓童忽然爆了句和她身份,长相气质相当步不符的粗话:“这也不行,那我也不行。那我总不能把她带回家,当奶奶供着吧?” 刘大使笑了笑,没说话。 岳梓童秀眉皱起,满脸不信:“你、你不会真想让我把她带回家,当奶奶供着吧?” “我觉得,在外人面前,还是可以的。唯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堵住那些人的嘴。” 刘启昭看着那些记者,慢悠悠的说:“至于没人在时,谁会知道她过什么日子呢?大小姐,我个人觉得,您可能只看到了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却忽略了她在十数年间,就为鲁尼敛到巨额财富的现实了。” 诚然,康维雅有鲁尼这个保护伞,在英三岛无论做什么都能赚钱。 但这么多年来,她犯下的罪行新竹难书,鲁尼那些政敌,却没抓住她任何的把柄。 这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有着极高的智商,以及商业经验。 岳梓童被迫把她带回华夏后,既不能把她交给执法机关,又不能放任不管,那么为什么不收到麾下,当一个敛财奴隶来压榨呢? 相信康维雅很清楚,她要想继续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必须紧抱住岳梓童的大腿。 至于岳梓童如此“重用”一个罪犯,会不会受到西方国家的质疑——好吧,那你们完全可以在媒体上,大肆宣传这件事,岳梓童肯定会和他们奉陪到底,彻查康维雅这些年来,在英三岛都是犯了哪些罪行。 这可不是鲁尼先生,不想爆出官方丑闻的英方,愿意看到的。 华夏国内的某些人,会不会利用康维雅来进攻岳家? 别逗了。 得到岳梓童庇护的康维雅,有损害华夏利益的把柄被抓到吗? 为了个外国女人,就挑衅岳家新任家主的权威,那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呢,岳梓童要想解开鲁尼先生给她下的套子,唯有在表面上善待康维雅。 唯有这样,鲁尼,岳梓童等人的利益,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 岳梓童微微皱着的秀眉,慢慢舒展开来,轻声说:“刘叔叔,你说的不错。很凑巧,我现在必须常驻京华,青山开皇集团那边,急需一个职业经理人帮忙打理。本来,我想把这副重担交给闵柔的。可小柔当前却细心有余,杀伐果敢不足。如果能让犯罪时都不眨眼的康维雅去做。我想,她会胜任这份工作的。” 啪,啪的,刘大使轻拍了两下手掌,没有节操的赞叹:“大小姐,您的心胸相当宽阔。我坚信,您以后的成就,简直是不可限量啊。” 对刘大使的称赞,岳梓童当然得略表谦逊,并投桃报李,暗示老刘,意思是说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哦。 俩人相互吹捧了片刻,岳梓童无意中看向了殡仪馆内,眸光立即黯淡了下来。 老刘还是很有眼里价的,立即洞晓她情绪忽然滴落的原因了:“大小姐,我去那边看看。那些记者,采访我国公民的时间也不短了。” 岳梓童微微点头,继续盯着殡仪馆门口内,心想:“如果你还活着,看到我当前的改变,我当前的威风,你肯定会惊到合不上嘴巴的——为什么,你要死呢?” 任何人取得大成就后,最在乎的人却再也看不到,这是比锦衣夜行还要痛苦的事。 她多么希望,李南方能忽然从骨灰盒内蹦出来,满脸不屑的打搅她:“切,你再牛比,那又怎么样啊?还不是我老婆?让你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如果远在万里之遥的李南方,真能感受到岳梓童当前的想法,肯定会这样说的。 但他没感受到。 可能是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亲亲的小姨,居然能成为岳家的家主吧? 看来,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有时候也不是太管事。 尤其在小荒岛上,时刻都与艾微儿这朵白牡丹腻在一起时。 身边守着如此的美少妇,却去想别的女人,那也太对不起给他创造“左拥右抱”机会的老天爷了。 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最终幻想。 尤其占据太多美女资源的李人渣。 此前,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过,有那么一天,能把岳梓童,贺兰妖女一起泡上大床——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为此,他可是在心里不止一次的祈祷老天爷给个面子了。 老天爷给了他这个面子。 可惜有点误差,能被他左拥右抱的两个女人,不是他最希望的那两个,而是两个外国妞。 唉,凑合着吧。 毕竟这俩女人,在身材相貌上,并不输给岳梓童俩人。 其实严格说起来,李南方也是被逼的。 逼着他左拥右抱的,不是昼伏夜出的杨逍,也不是艾微儿,或者汉姆中的一个。 更不是他龌龊的思想。 而是——每天的饮食,与每天的无聊。 有谁能想到,这个没有任何开发价值的小荒岛上,遍地都生长着一种能让男人强壮的植物? 玛卡。 玛卡,是一种原产南美洲安第斯山脉的十字花科植物。 叶子椭圆,根茎形似小圆萝卜,可食用,是一种纯天然食品,营养成份丰富,有“南美人参”之誉。 玛卡有着极强的滋补强身功用,现在已经取代某哥,成了男人的最爱。 第921章 风起,月圆 玛卡这玩意,本该在高海拔、低纬度、高昼夜温差、微酸性砂壤、阳光充足的土地中生长。 鬼知道,它怎么会大面积的在这种地方出现。 李南方虽说只要遇到难事,就求老天爷帮忙——但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熟。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也搞不懂这边怎么会有玛卡。 除了海边的那数十棵椰子林,以及环岛的茅草丛之外,整个小岛,基本都被玛卡给占领了。 尤其最高处,那一眼小泉周围,玛卡生长的更加旺盛。 玛卡的根茎,才是对人身体最有效的。 而小泉周遭,全是果露的玛卡根茎。 这就相当于泉水是泡了玛卡根茎后,才流下来,淌进海中的。 那么,泉水就会拥有了神奇的功能。 每天喝这种泡了玛卡根茎的水,已经让李南方等人倍感精神旺盛了,更何况他们每天的主食,只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参呢? 鬼知道,这边的海参怎么这样傻,不去深海躺着,非得来岸边晒太阳,这可方便了“采购员”汉姆了。 就算闭着眼,在水下乱摸一通,很开就能装满竹篮了。 海参等海鲜,除了能果腹外,貌似也拥有滋阴壮阳的强大功能。 换成任何人,每天都喝玛卡水,吃海鲜,没有被烧的七窍流血而亡,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又有谁会指责李南方那玩意,基本二十四小时都是竖着的? 这不是丢人不丢人的事,真是被逼无奈啊。 这样一来,水灵灵的白牡丹,要想帮李南方安静下来好好睡一觉的难度,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李南方醒来的第七天,她就受不了了,走路都外八字了不是?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晚上被轰出茅草房的汉姆拽进来啊,拽进来。 心中永存浩然正气的李南方,当然是义正词严的拒绝,说什么他是人,不是配种的牛马之类的。 总之,在艾微儿的苦苦相劝,最近吃了太多海参、每晚都被茅草屋里传来的动静、给撩拨到几乎要发疯的汉姆苦苦哀求下,他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两个女人的荒唐决定。 被两个相貌,性格各异的极品美女竭力伺候的滋味,又岂是一句“赛过活神仙”能表达出来的? 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尤其在两个女人,对能活着离开小岛充满绝望,唯有把绝望化为生理上的需求后,脸面啊,女性的尊严这些东西啊,就被践踏的体无完肤了。 她们只想用最充实,来抵抗绝望的恐惧。 胡天胡地,这才是对李南方当前生活的最真实写照。 性趣所致,他们根本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管是在屋子里,还是在沙滩上,只要一点火花,很快就能燃起熊熊的烈火,女人清越的叫声,在小岛上空回荡,惊起了一群群的海鸥。 毫无疑问,他们在特不要脸的胡天胡地时,昼伏夜出的杨逍,肯定能听得到,也会偷看。 但这又有什么啊? 李南方他们不做这种事,还能有什么可干的? 任何事干的次数干多了后,都会变成像吃饭喝水撒尿那样的正常行为。 人在伤心的大哭时,会不会发出声音? 人在开心的大笑时,会不会发出声音? 会。 既然会,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因为两个女人在飞上云端,欢快的尖声大叫时,而鄙视她们呢? 人在吃饭时,要不要张嘴? 人在拿东西时,要伸手吧? 要。 既然要,那么三个年轻的男女在做那种事时,动作不堪入目,就算不了什么了。 所以,当他们度过了最初的“羞涩期”后,再做这种事时,就已经不在意杨逍会是什么反应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会加入这个组织——但毫无疑问,那时候李南方已经死了。 无论自身力量有多么的弱小,要想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们,被别的男人欺负,他都会用死亡,来捍卫他男人的尊严。 不过杨逍却从没有流露出要加入的意思。 白天,他依旧躲在他的茅草房内,三餐都是由汉姆送到门口。 晚上,他会走出来,站在月光下,眼神冷漠看一眼那几个不知廉耻的男女,随即就会背负着双手,走到小岛背面沙滩上,下巴与天呈现出完美的四十五度角,很久都不会动一下。 杨逍近乎于妖孽的理智,并没有让李南方三个人心安。 反而是越来越紧张。 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在杨逍很理智,那是因为他还坚信,很快就能回到陆地上,从没想到过他可能会终老小岛。 可是等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理智就会慢慢地消耗殆尽,最终明白他所处的小岛,就是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后,性情就会大变,甚至会发疯,无法接受他身负绝世武功,却要终老小岛的事实。 杨逍发疯时,最先受伤害的人,只能是李南方。 哪怕杨逍捡着最不重要的汉姆下手,李南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 无论这女人有多么的狠毒,她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她的肚子里,怀着他的种。 随着汉姆的妊娠反应期的到来,肚子有了明显的凸起。 如果李南方任由她成为杨逍发疯来减压的猎物,却置之不理,那么就算他死上一万次,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风起了。 月很圆。 西方的天际,好像还残留着太阳的光辉。 从没被污染过的夜空,就像一块墨蓝色的宝石,倒过来扣在地球上,上面点缀着的星星,在海面上不时闪动。 李南方很喜欢这个时间段。 晚饭用过后,躺在用干茅草编制的草甸子上,躺在海水够不到的椰子树下,脑袋枕在艾微儿的腿上,一只手在随着身子越来越笨重,就变得越来越懒惰,总是好像小猪那样嗜睡的汉姆背上游走着,远眺东边的天际尽头。 他多希望,随着几场大雨过后,海面上能出现海市蜃楼那样的奇景。 海市蜃楼所展现的,要是他的祖国——他所认识的人。 哪怕只是看一眼,不能和她们说话,李南方到死时,肯定也是笑着死去的。 其实,刚开始时,李南方也像杨逍那样,以为他在这儿呆不了多久的。 毕竟赤道附近,并不是南北极那些地方,一年到两头的,连人毛都看不到。 肯定会有船只,从远处的海面上经过。 到时候,他就可以点燃早就准备好的茅草,用烟来求救了。 事实上,在七十天,还是八十天之前,也确实有船只,从大约十海里的地方经过。 那是在落日时分。 看到有船只后,两个女人激动的尖叫着,哭泣着,催着他赶紧点燃茅草,吸引船只的注意。 就连不黑天,就不会出茅屋的杨逍,也裹着黑色的面纱冲了出来,冲那边发出刺耳,还怪异的尖叫声。 茅草很快就点燃了。 半湿半干的茅草,所腾起的浓烟,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醒目。 为确定那艘船能看到这边,李南方疯了般的,把准备的所有茅草,都压在了火堆上。 甚至,都把艾微儿给他精心缝制的“衣服”也撕下来,扔在了上面。 当时黑烟腾起的半径,足足三米多宽,在海风的吹拂下,能拔到上百米的高空。 这么大的阵仗,除非那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到。 可——那艘船的人,不但是瞎子,还有可能是傻子。 在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四个人拼命挥动着双手,嘶声大叫中,那艘船不但没有靠过来,反而偏离了航线,冒险用最快的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驱赶着他们赶紧滚蛋那样。 他们的嗓子,都喊哑了。 力气,也都随着双手的不住挥动,耗尽了。 那艘船,却始终没有回头。 任由李南方他们准备的茅草,整整冒了一个晚上的浓烟。 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知道东方天际上浮上朝霞的彩色,杨逍才转身回了他的茅草屋。 李南方三个人,就呆呆跪坐在沙滩上,望着潮水缓缓的退却。 几只被大海抛弃的小螃蟹,肯定不知道人这东西有多么的可怕,横着身子爬了过来,爬上了汉姆的左腿。 呆滞的女人,忽然嘶声尖叫了一声,抓起那只小螃蟹,填进了嘴里。 咯吱,咯吱咬的很响。 有淡黄的汁水,从她嘴角淌下后,她猛地翻身跳起,不管不顾的跑进了大海中。 她要追上那艘船,问问上面的人,为什么明明可以看到他们燃起求救的浓烟,却不过来救他们。 就在她下巴被海水淹没时,李南方总算看出这女人不对劲了。 她要带着他的儿子,去死! 就像发射的地对空导弹那样,李南方弹身跃起后,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了大海内。 就在汉姆整个人都被海水淹没,她却疯狂的笑着,要狂灌海水之前,李南方及时抓住了她的头发,向沙滩上拖去。 汉姆疯了,拼命的撕打他,丝毫不顾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李南方终于展现出了他男人该有的风度,任由她在他身上,又抓,又咬,只是紧紧的抱住她,大喊着让她冷静。 “你去死,没谁管你。但前提是,要先把孩子生下来!那是李南方的孩子,你没权力去溺杀她的。” 就在汉姆死命咬住李南方的肩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叫声,左右晃动脑袋时,艾微儿举起茅草鞭子,重重抽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受疼惨叫出声的汉姆,一下子被抽醒了。 接着,就抱住李南方,呜呜痛哭起来。 李南方趁机哄她,却被她扑倒在沙滩上,一把抓住了那玩意。 任何人和叶小刀这种堪称房中大师的人成为兄弟后,基本都会懂得,该采用什么样的姿势,用多大的力道,让女人享受到让她着迷的飞翔感。 从那晚后,汉姆就不再发疯了。 骨子里狠毒的野性,也被磨光了,展现出她女人该有的温柔。 第922章 烈焰 后来,李南方才知道那艘船为什么看到他们求救的浓烟后,不但没有驶过来,反而仓惶离去。 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驱赶那样。 李南方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他们为让浓烟更加醒目些,把所有茅草都点燃时,所燃起的浓烟,被人误以为是火山要爆发了。 自从去年菲爵爷那艘慈善的游轮,被汉姆劫走却巧遇海底火山爆发,产生毁灭性的海啸后,跑船的人就对火山爆发这玩意,更加害怕了。 途经李南方等人所处荒岛的这条航线,本来就很生僻,而且还在那天海啸后,接连发生了几次毁灭性大小不一的火山爆发。 就仿佛,有好多魔鬼,就隐藏在这片海域下。 指不定什么时候扑出来,连人带船都狠狠打在海底。 数月内,就有几次海底火山,在这条生僻的航线下爆发,就连号称坚不可摧的美帝十万吨级航母,都不敢走这条航线了。 那天,从小荒岛前走过的船只,是一群不要命的——事实证明,他们在发现很远的地方,有滚滚的浓烟腾起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命啊,赶紧逃啊。 傻子,才会跑来这边,看看是火山爆发,还是有人求救呢。 李南方他们后来搞清楚人家为什么不来救他们,是因为那天后的第三天,就发现在西南很远很远的海面上,也有滚滚浓烟腾起。 刚看到浓烟时,他们还以为那边也有人落难,烧火来求救呢。 直到滚滚的巨浪,在电闪雷鸣的伴随下,呜呜的滚过来时,他们才知道——最好别在沙滩边站着了。 幸好,小岛的最高海拔,差不多得有数十米高,而且小岛又足够坚固,所以才能躲过足有二十米的巨浪,站在最高处,再次重温了数月前那可怕的一幕。 此后的六十多天内,他们又亲眼目睹了两次火山爆发。 然后,他们就绝望了。 火山爆发这四个字说出来容易,看得到却很难。 真以为火山爆发现象,就像日出日落那样很常见呢? 尤其是在不怎么有船只经过的航线上,一年内只要有两次以上的火山爆发,这条航线基本就会报废了。 船员们跑船是为了挣钱,可不是为了遇到火山爆发后,被打翻到海底喂鱼的。 依着现代科技对地震,火山爆发这种自然现象的预测技术,很可怜的。 基本就是处在“不出现,就是一切平安。出现后,全部玩完”的尴尬境界。 所以,就连以往能坚信他能离开荒岛的杨逍,都绝望了。 李南方也没辙啊。 他又不是该死的老天爷,只需小手轻轻一挥,就能把大家变到内地去。 本来,大家流落到这儿,就已经很悲催了,附近海域下的火山,再踏马的隔三差五来一次,这就不再是“绝望”这个词能形容的了。 不过,相依为命的李南方三个人,还是能够接受残酷的现实。 尤其随着汉姆的野性逐渐被磨灭,肚子越来越大,三个人都有了种即将为人父母的成就感。 趴在汉姆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那条小生命对外界的渴望,就成了李南方当前最大的乐趣。 艾微儿也经常凑够来听听,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 每次听过后,她都要缠着李南方,说她好想要个孩子。 那样,就算孤老在荒岛上,也算能瞑目了。 只是无论她多么软磨硬泡,李南方都不会答应她。 撒种子这种事好办,可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小荒岛上生孩子,则是要命的危险。 从上个月起,李南方就已经不许汉姆吃饱饭了。 虽说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会营养不良,但最起码不会因为胎儿过大,而造成吓人的难产。 汉姆生产在即,李南方必须得打起所有精神,来为迎接这个小荒岛上的新居民做出充分准备,哪儿还敢让艾微儿再受孕呢? 说来也奇怪,在这地方呆了七个多月后,每天饱受风吹日晒的艾微儿,皮肤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那样白皙,更加的娇嫩,显得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至少五岁。 这都是李老板浇灌的好啊。 当然了,女人多吃海鲜,和纯天然无污染的泉水,本身也能起到美容,瘦身的效果。 每天晚饭后,李南方躺在椰子树下远眺东方,想他特想念的女人们,已经成为了习惯,那么把他的脑袋,搬到自己腿上,替他按摩脑门两侧,陪着他说说话,也成了艾微儿的习惯。 “她应该也在想你的。” 就在汉姆发出轻轻的鼾声,远处有一条银白色的剑鱼从海面上跳出来,在茅草屋里窝了一整天的杨逍,掀开草帘子,做着扩胸运动走出来,冷冷看了这边一眼,就走向岛后面时,艾微儿轻声问道。 李南方嘴角咧了咧,懒洋洋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 “你对她那样好,她怎么可能不会想你?” 艾微儿的理由很简单:“就像我现在,还经常想起我的丈夫。” “也许吧。”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想女儿的时候多点,还是想他的时候多点?” “想他。” 艾微儿脱口回答。 李南方翻了下眼皮:“我以为,你会回答说是想女儿的。毕竟,在你落难时,他就已经离世了。而且,你现在又有我了。在我,你女儿两个人的情况下,他在你脑海里的印象,应该越来越模糊的。” 搁在以往,李南方听艾微儿这样说后,肯定会吃醋,会生气。 但现在,生气啊,吃醋什么的,都踏马的是扯淡了。 慢慢回忆此前的一点一滴,包括痛苦,都已经是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唯一能让他们忽略绝望的精神支柱了。 “我想他,是希望他能活着多好啊。他要是活着,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艾微儿说到这儿时,被李南方打断了:“很幸福?咱们都落在这种地步了,还有狗屁的幸福可言。” “最起码,你不会打我。” 艾微儿忽然笑了下。 笑容,是那样的苦涩。 李南方愣住:“他,他打你?” 艾微儿淡淡地回答:“如果每天他不打我一顿,他就会失眠的。” “他会是个暴力狂?” 李南方来兴趣了:“我始终以为,你以前很幸福的。因为你每次提起他时,满眼里都是柔情啊。” “他就是家庭暴力的代言人。” 艾微儿的眉梢,急促的抖动了下。 这是回想起可怕的事后,人本能的反应。 李南方抬手,把她的左手按在了脸颊上,希望这个动作,能给予她一定的安危。 艾微儿又笑了下。 这次的笑容,竟然有些阴森:“你以为,我每次说起他时,满眼里都是柔情,是在回忆我们曾经的幸福生活吗?” “难道不是?” “不是。” 艾微儿摇了摇头:“我在回忆他不打我时的那两天。” 李南方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女人心里好受些。 艾微儿嫁给他丈夫两年,只有两天不遭受家庭暴力。 那两天,是她过生日时。 她丈夫是个虔诚的某教徒,特别重视人宗主的生日。 很巧,艾微儿的生日,与他丈夫的宗主生日,是同一天。 除了这两天之外,就算她怀孕了,她丈夫照揍不误。 她丈夫打她,很有技巧。 是用一种特制的皮料,把她全身都裹起来,然后用皮鞭很抽。 那种特制的皮料,能有效隔绝她的细皮嫩肉受伤,但痛感却会无限放大。 她每次都无法发出惨叫。 口那个球这玩意,有着消音器的功能。 “所以,我每次想到他,就会想到我过生日那两天。也唯有在那两天内,他才会认真的把我当做妻子来看。” 艾微儿耸耸肩,自嘲的笑了下说:“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个受虐狂。他那么折磨我,我都不和他离婚。因为我只要提出离婚,他就会杀死我家人——他是那种说到,就能做到的。就像我嫁给他后,我娘家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那样。” “不过,我并不是太痛恨他。” 艾微儿用力抿了下嘴角,继续说:“他每晚都要毒打我,是因为他信奉的那个宗教里,有这样一条教规。说,只要我能熬过三年,就证明我是真爱他的。他就会认真的爱我,对我好一辈子的。” 感觉自己沉默太久了的李南方,觉得他得说点什么了:“可惜,还有一年,他就死了。” “是我杀了他。” 艾微儿那双碧蓝色的双眸中,悠地腾起疯狂的亮光,咯吱咬了下牙,哑声说:“在我怀孕四个月时,他把我打的出血后,当晚我就用他打我的那根皮鞭,把他勒死在了床上。” 没来由的,李南方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就要翻身坐起,艾微儿的双手,却掐在了他脖子上,低头看着他,桀然笑问:“怎么,你也怕我会在某天晚上,趁你熟睡时,拿东西勒死你吗?”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就俯身低头,在他嘴上轻吻了下。 她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有泪水滴落在了李南方嘴里。 那么苦涩,犹如她的声音:“傻孩子,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会有丝毫要不利你的心思呢?” “我也从没有要虐待你的意思。” 李南方抬手,替她轻轻擦拭掉泪水:“你丈夫信奉的那个教,是什么教?” “不是很清楚。” 艾微儿擦了擦泪水,摇头说:“我曾经问过他无数次了,他都不说。我哀求他,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他的组织。我觉得,我也成为他的同伴后,他也许就不会再折磨我了。可是,他不肯。” “直到那晚他快要气绝身亡时,才喊出了个奇怪的名字。” 又擦了把泪水后,艾微儿强笑道:“我想,那两个字应该就是让他总毒打我的组织了。” 李南方问:“哪两个字?” “应该是——烈焰。” 艾微儿说出这两个字时,眼眸里好像忽然有两团火光在闪烁。 第923章 共同面对死亡 烈焰? 李南方在外混了那么多年,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组织,叫这个名字。 看来,这就是个隐藏很深,影响很小,但所发展的教众质量,却很高的邪恶组织。 李南方之所以把烈焰定位邪恶组织,就是因为艾微儿她丈夫,活着时总是毒打她,号称只要打过三年后,才能被组织所承认,所接受。 公众所熟悉的教会,就像道教,佛教基督教天主教等,都是教导人要行善积德,亲爱家人的。 这个烈焰却蛊惑艾微儿的丈夫搞什么家庭暴力,那么它不是邪教,又是什么东东? 就在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刚要说些等他以后有机会知道烈焰总部在哪,肯定会把它给挑了,算是给艾微儿出口气时,却忽然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两团火焰。 李南方呆愣了下,随即霍然回头,向南边的海面看去,就看到有一道燃烧的火柱,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冲天而起。 “我擦,又有火山爆发了!” 这些天来见过几次火山爆发的李南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脸色大变,怪叫一声腾身跳了起来:“快,快去最高处!” 以前他所看到的几次火山爆发,只是看到有浓烟冒出来罢了,却从没见到过有岩浆喷出来过。 岩浆喷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温度高达一千多摄氏度的岩浆,落进海水里后,立即就会因冷热相激,产生空气爆炸,继而爆发出相当强悍的热能,促使海水愤怒起来,形成毁灭性极强的海啸,甚至还会引发飓风。 更重要的是,这次有火红岩浆冲天而起的地方,要比以往冒浓烟的地方,距离他们所处的小荒岛近了许多。 那就好比一颗超级炸弹,在被引爆后,所产生的辐射波核心,就包括了小荒岛。 处在爆炸核心内的海水,所掀起的浪头,极有可能会把小荒岛淹埋,他们几个人就会被打进海底,再活着冒出头来的希望,几近为零了。 “怎么了啊?” 嗜睡的汉姆,听到他的怪叫声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姿态慵懒的问道。 “火山爆发,火山爆发!快,都起来,我们去高处!” 李南方弯腰,就把汉姆抱了起来。 汉姆却挣开他的手,又坐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往那边看去。 “你踏马有病啊,还不走?” 眼看不远处本来很平静的海水,翻腾的浪花变大,还有明显的硫磺气息,被南风吹来,更加焦急的李南方,看到汉姆居然又坐下后,张嘴骂着,刚要再把她拦腰抱起时,却发现艾微儿也没起来,就呆坐在远处,眸光痴痴地望着那边。 “都怎么了,傻了?” 李南方一跺脚,冲艾微儿吼道。 艾微儿抬头看着他,语气从容地说:“从沙滩上到最高处,我们最多也就是跑几分钟就能上去。现在海水还很平静,等有巨浪掀起时,再跑也不迟的。” “放屁!” 李南方喝骂了句,吼着:“你应该知道有可能引发的飓风,时速会超过七百公里。浪头最高时,可达上百米。等你真看到巨浪后,你已经没机会逃到最高处了!” 艾微儿还是不急不徐的样子:“我已经测量过几次了。这小岛的最高处,也只有不到五十米。” “那又怎么样?” 李南方问出这句话后,猛地明白她的意思了。 以往几次火山爆发时,只是出现浓烟,但所引发的海啸浪头,却有数十米高。 最危险的一次,是几个人眼睁睁看着巨浪席卷而来后,从他们脚下不甘的淌过。 并不是所有的火山爆发,都能引发地震,造成毁灭性极强的海啸。 但冒浓烟的火山爆发,对海水所造成的影响,也远远比不上有岩浆喷出的火山爆发。 简单的来说就是,前几次他们看到冒浓烟的火山爆发,是在海底深处。 火山爆发时所产生的巨能,突破数千米深的海水,冲到了天空。 巨能在冲破数千米海水的封锁时,耗去了大部分的能量,几波巨浪过后,很快就消停了。 但这次,却有岩浆喷出来,那么就证明火山爆发的地方,只是个被海水淹埋数十,甚至只有十数米的活火山。 这次火山爆发后,所产生的巨能,几乎没受任何损失。 那么,就会掀起高达百米的巨浪,席卷而来。 小岛的最高处,也只有区区五十米。 坐在沙滩上,与躲在小岛高处,有什么区别吗? 李南方等人,根本无处可跑。 人在清醒时,会保持应有的理智,能做出正确的分析。 但人在彻底绝望时,却也能做出正确的分析,从而在灾难来临时,放弃了抵抗,任由宰割。 “李南方,抱着我,好吧?” 汉姆回头,昂起下巴望着他,凄惨的笑着说:“我想,就算是死,也该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的。” “死什么呀死?别胡说八道的。也许这贼老天,只是为了捉弄老子,故意放过小烟火来吓唬我呢。” 李南方强笑了下,坐在他身边,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这俩绝望的女人没有分析错,在巨灾面前,身处绝处的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倒不如在临死前,抱在一起快乐的面对死亡,来的更浪漫。 “你看,他又动了。” 汉姆看着李南方,把他的左手放在她肚皮上。 李南方明显感觉到,汉姆肚子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时的向外鼓一下。 他没有当父亲的经验,也知道胎儿正在温房内伸胳膊蹬腿。 只是胎动的频率与幅度,要比以往快,也大了很多。 看来,汉姆的绝望情绪,影响到了她腹内的胎儿。 “是啊,他又动了,这是想提前出来,看看当前这次百年不遇的胜景呢。” 李南方笑着点头。 他的笑容,其实比哭还要难看一百倍。 又一个温暖滑溜的身子,贴在了李南方右边,牵起他右手,也从肋下伸了过去,最后却停留在了一团弹性十足的饱满上。 艾微儿看着把脸颊贴在李南方左胸上的汉姆,很认真的更正道:“你刚才说错了。不是一家三口,应该是一家四口才对。” 汉姆懒洋洋的说:“好吧,就是一家四口好了,我不和你争辩。” 望着沙滩那边开始变大的浪头,李南方用力抿了下嘴角,心说:“么的,就算是一家三百口,那又怎么样?在这鬼地方,到头来还不是都变成水鬼?” 背后不远处,有茅草被趟动时的嗦嗦声传来。 三个人都回头看去,就看到酷酷的杨逍,已经从高处快步走了下来,望着有火光升起的方向,牙齿咬住了嘴唇。 看来,他是相当冷静的。 所以,他才知道就算是躲在最高处,也逃不过这才劫难了。 但他却又是一脸的紧张,这证明他当前相当的害怕,希望能和李南方等人在一起。 共同面对死亡。 只是,他那双闪着火焰的眼里,却闪着几近崩溃的疯狂。 李南方只和他对望了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强笑着喊道:“喂,看在大家都要玩完的份上,你就行行好,别来打搅我们一家人最后的拥抱了,好吧?” 意识到这次灾难无法躲避后,杨逍跑下来,就是为了和他们在一起,共同面对死亡的。 李南方却这样说。 好像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杨逍身子向后晃了下,停住了脚步。 “对,这就对了。” 李南方嘻嘻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杨先生。根据您的聪明才智,您应该看得出,我们能躲过这次灾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也就是说,我们死定了。我记得,您当初曾经答应我,在我,或者是您快要死去时,您会把为什么要杀我的秘密,告诉我的。” 杨逍用力咬了下嘴唇,阴恻恻的说:“你还没到快死的时候。” “也差不多了。随你吧。其实说实在的,在我快死时,能不能知道那个狗屁的秘密,也不是太重要。喂,你能不能走远点?你说你一个外人,干嘛要和我们一起死呢?这是很讨人厌的事。” 尽管看出杨逍当前正处于精神崩溃,随时都有可能疯狂,暴起伤人的崇高境界,李南方却不怎么怕。 人生,除死无大事的。 现在他连死亡都不怕了,还会怕一个来历诡异的怪胎? “哈,你很爱咬嘴唇啊。” 当杨逍又用力咬了下嘴唇后,李南方更猖狂了,哈哈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蹲着撒尿的娘们呢。哦,对了,咱们相处这么久了,我好像还从没有见过你撒尿呢。难道说,你真是长了副男人模样,其实却是个蹲着撒尿的女人?哈,哈哈。” “哈哈,他肯定是个蹲着撒尿的女人。” 汉姆对杨逍,到现在依旧是又怕又恨。 她到死,都忘不了这个人给她的心理阴影面有多大。 以往,都不敢和他对望一眼。 但当前嘛——踏马的,老娘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没看到远处已经有浪头袭来,一米多高了? 这时候再不骂他几句,死了都不心安啊。 就在汉姆配合李南方,用她能想到的恶毒脏话,肆无忌惮的攻击杨逍时,艾微儿却没这样做。 几次,她都张嘴想劝说李南方俩人,不该这样刻薄的。 无论杨逍有多么的可恶,但大家都快玩完了,就没必要再占口头便宜了。 不过,看在和大家是一家人的份上,艾微儿又不好胳膊肘往外扭,秀眉皱了下,忽然说:“李南方,我此前曾经关注过华夏的网络文化,读过几本有关华夏特种兵,与美女总裁的大作。几本书上都说,男主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过假死的桥段。” 果然,李南方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兵王流吗?靠,别听那些作者胡哔哔,他们只是在歪歪,让那些吃泡面的穷刁丝,从精神上获得现实得不到的满足罢了。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第924章 凤凰涅槃 “我觉得,现实中可能也有那种事的。” 艾微儿伸长了右脚,去轻轻拍打滚过来的海水。 就在艾微儿把李南方的兴趣拉回来时,海水还是在数十米外的沙滩上那边。 眨眼间的工夫,海水已经能舔到她的秀足了。 这说明远处海面下的海水,已经开始沸腾了。 不然,也绝不会这么快的扑过来后,又迅速回退到了数十米外的位置。 只留下了满沙滩的螃蟹和贝壳,还有几只小海龟,在拼命滑动着四肢,向小岛上方飞快的爬着。 目送几只小海龟,迅速爬到那边茅草丛中后,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再告诉艾微儿,国内所有兵王流的网络小说,就像好莱坞大片里的英雄那样,都是写手们歪歪出来的时,心头却忽然跳了下。 他想到了秦玉关他们。 荆红命,胡灭唐等人年轻时,是如何的大杀四方,李南方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对秦玉关却是相当了解的。 他知道老秦年轻时所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这还都是得益于叶小刀。 那时候,李南方还不知道叶小刀是老秦的徒弟,甚至都没怀疑他怎么能把老秦的过去,如数家珍。 李南方只是特别喜欢听这些鸟人的传说,并为他没能成为华夏军人中的一员,而感到遗憾。 所以哪怕叶小刀在盛赞老秦年轻时那些英雄事迹时,有着太明显的吹牛痕迹,李南方还是喜欢听。 当一个像秦玉关那样的人,生平大小仗数百次,未曾一败! 这还是其次的——老秦最让人羡慕的地方,就是他一口气娶了七八个老婆。 娶七八个绝色美女当老婆,不是每一个男人的最爱吗? 老秦的亲身经历,要比网络小说中的那些兵王还要牛比的。 就在李南方开始羡慕老秦时,艾微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是个华夏军人,我想你就该成为贵国网络小说中的兵王。美女总裁,极品御姐——你现在是应有尽有了。” “你说的,好像也没错啊。” 李南方望着艾微儿,点头后,又茫然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假死啊。” “什么假死?” “就是兵王事业有成,美女总裁,极品御姐左拥右抱,人生得意,风光无限时,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艾微儿轻声说:“这种书,读多了后,就能总结出套路来。套路的最基本流程呢,则是兵王假死后,他最心爱的美女总裁,为了顾全大局,迫于现实的强压,就会违心背叛他们的爱情,试着去接触别的男人。” 当心伤爱人已挂的美女总裁,强忍着悲痛,与早就垂涎她美色的某大少,开展新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时,兵王归来了。 然后,就是各种狗血剧情上演。 兵王先生与美女总裁的矛盾爆发,硬踩某大少的脸——上演了一出出只看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桥段。 套路。 几乎所有网络兵王流的剧情,都是套路。 兵王刚回归都市时,必须是一副农民工的样子,让美女总裁无比反感他,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赶走他,唯有变着法儿的踩他,为难他。 而兵王的表现呢? 也无非是不屑,无论遭遇多么不公正的待遇,都会在美女总裁有难时暗中出手,以他强大的实力,来为她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最终,兵王先生最终抱得美人归。 李南方刚开始看这种小说时,也是很着迷的。 但看多了后,就会产生“审美疲劳”。 现在李南方基本不看这种小说了,开始看乡村文。 还是乡村文好看啊,主角名字不会像兵王流中的男主那样高大上,好像不和“秦、林”这几个看上去超凡脱俗的姓氏挂钩,就再也没有任何好名字了那样。 什么秦昭啊,林逸之类的。 人家乡村文的男主名字,基本都是大路货,王三山,李钢镚之类的。 给我十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村庄! 这就是李南方在看完三本乡村文后,总结出的读后感。 而且乡村文对男女那种事的描写尺度,也很大。 大到能让所有少年“爱不释手”。 “想什么了呢?笑得这样淫、荡。” 就在李南方想到某个乡村文里,有黄瓜断在里面的那个情节,忍不住会心一笑时,肋下疼了下。 却是艾微儿伸手,在他肋下拧了把,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这时候的海水,就算没有浪头扑来,也能把他们的腿给淹没了。 “我在想,你为什么忽然间,和我提到兵王流的小说。” 李南方这么纯洁的人,当然不会告诉艾微儿,刚才他想到了个某个龌龊的桥段了。 “你能活着回去的。尽管,你不是兵王。” 艾微儿双手捧起了他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李南方,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就像小说中所说的那样。不然,你就要倒霉了。” “我怎么就倒霉了?” 李南方有些不解:“眼看我们就要都葬身大海了,这还不够倒霉吗?” 艾微儿摇了摇头。 李南方奇怪:“死都不算倒霉?那,什才算倒霉。” “真正的倒霉,是你是在死时,你最在乎的女人,却不在你身边。” 艾微儿微微眯起眼,好像梦呓般的说道:“你的美女总裁岳梓童,你的极品御姐贺兰小新,你在金三角的隋妹妹,不知下落的闵妹妹,你在东洋的上岛熟、妇,你在京华某医院,只肯为你才穿上高跟鞋的蒋姐姐——或许,还有别的女人,都会在你死后,去重新结交别的男人。为你,戴上一顶顶的绿帽子。” 艾微儿每说一个女人,李南方的眉梢就跳动一下, 他这才知道,这朵水灵灵的白牡丹,可不像他所以为的那样单纯。 应该是她从墨西哥回国后,就开始暗中彻查李南方的老底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女人。 就连远在东洋的上岛樱花都知道。 “唉,老子所接触的这些娘们,怎么就没一个是省油的呢?” 李南方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时,接着暗中哑然失笑:“草,如果她们是省油的灯,也不会有当前的成就了。” 艾微儿可不知道李南方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想竭尽全力的,在巨灾袭来之前,蛊惑他去独自逃生。 不要,再管她们了。 她可是亲眼目睹过李南方的水性,强大的有些变态。 只要他能抢在巨浪袭来之前,找到最合适的救生物,比方一根木头之类的,用绳子把他自己绑在上面,那样就算是被大浪砸在水下,他成活的机率也很高。 逃出这片没有船只敢接近的地方,那么他很快就能遇到船只,获救的。 但假如他要顾忌两个女人,甚至发现大势不妙后,就从高处走下来的杨逍,那么他能逃生的希望,就是个蛋了。 老天爷,从来都不总是青睐某个人。 上次李南方等人,都能活着来到这个岛上,就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那就是它出现的次数相当罕见。 所以,本来在给李南方讲述她痛苦过往史的艾微儿,发现远处有火山爆发后,才会转变话题,提到了兵王流的小说。 依着艾微儿的智商,她当然也很清楚,当前风靡华夏的都市兵王流小说,都是那些没有道德底线的写手歪歪出来的,现实中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她还是没想到,在她所接触的现实中,确实有这种鸟人的存在。 她只想通过小说,来劝说李南方独自逃生。 不然,他死后,帽子也是绿的。 帽子变绿,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比死还要难接受的事。 看到李南方神色变幻不定后,艾微儿就以为他已经动心了,心中欣喜,趁热打铁,左手勾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朵上说:“我把贵国兵王流中男主假死的桥段,称之为凤凰涅槃。唯有浴火重生后,才能有新的突破,新的发现,新的生长。李南方,你能做到吗?” “能。” 李南方神色复杂,看着艾微儿,轻声回答。 艾微儿又问:“你,能接受你陪我们一起死后,帽子还要变绿的现实吗?” “当然不能。” 李南方用力摇头,想都没想:“死,都不能的。” “那你就走。现在就去准备。” 艾微儿推开了他,从齐膝中的海水中站了起来。 “我会带你们一起走。” 看了眼火光更加明亮的南边,李南方搀扶着汉姆站起来,语气坚定的说:“不然,我宁可被绿帽子压断脖子,也不会走的。” 艾微儿想骂娘。 她在绝望的发现,今天就是大家的末日后,煞费苦心的才说了这么多,又是举例,又是比喻又是激将——结果这厮,却是一根筋。 如果他能带着大家一起走,艾微儿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 李南方,你踏马的是不是傻呀! 这句话,就在平时从来不说半个脏字的艾微儿嘴边打转时,她又咽了回去:“好。那你现在去扛木头,我和汉姆去拿绳子。” 无论是木头,还是绳子,都是现成的。 李南方等人这些天来,总是幻想他们能造出一艘大船,漂洋过海——但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呆在小岛上,还有可能等到路过的船只。 真要爬上绑好的木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被随时扑来的大浪给砸碎。 到时候,大家就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泡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漂啊漂的,最终漂成尸体。 所以备下的木料,搓成的绳子,都只能放一边。 唯恐好不容易才搓成的绳子,会被风吹日晒坏了,当然得放在茅草屋内,当床用了。 依着李南方的意思,那会儿就该这样做。 无论成功与否,也比坐着等死好多了。 “要不要一起走?” 李南方去那边草丛中扛木头时,经过到背着双手的杨逍身边,脚步停顿了下,问道。 第925章 同床异梦 “你有把握,能逃过这次灾难?”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火山爆发那个方向的极远处,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空很黑,应该就像杨逍此时的脸色。 “没有。” 李南方是无比期盼,杨逍能死在大海中的,当然不会给他任何的信心。 杨逍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李南方的眼神,明显阴骘了许多。 李南方也没在乎。 要不是考虑到那些木头太重,他一个人很难从高处拖到下面来,必须要找个人帮忙,是绝不会理睬杨逍的:“但如果不试试,就只能等死了。你假如甘心受死,就在这儿等着好了。” 说完,也不等杨逍是什么反应,李南方快步向小岛东南端走去。 原先几个人异想天开,想造船离开荒岛时,是砍伐了七八棵椰子树的。 不过后来一次火山爆发时所引发的小型海啸,给冲走了几棵。 为保险期间,就把剩下的几棵,都抬到高处,挖坑埋住了半截。 听到背后有茅草发出的嗦嗦声传来后,李南方阴险的笑了下。 真要去了大海中,杨逍就是个软脚虾。 刚才喊他一起过来,主要是想借用他的力气,也担心他看出要被抛弃后,会发疯,拉着大家谁都不要走了。 在俩人的齐心协力下,几根水桶粗细的椰木,被从高处推了下来。 这时候,艾微儿也把几盘茅草编织的绳子,从茅草屋里抛向了站在下面的汉姆。 在火山刚爆发时,汉姆是绝望的,只想等死。 艾微儿应该有着能成为一个心理学家的潜力,不知道对她说了些什么,汉姆等死的颓废就一扫而光了。 天空,越来越黑了。 从那边吹来的风里,硫磺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有雨点从天上砸下来,与极远处不断在黑云中闪烁的闪电,相互辉映。 鬼知道,在火山爆发时,为什么总要打闪,下雨。 海面,明显不安分了。 就像有个看不见的庞大怪兽,在水下来回的盘旋,让海水好像开锅了那样,不住沸腾这上涨。 李南方三人坐着的地方,早就被淹没了。 海水平面,足足上涨了两米左右。 但却是不稳定的。 以海边那些椰子树为坐标,能清晰看得出,海水进退的频率,幅度都相当的大。 种种迹象表明,海啸即将形成。 在下一刻,就会先有高达数米的大浪扑来。 再迅速撤退。 等浪头再扑来时,就会发现它又长高了数米。 浪头每一次的后退,都是在为更强大,而积蓄力量。 “快,快,这边,这边!” 艾微儿成了紧要关头才扎木筏的总指挥,连连向李南方挥手,让他把木筏顺水推到小岛最东边去。 向南,是火山爆发的方向。 大家要想乘坐木筏逃走,必须利用正在向四周扩散的浪头,向北方去。 “为什么,不在实地上扎木筏,而是非得推在水里呢?” 杨逍是不敢下水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到背着双手站在高处,向李南方提出他的疑问:“你们,不会是想把我抛下,独自去偷生吧?如果真那样,我有绝对把握,能在你们逃生之前,把你们杀——” “杀你麻痹!” 在水里推木头的李南方急了,抬头就骂:“你踏马的痴呆啊?你不知道如果在高处扎木筏,静等巨浪袭来时,会把木筏狠狠拍在石头上,让你粉身碎骨?” 杨逍被骂懵逼了,低头看了眼脚下到处都是的大石后,不敢吭声了。 “痴呆货,妄自这么高的功夫,却是个没用的废物。” 总算找到能“正大光明”骂杨逍的机会了,李南方当然不会放过。 近两个月来,李南方可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杨逍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 尤其是在月圆之夜,枯坐海边的他,就会不时发出鬼哭狼嚎的吼叫声。 还有好几次,李南方发现他看着汉姆的眼里,总是闪着邪恶的光泽。 其实,就算没有这次的火山爆发,李南方也早就开始考虑,要不要偷着下海了。 他是真怕越来越绝望的杨逍,终于精神崩溃后,会大开杀戒。 但还有两个月才生产的汉姆,却折腾不起。 所以李南方能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再嘱咐汉姆俩人,千万别招惹这个怪物。 心高气傲的李老板,每天都过着心惊胆战的不说,还得在看到杨逍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到处的谄媚神色——这踏马的,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心里窝火啊。 李南方真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先比杨逍更早一步崩溃掉。 幸好,现在杨逍送给了他一个缓解压力的好机会。 痛痛快快骂了几句,杨逍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这让李南方长出了一口闷气,心情愉悦,浑身有了使不完的劲儿,好像屁股上安装了火箭推进器那样,推着木头飞快的向艾微儿那边跑去。 “汉姆,你去高处,总是泡在海水里,会对孩子不好的。” 艾微儿从汉姆手里拿过绳子,飞快的系在木头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谢谢。” 汉姆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给艾微儿道谢。 自从数月前,她被艾微儿把信心打击没了后,虽说后来俩人效仿娥皇女英,在两女共侍一夫的过程中,配合的很愉快。 但那天所受的打击,却像一根刺,深深刺在她心里。 让她在艾微儿面前,总会该死的自卑,抬不起头来。 长久以往,这种自卑在她心底,就慢慢成长了一个可怕的恶魔。 她早就想过了,等孩子出生后,她会找个机会,让艾微儿这个名门之后,身上流淌着高贵血统的表子去死。 贝壳被砸开后,断口处的锋利茬口,割断一个人的脖子大动脉,不要太简单。 她不怕残杀艾微儿后,李南方会再把她给杀掉。 真那样,孩子谁来抚养? 以后李南方来了请调时,总不能抱着椰树,或者找杨逍—— 什么叫同床异梦? 这才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只是现在汉姆越来越学会了隐藏,表面上与艾微儿姐妹长姐妹短的,很亲热的样子,实则多次夜半醒来,都会盯着艾微儿修长的脖子,眯着眼睛看很久。 所以说呢,以往她对艾微儿的道谢,都是言不由衷的。 但这次,她却是发自肺腑的。 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重点! 艾微儿,可是连她丈夫都敢杀的女人。 而且在亲手勒死她丈夫后,还能被夫家推到了雅萍集团执行总裁的宝座上。 如果谁以为,她的心机,像她长相这样干净,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 有些女人,其实比男人更加杀伐果敢。 她们很清楚,她们要做什么。 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用和我客气,等我以后怀孕了,你也这样照顾我好了。” 听艾微儿这样说后,汉姆无声的笑了下。 她不觉得,艾微儿还有怀孕的机会。 就算是能成功躲过本次灾难,艾微儿也会死在她的手里。 真心感谢艾微儿是一回事,为了把自卑的恶魔,从心底驱赶出来必须杀了她,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南方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都是各怀鬼胎的。 他只为艾微儿在捆绑木筏时的麻利动作而赞叹:“我真不敢想象,雅萍集团的大总裁,有一天会做这种粗活。干的,还相当出色。” “你肯定更没想到,堂堂雅萍集团的美女总裁,还会和一个人贩头子一起,每天像伺候大老爷那般的伺候——啊!” 艾微儿抬头,白了他一眼,刚说到这儿,一个浪头忽然扑来,把她砸在了水下。 幸好李南方及时伸手,采住了她头发,才避免她被迅速回撤的海水带走。 海水扑来,撤回的频率,越来越快。 掀起的浪头,也越来越大。 耀眼的闪电,随着南风劲吹,好像随便下插的刀子那样,不断刺穿云层,击打在了海面上,腾起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 但马上,就会被浪头,与此刻已经倾盆的大雨浇灭了。 眼前这一幕,与数月前他们在货轮上看到的那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那次,李南方能在暴雨中,对着滔天巨浪纵声狂啸,算是“吓退”了浪头。 这次呢? 现在已经猜出那天是怎么回事的杨逍等人,可不敢奢望李南方能重现神威。 “快点,浪头越来越高了!” 杨逍抬手,搭在眼眉上遮住大雨,向远处看了片刻,嘶声叫道。 “我最讨厌你这种屁活都不干,却又指手画脚的了。” 忙成狗的李南方,抬头看着他吼道:“你踏马倒是下来干啊!” “你再敢骂我一句,我就弄死你女人!” 杨逍忽然伸手,一把采住了旁边的汉姆头发,动作粗暴,把她拉进了怀里。 右手,锁住了她的咽喉,稍稍用力,汉姆就张大嘴,却又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草,啊,不是草。我就是想说,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李南方还真不敢惹他,怕他一怒之下,咔嚓掐断汉姆的咽喉。 我本来就不是臭男人! 杨逍狞笑了下,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掐住汉姆脖子的手,稍稍松了下。 女人马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别紧张。越是大难临头之际,越该保持绝对的冷静。这样逃生的希望,才会大一些。能不能松开她呢?咱们来谈一些轻松的话题。比方,你怎么不长胡子呢?” 这个问题,李南方早就想问了。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后,昔日堪称英俊小生的李南方,现在早就变成一胡子拉碴的大叔了。 但杨逍嘴巴上,却始终很干净。 “我长不长胡子,和你能不能快点干活,有关系吗?” 杨逍恶劣的态度,让李南方失去了和他友好对话的兴趣。 终于,当再次扑来的浪头,已经足足高出海平面四五米时,四根椰子树,被几盘草绳,牢牢捆在了一起。 艾微儿又在上面帮上了几个椰子,催促李南方:“你先上去,试试水” “等等!” 李南方还没说什么,杨逍抢先喝道。 第926章 记得爱我 一艘新船建成后,必须得先试试水,才能确定它是否能堪当大任。 制作简单的木筏,却没必要试水。 但当前这艘木筏却有必要试一下,因为只有四根木头被捆在一起,当大浪袭来时,很有可能会把它掀翻,那么需要李南方试试水,来检测木筏哪一面的浮力比较大,就很重要了。 杨逍却抢在李南方说话之前,喝令等等。 同样,不等李南方回答,站在齐腰深水里的艾微儿,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回头冷笑道:“呵呵,你是怕他会趁机独自逃生,不管我们吗?放心,他可不是你这种冷血怪兽。” 杨逍丝毫不理睬艾微儿的冷嘲热讽,在暴雨中,依然保持让人讨厌的高手风度,淡淡地说:“你放心他,我不放心。” “那好,杨先生,请您去试水,好吧?” 艾微儿耸耸肩,左手抬起,做了个请的手势时,脸上的讥诮更浓了。 杨逍怕水,地球人,哦,不,是小荒岛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尤其是在当前糟糕情况下。 “你上来。” 杨逍望着木筏,脸色转变了几下。 他让艾微儿上来,就是想用她和汉姆俩人,都做人质,避免李南方会独自逃走。 “你来推木筏下水吗?” 艾微儿反问。 这时候,需要有人在水中配合李南方,趁大浪再次扑过来时,迅速把木筏陆地上推下去。 “那就都不要走了。” 杨逍根本不接艾微儿这个话题,只是冷笑:“呵呵,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和我怀里这个女人,始终在同床异梦,找机会除掉对方吗?你是巴不得,她能被我挟持,你和李南方一起逃走的。” “草,这时候你还没忘记挑拨离间我们三个人的伟大——” 李南方气急,再次破口大骂时,艾微儿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接着,她就拿过一根没用完的草绳,在腰间缠了一圈,牢牢打了个结,把绳头扔向了杨逍。 杨逍抬手抓在了手里。 艾微儿冷冷地问他:“这样,你放心了吧?” 杨逍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依着他对李南方的了解,只需把怀孕的汉姆抓在手中,那厮也不会独自逃生的。 可杨逍担心,艾微儿会蛊惑李南方。 正如他所发现的那样,艾微儿和汉姆,那绝对是同床异梦的。 两个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女人,都在防备对方,寻找能把对方“合理铲除”的好机会呢。 艾微儿跟随李南方上了木筏后,万一把他说服了,狠心扔下汉姆,一对狼狈为奸的男女,就此悠哉悠哉的远去——到时候,杨逍就算把汉姆大卸八块,又有什么叫用处呢? 但只要能把两个女人都控制在手里,就不怕李南方出什么妖蛾子了。 “其实不用试的。” 回头看了眼,已经来到数百米外的新一轮浪头,李南方有些闷闷地说:“反正试不试水,我们都必须得上去了。” “趁着浪头还不是太大,试探一下更好。免得搞不清平衡,到水里翻了。” 艾微儿嘴上说着,伸手在李南方后背上推了一把。 李南方无奈,只得抬腿爬上木筏,伸手说:“那你小心些。千万不要站在绳子跟前,以防被它割伤。” 木筏的尾端,系了一根草绳。 这根内里夹杂了树皮后很坚韧的草绳,是李南方试水成功后,艾微儿再把他迅速拉回来的唯一保障。 草绳的一头,被系在一快大石头上。 这根最粗的绳子,是艾微儿亲自绑在上面的。 她不放心别人去帮,说什么一旦绳子脱了,试水的木筏,就再也无法拉回来了。 李南方见她就站在这根绳子前,提醒她别被割伤,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巨浪袭来后,木筏会猛地向前冲去。 这股子力量,是人力无法抗衡的,会在瞬间把草绳绷紧。 草绳在绷紧的瞬间,一旦缠住艾微儿的胳膊腿的,就有可能给她活生生的勒断。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 艾微儿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大浪扑来的方向,双手抓住木筏,嘱咐道:“注意,浪头马上就要来了。你再检查下腰间的绳子。还有,别让那些椰子冲走,那可是在大海上漂泊时的生命补给。” 李南方腰间也系着根绳子,与木筏捆在了一起,这是预防他会被冲下海。 “知道。” 李南方蹲下来,用草绳把几个椰子,都捆在了木筏上。 浪头来了。 这次比海平面,足足高出了七八米有余。 有些头晕的杨逍,左手勒着汉姆的脖子,右手抓着草绳,向高处退了几步。 哗——扑! 当大浪狠狠拍在岩石上,海水瞬间包围了小岛,也要把奋力推出木筏的艾微儿淹没时,她忽然嘶声尖叫:“李南方,记得爱我!” 借着浪头凶猛的扑力,艾微儿这竭力一推,居然把木筏尾端给撑起半人高。 “什么!?” 被海水狠狠拍打在木筏上的李南方,肯定听到了艾微儿在喊什么。 可他却拒绝听到的这句话。 艾微儿在奋力推出木筏后,就被海水淹没,当然无法回答他的话。 可她却能在海水迅速撤去时,抓住系着木筏的草绳,往怀里猛地一拉。 她在系这根绳子时,没谁注意到,她系的绳扣非常巧妙,只需拉开一个活结,绳子就从大石头上脱落了。 而此时,来势凶猛的大浪,已经把载着李南方的木筏,催出了十多米远。 没有了绳子的拖拽后,木筏就像脱缰野马,顺着浪头向前疾奔。 不再回头。 等李南方察觉出不对劲,要想回来,那绝对是千难万难了。 千万被别指望他用手,能把沉重的木筏,逆水划过来。 他要想回来,与艾微儿等人同生死共存亡,唯有跳海游过来。 可是,他要想解开艾微儿仔细绑在他身上的草绳,也得需要十几秒。 十几秒的时间,这波时速肯定超过两百公里的浪头,就能把他冲出至少百米远。 到时候,就算他解开绳子,跳下水游过来,新的一波浪头,已经再次来临。 会把彻底浮在大海中的他,冲的更远。 艾微儿希望,李南方千万不要试图游回来。 那样,是找死。 “你没必要陪我们一起死的。你家里,还有很多女人等你。李南方,希望你能记住我——” 望着眨眼间就冲到数十米外的木筏,艾微儿说到这儿时,就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居然从齐腰深的水里飞了起来。 不等她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就已经重重摔在了硬地上,疼得她眼前金星直冒。 “臭小婊,你这是找死!” 杨逍做梦也没想到,艾微儿宁可牺牲她自己,牺牲肚子里还怀着李南方孩子的汉姆,也要让李南方独自去逃生。 他也听到了艾微儿对李南方嘶声喊出的那句话。 他的反应,可比李南方要快多了,立即振臂,要把艾微儿拖回来,在她把绳子解开之前。 但绳子是松垮的。 等他把绳子绷紧,让艾微儿好像剑鱼那样跃出水面时,木筏已经被大浪冲出几十米远了。 毫无疑问,李南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算真心想回来,在这种情况下,那也是痴人说梦。 没有了李南方,滞留在岛上的杨逍三人,就算不被大浪冲走,结果也只能是孤老在这边。 当然了,就算有李南方在身边,他们可能也是同样的结果。 可是多个人陪着倒霉,尤其这个人是李南方,那么杨逍心里就会好受些。 李南方,早晚都要死在他手中的。 无论,他是杨逍,还是杨棺棺! 可现在,李南方却独自脱出樊笼,顺水漂流而去了。 杨逍很清楚李南方身体里藏了个什么,就像知道他的水性有多变态那样。 有淹死在水里的龙吗? 所以,李南方能够存活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 此时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能形容杨逍对艾微儿的痛恨。 “啊!” 当一道霹雳咔嚓在上方炸响时,杨逍猛地把汉姆推倒在了地上,嘶声尖叫着,抬起右脚跺向艾微儿的心口。 他是恨死了这个臭女人! 这一脚,足够把三十厘米的青石板跺裂,更何况娇滴滴的美人儿? 胸口被硬生生跺塌陷,当场狂喷鲜血而亡,就是艾微儿的唯一下场! 而此时眼前发黑的艾微儿,当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她能做出反应,就能躲开杨逍这凶残一脚? 可就在杨逍的右脚,即将跺在她心口时,动作却猛地僵滞了下,向旁边一闪,改为踩在了她左臂上。 喀嚓一声脆响,杨逍一脚,就把艾微儿左臂跺断了。 疼得女人凄声惨叫着,身子猛地向上一挺,又咣当落下,双眼翻白昏厥了过去。 “我绝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我要让你在临死前,后悔你刚才做了什么。” 杨逍声音沙哑的嘶吼着,脚尖伸在艾微儿身下,稍稍一用力,女人就从地上飞了起来,被他抬手一抓,抓住了头发,拖在地上,走向了汉姆。 汉姆被他重重推倒在了地上后,叫声都没发出一声,只是迅速蜷缩起了身子,双手抱住了肚子,张大嘴巴,满脸痛苦的样子。 她这是动了胎气。 杨逍不管这些。 他把李南方独自逃生的愤怒,都要发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如果大浪席卷小岛时,他会立即掐碎她们的咽喉。 如果——好吧,如果列代轩辕王保佑,他能活下去,那么以后该怎么折磨这两个女人,就成了他打发时间的最佳方式。 他早就受够了! 受够了每天晚上一睁眼,就能听到海水轻拍岩石,海鸥鸣叫的声音。 受够了,这三个男女随地野战,把他当做透明人,却不知道他也有正常的反应。 尤其是白天时,他几次差点没忍住,以杨棺棺的样子跑出来,把这两个女人都扔大海,再逆推李南方。 哪怕,随后就死。 可没谁体谅他的痛苦。 他的,孤独。 现在,杨逍要把这段时间所受的痛苦,都发泄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第927章 她不甘心去死 海水更加的愤怒了。 连绵不断扑来的浪头,已经高达三四十米,在狠狠拍打在小岛的岩石上时,就像一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凶兽,张大嘴巴冲最高处的杨逍咆哮。 杨逍脸色苍白,被牙齿紧咬着的嘴唇,已经有鲜血淌下来。 他无比憎恨,讨厌大海。 也异常害怕大海。 尤其是此时愤怒的大海,被岩石挡碎了的浪花,总是试图咬住他的脚,缠住他的腿,把他拖到大海里,再碾成粉末。 杨逍左手抓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艾微儿,右手拖着抱着肚子,不住呻、吟的汉姆,全身都在发抖,那双原本清澈冷静的眸子,也早就被近乎于崩溃的呆滞给占满。 呼——噗! 又一波波浪袭来,这次浪头更大,巨量的水砸在岩石上,迸起的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小岛,达到杨逍的腰间,所产生的大力,夹裹着他向岛后冲去。 杨逍嘶声尖叫了声,慌忙松开左手,及时抱住了一颗玛卡树。 他的左手,原本时抓着汉姆的。 现在危急时刻,他谁都顾不上了,唯有松开她。 但就是这么危急的时候,他都没有松开艾微儿。 这是因为他恨死了这个臭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松开她—— 他希望,他们俩人都能活下去,唯有这样才能用一般人匪夷所思的手段,来让她后悔,她曾经做过什么! 至于汉姆,这个早就该死一万次,导致杨逍落到此种地步的罪魁祸首,被浪头冲到大海里,很快就会成为一具浮尸,也许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杨逍刚松开汉姆,左手抱住那棵只有碗口粗细的玛卡树,就觉得右脚脚腕猛地一紧,被人死死的抱住了。 根本不用问,在水下抱住杨逍右脚的人,肯定就是汉姆了。 “你个臭女人,竟然不甘心去死!?” 差点被汉姆拖到松开手的杨逍,无比的愤怒,尖叫着左脚撩出海面,狠狠砸了下去。 砰地一声大响,愤怒之极下的杨逍,奋力砸下的这一脚,溅起的水花足足有三四米高,仿似有人从更高处,往水里扔了一块石头那样。 足见他在砸下这一脚时,是想把唯有一头秀发露出水面的汉姆,直接砸死。 他也有这样的实力,如果没有海水做缓冲的话,这一脚应该能把汉姆的头骨,直接砸塌陷。 但这偏偏是在海水里,他这威力十足砸下的一脚,溅起的浪花越高,证明被卸掉的力气越多。 恰好汉姆又被迅速向前翻滚的浪头,给冲地身子急促摇摆,杨逍这一脚就放空了。 “救、救我!” 汉姆可不知道,她刚才差点被人砸烂脑袋。 但她却很清楚,她此时此刻正在鬼门关前徘徊,稍有不慎,就会被巨浪冲走的,唯有死死抱住杨逍的右脚脚腕,窜出水面,嘶声求救。 人在遭遇无法抗拒的危险时,向别人求救,这是很正常的。 就像溺水之人哪怕是抓住一根稻草也不会松手,更何况这是一条有力的腿呢? 所以除非杨逍立即把她踢死,踢昏也行,不然汉姆是绝不会松手的。 杨逍还自顾不暇呢,哪有可能去救汉姆? “救你个大头鬼!” 杨逍吼叫着,借着海水凶猛向前冲的冲力,左手抱着已经被海水冲弯了的玛卡树,左脚接连对汉姆乱踢,乱踹:“松开,你松开我!” 汉姆本身就是个身材丰满,体重六十五公斤的女人,再说怀孕后体重猛增,现在已经接近八十公斤了,在海水里的阻力是相当大的。 而杨逍除了他自身的阻力之外,右手里还死死抓着个艾微儿,他能力保在毁灭性的巨浪砸下来之前,没能被冲走,就已经很费力了,哪儿还有力气来救援汉姆? 唯有把她踢开,减少阻力,再祈求轩辕王的保护,度过当前的劫难。 他一脚一脚的踢去,再也不在意能一脚能否把汉姆踢死了,完全就是劈头盖脸。 汉姆被他踢的很疼,疼到嚎啕大哭——就这样,她都没有松开手。 杨逍的左脚,不住在她头上,背上,肚子上猛蹬。 如果没有海水把他蹬出去的力气,卸掉绝大部分,汉姆根本挨不过三脚,早就被直接踢死了。 “别,别踢我的肚子,别踢我的孩子,别踢我——” 电闪雷鸣,海水轰鸣中,汉姆的尖声惨叫声,无比的凄惨,可怜。 杨逍是不知道什么叫可怜的,只知道如果不把这女人踢走,早晚都会被她害死的。 没看到三个人唯一所依仗的这棵玛卡树,已经弯成了不堪重负的样子? 也就是海水冲刷的力道,不是拿东西狠砸的霸道,不然早就折断了。 但就算是这样,玛卡树也承受不住他们三个人,接近两百公斤的力道。 树干,已接近了九十度角,伏在了水面上。 杨逍甚至都能感觉出,玛卡树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树根正从岩石缝隙里,一点点的向外拔。 这时候,就算杨逍能踢开汉姆,松开艾微儿,只剩他一个人抱着树干,也无法再支撑几分钟了。 甚至,他也松开双手,这棵树也会被巨浪冲走的。 “唉,没想到我堂堂的轩辕王,最终会死在这儿。” 杨逍乱踢的左脚,不再发力,抬头看着电闪乱窜的漆黑苍穹,满脸都是绝望的叹息一声,却又接着笑了起来:“呵,呵呵。李南方,在我死后,就再也没有谁能治得了你。从此,你就可以横行世界了。等你身体里的妖孽完全成长,不再受你控制之时,就是人世间血雨腥风再起之时。这,可能是轩辕王的安排吧。” 痴痴笑了几声后,杨逍低头看向了火山爆发的方向,正准备向这个丑陋的世界,郑重说声再会,就松开手,任由他们三个人都被浪头冲走时,双眸瞳孔却骤然猛缩。 南方极远处的那道火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成了浓烟。 火柱变成浓烟,意味着什么? 只能意味着火山停止了爆发,可能是因为它终究是在海水下面爆发,海水的压力也不是闹着玩的,当火山爆发的力道稍减,海水就会立即倒灌。 冷热相激下,岩浆就会迅速膨胀,形成坚厚的石灰岩,把火山口彻底封闭了。 没有了岩浆的喷发,失去热能的海水,就会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再也无法掀起滔天巨浪。 从远处连绵不断袭来的浪头,已经比刚才那一波低了足足十数米,扑来时的汹涌力道,也有了明显的轻缓。 早就把小岛淹没接近一米的海水,也在迅速回落。 很快,就露出了杨逍脚下的岩石。 海水真像一头凶残,且欲求不饱的魔兽,在迅速回落时,接连发出不甘的吼叫声。 杨逍站在了岩石上,左手依旧抱着那棵树根都露出大半的玛卡树,右手抓着艾微儿的头发,左脚依旧被瘫倒在地上的汉姆死死抱住。 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即将把他吞噬的巨浪,已经退去了。 他,平安! “哈,哈哈!” 望着迅速回落的海面,呆愣半晌的杨逍,忽然仰面朝天,狂笑起来:“天,不绝我也!” 天不绝杨逍,汉姆却有可能趁他狂喜失态时,强忍着腹中剧痛,悄悄从脚下岩石缝隙内,找到一块多角,锋利,有拳头大小的石头,慢慢站起来,哑声大吼着,冲他后脑勺狠狠砸了下来:“你去死吧!” 多年以后,每当汉姆回想起,她居然在恐惧刚过,浑身酥软,腹中剧痛之际,却能做出的这件事,就会骄傲的告诉她那个小崽子,说当时是他,给了老娘生存下去的勇气,力气。 怀孕的女人,为确保腹中孩子的绝对安全,她随时都能爆发出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力气,勇气。 只是很可惜。 汉姆为确保自身母子安全所爆发出的勇气,促使她趁机偷袭杨逍的行为,根本对他形不成任何的威胁。 她恶狠狠砸下去的石头,距离杨逍后脑还有十多厘米呢,就觉得小腹剧痛,身子直直向后飞去。 有些小崽子的命,是相当硬,硬到强悍的。 如果换做是别人,被杨逍及时向后反撩的这一脚,狠狠踢在他母亲的肚子上后,十拿九稳的就让他立即胎死腹中了。 杨逍也满心以为,这一脚能要了汉姆母子的命。 毕竟他在瞬间察觉出被人偷袭,狂怒下反踢出的这一脚,可是用了全力。 只是他没想到,在经过与巨浪抗衡的这段时间内,他的体力已经被消耗了一大半。 但饶是如此,仍能把重达八十公斤的汉姆,硬生生踢飞出去了七八米。 汉姆惨叫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重重砸落在了正在回落的海水中。 溅起一大蓬浪花后,她就被彻底淹没了。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 杨逍微微狞笑了下,不再理睬那边,低头看向了艾微儿。 艾微儿闭着眼,躺在他脚下的岩石上。 脸色恬静,就像熟睡的婴儿。 她在巨浪袭来时,就已经被杨逍硬生生把手臂给踩断,疼昏了过去。 所以她反而不知道,刚才这段时间内,她曾经经历过多么大的凶险。 火山停止了爆发,电闪也诡异的消失,倾盆大雨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乌云渐渐地散开,皎洁的明月,重新悬挂在了天上。 月光,水银般的洒在艾微儿脸上,让她看上去,好像浮着一层淡淡的神圣光晕。 “可惜,我不是李南方那样的男人。不然,我会让你在临死前,也要遭受摧残。” 呆望着她过了片刻,杨逍无声地冷笑了下,采住她的头发,好像拖着麻袋那样,丝毫不管她绸缎般的皮肤,会被岩石擦破,向沙滩那边走去。 沙滩后面的一棵椰子树,已经被刚才的巨浪,给冲成拱形。 这样的树,纯粹就是天然的吊架。 像是吊死猪那样,把艾微儿吊在上面,慢慢地折磨她,岂不是孤独人生的一大乐事? 第928章 烂泥坑也是仙境 “救,救我,救我!” 杨逍拖着艾微儿刚走出几步,忽闻背后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还断断续续的,带着痛苦。 杨逍愣了下,却没回头,残忍的笑了下:“贱人的命,真大。” 他根本不用去看,也知道正在向他求救的人是谁。 除了试图暗算他,却被他反脚踢出去的汉姆,还能有谁? 汉姆没有被海水冲走,这可没什么好奇怪的。 火山停止爆发,没有了热能驱使的海水,就像耗尽了汽油的汽车那样,水位唯有迅速回落。 扑向火山四周的海水,也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向回涌来。 那么,被踢到水里去的汉姆,被回涌的海水,再次席卷回小岛,也就是一种必然现象了。 杨逍是当世最顶级的中医圣手,在“望闻问切”四字要诀上的功力,堪比他的绝世容颜,根本不用回头,就能从她微弱的求救声中,听出她已经分娩在即了。 民间,素来就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 意思是说,早产儿在七个月生下来时,就能存活。 但八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则很可能会夭折。 汉姆被受孕的契机,可是杨逍一手安排的,所以他甚至比女人自己,都清楚她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情况。 她不但是早产,而且还是难产。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李南方担心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小荒岛上,会出现胎儿过大,不好生产,所以才刻意控制她的饮食量。 孩子生下来后营养不良,完全可以通过后天影响来补偿,照样会调理的活蹦乱跳。 但如果在肚子里,就把他喂成大头鱼那样,那么在生产过程中,只会导致难产情况发生的。 从数十天之前,就被李南方强制性每天只吃一餐的汉姆,出现难产的机率,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但没谁规定,在母亲肚子里严重影响不良的孩子,不会站生啊。 婴儿在出生时,正常顺产应该是头上脚下。 可有些不安分的小崽子,却偏偏倒过来,非得头上脚下的站生——这就很想让人草他娘了。 这种站生的难产,相比起脐带缠住脖子,还要让人头疼的。 当然了,如果是在都市的医院内,妇产科医生完全可以拿把刀,刺啦一声剖开女人的肚子,把这不安分的小崽子拿出来。 这儿是小荒岛。 不是都市医院,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就算强行给她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她的伤口也会被感染,可能连月子都出不了,就会一命呜呼了。 站生,也是李南方最担心的。 没想到,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同样,没谁能想到,杨逍就是当世最顶级的中医圣手,像这种小崽子非得彰显个性要站生的事,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人家压根不需要动手术,血淋淋的那么吓人。 他只需拿手在女人身上的穴道上,噼里啪啦的拍打一通,那个站生的小崽子,就会乖乖把两条腿并在一起,让人抓住他的脚腕,从温室里扯出来,迎接他悲催的人生了。 杨逍不管。 他干嘛要管呢? 别忘了,刚才他可是救了汉姆——虽说他始终全力把这臭女人踢开,但不管怎么说,汉姆终究是靠抱住他的右腿,才避免被海水冲走的。 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古人,都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了。 那么毕业于英三岛某大学的汉姆,又是凭什么恩将仇报呢? 救你? 哈,开你妹的国际玩笑呢。 眼睁睁看着你在难产的无比痛苦中,母子俩人双双远赴极乐,岂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汉姆的难产,让杨逍想到了对她的最好惩罚办法。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现场观摩,汉姆是怎么疼痛而死的。 能够在女人的难产死亡中,总结出与医术有关的东西,也不算杨逍来此“一游”了。 杨逍很清楚,女人难产的过程,都是非常长的。 有些女人,能足足疼痛一整天。 想到汉姆在临死前,会因为她的愚蠢行为,导致她孩子也撕掉,那该有多么的痛苦样子,杨逍就兴奋的不行——再也顾不得把艾微儿拖下去了,右手一甩,一百多斤的女人,就像个麻袋那样,被他抗在了肩膀上。 顺着被海水冲倒的茅草丛中,滑了下去。 他可不知道,外界有“滑草”这个项目。 他只是单纯享受从草丛上滑到沙滩前的飞翔感。 来势凶猛的海水,退去的速度也很快。 金色的沙滩,重新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 海风吹来时,椰子树的叶子,发出刷啦啦的轻响。 好像鬼拍手那样。 在任何环境下,都要记得享受生活,是李南方的人生态度。 尤其在流落到小荒岛后,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陆地,如果因此就放松了生活享受的质量,那就太对不起老天爷给他安排的黑白牡丹了。 有树。 有草。 坚韧的茅草可以搓成绳子,也可以编织成吊床。 找两棵距离合适的椰子树,帮上他的纯绿色吊床,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抚摸着趴在他怀里的牡丹,看着月亮哼一曲妹妹想哥泪花流——这才是人生啊。 巨浪袭来后,李人渣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 留下了他的黑白牡丹,也留下了他的吊床。 那棵被海水冲弯的椰子树上,就挂着他被冲断了的吊床。 被冲坏的吊床,肯定没法躺人了。 但却可以吊人啊。 这可方便杨逍了,桀然笑了下后,把扔在昏迷中的艾微儿双脚捆住,再往上一提绳子——白花花,好像一条大白鱼般的艾微儿,就在拱形门似的椰子树上,离地三尺,随着轻风慢慢摇动了。 “好好享受你的昏迷时间吧。等你醒来后,你才会发现能昏过去,是多么的幸福。” 忍不住地,在艾微儿左边丰臀上,用力抽了一巴掌,脸上带着促狭诡笑的杨逍,才转身快步走上了小岛最高处。 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去欣赏汉姆在难产中痛苦的死去。 海水恢复平静,皓月又当空后,海风也变得格外温柔,吹起杨逍的秀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抬手,撩起挡在眼前的发丝,刚像岛后看了眼,就愣住。 接着,从没有过的狂喜,让他好像吃了人参果那样,十万八千个汗毛孔,都在快乐的唱歌。 他想啊,想啊,想啊想的想上十万年! 也想不到他往下看去时,又看到了李南方。 “轩辕王,格外的青睐我。” 杨逍闭眼,深吸一口气,喃喃说出这句话后,盘膝坐在了最高,也是最光滑的那块石头上。 以往那么让他讨厌的海水轻拍岩石声,现在听上去,原来是这样的悦耳,就是最好听的歌谣。 “有你的地方,烂泥坑也是仙境。” 不知道怎么回事,杨逍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他忘记是从哪儿听到的这句话了,当时只在心中不屑的嗤笑,觉得外面这些人,简直是太矫情了。 唯有矫情的贱人,才能想出这种恶心的情话。 但现在他才发现,这句话没有说错。 他以前没体会出这句话中的真谛,那是因为他从没经历过当前的事——还是,从没遇到个能轻易改变他思想的人? 杨逍在为这个问题纠结时,李南方却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 当他爬上木筏,发现艾微儿居然要牺牲她和汉姆,也要力保他能脱险时,他心里有多么的、的愤怒,新竹难书。 他在飞快解草绳时,不住大骂艾微儿是个蠢女人。 这是把他陷于不仁不义中,就算他最终能平安回归陆地,那么他这辈子都会遭受良心的鞭挞。 死,都不好瞑目啊。 事实再次证明,有良心的男人,永远都比不上狼心狗肺的男人更快乐。 就算是用脚丫子去想,李南方也能想到,艾微儿把他陷进不仁不义中后,杨逍会有多么的愤怒,会用多么残忍的手段,折磨她——如果他们几个都能活下去的话。 李南方不想死不瞑目,更不想以后做个不快乐的男人。 所以他在痛骂声中,用最快的速度,解着被艾微儿牢牢系在腰间的草绳。 所有的草绳,都是李南方亲手搓起来的。 当初搓草绳时,还唯恐绳子不结实,特意在其间掺杂了大量的玛卡树皮,确定在见了水后,它的韧性不会比钢丝绳差多少。 就因为这,他才后悔。 不然,凭着他喝玛卡水,每天吃海鲜所滋养出的巨力,肯定能把绳子硬生生扯断的。 绳子拽不断也就罢了,关键是该死的艾微儿,系绳子时,系的特别紧啊。 心灵手巧的女人,都该下地狱。 由此也可以看出,艾微儿早就想到他会解开绳子,回去和她们同生共死了,所以才打了足足七八个死扣。 既要解开绳子,还得应付从天而降的巨浪,李南方活的是相当辛苦,无比怀念他那把黑色的残魄军刺。 七个多月之前,碍于所有去菲爵爷游轮上做客的人,都不许携带任何杀伤性武器,唯有这样才能方便大家伙都乖乖被人贩子束手就擒——的狗屁规定,李南方只好把军刺,交给了白大卫保管。 如果有军刺在身,那么斩断草绳就很轻松了。 可不在啊。 好吧。 李南方唯有一手抱着木筏,一手费力的接着绳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方总算恢复了自由。 他马上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却被时速已经超过五百公里的波浪,冲着向前跑。 他再牛比,也只是个人。 凭什么,能和大自然妈妈相抗衡? 就在李南方被波浪越冲越远,预感到他最终会变成一条人干,继而无比的绝望时,海水倒流了。 火山停止爆发后,所产生的空白,急需周遭海水来填补。 海水倒流的速度,丝毫不次于向前扑去的速度,很快就把他冲回了小岛前。 至于水在倒流时,为毛总是会把漂浮物,冲向露出水面的东西,这需要科学家来解释。 和李南方,无关。 第929章 亡你之心不死 小荒岛朝南的方向,是光着脚丫踩在上面,相当舒服的细软沙滩。 小荒岛的背面,没有一点沙子,只有沾满各种贝类的石头,一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肤的。 李南方脚腕就被狠狠划了一道,鲜血淋漓。 他不管。 哪怕是失血而死,他也要跑到那个趴在石头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高高举起抬头看着高处,两条腿之间有血水流出来的女人身边。 李南方还从没有当过爸爸的经验,尽管按照时间来算,怀了他孽种的龙城城,应该早就生产了,此时说不定正坐在摇篮前,向孩子吹嘘当年是怎么嫖男人的呢。 可这不代表着,李南方在看到汉姆两条腿里流血,却躺在这鬼地方后,却看不出她早产了。 汉姆为什么会早产? 答案与她怎么会躺在这儿,应该是息息相关的。 李南方根本不用问谁,也能猜出艾微儿在把他推出去后,杨逍会把怒火发在这俩女人身上。 这踏马的,才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救,救救我。求求,求求你了。” 汉姆此时已经疼的冷汗直流,视线模糊,却能看到杨逍已经走到了小岛最高处。 她希望,杨逍能看在她好可怜的份上,对她生出援助之手。 就在汉姆努力睁大眼睛,绝望的望着杨逍哀求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从石头上抄了起来。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难产所产生的剧痛,以及更无助的绝望,让汉姆思维开始混乱,双眸瞳孔也散乱了,根本看不清是谁把她抱起来了,只是本能的抓住李南方胳膊,凄声哀求。 她不在乎这个人是谁,只要这个人能救她,能救救她的孩子。 “放心,你会没事的。” 没有任何接产经验,但却看出汉姆是凶多吉少的李南方,违心说出了这句话时,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此时此刻之前,哪怕明知道汉姆怀了他的孩子,他对这个女人也没任何的好感。 任由她猫儿般的,蜷缩在他怀里,只是李南方看在大家相依为命的份上罢了。 如果是在内地,早就让她思想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了。 他特讨厌这种思想邪恶,肮脏的坏女人。 甚至,有时候李南方还会琢磨,要不要一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那可是他的种,生根发芽也得选块好地才行。 真要被汉姆抚养长大——握了个草,以后百分百就是个小人贩子啊。 不过考虑到当前医疗条件不要太糟糕,真要一拳把她的流产,那是会死人的。 那时候,他是这样想。 现在,李南方才知道他以前的想法,有多么的混账。 尤其看到孩子的一只脚伸出来,骨子里的父爱,就像熄灭不久的火山那样,蓦然爆发。 “这是我的女人。” “这是我的孩子。” “我是她的男人。” “我是他的父亲。” 一连串的“我的”,赐予了李南方无穷的力量,还有说不出的骄傲,飞身向小岛上跑去,丝毫不介意他的双脚,被那些卑鄙的贝类,趁机割了个鲜血淋漓。 在听出竟然是李南方的声音后,汉姆开始混乱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男人就是天”这句话。 处于绝望中的汉姆,在认出李南方后,虽说肚子还是那样的疼,可全身紧绷着的肌肉,神经,却攸地放松了下来。 就仿佛,李南方只要出现,立马就能化成一道白光,钻进她肚子里,把那个违章操作的小崽子,反反正正抽一顿大耳光,再则令他头下脚上,训斥他:“兔崽子,把你眼睛睁大了,看看老子是怎么从你妈肚子里钻出去的!” 于是,全身放松的汉姆,终于有了正常难产女人时,该有的反应。 自然是声音洪亮的,肆无忌惮的高歌:“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别再四处飘泊——” 李南方对她的纵声高歌,搞的稍稍有些烦。 但看在她脸色苍白,孩子都不一定生下来,就有可能一命呜呼的份上,当然得大度的原谅她,并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慌,千万不要慌!你能救她的,肯定能救她。你谁啊,你可是逆生长的李南方!” 他在抱着汉姆,采着湿滑的斜坡向高处疾奔时,早就看到了杨逍。 也看到杨逍已经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脸都是恶毒的冷笑。 李南方没理睬他。 此时此刻,就算火山再次爆发——草,可被再来了。还是换成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要陪着汉姆,想尽一切办法的,让她母子度过鬼门关。 就在他距离最高处还有两米时,眼前一花,本来站在那边的杨逍,挡在了他上面。 李南方没有任何犹豫,斜刺里冲了上去。 杨逍却再次及时挡在了他面前,右脚虚抬。 这一脚要是踹在李南方身上,让他和汉姆当做滚地葫芦那样,滚到下面乱石滩上,搞个满身伤痕,鼻青脸肿还倒是在其次。 关键是,汉姆和孩子,却有可能就此完蛋了。 “你想搞什么?” 第三次被杨逍拦住去路后,李南方放弃了没用的争抢,霍然抬头看着,脸色凶狠的问道。 “很简单。” 嘴里说着很简单的杨逍,脸色很简单的说:“我要让她死。原因更简单,就在刚才我帮她度过巨浪袭击后,她竟然从背后暗算我。唯有让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去死,我心里才会舒服些。” 给完李南方答案后,杨逍看着在他怀里用力咬住嘴唇,不再叫唤,满脸都是哀求神色的汉姆,又笑了下后,才说:“李南方,把她放下,你可以上来。” “不行。” “就因为她是你的女人?” “你知道,还问这些。” “可你知道,她的亡你之心,始终没死吗?” “我不管。”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请你让开。” 杨逍摇头:“她活不了的。站生的孩子,就是当妈的催命鬼。” “她不会死的。” “你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不知道。” 李南方如实回答。 “呵呵。” 杨逍逃脱大难后,心情格外的好,不然也不会总笑,就是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残忍:“我是不会让你上来的。像这种心思恶毒的垃圾女人,不配死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请你让开!” “你要打架?” 杨逍来兴趣了,晃了晃虚抬起的右脚:“那咱们就玩玩。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因为,你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虐你,就像虐一只臭袜子。” 这魔头说的虽然太刻薄了,严重刺伤了李南方的自尊——他说的,却是实话。 李南方实在没有玩过人家的信心,唯有用力抿了下嘴唇后,转身向下走。 虽说此时让汉姆躺在绵软的沙滩上,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她痛苦,但杨逍这只拦路虎的存在,却把能让她舒服一点死去的权力,也给剥夺了。 这让李南方悲痛欲狂,暗恨他为什么连一个人妖都打不过! 枉自,以往和人吹牛时,说他有多厉害,多厉害。 第一次,李南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羞愧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打在汉姆苍白的脸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在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即将难产而死时,他却连给她提供一个躺着舒服地方都做不到,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滋味,估计唯有泪水才能知道。 “别,别哭。” 汉姆强笑了下,慢慢伸手,为李南方擦掉泪水:“像、像我这种罪大恶极的女人,没有横死街头,被乱刀分尸。能躺在你怀里死去,就已经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结果了。来生,我一定会当个好女人,来找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再怎么罪大恶极的人,知道她马上就要挂了后,肮脏的心,就会迅速回归儿时的纯净。 开始学会去体谅别人,为别人着想,反省她罪恶的一生了。 “我没哭,就是有些热。” 李南方也强笑了下,刚说出这句话,就听背后传来杨逍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李南方,能不能别让我看不起你?堂堂一大男人,也会流猫尿,这让我对你有些失望。” 李南方缓缓回头,看着背对着月光的杨逍,几乎是一字一顿:“你现在,最好就做好孤老小岛上的准备。”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没看到艾微儿。 在杨逍看来,艾微儿比巨浪过后,试图暗算他的汉姆,更加可恶一万倍。 汉姆连死在沙滩上的小小愿望,都被杨逍无情的剥夺了,那么艾微儿的下场,能好到哪儿去? 说不定,她早就被沉尸大海里了。 李南方没责怪杨逍会杀艾微儿,剥夺汉姆能舒服点死去的权力。 就像,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都不是杨逍的对手那样。 但他可以,在送走汉姆后,让杨逍孤老在这个小岛上。 无论是跳海把老命交给老天爷,去大海上漂流,还是死在杨逍手里,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很清楚一个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荒岛上后,会被寂寞折磨疯了。 让杨逍被寂寞折磨疯了,这就是李南方唯一能反抗他的优势。 果然,杨逍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与李南方死死对峙了片刻,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只要你有怕的东西,那就太好了。” 李南方终于找到了能扳回一点优势的诀窍,不过他当前实在没心思去庆祝,只是抱着汉姆跑上最高处,向下狂奔。 其间,他曾经与慢悠悠往下走的杨逍擦肩而过。 谁也没理谁。 李南方也懒得去看那张臭脸,飞快跑向沙滩。 别看他跑的飞快,抱着汉姆的双手,却很稳。 “你会没事的。” 把汉姆轻轻放在沙滩上,李南方强笑着说出这句话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倒吊着的白影。 第930章 两块牌子 月下。 椰林。 徐徐的海风吹来,吹动那条倒吊着的白影,这是一道多么迷人的风景线啊。 李南方慢慢松了口气。 艾微儿还活着,就好。 如果她已经遭到了杨逍的毒手,那么就没必要被倒吊在这儿了。 她没有任何的动作,没发出任何声音,只能证明她是处在昏迷状态中的。 只要不死,就好。 汉姆难产,濒死在即,李南方暂时顾不上去救艾微儿了。 其实就算是救援,杨逍也不会允许的。 那样,只会白白浪费相陪汉姆的时间,与给杨逍徒增快乐。 让李南方看着他的女人们在受罪,在绝望中死去,这是杨逍当前唯一的心愿了。 血水,从汉姆两条腿中间流出来,迅速渗进了沙子里。 随着大量失血,眼神又开始涣散的汉姆,能清晰感受到腹中胎儿,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别的女人难产,可能会疼上一整天。 孩子站生的汉姆,却不会支持太久了。 “看,看到第七棵椰树下,那些大石头了吗?” 汉姆用力咬了下舌头,别样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很多,左手捂着肚子,右手颤巍巍的举起,指向了有优美风景线的地方。 沙滩上面第七棵椰树下,有好几块的大石头。 那是李南方费力般过去,堆砌起来当餐桌的。 刚过去的那一拨巨浪,已经把餐桌冲垮了,唯有最沉重的底座,还算坚守阵地,没有挪位。 “看到了。”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回答说。 “下面,下面有个用红绸布包着的小包。是我偷偷藏在哪儿的,你帮我,帮我拿过来。” 对汉姆费好大劲才提出的要求,李南方当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唯有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餐桌旁边,就是李南方他们晒日光浴地方。 艾微儿就是被倒悬在这儿,长长的金色秀发倒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让李南方看不到她的样子。 只能看到,她左臂在慢慢晃动中,呈现出了一个不该有的角度。 根本不用检查,更不用问正站在旁边,拿茅草慢条斯理编着什么东西的杨逍,李南方就知道艾微儿的左臂,已经骨折了。 不过,应该不是粉碎性骨折,只是被大力砸断了。 只需给她接好骨茬,用东西固定起来,休养几个月,就能康复了——如果,杨逍能允许的话。 汉姆快死了,李南方暂时顾不上艾微儿,只是冷冷看了眼杨逍,就弯腰开始搬石头。 那么牛比的李老板,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他的两个女人,一个要死,一个要被折磨至死,本身却连个屁的办法都没有,这是一种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无法接受的难受。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技不如人时被欺负,本来就是自然法则中,最重要的一条之一。 “下面藏着什么呢?” 杨逍有些感兴趣,暂停手中的工作,问李南方。 “不知道。” 李南方用手抛开被沙子埋住半截的底座,抬头看着他,阴阴的笑了下:“也许,是能要你老命的致命性武器呢?你还是赶紧走远些吧,免得不知道怎么死的。” 对这种没多大意义的口舌之争,杨逍向来不当回事,只是晒笑了声,倚在了树上,继续他的编织工作。 当李南方从底座下面,真挖出个红色的小包时,杨逍的工作也收工了。 他编了一条鞭子。 随手在空中挽了个鞭花,发出了爆竹般的炸裂声。 就像,抽打在了李南方的心上,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杨逍要做什么了。 这个妖孽,要用鞭子来抽打艾微儿,惩罚她曾经的不明智之举。 “心疼吗?” 杨逍晃着鞭子,在大白鱼般的艾微儿身上,来回的轻扫着,语气轻快的问李南方。 “如果我不死,那么总会有一天,我会把她今天所受的一切,都从你身上加倍找回来。” 李南方看着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丁点的感情:“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把我们三个人都杀了,以绝后患。” 李南方这番话,很像街头打架的混子。 其中一个被揍得头破血流,站都站不稳了,还点着对方鼻子大骂,有种你别走,我去喊我大哥来。 他此前,从不屑和任何人,说这种没用的屁话。 但现在,他除了说这种屁话外,就没有任何反抗暴力的本事了。 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女人,李南方早就展开自杀性的进攻,宁死也不说屁话了。 “哈!那我等着!” 这种明显的屁话,对于大魔头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不但没威胁到杨逍,反而让他觉得很好笑,哈的一声笑中,手腕一晃。 精心编织的草鞭,狠狠抽在艾微儿那光滑细嫩的背上。 立即,就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痕。 这还是杨逍手下留情了。 不然,这一鞭子,肯定能把艾微儿抽的皮开肉绽。 “啊!” 左臂骨折后昏迷的艾微儿,疼醒了,凄声惨叫了声,睁开了眼。 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李南方。 艾微儿狂喜,本能的想要扑过去,趴在男人的怀中,哭着说她有多想他——还是算了,没谁能够在被倒悬在一米的空中时,还能走路的。 “美人儿,看到你亲爱地回来后,是不是心花怒放啊?” 杨逍邪邪的笑着,手腕再抖,更加响亮的抽打声,让人听了心悸到不行。 疼的艾微儿,浑身都在打哆嗦。 本来,她在醒来后,左臂骨折的剧痛,就已经让她无法承受了,杨逍却又鞭挞她——唉,简直是惨无人道啊,这等极品御姐,杨逍也舍得下手。 “李南方,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剧痛,让艾微儿变得更加清醒了。 我能不回来吗? 这句话,还在李南方嘴边打转呢,就被杨逍抢走了:“他能不回来吗?臭小婊,你肯定会被甘心牺牲自己,也得让他逃走的行为,倍感骄傲吧?可你还是不了解他。” 他最后这句话,可说错了。 艾微儿已经与李南方耳鬓厮磨了那么久,能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 正因为太了解,知道他是绝不会抛弃她,独自去偷换、不对,是独自去偷生的,所以才骗他上了木筏后,立即解开了绳子,希望巨浪能把他冲到最远,再也无法回来。 只是,事实是相当残酷的。 艾微儿从昏迷中醒来后,就看到了她最愿意看到,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李南方。 她很想说:“你真傻。” 话到嘴边,却变成泪水淌下。 又是一记爆响,艾微儿成熟的娇躯,触电般的一哆嗦。 她猛地张嘴,却又死死咬住了嘴唇。 有些女人,骄傲到无论落到什么地步,也不想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展现出她以为的丑形象。 更何况,在婚后的两年中,艾微儿对鞭挞这种暴力,早就有了抵抗力了。 现在,就当是她丈夫复活,重温旧梦好了。 艾微儿的坚强不吭声,激怒了杨逍。 出鞭的速度加快,力道也更猛了。 艾微儿的细皮嫩肉,终于有鲜血迸溅出来了。 她却依旧闷声不吭,看着李南方。 李南方没有看她,则看着杨逍。 他不敢去看艾微儿的眼睛。 因为他很清楚,她现在是怎么想的。 她希望,她心爱的男人,能变成一只暴怒的老虎,扑向杨逍! 如果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鞭挞,却狗屁都不放一个,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第一次,李南方觉得他不是个男人。 幸好,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就再也不会有谁知道了。 而且,最迟天亮之前,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那时候,难产的汉姆已经死去。 李南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琐事缠身,就能对杨逍展开自杀式的进攻了。 但当前,他已经来不及向艾微儿解释了。 汉姆的叫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他最后一次看了眼杨逍,转身跑向了那边。 杨逍马上找到了打击艾微儿,让白牡丹痛苦的机会:“哈,看,这就是你为了他宁可自己找死的男人。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白种女人,真蠢。” 艾微儿紧闭的嘴唇,猛地哆嗦了下时,晦暗的双眸,忽然亮了下。 接着,她艰难的抬头,看着杨逍冷笑:“呵呵,你以为你的胡说八道,会让我对我爱情的忠贞度,产生质疑么?” 杨逍从来都不做没意义的事。 艾微儿既然看穿了他,他就没兴趣再费力了。 “哼,你早晚会质疑你的爱情。” 冷哼一声,杨逍扔掉草编,迈着悠闲的步伐,去汉姆那边看热闹去了。 主要是好奇。 他想知道,汉姆藏在石桌下的那个红包裹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南方蹲坐了地上,把已经气若游丝的汉姆,抱在怀里,打开了摊在地上的小包裹。 里面,是两块牌子。 一块是金色的,上面有个蛇发美女,正是历代人贩组织头子汉姆,用来号令欧美人贩子的美杜莎令牌。 李南方从没听她说起过这块令牌,却能猜到这东西,对汉姆来说很重要。 “以,哟后,把这东西,交,交给我们的儿子。” 汉姆很困难的,用左手举起令牌,托举在了李南方眼前。 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是要和你同生共死的,我怎么交给他? 李南方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还有这块——我、我也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意义。但它,它已经在我们组织里,存在了数百年。应该是来自,来自你们华夏。这上面,雕刻着一个华夏古代仕女。今天,今天算是完璧归赵了。” 汉姆又艰难的拿起了另外一块牌子,对李南方说。 这块牌子,通身漆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造成的。 但在月光下,却泛出了沉重的历史感。 “好。” 李南方现在没心思去看牌子,答应一声接过来,顺手放在了旁边。 “不要再让我们的儿子,走我的老路。” 汉姆忽然妩媚的笑了,轻声说。 第931章 最后的血色浪漫 “什么?” 听汉姆说,以后不要让他们的儿子,再走她的老路时,李南方明显愣了下。 傻子也能看出,在当前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孩子站生的情况下,汉姆母子“集体夭折”的可能性,估计得有99.9%了,她却强忍着剧痛,认真对李南方说出了这句话。 孩子都已经死了,还怎么谈得上走不走她的老路? 汉姆却没有解释什么,左手把他的手,放在她高高突起的肚子上,更加认真的嘱咐道:“李南方,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搞不懂汉姆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看她随时都撒手人寰的样子,李南方当然不好再问清楚,唯有用力点头:“好,我答应你。等孩子长大后,我一定不会让他走你的老路。就让他做个,做个最普通的人就好了。” 实际上,当今社会最幸福的人,莫过于那些最普通的人了。 虽说他们总是羡慕那些风云人物,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的生活,也会报怨他们老爸不是某某之类的,但他们却很少去想,风云人物之所以成为风云人物,除了自身或者父辈的努力之外,他们随时都有被残酷打击的可能性。 一旦失败,就会生不如死。 老百姓常说,很多人只看到贼喝酒吃肉了,却没看到贼挨揍,所受的磨难。 而最普通的人呢,虽说物质,精神生活比较匮乏些,永远都过不上那种香车宝马的生活,却也不用出门就要保镖跟随,不用担心一个人走着走着,就会有一颗子弹飞来,更不因破产,就跑上高楼感慨下这狗日的人生后,一跃而下,从此娇妻美妾换了人家。 所以说,有时候做个朝九晚五的普通人,反而是最安宁,最幸福的了。 这与有没有远大的志向,要不要努力奋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嗯,就让他做个普通人。娶妻生子——” 汉姆喃喃地说着,再次笑了下。 她这次的笑容,却无比的凄惨,微微闭上眼,轻声说:“李南方,再吻我一次。” 抱着她脑袋的李南方,没有任何犹豫,低头吻了下来。 他在低头时,眼角余光看到到背着双手站在旁边,满脸幸灾乐祸的杨逍,忽然一步迈了过来。 李南方也没在意。 无论杨逍此时要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他只想满足汉姆最后的心愿,送她快快乐乐的去地狱去反悔—— 但他们的唇刚要碰在一起时,就有一道腿影急闪而过,接着将要和他接吻的汉姆,身子就猛地抖了下,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 李南方霍然抬头时,杨逍刚放下右脚,汉姆放在沙滩上的右手,有了明显被踢的痕迹。 “草,你踏马的干什么!” 李南方大怒,双目圆睁愤愤地怒喝。 眼看汉姆弥留在即了,杨逍还抬脚踢她的手,这也太没人性了。 还让不让人愉快的去死了? 杨逍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不远处。 下意识的,李南方也低头看去,就看到在几米外的沙滩上,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贝壳。 这边的沙滩上,有很多这样的贝壳,完整的,残缺不全的。 残缺不全的茬口,锋利的比刀子还要快! 能轻松割开一个人的肚皮。 李南方眉梢猛地跳了下,看向了汉姆的肚子。 好像球那样鼓起的肚皮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怕不得有三四厘米长。 一下子,李南方明白了。 明知道难产会导致母子双亡的汉姆,为什么要一再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孩子,千万不要再走她的老路,最终获得凄惨的下场。 原来,这个对别人狠,对她自己更狠,却唯独对肚子里那条小生命加倍呵护的女人,试图用锋利的贝壳,把她的肚子剖开,把站生的小崽子拿出来。 那样,汉姆会死的苦不堪言。 但孩子,却能活下来。 汉姆很清楚,如果她向李南方说出救孩子的办法,他肯定不会同意。 他真要同意了,那么他就不再是李南方了。 既然李南方不同意,她唯有用让他来和她吻别的机会,上演最后的血色浪漫。 等此时心中凄苦的李南方发现后,肚子已经被剖开了。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啊,反正汉姆也活不了了,李南方唯有先抢救孩子,继续把她的伤口扩大,直至能把孩子从她肚子里拿出来。 汉姆却没料到,就在她精心寻找的贝壳,即将剖开她的肚子时,杨逍会及时起脚,把“手术刀”给踢飞了。 呆呆望着汉姆肚皮上那道刺眼的伤痕,李南方徒增出他实在没用,只想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冲动。 尽管,汉姆生不下孩子来,并不是他的错。 可这孩子,却是他撒下的种子。 就在李南方呆望着汉姆的肚子时,女人却从他怀里,猛地坐了起来,嘶声尖叫:“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他,和你有什么仇怨!你这个恶魔,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该挨千刀的王八蛋!” 汉姆自杀式产子的行动被杨逍破坏后,就算她把嘴皮子说破,李南方也不会允许她用这种极度凄惨的方式,把孩子取出来。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子,双亡。 这样说起来的话,就等于救了汉姆的杨逍,一下杀了她们母子俩人。 汉姆现在不在乎她的生死了,可她却一心只想让孩子活下去。 长大后,做个幸福的普通人。 杨逍破坏了她最后的希望,她能不暴怒吗? 也就是现在她实在跳不起来了。 真要能起来,她肯定会扑向杨逍,用她的牙齿,用她的指甲,把这个杀死她儿子的王八蛋,撕成碎片!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汉姆,杨逍不屑的撇了撇嘴,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块黑色的铁牌,在女人的嘶声叫骂声中,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 “李南方,你快去杀了这个王八蛋!去啊,快去杀了他,为你儿子报仇啊!” “你怎么还傻愣着不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几次想挣扎着爬起来都失败的汉姆,疼地眼前发黑,很想昏过去。 可痛失爱子的仇恨,却化成最大的动力,支撑着她坚强的,狠狠瞪着杨逍,不肯昏过去,不住地嘶声叫骂着。 李南方是个男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还非常的有种。 如果不这样,汉姆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可就算李南方再是个有种的男人,难道就为杨逍踢飞汉姆自残取子的贝壳,就要和他拼命吗? 从现实主义的角度上来看,汉姆这种行为是最正确的。 她悲惨的死去,孩子能得救。 她如果慢慢地死去,母子双亡。 她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么为什么不死的凄惨点,让她的孩子活下来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 李南方懂得。 也会取舍。 可懂得,也会取舍是一回事,真要任由汉姆那样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南方,你踏马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眼看鼓动李南方去杀杨逍无效,这厮始终傻呆呆的样子,绝望的汉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双手采住他已经披肩的长发,死命的摇晃,泪流满面的嘶声吼叫:“不敢呀?怕杀他不成反被杀啊?好,那我不强迫你。你杀我,杀我好吧?我不会反抗,更不会因此痛恨你。只会,只会感激你。” 李南方的脑袋,被她摇晃的好像拨楞鼓那样。 他依旧发呆,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南方,我求求你了,快点剖开我的肚子,快——我能预感到,我们的儿子已经快不行了。不能,不能再耽误了。我、我也没力气了。快,快,拿着,拿着。” 一番激动的嘶吼过后,汉姆眼神再次涣散,采着李南方头发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却又接着随地乱抓,抓起个贝壳,往他手里塞:“李南方,快,快,再晚,再晚孩子就要死了。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汉姆并不知道,李南方这会儿的精神,也已经接近崩溃了。 他当然不愿意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死去。 哪怕,生下来后,只看这个世界一眼。 最起码,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只是,走的匆忙了一些。 但如果让他为了孩子,就亲手剖开汉姆的肚子—— 无论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罪大恶极,是一副什么样的德性,他又多么的不待见她,可她终究都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亲生母亲。 被孩子的母亲,歇斯底里的逼着杀她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有原则底线的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汉姆说的却又偏偏很对。 他再犹豫片刻,孩子就完了。 孩子死了,汉姆也救不活。 “怎么办?” “怎么办!” “啊!” 当被汉姆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往他手里塞的贝壳,划破他的手心时,李南方忽地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嘶吼,猛地举起拿着贝壳的右手,左手按在她肚子上,狠狠刺了下去。 这一刻,他的人性,已经无法承受的痛苦所淹没。 取而代之是魔性。 代表魔性的黑龙,最爱做这种极度血腥,残忍的事了。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在野兽般嘶吼一声时,双眼已经通红,闪着疯狂的光芒。 汉姆看到后,很害怕。 却又——很欣慰。 好像有被李南方欺负时的高、潮,过电般的从汉姆四肢百骸内腾起,让她眼神也亮的吓人,尖声叫着:“这样的你,才配做我的男人!” 李南方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拿着贝壳的右手,刺在了她肚子上。 鲜血,马上就要四溅。 一只脚,却又及时飞来。 就像刚才汉姆手里的贝壳被踢走那样,李南方也觉得手腕剧痛,贝壳嗖地飞了出去。 这只及时飞来,制止李南方用贝壳剖开汉姆肚子的脚,当然是杨逍的了。 “我要杀了你!” 人性已经崩溃,影响黑龙魔性大发,不再惧怕任何人的李南方,狂吼着从地上蹦了起来。 第932章 天使不杀人 现在谁来阻拦已经被魔性控制的李南方,破开汉姆的肚子,拿出他的孩子,他就会杀谁! 尽管这个人,是被黑龙都怕成缩头乌龟的杨逍。 那时候他怕杨逍,是因为他的人性,被更加强大些的魔性给屏蔽了。 但现在,他的人性已经崩溃,魔性无法把他屏蔽——当东风被西风压到时,那么东风就只能顺从,也变成西风了。 简单的来说,当前的李南方受到严重刺激后,第一次把人性,魔性合并在了一起,变得无所畏惧,更强大了。 本来用不屑目光看着他的杨逍,神色剧变,迅速后退。 腾身扑起来的李南方,迅即踹出的右脚,贴着他的肩膀蹬了过去。 一脚放空后,李南方没有瞬间的停顿,嘶吼声中半转身,双手张开,张嘴露出白牙,真像捕食的野兽那样,没有丝毫的防御,全速扑向了杨逍。 李南方此时只想杀掉杨逍! 至于在撕杀过程中,他会怎么样,他全然不管。 黑龙被他的疯狂所影响,也在吼叫连连:“杀了他,杀了他!” 杨逍居然不敢试其锋芒,只是灵巧的转身,再次躲开李南方的扑击。 但这次,他肩膀上的衣服却被抓住。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那样,李南方抓住杨逍的肩膀后,就不再管别的了,悠地下滑,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张开左手,去搂抱他的肩膀。 “滚开,混蛋!” 以往对上李南方,很快就能把他当臭袜子般狂虐的杨逍,这次居然怕了。 尖声怒骂中,双手采住李南方的长发,猛地把他脑袋往下按下的同时,右膝及时提起,狠狠顶在了他肚子上。 杨逍的武力值有多高? 如果是放在平时,李南方估计会被他这一膝顶,给弄得直接口吐鲜血,松开手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现在他挨了一记狠的后,也被顶的口吐鲜血了,却没像正常人遭到重击后,双手抱着肚子瘫倒在地上,只是嘶吼着,脑袋从他肋下钻出,张嘴狠狠咬住了杨逍屁股—— “啊!” 杨逍疼地惨叫,更加愤怒,举起左肘,狠狠砸在李南方背上。 人屁股上的肉虽说不好吃,而且男人咬人这个部位,也确实不爷们了,可现在的李南方哪管这些? 他就知道,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咬定“青山”不松口。 男人牙齿的咬合力,本来就很强悍,更何况李南方此时已经疯狂? 任由杨逍好像擂鼓那样,在他后背上猛砸,脊梁骨甚至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嘴里更是鲜血直冒,他却只是疯狂摆动着脑袋,一心要把这块肉咬下来。 “混蛋,松开,松开我!” 功夫那么高的杨逍,在剧痛下竟然忘记该狠狠极大李南方的后脑勺了,只用双肘狠击他的脊背。 男人的脊梁,像山——坚不可摧的。 而且李南方此时也双手抱住了杨逍的腰身,俯着身子好像斗牛那样,不管不顾的向前猛推。 终于,在杨逍接连后退出七八米后,被他成功推倒在了地上。 功夫再高的人,一旦被不知道疼痛,不畏死活的疯子缠住,自身本事能发挥出一小半,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这时候,再精妙的招式,也使不出来了。 在地上紧紧抱住一团的人,彻底变成了野兽,只会用最原始的方式,用嘴咬,用手抠,不把对方撕成碎片,是决不罢休的。 死缠烂打。 这种打架方式,李南方从十四岁离开八百,被老头扔进强盗窝子里,被人欺负时,历经大小阵仗数百场中,吸取了丰富的经验。 杨逍哪经历过这种阵仗? 所以,当他被李南方扑倒在地上,原先所持有的速度,精湛的招式都失效后,唯有被迫以这种方式和他抗衡——被他活生生的咬死,也许是他的最终下场。 当心中惶恐的杨逍,极力避开李南方咬向他咽喉的嘴,右肩却被咬住后,双眸中也蓦然浮上浓浓的绝望,不甘心的尖叫着:“李南方,你醒一醒,我是——” 他想告诉李南方,他是杨棺棺。 他是白天的杨棺棺! 他希望,很在意杨棺棺的李南方,能够放开他。 但话到嘴边时,心中却电闪般的闪过一个念头,改口尖叫:“我能救你的女人,我能救你的孩子!” 汉姆当前情况确实凶险,要是换成别的女人,这会儿可能早就领着她的宝贝儿子,哼着歌儿一起下地狱了。 不过她的凶险在杨逍眼里,却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只需出手拍打汉姆身上几个穴道,那个站生的小崽子,很快就能平安降生,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汉姆,也能被他硬生生的拉回来了。 可他为什么要救她呢? 就因为,他在帮她躲过巨浪后,她试图拿石头砸死他? 还是因为,汉姆怀了李南方的孩子? 汉姆怀了谁的孩子,干他毛线? 汉姆的死活,又干他毛线! 杨逍只是对汉姆要剖开她自己肚子,把孩子拿出来的凄惨行为感兴趣罢了。 他已经听说过外界女人产子时,基本都是用刀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了。 但他从没有见过。 所以特别感兴趣——汉姆要给他现场表演了,杨逍傻了,才会去阻止她。 如果。 如果杨逍没有看到汉姆交给李南方的那块黑色铁牌,她死上一万遍,他只会在看腻了后,觉得剖腹产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兴趣缺缺的耸耸肩,转身走人。 死人,是不会告诉杨逍,这块黑色铁牌来历的。 杨逍要想知道铁牌的来历,那么就不能让汉姆死去。 这才及时出脚,踢飞了汉姆手里的贝壳。 接下来,又阻止发疯的李南方那样做。 他只希望,汉姆能赶紧把铁牌的来历告诉他,然后就死去吧。 却没料到,饱受自己女人和孩子要集体夭折痛苦打击的李南方,在发疯后会这样可怕。 假如杨逍再不喊出这句话——而是喊出他其实是杨棺棺的真像,俩人同归于尽,可能就是最终下场了。 此时的李南方,哪管什么杨棺棺,不杨棺棺的? 他只为他女人,他孩子即将集体夭折而疯狂,先把这个阻止他救孩子的恶人咬死,再说! 幸亏,在最紧急的时刻,杨逍喊出了他生命中,最最正确的一句话。 李南方发疯,就是受汉姆临死前的凄惨蛊惑,觉得他是个没用处的男人,唯有放弃他始终在坚持的某个原则,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救出来。 包括野兽般的与杨逍撕打。 都是因为他要救孩子。 救孩子! 这三个字,占满了李南方的脑子,成了他思维的主旋律。 谁阻止他就孩子,他就杀谁。 可就在他不顾一切的,要把杨逍撕成碎片时,却听到了让他魔性一顿的话。 “放开、放开我!我、我能救你的孩子,也能救你的女人!” 清晰感觉到李南方住嘴的杨逍,心中狂喜,慌忙再次嘶声叫喊,提醒他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嘛,我们都是文明人不是,哪能学野兽乱咬人呢? “你,真能救他们?” 李南方慢慢地抬起头,满嘴都是鲜血的,笑了下,问。 砰地一拳! 这就是杨逍对李南方的回答。 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左边太阳穴上。 李老板立即就翻着白眼,烂泥般的瘫倒在了地上。 听说杨逍能救汉姆母子后,与魔性合二为一的人性,立即满脸嫌弃的抬脚,把魔性给飞踹到一边去,左右了李南方的思维,与动作。 恢复人性的李南方,在杨逍面前不能说不堪一击,但被一拳放昏,却是很轻松的。 其实,杨逍是要一拳打死他的。 他这一拳,用上了全力。 搁在以往,李老板肯定会不甘的怒骂着,去找他阎王大爷报道去了。 不过深陷无助恐惧里的杨逍,此时的力气,最多也就是恢复了半成。 所以就算他全力去砸李南方的致命大穴,也只能把他打昏罢了。 但,这就足够了。 抬手把李南方狠狠推了出去,杨逍翻身从跳起。 几处被咬伤的疼痛,分别从他屁股,肋下,肩头传来,让他更加愤怒,尖叫声中抬起右脚,对脸朝下趴在沙滩上的李南方后脖子,狠狠跺了下去。 李南方忽然发疯,好像野兽般扑倒杨逍,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样子,汉姆当然都看到了。 也很欣慰。 总算,她的男人,她儿子的老爸,陪他们一起去死了。 黄泉路上无老小,不,是黄泉路上不寂寞啊。 一家三口手拉手的这边走,这边看,那边瞅,阅尽黄泉路上无限好风景——是汉姆当前最大的心愿了。 很可惜。 有些人啊,人渣就是人渣,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李南方明明已经快要与杨逍同归于尽了,却因为人家一句屁话,就把用命换来的大好局势,拱手相让,这不是烂泥,不是人渣,又是什么呢? 汉姆觉得,李南方脑袋里装的,肯定是一团屎。 不然,他怎么会相信杨逍说的话呢? “你能救我,救我的儿子?呵,呵呵,救你妹啊。” 望着抬脚要跺断李南方脖子的杨逍,临死前又品尝到绝望滋味的汉姆,惨笑着喃喃说道。 “我能救!” 杨逍下跺的动作,忽然停住,转身看着汉姆,脸色狰狞的说道。 有人说,天使和恶魔的区别,有时候就一念之间。 杨逍如果跺断李南方的脖子,那么他就是恶魔。 汉姆这句讥讽他的话,传到他耳朵里后,却又把他变成天使了。 天使,是不杀人的。 杨逍总算恢复了理智,意识到当前并不是杀李南方的最好机会。 小猪崽子还没养肥,就要杀了,能出多少肉? “你能救我?呵呵,吹牛比。” 汉姆忽然觉得,她讽刺杨逍吹牛比的样子,简直是酷呆了。 被人贩头子讽刺为吹牛比,这对心高气傲的杨逍来说,是个无法接受的耻辱。 桀然一笑,他走了过来:“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救你们的。” 第933 超级接生婆 汉姆可以怀疑杨逍的人品——人品,是什么东西? 人品,应该就是任性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杨逍绝不许任何人,怀疑她的医术。 医术,武功,喝酒,玩玉,是杨逍最拿手的四个本事。 前两种,是她身为轩辕王必须要学的。 后两种,则有些玩票性质。 轩辕王必须要学的两种技能中,医术还要排在她的武功之上。 由此可见,他对他高超的医术,有多大的信心。 现在,汉姆却在怀疑他的医术,说他是吹牛比。 握了个草,怀疑就怀疑吧,干嘛还要再说是他吹牛比呢? 就因为这句话,杨逍也得把她救活。 哪怕在问明白铁牌的来历后,再把她干掉呢。 让人死的心服口服,是杨逍最近才参悟到的。 所以他才把艾微儿挂在椰林内,遍数她所犯下的罪恶,让她幡然醒悟她确实该死后,再杀了她。 “你,你要干什么?” 看到脸带煞气的快步走来后,汉姆顿时就忘了她讥讽人家吹牛比的事了,潜意识内以为他是来伤害她的,慌忙用双肘撑地,向后退。 只是她现在哪儿还有力气,最多只是做出后退的动作,却是原地不动的。 杨逍懒得和她废话,无声的冷笑着,弯腰伸手采住她的头发,稍微用力,就把她当稻草人那样从地上提了起来,抬起右脚往她肚子上踢去。 他讨厌死了这个臭女人,哪怕当前必须暂时救她,也不想用手,而是动脚。 毫无疑问,用脚接连踢到汉姆身上时的感觉,远远不如用手能让她感觉舒服些。 杨逍不在乎,疼的又不是他。 汉姆也不在乎——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还能顾得上哪儿疼吗? 最多,她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大嚷大叫上,怒骂杨逍松开她。 杨逍就像聋子那样,抬脚接连在汉姆肚子,腰眼,后背几处大穴上踢了数十下后,采着她头发的左手向旁边一划拉,体重八十公斤的女人,就头下脚上的倒立在了他面前。 这一幕,如果被华夏那些妇科专家看到,杨逍这样折磨一个难产孕妇后,肯定会急得不行,怒骂他简直是把生命当儿戏,会遭到老天爷报应的。 不过接下来,这些妇科专家肯定会目瞪口呆的。 因为他们会亲眼目睹,已经有一只脚伸出来的小崽子,把那只脚缩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 生孩子,可不是从口袋里向外拿东西,拿到一半发现拿错了后,再放回口袋里换就是了。 孩子在自然生产的过程中,纯粹就是卖猪肉的喊口号,货已出柜,概不退换。 如果真能把孩子的腿塞回去,让他重新生一次,那么以前就不会有那么多没妈的站生儿了。 杨逍偏偏把出柜的猪肉,又退了。 还不是用蛮力,而是通过某些穴道的刺激,迫使站生儿自己缩了回去。 做完这一步后,整个过程都像是在踢毽子的杨逍,脚尖灵巧的一挑,挑住汉姆的后背,把她放在了地上。 “喊,全力喊!” 还没等被搞得晕头转向的汉姆明白过来呢,杨逍脚尖又在她左腿大腿外侧踢了一脚,厉声喝道。 人的大腿外侧有个穴道,如果不小心碰在桌角上后,就会疼的眼前发黑,冷汗直冒。 更何况,被杨逍起脚踢在上面,可比不慎碰在桌角上疼多了。 根本不用他厉声催促,汉姆就疼的竭力惨叫:“啊!” 只是她刚发出半声惨叫,杨逍右脚就跺在了她肚子上——好像顽童踩气球。 动作野蛮,绝对是视人命为草芥。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李南方,恰好看到这一幕。 没有任何的文字语言,能形容李南方看到这一幕后,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嘶声吼叫着爬起来,扑了过来。 张牙舞爪的,模样比刚才还要可怕。 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杨逍怎么可能再让他贴身缠斗,抬脚就把他给踹了出去。 “我要杀了你!” 李南方吼着,不顾肚子被踹的老疼了,再次爬起来,扑过来——又,飞了出去。 如是者再三。 最后一次重重摔倒在沙滩上后,李南方没有再起来。 他有力气起来。 却不想起来了。 他也是有自尊的。 意识到无论他怎么拼命,都不是杨逍的对手后,只能绝望的望着天,心如死灰。 自从完美逆生长后,李南方就以为他是这个世界的绝对男主角。 像小说里所描述的那些男主似的,英俊潇洒,威武霸气,虎躯一震,美女哭着喊着自己送上门来,任何的魑魅魍魉都闻风退避三舍,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最大的烦心事就是钱太多,花不完,美女太多,照顾不过来——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像臭袜子那样,被人踹的没脾气。 只能臭袜子般的躺在地上,倾听着他女人的哀哭声。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老子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 李南方白痴般的喃喃自语着,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下,希望能从梦中醒来。 “哇,哇——” 忽然间,有婴儿嘹亮的哭声,从那边传来。 接着,就听到汉姆哑声喊道:“快,快把孩子还给我!” 怎么回事? 哪儿来的孩子? 有些懵逼的李南方,努力抬头看去,就看到杨逍左手里抓着个全身都是血水的孩子,好像拎着个小鸡仔似的,满脸饶有兴趣的样子,在月光下看的格外清楚,正在打量着手里的孩子。 平躺在地上的汉姆,努力抬起脑袋,伸出的双手,剧烈颤抖着。 杨逍看似凶狠的一脚躲在汉姆肚子上后,那个把他老妈差点折腾死的小崽子,就像炮弹那样——嗖得一声从他娘肚子里窜了出来,落在沙滩上,和他那个刚被踹出去的老子那样,脸朝下。 在娘肚子里折腾太久的小崽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基本都是被羊水灌到,或者缺氧,处于懵逼状态的。 他们不会哭,甚至都不会呼吸。 这时候,就急需有人抓住他双脚,把他倒过来,控控嘴里的羊水后,再在屁股上拍一下。 小崽子受疼后,本能的就会张嘴大骂——你妹的,谁在拍老子的马屁? 他这一骂,就会吐出嘴里的羊水,就会喘气了。 杨逍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在烈焰谷时,也从没有哪个教众,有资格值得他去客串接生婆,但生孩子在中医里的重要性,本来就是首屈一指的。 任何的病症,都比不上新生儿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更重要。 所以杨逍当初在学医时,首先要学的,就是该怎么解救难产孕妇,力保母子平安。 今天,是他中医学成后的首次,为人接生,并大获成功。 尽管过程着实的粗鲁了些。 不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真丑,你当我稀罕么?” 看到小崽子一脸老太太般的褶子,与他以前所想象“粉妆玉琢”的小宝宝形象相差太大后,杨逍很快就没兴趣了,抬手就要把孩子扔给汉姆。 幸好,他在即将扔出去后,总算想起这可不是小鸡仔,而是像他一样的小生命了,再这样扔出去,貌似有些不合适。 还是拎小鸡仔似的,递给汉姆吧。 “孩子,我的孩子。” 汉姆一把抢过孩子后,紧紧地抱在怀里,也不顾他满身都是血水,低头在他身上狂吻起来。 边吻,泪水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李南方,快,快过来,看我们的儿子——哈,哈哈,他真是儿子啊!我当初怎么说来着?” 能活着抱着儿子的事实,让汉姆有了类似于回光返照的大精神头,哈哈大笑着,手指在孩子的小不点上撩了下,回头呼唤李南方快点过来。 该怎么说,才能形容李南方这个当爸爸的,看到儿子平安出生后,连滚带爬爬过来的动作? 嗯,就用连滚带爬吧。 这会儿,只要汉姆母子能够平安,别说是说他连滚带爬了,就算说他是死过来,他也会死过来的。 一般来说,男人的神经,普遍地比女人大条很多。 他们也更善于在更短的时间内,把失去控制的情绪,调解到正常模式。 看到儿子活生生在这儿挥动着四肢哇哇大哭后,李南方才知道杨逍刚才那样搞汉姆,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用一种非常“高明”的催产术,能让站生的小崽子,顺产下来。 他误会了杨逍。 杨逍,有恩与汉姆母子。 尽管李南方觉得他早就该出手相救,不是站在旁边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汉姆受罪。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就好比有钱人,人家借钱给快要饿死的穷人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不能因为不借钱,就痛恨人家冷血的——虽说,杨逍就是冷血的。 可他最终出手相救,让汉姆顺利把孩子生出来,这就是最大的情分。 于情于理,李南方都该对人家说声谢谢。 “我稀罕你的感谢吗?哼。刚才,是谁疯狗似的乱咬人了?” 杨逍嗤笑的动作,又把李南方虔诚的感谢,狠狠踩在脚下了。 李南方被说的老脸一红,无言以对。 人家说的没错,貌似。 可能是觉得孩子的哭声,给这个枯燥的小岛上平添了很多生气,让杨逍终于意识到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乐趣了,不想汉姆就这样死去。 想了想,他到背着双手,走向了椰林那边:“把你儿子的脐带咬断吧。顺便再安慰安慰你女人,让她好好休息下,我还有话要问她。” 杨逍说到这个“咬”字时,说的格外重,自然又是讽刺李南方是疯狗了。 只要汉姆母子平安,杨逍爱说他什么,就是什么。 他没意见。 这可是李南方嫡长子啊——龙城城生的那个,暂时不算。 师母以前经常说,男人唯有当了父亲,才是真正的男人。 现在,李南方总算是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看着汉姆怀里的小崽子,李南方就觉得被幸福包围了。 不过,从椰林那边传来的一声痛苦轻吟,很快把他从幸福里拉了出来。 第934章 我该怎么惩罚你 刚才李南方和杨逍撕打,汉姆母子俩人又是怎么平安的事,倒吊在椰林里的艾微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在看到李南方好像疯了似的样子,被杨逍一脚脚踹出去时,艾微儿的心都碎了。 她想尖声大叫:“别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他了!” 可没喊。 一来是喊了也白喊,杨逍是绝不会听她的话。 二来是她怕她的喊声,会让李南方分心,让本来就很糟糕的局势,变得更糟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向那边伸长右手,让泪水哗哗地流,心疼的难以呼吸时,也没耽误向上帝祈祷,请他老人家显灵,来收走杨逍这个妖孽吧。 念在她光着屁股被人倒吊在椰子树上当腊肠的样子很动人,上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制止了杨逍继续狂虐李南方。 不过,上帝却没把杨逍收走——唉,话说这妖孽不是西方人啊,他根本不听上帝的指令。 要想收走他,还得东去华夏神州,有请太上老君来亲自出马。 幸好杨逍接下来人性闪光,居然在汉姆母子即将勇赴极乐时,及时出手,化身超级接生婆,用艾微儿从来都没见识过,不,是从没听说过的接生方式,把他们母子硬生生救了过来。 其过程,简直是太踏马的刺激了。 都让艾微儿忘记她正苦熬倒悬之苦,胳膊断了的剧痛了。 尤其是在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时,艾微儿差点拍手叫好。 直到汉姆抱着孩子,一脸幸福的依偎在李南方怀中,杨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到背着双手缓步走过来时,艾微儿才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她的危机还没解除呢。 对杨逍无法形容的恐惧,立即把她紧紧的包围起来,导致胳膊的剧痛,也放大了无数倍,疼的艾微儿再也无法忍受,唯有呻、吟出声。 “是不是很疼?” 杨逍走过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草鞭,用鞭梢在她身上轻轻的扫着,满脸讨厌的冷笑着问道。 艾微儿没吭声,紧紧咬住了牙关,闭上了眼睛。 她认了。 无论杨逍怎么折磨她。 她可不觉得,杨逍在大发善心救了汉姆母子后,还能再绕过她的“背叛”之罪。 “睁开眼。” 杨逍淡淡地说着,盘膝坐在了她面前。 艾微儿不想听他的话。 不行。 杨逍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一股子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她缓缓睁开了眼。 杨逍抬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那张苍白了也很妩媚的脸,轻抚着她嫩滑的脸蛋,很享受的样子。 按说,艾微儿应该很反感杨逍这样碰她。 因为很轻浮。 她又是个有自尊心的女人。 但事实上,艾微儿并没有感觉出轻浮。 就像,杨逍在轻抚着她的嫩滑脸蛋时,并没有任何的不纯洁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皮肤好,就像女孩子看到鲜花,基本都会拽过来嗅一下那样。 “问你个问题。” 杨逍左肩下沉,晃动了下身子时,秀气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了下。 他在坐下时,触动了屁股上的伤口。 他没有解开裤子看看——不用看,也知道屁股上有个环形,血肉模糊的牙印,正在向外渗血。 疯狗似的李南方咬住他屁股时,可是用了全力的,没有当场给他撕下一块肉来,就已经是轩辕王保佑了。 唉,等他成为美貌无比的杨棺棺后,在浴室独自洗澡,看到屁股上这个伤疤时,心里会怎么想? 白玉有瑕啊。 心中有些羞恼的叹了口气后,杨逍忽然想到了弥补办法。 如果在屁股上纹身,把伤口纹成一朵鲜艳的牡丹花之类的,应该就能遮住这个瑕疵了。 “以后,那个混蛋看到那朵花儿后,心里会怎么——我呸!我为什么要让他看到我的身子?” 杨逍莫名其妙想到李南方盯着他屁股看时,那满脸恶心的样子后,心中一荡,接着清醒了。 他觉得脸很烫。 脸红的要死。 幸亏这是在椰林中,光线比较暗,胳膊剧痛的艾微儿,应该看不到。 “她如果看到了,那就杀了她好了。” 杨逍暗中阴恻恻的这样想时,艾微儿颤声说话了:“你、你说。” “你觉得,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杨逍说着,右手五指在艾微儿的脸蛋上,来回的轻抚着。 他的五指纤长,白皙,这样的一双手,应该弹钢琴来演绎动人的曲子,拿画笔来绘出精彩的人间风景,可偏偏却是一只恶魔之手。 现在艾微儿已经知道了,杨逍在偷偷潜上菲爵爷的游轮之前,曾经一举杀掉了47个伦敦黑龙组的精锐成员,可谓是灭了满门。 大部分人,都是被这双充满艺术感的手,给捏碎了咽喉。 所以说,艾微儿把杨逍的手,视为恶魔之手是很有道理的。 被一只不知道捏碎多少人咽喉的恶魔之手,在脸上轻抚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断臂的剧痛,都无法压制艾微儿的反胃感。 只是,不等她张嘴哇的一口吐出来,杨逍却飞快的在她背后点了一指。 然后,艾微儿的呕吐欲,就彻底地消失了。 杨逍缩回手,皱眉说:“我不喜欢和人在说话时,被人吐一身的脏东西。”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非得吐,也行。但,我会让你把吐出来的这些东西,再吃回去。” “我、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惩罚我。” 想到吐出去的东西,又被他强迫着吃回去,艾微儿再次恶心了起来,可她不敢表露出来,迅速转移了话题。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 杨逍得意的笑了下,低头拿起一个贝壳,在月光能照到的地上,画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艾微儿,有些好奇他要画什么,瞪大眼的看着。 杨逍画的是个人。 女人。 他画画的速度很快,绝对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就有个人出现在了艾微儿的视线内。 艾微儿呆呆望着那幅画,沉默很久,才发自肺腑的赞叹:“唉,你如果去画画,你将会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画家。” 杨逍画的这个女人,正是艾微儿。 惟妙惟肖这个成语,已经不足以形容杨逍把她画的有多像了。 尤其是那双眸子,就仿佛是活了那样。 别忘了,这可是在沙地上。 如果是在画板上,估计在他最后给艾微儿的画像点睛后,她会直接从画板上走下来。 把她画的十分像还倒是在其次。 关键是杨逍在画画时,采取了相当高明的立体手法——画中的艾微儿,也是倒吊在树上的。 秀发倒撒下的发梢,与真正艾微儿的发梢,恰到好处的连接在了一起。 就好像,这片沙地不是沙地,而是水面。 沙地上的画,就是她本人的倒影。 “是吗?呵呵,我也是这样觉得。” 被人发自肺腑的称赞,对杨逍来说,是最大的享受,轻笑一声时,身上的戾气,明显减少了很多。 察言观色功夫相当棒的艾微儿,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去年秋天时,我曾经参加过在伦敦召开的世界画展。画展上,汇集了来自三十七个国家的最顶级画家。其中一副人物肖像,获得了那次画展的特等奖。那是一位来自法国的画家作品,我们都被他的作品给震撼了,觉得那幅画里的人,就是一个活人。只是被巫师施了魔法,贴在了画布上。” 杨逍没插嘴,只是秀挺的眉毛,微微皱了下。 艾微儿又看在了眼里,更加笃定她没有判断错了,立即再次极力称赞那位法国画家。 在她的描述下,那位法国画家,绝对是当世第一人,天下无人出其左右。 艾微儿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杨逍的脸色变化。 尽管椰林内光线不好,但她还是能看出他的眼神,逐渐阴骘了起来。 尤其是身上,散发出了明显的戾气。 右手,更是不知不觉的拿起了草鞭。 就在杨逍握着草鞭的右手手背上,好像有青筋突起时,艾微儿及时话锋一转:“可我在看完你的画后,我才知道那位法国画家的作品,纯粹就是、就是垃圾。” 她本想说,纯粹就是小孩涂鸦的。 但话到嘴边,及时改为了垃圾。 先大肆夸赞那位法国画家,再用他来衬托杨逍的画技,这是相当高级的对比。 也是高水平的拍马。 果然,艾微儿说完这番话后,那种让她心惊胆战的戾气,消失了。 草鞭,也看似很随意的,落在了地上。 “原来,我很有拍人马屁的天赋。” 女人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下,接着就释然了。 如果狂拍杨逍的马屁,能让她逃过残忍的惩罚,那么艾微儿宁愿变成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杨逍笑了:“呵呵,你是哄我开心吧?觉得,只要哄我开心了,我就不再惩罚你了。” 就是这意思。 艾微儿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嘴上却说:“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天真。你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可是听李南方说起过,你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把47个恶贯满盈的黑龙组成员,都送到了地狱。像你这种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又怎么会在意我一个小女人的拍马呢?” “嗯,你说的也倒是有理。” 杨逍明显飘飘然了,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那你再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画技,比被你们盛赞的什么国画家,更高超的呢?” “是法国。” 艾微儿先提示了一下,才由衷地说:“每一位参展的作品,作者还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时间,费了多少的心血,才把最满意的作品,展现给我们看呢。哪像你,只是看似随意在地上划拉几下,就已经画活了我。如果,要是给你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来画我——啧啧,我都有些怕了。怕从此之后世界上又多了个艾微儿。”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画的再逼真,也终究是画而已。” 杨逍很想绷住脸,故作淡淡然的样子。 只是他听到别人不要脸——的盛赞他后,实在是忍俊不住开心的笑声。 第935章 我要夺走你的美丽 杨逍在笑起来时,倒悬在他面前的艾微儿,能看到他在笑时,并不像别人那样,笑意是先从嘴角绽放,然后才向脸上蔓延。 杨逍的笑,是鼻子先笑。 就是微微向上皱一下,眼角与嘴角才同时出现弧度。 像艾微儿这种出身豪贵的女人,从小就接受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形体,气质教育培训。 尤其是见到人时,该怎么笑,才能给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当年老师说过,女人和男人在笑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有种女人,在笑起来时,是先微微皱起鼻子,然后再牵动嘴角,眼角的弧度。 这种女人,肯定是绝美的。 最起码,从女性形体美的角度来看,她是最美的。 以前艾微儿也曾想让她笑起来时,鼻子先皱一下。 不过这种能让女人更迷人的笑容,可不是只要刻苦训练,就能做出来的。 这就好比两条腿不一样长的人,无论是多么的竭力保持身体平衡,在走路时都是一瘸一拐。 所以艾微儿只能无奈的放弃,为此还偷着哭了几个晚上。 爱美的女孩子,谁不想变得更美丽? 小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艾微儿在随后的二十多年内,好像也没见到老师说过的那种美女。 就以为,在笑时鼻子先皱起的美女,肯定只是形体老师想象出来的。 像她这般美貌的极品,都无法做到在笑时先让鼻子皱起,更何况是别人呢? 但现在她却看到了。 她终于相信老师当年所说的那些话了。 世界上,真有在笑时,鼻子先皱起,随后嘴角,眼角同时出现笑得弧度,整个人气质悠地改变的——男人。 “能这样笑的,不是唯有女人吗?” 杨逍笑容绽放在脸上的美,给震撼了的艾微儿,情不自禁地喃喃说道。 上帝可以保证,这句话,是发自她真心的,没有丁点拍马的嫌疑。 杨逍却听到了她的喃喃声,眉梢微微攒了下:“你说什么?” “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太,太美了。唉。” 艾微儿由衷的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也知道,用‘太美’这个词来形容你的笑容,是很不恰当的。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汇,来描述你开心时的迷人。” “是吗?我、我怎么没觉得?” 杨逍鼻子又微微皱了下,刚要笑,却连忙板住了脸。 随着入世经验的丰富,他已经懂得在别人夸赞他美丽,英俊时,最好要学会谦虚。 那样,才显得有气度。 “你自己当然觉不出来。可你的笑,确实把我给迷倒了。” 艾微儿轻咬了下嘴唇,微微眯起眼:“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有服气,能够追随你,每天都能享受这笑容。” “哈!” 极力忍耐的杨逍,终于忍不住哈的一声笑出声来:“要不,你追随我?” 艾微儿摇了摇头。 杨逍歪着下巴:“就因为你已经成了李南方的女人?” “我虽然不是华夏人,也从没接受过华夏‘从一而终’的传统教育。可我还是觉得,李南方是值得我为他去死的男人。所以,除了他之外,我是不会把爱再分给别的男人了。” 顿了顿,艾微儿又说:“一点,都不行。哪怕,你笑得这样美丽。” “其实就算你主动像我献殷勤,我也不会理睬你的。我从来都不吃别人吃过的嚼食,没意思。” 艾微儿对李南方的挚爱,让杨逍心里觉得有些酸溜溜,当然得说点什么,来证明他才不屑抢别人的女人。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个人都没说话。 椰林外的沙滩上,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声。 还有李南方与汉姆的相互埋怨声:“你怎么这么笨啊,总让孩子哭。” “草,孩子要吃奶。你却没有,老子有什么办法?” “那你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个屁的办法?我又不是女人。不是我说你,看你人高奶大的,结果却是个不下奶的废物。” “你踏马说谁是个废物呢?” “你倒是给老子下一个看看啊。” 李南方好像抱着块烙铁似的,小心抱着儿子,有些着急:“我听人说,小孩子刚生下来,不都是要睡觉,暂时不用吃奶的吗?这小崽子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 “这是我的儿子。” 汉姆把儿子抢了过去,得意的说:“我的儿子当然要与众不同了——喂,你别傻呆呆的站着啊,赶紧想点办法。” 儿子的出生,让这对男女暂时忘记了杨逍这个大危险,也忽略了艾微儿正在被倒吊在那儿,独自面对魔头。 “他们真是一对废物,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俩人的吵闹声,打断了杨逍享受当前神游天外的惬意,秀眉微微皱了下,低声骂了句时,就听艾微儿高声叫道:“李南方,你给她嘬啊,给她嘬!” 要是论起拐卖人口,打架泡妞,这对男女还真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要让他们抚养孩子,却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了。 艾微儿却是过来人,很清楚有些女人,在刚生产后,尤其是早产的,没有奶水。 这时候,就需要专业催乳师来帮忙了。 不过有个土办法是最有效的,那就是让男人去吃奶——就像当初在墨西哥布偶岛时,浴血厮杀过虚脱后急需水分来补充的李南方,就曾经吃过艾微儿的奶。 艾微儿本来就有奶水,被李南方抱着狂嘬了半天后,奶源更旺了。 结果导致了她在被绑架之前,每隔两三个小时,就得喂小公主一次,不然就会胀得难受。 他们在流落到小荒岛上后,李南方也是客串了很长一段的小公主,不然艾微儿那俩大什么,可能就要胀破了。 “管事吗?” 李南方回头问道。 “当然管事了。如果不管事也不要紧,你把孩子抱过来。” 最近这几个月,李南方虽说已经“戒奶”了,可还处于哺乳期内的艾微儿,依旧有着不错的奶源。 “真是两个蠢物,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杨逍再次骂了句,懒得再看他们,忽然抬头问艾微儿:“你的胳膊,还疼吗?” 他不问,内心紧张,不知道该被他怎么收拾的艾微儿,已经忽略了断臂的疼痛。 杨逍这一问,算是把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她还是被吊在椰树上的,打断她胳膊的恶魔杨逍,就坐在她面前,随时给她更残酷的打击。 疼痛这个东西,分心时就会减轻。 一旦关注它后,它立即狞笑着开始耍淫威了。 剧痛,过电般的从断臂处传来,疼的艾微儿皱眉发出了一声轻吟。 杨逍长身站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他这个动作,吓得艾微儿失声轻叫。 尽管她也很清楚,无论杨逍怎么折磨她,她都只有受着的份,可还是忍不住抬起右手,做出防御的动作。 “我要干什么?” 杨逍嘴角微微勾了下,低头看着沙地上那幅倒悬美人图,淡淡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画像吗?” 艾微儿摇头,表示她实在不知道。 杨逍也没有再解释,抬起脚尖放在了画像的左耳上,慢慢画了一道。 耳朵就不见了。 接着,他的脚尖又放在画像右耳上,再次画了一道。 右耳也不见了。 随着他的脚尖在沙地上不断涂抹,艾微儿画像的耳朵,鼻子,眼睛,奶孩子的两个奶源,都先后不见。 刚开始时,艾微儿还不知道他在搞毛。 好端端的一幅画像,你怎么把眼睛,鼻子都给弄没了呢? 没有了这些的画像,就再也不是美人儿了。 就是个吓人的丑八怪。 但当杨逍的足尖,又把画像左手齐腕涂抹掉,又看向她的左手时,艾微儿才猛地明白了。 她的心,咚地一声大跳。 因胳膊剧痛传来后而冒出的冷汗,更加旺盛了。 花容,惨白地吓人。 丰盈娇嫩的身子,更是在瞬间起了一层小疙瘩,轻微的剧颤起来。 杨逍在沙地上画像,就是要让她亲眼看到,他接下来会怎么惩罚她,惩罚她过后,她会变成一副多么可怕的模样。 再美的女人,如果没有了耳朵,眼睛,鼻子,手足后,那么她——想到这儿后,艾微儿就想昏过去。 她可没觉得杨逍是在和她开玩笑,是在吓唬她。 一个能在短短十数分钟内,就残杀47名黑龙组精锐成员的恶魔,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来,简直是太正常了。 “我还要拔掉你满嘴的牙齿,割断你的小香舌。让你此后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听不到它的声音,嗅不到它的味道,吃不了它的美味,说不出你满心的苦。” 杨逍阴恻恻的说着,左手捏住了艾微儿的双颊。 他的右手手指,做出了钳子的形状,一张一合的,这是在比喻要给她拔牙呢。 脸颊被抓着的艾微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用右手用力去推他。 她怎么能推的开杨逍。 杨逍的残忍笑声中,艾微儿唯有用大颗大颗的泪珠,以及祈求的泪眸,来哀求他还是杀了她吧。 她宁愿死上一万次,也不想那样活着。 只是杨逍心如钢硬,根本不理睬她的哀求,只是冷笑着用脚尖一挑。 一块被冲到椰林里的贝壳,被他抄在了手中。 右手拇指稍稍用力,贝壳就咔吧一声,断裂成了两半。 贝壳断开的茬口,锋利无比,割人耳朵,鼻子的没有任何难度。 “别折磨我。请您杀掉我。” 艾微儿用泪眼,哀求他。 “你这么漂亮,又忠于爱情,我可舍不得杀你。最多,我夺走你的漂亮——那样,李人渣就不会爱一个丑八怪了。说不定,他还会背着我,偷偷把你干掉,扔大海里喂鱼呢。” 杨逍说着,抬头看向了艾微儿倒吊在椰树上的双足:“嗯,就先从双脚开始吧。我要动手了。你可千万不要昏过去哦。”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猛地横向划了过去。 无法惨叫出声的艾微儿,只能双眸翻白,昏了过去。 第936章 无胆鼠辈 越美的女人,就越爱惜自己的容颜。 艾微儿就是个极品美女,她当然爱惜她的容颜,胜过爱惜她的生命了。 万恶的杨逍,恰好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要夺走她的美丽。 还要斩断她的手足。 用这种极度残忍的方式,来惩罚她的背叛。 艾微儿偏偏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 李南方倒是有——没良心的男人,正趴在汉姆的怀里,屁股掘起老高,正在努力吃奶呢,哪有工夫来阻止杨逍犯罪? “下辈子,我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过去的艾微儿终于有了意识,脑海里立即浮上了这句话。 然后,她就听到李南方在埋怨人:“你这样吓唬她,也太没人性了吧?” 接着,杨逍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哦,你的意思是说,我该真把她的手足割掉,毁掉她这张漂亮的脸蛋了?好吧,既然你也觉得这样最对我脾气,那我就这样做。” “握了个草,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做了?” 艾微儿就觉得,她被人用力搂了下,李南方的声音骂道:“我的意思是说,反正你又没打算毁了她,那就好人做到底,把她放下来不就得了吗?还用得着,把她吓昏过去后,再放下来吗?” “闭上你的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把他们几个,都变成人彘。信不信?” 杨逍冷冷地训斥道。 李南方果然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看着怀里水灵灵的白牡丹,想到她如果成为人彘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 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 这可是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老婆吕雉独家发明,用来对付戚夫人的一种酷刑。 戚夫人又称戚姬,是老刘的宠妃。 可能是老刘活着时,戚夫人被宠的有些没大没小了,不把吕雉那只真正的母老虎放眼里,在皇宫内横行霸道的不行。 结果老刘驾崩归天后,戚夫人失去了保护神,就被吕后虐杀为人彘,死在了茅厕里。 历史上干过这种丧尽天良事儿的,还有小武媚娘。 她对付的是唐高宗老李的王皇后,与潇淑妃。 史籍记载,潇淑妃在临死前,曾经发誓,说来世她愿意投胎为猫,让武媚娘转世为鼠,一定要生吃敌人。 从那之后,原本吃斋念佛的猫儿,就开了洋荤,不吃老鼠,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李南方是个聪明的人。 聪明人一般都很清楚,和生性残忍无比、却又偏偏打不过的人共事时,最好别在口头上惹他生气,不然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哼,无胆鼠辈。” 看了眼东方开始泛红的天际,杨逍不屑的骂了句。 看在“老婆孩子”的份上,李南方唯有认命他就是无胆鼠辈。 唉,有多少任性的女人,不知道男人有时候心里也是很苦的。 “别以为我没看出,你早就算定你过来阻止我,我反而会非折磨她不可,所以你才假装对她漠不关心的小聪明。” 杨逍轻蔑的笑了下后,到背着双手向西边走去:“最后一颗星在天上消失之前,我希望能看到我的寝室已经被搭建好了。不然,你就等着伺候这三个大小人彘吧。”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干?” 对被杨逍当小弟使唤的行为,李南方很是有些不忿。 “因为我是你们几个的老大。老大的拳头,是最硬的。如果你不服气,现在咱们就再打一场。打过后,你能在一个月内生活自理,都算我输了。” “草。” 对杨逍这种红果果的威胁,李南方除了嘴硬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当他看杨逍貌似潇洒,实在每走一步,左肩都会微微一沉后,暗中又高兴了起来。 杨逍走路这姿势,是因为他屁股上被狠狠咬了一口,迈腿走路时,就会牵动伤口。 虽说拿嘴去咬男人的屁股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就会有损李老板的英名。 不过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只要能干掉杨逍,别说是咬他的屁股了,就算是咬他的命根子——草,是谁在这样胡哔哔? 李南方想的有些脸红,暗中骂了句时低头,就看到艾微儿正用她那双迷人的眸子,痴痴地看着他。 “醒了?” 就像过去无数个早上,艾微儿只要醒来,就会看到李南方是睁着眼的,温柔的问她醒了那样。 也像以往那样,艾微儿轻轻点头,微微嘟起了嘴巴。 求吻。 唉,小荒岛上的生活,太踏马的单调了。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日出,看月亮,看潮起潮落,看海鸥横掠过海面。 这种每天都如出一辙的生活,枯燥的能让人发疯。 为了不发疯,艾微儿等人当然是绞尽脑汁的去琢磨,能让生活充实的小节目。 而每天早上醒来后,都要嘟起唇儿,让李南方亲一个,就成了保留节目。 至于亲着亲着,是不是就会演变成一番香艳大战,那就得看当时的心情了。 艾微儿很清楚,李南方在这些天内的睡眠很少。 因为无论她何时去看他,他都是睁着眼的。 他应该是几个人中,最想离开小荒岛的那个人了。 毕竟这厮数月前离开华夏外出,是来搜救某个可怜妹子的。 结果妹子没找到,他自己反而被困在这儿了。 尤其他在国内还有很多妹子,御姐的等着他。 但李南方却从不把他浓浓的“思乡之情”表露出来,每天都是开心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能够与黑白牡丹生活在这无忧无虑的小岛上,才是他人生最大的追求。 艾微儿很清楚,他在竭力保持着乐观,就为不让其他三个人绝望。 艾微儿俩人绝望了,最多也就是自暴自弃,彻底堕落成不被男人骑,就会发疯的荡漾女人。 可如果杨逍绝望了呢? 他会杀掉他们三个后,再自杀。 所以,李南方必须总是保持着乐观精神,来努力的去感染其他三个人,维持小岛上的脆弱安全。 目前看来,他做的很棒,也是成功的。 随着新的小生命诞生,小荒岛上就会多一份童趣,多一份生气。 天真的童趣,才是绝望的最大敌人。 不然,依着杨逍的残暴脾气,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艾微儿的,只是吓昏了她。 艾微儿的左臂,已经被树叶,茅草包扎了起来。 她很惊讶,居然感觉不到丁点的疼痛。 狠狠亲了下软软的红唇后,李南方开始吹嘘。 他现在变得爱吹嘘了,可能是受到了岳梓童的极大影响。 有道是,近墨者黑。 李南方在大吹,特吹时,艾微儿不住地点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赞叹。 这个女人,在和李南方呆的时间久了后,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然,她在听李南方吹嘘说,眼看杨逍就要残虐他的白牡丹,他就奋起,如战神附体那样,把杨逍打得满地找牙,最终只能放开她时,也不会接连点头了。 还能恰到好处的,追问几个能让李南方“有理有据”来解释的疑点。 尤其在李南方说,他是怎么给白牡丹正骨,又在大海里找到一种神奇的草药,给她包扎好了,肯定不会感觉任何疼痛时,艾微儿右手勾住他的脖子,昂首在他耳边轻声说:“哀求您,我伟大且雄壮的男人,现在就能把我干的死去活来。” “不行,你有伤在身。一旦不小心触动伤口,那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心血?” 李南方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她,抱着她,倚在了一棵树上,说:“而且,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做——看在那个妖孽孤身寡人很可怜的份上,我决定给他重新搭建一间屋子。” “亲爱地,您真是个善良的人。快点去吧。我在这儿等您,等您随时来爱我。” 艾微儿故意扭了下身子,胸前那对白花花立即颤动了起来。 勾的李南方,自然是在上面狠狠拧了一把,又骂了句小妖精,才趾高气扬的迈着大步,可怜杨逍去了。 “艾微儿,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 不远处,侧身躺在草堆上,轻拍着她儿子小屁屁的汉姆,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对汉姆,艾微儿可没什么好客气的,冷笑着反驳:“呵呵,屁股整天露在男人视线内的时候,还有要脸的必要吗?” 相互谩骂攻击,也是两个女人抵抗绝望的武器之一。 李南方自然不会去干涉。 在这种环境下,只要有事做,才能避免被绝望给折磨成疯子。 只想到抢在日出之前,好不容易才搭建成的草屋,却要给杨逍住,而不是给最需要的汉姆,李南方心里就很不爽。 可再不爽,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唯有擦着汗,看杨逍动作优雅从容的掀起草帘子,走进去。 “对了,把你那个生崽的女人抱来我门前,我有话要问她。” 就在李南方转身要走时,杨逍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了出来。 “是问那块黑色铁牌的事吗?” 李南方犹豫了下,说:“我能不能看看?” “不能。” 杨逍拒绝的相当干脆。 也让李南方觉得很没面子,唯有故作不屑的冷笑:“切,其实我也不是太想看的。我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我看出那东西很有年头了。而我,恰好又是古董鉴赏方面的大家。” 这次,李南方倒不是在吹牛。 身体里藏了条黑龙的李南方,在鉴赏古董这方面,完全就是开了外挂。 汉姆在拿出铁牌时,也就是他极度关心女人的死活,没机会仔细看铁牌罢了。 可就是急匆匆的一眼,李南方就能确定那玩意是个年代久远的古董了。 只是他没料到,杨逍对铁牌也很感兴趣。 也没经过汉姆的同意,就把铁牌拿走了,简直是太不懂礼貌了。 嗖! 李南方的冷笑声未落,一个东西从草帘后飞了出来。 带着风声。 第937章 你,也是我的 李南方右手一抄,就把那个东西抓在了手里。 沉甸甸的很坠手,正是被杨逍拿走的那块铁牌。 铁牌有汉姆儿子巴掌那样大,椭圆形的,厚约一厘米左右。 铁牌的边角,都是以防被割破手的圆弧形。 入手的瞬间,如果不是重量不对劲,李南方都怀疑他拿了块墨玉。 唯有玉石在入手后,才会给人圆润的手感。 仅凭这一点,李南方就能断定,铁牌的材质,不是一般的铁质所打造的。 根据铁牌的坠手感,这应该是快玄铁才对。 所谓的玄铁,其实就是从天外落下来的陨石,密度相当大,所以重。 但玄铁基本都是触手冰凉的。 就像谢老四传给李南方的残魄军刺,就是用海底万年玄铁所造,密度极大,无坚不摧,哪怕是炎夏三伏天里,它也是冰凉的。 可这块本该是玄铁的铁牌,却能给人温玉的明显手感。 这就奇怪了。 李南方还从没听说过,哪块玄铁会有温玉的特征。 不过大自然神奇奥妙,尤其这些来自天外的异乡客,拥有这种有违常理的特征,也是很正常的。 实在没必要,为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材质,就去费脑子。 处于鉴赏古董时的职业习惯,李南方先确定材质——竟然是他也搞不懂的东西后,才开始看铁牌上有什么东西。 一面有画。 一面是字。 按照古董行业里的规矩,有画的一面就是正面。 先看反面,也是真正鉴赏大家才做的。 李南方就是在看字。 铁牌反面只有一个小篆体的“人”字。 好吧,小篆体的人字,其实和简体字的人字,是一模一样的。 就算再没鉴赏本事的人,也能认出这个字的。 人字是阳刻的。 就是字体凸出铁牌几毫米,每个麻将高手,闭着眼也能摸出这个字。 一个“人”字,实在没什么好研究的。 借着东方天际的曙光,李南方看向了铁牌正面。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梢就猛地一动。 马上,躲在草帘后面的杨逍就问话了:“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 李南方随口敷衍了句,微微眯起了双眼。 “呵呵,你先看。看完后,最好别敷衍我。不然,后果自己去猜。” 对杨逍动不动就威胁的臭毛病,李南方很反感。 却又没办法。 打又打不过人家,逃又无处可逃,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孩子捏在他手里,李南方除了乖乖听话,当无胆鼠辈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唯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铁牌的正面,与反面相反,画面是阴刻。 阴刻的深度,与阳刻凸出的高度,应该是一样高。 就仿佛用水压冲床机,在正面砸出一幅画后,在反面凸出了个人字。 这幅画之所以让李南方虎躯一震,是因为他认识阴刻的那个人。 这是个女人。 华夏古代侍女。 侍女左手扛着一个小花锄,右手拎着个花篮,昂首四十五度角看着正前方。 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一个三足青铜鼎样式的香炉。 香炉里插着三炷香。 香炉的周遭,都刻着一些看似乱七八糟的花纹,就像堆乱爬的小蛇。 李南方敢肯定,如果他瞪大眼睛看那些花纹,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出现恶心呕吐,心脏狂跳的感觉。 因为铁牌上的这个古装侍女,他早在去年的缅甸灰色谷时,就已经见过了。 除了尺寸不对之外,其它哪儿都是相同的。 李南方还敢肯定,如果那个偷走他“传家宝”的王八蛋,能把那幅卷轴送来,与铁牌上的侍女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连香炉上的纹络,都不会相差半点。 对比着实物,用笔在卷轴上画出来,只要耐心够足,能临摹到完全相同,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了不起的是,在婴儿巴掌般大小的铁牌上,刻出的这幅画,与卷轴上的一模一样。 是铁牌临摹了卷轴,还是卷轴临摹了铁牌? 再或者是,刻画这幅画的人,对比着实物,分别临摹在了卷轴和铁牌上?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相当让人吃惊的。 李南方拿起铁牌,放在嘴里,试着用牙齿用力咬了下。 再拿出来看时,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咬痕。 李老板的咬合力可是相当强悍的,都差点把杨逍的屁股肉给咬下来不是? “这是玄铁吗?” 杨逍讨厌的声音,又从草帘后传了出来。 可能是他也被操练了一个晚上,又是害怕又是被咬的,身心疲惫,嗓子有些沙哑,还有点尖锐——总之,有些难听。 活该。 最好是嗓子发炎,高烧死了个鸟的。 李南方心里刚骂完,又沮丧了。 从杨逍能成功让汉姆顺产这件事来看,就证明他的医术是相当牛比的。 虽说中医行业,从来都流传着“医者不能自医”的说法,不过也没听几个中医高手,因嗓子发炎就死了的。 “应该是玄铁。” 李南方用手掂量了下铁牌,犹豫不决的说:“但又不是一般的玄铁,好像是来自火星的,时隔千年后,仍能感受到那颗星球上的温度。” “说的很认真,好像你真能确定它是来自火星上似的。” “那麻烦杨人、杨大侠告诉鄙人,这块铁牌是什么材质?” “不知道。” “你回答不知道的干脆样子,让我想到了无知小儿。” “你皮痒了吗?” “没有。” “你在别处,也见过这个女人?” 杨逍不屑再和李南方斗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不等李南方说话,他又追加了一句:“如果撒谎,你女人,儿子就会倒霉了。” “拿女人孩子来威胁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不是英雄好汉,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还算很有自知之明的。唉。好吧,那哥就和你说说,我在哪儿见过这个侍女吧。” 李南方叹了口气,随意坐在茅草房旁边的石头上,远眺着东方,开始讲述那幅卷轴的故事。 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活着回国,再说那幅卷轴又被人偷走了,李南方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有一说一。 很稀罕,在他流落荒岛后,他第一次没有在与杨逍说话时,掺杂他的“个人理解”。 就是撒谎。 包括,他在树林里,借着从树梢洒下来的斑驳阳光,在晃动卷轴时,觉得香炉上那些“小蛇”活了,然后就有了强烈的干呕,心脏大跳好可怕的感觉这些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但他却没有告诉杨逍,说铁牌侍女很像一个人。 岳梓童那位让龙大少心动不已的母亲,杨甜甜。 也有些像八百惊马槽下,躺在棺材里的女尸。 难道,梦中那个女人,真是我妈吗?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神游天外,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眼神茫然。 不再说话。 杨逍也没有再催他,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发呆。 “哇!” 婴儿的哭声,被南风从椰林里吹来时,李南方才猛地打了个激灵,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 “你不知道那副画,被谁偷走了?” 杨逍的声音,越来越难听了,就像故意捏着嗓子那样。 李南方不在乎。 就算杨逍的声音,好听到黄鹂鸟儿那样,对他又有个毛用?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偷走了我的传家宝,我会杀他全家。” 李南方恶狠狠的说着,站起来就走。 “把铁牌还我。” “一块破牌子罢——”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你除了打架厉害之外,还会些什么?” 李南方撇撇嘴,用力把铁牌撇向了草帘。 高速旋转的铁牌,就像飞刀那样,很轻易刺穿了草帘。 没有听到杨逍在接住铁牌时,手被割伤后发出的惨叫声,这让李南方有些失望。 也有些好奇:“你干嘛要这块牌子呢?” 杨逍淡淡地说:“因为它本来就是我的。” “什么?” 李南方有些惊讶:“铁牌是你的?握了个草,你这大话说的也太没谱了吧?这是人家汉姆——” 杨逍再次打断他的话:“我说它是我的,它就是我的。你还有意见吗?” “有、没有。” 看在不是他对手的份上,李南方唯有忍气吞声,接着随口说:“幸好你没说,被我弄丢的那个卷轴,也是你的。” “你没说错,那个卷轴也是我的。” 听杨逍这样说后,李南方差点被气的跳起来。 但杨逍接着说出来的话,又把他气的不想跳了:“是你把我那幅卷轴给弄丢的,所以如果能逃离这鬼地方,你得负责给我找回来。不然,我就会要你好看。” 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李南方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滋味,简直是无法形容。 唯有长叹一声:“唉。说说吧,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等我以后都替你打包找回来。”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痴呆。” 终于忍不住骂了句后,李南方爬起来就走:“幸亏你没说,我也是你的。” “李南方,你今天格外聪明。” “你毛的意思?” 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的李南方,停步转身,眼神警惕的望着草帘。 “你,也是我的。” 杨逍很难听的声音,从草帘后面,徐徐的传了出来。 很清晰。 艾微儿两个女人,在被李老板搞得要死要活时,也都说过这句话。 李老板欣然应允。 他就是两个美女的男人啊,这样说很正确。 谁敢说他不是两个美女的,李南方会打断那个人的腿——除了杨逍。 李老板不介意被世界上所有的美女说,他是她的。 可杨逍是美女吗? 他只是个长相太妖孽的臭男人而以! 他凭什么,说李南方是他的? “姓杨的,老子现在郑重告诉你。” 李南方咬牙切齿的说:“老子对男人从来都不感兴趣,宁死也不会从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是我的。你跑不了。” 杨逍好像阴恻恻的笑了下,接着说:“不要让你女人过来了。等晚上,我再问她铁牌的事。我累了,需要休息。让你家小崽子最好闭嘴,别打搅到我。” 第938章 久旱盼甘霖 对于这种连婴儿都敢威胁的妖孽,李南方实在是——没办法。 唯有叫花子咬牙,穷发狠了下,转身拍拍屁股走了。 他虽然满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但内心的恐惧,却掩藏的极好,没有被杨妖孽看出来。 早在缅甸灰色谷看到那幅卷轴时,李南方的潜意识内,就有了种强烈的预感。 他和卷轴上的那个古代侍女,貌似有点莫名其妙的牵扯。 只因侍女的侧面,太像岳梓童她老妈杨甜甜了。 也有点像八百惊马槽下的那个女人。 但那时候,他这种感觉不怎么强烈,甚至很快就忘记了。 直到在大海内做了那个梦,开始怀疑他真是杨昏君隔代的儿子——惊马槽下躺在棺材里的女人,就是生他的母亲后。 尤其当杨逍说铁牌是他的,李南方也是他的。 有些话,根本不用去费神的甄变,李南方也能判断出真伪来。 所以杨逍说铁牌是他的时,李南方相信他不是在蛮不讲理。 铁牌,极有可能就是他的。 和铁牌,卷轴都有关的李老板,也可能是他的—— 杨逍,古代仕女,李老板三个人物间,好像有种神秘的关系。 什么神秘的关系呢? 李南方又想到在梦中时,杨昏君曾经给他讲述的那个故事了。 按照梦中那个荒唐的故事来推断,杨逍很可能就是九幽之内物业大拿,为约束杨昏君在外胡闹,才早就安排好的大敌人。 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为什么那么怕杨逍。 而杨逍,又是为什么总说,等李南方将死时,才会把某个秘密告诉他。 “老杨,看在咱们生死与共,相依为命的份上,你来告诉老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到茅草屋那边看不到的死角处后,李南方低头,轻拍着肚子问道。 可能老杨不忿他竟然敢自称老子,所以没有搭理他。 接连问了三次,都没感觉出黑龙有动弹的迹象后,李南方默默地骂了句无胆鼠辈,快步走进了椰林内。 人还没走进去,他阳光的笑声就已经穿进去了:“哈,哈哈。两位爱妃,本王来了。” “哇,哇。” 两位爱妃还没反应呢,本王的小王子,先哇哇大哭起来。 真尼玛的扫兴。 李南方偷着骂了句时,才发现两个爱妃原来都睡着了。 神经再大条的女人,在又怕又累又疼的大半个晚上后,都会倦的受不了。 小崽子那么大的哭声,都没能把她们唤醒。 阳光透过椰林,撒在黑白牡丹那两张恬静的脸上,让他徒增很大的征服感——好吧,其实李南方每次看她们时,目光都会先落在她们的丰、乳肥、臀上。 至于脸蛋,反而是次要的了。 “唉,别尼玛的哭了好不好?来,老子抱你去海边玩儿。” 李南方轻轻把孩子从汉姆怀里抱了出来,第一次觉得自称老子,是如此的名正言顺。 火山爆发过后的海水,还是有些混浊,再也看不到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了。 李南方抱着孩子,来回晃着,嘴里小声哼着摇篮曲——《妹妹想哥泪花流》,向东方远眺着,又开始渴望能出现海市蜃楼,能让他看到他最想看到的女人。 “这么久了,其实她们也该忘记老子了。” 自嘲的笑了下,李南方又低头看向了孩子。 孩子本来就营养不良,又是七个月生出来的,估计最多也就是五斤重左右,李南方抱在怀里,简直感觉不出他的存在。 被他哼着歌儿晃悠半天后,孩子又睡着了。 婴儿在睡着时,总是会无意识的笑一个。 只是他们有些吝啬,总是不等大人看清楚,就会把笑容收敛。 婴儿的笑,是最纯洁的笑,好像昙花一现般那样美丽。 凝视着还有笑容挂在嘴角的儿子,足足五分钟后,李南方才说:“其实被忘记也没什么不好的,咱们现在过的也很快乐,是吧,小崽子——不对。你是老子的儿子,得有个响亮的名字,才能配得上老子的卓然身份。嗯,让我好好想想,你该叫什么名字呢。” 给人想名字,是李南方最擅长的本事之一。 叶小刀是深深领教过了,每次想到李南方给他起的那足足八十个名字时,就会有种操刀子捅死他的冲动。 叫驴——是李南方给叶小刀起的八十个名字里,最文雅的一个。 起名简直是信手拈来的李南方,却在给他儿子起名时,犯难了。 皱眉考虑了差不多十分钟,都没能想到一个能配得上他儿子的好名。 李岛生? 李赤道? 还是李难产? 这些名字逊毙了,哪有李南方这名字朗朗上口,既和蔼可亲又威武霸气。 “唉,如果你妈的名字好听点,老子也不至于为难了。到时候,你就用我们两个的姓氏为名字就好了。可那傻瓜娘们,非得叫什么汉姆。汉——汉?” 李南方灵机一动,抬脚拍打了下海水:“就叫李汉吧。” 李汉,姓李的汉子。 这名字,别人一听就是逼格相当高。 “对,就是李汉了。李汉,长大后可千万别走你娘的老路,不然老子弄死你。可是,那些基因学家曾经说过,夫妻俩人谁的基因更强大些,孩子就向谁多一些。老子现在很怀疑,你那个人贩子妈的基因,要比我这种良民的基因更强大。” 就在李南方为他和汉姆俩人,谁的基因更强大一些而纠结时,华夏青山的上空,乌云慢慢地涌了上来。 一场久违的瓢泼大雨,好像终于要临幸这座失去灵魂的城市了。 泉水,就是青山的灵魂。 今年春节过后,青山迎来了建国以来最糟糕的一个春天。 整个春天里,都没下过一次超过三毫米的雨水。 不下雨的青山,除了寥寥几口水源特别旺的泉外,其它泉子都停喷了。 青山没有了泉水,那就相当于没有了灵魂。 尤其随着季节的变幻,来到了初夏后,天上的太阳越发亮了,毫不客气蒸发着这座城市有数的水源。 关闭青山境内,除农田灌溉必须的水井外,其它水井必须全部关闭。 包括青山境内那些重工企业,在用水时也要有计划的,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的浪费了。 关闭境内所有能关闭的水井,来确保泉眼不用因太过干旱而被淤泥塞堵,是青山最高领导人,在请教过地质学家后,特意明文规定的。 地下水不再被肆意开采后,那么水位就不会无限度的下降。 只需等到一场大雨到来,所有快要渴死的泉子,就会立即焕发它们的勃勃生机。 可大雨在哪儿? 会在这个阴云密布的晚上吗? 市抗旱防涝办公室,现在是灯火通明。 肯定是太过干旱的原因,抗旱防涝办公室的常青主任,嘴皮子都冒泡了。 常主任长相不怎么样,文化程度也只是大专,工作能力更是——整个抗旱办比他能力强的,那是大有人在。 但去年老主任退休后,本来只是一个小组长,最不起眼的常主任,却像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独占了鳌头,被某领导极力推荐,端坐在了这把宝座上。 当然了,抗旱办相比起财务,市局等这些大部门,简直是小到能让人忽视。 但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市级的正规部门之一。 唯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才能解决副处的级别。 踏踏实实干几年,到时候再走走关系——哼,下一任财务局的局长,也有可能来自抗旱防涝办公室的。 抗旱办所属的科员们,私下里都传言,老常能成为抗旱办的一把手,有两个原因。 第一,今年四十八岁的老常,有个三十六岁的漂亮老婆。 至于老常有个比他小了足足十二岁的漂亮老婆,和他能成为最大的黑马,成为抗旱办一把手有什么关系,那可就需要听到这个传闻的人,自己去脑补了。 第二,常主任的名字好。 常青,常青嘛,寓意青山永葆常青。 常主任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成为单位一把手的,没人考证过。 不过,他那个表面丰满,漂亮的老婆,春季抗旱以来,倒是经常来抗旱办。 每次来了后,她都会和老常在主任办公室内,呆很久才会走。 每次,都是关着门。 有人就猜测,他们肯定是在做那种事。 毕竟每次常夫人在离开时,都是面带酡红,风姿绰约笑吟吟很满足的样子。 反观常主任再出来时,两条腿就会明显的打颤。 可就算大家能猜出他们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又有谁能说出个毛来呢? 人家俩人是合法夫妻,就算老常把夫人的大胯搞下来,也没谁有权利管啊。 别忘了,自从上个月,老常就没回过家一次,吃住都在抗旱办。 他老婆正值虎狼之年,来要求滋润下,也是人之常情的。 “哟,小韩,你们几个还没下班啊。” 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后,正对着水利局提供的水脉图,冥思苦想的小韩等人,闻言抬头。 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无袖旗袍,露出嫩白藕臂的美妇人,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主任夫人。 “程主任,您来了。” 无论私下怎么议论她和常主任,小韩等人在见到她时,还是得很客气的。 其实,她就是某街道办的副主任,专管清洁工的,连股级干部都算不上。 “来,尝尝姐姐给你们买来的桃子,可甜了,只要蹭破点皮儿,就会向外冒水的。” 不顾小韩等人的谢绝,程主任把一方便袋桃子,放在桌子上,又说了几句大家加班辛苦的话,才推门走进了常主任的办公室内。 “今晚,一块旱地又要被滋润了。” 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小韩叹了口气:“唉,希望咱们青山,也能被常主任——哦,不,是被老天爷好好滋润下吧。不然,咱们都要干死了。” 办公室里,也在对着水脉图愁眉苦脸的常主任,回头看了眼后,脸色就变了:“你,你怎么又来了?” 第939章 龙不在渊 “死鬼,人家是你老婆哟。你这几个月几乎不回家去了,我来单位看看你还有什么不对吗?” 程主任说着,伸手揪起了旗袍一角,摆着小蛮腰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 把左手里拎的小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后,程主任伸手就去勾常主任的脖子,媚眼如丝:“现如今天下大旱,有一块地也旱的冒烟了,需要抗旱办常主任来滋润下呀。” “去,去。” 常主任连忙打开她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了桌子另外一侧,抱怨道:“你这块地才浇灌了几天啊?我哪有那么多的甘霖来供你索取。赶紧的回家,听说今晚要有市领导来这视察工作。如果让领导看到你在就不好——” 程主任冷笑着,打断了老公的话:“哼哼,领导看到有什么不好的?你常主任虽说是抗旱办的主任,可你更是我的老公。老公数月不怎么回家,老婆孤枕难眠,内心空虚,需要男人的浇灌,这都是于情于理的。市领导权力再大,管天管地也就罢了,难道还要管咱们两口子有没有性生活吗?” “你胡说什么呢?唉。” 看到娇滴滴的老婆掀起旗袍,就往跟前凑,常主任也有些耐不住了,不再躲闪,任由女人动作娴熟的贴着腰带,伸进了裤子里,猛地打了个哆嗦后,才哀声叹道:“你是不知道。你每次走后,我就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是相当不对劲。他们,他们肯定能猜出我们做了什么。要不,就是你的叫声太大了些。” “猜出来又能怎么样?听到我的叫声,那又怎么样?” 程主任继续冷笑着,刚要给丈夫解开腰带,窗外却忽地白了下。 接着,有隆隆地雷声传来。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常主任大喜,再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推开老婆,扑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向外面看去。 恰好,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跟着有更响的雷声,轰轰滚来。 抗旱办那些挑灯夜战的年轻人们,此时都已经跑到了楼下外面的院子里,纷纷双手朝天,兴奋的高喊着:“下吧,下吧,我要开花!” 此时的一场大雨,就能关系到常主任能否继续端坐在抗旱办的宝座上。 这样说,多少有些扯淡的意思。 毕竟常主任只是个人,不是个神,下不下雨老天爷说了算的。 但这又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常主任对今晚这场大雨能不能落下来的关心度,甚至都能压过程主任为什么总是不怀孕。 深切感受到丈夫对大雨的迫切渴望后,程主任也不好继续发骚了,整理了下旗袍,走到窗前与丈夫并肩而立,伸出了右手。 有雨点,落在了她的右手上时,楼下众人的欢呼声更大了:“下雨了,下雨了!哦,哦!”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常主任也激动的满脸通红,身子发抖。 目测云层的厚度,与不稳定的风向,这场雨如果下起来,那就是倾盆大雨,好像天漏了那样。 “这次,应该不会像前几次那样,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了吧?” 常主任喃喃地说着,转身刚要跑出办公室,去楼下与众多属下同乐,一起祈求老天爷能下个江河倒灌时,却听他老婆小声地说:“白搭的,这次,依旧下不起来。” 虽说常主任从来都不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一套,可也很在意老婆此时说出来的话,相当晦气,不吉利,回头低声骂道:“臭娘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真的,这场雨下不起来,就像前几次那样。” 程主任没有在意被丈夫骂,抓住他胳膊认真地说:“青山要想普降大雨,还要一段时间,等一个东西回来。” “你在放什么——” 常主任刚要骂她,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你又去找那个老和尚了!” 程主任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常主任反手,一把抓住老婆的手,用力摇晃着,急迫的问道:“他,他怎么说的?” “龙不在渊,何来大雨之说?” 程主任犹豫了下,才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龙不在渊,何来大雨之说?” 常主任把这句话喃喃重复了遍,伸手弹出了窗口。 外面的夜空依旧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也怒吼了起来,仿佛天要在青山上方塌下来那样。 南边远处的群山里,不时有隐隐地咚咚声传来。 那是由市领导亲自带领的联合部门,正在那边向天上发射火箭,进行人工降雨。 人工降雨,是根据不同云层的物理特性,选择合适时机,用飞机、火箭向云中播撒干冰、碘化银、盐粉等催化剂,使云层降水或增加降水量的人工行为。 前几次乌云盖顶青山时,青山就进行了大幅度的人工降雨行动,但结果——据说,下来的雨,连降雨工作小组成员在场地所喝的矿泉水瓶,都灌不满。 不时的有雨滴,落在常主任的手上。 他也能清晰感受到久违的清凉之意,但心情却不像刚才那样喜悦了。 他耳边,只回荡着老婆说出的那句话。 眼前,也虚幻出了一个白须飘飘的得道高僧形象。 他没见过那个法号“空空”的老和尚。 更不想承认,他今天能端坐在抗旱办主任的宝座上,和空空大师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 可事实上—— 慢慢地,常主任的思绪,就回到了去年腊月初。 去年腊月初,抗旱办的老主任要在今年二月底退休了,那么谁来接替他,成为新的抗旱办主任,就成了常主任等人最关心的“国家大事”了。 别看抗旱办这个衙门是个清水衙门,一把手在青山的影响力,甚至都比不上在马路上执勤的交警。 但不管怎么说,衙门一把手却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 也勉强算是市直属部门的局领导了,与工商税务,公安国土等部门领导平起平坐——理论上。 所以呢,要想解决级别问题,来抗旱办当一把手,反而比在别的直属部门更容易些。 对镀金者来说,抗旱办就是向上攀登的最佳跳板。 故此,老主任的退休,当然会引起所有积极向上者的关注,并大显神通,到处托人找关系,希望能坐上这个宝座。 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世界各国官场,不想往上爬的公务员,不是一个好公务员。 常主任当然也想当个好公务员——可他更清楚他和抗旱办主任的宝座,距离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远。 一,他上面没人。 二,他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早就过了这个级别的官员,年富力强的年龄段。 三,他是其貌不扬的,空有一颗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在官场上打拼了二十多年,也就是熬到了个正科。 四——总之,常主任很清楚,无论谁来竞争这个抗旱办主任,都有可能,但唯独他不行。 既然怎么做都不行,常主任也就不指望他能吃到这个蛋糕,反而保持了一颗平常心,在别人四处活动时,依旧是每天上下班,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应付家里那头母老虎上。 说程主任是母老虎,倒不是说她脾气泼辣,是说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对性生活的要求,就是虎狼年代。 常主任记得很清楚,去年腊八节那天回家后,几天前回西北某市娘家送年礼的老婆回来了。 两口子见面后,程主任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想不想成为抗旱办的主任。 当时常主任听后,立即失笑出声,说想啊,还希望在某街道办只管几个清洁工的程主任大力提携啊。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主任宝座就是你的!” “你这娘们,回老家一趟,不会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发烧胡说了吧?” 这是常主任当时的最先反应,伸手去摸老婆的额头。 却被老婆抬手打开,抓住他衣领子,恶狠狠的说:“说,你到底想不想!” 老常被老婆凶恶的样子吓坏了,连忙说当然想了,谁不想,谁就是傻瓜啊。 可问题是,谁能帮他? 难道说,是上面有哪位领导,看上了他这骚不啦唧的老婆,想收为地下情人——来提拔他当抗旱办主任,来当做交换条件? 真要那样,他宁可辞职下海被淹死,也会拒绝绿帽子的。 “狗屁。哪儿来的领导?老娘我倒是想了。” 程主任玉面羞红,推开老常,如此这般的说了起来。 她要老常在除夕子夜时分,孤身一人前往南部黑龙峪,在最高处要摆上香炉,跪在那儿虔诚的烧香——什么都不要说,最好也别想,只要熬到丑时,就可以回家了。 踏马的,除夕夜子时时分,可是青山冬季最寒冷的时候。 尤其是在南部黑龙峪那种寸草不生的荒山最高处,跪上两个小时后,还不得冻成冰棍啊? 就算冻不成冰棍,也得被活生生的吓死啊。 黑龙峪那鬼地方,在青山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 是凶名。 当地古老传说,每逢月圆之夜,山下的人就会看到最高处,有黑烟腾起,还有隐隐的女人哭声传来。 有几个胆大的小青年,曾经结伴手持利器,拿着强光手电在某月圆之夜去过。 结果——他们第二天时被家人发现昏倒在山上了。 醒来后,就算是打死他们,他们都不说看到了什么。 那么凶恶的地方,程主任却让比麻杆粗不了多少的老常,在除夕夜子时孤身去那边,跪拜一个时辰。 这娘们,外面肯定有相好的了,想效仿潘金莲和西门庆,把老公给干掉,也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厮混。 见老常打死都不去那地方,还开始怀疑她的作风问题,程主任急了,猛地一跺脚,娇声喝道:“老常,如果不是九年前你去西北时,有人告诉我,你以后在官场上会大有所为,我踏马堂堂当地一朵小黄花,会嫁给你个窝囊废?” 第940章 芒种 ,暴雨至 九年前,与民族英雄岳飞被陷害时年龄相当的常主任,已经在抗旱办挣扎十几年了,刚解决了副科级。 因为家穷人丑——空有一颗爱国爱民爱家庭的常主任,还是板砖王老五一个。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也正是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部门领导那年去西北搞援助活动时,带上了他。 自凡是年轻的,有家有业的,谁愿意去大西北那么落后的地方,一呆就是三个月呢? 常主任却无所谓,反正孤身一人,天下何处都能安家的。 再说,每个月两千块的出差补助,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诱惑。 于是,老常就收拾行囊,快乐的踏上了西北之行。 后来他每当夜半醒来,看着枕边那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老婆后,总会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确定这是真实的,枕边水灵灵的女人可以任由他肆意骑跨后,老常就会在心中惬意的长叹:“那次的西北之行,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命运转折点啊。” 就是那次的西北之行,板砖王老五老常,获得了老天爷的青睐,被当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妹子给相中了,死活的非他不嫁,哪怕是吃糠咽菜。 至于程主任这种级别的大美女,怎么会主动倒追他这件事,老常表示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问。 反正他又不是传说中流落民间的真龙天子,就是穷丑吊丝一个,程主任能图他什么? 到了后来,还是程主任主动告诉了他,她为什么要倒追他。 盖因老常九年前去了西北后,偶然被一个老和尚看到了。 那个老和尚与程主任的爷爷,是好朋友。 老和尚看到常主任后,面露惊讶之色,说别看此人当前落魄,但以后定当飞黄腾达——封侯拜将是别想的,却能成为一个县城的实权七品官。 也就是说,老常以后可能会成为县长,区长之类的。 一个仗着学习成绩好才成为公务员,结果在单位挣扎十数年都没大起色的,能够成为区长之类的正处实权干部,那不是飞黄腾达,又是什么呢。 于是,老和尚就蛊惑程主任的爷爷,让孙女去倒追老常。 以后,程主任会成为官太太,儿女双全,贵不可言啊。 大西北那边的民间,民众的文化程度普遍低一点,反而更相信某些传统文化。 别看程主任是水灵灵的一朵小黄花,也是这样。 于是,她在考虑很久后,终于主动向老常伸出了橄榄枝,异常顺利的成为了常夫人。 老常听老婆说完后,嘴巴张的能塞上个鹅蛋。 他是满脸,满五脏六腑的不相信,他以后能飞黄腾达啊。 不过,就算他再不信,也得假装很相信。 不然,水灵灵的老婆,真会离他而去啊。 包括,在去年除夕子时,他必须要孤身前往黑龙峪,烧香磕头——你妹的,多冷,多怕啊? 就算是现在,老常想起那晚,他胆战心惊跪在黑龙峪最高处,总是觉得背后有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人,眼神冷森的看着他,无声的冷笑,前面黑黝黝的山涧内,也仿佛有条黑龙在盘旋飞舞的毛骨悚然感,他后背都有冷汗冒出来。 但他却不后悔。 只因那晚他从黑龙峪回来,发烧发到三十九度八,一直卧床正月十六后,接到了市组织部门领导的电话。 他,成了抗旱办的主任。 官至副处! 在看到委任书后,做梦般的老常,开始强烈怀疑,领导脑子可能是进水了。 他当然不会去问领导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正如他开始相信老婆所说的那些了。 程主任爷爷那个老和尚朋友,法名空空大师。 老常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因为空空大师的预言,他才娶了个如花娇妻,并按照老和尚所说的,除夕夜冒险后,成为了诸多抗旱办主任竞争者中的最大一匹黑马,以后可能真会成为实权正处。 可为什么,每当他想起老和尚后,心里就会冒冷气,浑身都不舒服呢? 没有哪个人,喜欢自己的未来,被某人提前看到。 所以平时他不许老婆提起老和尚。 程主任,在年后,也从没提起过老和尚。 但今晚的此时,她却承认,她又找过老和尚了。 常主任相貌不怎么样,但他有颗善良的心——对老婆又特好,工作积极努力,端正的人生态度,彻底折服了刚开始时,只想凭借他来实现成为官太太梦想的程主任。 把他当做了天,幸福的港湾。 青山从去年腊月到现在,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后,常主任心急如焚吧,程主任也是担心的不行。 尤其是夜半醒来,看到枕边空空,丈夫还在单位,为该怎么解决青山旱情,而操心劳神越来越憔悴后,程主任就心疼的不得了,背着他又回了次娘家,请求爷爷给空空大师打电话,问问老和尚,青山旱情何时解除,期间丈夫又该怎么做。 “龙,龙不在渊,是什么意思?” 傻楞半晌的老常,眨巴了下眼睛,喃喃问道。 其实,依着他的文化水平,当然能读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问老婆,就是清醒过来后,本能的反应罢了。 果然,程主任给出了和他理解完全相同的答案:“青山的龙,不在家。自然不会给青山排云布雨了——不然,前些天的人工降雨,就该起到效果才对。” 抬手用力搓了下老脸,老常稍稍精神了些:“那,他有没有说,青山的龙,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芒种。” “芒种?” 老常立即拿起手机,开始翻看日历。 芒种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的芒种,不是阳历六月五号,就是六号。 现在才刚五一劳动节,距离芒种还有足足一个多月呢。 也就是说,青山还要干旱一个月。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等龙回来后,我这个抗旱办主任,也该下岗了。” 老常苦笑了下,放下了手机。 尽管他也很清楚,老天爷就是不下雨,别说是他只是个小小的抗旱办主任了,就算青山最大的领导,也没辙的。 但在旱情越来越严重时,总得有人被推出来,承担老天爷为什么不下雨的责任。 没有任何后台,到现在都不知道领导脑子是不是真进水了的老常,无疑就是最佳责任人了。 到时候,他唯有卷铺盖滚蛋。 程主任的神色,也有些黯然。 气温,忽然又闷了起来。 原来是风停了。 就在几分钟前,窗外那片电闪雷鸣的夜空里,乌云正在缓缓散去,皎洁的月儿,徐徐露出了半边脸。 天,放晴了。 楼下十数名抗旱办的工作人员,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仰望着夜空,久久的不语。 人们实在不明白,天都阴成这样了,怎么就不下雨呢? “怎么,就不下雨呢?唉。” 常主任无力的叹了口气时,程主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那位高人还说,在青山龙回家之前,最好是做好防汛防涝准备,以防不测。” “什么?” 老常怀疑他的耳朵出问题了。 遵从物极必反的自然规律,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的说法,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相信上属部门的领导,也肯定会考虑到了这一点。 可问题是,当前青山正值百年不遇的大旱之年,此时大家都在为怎么改善旱情而绞尽脑汁呢,老常如果提出要防涝——估计领导会立即拍着桌子,让他滚蛋。 “龙回青山渊,就是暴雨倾盆而下,半月不见太阳之时。” 程主任好像也知道她在从事某种迷信活动,来左右丈夫的工作,声音压的更低:“所以我个人以为,你一定要向领导汇报,做好防汛工作。城北的黄河青山段,淤泥是时候清理了。不然,等上游雨季到来,河水暴涨,这条地上河对北岸的威胁,会是无法想象的。” 老常双颊不断鼓着,久久的没说话。 “老公,这次你一定听我的。就算你被领导误会,被解职回家了,不是还有我,陪你天荒地老么?” 程主任走过来,双手勾住老常的脖子,又开始媚眼如丝了:“大不了,咱们去开一家小饭店。到时候,你是老板兼厨师,我是老板娘兼跑堂的。小日子,也不一定比现在差啊。” 开一家小饭店,是老常官场之外最大的愿望。 他被老婆的话给打动了,猛地伸手撩起程主任的旗袍,喘着粗气的低吼:“好,好,老子就听你的。先给你解决旱情!” “啊,你领导不是要来吗?” 程主任被老常的粗暴动作,给弄得娇呼一声。 “领导算个毛——” 老常把水灵灵的老婆,重重压在桌子上时,这样霸气的说道。 在老婆面前霸气十足,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老闵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当他醉醺醺的回家,张手和妻子要钱,说要立马返回某地下赌场,要与赢走他五千块的那些混蛋,决一死战,不死不休被拒绝后,抓起橱柜上的花瓶,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指着闵母嘶声骂道:“嚓啊,你凭什么不给我钱啊?那些钱,可都是老子从澳门挣来的。尼玛的,赶紧的拿钱!” 闵母紧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只是用力摇头。 “你这是故意让老子生气吧?” 老闵急了,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伸手正要抓妻子的衣领时,次卧的房门开了,身穿素色睡袍,用一道白绫系着马尾的闵柔,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老闵在妻子面前那满腔的嚣张气焰,就像遭遇大雨那样,立即蔫了。 老脸上迅速浮上了谄媚的笑容:“小,小柔,原来你也在,在家呢。” 望着父亲过了足足一分钟后,闵柔才叹了口气:“唉,爸,你已经害死了李南方,还不知足。是不是,把我和妈妈都害死后,才会醒悟呢?” “小柔,看你怎么和爸爸说话呢?” 老闵尴尬的笑着,眼神闪烁:“再说,我也没逼着李南方非得去救你啊。” 第941章 她,要杀人 李南方是怎么死的? 每当想到李南方惨死的样子,闵柔的心,就像刀割。 可父亲的话,却比用刀割她的心,还要疼。 李南方是为了搜救她,才惨死在英三岛的海啸中,被火山爆发后所产生的巨热,蒸了个半熟。 原本,李南方在青山生活的快乐无比。 事业有成,美女环绕,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关键是,不但人家事业有成,未婚妻岳总,也是牛到不行,堂堂的开皇集团大总裁。 这对未婚夫妻,都有各自的公司,事业,尤其都有闵柔到现在才知道的深厚背景。 就算是让傻子来预见,他们婚后的小日子,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放着这么好的生活不过,李南方为什么还要去海外赴死呢? 还不是为了搜救闵柔! 他为什么要搜救闵柔呢? 还不是老闵赌性不改,把所有家产都输在澳门维纳斯赌场,人家要闵柔拿八百万去赎人,结果却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才破坏赌场规矩,把她骗去贩卖到了欧美。 李南方之死,逆推过来的源头,就是老闵。 他,才是导致李南方惨死,让岳总变成望门小寡的罪魁祸首! 可你听听,他现在说的什么话啊。 他居然说,他也没非得让李南方去救他的女儿。 潜台词就是,李南方之死,关我毛线。 闵柔猛地咬住了嘴唇。 用力过猛了些,殷虹的鲜血,顺着贝齿咬合的部位,缓缓淌了下来。 滴落在素白色的睡袍上,就像雪地上绽放了一朵朵的腊梅。 她却像不知道丝毫的疼痛,但看着老闵的眸光里,却浮上了疯狂的痛恨之色。 老闵被女儿的这种眼神给吓坏了,下意识的后退时,闵柔缓步向前,紧握着的双手手背上,有青筋崩起。 “小柔,你、你要做什么?” 老闵后退,被沙发绊倒,噗通一声蹲坐在了上面。 闵柔走到了案几前,低头看向了果盘内。 果盘内,横放着一把水果刀。 不锈钢的水果刀虽说没有开槽,但却能刺破人的咽喉。 “小,小柔,你,你——” 老闵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背后的汗毛,嗖地就竖了起来。 他很想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 因为他发现,他现在面对的,不再是他年轻时,架在脖子上的那个天真女孩儿了。 而是,一头凶恶的母老虎。 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居然,试图抄起水果刀,把她亲生父亲给刺死! 都因为老闵说了句,好像不怎么着调的话。 闵母也看出女儿相当不对劲了。 她是真怕闵柔会失去理智——无比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她。 促使这个以往几乎在任何人面前都没存在感的女人,做出了她这辈子里,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小柔!” 闵母尖叫一声,扑向闵柔时,她那个昔日那么乖巧的女儿,终于抄起了水果刀,恨恨地——刺向了她自己的心脏! 就算老闵再怎么执迷不悟,再不是人,他终究是闵柔的亲生父亲。 这个男人,给了闵柔一个优于大部分孩子的金色童年。 现在,他已经深陷赌博的泥潭,赌性正在逐渐侵蚀他原本的人性,但他仍然很爱他的女儿。 所以,无论闵柔有多么地痛恨老闵的改变,都不会伤害他一根毫毛。 她,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无法忍受的痛苦。 闵柔曾经郑重答应过岳梓童,绝不会独自去偷死。 回国后,她也尽可能把满腔的悲痛,死死压在心底,用疯狂的工作方式,来抗御这种无法忍受。 没谁知道,在这大半年来,内心被痛苦填满的闵柔,是过的什么日子。 唯有她自己很清楚,她已经快被痛苦折磨崩溃了。 最近,她总是做梦。 梦到李南方就站在她面前,笑着对她勾手指,让她去他那个世界去陪他。 他明明是笑着的,却说他浑身很热,很疼,很孤独。 在这种情况下,闵柔稍稍被刺激下,就能丧失理智,做出某种疯狂举动的。 老闵,再次扮演了要逼死女儿的不光彩角色。 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样,让被闵柔死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魔鬼般的咆哮腾起。 她,要杀人。 唯有杀人,才能解决当前的痛苦。 但她绝不会伤害父亲。 哪怕是一根毫毛。 因为她很清楚,无论父亲的道德败坏到何种地步,她依旧是他最心爱的小公主。 在他的小公主遇到无法抗衡的危险时,这个男人就会挺起他单薄的腰板,嘶声吼叫着,为她撑起一片天。 直到油尽灯枯,才会轰然倒塌! 闵柔唯有杀自己。 雪亮的水果刀,在灯光下闪过一抹寒芒,锋利的刀尖,轻松刺破轻薄的睡衣后,再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有血,要迸溅而出时,尖声大叫着的闵母,及时扑来,一把抱住女儿的手腕,拽着她扑倒在了另外一侧的沙发上。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母亲的手。 她却死都不放。 用最大的力气,从闵柔手中夺过刀子,蹭地跳起来,转身高举着刀子,爆发出了她这辈子都没有的戾气,扑向了老闵:“老东西,你既然不把小柔逼死不罢休,那就先去死吧!” 被吓呆了老闵,及时清醒了,慌忙在沙发上向旁边一滚。 噗的一声轻响,闵母狠狠刺下的水果刀,刺在沙发上,深没至柄。 这一刀,她用了全力。 “死婆娘,你还真要杀我呀。我不就是只说错了一句话吗?你,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老闵是真怕了,吼叫着从沙发上蹦起来,接着扑在了妻子身上,双手死死按住了她的右手。 试图把刀子从沙发里拿出来,发誓要在老闵身上刺上十七八个窟窿的闵母,极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个老东西,让我杀了你啊!你不死,我的小柔就得去死。呜,呜呜!” 闵母再怎么挣扎,她都是个身体素质不怎么样的女人。 就像老闵再怎么不务正业,他都是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 “都,都别挣了。” 胸口有鲜血慢慢渗出来的闵柔,望着父母在沙发上拼命争夺那把水果刀,痛苦的闭了下眼,喃喃说道:“如果,你们不想我去死的话。” 闵柔说话的声音不高,可听在老闵两口子耳朵里,却像黄钟大吕那样震耳欲聋。 闵母先停止了争抢,回头看着女儿,呜呜地哭着。W WW . T XT 8 0 . C OM 老闵嘴角不住地咧动,导致脸色有些狰狞。 他从闵母手里夺过刀子,抵在了他的胸口,看着闵柔,哑声说:“小柔,请原谅爸爸。爸爸我、我不是人。如果你觉得,我唯有去死,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些,那么我这就死。这样,你们母女,就不用担任任何法律责任了。” “爸,你变了。” 闵柔再次眨了下眼睛时,泪水已经汹涌的淌出来:“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从来,都是我的偶像。可是,现在你——” “别,别说了。” 老闵把刀子扔掉,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呜咽着说:“爸爸,爸爸对不起你。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小柔,你一定要好好地。你还年轻——我、我以后不会再赌博了。更,更不会再逼着你去找个对象,来忘记他了。你既然甘愿给他守寡一辈子,我、我们两口子,就尽可能的陪你好了。” “老东西,你个老东西,早这样说啊,呜呜。” 闵母拼命捶打了丈夫几下,看到女儿胸口的殷虹越来越大后,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慌忙连滚带爬的扑到闵柔面前。 也来不及避嫌了,闵母一把撕开了女儿的睡袍。 晶莹雪白如凝滞般的胸膛上,有一个两毫米左右的伤口,鲜血正向外冒着。 幸好,伤口不深。 可也把闵母吓坏了,回头叫道:“老东西,去拿急救箱啊,快去!” 好像受气小媳妇那样,低眉顺眼只看着脚尖的老闵,把急救箱放在沙发上后,就转身快步走进了卧室里。 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后,老闵倚在门板上,抬手捂着心口,闭眼昂首四十五度角,感受着心脏的砰砰跳动。 思维,也从没有过的快速。 女儿刚才那吓人的眼神,决绝的反刺心口等一幕幕,就像过电影那样,在脑海中不断重现着。 很多鬼迷心窍的人,唯有在历经本身,亲人生死的凶险后,才会幡然醒悟。 老闵就是这样。 需要他永远去呵护的小公主,决绝自杀的那一个瞬间,让老闵蓦然意识到,他得有多么的混蛋,才能逼的女儿去自杀。 其实,早在闵柔回来,得知她原来是被维纳斯赌场骗去,差点从此父女终生不见后,老闵就知道他错了。 尤其是李南方的死。 但身为男人,在铸成大错后要想继续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就得想方设法的把大错屏蔽,忘掉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于是,老闵选择了赌博—— 赌博让他快乐。 赌博让他的良知,逐渐麻木。 赌博让他,差点害死女儿后,才被迫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老闵,如果你还想继续被女儿视为偶像,那么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更要用你的父爱,来减轻她的痛苦,让她以后能尽可能的快乐。” 仿佛是来自天外的声音,借助老闵的嘴,喃喃说了出来。 是啊。 女儿是老闵此生中最大的骄傲。 他不能因为不敢面对现实,就硬生生毁了他的骄傲。 他今年才四十六岁,还很年轻呢。 他以前,可是青山某区、哦,是某街道有名的小能人,白手起家做起了百万级别的生意。 那么,他为毛不施展出他的本事,帮女儿一把呢? 比方,去南方集团应聘。 无论做什么工作,他都会好好的干,帮死鬼女婿把公司做大,做强。 “听小柔说,那边人才奇缺。” 拿定主意后,老闵睁开了眼睛。 烁烁有神。 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第942章 他不懂她的爱情 是王大毛打来的电话。 王大毛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就因为他左腮上有个花生米大小的黑痦子,上面长满了黑毛,所以别人才叫他大毛。 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反而被人忘记了。 别看王大毛的名字不怎么雅,身板也是狗熊般的那样魁梧,但这厮却是个娘炮。 要不是王大毛这名字,是被人从小叫起来的,估计他肯定会被叫做王娘炮了。 一个人,居然有两个很形象的别号,也算是个奇葩了。 王大毛更奇葩的地方在于,他不但是个级别不输给老闵的赌徒,还是个红娘——而且牵线成功率,高达70%左右。 据说,某婚姻介绍所,都要重金挖他去了。 “有事直接说,我现在很忙。” 一个小时之前,就是和王大毛在某小饭馆内喝醉了的老闵,这会儿早就一点酒意也没有了,口齿清晰。 “呵呵,老闵啊,听你声音好像不愉快的样子哦。” 体重差三两就一百公斤的王大毛,说话的声音动听——的很啊:“拿到钱了没有?” “没有。” 老闵闷闷地回了句:“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别哔哔了。” 回家之前,老闵和大毛这对今天的输家,约好拿钱继续返场,要把那群赢家操翻的。 不过,他是不想把刚才所经历的凶险,告诉任何人的。 老闵只想安静下来,好好规划下以后的精彩人生。 他要让女儿知道:“你虽然死了老公——勉强算老公吧。可你老爸却没死。我照样能让你像儿时那样,以我为荣,逐渐找回昔日的快乐。” “唉,我也没有。家里那个老娘们,死活不给。我草她大舅子的。” 王大毛骂了句,话题一转:“哦,对了。我回家后虽然没拿到钱,可我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老闵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叼在嘴上走上了阳台。 “我家那臭婆娘,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前些天我委托她办的那件事,她还真做成了。” 王大毛得意的笑了几声,催促道:“老闵,你快点出来,让人家和你好好说说。” 老闵嘴角哆嗦了下,低声说:“谢谢你了。不过,我女儿现在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不等王大毛再说什么,老闵很干脆的点断了通话。 为了帮女儿从“丧夫”的痛苦中走出来,以后再也不要用白绫绑头,搞得好像真正小寡妇那样,老闵绞尽脑汁,才在王大毛的帮助下,想到了一个绝佳好办法。 王大毛老婆有个刚从部队转业的侄子,小伙子身高一米八三,长相英俊。 无论自身条件,还是家庭背景,与闵柔都算是门当户对。 要想深陷“丧夫之痛”的闵柔,从痛苦中走出来,那么唯有新的帅哥,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把她那个死鬼心上人,慢慢地驱走。 但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的。 老闵深知他女儿是什么德性——王大毛献策,可以安排一出好戏。 看到闵柔照片后,就一口同意的娘家侄,会无条件遵从两位长辈的安排,所有找人办事的花费,都包在他身上了。 其实,王大毛所献的妙计,说穿了一文不值。 就是找人扮演坏人,找机会去欺负闵柔,娘家侄及时出现。 英雄救美。 最终掳获美人心,抱得美人归。 这个套路虽然老道掉牙,但越是老套路,才越管用不是? 王大毛就像运筹帷幄的大将,把计划具体的实施步骤,都交给他老婆去运作了。 今晚他回家要钱——被劈头盖脸大骂一顿后,老婆才告诉他,可以实施计划了。 于是,他才兴冲冲的给老闵打电话。 却没料到老闵会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决定从此改过自新,遵照女儿的选择,发誓努力要让她快乐了。 把王大毛和其他赌友的手机号全部拉黑后,老闵有了种从没有过的轻松。 也有失落。 赌场的生活,要远比普通人的生活,更加刺激,精彩一些的。 尤其想到今年才二十二岁的女儿,要为李死鬼守寡到老,任由这朵小黄花就此慢慢地凋零后,老闵就心疼到不行,仰天向往长叹:“唉,李南方,你这是在造孽啊。知道不?” 李南方死后所造下的孽,远远不止闵柔一个。 东洋。 东京。 某个私人训练馆内,站在门口的嘎拉,不时的向场内看一眼。 塑胶场地中,一个身穿黑色柔道服,额头,腰间,却被一条白绫紧紧缠住的女人,正嘶声尖叫着,双手高举着木制武士刀,疯了似的,接连向教练砍去。 所有的女人,都有着让人吃惊的毅力。 这与她们女性的身体构造,有着直接关系。 论起爆发力,猛力,总体的来讲,她们比男人差老远了。 但要论起持久力,在做某件力所能及的事时,一个女人能顶的上三个男人。 比方,一对男女在田地里拔草,刚开始时,肯定是男人快,嗖嗖地一会儿就是一趟,能拉下女人好远。 但当他们开始第二轮时,就会感觉到明显的力不从心。 反观女人,却会始终保持着刚开始的状态。 练刀,也是如此。 上岛樱花在决定练刀时,重金聘请的教练曾经告诉她,每天必须劈出一千五百刀,数月后才会有所小成。 结果,从正是训练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七个多月了,上岛樱花每天都会劈三千刀。 哪怕刚开始那些天,她的双臂因频繁劈刀,而肿胀的粗了一倍。 她也没有放弃,极力坚持。 老天爷最欣赏这种勤奋女人了,很快就让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重金聘请来的第一个教练,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对手,拿了一笔奖金,愉快的去了。 现在这个教练名叫小山次郎,是从东洋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五十多岁,个子一米五三,满脸苦大仇深的褶子,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他却是东洋断刀流掌门的师弟,也是上岛樱花前夫,就是被李南方吊死的那位仁兄的好朋友。 听说故人之妻,现在发誓要学武后,小山次郎主动找上门来,稍稍卖弄风骚露了那么一小手后,就把女人给折服,拜他为师了。 高手就是高手。 小山次郎不但要锻炼上岛樱花的武技,还要淬炼她的残忍。 一个武者,要想成为一个绝顶高手,不但要有精妙的招式,关键是得有嗜血的决心。 唯有嗜血,武者才能激发起她骨子里的潜力,在与人死拼时,往往能把训练中的胜者,斩于马下。 东洋断刀流,本来就被视为本土第一大邪教,为正义人士所不齿。 上岛樱花天生的身体绝佳柔韧性,以及她儿时的舞蹈基础,都为她能成为速成高手,提供了最有利的条件。 再加上她近乎于疯狂的执着,小山次郎教起来,可谓是事半功倍。 当然了,小山次郎也不是白白把他的绝学,传授给上岛樱花的。 毕竟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不是? 每隔十天,上岛樱花就会给小山次郎提供一个初中生,就是给他的报酬。 在东洋,只要肯花钱,就永远不用担心没有稚气未脱的初中生,甘心去伺候一个深山民夫。 “停!” 当啷一声,小山次郎挥刀隔开上岛樱花斜劈的一刀后,纵身后跃,厉声喊停。 上岛樱花立即把刀斜斜横放在右肩,微微低头盯着地板,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了下来。 她所扛着的刀,样式很奇特,要比普通的武士刀,短了足足一半。 就像,一把木制武士刀,被从当中硬生生的折断那样。 断刀流嘛。 如果不使用短刀,又算毛的断刀流? 华夏武林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短刀贴身肉搏,更适合力气不足却步伐灵巧的女人。 “换刀。” 小山次郎望着上岛樱花的双眼里,闪过一抹满意,语气阴森的说道。 候在门口的嘎拉,立即跑了过来。 双手,平端着一把精钢打造的真刀。 断刀。 血槽深刻,雪花纹的刀刃上,好像还残留着昨天用过时的血渍。 为淬炼本性柔顺的上岛樱花残忍性,小山次郎成为她的教练后,就每天让她斩杀一只活物。 刚开始时,是一只小绵羊。 随后,小绵羊换成小狗。 再后来,换成大狗。 上周,按照小山次郎的吩咐,嘎拉把猎物换成了恶狼。 迄今为止,上岛樱花已经残杀了二十一只绵羊,二十九只小狗,三十只大狗,四只恶狼了。 上岛樱花深吸一口气,把木刀递给了嘎拉,从他手里拿过了断刀。 在女人接过断刀时,年前还没怎么把她真正看在眼里的嘎拉,无意间和她对望了眼后,居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在他的印象里,哪怕上岛樱花迫于手下诸头目敢怠慢她,不得不杀了个卧底后,她依旧是在个水做的女人——尤其每次看到她衣领下那一抹惊人的雪白时,嘎拉都会春心荡漾下,开始想入非非。 但现在,就算再给他十个胆子,嘎拉也不敢对她抱有任何的非非之想了。 只会在心里埋怨李老板死了就死了吧,干嘛还要把一个人间尤、物改变成一个死神。 也唯有死神,才会拥有上岛樱花当前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冷酷的双眸。 嘎拉承认,现在的上岛樱花,已经比她的第二任丈夫,更适合当东洋的贩毒大头子了。 李南方死讯传来后,两天不吃不喝不睡觉更不说话的上岛樱花,找来了东洋最好的纹身师,在她晶莹的后背,刺上了一条黑色的巨蟒。 与她臀瓣上那个黑色骷髅头,相互辉映。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上岛樱花不再是原先的上岛樱花了。 她的容颜还是那样秀美,腰肢还是那样柔软,浑身却多了种让人心悸的戾气。 为此,嘎拉很纳闷:“女人死了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有必要做出如此大的改变?” 他,不懂上岛樱花的爱情。 第943章 我会怕她? 上岛樱花也不稀罕谁来懂她的爱情。 因为她很清楚,没有谁能懂她的爱情。 在被李南方强上了之前,上岛樱花以为她是很幸福的。 就像东洋绝大多数自以为很幸福的妻子那样,每天呆在家里,潜心照顾外出拼搏的男人,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她水一般的柔情。 那时候,没谁会告诉上岛樱花,其实那不是爱情。 那只是——活着。 就像过去上千年来,所有自觉幸福的女人那样活着。 她会因丈夫晚归时而担心,打电话请问怎么了。 她会因天气变冷,而关心丈夫有没有穿厚衣服。 她也会为丈夫最近几天胃口不好,而变着法的给他改善饮食。 但她,绝对没有被李南方强上了后,却因怀念那种被鞭挞的味道,而夜不能寐的烦躁,空虚感。 张爱玲曾经说过,女人被男人彻底的征服,是通过——对此,上岛樱花深有感触。 女人唯有彻底地被男人征服,才会爱上他。 并为之朝思暮想,继而为看到他,能长久守在他身边,而做出以前从来都不敢去想的疯狂行为。 那才是爱。 上岛樱花的爱。 尤其为了寻找让她感受身为女人真好的爱情时,被某毒枭绑架,被迫成为他的女人,每天都备受摧残时,她越发渴望她的爱情,她生命中真正的男人,能够忽然出现了。 为此,她每晚都会虔诚的向苍天祈祷。 念在她对爱情太执着,苍天满足了她的愿望,才让她在金三角遇到了李南方。 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能描述上岛樱花终于扑倒她所渴望的怀抱里时,有多么的幸福。 就像,也从来没有谁,能看懂她的爱情。 她的爱情,随着李南方噩耗的传来,死了。 就在嘎拉等人,以为她会崩溃,组织里那些被震住的头目们,又要蠢蠢欲动,而他也要开始考虑后路,派人先回金三角南区,打探那边的确切情况时,两天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说话的上岛樱花,站了起来。 七个多月过去了。 嘎拉最担心的情况不但没有出现,上岛樱花在东洋毒品界的老大地位,反而更加稳固了。 爱情死了,天塌下来的女人,如果没有崩溃,那么她就会变得更坚强。 也,更可怕! 可怕的上岛樱花,双手紧紧握住断刀,任由汗水自下巴上滴落,却动也不动的冷漠样子,让嘎拉突生出转身就逃的强烈冲动,就仿佛再晚走片刻,他的脑袋,就会随着这把断刀一闪而逝的寒芒,嗖地飞起来。 这种内心的恐惧,让转身快步走出场地的嘎拉,只觉得背心都湿透了。 “幸亏,我没有在她最需要帮助时,质疑她的领导能力,离开她。” 嘎拉快步走回门口后,抬手擦了擦汗水,又打了个手势。 以往每当上岛樱花与教练练刀完事后,嘎拉都会打个手势,然后就会有四个小弟从门外跑进来,用最快的速度,在场地最中间,用一人高的铁栅栏,以她为中心,摆出一个十多平米的“斗场”。 装着一条凶恶的大狗,或者一只恶狼的铁笼子,就会被抬到铁栅栏上,打开对着斗场的门。 里面饿了好几天的猛兽,在看到水灵灵,白嫩嫩的女人后,就会发出兴奋的咆哮,眼睛发绿的扑过去。 今天。 随着嘎拉挥手的动作,那四个小弟又出现了。 不过他们却没有抬着铁笼子,而是七手八脚抓着个脑袋上戴着黑色头套的人。 这个人的身材不高,却很强壮。 他好像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被推着走进来后,就开始挣扎。 只是他双手被反绑着,脚上还被锁着脚镣,四个小弟也不是吃干饭的,当然不会让他挣脱。 肩膀上扛着断刀的上岛樱花,终于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人。 小山次郎缓缓地声音,及时响起:“这个人是断刀流第十八代弟子中,一个仗着师门所授武功,就在外为非作歹的败类。” 上岛樱花的性感红唇,稍稍动了下,却没说话。 她不用问,就知道小山次郎是什么意思了。 小山次郎在接手对她的训练后,始终着重培养她的残暴戾气。 以前,她杀羊,杀狗,杀恶狼。 现在,她终于开始杀人了。 人在屠狗宰羊杀破狼时,不会有太大心理负担。 毕竟那些都是低等动物,不说它们天生就该被杀的命,但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在猎杀它们时,确实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但如果换成是杀——同类呢? 无论这个人是多么的罪该万死,上岛樱花在杀他时,还能保持她屠狗宰羊时的平和心态吗? 当然不会。 这才是小山次郎的厉害之处,很清楚唯有让上岛樱花杀人,才能培养出他想看到,她所需要的东西。 上岛樱花大半年前,也曾经杀过人。 那是个卧底。 但那时候她杀卧底时,是存着不想让李南方的心态。 更何况,卧底是双手被捆绑,跪在地上任由宰割的。 她只是咬牙闭眼,狠狠斩出一刀罢了。 现在却不是这样。 小山次郎让人把那个败类脑袋上的黑布袋揪下来,给他解开绳子,镣铐不说,还又给了他一把刀。 “你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小山次郎脚尖一挑,一把犀利的断刀,嗖地飞向败类时,冷冷地说:“无论你们怎么杀死对方的,我都不会插手。都听明白了吗?” “还有这种好事?” 黑布袋被摘下的男人,抬手接住断刀后,忽地耍了个刀花,满脸戾气的斜着眼,从小山次郎的脸上扫过后,落在了上岛樱花的脸上。 在看到上岛樱花那张娇嫩的脸后,败类明显的呆了下。 他在作恶多端被小山次郎活捉后,可没打算再活下去。 但现在老小子却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能杀掉要杀他的那个人,他就可以安然离开了。 小山次郎绝不会管他,从此无论他再做任何恶事,断刀流都不会再管,改由代表正义的警方来惩罚他了。 小山次郎在说这番话时,是戴着黑头套的,看不到谁要和他决斗。 不过他能猜到,这个人应该很厉害。 老小子这是笃定他能被对手杀死,所以才会这样说。 败类很紧张。 更多的,却是兴奋。 只因他在被抓住后,就笃定他死定了。 而且依着断刀流清理门户时的手段,还是相当残酷的,会让他在死前都后悔,怎么非得来世间走一遭呢? 就在败类彻底绝望,挣扎只因恐惧时,小山次郎却又给了他个重生的机会。 这让他狂喜过望。 别忘了,他被抓后左右是个死,无论是被折磨死,还是被干脆的杀死。 现在有机会能继续活下去了,败类能不竭力争取活命的机会吗? 只要杀了这个和我对决的人,我就能活。 你,是谁? 败类故作轻松的狂笑着,看向要和他对决的上岛樱花时,忽然开始怀疑他是在做梦。 要不,就是小山次郎脑子进水了。 不然,这老小子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娘们,和他殊死决斗呢? 看,她的皮肤多么白。 她的身段,多么妖娆。 她的容颜,是那样的让男人看一眼,就想忍不住要把她扑倒在地上,狠狠地鞭挞。 老小子竟然要这样一个内媚女人,和我决斗? 哈,哈哈! 老小子以为,我舍不得对这种美人儿下手吗? 尼玛的,你可是大错特错了。 你可知道老子这些年来,糟蹋过的女人,一年级的小学生都计算不清? 每次糟蹋她们时,只是把她们当玩物来看待,从来都不懂狗屁的惜香怜玉? 哈,哈哈。 看着上岛樱花那张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眉梢眼角却含着媚意的脸蛋,如果不是怕老小子觉得他太嚣张,会改变主意亲自下手,败类肯定会抱着肚子狂笑,再拿刀指着女人:“来,爷爷我一只手和你玩玩。你若杀了我,我绝没任何怨言。你如果败了,我也不杀你。我只要你当着老小子的面,好好伺候我一次就好了。怎么样,爷爷我大度吧?” “犬生,你还不动手,是怕了吗?” 小山次郎看败类犬生只是盯着上岛樱花发呆,却不动手,淡淡地问了句。 “我、我会怕她?” 犬生这才醒过神来,嗤笑一声:“哈。老小子,你确定,要让这娘们和我决战?”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放屁。” 小山次郎双手环抱在胸前:“就是她和你对决。我,其他任何人,都不许擅自插手。你赢了她,直接走你的好了。” 他在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看向了嘎拉。 嘎拉的右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 他这是对上岛樱花能否干掉犬生,没有任何的信心。 尽管这些天来,他每天都陪着上岛樱花训练,必要时也会当陪练,知道她的搏杀功夫,可谓是一日千里。 但嘎拉却很清楚,训练终究是训练,永远都比不上瞬息万变的实战。 就像,恶狼再可怕,也不如人。 随着上岛樱花每天都在变化,嘎拉对她的信服,也在一点点的增加,终于肯塌下身子把她当做老大来供奉了。 忠心的小弟,是绝不会坐视老大会孤身涉险的。 嘎拉右手紧抓着枪柄,就是预防场上情况一不对劲,就会立马出枪,把犬生毙掉。 至于小山次郎说不许任何人插手本次对决的话,嘎拉表示他不用遵守的。 不过,当小山次郎看似平淡的目光,从嘎拉手上扫过后,他却有了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仿佛他敢再握着枪柄,毒蛇就会突地扑上来,咬住他的咽喉。 这种发自内心的危机,让嘎拉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看向了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依旧面色平静。 握着扛在右肩上断刀的双手手背上,青筋崩起。 她的瞳孔,也在不规律的扩缩着。 这证明,在她平静的表面下,是相当紧张的。 还有,恐惧。 第944章 女魔养成计划 犬生随手刷着断刀,挽起一连串刀花的娴熟动作,再次证明了他要比恶狼还要凶残。 尤其他盯着上岛樱花时那淫邪的目光,不断在她脸上,胸上,腰间和长腿上来回的扫时,那种她才是猎物的紧张,恐惧感,更加强烈。 上岛樱花忍不住地,慢慢舒展开握着断刀的双手,纤长的手指,再更加用力的握紧。 她这个动作,彻底暴露了她的不自信。 “美女,你死定了。” 就在小山次郎看到上岛樱花这个动作,短粗的眉头皱了下时,犬生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他右手中的断刀,很随意的拖在地上。 锋利的刀刃,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发出轻微,却刺耳的沙沙声。 这种声音,让上岛樱花几乎要抓狂。 细细的汗珠,自她光洁的额头上冒出来时,她再也无法控制的,向后缓缓退了一步。 别看这小小的一步,却代表着上岛樱花的必胜信心,被人家犬生给彻底压垮了。 一个人在生死决斗中,却连必胜的信心都没有,那么她凭什么——不死呢? 小山次郎的眉头,皱的更紧。 感受到上岛樱花恐惧的嘎拉,右手重新按在了枪柄上。 “呵呵,美人儿。其实你不该答应那个老、就是我师叔的要求,和我对决的。因为,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紧张,特别恐惧?别否认,我能从你瞳孔的变化中,看的出来。” 犬生走到上岛樱花面前三米处时,终于也举起了刀。 他举刀的动作,与上岛樱花一模一样,都是扛在右肩肩胛骨之外的三寸处。 经过多少代断刀流的前辈们潜心摸索,才确定唯有把刀放在这个位置,才能在出刀时,速度最快,角度最刁,力道最猛,空气阻力最小。 上岛樱花又动了。 这次,她没有后退。 她很清楚,如果再后退一步,她所坚持的信心,就会轰然倒塌。 过去大半年的严酷训练,会付之东流。 她会扔掉断刀,瘫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像死了老公的女人那样,嚎啕大哭,任由犬生把她这颗漂亮的脑袋,一刀斩下! 尽管那样一来,她就能见到她的爱情了。 但毫无疑问,那绝不是正在天上看着她的李南方,想看到的。 他希望,在他死后,她能更加坚强,能牢牢把控住东洋最大的贩毒组织,来留住她的爱情。 所以,就算是再怎么害怕,上岛樱花也不能后退半步了。 她双手持刀,横向迈步。 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在了她眼眸里,淹的有些疼,视线也有些模糊。 再看向犬生时,他已经不再是犬生,甚至都不是个人了。 而是一个面相狰狞,有着一张血盆大口的恶魔。 犬生此时说出来的话,听在上岛樱花的耳朵里,就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 “美人儿,我劝你还是放下刀吧。只因,我实在不想杀你这种媚骨天成的女人。你这种美人儿,天生就该匍匐在强大的男人面前,等着被征服。” 犬生眼睛越来越亮:“你的运气不错,我恰好是个强大的男人——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来好好考虑下。你不想死的话呢,就扔下刀,脱下衣服,像浅草的母狗那样,匍匐在我的脚下。” 对决之前俩人说的那些话,哪怕是废话,也不是废话。 因为他们说了些什么,都能对敌人的心理,产生一定的影响。 最好是生气。 愤怒,是消耗人理智的最佳武器。 没有理智的人,就再也不可怕了。 随着犬生的这番话,上岛樱花横向迈动的脚步,明显变缓。 犬生眼里的笑意,更加多了。 他知道,女人被他这番话给说的心乱了。 不担心乱了,而且即将崩溃! 不然,她绝不会左手慢慢离开刀柄,揪住了束腰的白绫,缓缓一拉。 然后,随着乌云般的黑色柔道服,从她白如凝滞的双肩滑落,露出了妖娆的身子。 宽大的柔道服下面,居然是真空的。 美。 让人能窒息的美。 不但犬生,嘎拉还有四个小弟都看呆了,就连小山次郎嘴角都急促的动了下。 但他马上低下了头。 断刀流被东洋其它流派视为邪派,肯定有这样那样让人看不顺眼的地方,却独独在“色”这方面,要求甚为严格,绝不许教众,对不想伺候的女人心生邪念。 犬生被视为败类,就是犯了这条节律。 上岛樱花的身子,太美了。 就连这段时间,已经收了好几个初中生的小山次郎,在看到后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怕会因此对上岛樱花产生邪念,所以才赶紧低头,继续保持他前辈该有的风范。 上岛樱花也不是把衣服全脱了。 只是上半身。 白绫再次缠在她腰间,让黑色柔道服就像长裙那样,倒垂在她膝下。 她缓缓地侧身,露出了背后的黑色巨蟒刺青时,望着犬生的双眸里,浮上一抹残忍的笑意。 “只要能把对手干掉,随便你用什么样的招数!” 这句话,是小山次郎在开始传授她断刀流绝技之前,郑重告诉她,需要她铭记在心的。 美色,算不算是招数? 不算。 美色,却是最厉害的武器之一。 尤其当犬生看到上岛樱花背后那条邪恶的黑色巨蟒时,眼睛瞪的更大了。 有口水,从他嘴角淌了下来。 本身就是媚骨天成,身材妖娆,相貌妩媚,肌肤胜雪的女人,背后再纹上这么一条邪恶巨蟒——尼玛的,还让不让男人活呢? 上岛樱花当然不想让犬生活下去! “呀!” 就在犬生双眼死死盯着上岛樱花的后背,神游天外,想象她在他身下婉转哀啼的香艳场景时,一声尖利的厉喝声,炸雷般从耳边响起。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冷风袭面! “不好,这娘们是在色、诱我,来分散我的心神!” 犬生蓦然醒悟,慌忙举刀,睁眼看去。 他看到,上半身果着的美女,迅速变小,只看到她的头顶,以及凝脂般后背上那团黑色巨蟒的侧影,却看到了训练馆上方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原来是“樱花”牌子的商标。 好像,还有一道血箭,从一个脖子里向上急窜。 “那个没有了脑袋的人,是谁?” 犬生脑子里悠地浮上这个念头时,脑袋已经急速下坠,落在木地板上,球那样咣咣地弹跳了几下,蹦到了上岛樱花的双足前。 “好漂亮的一双小脚。” 犬生居然完整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来:“我能用舌头舔一下吗?” 他的眼球,就固定在了某个角度上,脸上呆着赞叹。 犬生的无头尸体,在默立片刻后向前扑倒时,恰好对着上岛樱花。 一股子血箭窜出去后,脖子断口处再喷出的鲜血“流速”,明显减弱了很多。 但足以把上岛樱花喷成了血人。 “呼。” 任由无头尸体的脖子,自胸膛上划过,扑倒在脚下,与它的脑袋碰在一起后,上岛樱花才闭眼,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啪,啪! 有单调的掌声,自空荡荡的训练场内响起。 却是小山次郎在为上岛樱花,能施展出他最得意的“横扫千军如卷席”绝招而击掌祝贺。 他没觉得上岛樱花斩杀犬生的行为方式,是取巧,是赖皮。 他只看重两个人,是谁最终活了下来。 更看重,上岛樱花在斩出那一刀时,那凌厉无比的必杀气势! 他对这个女学生非常满意。 因为在他功夫最鼎盛时期,也就是能把这一招用到这种地步了。 小山次郎贺,上岛樱花此后彻底脱胎换骨。 能够把一媚骨天成的美人儿,训练成残忍,残酷的冷血杀人机器,对小山次郎来说,是最大的成就。 他决定了,下半辈子,就守在上岛樱花身边,甘心给她当保镖了。 这样的女人,才值得厌倦了世外桃源生活的小山次郎追随。 就连断刀流的掌门师弟,都甘心追随上岛樱花了,更何况是嘎拉等人呢? 在犬生人头飞起的那个瞬间,残留在嘎拉等人心底深处,对她的最后一丝不屑,也告烟消云散。 嘎拉与四个小弟的击掌声,也响了起来。 双手把断刀放在刀架上后,好像浴血重生的上岛樱花,重新穿好了柔道服,转身看着小山次郎,淡淡地说:“以后,多找几个这样的人来练刀。” “哈依。” 迅速调整心态的小山次郎,像下属那样,对上岛樱花的命令,深弯九十度的腰,语气铿锵。 抬手抹了把脸,上岛樱花伸出小香舌,轻轻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又张嘴把半截拇指吸在了嘴里,眼眸流动,轻飘飘的扫了嘎拉等人一眼。 嘎拉五个人,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齐刷刷的弯腰。 上岛樱花迈着从容的步伐,赤着一双带血的雪足,走向了洗浴室那边。 “她彻底地变了。这,就是小山次郎所说的女魔养成计划最终版吧?” 嘎拉与四个同伴对望了一眼,再次打了个冷颤时,却不知道上岛樱花正趴在浴缸上,狂吐着。 泪水,鼻涕,也都出来了。 再美的女人,在狂吐时的样子,也不会太好看。 幸好没人看到。 正如没谁知道,上岛樱花此时流出的泪水,不是因为狂吐时难受迸溅出来的,而是因为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的上岛樱花,才软软的躺在浴缸内,双眸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浴缸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粉红色。 人们总是盯着一个地方,看的时间过久,就会出现幻觉。 上岛樱花看到了那张脸。 她曾经朝思暮想过,以后还会继续朝思暮想却再也看不到的脸。 “李南方,你在那边还好吗?” 上岛樱花嘴角动了动,闭上眼时,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粉红色的水里。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呜咽声:“我不想变成这样子的。我只想做一个,猫儿那样趴在你怀里的小女人。” 第945章 笑面母老虎 做一个像猫儿那样,趴在男人怀中的小女人,从来都不是隋月月的愿望。 无论李南方活着,还是他已经不在了。 就像李南方活着时,隋月月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金三角南区树立起了绝对威信。 树立威信的方式很简单,只要杀几个不听话的手下,就搞定了。 反正杀人这种事,有杀人专家马刺来做。 反正金三角南区所有人按律都该杀。 反正——金三角有的是人。 尤其是那些背负各国通缉令亡命徒,能够被金三角南区老大庇护着,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成了南区老大的小弟后,就等于往他们身上贴上了护身符。 所以李南方的死活,对于隋月月能否掌控南区的影响,真心不是很大。 可能,还会因他的死讯传来,让隋月月变得更加冷血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每天只要有妹子陪,就不在意身在何处的马刺之外,就连大卫哥送给李南方的姬妾爱丽丝,都有些怕隋月月了。 “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绝对是金三角南区创建以来,最可怕的老大。 她,或许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在走进酒店的门槛时,北区等三大区的老大,相互对望了眼,都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今天,是金三角四大区域老大,每年一次的订货前准备会议。 每次,都是由南区老大发起。 地点,也当然是南区老大来指定了。 负责酒店内外安全的士兵,全部是南区的士兵。 心细的西区老大,刚下车时就敏锐的发现,今年执勤的这些士兵,不再是往年那些人了。 毕竟金三角就是屁大点地方,各区士兵们也是人,不值勤时叼着烟卷来街上转悠几圈,那也是很正常的。 各区士兵碰面后,还会友好的打个招呼,所以彼此之间认识也很正常的。 相比起往年那些值勤的士兵,今年南区派出的士兵,全都是清一色的欧美非人。 个个都是五大三粗,身材彪悍,脸色狰狞,脑袋光光之辈。 尤其是看人时的凶恶眼神,就像一只只择人而食的猛兽。 “这就是南区老大的近身警卫班了。” 东区老大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看向那些士兵怀里的枪械时,丝毫不掩饰羡慕之色。 老百姓常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南区招收这些更加凶残的欧美非拉亡命徒,组建警卫班还在其次,毕竟人家财大气粗,远远不是招人也捡着便宜人来招的其它三区能比的。 关键是这些人所用的武器。 握了个草的,这种刚被俄罗斯特种部队阿尔法装备的顶级单兵作战武器装备,那可是有钱也搞不到的好不好? 可南区又是怎么搞到的呢? 看来,南区老大隋月月,与俄罗斯吸血蝙蝠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传言,很可能是真的。 也唯有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亲自出马,才能搞到这种顶级的装备。 “唉,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三大区早晚都得被南区吞并啊。” 三大区的老大,再次对望着摇了摇头,在心中无奈的哀叹一声时,负责带他们走上二楼的小弟,为他们开门,恭声说请。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呢,两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高腰马靴,面相俊美却脸若寒霜的漂亮妹子,从房间里快步走出来,手里拿着检测武器的扫描仪。 其中一个淡淡说了句得罪,就开始扫描三人的身子。 这是严重的不信任啊。 按照“祖制”,四大区老大今天聚会时,都会自觉的不携带任何武器。 往年,也没谁敢搜他们。 今年换成隋月月后,怎么就这么多事了呢? 三人中脾气最不怎么样的北区老大,刚要皱起眉头,冷笑着说声“太过分了吧”时,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外对面的房顶上,有亮光一闪而过。 “草,她竟然在外面布置了狙击手!” 特种兵出身的北区老大,所有的怒气,都随着这道白光烟消云散,乖乖举起双手,任由两个漂亮妹子搜身。 “得罪了,还请各位见谅。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家姐姐在临走前,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小心从事,避免在这个日子里发生意外。” 三个老大走进房间内,一个身材窈窕,金发碧眸雪肤的东欧女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吟吟的微微弯腰,态度客气的不得了。 爱丽丝的年龄,明明要比隋月月大好几岁,她却心甘情愿的喊人姐姐。 一来是爱丽丝很聪明,能摆正自身位置。 二来呢,也能由此推断出隋月月是多么的可怕,连南区二把手都对她心生忌惮。 如果是放在别处场合,三个大男人看到穿着性感的东欧美女后,自身雄性荷尔蒙肯定会急促分泌,就算碍于身份不动手动脚,口花花是免不了的。 可现在,却没谁敢对爱丽丝有任何非分之想。 大家都曾经有过耳闻,就是上个月,来自沙特的某富豪,因为钱太多感觉人生没意思,为了寻刺激跑来金三角游玩时,在街上偶遇了随意逛街的爱丽丝,顿时惊为天人,马上采取了求爱行动。 结果,那位据说与沙特王室关系亲密的富豪,拉扯爱丽丝的右手,被暗中保护她的警卫,拿砍刀活生生的看了下来,随手扔给了街头上的流浪狗。 沙特富豪够牛比了吧? 在金三角遭受重创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善罢甘休又不行——他们随后前来金三角的复仇小分队,刚登上东来的私人飞机,飞机就轰地一声,化为火鸟了。 随后,金三角南区老大在卡塔尔半岛电视台上发表声明,对此事全权负责。 李南方死亡的消息传来后,隋月月就不再满足她当前的势力范围了。 这个有着相当大野心的女人,数月间就把她的触手,伸到了全世界。 没办法,有钱,任性。 幸好她牢牢抱着一条宗旨,那就是绝不招惹华夏生气。 既然不触犯华夏利益,国内相关部门傻了,才会为了世界和平——就来仗义勾除掉她。 还有传言说,华夏某部门与隋月月,有着不得不说的关系。 上述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也是三区老大越来越忌惮隋月月的原因。 相比起被人称为“笑面母老虎”的隋月月,还是爱丽丝看上去更可亲一些。 “请问爱丽丝小姐,怎么没见到隋小姐呢?” 等漂亮妹子奉上香茗后,东区老大微微欠身,客气的向爱丽丝询问。 “我姐姐外出有事,过几天才会回来的。” 爱丽丝端起茶杯,红唇微微嘟起,轻轻吹了口气:“今年的准备会议,就由我全权代表,来与各位协商大计了。” 三大区的老大,齐齐点头时,心里都在想:“笑面母老虎,现在去做什么了呢?她不会趁着我们来开会时,带领她身边那个叫马刺的杀神,趁机把我们的老窝端了吧?” 三大区的老大想多了。 隋月月还暂时不想——要在今天,把他们的老窝断掉,一统金三角的制毒、贩毒大业。 她在内地。 津门。 身边也只有两个人追随。 一个是长相俊美,身材不错的南亚姑娘。 一个,却是没走几步,就会向南亚姑娘笑一下讨好的马刺。 很难相信,女性地位在国内比一头驴高不了多少的印度姑娘吉兰,会是一名身手超绝的特种兵。 各国都有女性特种兵。 极度歧视女性的印度也有。 但他们对女性特种兵的要求,也是全世界最严格的。 不但要求她们功夫高强,枪法出众,而且还极度要求她们必须是长相俊美,身材窈窕,床上功夫——唯有这样,才能受到部队领导青睐不是? 吉兰就很受领导青睐。 很可惜,她并不喜欢被领导青睐。 所以,当领导非得青睐吉兰时,吉兰唯有杀了他,然后亡命天涯,途经金三角时,恰好被“求贤若渴”的隋月月碰到,立即收在了麾下,当做心腹保镖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隋月月天生就是做大事的那种人。 她坚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用人方针,为她赢得了全部手下的绝对尊重。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隋月月只要对吉兰说一句“你去死吧”,南亚姑娘就会立即拔枪,对着她自己脑门扣下扳机的。 同样,如果隋月月不是天生做大事的人,在李南方死翘翘的消息传来后,她也不会在呆坐一整晚后,第二天就下发了若干决策,接连干掉了几个胆敢质疑她的麾下了。 马刺这个刽子手,让隋月月很满意。 满意到什么程度呢? 当她看出这个被叶小刀形容为“比虫子”的家伙,对吉兰有意思后,不但没有觉得俩人外形实在不般配,反而极力撮合他们。 不然,再敢不把隋月月放在眼里的马刺,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就对吉兰乱抛媚眼了。 吉兰却像是瞎子,看都不看马刺一眼。 “小姐,这就是津门银凝超市的总部大楼了。” 吉兰踩了下刹车,让车子缓缓贴在了路边后,轻声汇报。 “嗯,这先到了么?” 有些舟车劳顿的隋月月,上车后就闭上了眼睛,闻言懒洋洋的说了句,伸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是的。” 看了眼大楼上的门牌,吉兰点头:“要不要我进去,找到那个臭女人后,一枪崩烂她的脑袋?” “我去好了。” 不等隋月月说什么,坐在副驾驶上的马刺,就抢先说道:“杀人这么有损气质的活,交给我最好了。” 吉兰没理他,只是回头看着隋月月。 隋月月笑了下,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吉兰你去吧。但不是杀人——在华夏,杀人是犯法的。你只要确定姓连、哦,不,是我亲爱的连姐在不在,就好了。” “有些肮脏的事啊,最好是晚上做。” 隋月月抬手,轻拍着小嘴,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喃喃地说:“这天,快黑——” 她刚说到这儿,没骨头那样倚在座椅上的身子,忽然挺直坐了起来。 第946章 化名李士月 人活一辈子所见过的人,根本没法计算。 随着岁月的流逝,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慢慢地遗忘。 但有两种人,却不会受岁月的丁点侵蚀,不但不会模糊,反而因更长时间看不到,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种是挚爱的人。 李南方已经死了大半年,可从来没当着任何人说过爱他的隋月月,只要一闭眼,他那张或厌恶冷漠,或贼兮兮的笑脸,就会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忍不住想泪流满面。 女孩子的爱,有时候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这样突然,深刻。 一种是痛恨的人。 连姐伤害隋月月家人的日子更久,但她在隋月月心里的形象,甚至比李南方还要清晰。 人们有个习惯,总是能轻易忘记别人的好,却至死都不会原谅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尤其是连姐这种害隋月月的家破人亡的,不把她玩到后悔来这个世界上,隋月月是绝不罢休的。 所以,当坐在车后座的隋月月,忽然看到几个人从银凝集团总部内走出来后,一眼就认出那个穿着无袖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就是她的破家大仇家。 连姐。 连姐并不知道,她已经被死神盯上了,依旧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与旁边一个对男女低声说笑着什么,腰肢乱扭,神采飞扬的很。 在她左边,还跟着个十多岁的男孩,低头看着手机,满脸不耐烦的督促着什么。 看到“昼思夜想”的仇人后,隋月月的双眸很快就变红了,车里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感受到隋老大的变化后,正假装看别处却用眼角余光看吉兰的马刺,立即收敛了私心杂念,顺着老大看去的方向,用目光锁定了连姐。 “晚上,我会去杀了她。” 吉兰也看到了连姐,右手拇指,与食指急促的搓了几下。 自从干掉部队领导后,吉兰就有了在杀人之前,要搓手指的习惯。 “不。” 隋月月摇头,淡淡地说:“她是我的。在没有经过我的许可下,谁也不许杀她。” 当初李南方说要替隋月月收拾连姐时,就被拦住了。 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亲自找到连姐,算算这笔破家之仇。 她既然这样要求,李南方恰好又不是那种嗜杀的人,也就任由她去了。 如果李南方还活着,隋月月不会这么早,就来找连姐。 她希望,等连姐在最幸福的时刻,悲惨的离开这个世界。 一个年方三十六七的女人,什么时候才会有最幸福的时刻? 结婚? 据隋月月了解,连姐连儿子都有了,目前正在上小学五年级。 “冤有头,债有主。除了连姐外,你不可以动她的家人。” 这句话,是当初李南方在离开金三角时,特意嘱咐过隋月月的。 他不喜欢这个已经成为他女人的女人,会被仇恨而变得丧心病狂,连儿童也要杀。 隋月月答应了他。 她记得很清楚,她在答应李南方这个要求时,心里还是很不以为然的:“到时候,我先把姓连的全家都杀光,再给你赔罪好了。你总不能因为她全家被我杀光,就把我也杀了吧?” 可在李南方死后,隋月月却不这样想了。 原因很简单,她不想在九泉之下的李南方不高兴——这,算不算痴情? 可能还算不上痴情的隋月月,早在四个月前,就派人来到津门,密切监视连姐,花重金打探她什么时候才是最幸福的。 很遗憾。 连姐好像每天都很幸福,也好像从来都没有幸福过,依旧像以前那样,仗着家族势力,在她能控制的小圈子里为非作歹的。 隋月月终于等不及了。 随着李南方死去的时间越来越久,她掌控金三角的力度越来越大,却有了中说不出的紧迫感。 或者说是莫名的危机感,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有颗子弹从暗中飞来,把她漂亮的脑袋打爆。 她早晚会横死的。 在她决定替李南方接管金三角后,内心深处就有了这种准备。 她不怕。 天下绝大多数女人,能够走到隋月月这个高度,哪怕只是一天,就该死而无憾才对。 隋月月怕她死后,连姐还没有死。 所以借着金三角每年一次的四大区老大聚会时,隋月月偷偷潜入了内地。 金三角每年一次的四大区老大聚会,都会引起很多国家的高度重视。 他们也很想,在这一天把四大区老大,一网打尽。 只是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迄今为止,四大区的老大,依旧每年在这一天开会,也没见谁忽然缺席了。 借着各国缉毒部门把注意力放在金三角时,偷偷潜进内地作案的安全系数,就高了很多。 确实这样。 他们三人来内地已经两天了,从没遇到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甚至,隋月月他们都能大模大样的去住酒店。 当然了,他们三个的身份,是从泰国来华游玩的公民。 马刺还叫马刺,吉兰还叫吉兰,隋月月却更名为李士月了。 李士月,是一个很普通的华夏女人名字。 单看名字的话,就会让人以为她今年至少三十五岁了。 她名字里的这个“士”,明显就是老一辈人最重视的辈分。 月,才是她的名字。 可很少有人知道,隋月月取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很少的意思,并不是没有。 恰恰,荆红命就能从她这个名字里,看出所代表的意思:“李士月,并不是因为她的辈分是‘士’,而是姓氏的‘氏’。寓意很简单,效仿古人,自称为李氏。李士月,就是李南方的——月。唉,又是一个那家伙在时不显山露水,他不在了会大放异彩的妖孽。” 望着手机屏幕上,隋月月那张清秀至极的脸,再联想到东洋那边刚把犬生脑袋斩掉的上岛樱花,荆红命就低低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唉声叹气的,算毛意思?” 坐在荆红命对面的谢情伤,拿起手机看了几眼,翻了个白眼问道:“难道,我谢老四的学生,就不能继承我几分能把女人迷倒的优点?” 看了眼在酒店客房内,正与蒋默然坐在床沿上说话的薛星寒,荆红命微微皱了下眉头:“你有本事,大声说,能让你家婆娘听到。” “靠,当我傻吗?” 谢情伤小声骂了句,叼上了一根烟。 “姓连的那个女人,不能死。” 等老谢一颗烟快吸完时,荆红命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淡淡地说。 “老十,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嘴碎了?这句话,你快说一百遍了。我耳朵里,都已经磨出了茧子。” “再说一百遍,你听不到心里去,也是白搭的。” “怎么,你怀疑我忽然来到津门,就是为了帮隋月月干掉那女人的?” “如果不是这样,贤伉俪早就该走了,而不是死皮赖脸的缠着我。” 除了妻子之外,荆红命无论和谁说话,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 也从来不管别人听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靠了,我会缠着你?” 谢情伤被说穿心事后,老脸稍稍红了下。 化名李士月的隋月月,自以为她潜入华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其实不然。 在她刚离开金三角时,荆红命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并根据她预订的机票,迅速推断出她来津门要做什么了。 如果连姐的父亲,不是三十多年前那场对南越的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高级将官,就算她被隋月月灭门,每天有那么多大事要做的荆红命,也不会放下手头工作,亲自赶来津门坐镇。 连姐该死。 荆红命是这样认为的。 可又不能死,因为她是那位英雄的独生爱女。 尽管华夏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说法,连姐犯罪后,必须得接收法律的严惩。 但荆红命在翻阅了那位英雄的遗物后,改变了主意。 参加那场战争的军人们,在上前线的前夕,都会写一封信。 “假如我不幸牺牲了,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国家能抚养我的小乖,让她平安到老。” 这就是英雄牺牲前的遗书里,用红线重重划出来的一段话。 谢情伤也看过这封信,就在荆红命的口袋里装着。 把没吸完的烟头,用力按在烟灰缸内,老谢冷冷地说:“难道,英雄的女儿,就能肆意残害隋月月家人吗?” “不能。” 荆红命很干脆的说:“这也是你知道我来阻止隋月月杀她,随即追来缠着我,希望隋月月能得手的原因。” “是。” 老谢这次没有否认:“我查过隋月月父母的死亡。那个姓连的女人,该死。” 荆红命没有再说话。 他无话可说。 但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必须去做违心的事。 当然了,一个连姐的死活,还不足以让荆红命与老谢俩人,齐聚津门,为她是死还是活,而展开激烈辩证。 关键是,荆红命想趁此机会,一举抓捕隋月月。 隋月月近期表现出的越来越大的野心,引起了国家安全部门的高度重视。 尽管她从没做任何威胁华夏的坏事,但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谁能保证这个女人,在一统金三角后,还会这样“守规矩”? 所以,华夏安全部门宁可“错杀她”,也不想看到她把统一金三角。 只因她金三角南区的老大,又与李南方有着太直接的关系,荆红命这个最高警卫局大局长,才悍然亲自出马。 而谢情伤赶来津门的意图,却与荆红命恰恰相反。 他希望隋月月干掉连姐后,再安心一统金三角——那样,被世界各国缉毒部门说起来都脑袋疼的金三角,就彻底在华夏的掌控之中了。 等烟头冒起的最后一缕青烟散去,谢情伤才缓缓地说:“你怀疑,李南方已经真死了。” 荆红命眉梢一挑:“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是。我也是。” 谢情伤拿起烟头,低声说:“七八个月了。到现在他都杳无音信。也许,他真死了。” 第947章 纸人,点睛 “他没有死。” 荆红命这个最先怀疑李南方已经死了的人,看着谢情伤的目光忽然坚毅起来:“无论别人怎么看他的死活,最起码你不能怀疑,他真的死了。就算他真死了,那么他也必须活着。” 谢情伤不但是李南方的授业恩师,比师母更了解他是一种什么情况,几乎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老头和师母,只是抚养他长大,给予了一个完整家庭的再生父母。 所以说,老谢才是世界上最了解李南方的那个人。 也是肩上担子最重的那个,早在十数年前,就带着薛星寒进驻了八百,只为能看着李南方茁壮成长。 很少有人知道,李南方这个早衰患儿,有什么资格能让谢情伤这个级别的牛人,围着他转。 休说是别人了,就算老谢本人,有时候也会茫然自问,他这样做,值得吗? 就像,身为最了解李南方是什么人的他,竟然怀疑那条孽龙会真死了。 直到荆红命看他眼神飘忽,立即给予他最果断的当头棒喝。 荆红命的声音不高,听在老谢耳朵里,却犹如黄钟大吕般震耳欲聋,眉梢猛地一挑,眼神恢复了该有的清明。 清明中,还有些惭愧。 身为曾经笑傲江湖的血鹰谢情伤,对他十数年前就已经全力以赴在做的那件事,信心居然产生了动摇,这是不应该的。 在他感激的看了荆红命一眼时,后者缓缓摇头:“这不怪你的。你这些年来所处的环境,能最大程度的消磨你的意志——” 荆红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情伤打断:“放屁。我的意志坚如铁,会这样被安逸生活所消磨?” 荆红命笑了。 没说话。 这个样子的谢情伤,才是他所熟悉的龙腾四月血鹰。 骂了荆红命一句后,谢情伤转移了话题:“你的意思是说,找个人来假扮那个小崽子。或者说,在海外制造他偶尔现身的假新闻?” “谁能假扮得了李南方?他身边那些女人,哪一个是眼里揉进沙子之辈?” 荆红命不答反问:“你信不信,只要你炮制出他在海外现身的假新闻,那些女人——” 说到这儿后,荆红命看向了套间里。 套间的床上,薛星寒与蒋默然,依旧坐在那儿低声说着什么。 其实不能说是她们在交谈,而是薛星寒一个人在说,蒋默然始终没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呆滞的盯着脚尖,在听。 老谢明白了。 如果炮制出李南方在海外现身的假新闻,他那些个个不是省油灯的女人,绝对会立即动身赶赴国外,搜寻他的下落。 那种情况,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他们不想让太多的人,去关注李南方。 “唉。” 谢情伤低低叹了口气,又点上了一颗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据我所知,她和李南方的关系,是生理大于感情吧?” 男女之间生理上的所需,固然很重要,但远远不如相爱的感情。 根据谢情伤的了解,蒋默然与李南方,还有青山中心医院院长吕明亮三人的关系,可谓是荒唐至极。 吕明亮为了往上爬,甘心把如花娇妻推进李南方怀中。 自暴自弃的蒋默然,索性从一典型贤妻良母,化身为淫、娃荡、妇,当着吕明亮的面,就敢和李人渣胡天胡地。 刚把他们三人之间这层关系调查清楚后,谢情伤目瞪口呆了半晌后,接连骂了不下三十声混账东西。 在老谢看来,蒋默然与李南方之间,是没有爱情的,只有红果果的身体需要。 荆红命替李南方“养情人”,也已经成了老兄弟几个人饭后茶余讽刺他的笑柄。 但当他今天看到蒋默然这样子后,才知道她和李南方的关系,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荆红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谢这个问题,沉默片刻才说:“她,可能就是第二个上岛樱花吧。” 上岛樱花为了李南方,甘心而从如水女人化身女魔,就因为她的身体被征服,所以荆红命才说,蒋默然是第二个上岛樱花。 “对于除了我家婆娘之外女人的感情世界,老子表示看不懂。” 有些头疼的抬手搓了下脸,老谢又问:“那你干嘛把她带来津门?” “我想让她亲眼看看,同为李南方的枕边人,隋月月是怎么以‘积极’的态度,来对待生活的。” 荆红命嘴角勾了下,轻声说道:“你婆娘来的更好,恰好可以帮我劝劝她。真心话,最近我都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蒋默然当前住在荆红命家里,得知李南方死在英三岛后,这女人就像丢了魂那样,无论荆红夫人怎么劝说,她都以肉眼几乎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憔悴下来。 当初那么水灵灵的一小娘们,现在最多也就是四十公斤。 蒋默然的消极气场,极大影响了荆红家的“风水”,让堂堂的最高警卫局大局长,每次回家都能感受到被消极所笼罩,搞得精神非常压抑,却又不能露出丝毫请她滚粗的意思。 真要把蒋默然赶出家来,不用现在也肯定“惦记着”她的林家动手,这走路都不看路的女人,就会自个儿出车祸,香消玉损了。 害的荆红夫人只好每天开车接送她上下班——两口子为此很头疼,为该怎么让她振作起来,想了好多办法。 其中就包括想替她找个男人,嫁出去。 荆红命夫妻俩都商量好了,如果蒋默然愿意的话,荆红夫人可以认她为干妹妹。 荆红命的干妹妹,哦,不,是干小姨子——而且张相极品,想找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呢? 只要荆红命稍稍露出点口风,前来提亲的人,还不得踩破他家门槛啊? 但荆红夫人刚刚试探了下,蒋默然马上就提出,她会即刻搬出荆红家。 她宁可搬出去,很快死于意外,也不想再和别的男人交往。 看她为李南方守寡的态度如此坚决,荆红命夫妻还能再说什么?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此憔悴下去啊,不然她早晚得忧郁而死。 荆红命夫妻为此头疼的很——就在这时候,得到了隋月月化身李士月来津门的消息,荆红命立即灵机一动,把她带来了。 他希望,蒋默然能看看同为李南方情人的隋月月,在他死后,是用什么样的积极态度,来对待人生的。 为此,他还特意找出了隋月月此前的资料,让蒋默然仔细拜读。 相比起蒋默然来说,隋月月此前的人生才是不幸的。 起点低,在蒋默然成为备受病人尊敬的青山第一刀时,隋月月是开皇集团的前台小妹。 吕明亮在主动把蒋默然主动推到别的男人怀里不久,隋月月却因做了次好事,被连姐搞了个家破人亡。 蒋默然得到荆红命的庇护时,隋月月却远赴金三角,接替李南方成为了金三角的大毒枭。 荆红命希望,蒋默然在看完隋月月的资料,两相比较后,会从中悟到什么,从而改变郁郁寡欢的消沉,以积极向上的态度,去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 就算不找个男人嫁了,可也别再这样整天哭丧着一张脸,搞得大家心里都不愉快好吧? “你这办法,会管用吗?” 谢情伤问出这句话时,客厅房门开了。 荆红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刚才去前台安排大家的晚餐了。 老谢很自觉,马上就把搁在案几上的双脚拿了下来。 他与荆红命不但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他比荆红命大一岁,那么当然是荆红夫人的大伯哥了。 哪有大伯哥在弟妹面前,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 没看到荆红夫人进来后,眸光马上会投在了案几上的烟灰缸内,秀眉微微皱了下? 这是在埋怨老谢,又带着她家小命乱抽烟了。 老谢很想说是荆红命先抽烟,他为了避免吸二手烟,才被迫也吸的。 只是人家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快步走进套间,关上了房门。 “握了个草,你家婆娘每次用这眼神瞪我,我怎么都感觉魂儿要没了呢?” 老谢故作夸张的抬手,擦了擦额头后,刚要放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了套间房门。 “怎么了?” 荆红命发现了他的异常。 “被你家婆娘瞪了眼后,我就感觉我的魂儿,被勾走了。” 谢情伤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说道。 这句话,可就有些不尊重荆红命老婆的意思了。 兄弟感情再好,可老婆也不能随便被轻薄的——荆红命就当他是在放屁,张嘴刚要骂时,霍然醒悟:“纸人,点睛!” 谢情伤身子轻颤了下,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纸人,点睛。 这是四个很普通的字,两个很正常的词。 意思就是纸人,点上了眼睛。 但在两个人对此所了解的层次上,却绝没有这样简单。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去年梦到他变成纸人,在出殡时被点了眼睛,与老黄牛一起被焚烧归天时,曾经看到六个女人的那个诡异梦境,与八百一个很重要的传说,是完全相符的。 现在已经是阳历五月初了,街上到处都是穿短裤的帅哥靓女,但当荆红命脱口说出纸人点睛后,俩人就觉得客房气温直线下降。 有些冷。 赶紧点烟,暖和下。 能够把这两个鸟人给吓得浑身发冷的事,绝对是非同小可的。 狠狠吸了口烟,谢情伤才感觉好了些,拿起水杯,慢慢地倾斜,让茶水流在了案几上。 蘸着茶水,老谢飞快的写起了认命。 蒋默然。 上岛樱花。 隋月月。 闵柔。 一口气写下这四个女人名字后,谢情伤犹豫了下,又写上了龙城城。 他开始写第六个女人的名字。 但他刚写了个“岳”字,却又停住了。 荆红命问:“怎么?” “根据传说,岳梓童不在六个女人之中。” 谢情伤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地点着,缓缓回答。 第948章 谁是他的三魂六魄 古老传说中,当出殡时所用的纸人,在点睛焚烧之前,看丧的女人千万不要被它看到。 不然,女人的魂儿就会被纸人勾走。 如果只是一两个女人的魂儿被勾走,或许她们在大病一场后,就能逐渐复原了。 但当有六个女人的魂儿,被纸人勾走,凑成活人所需要三魂六魄后,那么她们就距离死期不远了。 她们会在来年七月十五,阴曹地府的鬼门关打开之前,相继离世。 她们的魂魄,会被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遭受六道轮回的纸人索走,凑成活人必须有的三魂六魄,来到这个世界上,享受它不该有的美好生活。 它会有它自己的事业,有它自己的老婆,有它自己的孩子——有所有正常人都有的东西。 它也会死。 但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死。 死了后,又是去了哪儿。 它在来年七月十五鬼门关开,来到世界上时,被它勾走魂魄的那六个女人,魂魄也会随即跑出来,寻找它们各自的宿主,就是依附在漂亮的女人身上,等待纸人的“临幸”,成为它的姬妾。 这六个本来不该死,却死了的女人,魂魄在被纸人带到阴曹地府内后,会受到它的鞭挞,调教,对它唯命是从。 所以它们会促使它们的宿主,本来是人世间很正常的漂亮女人,心甘情愿的给纸人当姬妾。 也只能当姬妾。 它们没有资格,能成为纸人的“原配夫人”。 如果套用这个传说,李南方只是个纸人转世,蒋默然等人就是被它在被焚烧时勾走的魂魄,那么就会有六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随他,与正常人所看重的爱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上岛樱花,蒋默然俩人与李南方并没有任何的爱情基础,但她们却都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 根据对李南方的调查,谢情伤轻松写出了五个女人的名字。 这五个女人,应该就是被传说中被纸人勾走的魂魄,所附身后,就死心塌地给李南方当情人的,六个魂魄中的五个。 岳梓童不是。 她是李南方的妻子。 传说中,纸人勾走的那六个魂魄,可是没资格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的。 所以,谢情伤在刚写出个“岳”字后,立即停手,说不是了。 荆红命说话了:“是贺兰小新。” “在写这些名字时,我就感觉忘记了哪个人。” 谢情伤勉强笑了下,再次蘸水,在案几上迅速写下了贺兰小新的名字。 蒋默然,上岛樱花,隋月月,龙城城,闵柔,贺兰小新。 正好是六个女人,符合三魂六魄之数。 “这样就对了。” 荆红命看了眼套间房门,也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自嘲的笑了下:“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信这些东西。” “我也有同感,十八年前。” “十八年后,你就信了?” “我敢说,任何人在八百那地方呆上十八年后,原有的思维也会被改变的。” 谢情伤抬头看着窗外,喃喃地说:“那地方,确实是个神秘的地方。足足十八年了,我却连帝王谷都没进去过。” “他们还是不相信你。” “我们两口子再努力,对八百来说,都只是外来人。” “你就没想过,趁夜,夜探帝王谷?” “想过。” 谢情伤很干脆的说:“十五年前就想过,并做过。但——” 荆红命没有追问,静静地等他解释。 俩人认识那么多年了,比亲兄弟还要亲,早就知己知彼了。 所以当谢情伤顿住声音,眼里浮上心悸的神色后,荆红命就知道他在十五年前的某个晚上,肯定遇到了很怕人的事。 这个世界上,能让龙腾四月血鹰谢情伤害怕的事,应该不会多。 他既然怕了,那么就证明这件事,并不是常理能解释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八百就是个神秘,诡异的地方。 居住在那儿的人,表面上看上去与其他深山老林居民没什么两样,纯朴,好客,幸福指数很高。 可惊马槽,帝王谷这两个神秘禁地的存在,就注定他们绝不是一般人。 就算是谢情伤是龙腾四月,但如果触犯了他们最核心的秘密,他们或许就会——变成怪兽? 谢情伤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后,才笑了下,低头拿烟。 他不想说。 或者说,他不敢说。 这也没什么丢人的。 龙腾四月血鹰再怎么牛比,终究是正常人。 自凡是正常人,在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面前,就会变得很渺小。 “也许,有一天李南方会亲口告诉你的。” 谢情伤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纸人的六个姬妾都在,那么它就不会死。 谢情伤终于不用再为李南方的死活操心了,当然会感觉浑身轻松了。 “如果住那地方觉得压抑,那就搬出来吧。” 荆红命缓缓地说:“我想,已经故去的老人家,是不会责怪你没完成任务的。” 谢情伤没有看他,脸色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他说话的语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老人家,那么就我会努力的去做。更何况,八百那地方,确实很适合人类居住。你没注意到,我家婆娘现在根本不用化妆,走在大街上就会被人误以为三十岁少妇吗?” “那是你伺候的好。” 荆红命很难得的开了次玩笑。 当然会遭到老谢的白眼。 “行了,我该走了。反正,你也该知道怎么对待隋月月了。她,还有其他五个女人,都不能有事的。一个,都不能有事。不然,李南方就可能永远回不来——这天,就要变了。” “让我一个人,去保护他的六个女人?” 荆红命很不满意:“只是一个蒋默然,一个隋月月,我已经很头疼了。” “权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谁让你当初,选择当前的职务?” 谢情伤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那时候,可没谁逼你。” 荆红命没再理睬他,只是盯着案几上那六个女人的名字。 “别看了。” 谢情伤弯腰伸手,去擦那些字:“这件事,我们几个人知道就。没必要让太多人——” 他的手指刚碰到案几,却被荆红命一把抓住。 谢情伤有些不解,抬头看着他。 荆红命始终死死盯着案几上那六个名字,沉声说:“不对。” 谢情伤挣开他的手,皱眉问:“怎么就不对了?” “问你,什么叫姬妾?” 不等老谢回答,荆红命又说:“根据你的了解,古代姬妾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姬妾这个名词,用现代话来解释,就是小老婆。 可放在古代,却不仅仅是小老婆的意思。 古代的姬妾制度,是一种极度没有人性、极度残忍无情的。 因为它将“阶级”带进了家庭、带进了同床共枕的人儿、带进了手足之情中间,强行把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分成了压迫和被压迫的两类。 古代的姬妾,是女子的大不幸。 她们甚至连爱丈夫的资格都没有,完全就是能玩物,甚至可以随便送人的。 老谢虽然迫于家中恶婆娘,从来不敢想三妻四妾的好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懂得什么是姬妾,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姬妾,就是玩物。” 谢情伤想了想,又说:“这也是她们最大的特点。” 荆红命点头,又说:“这六个人中,闵柔,可是处子的。” 谢情伤一楞:“你是说,这六个女人,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六个人?” “也许是。” 荆红命有些模棱两可:“也许,不是。从李南方死亡后,闵柔的反应上,她应该最合适是六姬妾之一。可她时至今日,却依旧是处子。而隋月月,也该是六姬妾之一——但根据你的暗中观察,她有没有像蒋默然,上岛樱花这样失魂落魄?” “没有。” 谢情伤马上摇头:“她活的,还很带劲。最起码从外观上来看,她没有一点憔悴。生活态度,相当积极。” “根据我们所了解的古老传说所判断,这就证明她的魂魄,并没有被不知身在何方的李南方所勾走。” “那,她和李南方的关系?” “也许,他们俩人只是合作伙伴?” 在分析问题时,从来都很冷静的荆红命,也用上了疑问句。 谢情伤还是伸手,抹掉了案几上的名字。 无论他们分析的怎么样,这些名字都不能让别人看到。 哪怕是他们的妻子。 “八百,太神秘了。” 谢情伤沉默半晌,才轻声说道。 “是啊。” 荆红命抬手,有些疲倦的揉着太阳穴:“现在我担心,你们夫妻在那边,能不能——” 谢情伤打断他的话:“肯定能。” “那么,以后在试图接触那些最核心的秘密时,你一定要小心了。” 荆红命担心地说:“你也说过,八百居民不过百十人,但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尤其是那些不起眼的大叔,大妈。如果察觉出有什么危险的苗头——老谢,一定要答应我,用最快的速度逃出来!” 谢情伤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你用这个‘逃’字。” 荆红命却像没听到那样,再次说:“一定要逃出来!我会在外面安排最得力的人手,接应你们。” “好吧。我答应你。” 谢情伤没有再因荆红命“看不起他”而不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十八年的任劳任怨,我都没取得他们三成的信任。特么了个比的,我也真够废物的。尤其是在看到杨甜甜很轻松去了帝王谷后,老子心里沮丧的要命。” 荆红命忽然问:“那个女人,能利用吗?” “利用?” 谢情伤楞了下,随即陷进了沉思。 许久后,他才语气有些捉摸不定的说:“除非,李南方能回来。但她和李南方是岳母与女婿——” 嗡,嗡嗡。 荆红命放在案几上的手机,急促震动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荆红命接起电话,淡淡地说:“抓捕隋月月的任务取消,各单位收队。” 第949章 请你回忆一件旧事 确定化名李士月的隋月月潜入华夏后,荆红命立即插手本该由缉毒部门负责的这件案子,亲自带队来到津门,准备趁机缉捕她。 这个女人最近的野心,相当的大。 已经开始威胁华夏利益,哪怕只是推断。 要把所有的危险扼杀在摇篮内,就是华夏最高警卫局自存在那天起,就努力去实现的目标。 如果隋月月只是单纯的大毒枭,缉毒部门对最高警卫局插手此案,肯定不满的。 但这次,他们却一口答应了荆红命的要求。 因为他们深知这个隋月月,简直是太不简单了,可以说是个烫手山芋——这可是荆红命刻意培养出来的毒枭。 现在由荆红命来解决,他们真是求之不得呢。 假如谢情伤没有赶来津门,荆红命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们能把隋月月捧到金三角南区老大的王座上去,就能把她再拉下来。 不过谢情伤却不同意。 老谢觉得,不但不能趁机抓捕隋月月,还要给她想要的所有支持。 帮她“统一”金三角,那样才算华夏真正掌控了那块罪恶的地方。 再亲密的战友,也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这也很正常。 俩人为要不要抓捕隋月月,产生了分歧。 但随着老谢忽然想起传说中的那些事,荆红命立即改变了主意,命令早就部署好的各单位,立即撤退。 根据传说,隋月月假如真是纸人的三魂六魄之一,那么她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李南方就休想再活着回到华夏了。 现实中符合自然规律的困难再大,荆红命也有把握搞定。 可超出自然规律的那些神秘现象呢? 谢情伤“忍辱负重”的在八百十八年,所探知的东西,连三成都不够。 所以,哪怕有一点不稳定的因素,不出手则罢,出手必将一举定乾坤的荆红命,选择了退却。 对他的决定,谢情伤很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老婆喊出来,不顾早就盼着他赶紧滚粗的弟妹盛情挽留,夫唱妇随的去了。 望着老谢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后,站在门口的荆红命,足有三分钟都没动一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荆红夫人不知道老谢和丈夫谈了些什么,只是很心疼他皱眉头的样子,在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上,柔声安慰他。 “你说的不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荆红命抬手,轻抚住妻子的手,回头看向了套间内。 蒋默然还坐在床沿上,微微垂首盯着她的脚尖,不悲不喜的样子,眼神呆滞。 一看,就是个丢了魂儿的。 “这才符合八百的那个传说。” 荆红命盯着她,片刻后在心中低问:“隋月月,你呢?” 任何人看到隋月月,都不会觉得她像丢了魂的样子。 丢了魂的女人,绝不会穿着由法国某时装大师亲手设计的晚礼服,露出大半个滑如凝脂的雪肩,以及胸前小半个深深地沟堑,耳朵上戴着傻子看了也会很值钱的耳坠,脸上洋溢着青春靓丽的神采,仿似某国君王的爱妃,轻车从简驾临了这家酒店。 一对年轻的男女,站在她椅子背后。 左边是个穿着板正黑西装的黑皮肤帅哥,个头不高,体魄也不怎么健壮,满脸却带着玩世不恭的样子,正在不断向右边的女孩子乱抛媚眼。 个头要比黑帅哥还要高点的短发女孩,却对他乱抛来的媚眼视若——某种气体,目不斜视的盯着门口,双手到背在身后,两条腿微微叉开,挺胸收腹的样子,让人看一眼就能联想到军人。 连姐自诩也是有档次的高层人士了,不过在看到隋月月的第一眼,就有了浓浓地自卑,以及嫉恨。 但这些负面情绪,她却绝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努力挺起胸膛——这对36D,是她最大的本钱。 “是谁要找我?” 连姐明明看出坐在椅子上的隋月月,就是委托女服务生找她的那个人,站在椅子后面的那对俊男靓女,只是美女的贴身保镖,但为了她所谓的颜面,还是假装不知道,语气淡然的问女服务生。 不等女服务生回答,隋月月就笑着说:“连女士,是我要找你。能不能赏个脸,坐下来喝一杯呢。” “你是哪位?” 连姐其实还是很愿意和比她档次更高的人交朋友的,既然这位美女主动找她,请她赏脸,她当然不会不赏脸了,矜持的笑了下,故意扭着已经不再纤细的腰肢,走了过去。 女服务生及时替她拉开了椅子,请她落座。 “连女士,你是喝红酒呢,还是白酒?饮料也可以的。” 隋月月说着,端起杯子指了指桌面上。 桌子上的菜不多,总共四个,却是酒店最拿手的招牌菜。 还有一瓶飞天茅台,一支红酒。 单看这两个酒瓶子的外包装,就知道它们的年份已经不短了,商标都已经发黄。 “红酒吧。” 连姐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红酒。 唯有喝红酒,才能彰显她的崇高品味。 更何况,依着连姐对红酒的研究,一眼就能看出这支红酒价值不菲,比她精心收藏舍不得喝的那支红酒,还要好。 这是在津门。 她的主场。 连姐才不管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怎么忽然请她来喝酒呢。 她今晚是陪着小姑两口子,带着儿子来吃家宴的。 儿子已经进人了叛逆期,总是和她这个当妈的对着干,让她有些头疼,更心烦。 连姐小姑子两口子,对忽然有人来请姐姐去喝酒,并没觉得有任何奇怪。 连姐可是津门银凝超市集团的老总,商业圈内的人脉相当广,别人来腆着脸的巴结她,也是很正常的。 连姐在过来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当她看到隋月月后,才意识人家不是以往那些腆着脸巴结她的人了。 这是个身份地位,不知比她高了多少的女孩子。 仅仅是穿的那件晚礼服,就不是她能轻易置办得起的。 所以她才觉得有些奇怪,来酒店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参加什么高级宴会,有必要穿着这样郑重? “呵呵,这是打算在气场上压住我吧?真这样的话,你可就错了。别忘了这可是在津门,我的主场。我管你是何方神圣,有多高贵。没有好处的事,是别想我答应的。” 连姐心里这样说着,优雅的翘起兰花指,端起了酒杯,轻轻晃了下,浅浅抿了口,等味蕾充分享受到美酒的滋味后,才睁开微微闭起的眼,看着隋月月:“这位女士,我看着你好像有些面熟呢。咱们以前,应该在哪儿见过吧?” “是啊,咱们以前是见过。只是连女士你贵人多忘事,早就把我忘记了。” 隋月月淡淡地笑了下,对伺候在旁边的女服务生说:“你先出去吧。等我们有需要时,会叫你的。” 像这家五星级酒店,客人在包厢内吃饭时,当然会有服务生随时伺候的。 客人要谈话时,让她们出去也是很正常的。 女服务生答应了声,转身快步走出了包厢,带上了包厢房门。 “我出去看看。” 马刺笑着低声说了句,也快步走出了包厢。 他要为隋月月收拾连姐站岗放哨,避免闲杂人等来打搅。 连姐没理睬马刺和女服务生的外出,只是有些疑惑的问:“我说看着眼熟呢,原来咱们以前确实见过。那,是在哪儿呢?” “青山。” 这两个字,徐徐从隋月月的红唇里吐出来时,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 握着酒杯的右手,也有了明显用力的迹象。 自大的连姐,却没注意到隋月月的变化,依旧惬意享受着免费的极品美酒:“哦,青山啊。那是个小地方而已,我以前确实去过两次。不过,我还真没记得在那见过你。你是做什么的?又叫什么名字。” “是啊,青山就是个小地方。” 隋月月秀眉微微挑动了下,淡淡地说:“我姓隋,叫隋月月。我现在做点小生意。但我以前认识连女士时,还在会所上班当服务生呢。” 原来是个刚发达不久的小土鳖。 听隋月月说她以前做过会所服务生后,连姐的优越感迅速回升。 在她看来,当前穿着光彩照人的隋月月,肯定是在会所干服务生时,向某大老板自荐枕席,给人当了小,这才从此发达,脱离了低等的贫穷。 也不能怪连姐这样想。 因为现实中,有很多会所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被有钱人看上后,包了当小的,再给她点小生意做,让她俨然成了这个社会的成功者。 可是有一点,无论这种女孩子有多么年轻貌美,又是多么的会穿着打扮,她们骨子里都流淌着“土鳖”的血脉,与连姐这种天生就是贵族的女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哦,原来是隋小姐。不知道隋小姐,请我来做什么呢?” 连姐优雅的笑着,在说隋小姐时,故意把“小姐”两个字,咬的格外重,意思在提醒她,别在老娘面前摆酷,你再怎么变,也只是个靠出卖色相努力跻身上流社会的小婊罢了。 隋月月哪能听不出连姐故意咬“小姐”这两个字的含义? 她没生气。 盖因人家连姐说的没错。 她能有今天的地位,纯粹就是靠主动给李南方当小,才换来的。 说是小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她却觉得连姐有些好笑,怎么就有脸自称是别人“请她”来的呢? 希望,等会儿连姐在搞清楚,她原来是要被“请到”阴曹地府去时,仍然能保持她当前满脸的优越感。 “我请连女士你过来,是想请你回忆一件旧事。” 隋月月从旁边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连女士,麻烦你看看,对这对夫妻还有印象吗?” 站在她背后的吉兰,马上就把那张照片,拿到了连姐面前。 “不认识。” 看了照片一眼,连姐就不屑的嗤笑:“切,两个泥腿子罢了,我干嘛要认识他们?” 第950章 药人 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 穿着寒碜,满脸与年龄不怎么符合的沧桑,正如他们背后的低矮宅院。 这是隋月月的父母。 在他们去世的前一年春节前夕,在开皇集团上班的隋月月回家后,用手机给他们拍下来的。 无论隋月月是不是个心机裱,也别管她多次埋怨父母为什么不是有钱人,但有一点她做的很好,那就是她特别爱她的父母,也很孝顺他们。 父母在,人生即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以前隋月月在外面受创再深,只需想想疼爱她的父母,她就会坚强起来,咬牙继续走向她要成为人上人的目标。 只因那时候,她的父母都在。 有父母在的家,就是孩子受伤后可以修养的港湾。 父母不在了呢? 孩子的人生,就只剩下了归途。 再也没有谁,能在她受伤时,用满是老茧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她了。 只有,冷冰冰的——坟头,和仇恨! 泪水,忽地一下,从隋月月的双眸中流淌了出来。 在见到连姐之前,她就一再告诫自己,绝不能哭泣。 她要笑着。 笑着,让这个黑心表子,在无限悔恨,恐惧,痛苦中悲惨的死去。 那样,她父母的在天之灵,可能才会安息吧? 但当连姐看了眼照片,不屑的撇着嘴,说这不过是一对泥腿子,有什么资格值得她去认识时,隋月月才知道自己错了。 她不该和这不知死活的表子,玩当前的桥段。 对连姐这种人,就该用最直接,最残暴的手段! 那样,她才会在临死前,少伤害早就过世的父母。 “爸,妈,我错了,对不起。” 隋月月闭眼,在心中低低的这样说时,就听连姐奇怪的问:“隋小姐,你怎么哭了?” “照片上那俩泥腿子,是我已经过世的父母。” 隋月月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精致的脸,睁眼看着连姐笑道:“而且,他们都是死在你手上的。” “什么?” 连姐呆愣了下,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了。 下意识,她就要站起来。 但屁股刚离开椅子,她就觉得头昏眼花,噗通一声又坐在了上面。 再然后,她就觉得好像有亿万只蚂蚁,从她四肢百骸内纷纷扬扬的钻出来,吞噬着她的每一块血肉,让她倍感空虚,急需一种连她也说不出的东西,来填满。 那个东西,和男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因这种空虚,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来自精神上的。 这种好像在下一个瞬间,就会把她身体彻底分解的空虚,迫使连姐猛地抬手掐住了脖子,从椅子上慢慢地出溜到了地上。 她张大嘴,剧烈的喘着粗气,好像在坐过山车——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能形容连姐当前的痛苦。 还有快乐。 同样没有任何语言文字能形容出来的快乐。 又痛苦,又快乐,又迫切需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这种感觉,让她不住地拿脑袋撞椅子,竭力的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老母鸡在咽气时的嘶嘶声。 隐隐地,她好像听到隋月月在说话:“这就是九号的威力吗?不错,我很满意。” “九号?什么九号?” 就在连姐大脑即将变成一片空白时,嘴里忽然多了个根东西。 是香烟。 她本能的吸了一口。 亿万只蚂蚁忽然被一把大扫把扫开,接着有清凉的水洒在上面,烦躁顿消,神清气爽,就是她在吸了一口后的真实反应。 舒服的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再也不想动一下,只想潜心享受极度痛苦过的轻松。 却有一只脚,在她肋下重重踢了下,疼地她尖叫一声,猛地睁眼,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她刚才是躺在地上的。 站在隋月月背后的吉兰,就站在她旁边,正低头冷冷地看着她。 “我、我刚才怎么了?” 连姐呆愣片刻,下意识的问道。 隋月月的声音,从她看不到的桌子后面传来:“刚才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连姐又脱口问出这句话时,才猛地醒悟了什么,尖声叫道:“小婊,是你在红酒里做手脚!” 连姐虽说人性急需充电,但本身智商却不是很低。 在听隋月月问出那句话后,立即醒悟了过来,意识到红酒内有鬼了。 她的叫骂声未落,吉兰抬脚,重重踢在了她下巴上。 吉兰穿的是军用皮鞋,狠狠踢在人下巴上后,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尤其连姐这种娇生惯养的贵太太,细皮嫩肉的哪有太多抵抗力,立即惨叫一声,仰面朝天磕在了地上,张嘴喷出了一口血水,有两颗牙齿被吐了出来。 吉兰接着抬脚,踏在了她的脖子上,迫使她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不喜欢任何人,骂隋月月。 “吉兰,她刚才是个什么情况?” 隋月月脸上的泪水早就擦干,慢慢摇晃着酒杯,看着杯子里鲜血一般的酒水,沿着杯壁留下一抹抹的残红,眼眸很亮。 连姐喝了掺杂了九号的红酒,很快就毒性发作,面色丑陋掐着她自己脖子出溜在椅子下面时,隋月月也离开了椅子,拿起那瓶白酒,两个酒杯,面对家乡的方向,跪倒在了地上。 连姐遭受无法形容的痛苦时,已经没有任何时间观念了。 但吉兰却在计算着她毒发后的时间,以及密切观察着她的瞳孔变化。 这段时间,大约是十分钟左右。 十分钟,已经足够隋月月举杯祭奠她的父母,低低哭泣着请二老在天之灵安息,她会让仇人遭受至少半个月生不如死的痛苦后,再把心脏硬生生挖出来,带回二老的坟头上祭奠的。 等到吉兰发现再不给连姐解药,她就会就这样死去时,隋月月已经祭奠完毕,擦干泪水,整理好衣衫,再次女王般的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尝当前的美好生活了。 “瞳孔始终在不规律的放大,缩小。她的心脏在扩张时,瞳孔就会放大。心脏回血时,瞳孔就会响应缩小——事实证明,九号能让人在十二分钟内死亡。而且十号的中和药效,也与实验室的初步报告严重不符。” 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把吉兰培养成一名“资深”鉴毒专家了,根本不用任何的化验仪器,只需根据连姐的临床反应,就能确定九号和十号的中和度,与实验室所汇报的严重不符了。 根据实验室的初步汇报,九号被人吸食后,应该是比吸食一号更美好—— 而能中和九号的十号,在被人吸食后,会在五分钟后,让人从九号的美好中,徐徐抽身出来。 可用在连姐身上后,无论是九号,还是十号,药性应该都比实验室所汇报的更大。 连姐吸食九号后最多能活过十二分钟,但本该中和九号,让她在五分钟后才能清醒的十号被吸食后,她却立竿见影的起到了明显效果, “呵呵,这也没什么。” 隋月月呵呵轻笑道:“本来,理论和实践中,就存在很大误差的。是我不让他们对这两种新产品搞实践实验的,因为我想把它们用在连女士身上。这样,就能为我们省下去找药人的钱了。” 药人,是只有在金三角,银三角,金新月世界三大制毒基地才会有的“人才”。 这种人,往往都是极度缺钱,被人逼的走投无路的。 制毒基地,为他们提供了一条“发家致富”之路,那就是让他们自愿报名当药人,来实验新的毒品。 现代社会,任何商品的更新换代极快。 毒品也算是万千毒品中的一种了吧,为了满足广大需求者不断提高的要求,制毒基地必须不断研发出新的毒品,来满足市场。 新的毒品在被研发出来,推向市场时,都要进行严格的“临床实践”,就是找药人来试用药性如何,并从中找到最适合瘾君子们所享用的合格产品。 按照不成文的市场价,每个药人的报酬,为十万美金左右。 有的药人,在试药过后,还能拿着十万美金去享受幸福人生。 但有的药人,却在实践过程中蹬了双腿,一命呜呼了。 药人死后,毒枭也不会吞下他的“实践费”,而是想方设法找到他的家人,给钱。 没有哪个毒枭,会贪墨药人的实践费。 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与讲究。 药人实践身亡后,再侵吞他的实践费,是相当不吉利的。 实验室在研制出两款产品后,马上向隋月月申请转业药人,却被她拒绝了。 她觉得,让连姐来当药人,是最好的了。 无论连姐在试药过程中死亡,还是引发身体隐疾变成残废——隋月月都会很满意。 连姐的运气不错。 没有死在第一轮试药内,而且还能迅速清醒过来。 实际上,她还不如当场死掉呢。 “你、你究竟是谁!” 不住挣扎的连姐,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吉兰,把连女士扶起来吧。我如果看不到她脸上的精彩表情,会感到遗憾的。” 随着隋月月的吩咐,吉兰抓住连姐的头发,把她蹲放在了椅子上。 “臭婊、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你难道不怕遭受法律的严惩吗?” 连姐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怕。 隋月月却觉得可笑,因为她的话:“真没想到,连女士现在居然也相信法律了。” 笑容骤然收起,隋月月眼神恶毒的死死盯着连姐,哑声问道:“姓连的,你还记得去年的八月二十一号,你在青山车站丢了包,被一个女孩子捡到后,委托车站转告你,给她打电话要包那件事吗?” “我、我不记得。” 连姐用力摇头。 她率性而为下做的事儿多了去了,别人捡到她的包后好心送给她,反被她采住头发痛扁一顿这种小事,实在没必要去牢记的。 “好。” 隋月月用力咬了下嘴唇,寒声说:“你总该记得,被你害死在京华某医院的隋大军吧?” 第951章 我就是个贱人 “隋大军?” 连姐呆愣了下,脑海中灵光一闪,去年害死隋大军夫妻俩,又派人追杀隋月月的那件事,就像快放的电影那样,从她眼前一幕幕地快速闪过。 她终于想到隋月月是谁了。 怪不得,刚看到她时的第一眼,连姐就觉得有些眼熟呢。 “原来,你是那个小贱人!” 豁然省悟隋月月是谁后,连姐失声惊叫道。 “放肆!” 见连姐敢辱骂老板,站在她背后的吉兰厉声喝斥着,抬手抓住她的头发,右手一记耳光重重抽在了她脸上。 这一下抽的极狠,连姐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水,后槽牙估计都松动了。 吉兰这一耳光,把她给抽醒了。 让她清晰的意识到,隋月月再也不是昔日那个任由她宰割的小贱人了,而是掌握她生死的恶魔。 搞清楚这一点后,连姐顿时不觉得这记耳光有多疼了。 本能的就要张嘴求饶时,又一记沉重的耳光,在她脸颊上响起,眼前金星直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等她终于慢慢恢复知觉时,才听到隋月月虚情假意的说:“吉兰,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粗暴的动作,来对付一位知书达理的贵太太呢?” “是,老板,我错了。” 吉兰马上自我批评着,松开了连姐的头发,右手却又顺势抓住了她后脖子,迫使她无法趴在桌子上,只能抬头看着隋月月。 隋月月看着满脸都是恐惧的连姐,心花怒放,忍不住想纵声娇笑。 但她忍住了。 她不想把笑送给这个女人,淡淡地说:“连女士,其实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小贱人。如果我不是贱人,那我就该被你派出追杀我的人干掉,与我的父母在天堂团聚。就因为我是个贱人,所以我才去找那个看不起我的男人,努力无视他对我的厌恶,可怜,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被人看不起,出身贫寒的隋月月已经习惯了。 被人厌恶,她也能接受。 毕竟她也很清楚,她在不择手段往上爬的过程中,会做一些让她自己也很厌恶的事。 但她不想被人可怜。 很多时候,越是贫穷的人,就越反感别人可怜她。 李南方收留隋月月,就因为可怜她。 李老板并不知道,他好心的可怜,极大伤害了隋月月的自尊心。 让她——从内心最深处,都痛恨他! 却又为了能够向上爬,爬到一个能亲手为父母报仇的高度上,必须全方位的依赖李南方,并密切寻找能快速成功的途径。 仿佛在补偿隋月月此前所受的伤害,老天爷很快就给了他机会。 李南方架不住贺兰狐狸的哀声求救,脑袋一热甘当背锅侠,深陷金三角大毒枭的泥潭中后,为了把这厮洗白,让他返回内地,荆红命和老谢等人协商后,终于亲自找到了隋月月,开出了她梦寐以求的条件。 那时候,隋月月还不知道荆红命在华夏的地位。 她只知道,她的命运终于又迎来最为重要的转折。 只要她能把这一步走好了,那么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女王。 事实证明,现在她就已经是女王了。 能左右连姐这个以往想起来,就又恨又怕的女人的生死。 可笑的是,这个女人在一条命没了半截时,还能出于恶心的优越本性,骂她贱人。 隋月月承认了,她就是贱人。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如果她不是贱人,那么就不会主动把最珍贵的处子之身送给他,来感谢他能让她成为金三角南区的老大。 她不是贱人,那么就不会在李南方死了后,很快就振作起来,当做从来都不认识这厮后,加快了逐步掌控整个金三角的脚步。 当个这样的贱人,有什么不好的? 最起码,她的命运现在由她自己来掌控,还能左右别人的生死。 “连女士,说起来你或许不相信。在善良女孩子与贱人之间,我从来都不会考虑前者的。因为后者,能给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 隋月月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动作优雅的点燃,徐徐吐了口烟雾后,才继续说:“你的生死,我说了算。” “求,求求你,放过我。” 连姐这会儿终于彻底醒悟了,知道她“尊贵”的身份地位,在眼前这个已经从丑小鸭进化成白天鹅的性感美女眼里,就是狗屎般的存在。 她如果想活命,唯有求饶:“我错了。随小姐,还请你能大人大量的放我一条狗命。我、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 她还是继续称呼隋月月为随小姐。 但这个“小姐”,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隋月月不想笑的。 可在听连姐这样说后,她实在忍不住地笑了。 笑声是那样的悦耳,动听:“哈,哈哈。请问连女士,您能给我多少钱,才能让我放过您这条狗命?” 可能是她的笑声太悦耳了吧? 竟然拉低了连姐的智商,以为打动了她,慌忙说:“我给你五十、不,是一百万,一百万!” 这个女人,活着简直就是个笑话。 也是对她父辈的羞辱。 她明明已经看出,隋月月所穿的晚礼服,是由法国某时装设计大师亲手所至,价格至少也得十万美金以上了。 更何况,她还能看出隋月月耳朵上戴的那两个耳坠,价格更是不菲了。 可她在误以为只要给钱,隋月月就能放过她时,还是习惯性的把价格压到最低。 不,是最高。 有种女人,在赚别人钱时,一个亿也不会嫌多。 但在给人钱时,却像每一分都是从她肋骨上剔肉。 连姐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仅仅如此,她还懊悔的要命:“当初,刚子那个混蛋,怎么就没把这个小贱人赶尽杀绝呢?不然,今天也不会破财了。” 刚子,就是去年被连姐拿出十万块来,追杀隋月月的职业杀手。 这个刚子,应该是和陈大力一个级别的。 但刚子的下场,却远远比不上大力哥好。 去年在执行一次五万块的任务时,不慎出车祸挂掉了。 他也算死的及时。 不然,人如果落在隋月月手里,下场不要太好。 隋月月的笑声,更加响亮了。 都有泪水从眼角淌了出来。 她在笑。 也在哭。 她笑连姐简直是太可爱了! 在哭,父母死在这种女人手里,太不值了。 看到隋月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姐就觉得,她最好也陪着这个小贱人笑会儿。 那样,应该能获得她的好感。 连姐发誓,只要她能离开这儿,她就会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把这个小贱人碎尸万段! 隋月月的笑声,总算停住了,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 已经被吉兰打成猪头,满嘴是血的连姐,也立即停止了鸭子般嘎嘎的傻笑,神情紧张的望着隋月月,心中不住祈祷这小贱人千万别再涨价了,她还从没有白白送给别人一百万的时候呢。 “一百万,很多吗?” 隋月月放下了手里的餐巾,问连姐。 “已经,已经不少了。随小姐,您别看我外表光鲜,开着公司。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现金,我所有的钱,基本都被商品给压住了。” 顿了顿,连姐又小心的说:“还请随小姐您能理解我的难处,看在我认罪态度较好的份上,给打个八折吧。” 噗嗤一声,已经笑得肚子疼的隋月月,又笑了。 连姐马上也跟着,谄媚的笑起来。 隋月月没有理睬她,对吉兰打了个响指。 吉兰会意,松开连姐,快步走到沙发前,从何后面提出了一个皮箱。 她把皮箱放在桌子上,输上密码,打开了箱盖。 马上,连姐的眼睛,就睁到了最大限度。 满满一箱子的钱。 是美元。 每张美元的面额,都是五百的。 根据连姐对金钱的挚爱,她能在最短时间内,估量出这些钱,至少得有三百万左右。 三百万美金,换算成华夏货币,就是两千万左右啊。 费了好大的力气,连姐的目光才艰难的离开这些钱,再次看向了连姐。 隋月月说话了:“连女士,这是三百万美金。我当前的总资产——只说现金流,大约能装满三十个这样的皮箱。” 三三得九,接近一个亿美金! 这,这还只是她的现金流。 如果再算上她的固定资产,那么她该有多少呢? 连姐本能地在心中默算后,心儿咚地一声大跳。 接着,就是无比的愤慨。 去年她收拾隋月月时,这小贱人还是个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的穷鬼。 可仅仅是大半年的时间,她就能拿出一个亿的美金现钞了。 而连姐呢? 这么多年来的精打细算,巧取豪夺,把固定资产全算上,才积攒了几个亿,还是华夏货币,折算成美金,也就是五六千万的样子。 这世界,简直是太踏马的不公平了。 就在连姐内心无比愤慨时,隋月月又说话了:“你想不想把我的钱,都据为己有?” “想!” 想都没想,连姐就大声回答。 “好。以后,我会让你整天和金钱生活在一起。每天,你会睡在由现钞砌成的床上。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隋月月的笑容,恶毒起来:“但有一点,你得帮我试药,成为我的药人。” “药人,什么叫药人?” 连姐终于意识到不妙了,脸色开始发白。 “吉兰,麻烦你给连女士解释下,什么叫药人。” 隋月月双手揪住晚礼服,翘起二郎腿,拿起了手机,开始呼叫马刺。 她已经没耐心和连姐继续玩下去了。 她要带连姐离开津门,回到金三角。 她决定让连姐住在她说的那种房子里,当药人。 等连姐死后,再把她的黑心挖出来,返回青山祭奠父母。 马刺进来时,吉兰已经把什么是药人,都告诉了连姐。 连姐再怎么鬼迷心窍,此时也终于知道她将面临多么可怕的命运了。 她拼命的挣扎,嚎叫,把一百万提高到了三百万! 实在受够了的隋月月,抓起红酒瓶子,狠狠砸在了她头上。 第952章 久仰,可惜 被酒瓶子砸到头破血流的连姐,昏过去时的样子,看上去依旧那样可恶。 隋月月又忍不住对她接连猛踢了十几脚。 尖尖的高跟鞋鞋跟被踢断,连姐的肋骨,也被踢断了几根,疼地她惨叫着醒来,但嘴巴马上就被马刺捂住。 吉兰拿出胶带,干脆的封死了她嘴巴。 对于绑架人这种活,马刺做起来可是得心应手的。 他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找个麻袋把连姐装进去,然后抗在肩膀上就走。 真以为五星级酒店的保安是瞎子,摄像头是摆设呢? 但如果拿出一个头套戴在连姐头上,打乱长长的假发,盖住她的脸,再用皮手铐把她双手反铐住,和吉兰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客房。 酒店内经常有喝多了的人,被同伴架着离开,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自凡是看到他们四个人的酒店服务生,都会提前贴边站立,弯腰恭声请几位慢走,以后常来光临。 毫无疑问,连姐被绑走后,找不到她的家人会报警。 不过,等津门警方搞清楚她是被绑架后,隋月月已经带着她远遁南疆了。 砰砰几声关车门响,车子被启动了。 这次,隋月月坐在了副驾驶上,马刺来开车,吉兰左手勒着连姐的脖子坐在后座,双眼警惕的看着外面。 一切正常。 车子驶出了停车场时,马刺打了个哈欠。 他有些看不起吉兰了。 还你妹的印度顶级特种兵出身呢,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绑架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娘们儿而已,有必要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吗? 想当年,马刺和姐夫在欧美地区混日子时,可没少干这活。 哪次,不是轻而易举? 等姐夫把美少妇玩儿腻了后,再由眼巴巴守在外面的马刺送回去。 想到姐夫,马刺就想到了上个月时,姐夫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了。 姐夫在电话里,以绝对亲人的诚挚口吻,要求他要对隋月月提高警惕,必须严加防范被暗算吸毒,成为别人用来奴役的走狗。 如果马刺敢碰那种东西,答应他姐姐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姐夫,会立即赶赴金三角,把他的脖子拧断。 “切,姐夫也太大惊小怪了。单看这俩女人绑架个臭娘们儿,就紧张成这样子的表现,还想暗算我?不过,隋月月真会在我偶像挂掉后,性情大变,变成姐夫担心的那种女魔头吗?” 马刺的眼角余光,从副驾驶上的隋月月脸上,飞快的闪过。 对面车灯照来,映在隋月月的脸上,好像喝了酒那样,红的迷人。 “她越来越有味道了。真可惜,偶像再也享用不到了。唉。” 马刺在心中叹了口气时,又看了眼后视镜,接着加快了车速。 忽地一声,突然加速的车子,在即将碰到前面车子后尾时,鱼儿般那样扭摆了下,擦着人家车身向前疾飞。 惯性导致隋月月身子猛地后仰,连忙伸手抓住了把柄,皱眉看向了马刺。 还没有等她问什么,马刺就说:“后面有狗。” 后面有狗的意思,就是他们被人给盯上了。 “这么快?你不是说,我们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吗?” 隋月月怵然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接着,她就抓起晚礼服,把下摆系在了腿上。 这样,更加方便她能跑步。 “姐夫说的不错,她确实是个人才。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绝不会在慌张中,还保持着该有的冷静。” 马刺眯了下眼睛,再次加快车速,猛地一打方向盘,超过前面车子后,迅速左转。 滴! 几声急促的鸣笛声中,这辆车与正常行驶的几辆车,险之又险的及时错开,逆行向南疾奔。 晚上没有交警。 等警方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劲,立即派出警力拦截这辆车时,他们早就已经换车了。 马刺是故意逆行的。 这样能造成交通混乱,甚至会引发交通事故。 不过他不在乎。 他对他的精湛车技,有着足够的信心,确保这辆车有惊无险。 至于受他车子影响,而发生交通事故的别的车子——对不起,谁让你们晚上还敢开快车了? 逆行造成交通混乱后,最大的好处,还是能阻拦后面追踪他们的车子。 马刺很轻松就能判断出,那辆车应该是华夏官方部门的。 华夏官员是为人民服务的,就算他们在执行紧急任务时,都得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着想,铁定不敢像马刺这样,亡了命的开车。 果不其然,车子逆行没多远,那辆追踪的车子就找不到了。 “搞定。吉兰,做好换车的准备。” 马刺回头看了眼已经亮出手枪来的吉兰,咧嘴露出大白牙笑了下,方向盘再打,驶向了右边一条街道上。 这条街道是通往某小区的。 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停满了违章乱放的车子。 既然是违章乱放,那么附近当然没有摄像头,更不会有专人看管车子了。 车主敢把车子停这儿,纯粹是出于对盛世华夏的信任,觉得偷车贼不敢来这边乱搞。 他们错了—— 吱嘎一声的刺耳刹车声中,马刺驾驶的车子,一个潇洒的侧方位停车,车子四轮在路面上横向搓出两米,停在了一个空地上。 等隋月月开门下车,向四周扫视时,车子刚停下就跳下来的马刺,已经抬肘砸碎了一辆白色SVU的车窗玻璃,打开了车门, 连姐醒了,好像带鱼那样扭摆着身子,企图挣开吉兰。 怎么可能! 吉兰抬手,在她左肋下断骨处砸了一拳,她马上就老实了。 疼昏过去的女人,唯有任人摆布。 白色SVU缓缓驶出街道,并进正常行驶的车流内,继续向南行驶时,两辆黑色的轿车,才从北边风驰电掣般赶来,右拐冲上了那条街道。 “呼。” 隋月月松了口气,后脑靠在座椅上,低声说:“马刺,不错。” “这都是小意思。我和姐夫在国外时,可是经常玩的。” 马刺得意的回答。 “你姐夫是、是李南方吗?” 隋月月睁开了眼,看着他问。 她只知道马刺去金三角帮她,是受李南方的委托,却从没听他说起过姐夫。 “不。” 马刺摇头:“我姐夫就是姐姐的男人。李老板,是我的偶像。” 隋月月来兴趣了:“那,你姐夫是谁呢?” “他叫叶小刀。” “叶小刀?” 隋月月眨巴了下,摇头:“没听说过。” “他很厉害的。” 马刺忍不住的显摆他姐夫:“我这身功夫,都是我姐夫手把手教出来的。姐夫说,我是练武的天才。别人学十年,都不如我一年的。我姐夫还说,只要我不碰白鬼,我早晚都能赶上他,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站在人生巅峰上的男人。如果我碰了——嘿嘿,我姐夫就会把我,把让我碰白鬼的人脖子,都拧断。” 白鬼,就是毒品。 马刺在显摆他姐夫时,也没忘记暗示隋月月,最好别试图用那玩意来控制他。 隋月月智商那样高,当然能听出马刺这番话中的意思。 “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让你碰白鬼的。你和吉兰,都不要碰。” 隋月月先做了保证后,才问:“你姐夫,有李南方厉害吗?” “我姐夫他自己说,他真要发疯时,十个李南方也不是他对手的。” “为什么要说,是你姐夫他自己说呢?” “就是我不相信吧。” 马刺又看了眼后视镜,对竖起耳朵细听的吉兰笑了下,淡淡地说:“但他绝对能横扫华夏之外所有国家的特种精锐。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吉兰的嘴角,往上勾了下。 明显的不屑。 隋月月也扫了眼后面,又问:“那,你呢?” “我最多学了我姐夫的九成功夫。” “你姐夫怎么不吹,说他也能横扫华夏呢?” “我姐夫的老师就是华夏的,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放这种屁的。” “就因为你姐夫的老师是华夏人。” “不仅仅是这样。” 马刺摇头,认真地说:“当今十大格斗好手中,华夏占了至少六个席位。” “哼。” 后座的吉兰,终于忍不住的轻哼一声,来表示对马刺姐夫的鄙视了。 “美女,你别不屑。你更不要以为,你们国家的特种兵很厉害,真像报刊上的排名那样,跻身当世前十。那都是虚名。等你有机会,遇到真正的华夏特种精锐,你就明白我不是在吹嘘了。” 马刺总算找到了与美女的共同语言了,当然得大说特说。 只是很明显,这厮学了叶小刀九成打架的本领,却连刀爷泡妞的半成功夫都没学到。 不然,他也不会这样说了。 吉兰很生气,语气生硬的说:“我承认,我是不忿部队败类才背叛了我的祖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国家的黑猫反恐特种小分队,不是华夏人能比的。” 印度特种部队分为4支部队,总兵力约2万人。 但其中最精锐的,则是黑猫反恐特别小分队,在最新的国际特种兵排名中,跻身前十。 “黑猫啊?还算可以吧。” 马刺笑了下,问:“你也是出自黑猫吗?” 吉兰冷冷地说:“如果我没杀人潜逃,我可能就是黑猫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性成员了。” “久仰,久仰,可惜,可惜。” 马刺这才意识到,他既然想追求美女,那么就不该违逆美女的意思,连忙套用姐夫泡妞时曾经说过的话,狂拍美女马屁时,隋月月忽然说道:“吉兰,今晚你也许会有机会,会一会我们华夏最厉害的特种兵了。” 吱嘎一声,已经来到津门绕城高速路口的车子,被马刺一脚刹车,跺在了原地。 他只顾和吉兰显摆了,忽略了前方。 前方高速路口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一个男人,到背着双手站在那儿。 就像一座山。 “唉,隋月月说的没错。吉兰,你证明你们国家特种兵比华夏厉害的机会来了。” 看到这个人后,马刺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953章 到底是谁错了? 美女,从来都是最能影响男人的大祸水。 受姐夫的严厉警告,马刺压根不敢对隋月月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但他可以对吉兰有这想法啊。 尽管吉兰并不是标准的美女,也就是身材丰满了些,眼眸深邃了些,可马刺也不是什么帅哥不是? 马刺受祸水的影响,忽略了不该忽略的现实异样。 如果不是满心只想讨好吉兰美女,马刺早就该发现对面没几辆车子过来,后面也没车子跟随了。 这是有人在高速路口,他们后面的路口,实施了交通管制。 估计那几辆从前方驶来的车子,也是为了预防他们调头逃跑,才截断他们后路的人。 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只有一个男人。 借着雪亮的车灯,吉兰能看出那是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身材也不高大魁梧,眉头微微皱着,嘴唇紧紧的抿着,一看就是个平时比较严肃,不拘言笑特认真的人。 “他是谁?” 吉兰嘴角再次勾起一抹不屑,看向了隋月月:“老板,这就是贵国最顶级的特工吗?” 吉兰虽说早就把命卖给了隋月月,对她任何的命令,都是为唯命是从。 但吉兰的骨子里,终究流淌着印度那个国家敢于冒险,敢于挑战,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敢于——的热血。 所以,当她意识到这男人,就是被马刺吹嘘到神乎其神的华夏特种精锐后,昂扬的斗志,立即从四肢百骸内腾起,下意识活动了下脖子,发出了咔吧咔吧的爆豆声。 “他叫荆红——十叔。吉兰,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来验证一下马刺的话,有没有说错。如果,十叔能自降身份,指点你几下的话。” 隋月月推门下车时,回头对吉兰笑道:“你是爱国的。很巧,无论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我都不会忘记我父母从小就教导我,要热爱我的祖国。” 吉兰明白了隋月月的意思。 她是爱国的,老板也是爱国的。 老板支持她去验证下马刺所说的那些话,并不会因此而对她产生任何的不满。 但吉兰还是有些不高兴。 只因老板刚才用上了“自降身份”这个成语。 意思是说,那个男人和她切磋的话,就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骄傲的吉兰,不需要别人施舍的面子。 她想要的面子,包括尊严,地位,都是用拳头争来的。 “十叔,是我不好,让您久等了。” 隋月月走到荆红命面前,弯腰深施一礼。 “没事。反正我最近也很闲。” 荆红命扫了眼隋月月露在外面的大长腿,淡淡地说:“把衣服放下来吧,小心着凉。” 着凉? 现在是五月份了,好不好? 满大街都是白花花的大长腿呢。 您就干脆说我别再做速速跑路的准备了就好,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来讽刺我一个晚辈吗? 隋月月笑了下,点头说了个好的,弯腰伸手,把系在腿上的礼服下摆松开了。 “你保镖是几个意思?” 荆红命看到了双拳紧攥,死死盯着他的吉兰。 吉兰满眼的斗志,让他察觉出了什么:“怎么,想把我放倒后,再逃离津门?”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她能做到的话。” 在荆红命面前,隋月月无比的坦诚。 “她不行。” 荆红命又看了眼畏手畏脚下车的马刺,说:“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行。” 这就有些伤自尊了。 吉兰很愤怒。 马刺——用力点了点头。 “她来自印度。看到您之前,她正跟马刺争辩两国特种兵谁更厉害些。” 隋月月笑着解释道:“她是很有希望成为黑猫反恐特别小分队有史以来,唯一的女性成员。可惜,她的上司要强逼她。她只能被迫杀人,最终归附了我。” “哦。” 荆红命缓缓点头:“黑猫?一般情况吧。” “我已经答应她向您讨教下了。还请十叔您成全。” 隋月月说出她的意思后,也不等荆红命说什么,就再次深施一礼,后退。 荆红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早就过了好勇斗狠的年代,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不会动手的。 尤其当前这种无聊的比试。 胜之不武是最基本的,以大欺小却是授人口舌的。 可隋月月,吉兰俩人的态度,又是那样的坚毅。 “唉。” 荆红命叹了口气,看着已经缓缓举起双拳的吉兰,说:“你争强好胜的心太强烈了。这样,会导致我在一个照面内,就能打败你。最正确的方式,你该平心静气五分钟后,或许还能撑过半分钟。” 荆红命这样说是好心。 好心—— “那你就在一个照面打败我吧!” 吉兰却不领情,厉声大喝着,腾身跃起,好像一头豹子那样,以右脚为利齿,狠狠扑向荆红命的脖子。 荆红命没动。 但看着吉兰的眼睛里,却迅速浮上一抹兴奋的亮泽。 无论荆红命年龄多大,他终究是热血男儿。 在异族无知美青年,要代表她的祖国,试图挑战华夏的不败神话时,他会给予最坚决的打击! 命运总是这样,会逼着人接受不想接受的现实。 就像荆红命被迫抬脚后,吉兰就用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闪电般的抬脚。 风筝般的向后倒飞! 吉兰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人一脚踢中左胯的。 甚至,她都误以为在她即将踢到对手时,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忽然从她脚下迎面撞来,撞到了她的胯骨。 有谁,能挡得住高速列车的猛撞? “啊!” 风筝般倒退的吉兰,瞬间就被从没有过的恐惧所包围,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尖叫时,后背撞在了一个不算宽阔,却足够她值得依靠的怀抱里。 咣的一声闷响声中,看到吉兰被荆红命一脚踹飞,及时腾身而起,张开双手把她抱在怀里,却无法卸去大力的马刺,重重撞在了车头上。 把偷来的那辆汽车车头,砸出了个大窝子后,顺势坐在了上面。 他怀里的吉兰,傻呆呆望着好像从没做什么的荆红命,眼神涣散。 她该相信马刺的话。 更该听从荆红命的好心劝告,先平心静气五分钟后,再挑战他。 一脚,就把异族美青年的信心踢到了崩溃。 荆红命没去管她。 隋月月的保镖,还远远没有资格,值得他太关注了。 他只关注隋月月。 隋月月满脸“果然如此”的惊赞,好像小女孩看到父亲居然能举起一把椅子,而感到自豪,骄傲那样。 只是,她双手紧握着一把枪,又算几个意思呢? “十叔,您果然是当世的不败神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形容我对您的佩服。” 隋月月拇指往下一按,打开了保险,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半点:“我还想问问,您能躲开我的子弹吗?” “不能。” 荆红命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神色自若的说:“正常人类,在五米以内的距离,无论躲闪的速度有多快,都躲不开秒速超过三百米的手枪子弹。” “十叔。那我斗胆,请您让开。” 隋月月笑得更甜了,举着枪向前走了一步。 “我还没有说完。” 荆红命好像笑了下,说:“手枪的子弹虽快,却比不上狙击步枪的子弹速度。马刺,你能说出华夏九五式狙击步枪的子弹秒速,是多少吗?” 马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回答:“超过九百米。” “听到了吗?” 荆红命点了点头,看着隋月月:“狙击子弹的速度,是你手枪子弹的三倍。也就是说,在你刚要扣下扳机时,你的脑袋已经被打爆了。” 隋月月的瞳孔,骤然一缩,接着盛满了笑意,抬手把枪扔了出去:“十叔,我是和您开玩笑的。” 荆红命说:“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 “您——” 隋月月想骂娘。 她能确定荆红命就是在“开玩笑”了。 荆红命是什么样的身份? 如果他在亲自出马时,还要在旁边埋伏下狙击手,来确保他自身的安全,那么他以后就别再抬着头走路了。 绕城高速的路口处,就他一个人。 他在看出表面甜甜笑着,眼神却冰冷的隋月月,真心要开枪时,随口问了马刺个问题。 他可没威胁隋月月什么,更没说他在旁边早就埋伏好了狙击手。 以为旁边正有狙击手点着自己脑袋的隋月月,来不及多想,即刻“当机立断”扔掉手枪后,才意识到上当了。 晚了。 荆红命不会再给她去拣枪的机会。 他能把她推到当前的高度,也能把她推到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狱里。 智商颇高的隋月月,当然不会纠结于这个问题,脸上笑容渐渐收敛,换成了严肃的凝重,缓步走到了荆红命面前。 荆红命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及时转身,背对着了她。 就像用电脑精确计算过的那样,荆红命刚转身,隋月月就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了地上,以额头触地,凄声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还请十叔成全!” “你没有错。” 荆红命遥望着西北方向,沉默很久才说:“错是她。但她——不能死。” “为什么?” 隋月月缓缓抬起头来时,泪水已经布满了脸颊。 荆红命的语气,有些无奈:“有时候,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就因为,她父亲是牺牲在战场上的高级校官。而我的父母,只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就能任由她杀戮,却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吗?” 隋月月用力咬着嘴唇,有鲜血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让她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杜鹃泣血:“假如真是这样,那么我想我爸妈从小就教导我要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那些话,都是错的了。” “你的父母,他们、他们没有错。” 荆红命在说这句话时,语气更加苦涩。 “可是,你却不让我杀她啊!” 隋月月凄声嘶吼了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荆红命的胳膊。 第954章 我愿以命换名 她摇晃的是那样用力,仿佛要把荆红命的胳膊摇下来。 荆红命却像个木头那样不动,可他看向远方的眼神,却是相当的复杂。 尘世间有些问题,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没有答案。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包庇一个杀人犯!为什么?” 隋月月痛哭着,抱着荆红命的胳膊,贴着他身子缓缓跪倒在了地上,又抱住了他的腿,哭的像个孩子。 “如果,如果非得给你一个答案。那就是她的父亲,曾经为保护我们这些人不受外族侵略,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而她,又恰恰是英雄唯一的骨血。我、我个人觉得,我们不该让九泉之下的英雄,难以瞑目。” 荆红命低头,用手轻抚着隋月月的头顶,第一次和人说话时,这样吞吞吐吐:“我知道,这个结果对你,对你父母来说,都是相当不公平的。所以,所以我会努力补偿你。” “对,就是补偿你。” 荆红命总算找到了个合适的借口:“就像,我不许你杀她,就是在补偿英雄当年为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我不要补偿。” 隋月月抬起头,惨笑着说:“我也不管英雄当初怎么是怎么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我只想让我的爸妈,在九泉下瞑目。” “很——难。我、我总要有取舍,总要让一个人受委屈。抱歉,隋月月,你是要受委屈的那个人。对不起。” 荆红命轻轻挣开隋月月的搂抱,快步走向了车子那边。 “你给我站住!” 隋月月一个侧翻,从地上拣起了手枪,嘶声喊叫:“十叔,你敢再走一步,我毙了你!” 荆红命没回头,就像没停住脚步。 砰! 枪响了。 隋月月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女孩子。 她说荆红命再敢向前走一步,她就会开枪毙了他,就会真开枪。 鲜血迸溅! 自荆红命的左肩。 他还是没有回头,脚步不曾有片刻的停留。 抱着吉兰美女坐在车头上的马刺,慌忙从车头上跳了下来。 他被吓坏了。 隋月月居然真敢开枪,击中了荆红命。 如果她枪法够准,这一枪能把荆红命的脑袋打爆。 荆红命却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他是在——以命换命! 用他自己的命,来换连姐的命。 这样,他就在带走连姐时,不用太愧对隋月月了。 隋月月也很清楚。 所以在一枪过后,就把手枪扔掉,趴在地上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当荆红命右手打开车门时,吉兰忽然从马刺怀里跳下来,快步走过去,帮他把连姐从车上拖下来后,又对他深深鞠躬:“先生,我现在承认马刺说的那些话,是完全正确的了。请您务必原谅我的无知,刚才的无礼。” “没什么,我没把马刺说的那些话放心里。” 荆红命淡淡地说着,顺手从车里拿出一块步,用牙齿咬着,刺啦一声撕成了碎条。 看出他想包扎伤口后,吉兰想帮忙。 却见荆红命的右手,在嘴巴配合下,就像穿花蝴蝶那样,眨眼间就把伤口给包扎住了。 她更加信服。 这是她此前从没见识过的自救方式,唯有双手合十,再次给荆红命鞠躬,来表示她的尊敬。 “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马刺刹车时,连姐就醒了。 刚才那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 但却没有听到所有的对话,心情激动不是? 嘴巴上的胶带,刚被荆红命撕开,她就迫不及待的颤声嘶吼:“你是警察吧?快,快把那个小贱人给抓起来!还有这对可恶的狗男——” 啪的一声。 荆红命右手一抬,连姐就闭嘴了。 满嘴的牙,却噗的一声,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荆红命打人耳光的技术,那是相当炉火纯青的。 他想一耳光把人满嘴牙都抽掉时,就保证不会留下一颗。 望着被打傻了的连姐,荆红命冷冷地说:“多少年了,我都没打过女人。你很荣幸。下次,如果再惹我生气,我会把你脑袋拧断。” 他在用挨枪补偿隋月月的同时,也用鲜血祭奠了连姐父辈的在天英灵。 他,两不相欠了。 隋月月胆敢再对他举枪,他会杀了她。 连姐以后再敢无法阻挡,他会杀了她! 连姐终于醒悟,平时她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她,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小蚂蚁。 她之所以能活的这样滋润,就因为她父亲为国家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但从这一刻起,她父亲给她留下的恩泽,已经被她透支耗尽了。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荆红命对马刺说道:“开我那辆车。这车上的钱箱就别拿走了。你们要弥补一路狂飙时,所造成的损失。以及购买我那辆车的车款,和打伤我的医药费。” 三百万美金啊,换算成华夏货币,差不多有两千万。 就这样被荆红命轻飘飘的拿走了,马刺还连个屁都不敢放,唯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拉着吉兰,搀扶着还在痛哭的隋月月,上车一溜烟的去了。 他们车子的后尾灯,刚刚消失在黑暗中,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就飞速的从北边驶来。 车子还没停稳,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少妇,就从车上跳下来,满脸担心的惊慌,跑到荆红命面前,一把就把连姐推倒在了地上,回头哑声喊道:“默然,默然!快,快拿急救箱来!” 从红外线望眼镜内,看到隋月月真对丈夫开枪后,荆红夫人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她没有下车。 丈夫在工作时,不许她插手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软磨硬泡的,今晚荆红命也不会让她跟着出来,只会带蒋默然。 荆红命希望蒋默然能亲眼看到隋月月的“要强”的一面,从中感悟她活着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她自己——以后,别再家里阴沉着个脸了,好吧? 荆红夫人痛恨隋月月敢打伤丈夫,更痛恨连姐。 在把她推出去时,用的力气很大,恰好推在了她肋骨骨折的地方。 于是,连姐就翻着白眼的昏过去了。 蒋默然也慌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阿姨这么手足无措,居然把堂堂的最高警卫局大局长,当小孩子那样抱在怀里,轻拍着他后背,心疼的泪水横流。 这时候,蒋默然如果始终如丧考妣的样子,对王阿姨的话置若罔闻——那么,默然姐姐的良心,绝对是大大地坏,应该被送到东洋,让太君好好调教地调教。 蒋默然不愧是青山第一刀,正如王阿姨的车子上,任何时候都会载着个急救箱,里面竟然配置了全套的手术刀,消炎药品那样。 此时此刻,默然姐姐才尽显她高手本色,一刀下去,就割开了荆红命左肩的衣服,却不伤一点皮肤。 “好刀法。” 荆红命忍不住赞叹道。 “好,好你个头啊。你这是何苦呢?这么多年来,你已经为国家做了足够的贡献,对得起任何一个公民了。干嘛——小命,我们不干这工作了。回家后,我就帮你写辞职报告。我们就该像铁摩勒,秦老七他们那样,找个舒服的地方,安心享受我们的小生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荆红夫人抬手擦了擦泪水,问正在施展妙手取弹头的蒋默然:“默然,你跟我们走吗?” 蒋默然头也不抬的说:“阿姨,以后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就这样说定了。” 荆红夫人犹豫了下,接着说:“可我不喜欢,你这半年来的精气神。这样,会影响到你荆红叔叔的。看,你都害他受伤了。” 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 弹指前,她还在为丈夫受伤而心疼的要死。 弹指后,她就借此机会来暗示蒋默然,以后别再耷拉着个脸,坏我们家的好风水了。 “对不起,阿姨,十叔。我以后不会那样了。我、我会振作起来。像隋月月那样,做一个坚强的女人。” 蒋默然抬起头,看着荆红夫人低声说。 荆红夫人脸色一变:“啊,你也要学那个死丫头,来打你十叔一枪?” 你还是像当年我刚认识你时,那样聪慧。 看着把蒋默然给说到满脸惭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妻子,荆红命眼里浮上明显的柔情。 荆红夫人却伸手,在他肋下狠狠掐了把后,嘤嘤的轻泣了起来。 “每一个女人,都是演戏的好手。幸好,我只有一个老婆。” 荆红命暗中欣慰的这样说时,龙城城却在望着窗外天上的星星发呆。 她从没想过,堂堂的明珠小龙女,居然给一个死鬼生了个儿子。 从基因学上来说,夫妻俩人谁的基因更强大,生出来的孩子就像谁。 龙城城觉得,她的基因肯定很强大,生出来的孩子,也肯定会像她。 这也是当初她敢野心勃勃,想让儿子成为京华岳家第四代接班人的主要原因。 她和岳清科是夫妻,生出来的孩子像她,而不像岳清科,这也很正常的。 但当她顺利产子,在见到儿子的第一眼后,就有了深深地庆幸:“幸亏岳清科提前发现了我的阴谋。不然,现在肯定会闹的不可收拾。让明珠龙家,京华岳家为我的一时糊涂,遭受最为惨重的名誉损失。” 无他。 龙城城生下的这个小崽子,太像李南方了。 不是太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那鼻子看那眼,看那嘴巴看那小丁丁—— 龙城城望着儿子满心欢喜时,心中也是郁闷不已:“那个死鬼的基因,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幸好,他还不是太丑。不然,等儿子长大后,我肯定会去给他做整容手术。我龙城城的儿子,怎么可以是个丑八怪呢?” 儿子的出生,让龙城城深陷为人母的狂喜中。 可同时,一股危机感,却让她从狂喜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有人,不希望她的儿子,能成为日后迷倒无数美少女的美男子。 盖因,这是个孽种。 让京华岳家蒙羞。 哪怕,她现在已经与岳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 第955章 姐,快逃! 随着社会的进步,现代女性的地位与封建社会女子相比起来,那绝对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婚前试爱这种现象,已经就像喝水吃饭那样,被人习以为常了。 一对青年男女刚认识没几天就同居,同居半年后就分手说再见,再去寻找新欢时,绝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的。 现代年轻男女的交往,谈不上谁睡了谁,更谈不上谁吃亏,谁沾光了。 放在古代洗澡时被人偷看了身子,就得嫁给那个人的女孩子,现在也敢光明正大的说她抛弃男友,是因为他的丁丁太小,享受不到舒服的味道了。 更有某些更现实的女孩子,甘心和黑人兄弟在一起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基因”太强大。 礼仪崩溃。 这是某些被现代年轻人讥笑为思绪守旧的老夫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但,礼仪只是在民间崩溃。 在京华岳家,明珠龙家等百年豪门大族中,始终牢牢遵守祖辈传下来的那些老思想。 老思想的主要特征,体现在“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八个字上。 放在男女问题上呢,就是男人可以在外拈花惹草,拥有三妻四妾。 女人则要从一而终,谁敢红杏出墙,谁就会被视为大逆不道,是要浸猪笼的—— 龙城城何止是红杏出墙。 简直就是出墙后再开花结果,还怀了别人的孽种。 这对岳家来说,是令整个家族都蒙羞的丑事。 更重要的是,非但岳家是这样看,就连明珠龙家也是这样认为的。 哪怕龙城城此前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都异常的强势。 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本事再大十倍,也无法与故老相传的严谨礼仪相抗衡。 所以,就算她想把肚子里的孽种,培养成岳家第四代领军人物的阴谋泄露,不得不离婚离开岳家了,岳家也不会轻易就此放过她。 岳家所受的羞辱,终究要用鲜血来洗清的。 那个孽种的鲜血。 龙城城感受到了这种危机,也深知她一个女人,远远没有与这这股危机抗衡的能力。 她要想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孽种,并让他健康长大,唯有说服龙家老爷子。 全世界,除了龙家老爷子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保护她了。 深知这一点的龙城城,在回到明珠后,就住在了老爷子身边。 别看老爷子八十多岁了,但他的思想,却领先了他的身体六十年,比他两个儿子还要能接受“新鲜事物”,没觉得孙女怀了李南方的种,就有什么不对。 凡事,都是相辅相成的。 当初如果不是岳清科率先在外私养外室,龙城城又怎么会自甘堕落,去会所那种地方鬼混,结果才接下那桩孽缘呢? 绝逼是孽缘啊。 你说龙城城红杏出墙时,找谁不行啊,偏偏找上了她小姑子岳梓童的未婚夫,并开花结果,怀了孽种后,激发了可怕的母爱,哪怕头可断,血可流都要生下来。 身为顶级豪门的岳家,能咽下这口气吗? 休看他们在龙城城,岳清科俩人离异时态度很平和,但依着龙老的老谋深算,当然能看出这平静背后,隐藏着毁灭性的狂风暴雨。 他也曾经试着劝说过龙城城,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 只要她肯打掉孩子,那么这场隐藏在平静后的暴风雨,就会从此偃旗息鼓了。 到时候,无论龙城城再和任何男人结婚生子,也不管岳家半毛钱的关系了。 直白点来说就是,龙城城怀谁的孩子都行,唯独不能怀李南方的。 只因他是岳家的未婚女婿。 岳家的嫡孙少奶奶,却被岳家的未婚女婿给搞大了肚子——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岳家还有什么颜面,再行走在人世间? 龙城城却不同意。 逼着她打掉肚子里的孽种也行,前提是先杀了她。 龙城城的倔强,让龙老在沉默很久后,才重重叹了口气,轻抚着跪在他面前的孙女头顶:“唉,痴呆、啊,不,痴儿啊,可惜爷爷年龄大了,保护不了你太久。” “爷爷是要长命百岁的。您今年才八十有三,还有至少二十年的时间,来看着您的小重孙,茁壮成长呢。” 龙城城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时隔大半年,这句话还在她耳边环绕,但那个唯一能保护她母子平安的老人,却已经濒临油尽灯枯,处于弥留之际了。 她多么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 哪怕是再活十年! 十年的时间,岳家对她母子的仇恨,应该也会被岁月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所有被晚辈希望能长命百岁的长辈,却很少有能真活一百岁的。 仿佛在昨晚,龙老还能拄着拐杖,走到摇篮前颤巍巍的坐下来,用他皮包着骨头的手指,轻撩着他小重外孙的小丁丁,口齿不清的说这小子长大后,肯定不是个能让人省心的,没见我老人家拨拉了下他的小雀雀,他就尿了我的一脸? 民间有云,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就是说老人的七十三岁,八十四岁,这是两个最重要的生命之坎。 能迈过去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龙老也很想迈过八十四岁这道坎去,只是他已经频临油尽灯枯的身体,却不允许。 今天早上,龙城城在伺候好她的小祖宗后,像往常那样去前院给龙老请安时,保姆王嫂就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不断大喊着张医生快来。 张医生,是龙老的贴身医生,医术也是大师级的,放在古代,那就是响当当的太医。 这些年来,也正是张医生的兢兢业业,年轻时横刀跃马,多次受伤的龙老,才能维持到现在。 这次龙老忽然昏迷,身体各部位的健康指标直线下降的残酷现实,就连张医生都束手无策了,只能对闻讯赶来的龙家诸人,脸色沉重的摇头叹息。 不理解,没有机会接触过豪门大族的人,永远都无法体会“家有一老,就是一宝”的真谛。 哪怕龙老变成植物人,就吊着一口气躺在床上,明珠龙空的华夏版图中,就始终处在最前列。 可他一旦驾鹤西归仙逝,龙家很快就会遭受来自各方的挤兑,压力。 就像京华岳家老头在临终前,思前想后还是把家主的权杖,交给了岳梓童。 明珠龙家可谓是人才济济,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结班的龙家老大,要比岳家岳临城兄弟俩强了不知多少倍,所以龙城城就算被龙老誉为龙家百年来最出色的女性,她也没机会像岳梓童那样,担任家主的。 如果龙老一旦就此仙逝,龙家所有的精力,与重心,都将放在迅速应对各方冲击的准备上,众志成城解决所有不安定因素,度过本次难关后,再徐徐图之。 这时候,明珠龙家哪有心思,再管龙城城? 说不定,为了确保与京华岳家搞好关系,他们还会主动做岳家父子早就想做的事——除掉龙城城生下来的妖孽! 龙城城的亲生父亲,当然不甘心让外孙就此夭折了。 毕竟血浓于水,这小孽种身上,也流淌着他的四分之一血液。 可他却是在商场发展的。 官商两条腿走路,能最大程度的为家族提供雄厚资金,有效避免了家族子弟,会因贪污受贿而自毁前程。 这是所有豪门世家都懂,都在数十年前就开始安排的道路。 就像贺兰家的敛财童子是贺兰小新,龙城城此前在岳家也担任这个角色,明珠龙家的经济人物,则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兄弟龙在空,也要担负起第三代敛财使者的重任。 不可否认的是,官商两条路上,永远都是经商的,以当官的唯马首是瞻。 龙城城的父亲,再怎么想保护小外孙,但当这小孽种的存在,与整个龙家的利益背道而驰时,他唯有选择——抛弃。 打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龙城城,对此当然深有感悟。 这也是她发现爷爷精神越来越不济,从而有了浓浓危机感的主要原因。 她终于意识到,爷爷在世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爷爷驾鹤西归之时,她儿子也会收到阎王爷的请帖。 她想过逃。 逃到国外,就此隐姓埋名,让儿子安然长大。 不过,这究竟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除非她能逃到火星上去,只要是在地球上,岳家总能找到她们母子。 龙城城当前唯一的依仗,就是在心中为爷爷祈福,希望他能渡过此劫,为儿子长大赢得时间。 “如果,我要是能去月亮上,就好了。” 龙城城望着天上的明月,痴痴的这样想时,放在背后案几上的手机,蓦然爆响了起来。 她猛地打了个寒战,随即被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 转身,脚步踉跄的扑到案几前,一把抓起了手机。 当她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是兄弟的名字时,在旁边摇篮里香甜睡着的儿子,也仿佛感受到了危险,忽然就是四肢乱蹬,哇哇大哭起来。 “在空,你——” 来不及哄儿子了,龙城城飞快的接通电话,嘎声刚叫出兄弟的名字,龙在空把惶恐的低低声音,就自那边传来:“姐,快,快逃!” 快逃? 快逃! 龙城城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浑身的血液,也几乎要凝滞,眼前金星直冒,耳边仿佛有滚雷不断响起。 “姐,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城城的听觉才再次恢复,听到龙在空正在急促呼吸着,大力关车门的声音传来:“快,快抱着孩子,用最快的速度,从山庄后院逃走!我、我现在就去后山接你。一定要快,快啊!岳家的人,我看到你前夫居然在明珠。” 岳清科在明珠? 他是什么时候来明珠的? 他来明珠,是要做什么? 龙城城嘴唇不住轻颤着,脸色苍白,心乱如麻,大脑又要一片空白。 “龙城城,你千万不要慌。冷静,一定要冷静。” 龙城城抬手,在胸膛上狠狠捶打了几下。 果然取到了一定的冷静效果。 第956章 儿子的哭声 爷爷,已经去了。 龙城城稍稍冷静后,马上就分析出了她最怕,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如果龙老没有仙逝,这辈子只信服姐姐的龙在空,是绝不会忽然给她打电话,歇斯底里的劝她快抱着孩子逃走,他会在后山接应的。 龙老情况忽然不好,按说龙城城应该跟去医院的。 但她不能去。 就像她此时不能抱着个屁孩子去医院,孩子的哭声,会让本来就对她不满的龙家诸人心烦,继而把老爷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责任,全部推在她身上。 她更不能放下孩子——现在,她必须保证儿子时刻在她的视线内。 迫于这些原因,龙城城无法在龙老忽然病危时去医院,可龙在空能去啊。 要说整个龙家,谁对龙城城最好。 除了为她遮风挡雨的爷爷之外,就是在外人眼里相当不成器的龙在空了。 姐弟俩根本不需事前通气,商量什么。 龙城城也知道,爷爷一旦仙逝,深知她们母子处境凶险的龙在空,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并有超水平发挥的决断。 “爷爷!” 龙城城悲声嘶叫着,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泪水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地板上。 孩子的哭声,越大了。 他好像在催促母亲,来日方长,悲伤老爷子仙逝的机会大把的有,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抱着本少爷,速速逃离这是非之地为好。 “南城,别哭,妈妈这就带你走。” 儿子没命的哭泣声,终于把龙城城从悲伤中拽出来,使她意识到当前赶紧脚底抹油,才为上策。 南城,是龙城城儿子的名字。 她儿子全名龙南城。 龙南城这名字,还是龙老给起的。 别看这小孽种的老子姓李,可无论是龙老,还是龙城城,却都希望他姓龙。 看在姓李的人渣,播种有功的份上,孩子名字里就占个“南”字,算是酬谢了。 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干净,龙城城就从地上爬起来,把儿子从摇篮里抱出来,直接用里面的小被单包起了他,拿起手机夺门而出。 龙老颐养天年的这种别院,位于明珠西郊福寿山上。 福寿山这名字,也是龙老起的。 其实,这儿本来就是个环境不错,但还把只有不到百米的小土山罢了。 几乎所有大人物,在上了年纪后,都不喜欢住在车水马龙,夜晚霓虹灯狂闪的都市内,总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事时仰望天上的雾霾——回想他这精彩的一生,还有哪些未曾完成的心愿,必须牢记在心,等来世再做好了。 同样,这些大人物对生死看得相当淡薄。 无论能活多久,又是怎么离开这个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世界,他们都交给了老天爷。 年轻时,他们都不相信老天爷。 年迈时,能倾听他心事的人,却只能是老天爷了。 所以龙老在忽然病危后,需要马上送到市区医院去抢救。 其实,也就是龙老忽然病危后,已经没有了知觉罢了。 如果有,他绝不会去医院。 就呆在福寿山的别院中,端坐在椅子上,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一眼他的世界,他的家人,就此含笑而逝。 相信龙老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是满足的,也是遗憾的。 满足,是因为这大半年来,他最欣赏的孙女龙城城呆在身边,并亲眼见证了小重外孙的出世。 遗憾,则是因为他很清楚,随着他的离去,就再也没有谁能保护这母子俩人了。 龙老不会责怪掌家的大儿子,会为保证家族利益,而牺牲龙城城母子。 只因他很清楚,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这样做。 在整个家族利益面前,所有的个人利益,就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他能庇护龙城城母子大半年,则是因为他超然的身份。 他能活着,就没谁敢来福寿山,动龙城城母子一根汗毛。 谁,也不行。 可要是死了呢——法国一位君主说得好啊:“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龙城城母子唯一的保护神已经去了,她如果还敢滞留福寿山,那么就等着任人宰割吧。 尽管,就算是她能及时逃走,也无法保证儿子能活多久。 不拼搏一下,又怎么能知道儿子究竟能活多久? “姑奶奶,您这是抱着小少爷去哪儿?” 龙城城抱着孩子,刚跑出房门,别院保姆王嫂,恰好打着手电从前面过来,看到她这样后,当然有些惊讶了。 “王嫂、我爷爷——” 龙城城只说出这几个字,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王嫂只是一个下人,当然没谁会特意告诉她,龙老已经仙逝的消息。 不过,她却能从龙城城满脸的泪痕,以及说出的半句话中,豁然省悟了什么,身子剧颤了下,抢先打着手电向后院跑去:“快,快跟我来!” 某个小孽种出生后,都是由王嫂来照顾她们母子的,说是龙南城的奶妈也不为过。 龙城城紧咬着嘴唇,抱着孩子紧跟王嫂,来到了后院。 她很庆幸,能及时碰到王嫂。 王嫂有后院院门的钥匙。 这院门,从来都是铁将军把门的,如果不是王嫂出现,龙城城抱着孩子翻墙头吗? “快,快走!姑奶奶,要照顾好小少爷。走了后,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王嫂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也不管里面有多少钱,有没有钱——就塞在龙城城的怀里。 又把手里的手电递给她,催她赶紧出门:“我不能再送你了,路不好走,你自己小心。下山后左拐几十米,就会看到一个小桥。过了小桥,就是山后的小公路了。” 后院下山的路,穿过大片的竹林,与小树林。 是石头铺成的阶梯,宽约一米。 这边下山的道路崎岖,龙城城从来没走过,但王嫂走过啊,所以才嘱咐她一定要小心。 “王嫂,谢谢你!” 龙城城抱着孩子,给王嫂深深鞠躬后,才打着手电,脚步匆匆的去了。 “唉,造孽啊。” 望着龙城城那道手电光,逐渐消失在后面竹林内后,王嫂才重重叹了口气。 龙城城没觉得造孽。 只要儿子能被她抱在怀里,平安长大,就算是造孽,那又怎么样? 龙城城这辈子,造的孽多了去了。 谁敢伤她儿子,她就会和谁拼命。 老百姓总是说,母子别见面,见面就难分。 孩子还在肚子里怀着时,大部分女人对孩子的态度,基本都只是一种“我肚子里居然有个小生命”的好奇——就因为这,所以当代才有很多女孩子,拿着打胎不当回事。 但当孩子出世后,他的每一声哭泣,每一个动作,都能激发起女人浓浓的爱意,让她清晰意识到,她是他的母亲,他是她生命的延续,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让孩子受一点点的伤害。 女人对孩子的这种思想转变,就是伟大的母爱了。 所以,无论下山的道路有多艰难,龙城城都会咬牙坚持,竭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儿子,始终在哭。 就仿佛,在黑漆漆的后方,有好多恶人正狞笑着,眼睛发红,高举着刀子扑上来。 龙城城后背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她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真会看到来杀她儿子的人。 老天保佑,龙城城在几次差点摔倒后,终于抱着儿子安然下山。 可儿子的哭声,反而更大,有了凄厉的意思了。 龙城城以为,儿子是被吓坏了。 如果她能打开包着儿子的小被单,就会发现有个小拨浪鼓,就在儿子腋下呢。 她儿子不是在哭,而是在骂:“瞎了眼的婆娘,那鬼东西快把小爷我的娇躯给隔青紫了啊。” 按照王嫂的指点,龙城城抱着儿子跑过那座小桥,来到后山的一条小公路上,左右看了眼就向南边跑去。 她不知道兄弟现在已经到了何处,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儿等她。 她只知道,离福寿山越远,她们母子越安全。 凌晨两点的山路上,静的吓人。 宽约不过四米的小公路两侧,也没有任何的路灯。 幸好老天爷还算仁慈,让月亮挂在了天上,算是她的指路明灯,指引着她飞快的向南跑步前进。 自从儿子出生后,龙城城就没有再锻炼过。 她不想效仿那些所谓的明星,产子后没多久,就开始了一系列的瘦身运动,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重新恢复昔日的性感身材了。 龙城城觉得,产子后的母亲,就该像动物那样,储存足够的脂肪,才能保持奶源旺盛,让孩子有充足的奶水可用,继而茁壮成长。 女人这辈子,总有那么一两年变丑的时候。 尽管,产后的龙城城,哪怕从来都不运动,故意大吃大喝的储存脂肪,她的身体也只是丰盈,而不是臃肿。 但缺乏运动的她,今晚在抱着儿子仓皇逃命时,才后悔她为毛不去学那些女星,让身材恢复昔日的身轻如燕—— 那样,她也不至于抱着儿子跑了没多久,就累得大汗白流,气喘吁吁了。 双腿,更像是灌了铅那样沉重,脚步踉跄的,几次差点扑倒在地上。 儿子的哭声,开始撕心裂肺了。 这小混蛋,就不知道体贴下他老妈吗? 就像,那个播种后就屁事也不管的李人渣。 他么的,他倒是一死了之了。 他如果还活着,龙城城最起码还有个依靠好吧? 汗水,模糊了龙城城的双眼时,前面有车灯照来。 那辆车,从远处向这边飞驰而来的速度,相当快。 龙城城不敢确定,那就是前来接应她的龙在空。 如果是别人呢? 只是偶尔路过的陌生人,在看到个娇俏美少妇后,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心生歹念,让龙姑奶奶酸爽过后,再杀人灭口呢? 龙城城想躲起来。 却又怕来者真是龙在空。 她躲起来后,兄弟找不到她,咋办? “好吧,老娘我就赌一把了。就赌,来者是你小舅!” 龙城城一咬牙,低头对儿子轻声说道。 第957章 为了最宠爱他的人 龙城城赌赢了。 当那辆疾驰而来的汽车,看到她抱着孩子站在路中间后,老远就踩下了刹车。 高速疾奔的车子,在其强大的惯性下,又向前冲出数十米后,停在了龙城城前面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跳下来:“姐,姐,快,上车!” 龙城城提着的心落下来,长长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坐在了副驾驶上。 姐弟俩来不及说什么,龙在空就再次启动车子,向龙城城跑来的方向疾驰。 儿子哭累了,终于不哭了。 龙城城低头,为儿子重新裹一下小被单时,才发现仓皇中,把小拨浪鼓包在了儿子腋下,隔出了一块青紫,心疼地她不行。 紧紧抿着嘴唇的龙在空,看了眼姐姐,猛地踩了下刹车,迅速打方向盘,车子向三叉路的右侧驶去。 猝不及防下的龙城城,身子前扑,幸好及时伸手,撑住了仪表板。 三岔路口向左走,是擦着福寿山前往那边的主干道。 向右拐,则是要进山的趋势,路况越来越不好了。 龙在空前面,摆放着手机。 不住地有机械女声传出来,提醒他前方多少米,就是哪个地方。 龙在空在导航上设定的终点,是明珠西站。 也是明珠的老站。 近代,随着明珠这座东南重镇经济的飞速发展,城市也不住地扩大,上世纪修建的火车老站吞吐量,早就不足以承受重担了。 随着新站的建成,老站的客流量明显减少,车次也相应减少。 根据最新的城市规划,老站早晚会被淘汰的。 龙在空帮龙城城设定的逃亡路线,就是在老站坐车,逃枉蜀中。 蜀中并不是她的最终点,她要在蜀中稍稍落脚休息下后,转战甘南地区。 再从甘南途径内蒙,偷越到外蒙境内——最终,哈萨克斯坦才是龙城城的落脚地。 那也是龙城城早在半年前,就开始让龙在空暗中秘密布置的栖身之所,以防爷爷仙逝。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着了。 车子右转时,龙城城的嘴巴,曾经动了动。 她想提醒兄弟,最好是别走这条偏僻的道路。 龙在空这个大草包都能想到的逃亡路线,已经来到明珠的岳清科,不可能想不到的。 所以这时候,反而是走大路,更加保险些。 只是龙在空已经右拐,而且龙城城能看得出,他比她还要紧张,用力握着方向盘,脑门上都有青筋崩起来了。 他在这种状态下,走车辆多,车速快的大路,反而会增加事故率。 “唉,无论怎么样,我们娘儿俩的命,就交给老天爷好了。” 龙城城暗中轻轻叹了口气,也不避讳兄弟能看到什么,就掀起衣服,露出那对雪白的丰满,抓住一个,填进了儿子的嘴里。 哭了老半天的小孽种,这会儿也累了,更饿了,立即咬住,狂吃了起来。 龙在空当然能看到姐姐在奶孩子。 这个以往沉迷于征服熟、妇的大少,对他姐却不会有丁点私心杂念。 这厮再怎么混蛋,恶贯满盈,也是有人性的。 他很清楚,以往他姐姐为他擦了不知多少次的屁股。 现在,龙城城母子即将遭遇无法抗拒的凶险,除了他能挺身而出,竭力帮她渡过此劫之外,就再也没有谁,愿意,有能力帮她了。 这一刻,龙在空居然有了种和姐姐相依为命的错觉。 同时,也有了说不出的浓浓哀伤。 最最疼爱他的人,要走了。 以后十数年,都不一定再见面。 再也没有谁,能在他恶贯满盈时,能为他擦屁股了。 龙在空忽然觉得,他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原来,龙城城才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之所以迷恋熟、妇,都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其实都异常依赖姐姐的恶果导致。 泪水,忽然就从龙在空的眼角滑落了。 龙城城看到了。 抬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下,柔声说:“小空,以后姐姐不在了,你一定要改掉那些缺点。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像我这样,惹爸妈生气。更重要的是,你以后必须要注意大伯家那些人——你这些年来,并没有成长太多。是我不好,我宠坏了你。” “他们想要什么,就拿走好了,我也不在乎。” 龙在空狠狠擦了把泪水,哑声说:“姐,我跟你走。我照顾你和南城一辈子。明珠,也没什么好的。”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你是明珠龙家在商场上的下一代接班人,是爸妈的希望所在。你主动放弃了,大伯家正巴不得呢。” 龙城城强自笑了下,忽然说:“停车吧。” “什么?” 龙在空一愣,本能的踩了下刹车。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龙在空警惕的双眼,前后看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姐,停车做什么?你要去、去方便?” “不是。” 龙城城摇头,看着手机上的导航,轻声说:“拐过前面山角,就是主干道了。你现在下车,步行到主干道,再拦车回家。我自己开车去老站——” “不行。” 龙在空打断了姐姐的话,很坚定的语气:“我必须送你到哈萨克斯坦。不然,我不会放心的。姐,你放心,我回来时,会走俄罗斯,从京华返回明珠,绝不会暴露你的隐身之处。” 龙城城苦笑了下,没说话。 她这个堪称熟、妇大师的兄弟,在其他方面的智商堪忧啊。 难道他不理解什么是“偷越国境”吗? 龙城城这次藏匿哈萨克,是从外蒙偷越过去的,龙在空陪同的话,无论是转道俄罗斯,还是转道乌克兰乘坐飞机回国,都会暴露他曾经去过哪儿。 本来,龙城城就没敢把哈萨克当做是母子俩人的最终藏身之所。 她虽然没有接受过任何反追踪的培训,却很清楚依着岳家的实力,早晚会发现她藏在哪儿,并派人去搞暗杀的,所以她不会在那边呆太久。 她会充分发扬老人家伟大发明的伟大游击战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每个栖身场所,她都不会超过半年。 甚至三个月。 那样,就算岳家实力再大,随着多次追杀未果后,也会慢慢地把她遗忘。 “小空,你听我的,快点下车。” 抬手,为龙在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龙城城柔柔地笑着刚说出这句话,双眸就被几道雪亮的灯光映满。 几辆车,从山角那边拐了过来,速度相当快。 “啊,他们来了!” 龙在空只是没心没肺的娇纵惯了,可不是真的智商堪忧,相反还非常聪明,看到这几辆车后,立即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终究,还是没能跑掉。” 龙城城痛苦的闭了下双眼,喃喃地说:“岳清科啊,岳清科,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小看了你。我以为,你是个窝囊废。却不知道,那只是你用来利用我为你们岳家操持商业,可劲儿榨取我的手段。” 她终于承认,她小看了岳清科。 不然,岳清科也不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这儿。 这说明明珠龙家,有岳清科的“眼线”。 眼线,也很希望借用岳清科之手,来铲除让明珠龙家蒙羞的因素,所以在龙老刚被送到医院后,就通知了他。 她不用去看那几辆车里的人,也知道岳清科铁定会在里面。 “姐,下车,你快下车!逃,抱着孩子逃!” 呆愣片刻的龙在空,忽然疯了那样,俯身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把龙城城往外推。 正在吃奶的龙南城不愿意了,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龙城城猝不及防下,被他推出了车外。 幸好及时伸手,抓住了车门。 龙城城脸色苍白,嘶声叫道:“小空!我、我不许你做傻事!” 她在被龙在空推下车后,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拿开手!” 龙在空却大吼一声,猛地关门。 砰地一声,龙城城的左手刚拿开,车门就重重关上。 龙在空不顾龙城城的嘶声喊叫,迅速踩油门挂挡,车子吼吼地咆哮着,向已经停在前方一百米,横排在路面上的几辆车,狂飙而去。 “小空!” 龙城城嘶声喊叫的声音里,带有了血腥的气息。 龙在空要驾车,撞向挡在路上的那几辆车。 他,要与试图逼死姐姐的岳清科,同归于尽! 再怎么无恶不作的坏蛋,心底也有一块最软,最不容侵犯的神圣之地。 从小就溺爱他的龙城城,就是龙在空心中的神圣之地。 这一刻,他宁肯去死,也要力保姐姐母子平安,当一个合格的兄弟,一个合格的舅舅。 智商堪忧,就是智商堪忧——热血冲顶的龙在空,并没有想到前姐夫是绝不会和他同归于尽的。 人家只需提前下车,站在远处看他颇为壮烈的,与几辆空车同时报废就好了。 “呀,呀呀!” 龙在空加大油门,冲向前面车子时,嘶声怒吼着,脸色狰狞,一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 一百多米的距离,能有多远? 开车,能用多久? 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吧。 但这点时间,也足够岳清科做出无伤龙大少的准备了。 在龙城城的哑声嘶叫中,抱着同归于尽念头的龙在空,就像战神那样,架着他的战车,眨眼间就冲出了六七十米,恶狠狠撞向最中间那辆车。 他看到了岳清科。 岳清科就坐在最中间那辆车的副驾驶上,神色坦然,嘴上叼着香烟,火机有火苗燃起,一副胜券在握,云淡风轻的样子。 “哈,哈哈,姓岳的,你去死吧!” 已经完全疯狂的龙在空,哈哈狂笑着,再次跺了下油门。 只是他的笑声未落,眼前却猛地出现一座土山。 足有一人高,数十方多的土堆,忽然就从左侧小山斜坡上滑下来。 就像是泥石流那样,一下子挡住了车子的去路。 “岳清科,我草泥马!” 龙在空已经来不及刹车了,只能异常悲愤的大吼了一声,忽地冲上了天。 松塌的土堆,是最好的减震物。 车子落下,人车不伤。 第958章 请把我们合葬 “岳清科,你个混蛋,混蛋!” 车子刚从低空中落下,龙在空不顾车子侧翻时,脑袋被车顶撞的生疼,就推开车门,怒骂着从里面爬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就有两个黑西装冲上来,死死抓住了他的双臂。 “放开我,放开我!踏马的,你们这些混蛋快点放开我,让我弄死那个混蛋!” 龙在空拼命的挣扎着,怒吼着。 只是他早就被酒色掏空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挣得开两个黑西装。 那俩人也不说话,更没教训他,只是死死抓着他的胳膊,防备他忽然咬人就好。 “内弟——哦,错了,是前内弟。呵呵。我还真没发现,你竟然也有如此铁血的一面,这让我无比的惊讶啊。幸好,我准备的足够充分。这才避免了一场愚蠢的,自杀式的车祸。不然,我还真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岳清科费力的迈步走上了土堆,丝毫不在意泥土灌进了他的鞋子里,脸上带着龙在空陌生的自信,优雅笑容。 只是那双眼里,却泛着兴奋到极致的光芒。 龙在空刚才的铁血表现,极大出乎了岳清科的意料。 他在山坡上准备了这么多泥土,当然不是预防龙在空不要命的要开车和他同归于尽,而是预防龙家姐弟俩会驾车逃走,提前准备好的路障罢了。 同样,龙在空也是今天才发现,以往被他看不起的前姐夫,原来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被女人压得死死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呢? 凭什么,又被人看得起呢? 这对前郎舅,都把对方看走眼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在空的热血是被亲情激发出来的,而岳清科的阴险,则是这些年来他故意隐瞒的。 就像,他以往并不吸烟。 现在,嘴上却叼着一根大雪茄,悠然自得的样子,让龙在空无比的陌生。 “送龙大少去车上吧,免得他看到‘儿童不宜’的暴力,血腥场面后,会丧失理智,做出有损他身份的疯事来。” 对龙在空的怒骂,岳清科才不屑理会,呵呵笑着,目送他被两个手下押下土堆后,才看向了龙城城。 当龙在空驾车撞向前面的车子时,龙城城的魂儿都要吓没了。 她疼爱龙在空,仅次于疼爱她的儿子。 如果龙在空因此而一命呜呼,龙城城不知道以后她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幸好,泥石流般从旁边滑下的土堆,阻止了他的自杀行为。 看到龙在空自个儿从车里爬出来后,龙城城才虚脱了那样,抱着儿子踉跄后退几步,靠在了路边一棵树上。 她不打算逃了。 反正也逃不掉。 岳清科既然连大批量的泥土都准备好了,能不派人截断她的后路吗? 再说了,就算她想逃——一个身材丰盈了至少十公斤的少妇,抱着孩子能逃过岳清科等人的追赶吗? 只要兄弟没事,一切安好。 “儿子,今晚就是你我母子毙命的好日子。呵呵,你准备好了没?” 低头,在又在吃奶的儿子额头上,轻轻吻了下,龙城城才抬起了头。 “城城,你胖了。却也好看了,更有女人味道了。” 岳清科带着两个黑西装,缓步走到了龙城城面前,发自肺腑的称赞道。 龙在空那辆车子侧翻在土堆上后,车灯恰好照在这边,能让岳清科连龙城城的眉梢,都看得清清楚楚。 “多谢岳大少的夸奖,龙城城不敢当。” 龙城城微微眯起双眸,仔细看着岳清科,内心深处再次为小看了他,而悔恨不已。 她没有求饶。 盖因她很清楚,就算她跪地求饶,请岳清科放过她儿子,哪怕她甘心给他当牛做马呢,他也不会放过龙南城的! 这个小孽种,今晚必须要死。 唯有用他的鲜血,才能洗刷京华岳家所受的羞辱。 既然这样,龙城城干嘛还要求他呢? “我忽然发现,这一幕相当的熟悉啊。” 看着这张绝望中依旧妩媚的脸,岳清科忽然想到了去年,他在与外室享受温馨生活时,龙城城忽然带人出现的那一幕了。 那天,岳清科跪在了地上,求龙城城能放过他的孩子,放过他的女人。 那天,站在道德高度上的龙城城,完全可以小手一挥,把那母子三人,送去阎王殿报道。 她本该那样做的。 却没有那样做。 只因那时候,她就怀了李南方的儿子,心虚。 心虚的人,怎么好意思再伤害被她伤害了的人呢? 岳清科却不会这样想。 就像,他觉得他在外面私养外室是理所当然,龙城城怀了别人的孽种,就必须得杀死,来保全岳家的名誉那样。 “你想让我们母子怎么死?” 龙城城又低下了头,双眸里满是浓浓地爱怜,看向了儿子。 她对不起儿子。 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要在母亲的怀里夭折了。 “幸好,有我陪你去死。你那个死鬼老爸,也早在那边等候我们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同聚后,生活肯定很幸福吧?” 想到李南方早就在那边等候了,龙城城又开心了起来。 人生固然美好,但终有一死。 区别也只是早死,晚死多少年罢了。 岳清科说话了:“我没打算让你去死。毕竟,你是我的前妻。虽说,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是啊,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呵呵,岳清科,你在说这句话时,没有感觉脸红吗?” 龙城城呵呵轻笑着,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充其量,我们只是相互伤害。但,你是最后的胜者。我败了,无论怎么死,我都无话可说的。” 岳清科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已经看出,龙城城是铁了心要和小孽种同生共死了,那么就没必要再费口舌了。 他想到了在来之前,龙城城大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清科,龙家,岳家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 这句话就是在暗示岳清科,必要时可以把龙城城也干掉,来力保家族的利益。 至于龙城城的亲生父亲龙会不会同意——他女儿已经让龙家蒙羞,损坏了整个龙家的利益,他还有脸说不行吗? “最后一个请求,看在夫妻一场的面子上。” 龙城城用力咬了下嘴唇,说道:“希望你能让我们母子合葬。” 岳清科本想摇头拒绝的。 他恨死了李南方的孽种! 如果可以,他都想把龙南城剁碎了,熬汤喝。 只是他刚要轻蔑的笑着摇头,却看到龙城城的双眸里,迅速浮上了让他心悸的疯狂恨意。 岳清科不信鬼神,更不在意被一个女人在临死前诅咒。 可他就是害怕龙城城此时的眼神。 他犹豫了。 龙城城眉梢急促的抖动着,低声又说:“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就不会死。” “好,我答应。” 岳清科这次是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依着他的本意,是不想龙城城与小孽种一起死的。 毕竟她是龙家的姑奶奶,龙老二的亲闺女,如果被逼死了,龙老二会恨死他的。 那对他以后掌权岳家,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他不希望龙城城去死,却不是她主动说不去死。 如果他不答应龙城城要和儿子合葬的要求,她会活下来,以——对岳家滔天的仇恨为食量。 龙城城本来就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在被滔天的仇恨左右后,鬼知道她会怎么对付岳家。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满足她最后的心愿呢? “谢谢。” 龙城城嘴角用力抿了下,抱着儿子转身走向外侧的路边:“建议,让你手下挖坑吧。但你别过来看。不然,你会忘不了我的脸。” 龙城城希望,她们母子会被活埋。 这样,她们的身体,才能最大可能的不受伤害。 “我不会去看的。可我以后每年的今天,会来祭奠你。” 岳清科语气诚恳的说了句,回头吩咐手下:“去拿铁锨吧。” 车里就有折叠的铁锨,两个手下挖个能活埋人的坑子,应该并不是太费力。 那个手下答应了声,刚走,龙城城忽然回头问道:“岳梓童,知道你来明珠吗?” “她当然不知道。” 眼看龙城城就要被活埋了,岳清科也没必要再隐瞒她什么,悠悠地说:“我们家主正在筹备和一个死人的婚礼,哪有空闲来管这种小事?再说了,她也不知道你为死人生了儿子。” “嗯,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也会高举双手赞同我这样做的。” 岳清科笑道:“毕竟,你和李南方做的事,也极大恶心到了她。我们的家主,可没我这样宽宏大量,能允许你们母子合葬。” “呵呵,那也是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傻瓜罢了。不过,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 岳清科更正道:“最起码,你曾经是她的大嫂。她,是你的小姑子。你们两个,共同用过一个男人。” 他在说“用过”这个词时,咬的格外重。 这就是在讽刺龙城城了。 龙城城的反击,却无比的犀利:“你该说,是他用了你们岳家的儿媳妇,和大小姐。” 岳清科的脸,立即黑了。 龙城城却得意的纵声狂笑起来,抱着儿子跌跌撞撞的走下了公路,走进了树林中。 手下拿来了两把铁锨,晃了晃,等待岳大少的吩咐。 想到即将要活埋明珠龙家的姑奶奶,这俩手下就兴奋的不行。 更让他们兴奋的,还在后面。 岳清科居然说:“李铭,你们听说过奸、尸吗?” “奸——尸!” 两个手下,虎躯齐刷刷的一颤。 他们当然听说过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 也为此感到深深地不齿。 但岳大少的意思,却又是不能抗拒的。 这让李铭俩人,相当的为难。 “每人格外奖励三十万。” 岳清科冷冷地说:“她很漂亮。你们这些人,以往看到她时,应该都在暗地里歪歪过她吧?” “好,大少。” 李铭俩人对望了眼,一起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第959章 你若有在天之灵 人都是有底线的。 已经深陷绝境的龙城城,刚才逞口舌之利,羞辱李南方上了岳家儿媳妇与大小姐的话,触及了岳清科最后的底线,让他在狂怒之下,做出了女人死后都无法瞑目的决定。 龙城城活着时,或许还有岳清科前妻的身份,不会遭到像李铭这种小人物的羞辱。 但她死了呢? 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与岳清科,岳家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出重金请手下羞辱一具尸体,籍此来惩罚她活着时犯下的不可饶恕错误这种事,岳清科还是能干得出来的。 而李铭俩人,一来是迫于岳大少的淫威,二来还有三十万的好处可拿——更何况,大少说的很对,他们以前看到风情万种的岳家少奶奶时,都会在暗地里歪歪她。 这很正常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 虽说碍于身份地位上的太大差距,李铭两个君子不敢追岳家大少奶奶,可在她死后,趁着尸体还热乎着,能够一亲芳泽,也算是实现多年的夙愿了。 龙城城并没看出,她的口舌之利给她带来的伤害。 即将和她儿子共赴极乐世界了,她哪儿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她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多看儿子一眼,就是一眼。 “我的小宝贝儿啊,咱俩是一对儿呀,亲个小嘴巴儿呀,嗯嗯,波一下呀,波一下呀。” 龙城城倚在树上,嘴里轻轻哼着这首儿歌,不住地在儿子小嘴上,亲吻一下。 儿子被她亲的好玩,脆生生的咯咯笑着,双手乱摇,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 他很喜欢妈妈和他做这个游戏,每当游戏开始后,他都会笑着,双手摇着和妈妈说话。 只是这次明显与往次不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孩子张开的嘴里,让他感觉到了苦涩的味道,皱着小小的眉头,砸巴了几下嘴巴,又笑了起来。 龙城城在和儿子一遍遍的做这游戏时,李铭俩人在奋力挖坑。 两个健壮的男人,手持犀利的工兵铲,挖个能埋葬母子的坑,简直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还有某种邪恶的力量,在有力支撑着他们呢。 才十几分钟,一个接近一米深的土坑就挖好了。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李铭俩人对望了眼,客气的对龙城城说道:“夫人,时候到了。” “唉,这么快么?我还没有看够儿子。” 龙城城抬起头,望着那个黑黝黝的土坑,低低的话语中,带有了些许的哀求意思:“麻烦你们两个,能不能把坑挖的更深,更大些呢?” 她麻烦俩人坑挖的更深,更大些,就是希望能拖延几分钟,让她再好好的看看儿子。 她,真舍不得——儿子去死。 胖嘟嘟的小脸,一双黑葡萄似的单眼皮大眼睛,咯咯笑起来时,小嘴里喷出的奶香气息——多好的孩子啊,那些人为什么必须要杀他呢? 有罪的是他母亲,他是无辜的。 但岳家却宁肯放过有罪的龙城城,却要势杀无辜的孩子。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做过的坏事太多了吧。 龙城城凄惨的笑了下时,却见李铭摇了摇头,再次说道:“夫人,时候到了。请——我们两个人,只是奉命行事的小人物,还请您别让我们为难。” 把坑挖的更大,更深些? 开什么玩笑呢。 挖的更大,更深了,等会儿我们再把你挖出来时,岂不是要费很多力气吗? 反正你的噩运已经注定,无法更改,还是早点去死吧。 “那,再给我十分、不,是半小时。” 龙城城好像也很体谅人,低声哀求道。 李铭摇头:“不行。” 人在将死时,才知道活着的每一秒钟,有多么的珍贵。 龙城城痛恨自己,以前三十来年中,她浪费了太多的半小时,用太多太多的半小时来算计人,结果现在她想和儿子多呆半小时,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她生气了,厉声怒叱道:“放肆!你们只是岳清科的狗腿爪牙罢了,有什么资格——” 李铭跨前一步,狞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岳家的少奶奶,龙家的大小姐吗?你只是个即将身死,死后灵魂都不得安宁的臭表子罢了。劝你收起你跋扈的嘴脸,赶紧去死吧。我们兄弟俩,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在阴间不要责怪我们。要恨,就去恨你该恨的人吧。” 李铭说着,和同伴同时伸手,抓住了龙城城的双肩。 “放开我,放开我!” 龙城城本能的尖叫着,挣扎着。 她怀里的孩子,也受母亲散发出的恐惧所影响,哇哇大哭了起来。 李铭俩人当然不会放开她。 在俩人抓住龙城城的肩膀时,隔着单薄的衣衫,明显感觉到了她凝脂般的肌肤,心中荡漾的不行,只想她快点去死,死后也好让兄弟俩人“有偿”的酸爽一下。 “求求你们,再给我十分钟——不,再给我五分钟!给我五分钟,让我再好好看看我的儿子好吗?” 龙城城反抗无效后,痛哭着哀求。 “对不起了。” 李铭俩人用力,把龙城城推进了坑里。 不等龙城城翻身坐起,李铭手中的工兵铲就抵在了她怀里,狞笑着说:“你敢再往上爬一下,我就插烂他的脖子。” 龙城城不敢动了。 哪怕明知道她们母子接下来会死,可也不想在临死前,让儿子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唯有用力抱着儿子,死死咬住嘴唇,慢慢地平躺了下去。 孩子还在嚎哭,哭声嘶哑。 就仿佛,他已经知道他的命运,是相当悲惨的了。 土,一铲子,一铲子的扬了下来。 龙城城忽然翻身,跪倒在了坑里,弓起身子,把孩子保护在了身下。 这样,她就能努力给儿子撑起最后一点点的天空,让他能多活片刻了。 李铭好像被她给感动了,泥土尽量先不埋向她的上半身。 很快,龙城城腰部以下的身体,都被泥土埋上了。 弓起的身子下面,也填满了撒下来的泥土。 接下来,终于要开始掩埋她的腰部以上部位了。 望着坑里努力为儿子撑起一片天的女人,李铭忽然笑了,轻声说:“夫人,你知道吗?大少吩咐我们,在你死后,再把你挖出来,享用你还算温暖的身子。为此,大少给了我们每人三十万。” 龙城城还露着的上半身,猛地哆嗦了下,霍然抬头,双眸瞪大,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 她还能说什么? 就算她说了,就能改变死后还要被奸、尸的噩运吗? 她唯有用极尽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李铭俩人。 李铭有些心虚,开始后悔提前说出这些了。 女人死死望着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忘记,总会在梦中看到这双眼睛。 下意识的挪开目光,喃喃地说:“对、对不起。冤有头,债有主,还请你别怨恨我们兄弟俩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如果,我给你们一百万呢?” 龙城城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的就像裂帛:“我还拿着手机,现在就可以给你们转账。” “就算你给我们一千万,我们在违背岳大少的意思后,也得有命去花吧?” 李铭的同伴,阴恻恻的笑了下,抬起工兵铲:“更何况,我们确实早就想一亲芳泽了。虽说死人办起来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总比在心里幻想着你的样子自撸,要好许多倍。” 这个人在说道“自撸”时,好像听到树林深处,传来轻微的索索声。 就像,有一条毒蛇正用最快的速度,向这边蜿蜒游来。 不过他才不在乎。 身为岳大少的心腹手下,手里又拿着工兵铲,就算有蟒蛇扑出来,他也有绝对把握,能一铲子,把蛇头铲下来的。 他只想快点活埋掉龙城城,然后等上十分钟后,再把她挖出来,做他以往早就想做的事。 看着这个人扬起的工兵铲,龙城城绝望的闭上了眼。 她又再痛恨——这次痛恨的不是岳清科,也不是眼前这俩人,而是痛恨她自己,当初在回到明珠后,干嘛要把以往那些贴身心腹都遣散了。 如果她那些心腹还在,就算早晚都得死在岳清科手里,也会让对方付出惨重代价的。 “那时候,我只想做个好好抚养儿子长大的好女人,远离以往的江湖。” 龙城城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可是,我错了。李南方,我错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的绝望时,龙城城忽然响起了李南方。 于是,她就张嘴,用所有的力气,凄声惨叫:“李南方,你若有在天之灵,就一定要记住这些人——记住这些人!” “呃!” 龙城城嘶声未落,听到了一声闷哼。 有泥土,从空中撒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她抱着孩子,扑倒在了土坑里。 这声惨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接下来,她只能以“平和”的心态,来迎接残忍的死亡了。 死亡来的很快。 龙城城还有一丝活人的理智时,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她身下的儿子,还在嚎哭着,声音如她一般的嘶哑。 但她潜意识内接踵而至的泥土,却没有继续撒落。 倒是有几个急促的喘气声,在泥坑上方响起。 好像,还有人在交谈的声音:“草,累死老子了。都踏马的怪你,非得拉屎,耗费了太多时间,差点耽误了大事。” “滚你的,你吃坏肚子后,能不总是拉屎吗?难道,你要让我拉在裤子里?” “都尼玛的别叨叨了,赶紧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这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后,思维几乎已经停止运转的龙城城,终于听出不对劲了。 在土坑上面谈话的人,不是李铭两个。 他们是三个人。 他们在谈话时的口音,带着龙城城很陌生的乡土气息——简称老土。 第960章 你该喊我师母 二愣子三个人,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笑话他们是老土。 只因他们并不知道老土是什么意思。 他们只知道,在急速赶来的路上,因为石头拉肚子,差点误了大事。 二愣子和拴住决定,等这件事过了后,就会好好收拾下石头——你妹的,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却连点方向感都没有,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如果不是拉肚子的石头,只要出来八百就会掉向,着急救援龙城城的二愣子俩人,才不会等他愉快的拉完后,再像被猎狗追的兔子那样,连蹦带跳的向这边狂奔。 其实后面,也确实跟着猎狗——还是两只,一公和一母。 他们的运气不错,总算在龙城城即将被泥土盖住脑袋时,及时出现。 可能老天爷也看不惯岳清科太过分的做法,所以才让二愣子等人去了福寿山上扑了个空,从王嫂嘴里得知龙城城已经抱着孩子逃向那边,抄近路从漫山中向这边狂奔时,恰好赶来龙城城要被活埋的地点了。 距离这边还有数十米,耳朵特别好用的拴住,就听到了李铭同伴说出的那些话,以及龙城城最后的凄声嘶喊。 假如李铭俩人只是奉命活埋龙城城母子的话,那么二愣子等人绝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二愣子他们没有枪,但他们有弓。 他们所背着的弓,不是古代大隋士兵抗击异族入侵时的一石强弓,更不是现代技术制成的复合弓,而是他们在深山打猎时所用的猎弓。 猎弓,也叫步弓。 步弓的射程较短,但更加有力。 依着二愣子等人的功夫,在数十米内绝对能把杯口粗细的小树,一箭射断。 尤其是在狂怒之下。 李铭同伴所说的那些话,让三人狂怒——急速狂奔中,三人同时弯弓搭箭! 两人射人,一人射李铭同伴手里的工兵铲。 被利箭洞穿胸口后,身子还向后倒飞出去足有四五米的李铭俩人,有幸见识了古代冷兵器中的远处武器威力,也能用最华丽的文字,形容出铁箭飞来时摄人威力。 但,他们已经没机会把这些说出来了。 在他们被铁箭洞穿心口时,心脏就已经破裂。 当他们重重摔在草地上时,双眼瞳孔就已经骤然扩散。 只空余一丝遗憾。 他们还没有在龙城城死后,一亲芳泽,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呢? 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啊。 其实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 不然,以往坏事,缺德事没少做的龙城城,在怀孕后就想做个好人的龙城城,也不会在最危急的时刻,获救。 “你们是谁?” 龙城城在被拽出土坑后,就睁开了石头他们,双手用力抱着儿子,全身哆嗦着倚在树上,用她那双满是彷徨的眸子,这样询问。 “我们是——” 二愣子看懂了她的意思,刚要自我介绍时,却以龙城城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与石头,拴住俩人同时猛地弯弓搭箭! 嗖! 三支铁箭,破空激射而出时,只发出了一声犀利的冷咻声。 却有三个不同的惨叫声,上方小树林边上响起。 下意识的,龙城城抬头看去。 就看到有四个人站在路边,其中三个人都双手捂着胸口,或者脖子,在不远处的汽车灯照耀下,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后,就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唯一能站着的那个人,正是龙城城的前夫,岳清科。 岳清科此时,彻底的懵逼。 他在等候李铭俩人去活埋龙城城时,就听到接连两声短促的惨叫声。 立即,他就意识到不妙了,马上带着另外三个手下,暂时也顾不上龙大少了,火急火燎的向这边疾奔而来。 影影绰绰中,岳清科看到下面的人影变成了四个人,还有浓郁的血腥气息散出来——当机立断,挥手让三个手下开枪。 李铭他们是两个人,加上龙城城才三个。 当然了,龙城城怀里还有个小崽子。 可那小崽子,能有这么高的个子吗? 别忘了岳清科刚才听到的那两声惨叫,就是李铭俩人发出来的。 这摆明了就是李铭他们在处理龙城城时,遭到了意外。 无论前来阻止李铭俩人坑杀龙城城的人是谁,他们都得去死。 没商量。 很清楚岳大少要做什么的三个手下,立即出枪。 正是他们做出的这个动作,害死了他们。 去年在帮李南方去墨西哥营救岳梓童时,二愣子三人可是见识到了现代化武器的厉害,知道这玩意的杀伤力,比他们的猎弓更大,哪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抢先弯弓搭箭了。 事实证明,弓箭能在过往数千年内的兵器内,都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并不是只用来耍酷的,而是真能杀人—— 岳清科这次前来“恭候”龙城城,总共带来了五个人,三辆车。 李铭等五个人,都算是他自多年前就悉心培养的心腹精锐,无论是枪法还是贴身格斗之术,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 可他们的命运非常不好,遇到了三个武力值更强大的好汉。 区区一个照面,五个人就成了二愣子他们的箭下游魂。 岳清科能不懵逼吗? 但很快,他的懵就被恐惧所代替。 二愣子他们三个人再次搭上弓弦的利箭,都像远程导弹那样瞄准了他。 只需一松手,他身上就得多三个透明窟窿。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尤其是双腿,软的厉害,只想噗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大喊好汉饶命。 他却没有跪下。 只因他是京华岳家的大少爷,岳梓童之后的新一任家主。 还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假装臣服在龙城城脚下的那个窝囊男人了。 他可能会死。 也要站着死。 道德素质无论有多么败坏的人,也都能坚守最后一点底线的。 “这人还不算是太草包。” 岳清科听到小树林里,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接着,就有人接话:“那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不敢杀他。” 又有个不忿的声音响起:“他欺负老子不敢杀人吗?” “石头,你说错了。第一,你已经杀人了,还是杀了两个。第二,无论你要不要杀这人,你都不能对他自称老子。不然,老头岂不是以后见到你后,也要称呼你老子了?” “对啊,拴住说的没错。别忘了,他是李南方的大舅子。你如果非得给他当老子,那么李南方——” “李南方已经死了。谁还在乎一个死人的感受?” “好吧,那你继续对他自称老子吧。” “老子偏不!” 听到这三个人很有狗屁不通嫌疑的争辩后,岳清科隐隐知道他们来自哪儿了。 他有个堂姐。 二十多年前,他的大堂姐不顾家里人的极力反对,嫁给了化外一个“叫花子”,成为了岳家当时被人耻笑的话柄。 但那时候正值壮年的岳老爷子却不在乎,不但支持大堂姐嫁给那个叫花子,而且和叫花子的关系还不错。 岳清科长大后,偶尔想起这件事后,就会想,爷爷同意大堂姐嫁给一个叫花子,可能是因为她是大爷爷的后代。 大爷爷父子俩相继英年早逝,恰好可以趁机把大堂姐排除出家族核心。 至于爷爷这样做,会不会愧对大爷爷,岳清科不会去管。 他只知道,大堂姐出嫁后只回了一趟娘家,还带回了一个怪物。 那个怪物就叫李南方。 就是让岳家嫡孙媳妇怀孕,又是当代岳家家主未婚妻的那个人渣! 现在这三个眨眼间就秒杀他五个精锐手下的好汉,在提到李南方和老头后,岳清科如果还不知道他们来自哪儿,那么他当初也不会在龙城城面前容忍那么多年了。 一个焦急中不失柔和的好听女声,自树林里传来:“二愣子,你们都把弓箭给我放下。” 听到这个女声后,岳清科所有的恐惧,全部消失,眼神也亮起,心中冷笑:“呵呵,果然是那个贱妇带来的人。” 师母的话音未落,二愣子三人齐刷刷的放下了弓箭。 “出山时,我怎么说的来着?唉,一再嘱咐你们不要杀人的。可你们还是——苍天恕罪,你们几个还是年轻,鲁莽了些。” 看到死不瞑目的李铭俩人后,师母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在师母“柔柔”的训斥下,二愣子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们三个兔崽子,怎么能忘记我老人家的——夫人,一再嘱咐过的事呢?下次,还想我带你们出来潇洒,做梦去吧!” 老头怒骂着,在他们三人的屁股上,每人踢了一脚。 石头倒是想辩驳几句,说不是你暗中嘱咐我们,不要对这些混蛋留情,该杀就杀的吗? 不过在看到暴跳如雷的老头,一个劲的对他们眯眼睛后,就知道这老东西在演戏了。 更何况,师母这会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忽然哭起来的孩子吸引了。 “这,这是南方的儿子么?” 看上去正要给李铭等人念一段《往生咒》的师母,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立即把这事给抛到见九霄云外去了,颤声说着,快步走到还处于懵圈状态中的龙城城面前,伸手去抱孩子。 “你,你是谁?” 师母的手,刚碰到儿子时,龙城城终于清醒过来。 本能的侧身,躲开了师母的手,不住后退。 二愣子说话了:“这是李南方的师母。” 石头不甘人后:“李南方就是被她养大的。” 拴住也立即显示存在感:“我们三个人与李南方是最好的兄弟。” 三人的话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但龙城城却听懂了,也猛地想起了什么:“你、您是大姐?” 龙城城是岳清科的前妻,婚后不久就用她出色的工作能力,成为了岳家名副其实的半个家主——尤其在得知李南方居然是岳梓童的未婚夫后,她当然会对师母的事,有所耳闻了。 “你现在没必要再叫我大姐了。你该随着南方一起,喊我师母。” 师母柔声说道。 “师母。” 龙城城忽然崩溃,抱着孩子双膝跪地,哀哀的呜咽了起来。 第961章 李南方的家人 如果龙城城没有和岳清科离婚,哪怕她为李南方生了儿子,她也是师母的小姑子。 可现在呢? 她和京华岳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说,还遭到了岳清科的追杀,如果不是二愣子他们赶来的及时——就算岳家全体成员,都跪在她面前,承认她是岳家的少奶奶,她也不屑为之的。 所以她现在除了是龙家的大小姐之外,就只能算李南方的遗孀了。 那么在师母面前,当然要以李南方儿子老妈的身份,喊人师母了。 龙城城喊师母,就像双膝跪地大礼参拜那样,都是发自肺腑的。 除了师母带人及时解救了她和儿子的感激之外,还有了种“终于找到亲人”的深切感受。 疼爱李南方,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抚养的师母,也确实是龙城城的亲人。 还是最值得信赖的家人! 远远超过生她,养她的明珠龙家。 理由很简单,即便龙城城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罪该万死,李南方的亲人,也不会伤害她儿子一根毫毛,了不起等孩子长大后,苦口婆心的教导他:“孩儿啊,可别学你那个作死妈。” 这种没有任何血缘牵扯,却能让龙城城深切体会到亲人的感觉,总算让她找到了倾泻委屈,恐惧的缺口,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孩子被师母抱走,都没察觉出来。 把龙南城抱在怀里后,师母就不理睬他那个作死妈了—— 轻颤的手,在孩子的小脸蛋上抚过时,泪水终于从师母眼角滑落,嘴里喃喃地说:“这,这才是我的南方,小时候该有的模样。这,这才是我的小孙孙——那些坏人,怎么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活埋呢?” 高举着手电的老头,也凑了过来,伸手想摸摸孩子的脸,却被师母一巴掌打开,说他的手太粗了,划破了孩子嫩嫩地小脸蛋怎么办? “这兔崽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老头悻悻的说着,可瞎子都能从他的双眼里,看出他多么想抱抱孩子。 你有时候也许会讨厌你家那个熊孩子,把你的香烟都泡水里了,拿你狠心才买下的一支口红在地上乱涂——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一对年过四旬却没生育过的夫妻,有多么的稀罕孩子。 李南方种下的小崽子,也肯定是个拍马高手。 本来他在母亲怀里时,还哇哇大哭好像小丁丁要被人割走那样。 可在被师母抱在怀里后,却哭声立止,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师母咯的一声笑了。 接着,小手乱张,去够师母的脸,嘴里也呀呀的说着什么。 师母的泪水,流的更急,把脸贴在孩子额头上,呜咽着说:“老头子,他认识我耶,他认识我耶!他喊我奶奶了耶——” 喊你个屁的奶奶,他就是小孩子胡乱说罢了。 老头不屑的撇了撇嘴,可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也有些发酸,只想扯开嗓子,饿狼般那样对月嚎叫。 他没嚎叫,树林外面的公路上,却传来一个人的嘶吼:“姐,姐!混蛋,我姐呢!?” 龙在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到岳清科一个人站在路边,想都没想就抬手抓住他衣领,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龙大少就算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终究正值年少,又受姐姐要被人逼死的恐惧所驱使,所以砸出的这一拳,还是相当有力量的。 一拳,就把岳清科打倒在了地上。 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接着就怒吼着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双拳劈头盖脸的狠砸了下去:“畜生,你个畜生!凭什么你可以在外面私养外室,有私生子,却对我姐严格要求?我姐已经和你离婚了,不再是你们岳家的人了,你又是凭什么要追杀她母子?” 岳清科虽说也不是以武力见长的莽夫,但他的身体素质要比龙在空强很多。 如果他现在敢反击的话,估计用不了几下,就能换成他骑在龙在空身上,大打出手了。 可他不敢啊。 现在场上形式惊天逆转,我方五名勇士全部中箭身亡,龙城城取得了绝对优势,鬼知道他真要反抗,会不会有利箭袭来,给他来个透心凉呢?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岳清科还不信了,就算大堂姐再怎么不齿他如此对待龙城城,可看在她也是岳家子女份上,肯定也不会把他怎么着。 最多,就是任由他被人痛扁一顿罢了。 这顿揍,岳清科能忍。 “小空,我在这儿!” 就在龙在空掐住岳清科的脖子,嘴里咒骂着要把他活生生掐死时,龙城城从路边树林里跑了出来。 “姐?你、你没死?” 龙在空愣了下,随即从岳清科身上跳起来,与跑过来的龙城城抱头痛哭。 今晚,这一波三折的,也太特么吓人了啊。 “孩子,孩子呢?” 哭了会后,龙在空才想到孩子不在。 就凭他这句话,就证明他还算是个合格的舅舅。 龙城城抽泣着没说话,看向了已经走出树林的师母等人。 “他,他们是谁?” 龙在空还有点眼里价的,看到小外甥被师母小心抱在怀里,不住地低头亲吻下后,就知道正是这些人救了姐姐母子。 龙城城小声说:“是李南方的家人。” 李南方的家人? 他家人这么牛比吗? 居然敢在光天化夜之下,连杀数人? 龙在空懵懵地想。 没谁理睬他在想什么——对师母他们来说,只要龙南城还好端端的,休说是别人怎么想的了,就算他们的死活,也不是太打紧。 “大姐,您什么时候回内地来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接您。” 岳清科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渍,保持着他世家公子该有的风度,优雅的笑着:“大姐,十年不见,您还是这样年轻漂亮,没怎么变样啊。” 望着比十年前那个相貌清秀的少年,更加耐看了的岳清科,师母低低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头却冷冷地说:“岳清科,这种甜言蜜语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让人恶心。” “大姐夫,难道我说错了吗?” 岳清科一脸的委屈,摊开双手说:“还是,您是暗示大姐,她已经人老珠黄,配不上您了?如果您真是这意思,那我这个当小舅子的,可就不愿意,非得给大姐争气了。” 北方很多地方,在早年间都有个相同的风俗习惯。 嫁出去的闺女如果在夫家受到委屈后,娘家兄弟,娘家侄的就会打上门去,把那边狠狠教训一顿——这种行为,谓之为争气。 “哼!” 老头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唯有冷哼一声。 望着无视杀气腾腾的二愣子等人,只是对师母夫妻可劲表演的岳清科,龙城城就觉得背后有凉风不住地吹来,吹得她手足冰冷,徒增浓浓地惧意。 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颇具“大将风度”的男人,会是以往被她当臭袜子呼来唤去的窝囊废。 这就是一条毒蛇。 可笑龙城城抱着这条毒蛇过了数年,都没有发觉。 “清科,这件事,你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看到丈夫被岳清科驳的哑口无言后,师母及时说话了。 岳清科脸上的笑容收敛,看着师母缓缓地说:“大姐,如果您还在岳家的话,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 师母刚说出这个字,就闭上了嘴。 岳清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您该知道的。更何况,我这样做不但是为了保全岳家的名声,也是为了明珠龙家。可最关键的是,我是为了岳家的家主。” 师母沉默片刻,唯有缓缓点头。 人家岳清科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为了岳家的名声,他有必要千里迢迢赶来明珠,在龙家的地盘上杀人吗? 如果没有牵扯到龙家的利益,他们会只有一个纨绔子弟龙在空,拼死来保护龙城城吗? “让我真正动了杀心的,还是城城——哦,确切的来说,是我前妻说过的一句话。” 岳清科继续为开脱自己而爆猛料:“她说,李南方一个人,玷污了岳家的儿媳,与大小姐两个人。这对岳家的家主来说,是一个无法忍受的现实。我想为家主隐瞒——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这件事,就交给家主来亲自处理吧。” “大姐,姐夫,再见。希望贤伉俪有机会回家看看,我们都很想你们的。” 岳清科说着,世家子弟气质十足的,给师母夫妻深施一礼后,又冲龙城城优雅的笑了个,不等别人说什么,转身缓步走向了土堆那边。 没谁拦他 师母再怎么愤怒于他刚才要做的事,但在他说出这样做的若干个理由后,她还是没理由拦住他。 更何况,人家也说明白了,这件事会禀告岳家的家主岳梓童,请她来亲自处理此事。 岳梓童是谁? 那可是师母俩人为了给李南方找个媳妇,就把人给生生推进火坑里的无辜女青年。 师母夫妻俩,一边大力撮合李南方与岳梓童,一边却又放任李人渣给岳家儿媳妇播上了生命的种子——握了个草,人家岳清科是直接受害者,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许人走呢? “这事,怎么办?” 听到土堆那边传来车辆的轰轰声后,老头才头疼的拍了拍脑袋:“我这个小舅子,真特么阴险狡诈啊。如果梓童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 师母却淡淡地说:“南方已经不在了,她还能怎么闹?” 老头愣了下,随即豁然省悟:“对啊,那小子已经挂了,梓童想闹,也找不到对象啊。除非——” 说到这儿,他看向了妻子怀里的孩子。 他深知,他那个小姨子也不是善茬,尤其是成了岳家家主之后。 “无论她怎么闹,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孩子。”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的师母,无声的笑了下,看着龙城城:“我要把孩子带走,你有意见吗?” 龙城城当然有意见! 这是她的孩子,别人凭什么要带走呢? 第962章 红粉佳人 孩子是龙城城的命根子。 为了孩子,她宁愿去死,无论怎么死,哪怕是被活埋后,再被人挖出来奸——由此可以看出,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她恨不得把儿子团巴,团巴,再装进肚子里去。 可现在,师母却说要带走孩子,还“假惺惺”的问她有没有意见。 龙城城当下已经沦落到随便被人欺负的份上,师母要想夺走孩子,那就是轻而易举的,却偏偏问她有没有意见,这不是假惺惺,又是什么? 她张嘴,刚要说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孩子时,却蓦然发现师母望着她的眼里,带着森森冷意。 师母是个善良的女人,自凡是认识她,和她交往过的人,都会这样说。 就像龙大少这种纨绔,再怎么混账也有他坚守的底线那样,善良的师母,也有别人不能碰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她的南方,就是她的逆鳞。 李南方死在海外的消息传来后,师母有多么的悲痛欲绝,傻子也能猜得出。 从那之后,她就像着了魔那样,经常夜半醒来,披衣下炕,不顾老头有什么反应,快步走出屋子,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遥望着帝王谷方向,喃喃地说她的南方没有死,已经回来了,去了帝王谷——可惜,她不能去。 对妻子这样的反应,老头很害怕,几次找谢情伤手商量,问问能不能把某些事告诉她,都被老谢严词拒绝了。 有些事,善良的师母永远不知道,要远比知道更好。 只因有些事的真像,是相当残忍的。 师母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她就像变了个人那样,再也不爱像往常那样笑了。 她更爱呆坐在没有阳光的屋子角落里,许久都不动一下。 唯有在杨甜甜去找她闲聊时,才会强打起精神招待。 毕竟杨甜甜是整个八百,唯一不知道李南方已经死了的人。 师母这般状态,最着急的莫过于老头了。 可他偏偏又无计可施,唯有每天变着花给她做好吃的,陪她说话,哄她开心。 师母却把他的竭力表现,视为空气,犹自沉浸在唯有她知道的世界里。 直到某一天,谢情伤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说龙城城为李南方生了个儿子后。 师母的整个人,就活了。 她的南方,有后了。 孩子,从来都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李南方只要有后,那么从某个理论上来说就是,他没有死。 于是,从那之后师母就天天的企盼,能把李南方的孩子接到八百——她会像抚养李南方那样,把那小子抚养长大。 又是老头的极力劝说。 大体意思呢就是,虽说你很希望把孩子抱来抚养,可刚喜得贵子的龙城城,会同意吗? 真要用蛮力把孩子抢来,估计龙城城会得失心疯,就此毁掉的。 师母是个善良的女子,她当然不能因为她要抚养李南方的儿子,就把龙城城逼成疯子,唯有抓着老头,催问他有什么好的办法。 老头掐指一算——就把老谢给他分析的那些,转换成他的语言,给妻子讲解分析。 从那之后,师母就盼着龙老快点驾鹤西归—— 在师母抱歉的诅咒声中,龙老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消息传到八百后,老头立即带着妻子,二愣子等人,火速跑来了明珠,静候某件事的发生。 老头等人的消息,终究晚了一步。 等他们得知龙老已经仙逝,立即连夜赶来福寿山后,龙城城已经抢先一步抱着孩子下山了。 不顾老头让她在山上等的劝说,师母极力要亲自追来。 上苍被师母对李南方的伟大母爱给感动了,才让龙城城在最危急的时候,二愣子三人及时赶到。 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脆生生的咯咯笑着时,师母就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怀里抱着她的南方,满心的祥和。 可龙城城,却不想她把孩子抱走。 师母的逆鳞,再次被触动了。 发怒的师母,也是相当可怕的。 没看到老头,二愣子三个人,忽然都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 清晰感受到师母蓦然间爆发出的强大敌意后,龙城城醒悟了。 事实证明,她有生儿子的本事,但却没有保护儿子的能力。 如果儿子继续跟着她,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早晚都会被岳家的人追上,铲草除根。 要想儿子平安,必须要把他交给强大的人去保护。 师母只是个平常的女人,可她身边的人强大啊。 二愣子他们在眨眼间就秒杀五个人的血腥手段,足够能保护孩子能平安长大的。 更何况,岳清科临走之前,也已经说要把这件事告诉岳梓童的了。 岳梓童对龙城城有多么的不感冒,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本来就恨她恨的要死呢,现在又站在“道义”的高度上,她又给人家死去的未婚夫生了个儿子——唉,岳家主不把这孽种切巴切巴,放上辣椒,丢在炒勺里炒熟了后再去喂狗,才怪呢。 想清楚这些后,龙城城如果还继续坚持要回孩子,那么她就是个杀人犯了。 杀害她亲生儿子的犯人! “师、师母,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南城。” 龙城城用力咬着嘴唇,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以额触地,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就再也忍不住地大放悲声。 她的哭声,哭化了师母眼里的寒冰,轻轻叹了口气,把孩子交给了她。 “师母,您、您不带他走了?” 龙城城狂喜。 “再喂他吃一次奶吧。” 师母转身,抬头看着东方的天际,轻声说:“天马上就要亮了。天亮之前,我必须带孩子离开明珠地界。” 原来,只是让俺喂儿子最后一次奶啊。 龙城城的狂喜,瞬间化为泡影,呆坐在地上,轻抚着儿子的脸颊。 等儿子第三次吐出奶、头,表示本少吃饱了,千万别再塞给我了,要不然我和你急时,龙城城终于恢复了理智。 “在孩子十八岁之前,我会让你们母子每年见一次。龙城城,很抱歉,我去的那个地方,你不能去。你——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毕竟,你还年轻。” 师母在抱着孩子临走前,这样和龙城城说道。 师母要把孩子抱到哪儿,她又是为什么不能去,龙城城并不是太在意。 只要儿子能茁壮成长,一年能看到儿子一次,无论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一口答应。 可师母说她还年轻,这就有些值得耐人寻味了。 摆明了是在暗示她,让她找个中意的男人赶紧嫁了吧。 反正李南方已经成为海外游魂了,她总不能为他守寡一辈子吧? 她又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就算是! 那又怎么样? 死了男人再嫁的女人,多了去了。 可死了未婚夫,又要和未婚夫的骨灰举办结婚典礼的女人,就不多了。 而且这位女士的身份,还非同凡响,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岳家主不但要和未婚夫的骨灰盒结婚,还要遍洒大红请柬,邀请各方有头有脸的人士,与五月二十八号,前往京华北郊的秦晋山庄,参加他们的婚礼。 看着大红请柬上那两个手写的名字,花夜神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大半年过去后,花夜神早就不再是那个重病缠身的花夜神了。 现在的她,就像一朵每天都被雨露滋润的牡丹花儿,浑身都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尤其是那妩媚的气质,更是让所有见到她的女人自惭形秽,让所有见到她的男人,春心荡漾,只想匍匐在她脚下,把一颗红艳艳的心儿献给她,来表示对她深沉的爱意。 就连姿色,身材不输给她的李牧辰,都有些羡慕她了。 可李牧辰绝不会嫉妒她。 只因她很清楚,花夜神半年时间就变得这样光彩照人,这都是因为她被展星神暗算的“百日夫妻”被解除后,又被轩辕王种上了更厉害的毒。 这种毒的毒性,与霸道的百日夫妻恰恰相反。 百日夫妻能把人折磨到觉得去死,都是一种幸福,能让人在最短时间内,就迅速憔悴起来。 这种毒,却能让憔悴到要死的人,很快就恢复健康,并绽放出她的最美丽——就像当前的花夜神,哪怕只是随便做出个抛下请柬的动作,也能让人误以为她在搔首弄姿。 但李牧辰却很清楚,花夜神当前的魅力四射,不但是在透支生命,还要每晚子夜时分,遭受万蚁嗜咬的痛苦。 每晚子夜的万蚁嗜咬,就像强大的激素,能激发出花夜神深藏在骨子里的每一分魅力,让她像烟花那样不住地灿烂绽放。 受人赞叹的烟花,能绽放多久? 当烟花终于落下时,花夜神就会慢慢地变丑。 可就算是她变丑,深藏在她体内的亿万小粉红蚂蚁,也不会停止在子夜时分,继续嗜咬她,压榨她骨子里的最后一丝魅力。 直到,她骨子里的魅力都被压榨干净,她人也变得奇丑无比后,那些好像以魅力为食的小红蚂蚁,才会纷纷死去。 那时候的花夜神,才会得到解脱。 但那样的花夜神,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幸好,我不是她。” 李牧辰心中低低叹了口气时,花夜神动作娴熟,且又无比的优雅叼上了一颗烟。 “我现在无论做什么动作,是不是都很迷人?” 徐徐吐出一个烟圈后,花夜神笑吟吟的问道。 “如果我是个男人,我现在就会犯罪了。” 李牧辰这才把盯着花夜神那张红唇的目光挪开,放在了天台游泳池内:“神姐,不要再吸烟了。这样,你的美貌就会被更大限度地透支。” 花夜神又笑了下,忽然问:“知道王上为我下的这种毒,名字叫什么吗?” “你不知道?” “如果知道,我不会问你。” “它叫——红粉佳人。” 李牧辰犹豫了下,才轻声说。 “红粉佳人?嗯,这名字还真形象。” 花夜神眉梢剧颤了几下:“先是百日夫妻,后是红粉佳人。王上的毒药名字,总是这样浪漫。” 第963章 他只是个可怕的弱智 “不,我觉得这种毒药的名字,应该叫红粉骷髅。” 李牧辰摇了摇头,低低的说着,望着花夜神的眼眸,闪着诚挚的光泽。 轩辕王在烈焰谷众人心目中,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 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命令,都不容手下人质疑。 谁敢质疑,谁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路是死。 一条路,则是生不如死。 也包括他给毒药起的名字,他说某种毒药是红粉佳人,那么这种毒药就叫红粉佳人。 谁敢说这种毒药不是红粉佳人——请问,你想走哪条路? 放在大半年之前,就算再给李牧辰三个胆子,她也不敢在人面前说王上研制出的红粉佳人,应该叫红粉骷髅。 严格的说起来,这种毒药就该称之为红粉骷髅。 刚被服毒的人,无论每晚子时遭受多么大的痛苦,她的魅力都会随着毒药的摧残,尽最大可能的释放出来。 透支。 这就好比本生长周期本该是三个月才能吃的小母鸡,在食用了含有大量激素的饲料后,短短三十二天就能上市,为广大消费者提供它鲜美的鸡肉——这,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 无论是放在鸡的身上,还是人的身上。 无论这种激素是让鸡迅速成长,还是让女人在短时间内,就爆发出她本该十年才会徐徐散出的魅力。 都是不正常的。 这样强制性的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让花夜神在随后最多两年内,就会迅速衰老下去,慢慢成为一个连她自己照镜子时都会感到害怕的丑八怪。 最终,会变成一个黑皮包着骨头,还活着的骷髅。 所以李牧辰才说,这种毒药不该叫红粉佳人,该叫红粉骷髅。 但她提出她的“观点”,不是在提醒花夜神,以后会变成可怕的活骷髅。 而是在试探花夜神——有没有胆子,一起反抗轩辕王! 本来,轩辕王在烈焰谷内,保持他上千年的神秘时,李牧辰等人是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因为陌生,所以才神秘。 因为神秘,所以才会被人忌惮的道理,很简单。 轩辕王偏偏在大半年前提前入世,让李牧辰等人蓦然发现,他和在帮众中秘密传说中的那样,完全一致。 就是个不谙世事,思想单纯却又武功高强,可怕的——弱智罢了。 当你发现,你以往所忌惮,唯命是从的人,原来是个弱智后,你还会再怕他吗? 你,还会再心甘情愿的遵从他的任何命令,把他当信仰存在吗? 如果你还这样,那你岂不是也会成了弱智中的弱智? 没谁喜欢当弱智。 尤其是李牧辰这种野心,能力,实力都很出色的女人。 于是,她就开始慢慢地不屑轩辕王,不再像以前那样敬畏他了。 一个王者,失去手下的敬畏后,他的地位就不会再稳了。 更何况,轩辕王已经大半年都没有消息了。 这大半年来,轩辕王去哪儿了? 李牧辰已经猜出来了——很有可能,他已经与某个人渣一起,葬身海外了! 如此一来,这些年已经在十丈软红间,拥有自己强大势力的李牧辰,干嘛还要听从一个死人,一批自以为是的糟老头子的命令? 就算那些糟老头子,为维护他们在烈焰中无上的尊崇地位,迅速再炮制出一个轩辕王来。 呵呵,已经搞清楚“正牌”轩辕王原来是个弱智的李牧辰等人,会对“速成”的王上,再俯首帖耳吗?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上谁怕谁? 只要能拥有足够的实力,李牧辰觉得她完全可以自成一派。 甚至,她都能成为新的轩辕王! 野心,总是能让人的自信膨胀,从而蔑视所有的艰险。 但李牧辰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就算她想“举旗造反”,可也得找到最有力的盟友,共襄大业。 李牧辰最有力的盟友,肯定是情同姐妹的四大神女。 哦,不,自从月神死在东北后,烈焰四大神女就已经变成三大神女了。 对说动两个好姐妹,一起共襄盛举,李牧辰有很对的把握。 就像,她此时看着花夜神的眼神,是那样的诚挚。 带着“我们一起干吧。反正你身中红粉佳人的剧毒,将来肯定会死的惨不忍睹,倒不如反了吧。事成之后,说不定就能找到解除你痛苦的解药呢”的强大蛊惑。 花夜神没说话,很长时间都与李牧辰四目相对,脸上带着吟吟地笑意。 仿佛,她并没有从李牧辰这句看似很简单,实则包含了好多信息的话语中,听出那些意思。 李牧辰刚开始时,还能和她“深情”对视着,一副坦荡的样子。 但慢慢地,她的眼神就开始飘忽了,看向了别处。 花夜神说话了。 声音很轻,也很软,带着让李牧辰情不自禁就能联想到某些香艳画面的诱惑:“牧辰,你已经和星神达成某种协议了,对不对?” “没、没有。” 李牧辰还是不敢和花夜神对视。 花夜神笑了,淡淡地说:“如果没有,你怎么知道李南方就是王上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你怎么敢猜测王上会缠在李南方身边,去了英三岛那边?结果——他们一起葬身海外,你才敢有了这种心思?” “神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牧辰开始装傻卖呆,只是底气明显的不足,双手十指更是拧着衣角,暴露出了她内心很紧张。 “唉。” 幽幽叹了口气,花夜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掠过天台的风,吹起了她黑色的裙裾,露出了皮肤如凝脂般的半截小腿,缓缓走到了护栏前,看向了远方。 很久,她都没动一下。 细细的汗珠,从李牧辰光滑的额头冒出来时,花夜神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次,不等她说什么,李牧辰就猛地咬牙,抬头说道:“神姐,我承认,你说的没错。我已经从星神那边知道,李南方原来就是烈焰苦苦寻找千年的那个人。神姐,我和星辰已经派人去英三岛,仔细调查过了。李南方已然身死,尸体都被海水蒸熟了。他的未婚妻岳梓童,都要利用他的骨灰来牟取更大的利益了。”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说:“李南方是岳梓童的未婚夫,据说俩人爱的很深。他死后,岳梓童都能利用他。那么,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在一个智商明显有问题王上死去后,还要愚忠于他,甘受那些糟老头子的剥削呢?” “你能确定,王上真死了?” 花夜神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 她不笑时,浑身也能散出让李牧辰自惭形秽的魅力。 “他能不死吗?” 李牧辰拿起椅背上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 还有很多照片。 她在厚厚的照片里,挑出了七八张,逐一摆在了桌子上。 花夜神低头看去时,李牧辰开始解说:“这张照片,是英王丈夫游轮离港时,港口摄像头拍摄下来的。” 当初菲爵爷的游轮离港瞬间,藏在暗中的杨逍趁机跳过去抓住铁锚时,肯定会被岸边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拍下来。 不过当时没谁注意,负责监控的港口工作人员,平安日子过久了后,未免有些懈怠了。 直到汉姆等人挟持游轮后,英方调查港口监控录像,才发现有人当初偷着上船了。 负责监控的人员肯定会受到惩罚——那就不是李牧辰所考虑的了。 只要她能找到杨逍偷着上了那条驶上不归路的游轮就好。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全都是游轮上的监控录像片段。 镜头,都对准了一个身穿游轮试着工作服的人。 他虽然穿着工作服,但相貌英俊的他,却比全船所有人,都有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 哪怕是他在因恐惧海水,死死抱着李南方胳膊的样子。 就连闪电劈下,他横飞向大海中的姿势,都那样飘逸—— “我从没有见过王上的真面目。可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吧?” 拿起一张杨逍最清楚的正面照,李牧辰问花夜神。 “是他。” 看着照片上的杨逍,花夜神水灵灵的双眸中,悠地浮上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只要是他,就好!” 李牧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别管她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 只要她能从唯一见过王上真面目的花夜神这儿,确定他确实上了那艘船,就好了。 大半年都过去了,王上一直没有音信。 他不是死在那次海啸中了,还能是怎么回事? “他,他真死了吗?” 花夜神看着那些照片,眉梢眼角不住地挑动着,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说:“可,可我不敢相信。无敌的王上,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去。” “王上再怎么无敌,也只是个人。人在大自然的淫、威面前,有时候就是不值一提的。” 李牧辰伸手,轻抚在了花夜神的手背上,语气诚恳的说:“神姐。自从月姐遇害后,你就是我和星神的大姐了。虽说星神因为急功近利了些,让你饱受痛苦。但无论怎么样,我们三个才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只要我们三个人能不计前嫌的联手,要想拜托烈焰,不再被那些糟老头子剥削,应该是很简单的。” 花夜神没说话。 李牧辰催促道:“神姐,你还犹豫什么呢?”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花夜神缓缓缩回手:“牧辰,你真以为存在上千年之久的烈焰,只有我们四大神女,只有长老会?” “除了我们,烈焰还能有什么!” 李牧辰脸露不屑:“这些年来,我始终偷偷计算直属长老的消费——那几个老东西泡妞享受所用的金钱,全部是由我提供的。由此可以断定,我们姐妹几个,就是这些吸血虫的唯一宿主。” 花夜神还是没说话。 李牧辰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神姐,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做吗?” “我如果不做,你们是不是就要把我除掉?” 花夜神秀眉一挑,反问。 第964章 始终憔悴着 “神姐,我们是姐妹。我们从小,就不被家人待见,这些年来是我们相依为命,我们——” 李牧辰避重就轻的刚说到这儿,就被花夜神打断:“我如果不和你们配合,是不是就会被你们除掉?” “神姐,我们是姐妹。相依为命的姐妹。” 李牧辰牵起李牧辰的手,也重复着刚才的话,加重了语气。 “牧辰,你对当前的身份地位,不满吗?” 花夜神任由她牵着手,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李牧辰笑了:“神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与我们当前的身份地位,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我们能拥有当前,那是用我们的努力换取来的。嗯,是超值的努力。” “为了更好的生活,超值努力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吗?” 花夜神嘴角微微勾了下,好似不屑:“当今红尘中,包括那些自甘平庸者,哪一个不是在努力向前?但他们绝大多数人,辛苦努力一辈子,也没成为人上人。” 李牧辰松开了花夜神的手,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红酒,悠悠品尝了起来。 她当然很清楚花夜神为什么要说这些。 套用传销界惯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平台不对,努力白费。 田地,就是农民的平台,他们知道在什么样的季节,种植什么样的农作物,能保证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之余,还能存点小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买件好衣服。 商场,就是商人的平台,所以他们绞尽脑汁的,去关注每一个稍纵即逝的商机。 画大饼,则是产销行业惯用的手段,也是平台,所以他们更懂得该怎么画饼,才能让那些总想不劳而获的人们,心甘情愿掏出他们的血汗钱,来中饱他们的私囊,寻找新的接盘侠。 每一个行业,都有各自的平台。 但不同的平台,却能给人不同的收获。 烈焰,也是一个平台。 相比起农民赖以生存的种地平台等,烈焰这个平台,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就能取到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成就。 所以,花夜神在提醒李牧辰,她能拥有当前的身份地位,不是她多能干,而是因为她的平台太牛了。 如果烈焰只是个种地的组织,就算李牧辰再能干,充其量也就是个农场主罢了。 “神姐,我承认你说的没错。” 慢悠悠喝完红酒后,李牧辰抬头看着花夜神:“但我既然已经成为了烈焰的佼佼者,那我就想做出更辉煌的成绩。” “把王上取而代之?” “不一定。” 李牧辰耸耸肩:“这大半年来,我很享受头顶不用悬着一把宝剑的轻松日子。但让我有些不爽的是,那些糟老头子,正在试图成为新的宝剑,悬挂在我头上。所以,我想反抗。” 花夜神沉默半晌,终于表明了她的态度:“这件事,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牧辰,好好和星神商量一下。就说看在我已经没多少好活头的份上,就让我残喘苟延吧。” 李牧辰拿着杯子,在桌子上轻轻磕打着。 磕打了十几下,每一下都像是在磕在花夜神的心上。 花夜神知道,她此时内心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如果她没有把要反抗的意思表露出来,李牧辰就不会这样为难了。 她已经把大逆不道的野心给人看了,花夜神却不想参与——这,特么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些秘密,只要你知道了,要想继续独善其身,那是妄想。 “好,那我就不打搅神姐了。” 李牧辰笑着站了起来,放下酒杯时,顺手拿起了那张请柬:“很巧,我也收到了这样一件请柬。到时候,我希望能在岳家主的大婚宴席上见到神姐。更希望,我们会交谈愉快。” 李牧辰说完这番话后,收起那些照片,跨着小包缓步离开。 最后的通牒。 岳梓童和李人渣骨灰盒结婚的好日子,就是李牧辰给花夜神最后的通牒。 花夜神加入呢,大家还是好姐妹,联手共襄盛举。 不加入——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李牧辰走很久了,坐在椅子上的花夜神都没动一下。 她当然很清楚李牧辰的意思。 更知道,李牧辰是那种说到做到,言出必行的人。 相比起迷恋权势的展星神来说,发现王上原来是个弱智儿的李牧辰,野心膨胀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她了。 “我只想在不痛苦的时候,好好享受下我最好的人生。你们为何逼我呢?” 花夜神低头,嘬唇轻轻打了个呼哨。 几秒钟后,一条筷子粗细的赤红色小蛇,才从她衣襟下钻了出来,爬在了她张开的右手上,懒洋洋的翘了下脑袋,又低下了。 这是花奴。 花奴,是花夜神用心血养大的,从养蛊,修真的角度来看,已经是她的元神了。 她的元神,原先是漆黑色的。 花奴颜色越黑,就证明它的身体越健康。 但现在它的颜色,却已经成了诡异的赤红色。 精神头,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都是因为它在用它的毒液,企图去中和花夜神所中红粉佳人的毒时,所导致的。 剧毒的花奴,足够天下三大毒蛇之列了。 可它的毒液,却无法与红粉佳人所抗衡。 “花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在这短短的一年多里。” 花奴,从来都是花夜神倾诉心中苦衷的忠实听众。 她当初刚看到贺兰扶苏时,心儿是怎么跳动的。 当她得知贺兰扶苏顺从家族的安排,要与林依婷结为秦晋之好时,她是有多么的沮丧。 她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结果导致崩溃,去了凤舞酒吧,被李南方夺走身子时,那种说不出的矛盾。 发现李南方可能就是烈焰苦寻上千年的那个人后,花夜神内心又是起了哪些波澜。 因为她实在不想李人渣就此被抬上断头台,结果却被展星神暗算,王上的忽然到来,开启了她当前每晚子夜时分,都要遭受生不如死痛苦的悲惨—— 直到今天,她的好姐妹李牧辰,希望她能共襄盛举后,留下的最后通牒。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一年之内。 花夜神就算是再怎么坚强,她也无法承受身体,与精神上的不断重击。 她多希望,这一年来的所有精力,只是个超长的梦。 这不是梦。 梦中的花奴,绝不会在她不知不觉间有泪水滴落在它身上时,却无动于衷。 花夜神的瞳孔,骤然猛缩! 丰盈性感的娇躯,也轻颤起来。 尤其是她那双捧着花奴的纤手,颤抖的尤为厉害。 慢慢地,她把花奴捧到了脸前,闭眼,低头,性感的红唇,轻吻在了那条本该冰凉,此时却几乎烫手的小身体上。 蛇,是冷血动物。 当它的身体忽然发热时,就只能证明它——死了。 足可以跻身天下三大毒蛇之列的花奴,在为主人吸食大半年的红粉佳人,企图来中和毒性,让主人不再受每天子夜时分的痛苦后,结果中毒身亡。 “花奴,花奴,你也离开我了。这,这世界,还有什么能值得我留恋?” 花夜神洁白整齐的贝齿,用力咬住嘴唇,不想流泪。 她不想用泪水,送陪伴她多年,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一部分的花奴。 她希望,她能笑着对花奴说一声,珍重,再见。 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低低的笑声,变成了哀哀的轻泣。 她想去死。 从这百丈高楼上纵身而下,与花奴,与霸占了她身体的李南方,一起去死。 但她偏偏又不能死。 最起码,在那个当今华夏最具传奇色彩的老人家驾鹤西归后,她才能自杀。 那个对不起她的老人家,当初给了她三次机会。 三次,她能求他,无论求他做任何事都要帮她的机会。 花夜神已经用过了一次,为了帮李南方化解来自京华林家的威胁。 同样,老人家在给她三次机会时,她也答应在他在世时,不能自杀。 忽然间,深陷花奴离去的花夜神,脑海中灵光一闪:“那个老头子,好像早就知道我以后会走投无路,要自杀来解脱。所以,才提前数年和我做下交易,不许我在他离世之前,去自杀。不然,早就被我克死的父母,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宽恕我。” 忽然的醒悟,让花夜神有了清晰,却又真实的错觉。 她的一生,仿似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 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来摆脱这只大手的操控。 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大手主人的意思,去做所有事。 尽管,在某些事上,她已经按照她的本意,竭尽全力的去做到更好了。 认识贺兰扶苏,又对他失望,身子被李南方霸道夺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只无形的大手,要她去做的。 包括,花奴离世后,倍感孤独只想纵身解脱的花夜神,整颗心忽然就被李南方给填满了。 任何的女人,一生中无论遇到多少男人,她都会始终牢记拿走她第一次的那个男人。 尤其在最无助,绝望时。 可粗鲁拿走花夜神第一次的李南方,现在哪儿? 在天上吧? 花夜神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向了天。 天色,竟然在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月亮,慢慢地从云层内探出了半张脸,散出半圈淡淡地光晕。 就像一个人的眼睛,在深情凝望着花夜神。 这是李南方的眼睛。 它每看花夜神一眼,她心里就会莫名的疼一下。 好像针扎似的疼痛,提醒了花夜神:“其实,在李南方死亡的消息传来后,你的心就始终在疼。本来,你该因为这疼,而变得憔悴不堪。但因为你身中了红粉佳人剧毒,毒性激发了你骨子里的媚意,抵消了你的憔悴。再加上你的身子,每晚子夜时分,都会生不如死一次——你已经失去了憔悴的本能。但你却在憔悴着。”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夜神闭上了眼睛。 第965章 皓月下的罪恶 子夜,如约而至。 好像李南方一只眼睛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不忍看到下面那个魅力四射的女人,正在诈尸般的挣扎着。 每当感受到有看不到的红色小蚂蚁,随着子夜的钟声敲响,从心底最深处钻出来时,花夜神都会及时拿出一个橡胶球,咬在嘴里。 这样,能避免她在无法忍受痛苦时,不慎把舌头咬断。 每当子夜时分,没谁敢来天台上。 所以除了月亮星辰之外,也没谁能看到平时性感四射的花夜神,会在地上做出诈尸般的可怕动作。 冷汗,从她的十万八千根汗毛孔内,争先恐后的向外钻。 她的意识在逐渐丧失,对疼痛的感知,却没有丁点的受影响。 是谁曾经说过,当痛苦成为每天的必修课时,就会变成一种享受的? 如果让花夜神知道是谁说的,绝对会找到他,掐死他! 她平躺在桌脚下平台上的身子,随着她发出无比压抑的痛苦鼻音,不住地上下弹跳时,桌子被她碰的向左移动了下,放在桌沿上的手机,啪嗒落了下来。 恰好落在她的左手边。 花夜神却不知道。 当前的她,正在全心全意“享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双手也剧烈颤抖着。 左手小手指,无意中划过手机屏幕时,打开了相机,又很凑巧的打开了录像功能。 砰,砰砰! 那么娇嫩的后背,一下一下重重砸落在平台上。 早就被冷汗湿透的衣服,随着她后背的每一次落下,都会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好像捣衣声。 “啊!” 当亿万粉红色小蚂蚁,齐聚她的气海丹田处,噬咬着一路向下肢爬行时,无法惨叫的花夜神,疼地居然把嘴里的橡胶球吐了出来,惨叫出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在惨叫着什么。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把橡胶球吐了出来。 等最后一只小蚂蚁从她右脚脚尖,索索的爬出去后,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终于,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身上那件合体的衣服,早就被她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中,撕了个粉碎。 她饱满雪白的胸膛,平坦健康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坟起间还有一道深邃的部位,在重新钻出云层的月亮照耀下,闪着亮晶晶的微光。 就像,她整个人都是白玉雕刻而成的。 她当然不白玉雕刻而成的。 她身体能在月光下,泛着“神圣”的微光,这都是因为她在剧痛中冒出的冷汗,蒸发后留下的盐分。 “这身体,真美。如果我是男人,为了这具身体,我宁愿去杀尽天下男人。” 她还稍稍有些麻木的双手,沿着她修长的脖子一路下滑,经过雪山平原,停在了坟起间那条深邃处。 每次痛苦过后,花夜神都会倍觉精力充沛。 充沛到何种地步呢? 需要充实她仿似被亿万小蚂蚁噬咬空虚了的身体,以东洋小电影明星来——好吧,说白了就是自、慰。 这种动作,只是人类的一种正常生理需要。 毕竟当人们需要异性来解决生理需要时,异性并不一定总在身边伺候着。 那么,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生理需要,就是必然的了。 当然了,花夜神其实也不用“自己动手”的,她完全可以效仿武媚娘,派人去外面遍访小鲜肉来享用。 越多越好。 因为每当她与不同的男性交往一次,她所受的红粉佳人毒性,就会减少难么一点点。 这就是轩辕王的可怕之处。 他能把催、情的药物,与毒药配在一起,让花夜神在迅速枯萎之前,变成一个每晚至少需要三个男人的荡漾之妇。 花夜神无法控制红粉佳人每次发作时的剧痛,但她却能控制不去变成个荡漾的妇女。 她右手——于是,水银般洒在平台上的月光,就映照出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影子是双膝屈起蹲在地上的,两个膝盖岔开了一百八十度的角度。 影子身子向右倾斜,右手撑在地上。 影子的左手,与影子重合看不出来,却能看到最中间位置,有个小老鼠般的黑影,在急促的探头探脑。 迷人的吟、声,压抑的要死。 被风吹走。 但还没有吹过天台,就已经被风吹散了。 花夜神的意识,再次陷进了模糊中,就像刚才的万蚁噬咬那样。 同样,刚才意识模糊时的清晰剧痛,现在变成了无法形容的酸爽。 当一条断续却又相连的银白色水渍,自月光下被风吹出老远时,花夜神好像触电了那样,剧颤着中尖声大叫起了什么。 叫声,终于嘎然而止时,她再次虚脱,躺在了地上。 就像刚才所遭受的剧痛那样,闭上了眼,很久不动。 每次剧痛过后的酸爽,都是成正比的。 痛苦指数有多高,酸爽程度就会有多大。 有低低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平台上回荡了起来。 带着极大的负罪感。 很多思想清纯的青少年,不都是在用五姑娘犒劳过自己后,就会有浓浓的负罪感吗? 别以为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清纯,女人们同样会有。 男人,女人都是人。 好多现代生理学家都著书立说,生理需求是人类最大,也是最需要的需求。 所以狂撸的少年们,没必要因此就有狗屁的负罪感。 但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毕竟你不是身中剧毒后无法自治的花夜神,总是撸,会造成肾水失调的。 泪水终于慢慢地干涸后,花夜神才拿起了手机。 她想看看几点了。 这次,痛苦且酸爽的时间,又是用了多久。 她看到了她自己。 好像是一面镜子那样。 这是手机的录像功能,正在运转。 呆呆望着手机屏幕,花夜神猛地咬了下嘴唇,手指颤抖的结束了录像。 现代手机的内存越来越大,像花夜神所用的手机,能储存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视频资料。 于是,她就看到了,在她意识先后两度模糊时,做了些什么,又是喊了些什么。 平躺在地上好像诈尸般那样的诡异情景,并没有给花夜神造成任何的视觉冲击。 但她却被她在剧痛中,所喊出的声音,给惊呆了。 “李南方,快来救救我!” 八个字。 花夜神在遭受长达半小时的剧痛时,始终在喊这八个字。 “李南方,快来救救我!” 八个字。 花夜神在无法控制生理上的需要,因过度酸爽而情不自禁的尖叫时,一遍遍的在喊这八个字。 她痛苦时,在喊李南方来救救她。 她享受时,也在喊这八个字! 为什么会这样? 花夜神不知道。 却很快醒悟了过来,在这大半年来,她每晚,都会两次喊叫李南方的名字。 她这才知道,那个夺走她第一次,却又葬身海外的李人渣,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中。 比花奴的地位,还要高! “可这又怎么样?你死了。你,已经死了。哈,哈哈。李南方,你已经死了啊!你再也看不到我在痛苦,不要脸时,尖叫着喊你的名字了。你,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要死!” 刚开始是在喃喃说话,最后狂笑起来的花夜神,猛地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子,狠狠砸在那带着屏幕的碎手机上。 砰地一声,酒瓶子爆裂。 她却不管,只是疯狂的一下一下砸着。 她最最讨厌的泪水,再次肆意横飞,哑声尖叫着:“你个死鬼,死鬼!不,不要再来就纠缠我!不要!” 月亮不忍心再看下去,再次钻进了云层中。 花夜神并不知道,不希望李死鬼来纠缠她的人,不止她一个。 同样,另外那个不希望李死鬼来纠缠的女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每次做梦时,他都是绝对的主角。 丑时醒来,已经是杨甜甜这些天来的习惯。 她不想在这个时间段醒来。 就像,她不想梦到李南方——或许,那不是李南方。 而是一个,像极了李南方的陌生男人。 女人在做梦梦到男人时,那个人不该是她的男人吗?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来,杨甜甜只要是做梦梦到男人,都会梦到英年早逝的丈夫。 来到八百后也是这样。 在梦中与疼爱她的丈夫幽会,已经成为她最大的乐趣。 也是她精神上的依仗。 可为什么,自从她被送进帝王谷后,再因生理上的迫切需要,而做梦时,男主却不再是丈夫了? 自从那天后,杨甜甜每个晚上都会做这样的梦。 可,丈夫就不曾出现过了。 就仿佛,酷似李南方的男人,把他从她的梦中赶走了。 梦中酷似李南方的男人,每次都能让她得到最大的满足——每次醒来后,她都能感觉脸颊发烫的吓人。 就像做了天大的心虚事,动都不敢动一下,闭眼默念老子清心咒。 “那不是李南方。” “我的本性再怎么淫——荡,也不会和他有什么苟且,哪怕是在梦中。” “那只是个和李南方很相似的男人而已。” “对!那不是李南方!” 猛然间,在心中默默说着这些的杨甜甜,忽地从矮榻上坐了起来。 透过窗棂的皎洁月光,碎碎的照在她脸上,惨白! 她见过李南方的身子。 更不止一次的替他按摩过。 那个人渣身上有几根汗毛,杨甜甜估计都数过来了。 可她从没在李南方身上,发现他左肋下,会有一块小孩巴掌般的青黑色胎记。 那块青黑色的胎记,是龙形——就像被最高名的匠师,镶嵌在了那个男人肋下。 这个男人每次把她压在下面,怒吼着疯狂鞭挞她时,镶嵌在他肋下胎记上的团龙,就会复活。 张牙舞爪的,很吓人。 却又让身处迷梦中的杨甜甜,无比的着迷,一遍遍的用红唇,香滑的舌头,整齐的贝齿去亲吻,抵舔,轻咬。 “身上有黑色团龙的人,是谁?” 确定在梦中占有她的男人,不是李南方后,杨甜甜在有了说不出的轻松解脱后,又有了说不出的惧意。 第966章 你会遭到报应的 以前无论为李南方做了什么,杨甜甜都不会奢望与他做对不起女儿的事。 这不仅仅是道德底线的问题,更关乎到她的人性。 可当她女儿,要做对不起李南方的事呢? 她这个当妈妈的,又该怎么补偿死去的李南方? 唯有,请八百老村长,以给死人送葬的方式,把她送进帝王谷内。 她的“陪葬品”很简单,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后,就只有一本老子清心咒了。 这本清心咒,还是师母送给她的。 杨甜甜希望,她会在清心咒中,找到她活着的价值,再走完她很坎坷的一生。 她希望,下辈子不要再认识死去的丈夫,不要再和岳梓童做母女。 她只希望,能够做个最普通的民妇,努力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和某个并没有多少感情的老实男人,走完她最平淡的一生。 杨甜甜有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尤其在看到帝王谷内,原来是个仙境般的存在后,为眼前景色陶醉很久的杨甜甜,更加有信心了。 四季不谢之花,无数性格温柔的珍禽异兽,潺潺从脚下流淌而过的小溪尽头,是一道小小的瀑布。 瀑布上方断崖远处的郁郁葱葱中,能看到一座黑色的宝塔。 那座宝塔,就是帝王谷的重心所在,禁地中的禁地。 “绝不能踏过瀑布一步,没有任何的理由。” 这句话,在亲自送她来帝王谷内的老村长,临走时以一种近乎于机械发出的声音,告诉她的。 一般来说,女人的好奇心相当强大,你越是不想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想做什么。 杨甜甜也是女人。 所以在过了初来帝王谷时那诚惶诚恐的时间段后,她就对瀑布后面那座宝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终于,在她进驻帝王谷八十一天后,杨甜甜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假装欣赏风景太过入迷,沿着小溪来到了瀑布前,蹬上了通往断崖那边的阶梯。 在踏上青石板铺就的阶梯后,杨甜甜能清晰感受到,她浑身的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动的厉害。 渐渐地,她踏上了断崖的最后一个台阶,看到了那座藏在万棵花木丛中的黑色宝塔上面几层,甚至都能看清镂刻精美花纹的窗户了。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断崖的最后一个台阶,已经不是青黑色的了。 而是,朱砂红。 红色,自古以来就有着独特的意义。 封建社会朝廷杀人时,都会用朱笔批名。 相传阴曹地府内的阎王爷,在勾掉人间某个人的名字时,也是用朱笔。 现代社会我们所熟悉的红灯,红色警戒,红色预警等等,都能给人严肃,紧张的感觉。 那么断崖上这个红色台阶,也代表着警告的意思。 可惜杨甜甜没看到。 她只被断崖后面那片郁葱的花木,庄严神圣的黑色宝塔,以及宝塔各层屋檐上停着的万千乌鸦,忽然间嘎嘎叫着腾起,瞬间遮住了正午的烈阳,让整个帝王谷光线瞬间黯淡下来的奇景,给震呆了。 杨甜甜从没想到,断崖后面的空地会这样大。 会有这么多的花木。 在断崖下面只能看到一个塔尖的宝塔,会是这样的庄严肃穆。 会有这么多的乌鸦,停驻在上面。 杨甜甜婚前也是某名校的高材生了,对野史传闻之类的很感兴趣,所以知道乌鸦这种被世人视为不详的鸟,又称为看守塔林,坟墓的阴兵。 但并不是所有的塔林,坟墓都有资格被乌鸦看守的。 被尊崇了数千年的圣人孔子家塔林,就驻扎着成千上万的乌鸦。 那也是为孔夫子守墓的阴兵。 就在杨甜甜为万千阴兵腾起的胜景,而惊呆了时,一双冷森森的眼睛,猛地出现在了她视线十厘米之处! “啊!” 猝不及防下的杨甜甜,惊叫声中,本能的向后退去,却忘记这是在数丈高的断崖上。 断崖下面,就是星罗棋布的乱石。 一丈是三米,数丈就是——多少米? 娇滴滴的杨甜甜从数丈高的断崖上摔下,结果很可能是脑浆迸溅,就此香消玉损了。 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在她在急坠的过程中,脑海中本能闪过这可怕一幕,只能闭眼等死时,却落在了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二大爷的臂膀。 帝王谷内的二大爷,并不是说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也不是说他的辈分,在八百很高,高到连村长见了他,都得喊他二大爷的地步。 而是因为自凡是前来守护帝王谷的人,都是二大爷。 哪怕二愣子明天来谷里,担负这个工作,他老子看到他后,也会恭敬地喊一声:“二大爷好。” 二大爷是个头发快掉干净了的秃头,就是老百姓戏称的地中海。 往往,留有这种发型的人,会给人一种喜庆感。 可杨甜甜惊魂甫定看向二大爷时,却觉得他好像一个——大猩猩。 脸色赤红发黑,双眼森冷,鼻孔剧烈的张合着,不时裂一下的嘴巴里,好像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咆哮声。 那一刻,杨甜甜有个错觉。 她只要稍动一下,当初接她进谷、安排她住宿时,还很和蔼可亲的二大爷,就会立即用牙齿把她撕成碎片,嚼巴嚼巴把她吞咽下去,吃个干净后,再大猩猩那样的猛砸几下胸膛,转身左右摇摆着肩膀,攀上断崖,消失在了后面。 “你会遭到报应的。” 二大爷当然不是大猩猩,也没杀杨甜甜,在把她放在地上后,转身走上断崖后,冷冷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样的报应? 花容失色的杨甜甜,很想这样问二大爷。 可她没敢问,只是眸光呆滞的望着他背影。 她真是无法想象,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会落在二大爷的臂膀里,毫发无伤。 人在高处急促坠落时,受地心引力影响所形成的速度,惯性得有多大? 名校毕业的杨甜甜,能粗粗算出来。 下坠的秒速,应该能超过三十米。 她接近五十公斤重的身子,所形成的惯性,至少得有两百多公斤。 这就好比,一个两百多公斤的重体,以秒速超过三十米的速度,狠狠砸在了二大爷的双臂里。 可——居然没把这老东西的胳膊砸断,他还凶巴巴的训她,说她会遭到报应。 这老东西,不是在断崖后面的吗? 怎么能在杨甜甜下坠的电光火石之间,抢先落地,接住了他? 对此,杨甜甜表示不懂。 她也不想去懂。 她只是被二大爷那句话,给吓坏了。 “我会遭到报应?” “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 “晚上,会有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忽然闯进我居住的石屋里,生啃了我么?” “这老东西,怎么不说明白,就这样酷酷的走了?” 带着这些疑问,被吓到魂不守舍的杨甜甜,回到所居住的石头屋子里后,从正午枯坐到明月东升,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又悔又怕,又委屈。 她后悔她怎么就违背老村长的严令,怎么就没关注好奇心,非得去断崖后面看看呢。 她怕,则是怕她违背老村长的严令后,会被逐出仙境般的帝王谷,遭受八百居民的指责:“你这个女人呀,简直是没救了。你女儿是个惹祸精,你也是个不安分的。我们老村长开恩,让你去我们的圣地清修,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可你怎么就不乖乖在哪儿吃斋念经,给你女婿超度,非得去窥探我们心目中的圣地呢?” 她委屈,却是觉得二大爷也太凶了。 她不就是只看了宝塔一眼,看到万千臭乌鸦嘎嘎飞上天吗? 别的,好像也没看到什么好吧? 用得着,用那模样吓唬人家,说人家会遭到报应吗? 就不能好好说话:“岳家小娘子,以后不要再来探头探脑了,这是我们八百的禁地,不是能被随便看的呀。” “其实断崖后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嘛,就是花木多点,有座宝塔,满是乌鸦,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一点都不如前面,无数的珍禽异兽,行走在四时不谢之花中——” 很委屈的杨甜甜,就这样委屈的睡着了。 就是从那个晚上的子夜时分,她开始做春天的梦。 以前也做。 但每个月做不了几次。 从那晚后,却是每晚都做。 春天梦里的男主角,也不再是她英年早逝的丈夫了。 而是——她的乖女婿李南方。 动作粗暴,行为野蛮,让她在梦中都受不了。 那种感觉,让她无比的留恋。 不愿意醒来。 可却很快就会悠悠醒转后,才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唯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简朴石屋那镂花的窗棂,洒在矮榻前的鞋架上。 把她所穿的鞋子,映照成了莫名的诡异颜色。 刚开始做这个春天的梦时,杨甜甜是又羞涩,又彷徨。 直到后来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在梦中都被她不敢反抗,只能迎合的男人粗鲁鞭挞后,她才害怕起来。 这,就是二大爷说的报应。 一个守寡多年的美妇人,每晚都做如此诡异的荒唐梦,算是报应吗? 随后的半个月里,杨甜甜无法确定。 但当她在三月初三那天正午,去小溪边淘米,看到她水中的倒影后,她才知道——这就是报应。 每天都要照无数次的镜子,这已经是所有漂亮女人的一项必做工作。 甚至比吃饭都重要。 杨甜甜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然也是每天都要照镜子的。 不过在来帝王谷内后,她却没把镜子带来。 清澈的小溪水也能当镜子用,但终究不如镜子反应的更真实,每当轻风吹来时,镜面就花了。 镜子里的娇面,就会粼粼波动,不易看清楚。 三月初三正午,没有一丝丝的风。 所以杨甜甜去淘米时,从镜面般的水面上,看到了她当前的样子。 她的容颜,比进谷之前年轻了至少十岁,成了三十出头的美少妇。 只是,那张妩媚的娇面上,却透着一层淡淡地黑气。 黑气,让她的妩媚中,多了明显的妖气。 第967章 她遭到了报应 妖气,即为妖邪之气。 即鬼神之属,也称恶气、秽毒邪气等。 因祸祟、鬼神邪气带有浓厚的封建迷信色彩,恐遭致相信科学之人的诋毁或误导,故如今诸多高校教材和大型中医工具书多避而未载。 妖气与中医讲究的因得病而气色不对的邪气还不同,就像李南方当初在三友酒店狂虐展星神时,所中的风就是妖气。 人受到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邪祟之气后,精气神上出现了问题,但身体各器、管本身并没有任何的病变,可精神却会萎靡,或者出现杨甜甜当前这种在某个时间段,就会无端亢奋的诡异现象。 杨甜甜是不懂什么妖气,邪气的。 她只是看到她的脸上,浮上一层明显的黑气后,脑海中就本能地闪过了“妖气”这个词,继而想到她儿时回乡下姥姥家,听老人们讲述的一个古老传说了。 老时候有个年轻人是菜农,寅时推着独轮车去城里卖菜时,经过一片荒坟,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蹲在坟头上吸烟。 偶尔的,那个白影还会咳嗽一下,发出的声音,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凌晨三四点种,又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老头子,会蹲坐在坟头上吸烟? 这摆明了就是邪魅鬼祟的东西,趁黑出来浪。 按照那时候老人们所说的,这些家住荒坟内的脏东西,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它们只是极力模仿人类的某些简单动作,比方直立行走,学着吸烟玩火,还会咳嗽。 唯有喝醉了的人,才会引起它们的兴趣。 把醉醺醺的人带到坟地里,学人说话:“注意脚下啊,上山了——下山了啊。” 什么上山,下山的,其实醉汉只是被领着在坟头上爬来爬去的罢了。 唯有等鸡叫声从远处传来,阳气忽然大盛后,那些脏东西才会消失,醉汉才会茫然醒来,坐在坟头上。 更有甚者,有的醉汉还会被捉弄到抱着墓碑狂撸—— 总之,老时候遇到脏东西的人,只要不喝醉了,不去主动招惹它们,一般都是相安无事,个人玩儿个人的。 可这个年轻的菜农,却是个傻大胆,确定这是个脏东西学人抽烟后,不但没遵从老人们教导的赶紧闪人,反而放下车子,从框里拿出割菜的菜刀,猛地摔了过去。 大侠,好刀法! 年轻人这一刀,正中那个脏东西的脖子。 一声惨叫过后,脏东西扑倒在了坟头上。 年轻人打着火把走过去一看,原来这是一只白色毛皮的老狐狸。 旁边地上,还有个它从村里偷来的烟袋锅子。 年轻人高兴了,觉得发财了。 白色狐狸本来就很少见,这只狐狸的毛片又特别好,这要是剥下来去集市上,肯定卖个好钱啊。 当即之下,年轻人就拿菜刀把那只发浪的狐狸大衣脱了下来,搭在独轮车上,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的走了。 年轻人只为他高超的刀法,卖菜路上还能发财而欢喜了,却忘了老祖宗说过某条金科玉律:“斩草要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后来,事实证明老祖宗说过的话没有错。 正如年轻人所希望的那样,他把白毛狐狸皮带到集市上后,高价卖给了一个有钱人。 又用所得的钱,干起了专职菜贩子。 辛苦劳动十八年后,本来一穷二白的年轻人,成了他村里最大的土财主。 土财主有的是钱,不花很难受啊。 房子车子——是马车,老婆儿子的都有了,可他却觉得精彩人生,不止是眼前所拥有的,肯定还有他想象不到的。 比方,效仿其他的土老财,再纳一房姬妾。 古人云,娶妻娶贤,纳妾纳貌。 意思是说找老婆,不用在意她的长相如何,只要她能贤惠,懂得相夫教子,会弹琴会吹箫就好了。 但在纳妾时,却必须捡着年轻水灵的妹子,那才是人生一大乐趣。 土财主放出要纳妾的风声后,当地最有名的媒婆,很快就带了个小娘子上门了。 说这个年方十八岁的小娘子,是个苦命的人儿,出生那天,父亲因为高兴就去坐山头上寻开心时,却不料遇到强盗被干掉了。 死后,残忍的强盗还脱走了他的衣服。 小娘子父亲遭到横死后,小娘子母亲是哭的死去——没活过来。 于是,小娘子就成了孤儿。 幸亏同村的一个大妈看她可怜,就收养了她,把她当女儿来养,那是不可能的。 就当是养了个婢女,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她干,稍不如意就被大妈责打,就这还吃不饱。 小娘子没文化啊,不然肯定去找西方那些国家的总统,要求派兵去她村调查下人权问题,再给她当家做主了。 就这样,小娘子苦苦熬到了十八岁。 收养她的大妈,再怎么霸道,可也不能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 说白了,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水灵灵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就委托媒婆找个“识货”的大老爷,换一笔银子来补贴家用了。 恰好,这村的土财主要纳妾,媒婆立即把小娘子带来,请他过目了。 哎哟,这小娘子简直是太水灵了,你看这皮肤嫩的,几乎要掐住水来,这尖尖的锥子脸,一看就知道床上功夫不一般啊。 尤其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媚眼那么一扫啊,土财主的魂儿就没了。 就她了! 她就是本大老爷苦苦寻觅十八载的梦中佳人。 媒婆你说多少钱吧,本大老爷要是皱一下眉头,都是你养的。 支付宝账户是多少——无比干脆的,土财主就买下了小娘子。 当晚,就急吼吼的进了洞房。 被翻红浪,颠鸾倒凤之时,简直是爽到骨子里,却不足对外人言也。 关键是,小娘子有股子神奇的魔力。 土财主只要一天不和她咣咣三五次,就会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就算是吃钙片,也别想一口气爬到五楼不喘气。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土财主再也不管家里的生意了,更不去老婆房里慰问她了,每天都和小娘子抵死缠绵在一起,享尽了红粉之福。 直到有那么一天,土财主老婆发现她劝说夫君的金玉良言都被当做屁放了不说,嘟囔紧了后,还会被老拳相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家庭暴力了,索性咬牙发狠,卷起家里的金银珠宝,带着一双儿女,和早就对她眉来眼去的马夫私奔了。 妻离子散万贯家财尽失后,按说土财主该醒悟过来,赶紧从温柔乡内挣扎出来,东山再起才对。 可他没这样做:“只要有卿,其他事都不算事。来,咱们进屋大战三百合。” 又是数月过去了。 某天,土财主早上醒来后,没发现床头上摆着他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羹,而是一碗凉水后,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自从他老婆捐款潜逃后,他就坐吃山空,还是向以前那样,可劲儿满足小娘子的所有要求,以前积攒下的田产之类的,都被变卖了。 他一无所有。 除了越加水灵的小娘子,以及他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他变得沉默寡言了。 他想东山再起,可小娘子却死死的缠着他,娇滴滴的说,一天不和他在一起浪,就会掉了魂那样,六神无主。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了天—— 小娘子回家祭奠她过世的父亲去了,土财主才扶着墙根走出了家,坐在南墙跟下晒太阳。 恰好一个游方道士,来这村搞传销,看到土财主后顿时大吃一惊:“哎呀,这位亲爱地家人,不对,是这位居士,贫道观你面色发黑,这是妖邪之气入骨,不日即将挂掉的征兆啊。” “什么妖邪之气入骨?” 土财主吓了一跳:“老杂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像我这样的壮汉,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和女人在一起时,一次到天明。我呸,你居然说我妖邪之气入骨,不日即将挂掉。这是找死呢!” 老道士只是轻飘飘的一抬手,就把土财主打过来的一记黑虎掏心推开,从怀里拿出个“香草”牌铜镜,冷笑着说:“亲爱地家人,你仔细照照镜子,你还有点人样吗?” 土财主一把夺过镜子,只照了一眼,就浑身发冷,亡魂皆冒,惨声长叫:“啊,这还是我吗?” “这还是你,杨甜甜。” 想到这儿时,低头看着溪水倒影中的杨甜甜,猛地打了个寒战,喃喃地说:“只是,你已经妖邪之气入骨,不日就将形神俱毁了。” 有时候,古老的传说能给人很多启发——把儿时在姥姥家听到的那个传说,套在自己身上后,杨甜甜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就是传说中的土财主。 那个每晚在她梦中,动作粗暴鞭挞她的乖女婿,就是那个吸尽了土财主阳精的小娘子。 传说中土财主的下场很惨。 得到老道士的提醒后,他才知道娇滴滴的姬妾,竟然是个狐狸精化成的。 在老道士的帮助下,土财主回想到了十数年前,他曾经用菜刀砍死个妻子生女,高兴之余外出浪的老狐狸。 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是老狐狸的遗孤。 人家长大后,就化为小娘子来报仇了。 老道士来的太晚了——不几天后,病入膏肓的土财主,就躺在冷冰冰的炕上,一命呜呼了。 村里人发现他好几天都没出门后,去他家看看时,才发现他浑身的皮,都被人用刀子剥走了。 土财主因为当年残杀了个老狐狸,最终落的如此凄惨下场。 那么,杨甜甜呢? 她又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每晚都会被某个男人,在梦中给搞得死去活来,不想醒来呢? 她想到了二大爷说过的那句话:“你会遭到报应的!” 就因为她违背帝王谷的禁令,攀上断崖看到了那边的景色,就被某个妖邪鬼祟的给缠住,趁她睡觉时化身李南方,每晚吸取她的元阴之气。 等她脸上的妖气变得更黑后,就是她毙命之时了。 第968章 梦中的男人是谁? 有句民谚是这样说的,命中注定要挨草,就算藏进高粱地也白搭。 杨甜甜,就是那个藏进高粱地里的人。 她已经惹上了大祸,脸色已经发黑,这就是妖邪之气入骨的征兆,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别想再把她治好了。 杨甜甜也没打算被谁救,正如她意识到她就是传说中的土财主,在惊恐之后,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年轻时丧夫,抚养岳梓童长大的这些年内,她总是委曲求全,以为总算熬出头时,女婿又横死海外,女儿还要利用他的骨灰,榨取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卑劣行为,成功获得了八百全体村民的一致鄙视—— 她都没脸再居住在八百了。 更不想离开这世外桃源,在那充满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里打滚。 “死就死吧。 也许,唯有死亡才是结束我这苦难一生的最佳方式。 更何况,是以这种极端浪漫的方式去死呢? 我喜欢——” 杨甜甜想明白后,抬手轻抚着她的滑腻脸颊,暗中低低的娇笑一声后,起身回屋了。 知道已经被妖邪缠住,很快就会像传说中的土财主那样,慢慢地香消玉损后,杨甜甜反而更加放开了。 开放的具体行为,表现在梦中。 以往每次做梦,和李南方那个什么时,她都是含羞带怯,半推半就的。 想开之后的当天晚上,子夜时分李南方“如约而至”后,杨甜甜就大胆的化身荡漾娇女,使出浑身的解数,主动索爱,最终把那家伙给打的全线崩溃,抱头鼠窜了。 从那天后,杨甜甜从没觉得,她悲催的人生原来是这样精彩。 就像,她从没想过,为什么入侵她的妖邪,怎么会是她的死鬼女婿那样。 直到今晚子时又与那个妖邪酣战过后醒来,她才蓦然发现,入侵她的妖邪,其实并不是李南方! 而是,一个相貌与李南方很酷似的男人。 “他,是谁?” 杨甜甜呆呆望着窗棂外的皓月,情不自禁喃喃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走过来了。 这是故意加重了脚步,要她提前听到。 那个人担心杨甜甜听不到,还捡了块大石头,抛进了小溪内。 顿时,噗通一声溅起浪花一朵朵,有小鱼在惨叫:“哎哟握了个惊天大草,没事干嘛砸老子?” 帝王谷乃八百禁地,自古只有谷口一条路,本地土著都不敢擅闯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所以夜半时分跑来杨甜甜“寝宫”前的人,唯有二大爷。 果然是二大爷。 二大爷那独特的地中海脑袋,在月亮下泛着神圣的光芒。 他到背着双手,站在小溪边,看那条胆敢骂人的小鱼儿,悠哉悠哉的被溪水漂走,直至看不到后,才慢慢回头,目视月光下缓步走来的美妇人,淡淡地问:“打搅到你休息了吧?” 杨甜甜摇头:“没有。您来时,我刚醒来不久。” “是不是每晚都会在此时醒来?” 二大爷犹豫了下,沉声问道。 杨甜甜微微颔首,坦然承认。 自从三月初三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都没见过二大爷。 不过,她日常生活所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等东西,却都是由二大爷从谷外拿来,悄悄放在她门口的。 两个多月不见了,二大爷还是那样光芒四照——脑袋。 借着皎洁的月光,杨甜甜能看到二大爷的精气神,很好。 她在端详二大爷那张老脸时,后者也在端详她。 目光闪闪的,就像一只土狼。 杨甜甜被他看的有些怕。 毕竟当前正值夜深人静,鸡犬不叫的时候,拥有一身超凡功夫的二大爷,如果想对她做点男人都喜欢的事,她除了挨着,并没有别的任何选择。 “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冒犯你的。” 二大爷简直是目光如炬啊,一眼就看出杨甜甜的心思很不纯洁了,花白的眉头皱了下,目光变得和蔼了许多:“我看你,只是想看看,你所遭的报应到头了没有。” 杨甜甜身子轻抖,轻声问:“我,我脸上的黑气,就是报应吗?” 二大爷稍稍有些惊讶:“你发现了?” “刚发现不久。” 杨甜甜垂首,盯着她的足尖,蚊子哼哼般的说:“我想,每晚都会来我梦中,摧、摧残我的那个人,二大爷您也应该知道吧。” “唉。” 二大爷惆怅的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他不是李南方,对不对?” 杨甜甜咬着嘴唇,抬头,勇敢的看着二大爷。 她虽然自知命不久矣,也自甘堕落享受每晚的酸爽了,不过她还是不想梦中那个男人,会是她的死鬼女婿。 真要是他的话,杨甜甜死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他当然不是李南方!” 二大爷无比笃定的语气,让杨甜甜提着的心儿,噗通一声掉了下来,砸起浪花一朵朵,有条小鱼儿在惨叫:“哎哟握了个惊天大草——” “那,他,他是谁?” “你是怎么想的?” 二大爷不答反问。 自凡是成熟的爷们,谁不想在浪漫的月光下,和一个成熟的娘们多说会儿话呢? 杨甜甜的回答,也很云里雾里。 她没先说她是怎么想的。 她给二大爷讲了土财主的故事。 最后,她才说:“二大爷,我感觉,我就是故事里的土财主。我虽然没有杀生,可我却违反了帝王谷内的禁令。所以,才遭到了如此报应。我不会因此而责怪任何人,这是我咎由自取的。我只要得知,那个人不是李南方——我就心安了。” 顿了顿,杨甜甜裹了下身上的粗布青衣,麻布牛耳鞋踩在鹅卵石上,来回的走着:“我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可我,我很享受每晚的感觉。哪怕您觉得,我不是个正经女人。我说的,只是心里话。所以,我想在临时之前,知道他是谁。” 二大爷哑巴了那样,不说话。 杨甜甜走到了他面前半米处,语气里带有了明显的哀求之意:“二大爷,还请您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来自断崖后的宝塔内?他,就是那座宝塔的——” “你随我来。” 二大爷打断了杨甜甜的话,转身快步走向了断崖那边。 杨甜甜猛地明白了什么。 月光下,她自己看不到的脸上,迅速浮上了妩媚的妖红色。 她知道,在她遭受长达六七十天的“报应”后,二大爷终于要主动带她去断崖上面,让她看到那些早就渴望知道的秘密了。 “小心些。” 二大爷在迈步走上台阶时,回头说道:“把鞋子脱掉,去溪边浣足。” 这老家伙,明明长得和大猩猩似的,说话却偏偏学文化人。 直接说洗脚不就好了吗,还非得说浣足。 幸好杨甜甜的古文底子很深厚,能听懂他的咬文嚼字。 秀足探进冰凉的溪水内后,杨甜甜才有了新的发现。 如果让那些有恋足癖的男人看到这双脚后,肯定会激动的泪流满面,恨不得生啃了咽下去。 毕竟,连杨甜甜本人,都被她这双秀足给迷住了。 她以前也知道她的脚,生的好看。 但却没有现在这般好看,就仿佛是一对绝世美人在戏水,不穿衣服。 二大爷那带点嘶哑的讨厌声音,打断了杨甜甜忍不住轻抚秀足的动作:“你是不是发现,你最近变年轻,皮肤更加好了?” “是。” 杨甜甜回头看去。 二大爷傲然的样子,抬头看着天:“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是因为——” 杨甜甜刚想脱口说出,是因为每晚都会有个男人来鞭挞她所致,但话到嘴边却改为了:“是因为这些天来,我所用的饮食,都是绿色无污染的。” 人在食用纯绿色无污染的食物时,确实能起到美颜的效果,但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明显。 绿色饮食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不具备能伤身体的农药残留罢了。 更别提在短短大半年内,就能让杨甜甜变年轻,皮肤变好了。 “呵呵。” 二大爷呵呵了一句,没有再解释,只是回头说:“不要穿鞋子了,走吧。” 既然杨甜甜装傻卖呆,没脸说她变年轻,皮肤变好,是因为每晚都被梦中的男人滋润所致,那么他当然也不会说出来了。 毕竟是二大爷。 是长辈。 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甜甜此前没听老村长,老二大爷——的话,结果招惹了个妖邪,每晚在梦中可劲儿的折腾她,结果很快就会变成传说中的土财主,现在哪敢再不遵从二大爷的意思呢? “他肯定是在惩罚我,那晚擅闯禁地之罪。” 白嫩嫩的秀足,踩在青石板上的感觉,并不是太美妙,几次都把杨甜甜给扎的差点失声说疼,唯有咬牙忍住,暗中埋怨这老东西简直是太小气了。 率先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二大爷,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驻足头也不回的解释道:“第一次来禁地的人,必须浣足,洗尽外界的俗气,才能踏上这块神圣的土地上。” 地,还不是一样的地么? 哪儿这么多事。 杨甜甜这才明白,对二大爷的不满消散后,却在报怨当初立下这规矩的人。 可等她终于踏上断崖最高处,凝神看向月光下的宝塔那边时,才知道她不但该脱掉鞋子,甚至都该脱掉衣服,吃斋念经三天后,才能有资格踏上这块圣地。 其实,正如她刚才所抱怨的那样,断崖后面的地,和下面的地是完全相同的。 充其量,就是花木成片,景色更胜一筹罢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甜甜却觉得这边一草一木,都充满了灵性。 就仿佛,所有的植物,山石,都通了人性,看到她上来后,都对她颔首微笑:“欢迎贵客光临。” 尤其那座被花木掩藏的宝塔,在月光下更像被一个椭圆形的光晕包围了起来,泛着淡淡地佛光。 “这,是哪儿?” 情不自禁的,杨甜甜这样喃喃说道。 “帝王谷。” 满脸虔诚的二大爷,回了句废话。 第969章 夜来帝王塔 帝王谷内的宝塔,又叫什么名字? 难道因为它是九层,就要叫它九层妖、九层宝塔吗? 当然不能这样叫。 最让杨甜甜感觉可能在做梦的是,这座雄伟的九层宝塔,居然是在山洞里的! 也唯有站在断崖处,才能看到宝塔,才能看到它原来是建在山洞里的。 三月初三那天正午,杨甜甜私闯禁地时,立即被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看到了万千姹紫嫣红的花木,看到了宝塔屋檐上的万千黑色乌鸦,看到了二大爷那双野兽般冷森森的眼睛——独独没看出,九层宝塔不是建在露天下,而是在山洞里。 只因山洞太大了。 大到杨甜甜无法形容,只能忽视掉。 万千的花木,从断崖处向宝塔延伸,一直延伸到山洞内那座海拔数十米的小山上。 山上同样长满花木。 走近了后,反而不如在断崖处,更能看清宝塔了。 只能看到宝塔的一脚,挂着金色小玲,风吹来时,会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小山脚下,巨洞四周的洞壁上,好像镶嵌了无数面镜子,把月光从狭长的洞口过道内,层层叠叠的反射过来,亮如白昼,让这些花木健康成长。 “这,是哪儿?” 不知不觉中,尾随二大爷走上小山的杨甜甜,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二大爷好像又说了那三个字,杨甜甜却没听清,只是呆呆望着眼前的奇迹。 青砖红瓦彩琉璃,汉白玉雕刻而成的楼栏。 九层宝塔的每一层屋檐下,都缀着数不清的小金铃,全部都在轻轻摇晃着,铃声犹如小溪水淌,更像在弹奏一首永无休止的钢琴曲。 “这是天宫。” 杨甜甜微微闭了下眼,让她的思绪恢复了正常时,才发现她已经来到了宝塔台阶前时,抬头看向了竖匾。 上书三个暗赤色的篆体字。 帝王塔。 帝王谷内,帝王塔。 谷内先有这座九层宝塔,然后山谷才被命名为帝王谷。 看着门匾上的那三个大字,杨甜甜忽然有了种神奇的错觉。 就仿佛她此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也是站在台阶前,仰望着这三个大字时,旁边会有火把的亮光亮起。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二大爷就点燃了火把。 “接下来,他会说——” 杨甜甜看向二大爷之前,明明知道他接下来的会说什么话,可在瞬间后,却又忘记了。 这种神奇的“似曾相识”感,只维系了短短的两秒钟,杨甜甜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就仿佛刚才这两秒内,她穿越到了某个时空内,提前看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段时间太短了。 短到她刚发现这个神奇,不等明白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这种奇异的现象,普通人在这一生内,都会遇到的。 少者三两次,多者甚至会十余次。 科学家们把这种奇异的现象,解释为“时空重叠”。 大体意思呢,就是我们每个人在宇宙内,其实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有若干个“自己”。 只是这些“自己”,分别生活在不同的空间内罢了。 这些不同的空间,就像一根根并排着向远方延伸的平行线。 如果没有遭遇磁场之类的干扰,若干个“自己”在这一辈子,都不会相遇的。 但当磁场之类的外来因素,忽然干扰到了其中的某两条平行线,那么两条线就像被大风吹过那样,忽地碰在了一起。 碰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到两秒钟。 随即,就像触电那样马上分开。 就在这短短的一两秒内,两个平行空间的“自己”意识,迅速重叠。 就像此时的杨甜甜这样,蓦然间看到了还没有发生的事。 “你怎么了?” 就在杨甜甜盯着二大爷发呆时,他晃了晃手里的火把,迈步走上了台阶:“随我来。记住,不要轻易说话。说话时,更不要大声喧哗。” 杨甜甜点了点头,双手拎着麻布裙裾,微微垫着脚尖,走上了台阶。 吱呀——随着巨门门轴被推开时,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就像二大爷不是在开门,而是开启了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尘封历史。 按说,这种存在上千年之久的宝塔内,大门关闭久了后,肯定会有不怎么好闻的霉味儿。 掺杂着太多霉菌的阴冷之气,也会随着大门被推开,迎面扑来。 这股子阴冷之气,就是民间传说的阴风。 杨甜甜清晰感受到了阴风,本能的打了个激灵后,却没有嗅到难闻的霉味。 被阴风夹裹而来的劳冷森之气内,不但没有霉味儿,反而有种能安神静气的麝香味道。 看来,宝塔内一直有人在打扫,并定时点燃麝香。 嗯,想想也是,二大爷整天闲着没事干,不打扫卫生,还有脸自称二大爷吗? 尾随二大爷,杨甜甜有些费力的迈过了足有半米高的门槛。 如果大殿内没有火把的话,杨甜甜刚进来时,或许还能看清里面大体放了些什么东西。 火把飘忽不定的火光,吸引了杨甜甜的视线,让别处都成了盲点。 直到二大爷举着火把,在墙壁上晃了下后——轰地一声轻响,有一道火龙般的火光,顺着大殿墙壁,飞快的向前环绕游走。 宝塔大殿内的墙壁上,安装了古老却奇巧的照明设备。 一圈燃烧的火光亮起后,让杨甜甜本能的抬手挡在眼前,闭上了眼。 片刻后,她才慢慢地睁开眼。 一座跃马持朔的武将神像,就冲进了他的视线内。 九层宝塔的第一层内,供奉着一座古代武将,宽大的供桌上,摆着三牲,正中是个黑色的灵牌,上面写着个人名。 也是篆体的。 杨甜甜定睛看去,认出了那个名字。 麦铁杖。 麦铁杖? 杨甜甜心中一凛。 名校毕业的杨甜甜,对隋唐历史还是很熟悉的。 尤其是炀帝三征高丽啊,唐太宗李二发动玄武门之变啊,等等。 所以她知道麦铁杖是隋朝有名的大将之一,勇敢,有臂力,且步行如风,跑及奔马,能日行五百里。性开朗、喜酒、好交游、重信义。 陈朝太建年间,铁杖曾结伙为盗,被广州刺史捕获,罚为官府奴隶,为皇帝执掌御伞,后为隋朝大将军。 随杨素征突厥立功,后随炀帝首征高句丽时,战死在辽水旁,才刚刚三十八岁,赠光禄大夫、宿国公。谥号武烈。 可是,传说中麦铁杖的神像,怎么会在九层宝塔内? 难道,这是用来祭奠他的神殿么? 当看呆了的杨甜甜,被二大爷引领着走上第二层时,才知道刚才想错了。 第二层的正中,也有一尊神像,不过这却是个文官,同样的黑色供桌,三牲,黑色的灵牌,上面写着宇文述的名字。 宇文述乃匈奴人,原北周末以军功拜上柱国,封褒国公,后拥戴隋文帝后被封许国公,总领军事。 既然有宇文述在,那么这座神殿就不再是专门供奉麦铁杖的,他们两个只是每人占据了一层大殿而已。 “这些大隋名将的神像,怎么会在这儿呢?” 拥有好奇女人天性的杨甜甜,很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但二大爷却沉声说:“快点,再啰嗦天就会亮了。” 天亮了,恰好可以看的更清楚啊。 杨甜甜刚要这样说时,心中一动,闭上了嘴。 上次她私闯禁地时,是在三月初三的正午时分,阳气最重的时候。 按说,来这种供奉着古代名将神像的宝塔内时,不该在天亮,阳气最足的时候来吗? 二大爷却偏偏在大约丑时快过时,带她来这儿。 又提醒她说天快亮了,那么就证明她不适合在白天来此参观。 “难道是,因为我是代表着阴柔的女性,所以才只能在晚上来宝塔内?” 只好加快脚步的杨甜甜,走马观花般的紧随二大爷往上走时,心里这样想到。 走路的速度加快后,她就无法看清各层神殿内,供奉的又是何人了。 直到腾到第八层时,带路党二大爷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第八层的神殿正中,供奉的也是一个武将,长朔,雕弓,狮鼻豹眼,胯下一匹踏雪乌锥马。 足有半人高的黑色灵牌上,上书张须陀的名字。 张须陀? 杨甜甜还是很熟悉的。 知道此人性格刚烈,有勇略,被认为是隋朝柱石,大隋第一将。 但在公元616年,张须陀为瓦岗军所败,下马战死,时年五十二岁。 其所部士兵得知他的死讯后,连哭数日不止。 而且,他也是炀帝杨广最信得过的人,没有之一。 因他在外征战不休,杨广特意派画师画下他的样子,悬挂在宫殿内,每天都要观摩画像。 炀帝总说只需张须陀在,他的江山就是铜铸铁打的。 事实证明当张须陀兵败身亡后,隋王朝也就轰然倒塌了。 张须陀,与麦铁杖等文臣武将相比起来,有足够的资格,位于神殿第八层。 “时间够用。” 二大爷终于又说话了,就是语气有些瘆人的阴森:“你可以仔细看看了。” “谢谢。” 低声道谢后,杨甜甜瞪大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仔细的看。 “二大爷为什么要带我来宝塔内? 难道,这儿能解开我为什么总在梦中,被一个与女婿酷似的男人——的秘密?” 心怀极大好奇的杨甜甜看到,这层神殿内,不但有张须陀的神像,供桌,还有四纸人,分列在神像两侧。 点睛的纸人。 眼眸随着她的双眸流动而流动,带着诡异的笑意。 与其中一个纸人四目相对后,杨甜甜浑身猛地颤了下,浑身的力气悠忽消失,忍不住地要失声轻叫时,却听二大爷忽然厉喝一声:“呔!” 二大爷那充满阳刚之气的厉喝声,就像炸雷那样,在大殿内轰然炸响,居然引发了屋檐外的金铃,玲玲地轻响了起来。 也,驱散了纸人那双紧紧锁住杨甜甜的邪恶眸子。 “啊!” 杨甜甜还是被吓得怵然一惊,再看向那个纸人时,它那双诡异的眸子,已经是黯然无光了。 第970章 宝塔的九层神殿 居然被一个纸人给迷住了,这么诡异的事,杨甜甜还是第一次遇到。 第一次,就能感受到刚才的凶险了。 如果不是二大爷及时厉喝一声,杨甜甜觉得她的魂魄,就会被纸人勾走了。 后怕让她身子剧颤了下,喃喃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走吧。” 二大爷却淡淡地说了句,高举着火把,走上了最高处一层大殿的楼梯。 杨甜甜被刚才那个纸人邪恶的双眸给吓坏了,哪敢再有所逗留,慌忙紧随二大爷的脚步,来到了第九层的神殿中。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多的纸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每一个都穿着不尽相同的服饰,文臣武将,嫔妃太监,还有持斧钺的金甲武士。 所有的纸人,都是点了睛的,在杨甜甜出现后,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九,是最大的一个单数,在华夏的传统文化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像九五之尊之类的说法,在岳家这种豪门大族生活很久的杨甜甜,当然知道。 更能由此猜出,既然张须陀等文臣武将都在下面的神殿,那么最好层的神殿内,只能端坐一个人。 大隋炀帝杨广。 她抬头看去,看到了更加宽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三牲六畜,这是唯有帝王才能用的祭品。 没有黑色灵牌,帝王是不需要灵牌的。 杨甜甜最先看到的神像,却不是炀帝杨广。 而是一个女人。 只因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没办法不吸引她的眸光。 女人身穿华丽的宫装,跪坐在神殿居中的右方,双手交叉端放在小腹前,眼眸犹如点漆,微微抿着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女人是谁? 杨甜甜内心刚自问出这个问题,接着醒悟了。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这个美女应该是一生伺候过六位帝王的绝代艳后,萧皇后。 呆呆看了萧皇后的神像片刻,杨甜甜正要去看她旁边的神像时,心儿却蓦然狂跳,张嘴就要发出一声惊呼。 她倒是张开嘴了,可却像忽然失声那样,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黄豆大的冷汗,从她光滑的额头嗖地冒了出来。 杨甜甜被萧皇后的神像,给吓到失声,是因为她看到了——她自己。 根本不用去照镜子,杨甜甜也能肯定,如果让她换上神像的衣服,跪坐在那儿,就这个模样。 丝毫的,不差! 在这一刻,时光仿似再次重叠,杨甜甜可能成了萧皇后,萧皇后也可能成了他,不然她绝没有这种清晰的恐惧感。 恐惧。 从没有过的恐惧,让杨甜甜几乎昏过去,身子一个踉跄,本能的伸手,扶住了大殿内的柱子。 然后,她慌忙去找二大爷。 二大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就仿佛他从没有来过那样。 但他引导杨甜甜上来时所用的那根火把,却明明放在墙壁的灯火架上。 “二,二大爷!” 杨甜甜终于发出了声音,哑声高喊二大爷。 没有回应。 杨甜甜想跑。 可她的双腿,却像灌了铅那样,不但沉重,而且疲软。 一步,都无法迈出去,唯有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想把眸光,从萧皇后的神像上挪开,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萧皇后神像的双眸,仿似装了两把看不见的钩子那样,紧紧抓住了她。 杨甜甜唯有被动的,与她自己的神像,久久的深情凝望着。 冥冥之中有个酥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唉,你终于来了么?” “你,你是谁?” 杨甜甜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捧在心口,嗓音嘶哑的问道:“怎么,怎么和我一个模样?” 她如果不把手放在心口,她的心脏就会从胸腔内跳出来。 “你该知道我是谁的,何必明知故问呢?” 萧皇后的神像,明明顿放在黑色的巨、大供桌上,没有一丝动弹,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可杨甜甜偏偏能肯定,这个酥软好听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神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明艳,诡异。 尤其是那双死死锁住杨甜甜的眸子,点漆般的黑,就像深邃到看不到边的黑暗物质,藏着说不出的邪恶。 “我、我不认识你的,我不认识你——” 杨甜甜痛苦的呻、吟着,多么希望二大爷的厉喝声再次响起,把她从当前这种说不出的恐惧泥沼中,拽出来。 哪怕是来个惊雷也行啊。 只要能让她不再看这尊神像,用刀子挖走她的心,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二大爷的厉喝声没有,也没有惊雷,更没有谁拿着刀子过来挖走她的心。 只有,神像那好听的声音,从她深邃的眼眸里传来:“你认识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看到了你自己。” “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啊。求求你,放过我,放我走。” 杨甜甜想嚎啕大哭,想泪流满面。 眼泪,就能让她的视线模糊,继而脱离神像那双魔眼。 她却看不出来,哪怕声音已经呜咽,也没有泪水淌下来。 “晚了,晚了啊。从你三月初三,违反帝王谷的禁令,攀上失魂崖后,你的命运,就已经不再被你自己所掌握了。” 神像幽幽的声音里,这会儿多了明显的怨毒之意。 就像杨甜甜抢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她却夺不回来,唯有暗地里咬牙,诅咒。 帝王谷,失魂崖,九层宝塔前。 原来,那个有瀑布流淌而下的断崖,叫失魂崖。 人上失魂崖,怎能不失魂? 失去的魂魄,又到了何处? 答案显而易见了。 杨甜甜在失魂崖失去的魂魄,应该是附在了这尊不该是她模样的萧皇后神像上。 所以,她才在神像脸上,看到了她的样子。 杨甜甜并不知道,李南方遭到龙城城陷害,被关进派出所的拘留室内,莫名的昏迷过去后,曾经在梦中骑着一条黑龙,也经过失魂崖,来到了九层宝塔内,看到了萧皇后的这尊雕塑。 当时处于恍惚状态下的李南方,在看到雕塑时,也看到了他自己。 李人渣那么大的胆子,看到他忽然成为一尊女性雕塑后,都被吓得亡魂皆冒了。 更何况性格懦弱的杨甜甜呢? 帝王谷内,除了守墓的二大爷之外,任何人不得无端踏上失魂崖。 不然,那个人就会在来到九层神殿之上后,看到自己的神像。 明明自己还活着,却成为了一尊雕像这件事,绝对是最恐惧的事了。 没有之一。 “我、我不是故意登上失魂崖的。我只是好奇,好奇——求求您,别再看我了。求求您。” 杨甜甜哀声求人时,又有了新的感悟。 当前这一幕,才是她擅自攀上失魂崖后,得到的真正报应。 在梦中被一个酷似李人渣的男人,可劲儿的鞭挞那个事,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好奇?呵呵。好奇这个词用得好啊。” 神像阴恻恻的笑了下后,语气忽然狠戾起来:“如果你不好奇,怎么能让陛下每晚都要去临幸于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陛下南下赏花路上,遇到的一个乡野村姑的后代罢了。侥幸珠胎暗结,为杨家留下一支血脉后,就以正宗自居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甜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唯有痛苦的摇着头,哀声哭泣着。 却没有任何的泪水淌下,就像无论她怎么摇头,也躲不开神像的眼睛。 “贱人,擅闯失魂崖,勾引陛下元神不远万里赶回来,每晚与你夜夜荒唐,你却拿什么都不知道,来推的一干二净!” 神像的声音,更加的尖利:“你可知道,陛下元神正在万里之外,陪伴宿主面对极大的危机?这时候,他需要与宿主同舟共济,方能重回华夏神州,荡平那些反叛的妖孽!可你个贱人,却不顾身为陛下地三十七代骨血的身份,让陛下——” “不要再说了。” 一个温和,醇厚的男人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打断了神像的话。 就像有一把刀,喀嚓一声,斩断了神像与杨甜甜眸光之间的那两个钩子,让她的泪水决堤般,忽地涌了出来。 慌忙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泪眼模糊中,杨甜甜只能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从神像旁边的供桌上跳了下来,却看不到他的样子。 “陛下!” 神像的声音,明显有些急:“不是臣妾说您。您能修炼到当前样子,多亏您能宽容大度的与宿主同在,共同面对所有的狂风暴雨——” “唉,梓童,我说不要说了。” 男人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神像的话,带有了明显的愧疚。 还有些小小的羞恼:“天亮之后,我就会重返万里之外,与那孽障重返华夏神州。朕,并没有你说的那样荒淫无度,只因垂涎她的美貌,就忘记了苦熬上千年的痛苦。朕,夜夜临幸她,仅仅是一时兴起罢了。还有,莫要再拿‘骨血’说事。岂不闻,九代之后,至亲骨血就全无牵连?她已经是三十七代,已过千年。更何况,朕与她的关系,也只是存在于虚拟间。” “是,梓童明白了。” 神像沉默片刻,低声回答后,让杨甜甜心悸至极的恐惧,悠忽消失。 她慌忙抬手擦了擦眼,大着胆子再次看向了神像。 神像虽然还是那座神像,但衣服上的色彩,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艳丽,斑驳陈旧,还有几根蛛丝环绕。 至于她的脸,也有数不清的细微龟裂。 哪儿还有半点的妖媚样子? 五官也是模糊不清,唯有轮廓还算明了,却是杨甜甜很陌生的。 只是那双眸子,依旧是点漆般的黑。 却是,苍白无神的,没有任何的魂魄。 “梓、梓童?” 呆呆地望着神像,杨甜甜嘴角用力抿了下。 梓童,泛着古代君王妻子的通称,也就是皇后的意思。 梓,其实是一种植物。 梓树,为木中之贵者,古人以梓为有子的象征,皇帝立后时,因而把皇后称梓童。 第971章 杨甜甜的幻境 杨甜甜的女儿叫岳梓童。 岳梓童这个名字,是岳家老爷子亲自起的。 尽管当爷爷的给孙女起名,放在普通人家很正常,可放在女性地位不高的岳家,老爷子能够亲自给孙女起名,这对杨甜甜母女来说,却是天大的荣幸。 那时候,她只以为老爷子特别喜欢女儿,才亲自起名罢了,却从没有对这个名字多想过。 现在,听这个男人称呼萧皇后的雕塑为梓童,杨甜甜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梓童,就是君王之妻的代称。 很多望女成凤的年轻夫妻,也会给女儿起这个名字,按说岳老给孙女起这名字也很正常。 但又不正常。 至于是哪儿不正常,杨甜甜不敢去多想。 男人就像知道杨甜甜心里在想什么那样,沉声问:“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女儿为什么也叫梓童这个名字?” 沉思中的杨甜甜,被说中心事后,身子轻颤了下,抬手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向他:“是、是。” 她这才看到,她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 男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绣金描龙服,头戴珠帘通天冠,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他,正是自从三月初三那天后,每天子夜时分都会闯进杨甜甜的梦中,与她抵死缠绵的男人。 他的相貌,猛地一看,与李南方一般无二。 可再仔细看时,却会发现他比李南方“成熟”了很多,也没有李人渣那股子游戏人间的不正经,而是有种让人与他对视一眼后,心儿就会轻颤下,感受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情不自禁挪开目光的压力。 “你、你是谁?” 杨甜甜颤声问着,低头看向了他的脚。 男人的脚,被垂到地上的黑色锈龙袍盖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双黑面,白底的足尖。 这是登天靴,京剧中那些花脸都会穿这种靴子。 “你知道我是谁的。” 男人淡淡地说:“只是,你不敢说出来。更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内,我每晚都会临幸你。” “你、你是——杨广。” 事实证明男人没有说错,杨甜甜确实知道他是谁,只是不敢说出来,鼓足勇气说出来时,心中也在砰砰地打鼓,右手偷偷去掐她的大腿,希望能快点从这个荒唐的梦中醒来。 杨广是谁? 那可是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大昏君之一,与夏桀,商纣并驾齐驱的。 尽管是李唐为误导百姓,坐稳天下才故意抹黑他的,可已经代代相传上千年,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上千年前的牛人啊。 现在却活生生站在杨甜甜面前,还说每晚都会去临幸她。 这不是梦,又是什么? “不用掐你的腿了,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杨广居然看到了杨甜甜偷偷的掐腿动作,冷冷地问:“怎么,被朕临幸,你心有不甘?” “不,不是。” 再次被杨广说破心事后,杨甜甜惊恐之极。 尤其在听出他有些生气后,根本没谁提醒她,也没谁教导她,她就本能的匍匐在了地上,额头触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娇躯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一个二十多岁就统领三军,南征北战杀人无数的帝王之威严,还不是杨甜甜一介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杨广却习以为常,到背着双手缓步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放在了她因匍匐在地上,撅起的美臀上。 杨甜甜本来就剧颤的身子,再次触电般的震动了下。 杨广好像轻笑了声,很得意的样子。 手在弹性十足上拍了下,悠悠说道:“刚才你也该听到朕与梓童所说的那些了。诚然,你是朕千年前南下赏琼花路上,偶然临幸的村女后代。不过,自大隋起到现在,已渝千年之久,到你也有三十七代之多。圣人云,骨血传至九代时,就已毫无瓜葛,同族中皆可成婚,更何况你已是三十七代了呢?” 杨甜甜很想说,就算已经传下三十七代,已渝千年,但我身上依旧流淌着你的骨血啊。 她却不敢说。 因为她很清楚,所谓高贵的血统会一脉相承,源远流长过千年的说法,自基因学上来说,是不成立的。 当年杨广的儿子,在娶妻后生出的孩子,就已经被女方自带的血统,从而“稀释”了一半。 所谓爷爷疼爱孙子是隔代亲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孙子再娶妻生子,杨广的高贵血统,再次经过稀释,就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了。 九代过后,杨广孙子孙子的孙子,遗传他的高贵血统概率,只有几十分之一了。 这时候,他遗传的高贵基因,已经远离了“近亲结婚”带来的弊端。 更何况,源远流长三十七代之后了呢? 说句很实在的话,相传这么多代数后,杨甜甜的父亲是不是杨广的直系后人——都得有待考证了,更别提会有“近亲”的嫌疑了。 所以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践上来说,杨广这个“老祖”,完全可以把一个三十七代后的美人儿,纳入他的后宫。 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大逆不道的。 可问题是,又有谁家的姑娘,被她上溯三十七代老祖临幸过? 这种事,简直就是特么的——扯淡。 对当前的杨甜甜来说,却又是真实,诡异的。 “你不用担负任何的心理包袱。唉。” 杨广终于缩回了放在杨甜甜身上的手,仰面幽幽叹了口气:“更何况,我临幸于你,只是存在于梦幻中。除了能给你带来气场上的改变,影响你的心境,让你越来越年轻之外,并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实质性的改变,当然是特制“受孕”之类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杨广的幽幽叹息声穿进杨甜甜的耳朵里后,让她徒增出他其实很可怜的感觉,只想把他抱在怀里,用女性特有的温柔,来好好安慰下他。 只是不等她有任何动作,就听杨广森然说道:“朕乃千古一帝。我受尽的委屈,苦楚,新竹难书。帝王,无论他的命运有何悲惨,他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只因,你们没谁有这个资格!” “臣妾,不敢。” 杨甜甜并没有意识到,她在脱口说出“臣妾”这个词时,是相当流畅的,没有一丝滞塞。 唯有心思再次被洞穿后的惶恐。 杨广却是习以为常,到背着双手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缓缓地说:“既然你在三月初三时已经踏上失魂崖,让远在距离帝王谷万里之外的朕感受到,冒险脱离本该共存亡的宿主,回来和你相聚,这都是缘分。嗯,苍天后土为朕安排的命运。” “不过现在为止,你我之间的缘分暂时尽了。朕,要离开帝王谷,回到那个孽障身上去了。” 杨广的语气中,多了一股子明显的舍不得:“这段时间内,其实是朕身亡千多年来,最最开心的时候。你,不错。” 杨甜甜很想说声谢谢,可嘴巴只是动了动。 帝王在夸奖臣民时,是不屑听到她感谢的。 “你可能很不解,朕怎么会从千年之前,重返世俗呢?” 杨广问出这个问题后,不等杨甜甜回答,忽然举手攥拳,厉声咆哮起来:“那是因为朕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永远关在那黑暗的九幽之内,遭受那些废物的耻笑!” 他的咆哮声,引起了九层宝塔各层屋檐下的金铃共鸣。 铃铃玲的铃声中,居然还夹杂了别的响声,从窗外传来。 风声。 雨声。 万马奔腾声。 数万将士用力顿着长槊,嘶声大吼声:“胜,胜!万胜,万胜,万胜!” 喀嚓! 惊雷,也自半空中炸响。 一道游龙般的闪电,迅疾无比的从九层神殿内划过时,让杨甜甜猛地看到,那些纸人,泥胎,包括萧皇后在内的所有人形物体,全都匍匐在了地上。 有血腥的邪祟之气,悠忽间自天地间蔓延。 这就是天地之威。 帝王之威! 杨甜甜刚抬起的头,再次重重叩在了地上。 浑身瑟瑟发抖。 她没机会看外面的情况,却偏偏能想象到,在九层宝塔的外面,此时已经聚集了无边无垠的将士。 战马嘶鸣,长槊寒光闪烁,赤红色的旌旗随风猎猎飘扬。 狂风暴雨下,张须陀,麦铁杖等忠于杨广的历史名将,策马在万千战阵面前奔驰,高举着长槊,高喊着万胜,万胜! 此时,只需杨广一声令下,忠于他的大隋铁骑,就会形成一股子杀气直冲斗牛的黑风,踏破帝王谷—— 任何人,在这种让天地都变了颜色的威势中,唯有像杨甜甜这般,只能把发抖的身子,尽力蜷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哈,哈哈!” 杨广狂笑着,张开了双臂,大步走到窗前,推开,指着外面对天怒吼:“看,那就是朕的将士!那就是朕的天下!那就是朕!” 吼! 一声清越的龙吟,仿似从九天云外传来,切断了杨广的狂笑。 杨广呆愣了下,忽地附身抓起一个泥胎雕像,狠狠摔出了窗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要囚禁朕!为什么,要让朕寄宿在那个孽种的身体里,再也无法率我的十万虎狼,争雄天下,荡平那一切的魑魅魍魉!?” 无论杨广有多么愤怒,天地忽然静了下来。 狂风暴雨,万马奔腾,十万虎狼之师狂吼万胜的声音,全部寂静无声。 有柔和的月光,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反射过来,洒满了整个九层神殿。 一片祥和。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杨广就像在瞬间苍老了十数岁那样,无力的松开窗户,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蹲坐在了杨甜甜面前。 他垂首,闭眼。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住地滴落。 他喃喃地自语声,让人听起来无比的心疼:“为什么要误导朕的皇姐后代,对朕如此的仇恨?千年来始终苦寻朕的下落,要抓朕与轩辕神像前,斩首挖心?难道,朕,真错了么?” 第972章 幻境,还是现实? “您错了。” 杨甜甜在听到这三个字时,还有些惊讶。 因为这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啊,就像是她的—— 只等到杨广霍然抬头,脸色狰狞的望着她,抬手一把采住她头发,猛地把她拽到他怀里,厉声喝道“贱婢,你敢说真错了”时,才恍然醒悟,就是她在说话。 她怎么会说话呢? 她哪来的胆子,敢招惹盛怒的暴君杨广呢? 可就是她在说话呀。 而且,她不顾杨广瞬间散出的强威,还在说。 她的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了,一连串清晰的话语,从她那张好看的小嘴里冒出来:“陛下,您真错了。” 不是我说的。 不是我是说的啊! 是谁,在让我说话? 听到自己在说话,只想闭嘴却闭不上的杨甜甜,魂飞魄散下只想就此死掉。 但她却死不成,唯有听她在说什么。 想当年,文帝杨坚结束华夏乱世,创建隋帝国,在位期间史称开皇盛世。 隋帝国强盛时期,万国来朝那就是小儿科。 文帝独创的府兵制,让大隋铁骑横扫天下无敌手,国民荣誉感强到爆棚。 举例,一隋帝国老农挑着粪筐走过独木桥时,对面恰好走来衣着光鲜的国外巨贾。 管你妹是来自波斯还是美帝国呢,都统统给本大爷让路,不然削死你妹的。 国外乔布斯之类的巨贾,就唯有乖乖让路,还得鞠躬作揖,请挑粪大爷原谅。 不然啊,隋帝国的陆上航母,立即就会席卷他的故乡,生灵涂炭。 再举例。 隋帝国的某公民因身体残疾等原因,干不了力气活,唯有站街乞讨时,若有国际友人看他可怜,甩手就是三五千美元的赏赐——结果,只能是被隋帝国的乞丐大爷,把钱砸在他脸上。 身为隋帝国的子民,宁肯饿死街头,也不会接受外国人的施舍。 那样,会坠了隋帝国乃世界中心之国的颜面。 这两个例子,不是史学家杜撰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 由此可以看出,当时隋帝国的地盘,虽说不如把他取而代之的唐帝国大,也不如又把汉民族经济文化推向最高的宋帝国富有,但那时候的华夏神州,绝对是当世最强大,国民荣誉最强的时候。 那时候,像当前被国人极度崇拜的大洋马明星,在隋帝国的地位,不会比一头驴子更值钱。 绝对是娶来的小妾,买来的马,认我骑来认我打。 那时候隋帝国的国库内,串铜钱的绳子都烂了,也用不着。 后来唐帝国李二父子定了天下后,隋帝国时代囤积下的谷米,还用了好多年才吃干净。 由此可见,当时的隋帝国有多么强盛。 但! 文帝杨坚驾崩后,杨广登基后,却在短短十数年内,就把这么一份泼天大的家业,给糟蹋了个乱七八糟。 开挖大运河,三征高丽等本该被后人津津乐道的宏伟壮志,却成了三十六反王,七十二路烟尘滋生的温床。 尤其三十万精锐府兵,被卑鄙的高丽人坑杀在辽水河畔,堆砌成高达十余丈的京观后,隋帝国元气大伤。 尤其炀帝想把被各大门阀手里的权力,全部集中在他手里,结果却引起强大反噬的行为,更是压垮隋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隋帝国,与随后的唐帝国,都是在最鼎盛时期崩溃的帝国。 “如果不是你急功近利,想在有生之年,做完本该一百年才能完成的霸业,结果却搞得民不聊生,那么强大的隋帝国,又怎么能轰然崩塌?” 杨甜甜倔强的昂首,与杨广对视的双眸里,带着她自己不知道的勇敢无谓:“你是隋帝国的罪人。你让三十万精锐府兵埋骨辽水,万万国民民不聊生的罪人!你可知道,远嫁异族的皇姐在你驾崩后,有多么的痛心?你可知道,皇姐为了挽回已经崩塌的隋帝国,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最终,却被唐将李静,逼死烈焰中。” “你、你——” 杨广浑身哆嗦了起来,松开了杨甜甜。 他想厉声呵斥这个贱婢住嘴,却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了来自千多年前的冰冷。 只说出了两个你,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抬手,动作自然的撩起鬓角发丝,杨甜甜跪坐在他面前,淡淡地继续说道:“皇姐香魂归天后,轩辕帝念她远嫁异族前三十年中,两边关系友好,边民安居乐业的大功,特赐她在烈阳暴晒下九九八十一天后,青烟起,美人生,是为轩辕王的命格。” “我、我知道这些。不要,不要再说了。” 杨广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颤声哀求她不要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杨甜甜冷冷地说:“轩辕重生,本该昼男夜女,以她被轩辕帝恩赐的无上神通,在李唐时就该光复隋帝国。可就因为你这个葬送帝国的昏君,不甘总被关在九幽黑暗世界中,没完没了的闹腾——轩辕帝念你实为不易,心存我华夏长存浩气,才勉强放过你。却把你折腾的罪过,嫁祸于轩辕王身上,让她与天地之阴阳完全相反,为昼女夜男之身,再也不能施展神通,完成帝国光复大业。” 杨广缩起了脑袋,就像一只鹌鹑。 杨甜甜却媚媚地笑了一声,伸手,纤纤玉指,挑起了他的下巴:“看着我,我还没说完。” 本该有机会光复隋帝国的轩辕王,因被锁在九幽之内的杨广牵连,颠倒了阴阳,被困烈焰谷,当然不甘心了。 就像杨广整日哀嚎,闹腾要出来那样,轩辕帝也够了皇姐,只好给她承诺。 说要想恢复正常之身,除非找到来自黑暗世界的,某个能返老还童的孽障。 那孽障身体里,藏着一条孽龙。 轩辕王只需找到那个孽障,等他身体里的孽龙长大后,把他抬到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把他脑袋剁下来,让他的鲜血顺着神像往上走,等神像双眼发红后,轩辕王就能回归昼男夜女了。 也能高举着光复隋帝国的大旗,率领忠于她的那些异族兵马,冲出烈焰谷,让山河变色了。 不过—— 就像杨广闹腾着出来时,并不知道九幽物业大拿,已经在外界给他提前设了个大敌那样,轩辕王也不知道要斩杀的那个孽障身体里,藏着的那条孽龙,就是杨广。 话说,苍天也够促狭的。 明明答应了杨广姐弟俩,却又安排他们为生死大敌:“你们俩尽管闹。我就在边上看。” 杨甜甜嘴角微微勾了下,徐徐地问道:“杨广,你的意思呢?是束手就擒成全皇姐,还是杀掉皇姐,再施展你的抱负?” “我、我不知道。” 杨广彻底懵圈。 “是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杨甜甜无声的长叹一声,挑着杨广下巴的手指,颓然放下,喃喃地说:“但你却知道,李南方不但是你的宿主,更是你隔代的孽障。冥冥之中,又有人安排梓童来到他身边——不然,岳家老头,又为何给梓童取名梓童?” “梓童,梓童。” 杨甜甜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也越来越软,慢慢地歪倒在了杨广怀中:“已经注定,梓童只能是你孽障的梓童。无论,他们之间经历多少的磨难,挫折,她都只能是他的梓童。” “可我呢?我又算谁呢?你的三十七代后人,还是被命运安排梓童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宿主?不但被你临幸,还有可能被另外一个你给占有——杨广,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梓童,李南方,又该如何面对他们挫折的命运。” 杨甜甜喃喃地说着,问着。 杨广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要让我们母女两个人,来伺候你们父子一个人?” 杨甜甜讥诮的笑了下,睁开眼:“不然,你也不会同意我来帝王谷。被你临幸后,从一个半老徐娘,蜕变成了一如花少妇——” 说到这儿时,杨甜甜猛地闭上了嘴。 她瞪大的双眸中,瞬间就浮上无比的茫然。 太阳当空照,小溪潺潺流,徐徐的轻风自失魂崖那边吹来,夹杂着沁人心扉的幽香。 二大爷站在远处的小溪内,挽着裤脚,露出半截古铜色的粗壮小腿,双手高举起一张渔网,撒了出去。 噗的一声轻响,渔网落在了水里。 他慢慢地收网,好多红色银色的鱼儿,在渔网里不住地挣扎着。 一只梅花鹿,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他身边,俯首看了眼渔网内,接着转身哒哒地走了。 嘎嘎的叫声中,一只展开双翅足有两米宽的白色鸟儿,扑楞着翅膀,落在了梅花鹿曾经站过的地方,提起一根爪子,尖细的脑袋,不住的左右摆动着。 二大爷从渔网内,拿出一条大约三两重的金色小鱼,甩手扔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白色鸟儿刚收起的双翅,再次展开,箭一般的横飞过去,叼起那条即将落水的鱼儿,眨眼间就飞到了远处的葱郁树林中。 “今天中午,给你熬鱼汤喝。最近小溪里的鱼儿,数量多的也太猖狂了些。” 二大爷回头,远远地冲杨甜甜说了句,然后拎着渔网上岸,蹲坐在草丛里,开始收拾起了鱼。 杨甜甜慢慢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她就在石屋后面的小溪边。 以往很多时候,她都喜欢坐在这儿,望着溪水发呆。 累了,倦了,就顺势躺在这儿,美美地睡一觉。 这个正午,就像以往所经历的很多正午那样。 只是,她孤单的世界里,多了个二大爷罢了。 就像,她在呆愣良久后,也不知道她现在梦中,还是刚从梦中醒来。 隐隐地,失魂崖那边有玲玲的轻响声传来。 这个声音,她此前从没听到过。 现在却听到了。 她低头,看向了小溪水面上的自己。 微微波动的溪水,随着二大爷走上岸后,慢慢地凝固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了一个美人脸。 年轻,妩媚。 却没有了,妖气。 第973章 你这是在坐牢吗? 一场瓢泼大雨过后,天空格外的蓝。 碧空如洗就是这意思了,周边的树木,也比以往绿了很多。 到处都焕发着蓬勃的生机,除了前面那堵高墙后。 “这场雨,要是下在青山那边,多好?” 岳梓童看着车窗外,很有感慨的说道:“老天爷有些不公平了,五一以来,这边已经连下几场大雨,小河里的水眼看就要溢出来了。可青山那边的田地,应该旱到裂开口子了吧?” “是的。” 不怎么爱说话的齐月,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慢慢地踩下了刹车。 岳梓童当然不会介意齐月的冷淡。 如果齐月像个小八哥似的,整天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了,她肯定会考虑换保镖。 保镖的作用,不是陪着老板天南地北的海侃,而是要集中精神来保护她的安全。 齐月推门下车后,摘下脸上的大墨镜,四下里扫了几眼,确定没有任何的可疑迹象后,才快步走向了那两扇紧闭的大铁门。 铁门是红色,足够高,足够宽,能供两辆卡车并排驶进去。 铁门两侧的围墙,同样的高大,也是红色的,上面还扯着铁丝网。 不用走到墙根处,就能听到铁丝网上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是电网。 每隔五十米,就是一个高出围墙的圆形瞭望哨。 每个瞭望哨里,都站着两个手持钢枪,南北背靠背的武警。 钢枪的刺刀,雪亮。 在阳光下,闪着森寒的寒芒。 铁门左侧钉着的那块大牌子,明确无误的告诉所有来访者,这是某省的第一女子监狱。 任何接近高墙三十米内的人,都已经出现在了监狱监控室内的荧屏上,被监控人员给盯上了。 齐月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她在缓步走到铁门前时,并没有抬手敲门。 左边那扇铁门下面,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出现了一个小门。 手持钢枪的武警,眼神森冷的地看着她,不说话。 齐月也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 值勤武警接过去,打开只看了几眼,就抬手对她啪的一个敬礼:“少尉同志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少尉就是排长,最大也就是个连长。 这个级别放在某省第一女子监狱值勤武警面前,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哪怕按照军衔,武警必须给齐月敬礼请问指示,看着她的眼神里,也不会包含着敬畏。 华夏最高警卫局的少尉,就是这样牛比。 在有些时候,休说是监狱的狱警了,就算正团级的大校,看到齐月后也会这样。 她这个少尉,有时候就代表着某个大人物,代表着杀神。 齐月挥手还礼后,也没拿递过来的证件,只是淡淡地说:“我等着。” 荆红命曾经告诉岳梓童,齐月已经不再是最高警卫局的人了。 可她在最高警卫局的军官证却没有被收回去,可能是荆红命忘了? 谁知道呢。 反正齐月是不管这些的,她只知道有这玩意,在华夏无论去哪儿,只要亮出来,就能享受到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好待遇。 当然了,这个工作证只对军方,地方官场有用。 就别指望那些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星星升起后才回家的贩夫走卒们,看到证件后也会好好招待了。 他们不和你诉苦,说村长这个被狗日了的东西,整天就知道纸醉金迷的压迫百姓,请你给他们当家做主就很不错了。 有时候,身份越高,在某些时候反而得越加小心。 比方某省第一女子监狱的老大,在接到门卫电话说,最高警卫局的人来了后,额头蹭地冒出了冷汗。 立即迅速启动大脑,寻思:“难道那晚去找妹子的事,泄露了?” 不管心里有多怕,监狱长都得在验证证件十足真金,举手敬礼见面后,立即对齐月堆起笑脸,请问首长亲临寒舍,有何指示。 “我们要见一个人。” 齐月的回答,总是能简单就简单:“她复姓贺兰。” 别看早在隋帝国时代,贺兰与独孤、宇文等复姓大家,都是当时了不起的大豪门。 但经过上千年岁月的侵蚀,尤其是被武媚娘给大力整顿了一番后,他们后代在现代社会里,不说人数少的可怜,但确实是有些稀罕了。 某省第一女子监狱里,有数千因为这事那事,鸡事狗事前来做客的女囚,可复姓贺兰的却只有那么一个。 那就是昔日在华夏高层社会风光无比,现在却是脱毛凤凰不如鸡的贺兰小新。 新姐,可是本监狱的头号重犯。 无论是论身材相貌,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犯下的滔天罪恶,她都能“对得起”头号重犯这四个字。 不管她哪个监狱,都是让监狱长吃不好,睡不香的妖孽存在。 “让她在澳门红豆监狱好好呆着不好吗,何必非得搞来我们这所小庙,让我为难呢?” 这是刚接到上级命令,要求狱方“接待”好某“普通犯人”的通知后,监狱长最先升起的念头。 贺兰小新东窗事发后不久,就被贺兰家扫地出门了。 所以说她是普通犯人也是很正确的。 问题是,谁敢把她当做普通犯人对待啊? 得把她当祖宗供着才行。 什么? 不能当祖宗供着,得让她和普通女囚同样对待,睡狗窝,吃狗食——苍天,大地! 这不是玩儿我呢吗? 那个祖宗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一家人还活不活? 问题又来了,就算监狱长一家人不活了,他也得按照上级命令去做。 没谁知道,监狱长这大半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说是天天魂不守舍是夸张了些,可肯定是天天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的数算日子,还有几天,那个姑奶奶才能刑满释放。 六月六号,贺兰小新才会刑满释放,重新拥有她所向往的花花世界。 这已经是胡灭唐等人竭力运作的结果了,毕竟依着新姐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就算枪毙她一百次,她也是赚了的。 幸好贺兰小新还算有点人性——在蹲监狱其间,从没给领导添麻烦。 了不起,在入狱后的当晚,就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来,把试图脱光她衣服,把她当马骑的某牢房大姐大,脖子大动脉给挑断了。 姑奶奶! 所有入狱的罪人,不都是不许携带武器的吗? 她怎么能揣把刀子进来? 那些负责搜身的狱警,难道是猪吗? 挑断要给她下马威的大姐大脖子动脉后,也没见她受到什么惩罚,更没看到有人来没收她的刀子。 某牢房大姐大有没有就此一命呜呼,大家不知道。 监狱长好像也不是很关心,只是坐视她成了新的大姐大。 别人在车间劳动时,她却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两条笔直且丰满的美腿,搁在桌子上,手里夹着香烟,还有两个小姐妹,得像古代伺候小姐的丫鬟那样,给她捶腿。 握了个草的,这是坐牢吗? 这就是在享受生活好不好? 可她确实在坐牢啊。 谁敢说,穿着囚服,住在监狱内的贺兰小新不是在坐牢——哪怕是监狱长,新姐也会立即大耳光抽过去。 还得保证没谁敢哔哔的。 当然了,岳梓童除外。 “贺兰小新,你这是在坐牢吗?” 天气已经很热,却依旧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大墨镜的岳梓童,在监狱长等人的陪同下,走进监狱专门生产某单位工作服的车间内后,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贺兰小新身后很久,才淡淡地说:“我看,你这是在养老。” 昨晚失眠,今天下午补觉的贺兰小新,正享受着两个小姐妹的按摩闭目养神呢,听到这个声音后,娇躯就突地颤抖了下。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我们老大这样说话!” 岳梓童的话音未落,刚好抱着一叠衣料走过来的某女囚,就勃然大怒,猛地扑了过来。 女囚当然能看出岳梓童气度不凡,还有监狱长陪同了。 但这有什么呢? 再尼玛气度不凡的人,在新姐面前就是渣滓一般的存在。 大家伙记得很清楚,数月前曾经有个女人,说是什么贺兰群星的秘书,来车间看望新姐时,也是由监狱长亲自陪着,来到车间里,对新姐说过这句话。 结果,新姐就指示几个姐妹,把那大冷地天,来监狱还穿着OL套裙,黑丝高跟鞋的小浪、货,左腿给硬生生打断了。 事后,屁事也没有不说,新姐还“麻烦”狱方,给大家坐了顿冬瓜大排骨。 排骨肉,真尼玛的香啊。 这味道,女囚记得很清楚,绝逼是昼思夜想,夜不能寐啊。 吃排骨还在其次,关键是在痛扁外面来的小浪、货之后,能让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姐妹们,那些颗扭曲的心,获得极大的平衡。 可惜啊,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来看望新姐了。 也没哪个不开眼的女囚,敢让新姐看着不顺眼了。 盼星星,盼月亮—— 今天,总算有个比上次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小浪那个什么出现了,冒犯了新姐的威严,恰好走过来的这个女囚,能不狂喜吗? 她仿佛已经提前嗅到了冬瓜大排骨的香味,看到这小娘们抱着断腿,在地上哀嚎打滚的美丽一幕。 女囚扑过来时,监狱长等人肯定会厉声呵斥:“这是做什么嘛,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手动脚的呢?” 只是他的话,完全被女囚当空气给无视了。 她只是兴奋的好像母狼那样,嗷嗷叫着扑了过来。 张牙舞爪,面色狰狞的样子,好可怕啊。 其实,可怕的是齐月。 样子可怕,并不等于武力值也很可怕。 被一脚踢出足足七八米的女囚,在惨嚎着昏过去时,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还有不明白的人啊。 毕竟新姐在这边扎根大半年多了,培养出来的心腹手下,可不仅仅是她一个。 再多,又有谁能扛住齐月的打击? “都住手!” 当更多的女囚,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准备大干一场时,贺兰小新总算站起来,厉声喝道。 第974章 那你就嫁给我 新姐在女子监狱里的威信,那可不是盖的。 她一声冷冽的娇叱声后,所有向这边快速移动,仿佛抢排骨似的女囚们,都停住了脚步。 啪,啪。 岳梓童摘下了黑色蕾丝手套,轻轻鼓掌,很钦佩的说:“新姐,你好大的威风。” “一般情况罢了。” 贺兰小新死死盯着岳梓童,媚媚地笑道:“童童,我的威风再大,手下姐妹再多,也比不上你身边这个妹子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最高警卫局的人吧。” 岳梓童有些惊讶:“你能看得出?” “那是当然。别忘了姐姐我是从哪儿长大的。” 贺兰小新轻笑了声时,齐月已经重新站回到了岳梓童背后。 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就像从没出来过那样。 就算那些女囚狗屁都不懂,但她们对“最高警卫局”这个名字,还是在看电视学习时,耳闻过。 知道这个部门,专门生产杀人的高手,一个人估计就能狂屠她们所有人的。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差点围殴这个杀神,姐妹们的心肝儿,就开始颤个不停。 不再因被齐月踹出去的姐妹而愤慨了,只有庆幸:“只断了几根肋骨,疼到昏迷,脖子没有被当场踢断,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女囚们是害怕。 贺兰小新则是羡慕。 肯定还有嫉妒,在心里暗骂:“尼玛的,这小娘们原先不如我的,现在却有最高警卫局的人陪同,肯定是荆红走狗他们给配的。唉,想当年,新姐我最耀武扬威时,也没获得这待遇啊。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个鸟人。” 新姐在心中暗骂时,并不知道她昔日的好姐妹,也在暗地里骂她:“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哪怕没有男人的滋润,坐牢坐了这么久,却依旧是浪兮兮的模样,美到不行。” 女人是否永葆性感魅力,与环境,吃什么,做什么诚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最关键的却是心境。 如果身心轻松,屁事都不用去想,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被人伺候,哪怕是蹲监狱,也能养的水灵灵的。 但要是每天都操心这事那事,忙的脚后跟磕打后脑勺,还要担心被暗算,那么就算是住在皇宫里,也会精神憔悴,内分泌失调——就像岳梓童这般,别看戴着大墨镜,长身玉立很有范儿的样子,可仔细感觉下,就能察觉出浓浓的身心疲倦感。 她在硬撑着,那些不堪重负的心理压力。 “怎么,羡慕新姐当前的生活啊?” 贺兰小新那双狐狸眼,相当的毒辣,在岳梓童摘下大墨镜的瞬间,就敏锐捕捉到了她双眸中,一闪即逝的羡慕了。 “是啊,悠然自得的小日子,让谁不羡慕呢?” 岳梓童淡淡地笑了下,问:“找个僻静的地方,仔细聊聊?” “岳总大驾光临,本该找人通知一声,贺兰小新就会屁颠屁颠赶过去的,又何必劳驾您来这乱糟糟的地方?” 贺兰小新媚媚地笑着,眸光从监狱长脸上扫过,盈盈走了过来。 按照监狱内的规矩,前来探望囚犯的人,是不许来看押区,或者生产区的。 但岳梓童却能进来,自然是想看看贺兰小新在监狱里的真实生活了。 该严格遵守规矩的监狱长,却没遵守规矩。 对此,贺兰小新对他相当不满。 监狱长却假装没看到,心中默念:“我得罪不起你,更不敢得罪岳家的家主啊。” 监狱内当然有专门有看望室,必要时,还得有人受着。 但那是在男子监狱。 在这个女士优先的社会里,女囚的待遇也有着让男囚羡慕的待遇。 很多前来看望女囚的男人,只要是合法的夫妻关系,都会在狱方特意提供的看望室,颠鸾倒凤一番,算作是对她坐牢的犒劳了。 负责打扫卫生的狱警,基本都是懒惰的,只让女囚把卫生纸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走就好。 至于卫生——囚犯谈卫生,就和猪想吃西餐,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看望室内,总是弥漫着怪怪的味道。 不过,岳家家主亲自来“寒舍”看望贺兰小新这个大姐大,监狱长就算是长了三颗脑袋,他也不敢把俩人带进看望室的。 必须在狱方召开高层会议时的小会议室,还得泡上最好的茶叶,摆上最好的香烟,恭请两位女士慢用后,才陪着笑脸退了出去,心中祈祷伟大的岳家主,赶紧把某个妖女给弄走吧,不带这么玩的啊。 “你胖了。” 等贺兰小新端起茶杯,好像喝红酒那样,姿势优雅的抿了口后,岳梓童说话了。 “你应该说我越来越丰满,迷人了。” 放下茶杯,贺兰小新站起身,揪起囚服掀到了胸前,露出了健康,白腻且又平坦的小腹,得意的问:“看到熟、女才有的四射魅力了没?” “看到了。” 岳梓童由衷的点头,笑了下说:“没心没肺的生活,才是女人能永葆青春的不二法门。” “羡慕的话,你可以进来陪我啊。只需跑大街上,拿刀子捅死个人,就能如愿了。” 贺兰小新放下衣服,慵懒样子的躺在沙发上,踢掉黑布鞋,雪白秀气的秀足,直接搁在案几上,微微晃动着,啪的一声点上了一颗烟:“到时候,咱姐妹在一起,统领数千女囚。好像大爷般的生活,嘿嘿,你只要想想就会羡慕的。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想出去了。” “你家人——” 岳梓童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贺兰小新打断:“我没有家人。就连扶苏也不是了。” 她是主动和贺兰扶苏断绝姐弟关系的。 她这样说,是不想让人提起扶苏时,说他有个罪大恶极的姐姐,正在大牢里吃土呢。 那样,会影响他的前程。 自凡是能对贺兰扶苏前程造成影响的一切事,贺兰小新都会竭力的去扫平。 岳梓童却不管这些,犹自说道:“你家人在听说你在监狱里杀人,成为这所监狱里的大姐大后,很头疼。但他们,又偏偏没权利约束你什么。更不能暗中指使某人,在监狱里把你灭口。非但如此,还得派人在暗中时刻保护着你。” 贺兰小新明明不喜欢岳梓童说这些,她还说,当然会不高兴了。 不过,有魅力的御姐在不高兴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的迷人。 “因为你家人,曾经答应一个人,绝不能让你在监狱里出任何问题。” 对贺兰小新的不高兴,岳梓童视而不见,也叼上一颗香烟,继续说:“依着你的智商,你肯定猜到了这些。所以,你在被从澳门红豆监狱转移到这边的第一天,就杀了一个女囚。你是在试探,试探贺兰家从你身上得到的好处。” “童童。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贺兰小新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看着稍稍晃动的秀足:“是,我就是在试探。结果,让我很沮丧。” 贺兰小新转监后第一天杀人,屁事都没有。 随后不久,贺兰群星更是派私人秘书来看她。 种种迹象表明,贺兰家在她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利益,所以才这样容忍她。 不然,绝不会任由她这样嚣张的。 但贺兰家对她的容忍,只是在监狱内。 等新姐刑满释放后,任由她为所欲为都给她擦屁股的贺兰家,就会彻底地解脱了。 他们只需遵守不会派人暗杀她的承诺,至于她自己主动找死,那就不关贺兰家的事儿了。 所以,贺兰小新才说她不想出去。 “你没感到奇怪吗?” 岳梓童忽然问道。 盯着自己足尖的贺兰小新秀眉一挑,问道:“我奇怪什么?” “你被人从我家抓走之前,你曾经对我做过哪些过分的事。” “过分吗?” 贺兰小新又媚媚的笑了,放下秀足站起来,走到岳梓童背后,双手放在她肩膀上,慢慢地向领口下游走。 岳梓童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端着茶杯,微微闭着双眸品茶。 任由那双魔手,很快爬上她两个饱满,爱怜的轻抚着。 渐渐地,岳梓童有了反应。 昂起圆润的下巴,微微张开小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如果是过分的话,那么你现在就该拒绝我。” 贺兰小新的红唇,凑在岳梓童耳朵上,吐气如兰的说。 “是,是。” 岳梓童低低的回答。 “可你没拒绝我。而且,还很享受被我玩弄的感觉。那么就证明,我当初的调教,是有效的。” “那,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我就是想知道,这大半年来,你有没有想大爷我。” 随着自称的改变,贺兰小新的笑容,邪魅的让岳梓童身子轻颤,抬手刚要推开她,嘴唇却被柔柔的唇堵住。 接着,一条香舌,蛇儿般钻进了她的嘴里。 以往,性取向出现问题的贺兰小新,借着一号的淫威,这样欺负岳梓童时,就算必须被迫配合,可也会做出本能的反抗。 但这次,岳梓童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抬手反搂住了她的脖子,主动和她纠缠了起来。 直到贺兰小新的那双魔爪,要解开岳梓童的腰带时,才被她坚决的推开。 “哈,哈哈。小乖,你来感觉了啊。不错,看来这段时间内,你也没少想大爷我。” 差点被推倒的贺兰小新,兴奋的玉面通红,双眸发亮。 “是啊,我很想你。我觉得,以后十数年的日子里,没有你的陪伴,我就活不下去了。” 衣衫不整的岳梓童,贝齿轻轻咬着嘴唇的样子,让贺兰小新心中发痒,再次缠了上去,坐在她腿上,左手搂住她的脖子,右手勾着她的下巴:“是嘛?那等我出去后,我们生活在一起吧。” “你,是真心的?” 岳梓童嘴角勾了下,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 “当然是真心的了。小乖,不信我可以把心儿剖出来,给你看。” 贺兰小新说着,牵着岳梓童的手,向她衣领内伸。 “好!” 岳梓童却挣开,认真地说:“那你就嫁给我吧。” 第975章 再非昔日阿蒙 贺兰小新的手顿住了,看着岳梓童的眼眸中,轻佻的笑容慢慢地收敛。 “怎么,你不想嫁给我?” 岳梓童的手,自个儿伸进她衣领内,用力抓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贺兰小新,哎哟一声痛叫,慌忙推开她,向后退去。 单论智商的话,新姐自问能碾轧八个岳梓童。 可要是动手,八个贺兰小新也不是国安特工的对手啊。 在没有外人约束的情况下,贺兰小新傻了才会和岳梓童动粗。 不动粗,又不行。 贺兰小新察觉出某种不对劲,退后几步转身刚要跑向门口,却觉得脚下一绊,身子飞起。 却是岳梓童迅速矮身伸脚,勾了下她右脚。 尖叫声中,她只能眼睁睁摔倒在地板上。 幸好,供监狱高层领导开会的小会议室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所以就算新姐以狗吃屎的样子扑倒在地上,也不会摔得有多痛。 下巴一着地,她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慌忙双手撑地就要爬起来。 一只脚,及时踩在了她后背上。 还算岳梓童有点良心,拿脚踩在新姐身上之前,已经把高跟鞋甩掉,只用黑丝小脚踩她。 不然,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高跟鞋鞋跟,重重踩在新姐嫩嫩的背上后,肯定会踩伤的。 “岳梓童,你特么的疯了?松开,松开我!” 贺兰小新也是刚入狱时,就敢拿刀子杀人的狠角色,以前更是练过几年的跆拳道。 不过她的狠辣,花拳绣腿的功夫,对一般女人那是无往而不胜的。 可对上国安特工出身的岳梓童——就算小姨她老人家在国安六年都是在混日子,可在耳濡目染下学的那些近身格斗机巧,要想完虐贺兰妖精,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松开你?嘿,嘿嘿,美人儿,挑起大爷我心中的欲、火后,就想就此闪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岳梓童在邪邪的冷笑时,脑海中浮上了李南方的样子。 她在回想,如果把她换做是李南方的话,他会怎么做。 这一刻,李南方附体了。 根本不顾贺兰小新的挣扎,咒骂,满脸邪恶笑意的岳梓童,弯腰伸手采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提留起来,不等她有所反应,抬起右膝,就狠狠顶在了她肚子上。 揍人也是个技术活,就像老百姓常说的那样,会打的打一顿,不会打的打一下。 意思是说,懂得打架的在打人时,嘁哩喀喳的狂扁一顿后,只能让人受疼,却不会出现危及生命的意外。 不会打人的呢,一拳过去——握了个草的,人死了,赶紧跑路吧。 毫无疑问,在国安混过六年的岳梓童,就是个会打人的。 所以别看她这一膝顶让新姐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立即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瘫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张大嘴巴,死鱼般很痛苦的样子,其实并不会给她造成任何的生命危险,只是让她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贺兰小新遭遇重击后,只觉得腹中剧痛,眼前发黑,只想张大嘴巴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唯有冷汗直冒的,静候这种难熬的痛苦过去。 痛苦终于慢慢开始慢慢地消退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 然后,她就觉得身子发凉,就像没穿衣服那样。 草了,果然是没穿衣服哦。 等新姐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剥光了,好像一条大白鱼那样,仰面被岳梓童按倒在会议桌上,两条修长且又丰满的玉腿,被按在了桌子上。 岳梓童就像被恶魔附体那样,满脸都是邪恶的笑容,左手锁住她脖子,稍微用力让她无法挣扎,右手里却拿了根电棍,在她下面来回的比划着。 唉,监狱里这些混账东西,没事把这玩意挂会议室内,纯粹是有病啊。 挖槽,这是要干毛? 这是要用棍子,让老娘酸爽一下吗? 乖! 这玩意也太长了吧? 以往咱们玩儿时的棍子,可没有这么狰狞好吧。 关键是,这个恶魔还打开了警棍的开关! 啪、啪的蓝色电弧,在棍头顶端来回的乱窜。 贺兰小新差点被吓昏过去。 这玩意要是在她宝贝里通电一次,她会干脆的死去。 “岳、岳梓童,你特么疯了吗?” 贺兰小新竭力挣扎着,嘶声尖叫:“来人呀,快来人呀!” 这儿是监狱。 监狱里除了有犯人外,有能放电的警棍,还有能阻止犯罪行为的狱警。 按照监狱必须的流程,犯人在见家属时,就算不方便现场监视,也会在门外守候,以防出现意外的。 所以贺兰小新才拼命的尖叫,希望门外的狱警能快点冲进来,把忽然化身恶魔的岳梓童,给拖出去就地正法。 可让新姐绝望的是,她拼命嘶吼了足足十好几声,房门那边都没出现任何动静。 岳梓童还故意放松了锁着她脖子的手,让她能最大声的呼救。 第十八次高喊救命,都没任何人出现后,贺兰小新闭上了嘴。 她忽然想到了一句经典的台词:“喊吧,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喊呀,你继续喊呀?怎么不喊了呢?” 岳梓童冷笑着,拿着电棍慢慢放在了她左边的山峰红豆上,点下了开关。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爆发后,都把门窗玻璃震的嗡嗡作响。 房门,却死了般的静悄悄。 高压电棍如果重重戳在人身上放电后,被电的人,就会翻着白眼,不住地哆嗦着昏过去。 可岳梓童在电贺兰小新时,却不是电她的身体,而是电她身体最敏感部位的红豆。 这就草了。 一颗豆子被放电后,所产生的杀伤力,远远不足让新姐翻着白眼的昏死过去,却能让她最大程度的品尝到被电击的痛苦。 这种滋味,真特么的新竹难书啊。 “喊,再喊。新姐,我忽然很享受你的喊叫声啊,这么悦耳,忍不住再听听。” 满脸邪恶的岳梓童说着,手中的电棍,又放在了她右边,再次按下开关。 然后,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就像确实——不,就是确实很享受贺兰小新被折磨时的惨叫声,岳梓童点了左边,点右边,点了右边再点左边,如是者再三。 总算是把那口当初迫于她的淫威,不得不被她羞辱的恶气,给吐出来了。 “不,不要再电我了。梓童,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这就要,要死了!” 看到岳梓童又要点下来后,贺兰小新嘶声哀求着,说出最后三个字时,会议室内多了一股子尿骚味。 幸亏岳梓童闪避及时,不然这身衣服就别想再穿了。 用电棍把人折磨到小便失禁,简直不要太简单。 “废物。” 岳梓童轻蔑的骂了句,电棍在手里挽了个花,交到左手。 右手采住贺兰小新的头发,大力把烂泥般的女人从桌子上拖了下来,好像扔麻袋包那样,摔在了沙发上。 已经被折磨到崩溃的贺兰小新,立即蜷缩起身子,扯下沙发布罩盖在身上,哀哀的哭了起来。 她是真被折磨怕了。 当初变着花的玩儿岳梓童时,虽说手段下流恶心,时间也长了些,可也没让她这样遭这么大罪啊。 用电棍只点娇嫩嫩地乃头,电到她小便失禁,这是人干出来的活吗? 岳梓童却是神清气爽的模样,穿上鞋子坐在沙发上,左手撩起裙摆时,优美的二郎腿就架了起来。 再点上一颗烟,用染着桃色指甲油的纤指夹着,悠悠吐出一口烟雾的样子,不但酷,还特帅。 新姐被折磨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外面那些狱警却像死绝了那样,都没露面的现实,清晰提醒了她,无论岳梓童怎么折磨她,哪怕是狂虐致死,也没谁来理睬的。 “这个贱人,肯定买通了那些走狗。” 哭到一塌糊涂的贺兰小新,浑身颤抖着心中这样想。 “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却像小孩子那样哭鼻子,不嫌丢人么?” 岳梓童淡淡地说着,翘起的右脚一松,细高跟鞋从秀足上脱落,却又被足尖勾住,在空中来回的荡漾着。 丢人算毛啊? 你特么的不疼吗? 要不要让我拿棍子来电你乃头试试? 贺兰小新特委屈的想着,泪水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流的更急了。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了下,又拿起了电棍,一按开关。 噼里啪啦,那根邪恶的棍子顶端,又开始闪烁蓝色电弧。 贺兰小新的泣声,立即刀切般的止住了。 “起来,把衣服穿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岳梓童这才有点满意,不住地按电棍开关:“别试图反抗。贺兰小新,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你再也不是昔日阿蒙了。” 再也不是昔日阿蒙的本意,是说阿蒙以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现在却成了个牛人。 这句话用在新姐身上,一点都不符合实际。 岳梓童这是用这个来讽刺她,当前就是不如鸡的脱毛凤凰。 贺兰小新认了。 不认也没办法不是? 毕竟她已经被贺兰家扫地出门,不再是牛哄哄的贺兰大小姐了。 狱方不敢招惹她,那是出于某些特殊的因素,但却不会理睬,或者说决不敢插手,有最高警卫局保卫士随同的岳梓童收拾她。 说不定,此刻还躲在外面双手合十的祈祷,盼着她被岳梓童给折磨死呢。 想到以往得势时,对岳梓童犯下的累累罪行,新姐心里稍稍平衡了些,用力咬着唇儿,飞快的穿好衣服,走进了室内洗手间。 她希望,洗手间内能有一把狱方领导遗忘的五四式手枪——很可惜,没有。 没有手枪来壮胆,贺兰小新是绝不会傻到也拿根棍子,就去和那贱人死拼的地步。 “她身边,怎么会有最高警卫局的人追随?在我坐牢的这段时间内,她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让荆红命巴结她?” 贺兰小新随手把毛巾扔在脚下废纸篓里,望着镜子里那个眼睛都哭红肿了的如花少妇,终于想到早该想到的重点了。 第976章 揪心的痛 为确保贺兰扶苏的大好前程不被影响,贺兰小新主动与他断绝了关系。 更嘱咐狱方,坚决不能让贺兰扶苏来探监,不然她就会一把火把监狱给烧了。 贺兰小新现在就是个瘟疫,贺兰一派除了贺兰扶苏之外,人人都躲避不及,谁会来看她? 至于看在李南方面子上,对她有点好感的荆红命,王玉林等人,为了避嫌,更不会跑来安慰她了。 倒是在踩着新姐往上爬的贺兰群星,曾经派私人秘书来看望过她,假惺惺的想表示一下关心。 结果,那个被贺兰群星宠坏了的美女小秘书,拽的好像二五八万似的来了,却是被砸断一根腿离开的,除了问了句“你这是在坐牢吗”之外,就再也没机会说出第二句了。 至于狱方,在新姐决意要与世隔绝,安心在监狱内当她的山大王后,当然不会和她叨叨什么了。 所以说,贺兰小新在这大半年里,外界发生了哪些事儿,她都不知道。 本来,依着她的聪明才智,在发现岳梓童竟然配备最高警卫局的保镖后,就该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的。 可谁让岳小贱穿着如此性感,浑身都洋溢着希望被新姐愉快征服的暗示气氛来着? 还真以为新姐来到监狱的这半年里,想解决生理问题时,就会随便拖个一个小姐妹来,吭哧吭哧来上半小时? 享受过岳小贱的伺候滋味后,监狱里这些女囚在新姐眼里,就是母狗一般的存在。 无论长得是丑,还是俊。 新姐生理需求再怎么干渴,也不会和一群母狗发生任何暧昧关系的。 不过讲真,监狱内倒是不缺少喜欢女人的女囚。 也曾经有个女囚,在借着给新姐捶背捏腿时,悄悄的动手动脚来着,结果——春节刚过没多久的寒风刺骨日子里,女囚被脱光衣服挂在外面铁丝网上,又被泼了满身的冷水,被迫“冷静”了大半夜。 据说,那个女囚从那之后的性取向,就完全正常了。 满监狱的女囚没一个被新姐看上眼,更别说那些狱警了。 无论是女狱警,还是男狱警,都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连给新姐舔脚趾的资格都没有。 可只要是个生理有需求的“正常人”,大半年苦行僧式的禁渔后,好不容易看到“心上人”来了,还能有心思去问别的事才奇怪呢,当然得先解决生理需求再说。 总是有人说,男人小虫上脑后,就会变傻。 实际上,女人也是这样。 总是自诩智商堪比诸葛孔明的新姐,在看到心上人后立即发、情,结果却被暴力折磨到小便失禁,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唯有等她恢复冷静后,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贺兰小新恨死了镜子里的美少妇,抬手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 “自己打耳光打的很用力啊,看来你是悟到了什么。” 岳梓童端着茶杯,右脚脚尖晃着精致的小皮鞋,满脸的讥诮,对走出洗手间的贺兰小新说道。 “童童,对不起。是我小虫上脑犯浑了,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这个苦命人一般见识。” 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从来都是贺兰小新最大的优点。 意识到犯下大错后,立即放低姿态,对强者真诚的道歉,请求原谅,才是聪明人所为。 “不愧是贺兰小新。” 岳梓童盯着新姐,脸上的讥讽,变成了复杂的神色,沉默半晌后,才用脚尖点了点对面沙发:“坐下吧,我要告诉你三件很重要的事。第一,是咱们两个的私事。第二,还是和咱们俩有关的。第三,却是有关我自己的。” 李南方说得没错,岳梓童在和人谈话时,总是有个坏习惯。 那就是喜欢伸出手指,第一第二的说事。 看着岳梓童伸出的三根纤指,贺兰小新暗地里骂了句“臭屁样子,就是浅草”后,表面上却像乖宝宝那样,端坐在她对面沙发上,双手扶在膝盖上,目不斜视,盯着那只游荡的高跟鞋,无比恭敬的样子:“您请说。” “第一。” 岳梓童有伸出了白生生的食指,淡淡地说:“你要嫁给我。” 惨遭李人渣的折磨,结果导致性取向莫名其妙改变后,新姐在可劲儿羞辱岳小贱的那段时间内,几乎每晚都会说“小乖,嫁给我吧”这句话。 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虽说随着华夏与西方国家的接轨,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对女女相好,男男相爱的行为,给予了很大的理解,再也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了,可好像没听说哪对男男女女结婚在一起的。 现在,岳梓童却郑重其事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尽管,在新姐没有意识到正在犯错,对她动手动脚时,她也说过这句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新姐意识到了不妙,结果才引来被狂虐。 不过新姐还是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 这说明,贺兰小新从来都没认真的去想,她会和岳梓童扯证。 盖因她很清楚,岳小贱之所以犯贱,是被她强迫的。 人家的性取向,完全正常啊。 可为毛! 在岳梓童极为认真说正事时,却说要贺兰小新嫁给她呢!? 贺兰妖精傻掉,呆呆望着岳梓童,很久都没眨眼睛。 岳梓童等的有些不耐烦:“怎么,聋了?还是坐牢坐傻了,听不懂汉语了?” “你,您这是在开玩笑吧?童、梓童。” 贺兰小新结结巴巴的问。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岳梓童的脸色沉下来,又拿起了电棍——草,有话说话不好吗,干嘛老拿那东西? 贺兰小新继续吃吃地问:“可,可你并不喜欢女人啊。现在怎么又要我嫁给你呢?”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女人啊?那么,当初你是怎么逼我的?” 岳梓童笑了。 那笑容,阴森森的好吓人。 让新姐的娇躯,立即打了个冷颤,赶紧低头认错:“我有罪,我该死。只是,您现在的要求,有些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 “您就算是迎娶心上人,也该迎娶李南方的。” 贺兰小新低声说:“如果你让我嫁给你,暂且不说您本来就不喜欢女人,世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单单是李南方那边,就绝不会同意的。” “李南方不会同意?” 岳梓童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却极度的凄惨,喃喃地说:“他会同意的。嗯,他一定会同意的。只因唯有你嫁给我,他才会放心。才不会在梦中找我算账,说我给他戴了绿帽子,要掐死我。” 贺兰小新的心,猛地一揪,嘎声问道:“他、他怎么了!”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大半年了。” 岳梓童用力闭了下眼睛,极力压抑心中的悲痛,伸出右手中指,缓缓地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贺兰小新没说话,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半张着小嘴傻乎乎的样子,像个雕像。 李南方死了。 李南方会死? 就那个人渣。 他的生命力,不是该坚强到把蟑螂都能替代的地步吗,怎么可能会死呢? 当贺兰小新空白的大脑里,慢慢地浮上这些疑问时,忽然有种无法忍受的痛感,让她窒息,难以忍受。 唯有双手死死按着心口,从沙发上滚落了下来,跪在地板上,张大嘴,剧烈的呼吸着,额头上滚落下来的冷汗,比黄豆还要大,脸色苍白的比宣纸,还要白。 很久以前,她希望李南方去死。 只因那时候的李南方,在金帝会所霸占了她清白的身子,又用暴力改变了她的性取向,不把那人渣切成十七八断去喂狗,她都觉得对不起头顶的苍天,脚踏的后土。 但后来在她蹲在红豆监狱的囚室内,在地上画圈圈时——无论她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她都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人渣。 只想给他生个孩子。 不,是生一窝小崽子! 尽管,她已经基本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有这想法,仅仅是想证明,她是多么的,爱! 那个人渣。 所有人,都看到贺兰小新在监狱里活的有多潇洒,乐不思蜀的样子。 可没谁知道,新姐之所以这样逍遥自在,那是因为她对未来充满了幸福的向往。 她只需熬到六月六号,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她就能以清白小少妇的身份,走出高墙,去找李南方,牛皮糖那样缠在他身边,哪怕用鞭子抽,也抽不走了。 想到无限苦逼的生活三十年后,总算在作死的最后十余年,找到了真爱——贺兰狐狸在做梦时,都能开心的笑出声。 所以在监狱里,她也注重保养。 她希望,等李南方看到她后,稍稍一碰她,就会有蜜汁淌出来,给那人渣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 岳梓童现在却告诉她说,李南方已经死了。 别人说李南方死了,就算拿刀架在贺兰小新的脖子上,再牵几只大狼狗过来,逼着她相信,她宁可——也不会相信的。 她却必须相信岳梓童的话。 岳梓童在说出李南方死了时,自心底最深处涌上眼眸里的痛苦,是瞒不过贺兰小新的。 看着跪在地上,低着螓首,左手撑地傻楞良久后的贺兰小新,忽然右手攥拳狠砸她自己的心口后,岳梓童闭上了眼睛,昂首仰天时,泪水又情不自禁的喷涌而出。 贺兰小新在听说李南方挂了的消息后,会无比的痛苦,这个早就在岳梓童的意料之中。 但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痛苦? 更让她疼到要发疯的是,她不但失去了小外甥,还要和他的骨灰结婚,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 不做不行。 她是岳家的家主。 自从成为岳家的家主后,岳梓童无论做什么事,都得站在家族的利益上,去考虑问题了。 哪怕,明知道她只是大伯二伯兄弟父子,推在前台的傀儡,会遭到荆红命等人的不齿,也得这样做。 “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兰小新带着血腥气息的沙哑声,才响起。 第977章 她要做岳家的武则天 听岳梓童说完李南方是怎么死的老大会儿后,贺兰小新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沙发上。 一瞬间,她仿佛老了很多。 不是容颜,是心劳了。 尤其是那双总是有春水在流动的眸子,就像干涸了的小河那样,露出了龟裂的河床,几条早就发臭了的小鱼,在烈日的暴晒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李南方死亡的消息,仿似一只看不到的大手,抓走了贺兰小新的魂魄。 只给她,剩下一具性感,成熟且美艳的躯体。 没有了灵魂的躯体,再怎么美艳,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喝口水吧。” 岳梓童把茶杯端到了面前,低声说道。 贺兰小新没听到,呆滞的眸光,始终盯着——盯着哪儿? 岳梓童试图寻找她眸光的落点,却发现根本没有。 连盲点都没有,就像个美丽的瞎子。 “我还真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深爱到了这种地步。” 岳梓童微微苦笑了下,把茶杯放在案几上,身子向后一缩坐在沙发上时,听出了她这句话里包含着的醋意。 同时,还有无比的茫然。 岳梓童从来都以为,李南方只能爱她一个人。 谁让这人渣,在她十二岁时,就偷看她洗澡了? 至于她是不是也只能爱李人渣——历经无数的挫折后,岳梓童才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只爱他自己。 她以前以为,她的最爱只能是贺兰扶苏。 后来才发现,她那样认为,是因为迷恋贺兰扶苏给她带来兄长般的温暖。 兄长般的温暖,仅仅是温暖,并不是爱情。 尽管她也在亲眼看到贺兰扶苏与林依婷携手出现时,心疼的几乎要发疯过。 可她没有因此哭过啊。 她为李南方哭过。 哭过无数次。 每次,呜咽的灵魂都在告诉她,她爱的男人,只是李南方。 这就是真正的爱吗? 岳梓童表示怀疑。 如果这就是真正的爱,那么她为什么没有在看到李南方的尸体时,举枪自杀呢? 为爱殉情,才是真正的爱。 最起码,她也得像闵柔,像现在的贺兰小新这样,灵魂都丢了吧? 她没有丢。 反而无论做什么事,都比以往冷静,果断了。 “也许,我根本不是太爱李南方的。我只是觉得,我很爱他而已。” 默默地陪着贺兰小新时,岳梓童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把茶根都吃了。 “咳。”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岳梓童的胡思乱想。 她抬头看向了贺兰小新。 后者嘴角有血丝淌出来,岳梓童秀眉皱了下,刚要起身说什么,又放松了身体。 贺兰小新嘴里有血,那是因为她在不知不觉间,咬破了嘴唇。 并不是因悲伤过度,伤了五脏六腑。 她的身体还是那样健康,只是没有了灵魂罢了。 “咳。” 又咳嗽了一声后,贺兰小新终于“活转”了过来,端起杯子,昂首咕咚咕咚大喝起了凉茶。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放下茶杯后,贺兰小新擦了擦嘴角,笑了:“我还是不明白,李南方的死,和你要我嫁给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美艳。 只是,缺少了一种最重要的东西,就像她瞳孔转动速度,比以往慢了很多那样。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三件事了。” 岳梓童举起的右手,弯起拇指与食指,伸出了其它三根手指:“我爷爷已经在去年仙逝了。” “哦,祝老爷子一路走好。” 贺兰小新可没觉得,岳老爷子那么大年龄的人去世后,有什么值得晚辈们悲伤的。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只要不是神仙,那么无论岳老以往做出了多少大事,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晚辈的悲伤,如果能起到挽留的作用,地球上早就容不下这么多人了。 随口祝愿岳老一路走好后,贺兰小新正要问老人家的仙逝,与她有什么关系时,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再看向岳梓童的眸光里,已经多了明显的羡慕嫉妒恨。 随后,就是恍然。 得知李南方身死的消息后,贺兰小新整个人的气场,诚然变了,但她本有的智商却没因此丧失。 也仍然会生气,羡慕,嫉妒谁谁谁。 但这些反应,要比以往慢了半拍。 如果俩人刚见面时,岳梓童就告诉贺兰小新,说爷爷已经仙逝了。 那么新姐肯定会从她身边有最高警卫局的人追随,继而推断出她已经成为了京华岳家的新一代家主,力踩岳临城兄弟俩,成为华夏豪门圈子里,最年轻的家主。 也是唯一的女性家主。 贺兰小新还能因此飞快的推断出,岳老之所以在临终前,冒“大不韪”的把家主之位传给岳梓童,除了对岳临城兄弟俩的办事能力很失望之外,关键还是看中了孙女背后那个男人的实力。 岳梓童后背、哦,不,是背后那个男人是李南方。 李南方本人或许就是个标准的人渣,除了泡妞打架有一手外,最大本事就是混吃等死了,实在与大家族所需要的实力搭不上边。 可人家不成器,并不代表着站在他背后的人,也不成器啊。 岳老是希望,在他死后,能借助岳梓童与李南方的未婚夫妻关系,来利用李人渣背后那些人,力保岳家稳定发展,能给岳临城兄弟父子们更多成长的时间。 岳老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李南方会死在英三岛外海。 李南方死后,站在他背后的那些人,与岳梓童的关系——很好吗? 既然不是很好,干嘛还要总是帮她呢? 这时候,岳家的全体公民,就希望岳梓童抢在“人走茶凉”之前,迅速找个有实力的豪门大少,喜结良缘,缔结成盟友。 说白了,就是利益联姻。 岳梓童却不想那样做。 不做,又不行。 毕竟她是岳家的家主,婚姻从来是豪门世家用来换取更多利益的筹码。 既然必须要找一个大家族的人来结婚,岳梓童就要精挑万选了。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的监狱里。 迎娶贺兰家的大少,啊,不,是迎娶贺兰家的大小姐,也算是家族联姻了吧? 什么? 是谁说这是乱弹琴? 乱弹你妹啊。 华夏有哪条法律禁止,女人嫁人必须嫁给男人啊。 现在是个男男女女平等的社会好吧? 本小姨既然能在二十二岁芳龄时,击败大伯二伯那些废物,成为老岳家的新一代家主,兼过渡性的傀儡,那么为什么不能把贺兰家的大小姐娶回家,达到岳家与贺兰家联姻的目的呢? 至于两个美女结拜成夫妻,晚上没法那个什么,管你们这些吃瓜群众的毛事。 反正,她们俩人感天动地的爱情,又没给任何人的利益,造成任何的损失,还给大家提供了饭后茶余嚼舌头的八卦资料,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如此一来,我这个被贺兰家扫地出门的昔日大小姐,也会重新被家族接纳,光复昔日的地位。毕竟我已经为以往犯下的罪行,付出了相等的代价。出狱后就是良民了,不会再对贺兰家造成任何的名誉损失。” 贺兰小新越说,眼睛越亮,吐字也越来越清晰,与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判若两人:“更何况,能够与岳家联姻,从来都是贺兰家最大的心愿之一。不然,以前家里也不会大力支持扶苏追求你了。扶苏失败了,我却以女儿之身,完成了家族的夙愿。我家傻了,才不会接纳我呢。” 啪,啪。 岳梓童轻轻鼓掌,发自肺腑的赞叹:“贺兰小新不愧是贺兰小新,这智商堪称妖孽。还有呢,都说出来,让本大爷听听。” “当然有。” 贺兰小新端起茶杯,看了眼:“倒水。” 岳梓童很乖巧的,替她满水。 “你要我嫁给你,不但对我家,岳家有好处。这里面,更多却是你的私心。” 贺兰小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淡淡地说:“你太爱李南方了。” “有吗?” 岳梓童的双眸瞳孔,稍稍缩了下:“我如果太爱李南方,我就不会坐在你面前,早就跳海自杀了。” “你对他的爱,哪怕再减少一丝丝,也不会冒着两大家族被耻笑的危险,娶我进门了。” 贺兰小新放在杯子,轻声说:“你会为家族着想,从各大豪门中,找一个最出色的年轻人,随便结婚就拉倒。我相信,你大伯他们,肯定已经找好了人选。但那个人,绝不是扶苏。” “不错。” 岳梓童点头:“现在我才发现,我应该是从没有爱过扶苏,只是把他当做了能呵护我的大哥。我曾经幻想过,和他走到一起的生活。发现——我宁死也不会接受,每天早上一睁眼,就会发现是他躺在我身边的现实。” 贺兰小新也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你不得不承认,你对扶苏还是高看一眼的,这也是你要我嫁给你的原因之一。” 贺兰小新东窗事发后,贺兰家为把利益损失减到最小,毫不犹豫的把她扫地出门。 那么,从小就立志成为家主的贺兰扶苏,就成了孤军奋战。 但如果他那个被抛弃的姐姐,忽然嫁给岳梓童了呢? 贺兰扶苏,就是岳家家主的“小舅子”了。 来自岳家的助力,会让贺兰扶苏在家族里的地位,至关重要了起来。 “你,简直是妖孽。” 岳梓童满脸的钦佩:“这,还是在你听闻他的噩耗之后。如果你心态平和,我都无法想象你智商要高到何种地步。” “我的爱情已经死了,那么我如果不能给他殉情,就要抓紧唯一的亲情。” 贺兰小新闭眼,倚在沙发上说:“所以,你笃定我会答应你的这个荒唐要求,就为了能帮扶苏。” 岳梓童再次鼓掌,又问:“还有什么吗?” “有,你想利用我。” 贺兰小新睁开眼,看着她淡淡地说:“利用我的智商,贺兰家的实力,来对付你大伯他们。你,不甘心只做岳家的傀儡。你,要做岳家的武则天。” 第978章 孩子是心机女的羁绊 “你说的没错。” 对贺兰小新的推断,岳梓童坦然承认:“虽说我真心不想承认,我和你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但这是事实。” 正如贺兰小新刚才所说的那样,随着李人渣的身死鸟抬头,她的爱情已经死了。 如果她不想为爱殉情的话,那么就必须抓住唯一的亲情,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帮兄弟最终成为贺兰家的家主,圆了母亲临终前的再三叮嘱。 同样,肩负爷爷交付重担的岳梓童,也不能为爱殉情——关键是,她才不会傻到给个臭人渣殉死呢。 了不起,想方设法的给小外甥守一辈子的活寡好了。 就是找个男人来结婚,却不许他上身,不然把他那东西给喀嚓掉! 利益联姻而已,有必要搞得和真夫妻似的? 你尽管去外面养活小的,本小姨保证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岳梓童坚强的活着、活着——就为爷爷交付的重任。 可爷爷对她再好,也不能把她当傀儡来玩儿呀。 自凡是智商正常的,有谁喜欢当傀儡呢? 尤其是给看不起的大伯二伯他们当傀儡。 岳梓童要反抗。 她要顺势而为,成为岳家的武则天。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凭毛家主只能由男人来做,却让她只当个过渡性的傀儡后,最终还得身败名裂而死呢? 人家本来就是个可怜的望门小寡了好吧?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但岳梓童要想成为岳家的武则天,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得需要很大的助力。 就别指望荆红命他们了。 相信那些人,在得知本小姨要和李人渣的骨灰渣结婚消息后,早就把她鄙视成了包子。 那么,失去荆红命等人帮助的岳梓童,要想实现她宏伟的目标,唯有不走寻常路。 昼思夜想的想来想去后,岳梓童想到了贺兰小新。 这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妖孽,历经过不幸婚姻后短短数年,就成了金三角南区的老大事实,足够证明她是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敢的心机裱了。 只要能无视那些胡哔哔的世俗观念,娶贺兰小新为妻后,岳梓童就能利用她的智商,她所代表着的贺兰家,与大伯那帮人相抗衡,最终牢牢攥住岳家家主的权杖! 两个女人的结合,是各取所需。 “岳梓童,以后不要再喊我心机裱。” 贺兰小新身子前趴,隔着案几,缓缓举起了右手:“现在我才发现,你才是真正的心机裱。”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掌声过后,两个各取所需的女人,达成了看起来荒唐,实则却能操作的协议。 “我其实,比你想象的要纯洁多了。” 又端起茶杯,与贺兰小新轻碰了下,表示祝贺后,才慢悠悠的说:“你能推断出来的这些,都是别人给我出的主意。” “什么?” 贺兰小新有些惊讶,问道:“这个人是谁?” “一个女人。” 岳梓童得意的笑了:“刚开始时,我还以为这就是个累赘。却没料到,她会成为我的谋士。” 贺兰小新来兴趣了:“她到底是谁?” “康维雅。” “康维雅?” 贺兰小新稍稍愣了下,摇头说:“没听说过这号名字。是个外国女人吗?” “对,英三岛人。” “你是怎么搜罗到这种人才的?” “因为——李南方。” 岳梓童微微闭了下眼,低声说:“她,应该是导致李南方之死的间接凶手之一吧。” 冷森的寒芒,自贺兰小新的双眸中闪过。 岳梓童敏锐捕捉到了,秀眉微皱:“你不能杀她。她如果死了,会对华夏造成一定的恶劣影响。最起码,在最近几年内,她还不能死的。” “给我个合适的理由吧。” 贺兰小新再次把秀足搁在案几上,点上了一颗烟,浑身放松。 她疼过,哭过后,现在已经成了岳梓童的“内定妻子”,那么就没必要再害怕什么了。 更不用担心俩人以后会相互伤害,只因她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严格的说起来,康维雅能落到这一步,只能算是相当的命苦。 她又没指使那些人贩子,必须得绑架某个花姑娘子,更没有碰李南方一根手指头,怎么就成了罪魁祸首之一了呢? 佛家曰:“女施主,没有恶因,就没有恶果啊。” 被佛家因果关系给害惨了的康维雅,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绞尽脑汁的讨好岳梓童。 岳梓童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本小姨表示没脸说—— 总之,康维雅就是岳梓童苦闷无处发泄时的受气包,三天两头的挨鞭子,让这个女人发现岳总心里有事啊。 有事就说事嘛,干嘛动手动脚呢? 你们华夏不是从来都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还动手——姑奶奶,求求您手下留情,有什么哀怨的心里话,和我说说好吧。 看在她有点可怜的份上,心中压抑到不行的岳梓童,就把她当做倾诉对象了。 反正就是个必须靠岳家主的庇护,才能活下去的臭女人罢了,不用担心她去大街上嚼舌头。 不曾料到,岳梓童在把她的苦闷倾斜进康维雅这个垃圾桶内后,这女人立即捕捉住了能改变当前地位的机会,提了几个非常中肯的意见。 岳梓童的惊讶之色,立即溢于言表。 成为岳家家主后,岳梓童采纳大管家宗刚的首条建议,就是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镇定功夫,并在最短时间内,就取得了显著成效。 可在康维雅面前,她却不用藏着掖着。 她已经完全把这迷死人的洋娘们,当做奴隶看了。 康维雅也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当前唯有甘心被可劲儿的剥削,才能避免横死街头的噩运,也端正态度,成为绝对效忠岳家主的走狗了。 有哪个主子,会在走狗面前还戴着面具? 捕捉住能改变自身地位的康维雅,立即有请岳家主,能否详细说说她当前所面临的严峻局势不。 并很诚恳的说:“大小姐啊,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要被人弄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吗?当前,咱们必须紧密团结在一起,共同面对任何的惊涛骇浪。” 岳梓童深以为然,就把那些憋在心底好久的心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康维雅也不住地发问。 尤其是在得知大小姐与贺兰妖精的关系后,更是问的格外仔细。 被贺兰妖精羞辱那么久的事儿,岳梓童本来是没脸说给任何人听的。 可康维雅这女人本身就有股子魔性,很容易取得人信任。 尤其她当前唯有紧抱住岳梓童的大腿才能活下去,让岳家主在沉默片刻后,就把那段羞人的往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岳梓童的自暴家丑,为她换取了超值的回报。 能在英三岛兴风作浪那么多年的康维雅,很快就给她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这才有了岳梓童今天的某监狱之行。 “那个康维雅,是个人才。” 听岳梓童说完后,贺兰小新微微皱眉:“不过,她的心机如此深沉,逐渐取得你的信赖后,以后会对她形成依赖。那样,就有被她反利用的危险。所以,干掉她,才能防患于未然。” “不行。” 岳梓童摇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最起码现在不能干掉她。况且,她现在还替我打理着青山的生意。闵柔——终究嫩了些,不够杀伐果敢。但你可以想个办法,让她死心塌地的臣服于我,永不会背叛我。” “为什么是我想?” 贺兰小新有了种被奴役的错觉,不乐意了。 岳梓童淡淡地说:“因为,你是我老婆。老婆为老公分忧,本属天经地义。” “说的真恶心。” 贺兰小新嘴角用力抿了下,闭上了眼。 岳梓童知道这妖女又在启动她睿智的大脑了,不能再打搅她,悄悄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从这儿看去,能看到监狱的放风场所。 军绿色的铁网内,穿着统一服装的女囚们,正在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晒太阳,或者无聊的走来走去。 不时地,有几声发泄的尖叫声响起,却换来女狱警的大声呵斥。 “就这破日子,别说是过大半年了,就算过一天,我也会够了。” 岳梓童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背后贺兰小新缓缓地说:“让她生个孩子。” “什么?” 岳梓童呆愣了下,回头看去。 贺兰小新看着她:“你安排个男人,让那个洋女人生个孩子。那样,她就永远不敢再背叛我们了。” “你是说,等她生下孩子后,把她孩子当做人质,来威胁她给我们乖乖效忠?” “对,就是这样。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可你觉得,像她那种心机裱,会被一个孩子给羁绊住吗?” “那是因为你不理解心机裱,我理解。” 贺兰小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越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就越在乎孩子。孩子,就是心机裱的七寸。只要能牢牢抓住她的孩子,就算她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也唯有乖乖的俯首帖耳。所以,等她有了孩子后,绝不能给她和孩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然,没有孩子的羁绊后,她就什么事也能干得出来了。” “孩子,真是心机女致命的羁绊?” 岳梓童喃喃地说着,回头看向了窗外。 一场暴雨过后的苍穹,显得格外干净。 艳丽的火烧云,倒映在海水中,就像在海面上燃起了一簇簇的火焰。 只是很快,这些火焰就被黑暗给遮掩了。 “我觉得,这就是在天堂。” 艾微儿躺在李南方的大腿上,兴犹未尽地喃喃地说道。 旁边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汉姆,则不屑的撇了撇嘴:“天堂再好,我也不愿意呆在这儿。我就喜欢肮脏的世俗。因为那边才有我儿子要找的女人。” “别以为有了个儿子,就时时刻刻的挂在嘴边显摆。以后,我也会有儿子的。” 艾微儿白了汉姆一眼,放在李南方腿上的右手悄悄向上爬,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索索的脚步声。 第979章 铁牌的秘密 小岛上总共四个人,哦,不,现在是总共五个人了。 多了个叫李汉的小崽子。 现在四个人都躺在沙滩上无聊的看大海,背后忽然传来索索的脚步声,来者只能是杨逍了。 虽说自从李汉出生后,先前情绪极度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狂杀人的杨逍,又恢复了该有的正常,昼伏夜出的,总是站在后海边上,不是抬头远眺,就是捧着汉姆那块破铁牌深思,几乎从不到前面来。 但他终究是三个大人最大的心理阴影,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大家心头上。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疯。 毕竟没有生机的绝境中,人的情绪是相当不稳定的。 那天火山爆发后,杨逍是怎么对待艾微儿的,她是至死难忘啊。 所以当听到杨逍趟过茅草走来的脚步声后,刚要迅速分泌雌性荷尔蒙的艾微儿,立即心头一片清凉,伸手扯过“草衣”,盖在身上,就要翻身坐起。 一只手,却按在了她胸口上。 是李南方的手。 艾微儿抬头看去,与李南方对视了片刻,莞尔笑了下,重新躺在了他腿上,再也不向后看一眼。 李南方看着她的眼神里,带有明显的愧疚。 那是男人觉得无法保护他的女人,总是让她担心受怕才会有的愧疚。 读懂李南方的眼神后,艾微儿才知道他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要远超过她和汉姆的。 只是他从来都不说,每天嘻嘻哈哈的,不是调戏两个女人,就是抱着他儿子唱《妹妹想哥泪花流》,没心没肺的样子。 其实,他只想让他的女人,孩子精神放松,屏蔽心里深处的恐惧。 但此前艾微儿俩人都没看出,只是享受他所带来的快乐。 汉姆也没回头,只是低头看着沉睡中的儿子,满眼的柔情。 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自从有了儿子后,就像换了个人那样,脾气好的不得了。 了不起就是和艾微儿争风吃醋,但看在她胳膊受伤的份上,却又总让着她。 “抱歉,打搅你们一家人看海了。” 单听杨逍这温文尔雅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把他与“大魔头”三个字联系起来。 李南方回头,有些尖酸刻薄的说:“明知道打搅我们一家人看海的行为,是一种失礼行为,那你还来打搅,这不是故意讨人厌吗?” “我有事。” 杨逍也没生气,站在三四米的地方,到背着双手,低头看向了汉姆。 李南方立即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要找她聊聊。” 杨逍很干脆的回答。 “聊什么?” “不想让你知道。” 杨逍有些不耐烦了,再看向他时的眼神里,带有了讨厌。 “靠了。她是我老婆好不好?现在又是衣不遮体的。你要和她聊什么,却不想让我知道,我怎么能放心——”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就被杨逍打断:“就这俩庸俗脂粉,白白送我,我都不会要,我会对她用强?” 艾微儿俩人,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是超一等的美女,只要不是瞎子,都会这样说。 可杨逍却说她们是庸俗脂粉,这话说的可就有些违心,更能伤人自尊了。 不过自尊这玩意,总是建立在不受威胁的基础上。 所以现在休说杨逍说她们是庸俗脂粉了,就算骂她们是让人多看几眼,就能做恶梦的丑八怪,李南方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最多,就是撇撇嘴,故作满脸不屑的样子。 李南方都闭嘴了,杨逍的打击却接踵而来:“更何况,就算我真用强,你能挡得住?” 这句话,再次把李老板的尊严,狠狠践踏在了地上,让他勃然大怒——死死盯着杨逍,过了足足半分钟,才泄了气的皮球那样,软塌塌的说:“挡不住。” 他可不敢为了所谓的尊严,就拿两个女人的清白开玩笑。 他要真说“你给我动她们试试”,而杨逍又真敢动了,那么结果可能会是他无比悲催的躺在旁边,看着他的女人们,被这个大魔头可劲儿的辣手摧花。 圣人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傻比也。 李南方宁可承认自己是个脓包,也不愿意去当傻比。 噗! 杨逍很有成就感的往李南方这边吐了口口水,接着抬起左手,用中指对汉姆勾了勾:“把孩子放下,跟我来。当然了,你也可以抱着孩子。如果不怕我可能会生气,把他扔在大海里喂鱼的话。” 杨逍能说出这番话,只能证明他没有孩子——自凡是为人父母者,都不会这样对待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汉姆想都没想,就把孩子交给了李南方。 这不是个好女人,却是个好母亲。 她从地上站起来时,围在腰间的草衣滑在了地上。 她刚要弯腰去拿,却又停住了,抬脚把质量真不怎么样的草衣,踢到了一旁,就这样寸缕不挂的,摆着更加丰满的双臀,走向了杨逍。 “收起你这些歪门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故意收腹挺胸,把少妇色、诱的魅力,在最短时间内就向外蓬勃散发的汉姆,杨逍皱了下眉头,冷冷地说:“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刚才我说,就你这样的庸俗脂粉,白白送我,我都不会要的。尤其是给人生过孩子的。” 就像霜打了的茄子那样,汉姆立即蔫了。 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休说是让汉姆鼓足勇气,释放出她新晋少妇特有的成熟魅力,来主动勾搭杨逍了,就算是让她给人当狗,她也不会觉得难看。 只是,杨逍不给她机会。 不是她的魅力不够大,而是杨逍不喜欢女人。 却,也不喜欢男人。 这种对俊男靓女都不感兴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好了,就在这儿吧。” 杨逍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小岛最高处,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沙滩那边,对喘着粗气爬上来的汉姆说:“免得让你那个窝囊男人不放心,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对杨逍毫不客气讽刺李南方是窝囊废的行为,汉姆倒不是太在意。 她听话的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屈起的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 这个姿势,可以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这块铁牌,怎么会在你手里?” 杨逍拿出了那块黑黝黝的铁牌,在手里抛了下,问道。 这段时间,他用在看铁牌上的时间,甚至比他睡眠的时间还多。 至于他在看铁牌时,想了些什么,就没谁知道了。 他关注铁牌这件事,李南方已经告诉过汉姆了。 这块铁牌,与李南方被人偷走的传家宝——有着怎么想都无法忽略的关系,他当然得问问汉姆,这块铁牌的来历了。 汉姆也不知道这块铁牌的来历。 她在接手人贩头子宝座之前,都没听说过组织里有这东西。 铁牌,是与代表着组织权力象征的金盾,被上任组织老大传给她的。 那时候,她肯定会问这块铁牌的来历,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 “没谁知道铁牌的来历。因为它的来来,是本帮最大的秘密。 唯有新旧权利交接时,老汉姆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新汉姆。 上千年来,始终是这样。 可在十八世纪中期,那一任老汉姆刚找到接班人不久,就出意外死去了。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谁知道铁牌的来历,以及它所包含着的大秘密。 但随后的所有汉姆,却知道它对本帮的存在意义,绝不次于美杜莎金盾。 甚至,比权力金盾更加重要。 所以数百年来,每一任汉姆,都会绞尽脑汁的研究它,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 但很遗憾,没谁能参透铁牌里的秘密。 唯有把它与权力金盾放在一起,好好保存下来,希望有一天,某任汉姆能够从中寻找出遗失数百年的大秘密。” 这是汉姆给李南方的解释。 也是给杨逍的回答。 她没有撒谎。 一来是身陷绝境后,除了儿子之外,任何事都看得淡了。 二来是她对铁牌确实一无所知,实在没必要隐瞒什么。 杨逍也盘膝坐了下来,与汉姆保持着让她觉得安全的距离,随手抛着铁牌,淡淡地问:“你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你知道?” 看着沙滩那边的汉姆,霍然回头,神情激动的问道。 杨逍说出来的话,要让李南方听到后,肯定会很生气:“它本来就是我家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什么?” 汉姆有些犯傻:“它、它是你家的?” “有意见?” 杨逍斜着眼的看着她。 “没,没意见。” 李南方都不敢招惹的魔头,汉姆自然更不敢招惹了,慌忙摇头。 却又不甘心,弱弱地说:“但它在我们组织里,已经存在上千年了。” 杨逍淡淡地更正道:“铁牌诞生之日到现在,确切的来说,已经是一千三百八十六年了。” “什,什么?” 汉姆更加惊讶。 身为新世纪的汉姆,她觉得她对这块铁牌的认识,要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可她从不知道,铁牌是哪一年制成的。 只能根据组织内的某些故老相传,确定铁牌存在已有千年以上。 但杨逍,却能精准说出铁牌是哪一年制成的。 汉姆的最先反应是不信,随后就是觉得杨逍在吹牛。 就像,他刚才说铁牌是他家的那样。 可杨逍真是在吹牛吗? 不像。 杨逍也不在意她信不信,只是说他想说的话:“这样的铁牌,其实总共有六块。每一块铁牌的正面,都是——这位公主。” 他说着,低头看向铁牌上的那个女人。 皎洁的月光下,铁牌上的那个古装仕女,看得很清晰。 “公主?” 汉姆下意识的问道。 “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杨逍纤长的手指,在铁牌仕女上轻抚着,眼神有些向往的迷离:“无论后世史学家如何胡说八道,刻意掩盖她的身份,以及她所起到的作用。都无法改变,她曾经以一人之力,力保数百万边民在三十年内,没有遭遇战火的摧残。” 第980章 愚昧的化外之民 铁牌上的古装仕女,正是在华夏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的义成。 义成,杨婉若。 什么样的女人嫁什么样的男子,无论是娇贵的公主,还是低贱的民妇,都是类似的命运。 义成杨婉若,没有远嫁匈奴的王昭君那么有名,也没有许身吐蕃的文成公主那么神圣,同样因国家安定等因素,文帝杨坚一句话,就把她送到了异族可汗榻前。 联姻,其实也是门艺术。 杨婉若正是凭借她天之骄女的出尘气质,诱人的娇躯,很轻松就让那些吃生肉、喝冷血的蛮族匍匐在了她脚下。 这种婚姻,谈不上什么浪漫情感,无非是各取所需而已。 但杨婉若却恪尽职守,把大好青春献给了陌生的蛮族可汗,也献给了隋朝的“靖边事业”。 这个执著的少女,忽然变成了史书中一道诡秘的幽灵。 尽管没人刻意关心她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但在后人并不怎么关注的《隋书》中,她却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她,就是那个时代隋帝国不可或缺的人物。 她救过炀帝。 615年,老杨跑到太原附近的汾阳宫玩耍,要领略一番边境风光,却被始毕可汗团团围困,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了,炀帝的谋臣忽然想到了她。 经过秘密联络,杨婉若极为仗义地出手搭救,冒着被杀的危险,慌称西北边境有情况,这才骗走了可汗的部队。 围困结束后,老杨就像尾巴着火了的兔子,逃回了雁门关。 从那之后,以往牛皮哄哄的炀帝,被那些野蛮民族给吓破了胆。 那,也是隋帝国由强盛而蓦然崩塌的重要转折点。 后来,炀帝被逆臣宇文化及干掉后,国色天香,宇内驰名的萧皇后,被他霸占。 然后,可怜的萧妹子,又被农民起义领袖窦建德接管。 就在萧妹子满心惶惶时,杨婉若派人来找老窦,要求他交出嫂子。 不然——哼哼。 老窦可不敢得罪兵强马壮的野蛮人,唯有乖乖地把萧妹子送还了杨婉若。 为表示诚意,老窦还把谋害老杨的逆臣,就是宇文化及的脑袋,也打包送了过去。 按照隋朝这边的老关系,杨婉若应该叫萧皇后一声“嫂子”。 就这样,姑嫂二人,一同归了可汗。 萧皇后在塞外生活了十八年,因为替炀帝报仇的事儿,小姑子主张打,嫂子却主张罢手。 于是,产生隔膜。 后来,唐朝名将李靖打败游牧民族,杀了倔强的义成公主,却对萧皇后极为礼遇,就是这个原因。 其实,李静在逼杨婉若跳火***时,也是很钦佩她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远嫁西北的这些年内,都是遭遇了那些磨难。 现代人是无法想象,在隋帝国时期的西北游牧民族,他们家的婚姻关系,与古希腊神话里那些把乱、伦当做浪漫的大神们,很有的一拼。 在没有血缘的前提下,儿子可以继承父辈的女人,弟弟能够再娶兄长的妻妾。 在那边,女人纯粹是牲口。 无论是可敦,还是农奴。 她们只能无条件地服从命运安排,根据《隋书》记载,杨婉若的元配是启明可汗,没过几年,那老货就死了。 怎么办? 换人吧。 美若天仙的杨婉若,立刻由启明可汗的儿子始毕可汗收入囊中。 可惜,这也是个短命鬼。 可能是夜夜笙歌,荒淫无度的原因,在他一命呜呼后,他的两个兄弟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都先后成为了杨婉若的入幕之宾。 直到唐朝军队平灭颉利可汗,杨婉若才被李静给逼死。 李静不逼死她,不行。 只因她对隋朝的感情太深了,始终认为李唐是篡逆。 至死,她都抱着光复隋帝国的决心。 她死后,轩辕帝念她曾经为双边百姓做出了卓越贡献,才让她在尸骨暴晒九九八十一天后,惊雷起,美人生,特赐三炷汉人香,是为轩辕王。 如果,杨婉若重生轩辕王后,能及时醒悟,不要再做光复隋帝国的白日梦,而是按照轩辕帝的意思,前往西昆仑定居,过那种“早上喝露水,晚上吃彩霞”的仙子生活,那么她就是下一个和襄王有情的神女了。 很可惜,杨婉若亡我大唐之心不死—— 她总觉得,这天下就该姓杨的来做,哭着闹着要光复隋帝国。 代表苍天的轩辕帝,有些心烦,大手一挥——万年寒铁自东海而来,砸在了杨婉若的脑袋上。 等她悠悠醒来后,正值明月当空。 她就躺在万里无人烟的大草原上,身边散落着数块崩碎了的黑色寒铁。 还有轩辕帝留下的一封“绝交信”,是写在卷轴上的。 信的内容大意是这样说:“本来,念你一生可怜,想给予你天大的造化,让你在西昆仑享福,等待你有情的‘襄王’出现。为此,特意给你在那边某谷内盖好了房子,置好了仆人。 可你却总是执迷不悟,非得引发流血事件。 这让有好生之德的我,如何能忍受得了? 有心想把你打到九幽之地,让你和你那个废物兄弟一起哀嚎去。 但念在有你三十年,给双边带来了数十年的和平,算是为汉民族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实在不忍心那样做。 却又不能放任你掀起血雨腥风,唯有给予你一定的惩罚,让你本该很正常的人生,开启悲催的昼女夜男模式—— 希望你能从中领悟到什么,从而放弃杀戮之心。 昼女夜男的模式,会在让你品尝到其间另类的快乐之余,也剥夺了你能号令天下的能力。 你若想找回这个能力,那么你就得找到一个叫李南,哦,不对,是找到一个返老还童的妖孽,把他拖到我神像前,一刀咔嚓了,等我双眼通红后,你就能启动昼男夜女的新模式。 那样,你就可以率领忠于你的臣民,去光复隋帝国了。 白天,你是横扫天下无敌手的男子汉。 晚上,你是柔情若水的美娇娘。 打天下,享艳福,两不耽误啊。 这是我向那些被你那个混蛋兄弟害死的百万冤魂,所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反正,我是不管了。” 看完后,杨婉若差点哭晕在厕所。 她说什么也没想到,在她看来很正常的报仇之心,会引起上苍如此的反感。 她再仔细看她的身体——握了个惊天老鸟的,还没被砸昏时那具香喷喷的娇躯,怎么就变成个男人的了呢? 如果是完整的男人,杨婉若只会高兴。 男儿当自强——才能攻城拔寨,横扫天下,尽早光复隋帝国的。 可问题是,她空有一副男人的面孔,身体也九点九分的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身体上的变化,让杨婉若愤怒的尖叫一声,抬手就把那封写在卷轴上的信,摔了出去。 卷轴飘飘,在月光下横掠过时,她才发现背面也有字。 “字写的有些大了,一副卷轴写不开了,唯有把后面的写在反面。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你要杀的那个妖孽是谁,告诉你吧。 实话和你说,那个身体里藏着条黑龙的返老还童者,会是你兄弟杨广的孩子。 那条黑龙,就是你亲兄弟老杨。 就是那个把隋帝国折腾垮了的家伙。 你唯有把他的脑袋,在我人家的神像前剁下来,你才能开启昼男夜女的无敌模式。 至于你舍不舍得杀他,那就是你的事了。 这是你的家事,岂不闻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是不管。 我只是觉得你魔性太大了些,为消除你的魔性,只能再给你的成长路上,增加几道障碍。 第一,你可以生子,等你年满双十这年的三月初三,你可以出谷找个你心仪的男人,让他赐给你一个孩子。 不过,碍于你尊崇的身份,那个赐给你孩子的男人,会在你珠胎暗结后,一命呜呼。 而你呢,要想孩子平安生下,也只能躲在棺材里。 世世代代都这样——别怪我,都是你自己作死。 第二,你要培养你自己的势力,以我给你安排在谷内的仆人们为基础。 那里面的人,都是忠于隋皇室的。 你可以把他们当你以后席卷大地的种子,来发展更多的教徒,只限宇内,不限海内外。 好了,该说的我老人家都说了。 最后再强调你一点,你太漂亮了——白天你昏死过去时,有个过路的路人甲,赐给了你一个孩子。” 看完后,杨婉若直接哭昏了过去。 不过,发昏当不了死。 该面对的严峻形势,她还是要面对。 她要在要不要宰杀兄弟,要不要产下某路人甲的孽种这些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最终,她选择了不再认那个把隋帝国搞破产了的兄弟。 要用他罪恶的鲜血,来换取她能昼男夜女。 她也选择了生下那个孽种,在棺材里。 可,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 去哪儿找那个藏在被人身体里的败家子? 世界上,哪有返老还童的孽种? 带着这些深深地遗憾,备受悔恨、怨气折磨的杨婉若,终于在棺材里不甘的闭上了眼。 她在拒绝前往西昆仑修仙后,就丧失了长生不老的资格。 唯有以凡人最传统的方式,通过产子来让生命得到延续。 杨婉若死后才生出的孩子,取名为杨棺棺。 此后世代,都为杨棺棺。 除非,找到那个孽种,改变悲催的宿命。 “哼,愚昧的化外之民,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看了眼满脸茫然的汉姆,杨逍不屑的轻哼一声。 汉姆很想说:“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啊。这么久了,你就说了句铁牌上的仕女是公主,就在这儿发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也有脸骂我。” 不过她可不敢说,唯有尴尬的笑了下,小心地问:“那,这位公主造出这块铁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样的铁牌,总共有六块。” 杨逍稍稍沉默了片刻,举起铁牌问道:“你知道是哪六块吗?” 第981章 有——船! 汉姆连祖传铁牌的来历,其中所包含的意义都不知道,她怎么能知道铁牌有六块? 这六块铁牌,到底是哪六块呢? 和杨逍谈话,给她一种很想崩溃的感觉。 可偏偏,她还得在杨逍满脸希望她配合的表情下,继续扮演她愚昧的化外之民角色:“不知道。您,能告诉我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逍的回答,差点把汉姆气死过去。 真是草了。 既然你不想告诉人家,那你还干嘛问人家问题呢? 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吗? 就在汉姆被气的眼前发黑,只想不顾一切的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回沙滩上,抱着儿子老公大哭一场时,杨逍又淡淡地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一点皮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你这种愚昧的化外之民,永远都搞不懂我华夏璀璨的文明历史里,隐藏着多少大秘密。” 强忍着要骂娘的冲动,汉姆咬着牙的用力点头:“是,是。您说的不错。那么,您就别说了。”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杨逍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我偏说。” 汉姆低头,到处寻找趁手的石头。 她要和这大魔头同归于尽! 铁牌总共有六块。 这六块铁牌,正是把杨婉若砸昏过去的万年玄铁所化。 本来,万年玄铁的坚硬程度,那是无法形容的。 可那时候的轩辕王,却是已经位列仙班的仙子。 要想把仙子砸昏过去,并把她从美少女砸成不男不女的——万年玄铁表示,除了与她“同归于尽”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崩碎了的六块万年玄铁,被杨婉若带回烈焰谷后,打造成了六块铁牌。 每一块铁牌上,都用秘法雕刻上了她的写真像。 包括那副卷轴,也被她把字迹抹掉,精心描绘上了同样的仕女像。 卷轴仕女像,只是她用来纪念她往昔美丽的纪念品。 至于这幅卷轴内,还隐藏着哪些秘密,杨逍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卷轴在传到三代后,就被一背叛烈焰谷的叛贼,给偷走了。 但这六块铁牌,才是烈焰谷发展教众的根本所在。 “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回那副卷轴。” 杨逍想到这儿后,深吸一口气,才看着快被气死的汉姆,说:“六块铁牌,分别代表——你该懂得轮回六道吧?” “不知道。” 被气到眼神呆滞的汉姆,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不知道了。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反正脑门上已经被杨逍贴上“愚昧的化外之民”标签了,那么就当个一问三不知的摇头虫好了。 汉姆的赌气行为,自然又换来杨逍浓浓地鄙视:“哼,连轮回六道都不知道。还真是愚昧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像你们这些化外之民,不知道我泱泱华夏的璀璨文化,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吧。” 你才是愚昧的化外之民。 你们全家都是愚昧的化外之民! 汉姆暗中咬牙切齿:“真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叫轮回六道啊?轮回六道,不就是——是哪六道?” 其实,所谓的六道轮回,是有两个说法的。 一个是华夏本土的道教。 一个是来源于古天竺,最终却在华夏发扬光大的佛教。 道教中的六道轮回,又叫六桥轮回。 这六桥,分别是金桥,银桥,玉桥,石桥,木桥,竹桥。 第一道是金桥,给在世时积有大量功德的人通过,以升仙或成道。 第二道是银桥,给在世造福社会的人通过,成为担任神职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间香火。 第三道是玉桥,给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经过,转世为有权贵之人。 第四道是石桥,给在世功过参半的人经过,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 第五道是木桥,给在世过多于功的人经过,投身贫穷、病苦、孤寡的下等人。 第六道是竹桥,给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人经过。 又分作四种形式投身。 一为胎,如牛、狗、猪等。 二为卵,如蛇、鸡等。 三为虱,即鱼、蟹、虾等。 四为化,如蚊、乌蝇、蚂蚁等。 而六道轮回在佛教中,则是最基本的理论之一。 六道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其轮回的途径,不出六道。 所谓轮回者,就是描述其情状,去来往复,有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不遍,故名六道轮回。 世间众生无不在轮回之中。 只有佛、菩萨、罗汉才能够跳出三界,不入轮回。 不过杨逍所说的六道,却与道教,佛教的六道又不同了。 烈焰只是借用了轮回六道的名头,来方便扩充,培养自己的势力。 “写有‘人’的铁牌,就是六道中的人道。” 杨逍把铁牌翻过来,让汉姆看清反面那个篆体“人”字后,才说:“这是主管人力调动的令牌。遥想当年,手持令牌的弟子,离开——” 做好洗耳恭听准备的汉姆,看到他又像刚才那样,话说到一半,就闭嘴昂首看着明月,神游天外后,后槽牙都痒了,闷声闷气地问:“那个弟子手持令牌,离开了哪儿?” 离开了烈焰谷。 但你这种愚昧的化外之民,是没资格听到这些秘闻的。 杨逍心里说着,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后,又看向了明月。 思绪飞扬,耳边回荡起大长老的声音:“当年为扩充烈焰的实力,第四代轩辕王精挑细选出六个弟子,每人赐予一面铁牌,勒令他们出谷,尽可能的发展教众。” “六块铁牌,分别是天牌,人牌,修罗牌,畜生牌,饿鬼牌,地狱牌。 天牌管财务,要想重振隋帝国,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行的。 人牌管文士,军士,没有能治国的文臣,没有足够的军士,到时候怎么反攻中原? 修罗牌管将士,没有能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再多的军士也只是一盘散沙。 畜生牌管马匹,牛羊粮草等,战马可以冲锋陷阵,牛羊可以裹腹。 饿鬼牌管给天牌输送财物,只要能找到足够的金钱,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就像吃不饱的恶鬼,又像龙之九子里只吃不拉的貔貅,所以饿鬼道又叫貔貅道。 地狱牌,则管辖刺探军情,暗杀敌人,深入敌后当卧底等阴暗事情,因其工作性质是见不得光的,终生只能藏在黑暗中,是为地狱。 地狱牌,也是六大铁牌中地位最低,工作也是最危险的。 现在外面的四大神女等人,就隶属地狱牌。 地狱牌,也是王上当前唯一能直接控制的六道中力量。 上千年来的演变,代表天牌的长老会中,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了烈焰存在的初衷。 他们和饿鬼道结合起来,中饱私囊,不管不顾,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可碍于天道,饿鬼道全盘掌控着烈焰财务,就算王上对他们不满,也要懂得隐忍。 唯有寻找到最佳时机时,才能采用雷厉风行的铁血手段,把这些毒瘤一刀切断! 天道,饿鬼道不但中饱私囊,还变本加厉的勒索地狱道,从他们身上吸血。 这样长久下去,早就心生怨念的地狱道,早晚会猛力反弹,彻底反出烈焰,成为一股子可怕的反噬力量。 可列代王上明明知道这些,却无计可施。 唯有一边尽力的安抚他们,一边苦苦搜寻昔年出谷后,就与人道,畜生道一起失去消息,迄今都下落不明的修罗道。 唯有找到修罗牌,才能调动那些大将,来清君侧。 王上不会担心修罗道会变节,只因修罗道第一任道主,就是王上的亲侄子。 王上的亲侄子,是不会背叛王上,与光复隋帝国的宏愿。 至于修罗道在上千年来,都不曾有消息,很可能是修罗道主遭逢了意外。 也或许是天道主,饿鬼道主,为世代享受下去,暗中采取了某些卑劣的手段。 但无论怎么样,只需修罗道内有一人存世,就能荡平王上身边那些魑魅魍魉,还烈焰一个晴朗的天。 除了修罗道之外,人道,畜生道究竟是叛变,还是别的原因,我还不敢确定。 只希望,地狱道诸人,能够念在王上的恩威并济下,能继续忍辱负重吧。” 大长老这番好像穿越了时空,穿越了万里重洋在耳边响起的话,让杨逍心中冒起了一股子酸水。 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你的占卜之术那样精湛,都没有算到人道在哪儿,那是因为他们为更大限度的网罗人才,远渡重洋,离开了故土。却因为某代道主的英年早逝,让人道秘密被尘封,最终堕落成了贩卖人口的组织。” 汉姆再傻,也能从杨逍情不自禁的低语声中,听出了什么。 试探着问道:“您是说,我们组织与您有关系?” “不然,你这种愚昧的化外之民,怎么可能持有我的人牌?” 想到在六道中排名第二的人道,最终却堕落成了纯粹的人贩子,象征着道主崇高地位的道主人牌,被汉姆这样的愚蠢女人所拥有,杨逍就想——杀人。 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爆发出的强大戾气后,汉姆意识到了不妙。 哪敢再问什么人牌是什么鬼,爬起来就要往下跑。 只是她的反应速度再快,又怎么能快的过杨逍? 杨逍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狞笑着厉声喝道:“像你这种该死一万遍的废物,除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男人外,哪还有半点人道道主该有的担当?死,不足惜也!” “放手,放手啊!李南方,快来!” 汉姆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大叫李南方时,身子却又猛地一颤,好像见了鬼那样,望着南边远处的海面上,嘎声叫道:“那、那是什么!?” “少玩这些没用的花样。呵呵,李南方也救不了你。” 杨逍以为她在玩花样,想趁机逃跑,冷笑声中本能的抬头,看向了海面上。 就像汉姆那样,杨逍也像被电击了那样,浑身剧颤,哑声喝道:“有——船!” 第982章 美女旗 汉姆被杨逍带到小岛高处后,李南方就把孩子交给了艾微儿,密切关注着那边。 就像艾微儿不喜欢汉姆,却依旧会喜欢她儿子那样,李南方虽然不是杨逍的对手,可如果发现情况稍稍不对劲,就会立即扑上去,和那魔头拼命。 李南方的担心,并不是白担心。 距离太远,他听不到那俩人在说什么,却能看到汉姆忽然爬起来就要逃,却被杨逍一把抓住了头发。 “尼玛的,总是欺负女人算什么狗屁男人?” 李南方很愤怒,立即弹身跃起,大喝一声向那边扑去。 才跑出七八米,却又看到汉姆居然挣开了杨逍的手,从斜坡上叽里咕噜的向下滚来。 幸好小岛上到处都是玛卡,和茅草,不用担心汉姆会被摔个鼻青脸肿。 更让李南方欣慰的是,杨逍居然没有追赶汉姆,只是呆望着南边。 顾不得去看背后发生了哪些异象,最近当男人实在当憋屈了的李南方,唯有用最快的速度向上狂奔,弯腰伸手,把滚葫芦般的汉姆抄在了怀里。 还没有来得及安慰她呢,汉姆就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指着海面上嘶声喊叫:“船,船——有船!” 李南方就像被雷劈了下那样,猛地回头看去。 他们流落荒岛大半年后,也曾经看到过几次船。 可从没像此时这样,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过船。 最多,也就是两三海里左右。 那艘船的轮廓,在月光下看得是那样的清晰。 包括,船头那面被海风吹到猎猎作响的旗子。 这艘船,就像是从海底里忽然冒出来那样的那样。 不然,怎么就忽然出现在这儿了呢? 小岛四周,可都是暗礁。 其实,这艘船早就出现了。 只是岛上四个大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海面上,才没有发现。 “挖槽,船,果然是船。” 李南方真怕是眼花看错了,连忙抬手用力揉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那艘船还在。 一个人影,从发呆的李南方面前一闪而过。 却是杨逍。 杨逍就像疯了那样,跑到海边沙滩上,撮唇长啸。 更像个猴子那样,蹦的老高,不住地挥手。 他的长啸声虽然响亮,蹦得也足够高,但谁知道能不能引起那艘船的注意? “这,这绝对是上帝怜惜我,特意派我来接我的。” 因过于激动而脸色苍白的汉姆,喃喃地说着,忽然醒悟了过来,尖声大叫:“快,点火,点火!” 唯有点火,才能引起船上人的注意。 听到她的叫声后,发疯的杨逍,发傻的李南方,才同时清醒了过来。 杨逍再也顾不上他超然的身份了,好像鬼魅那样,扑向椰林后面。 那后面,放着半干的茅草。 “点火,点火!” 杨逍抱来一大蓬茅草后,喝令李南方点火的声音,嘶哑的不像他本人。 他太激动了。 堂堂的轩辕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轩辕王,被困在这个小破岛上的时候太久了。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逃离这边的好机会,能不激动异常吗? 很快,茅草被点燃了。 鉴于以前看到船只经过时,点燃茅草却被人误以为是火山爆发,吓得仓皇逃窜的惨痛教训,这次李南方他们在点火时,摆出了品字形。 火山爆发时,不会喷出品字形这么高的逼格吧? “啊,那边有火光!” 正在船头喝酒的一个水手,看到不是太远的海面上,忽然有火光亮起后,顿时吓了一跳。 不锈钢的酒壶都掉甲板上了,却顾不得去拣,转身大喊大叫着,跑向了指挥室。 黑夜降临后,白天忙碌一整天的船员们,大都早早的睡了。 听外面有人大喊大嚷后,齐刷刷的跳了起来:“挖槽,怎么了?” “又来飓风了吗?” “上帝啊,能不能别这样玩儿我们?” “是啊,我们已经够可怜的了,先是被那些海军追杀,后遇到了飓风,稀里糊涂的跑上了这条死亡航线。上帝,您就发发慈悲,饶过您的子民吧。我们这次上岸后,再也不干这没前途的行业了。” “是谁说这行业没前途了?” 随着一声大喝,水手休息室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戴着黑色独眼眼罩,额头上还系着根黑丝带,果露上身刺着个美女头的大汉,右手提着把沙漠之鹰,怒冲冲的走了进来:“都滚起来,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人的模样,风采,标准的海盗样子。 老大发话,莫敢不从。 十几个船员纷纷抓起倚在床边的步枪,向外跑去。 外面的船头上,也有人把一块大帆布,从一个凸出甲板的东西上扯了下来。 居然是一尊前苏时期就淘汰的海军火箭炮,修长的炮管,正在小头目的喝令下,迅速下调,对准了远处的火堆。 一发炮弹,被推进炮膛里后,炮手再次审核炮击角度。 “都特么的别慌,我们大风大浪的都闯过来了,大马的海军都没追上我们,难道我们会怕几堆火焰吗?” 科拉松大声骂着,抡起左手里的皮鞭,在半空中甩的咣咣响。 他虽然喝骂手下是惊弓之鸟,可对手下的快速反应却很满意。 尤其想到被大马海军追杀,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时,居然来了一场大飓风,在把他们吹上这条死亡航线的同时,也甩掉了追兵后,心里就得意的不行。 虽说死了三五个兄弟,不过能够把号称是南韩商界小公主的沈云在,成功绑架,那三五个兄弟的死——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南韩商界的小公主啊,仅仅听这名头,就知道她能价值多少钱。 南韩人不给个三五亿美金的,是别想把她赎回去。 为了确保沈云在的物有所值,科拉松严令手下,任何人都不许打她的坏主意。 必须得让她好吃好喝,不能跌膘——等船到非洲好望角的新大本营后,再和南韩人谈判,用绑架沈云在得来的赎金,重振美杜莎王朝。 又想到英三岛近海一役,组织里的精锐几近全覆,科拉松这个被汉姆留守非洲新大本营的战将,心里就苦的想掉泪。 但他绝不会因为组织精锐尽丧,就放弃这门有前途的好职业。 他作为美杜莎王朝的仅存火种,一定要高举汉姆的大旗,继续伟大的事业。 同时,忠于汉姆的科拉松,还是不相信老大也死在英三岛一战中的。 理由很简单,没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汉姆。 科拉松通过长达数月的打探,倒是得知昔日的好兄弟李斯特,自称是汉姆的,结果却死在菲爵爷的游轮上。 但他对李斯特就是老大表示深刻的怀疑。 因为李斯特并没有亮出代表权力的金盾,也没有在绑架成功后,在第一时间就给科拉松发信息。 那个信息,是老大和科拉松俩人才知道的秘密。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开业大吉。 开业大吉的意思呢,代表着汉姆已经得手,正在向非洲那边撤退。 就因为没收到开业大吉的信号,所以科拉松才不相信老大会轻易死去。 指不定哪一天,就手持金盾,高喊着开业大吉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为预防老大忽然出现,急需资金来东山再起,科拉松经过再三考虑后,决定先干一票大的,用来做再起的资金。 他们用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锁定了最佳人选——年后经常去大马公干的沈云在。 毫无疑问,任何人要想绑架被数名高手保护的沈云在,都不是件容易事。 科拉松也不容易。 为此,他们可是在大马等了足足一个月,才终于抓到机会,在一家酒吧内,用药酒放倒了她,又用三个兄弟的牺牲,换来成功逃到了海上。 大马的反应也不慢,马上就派人追赶,甚至还动用了海军。 幸好科拉松准备充分,在逃亡过程中接连换船,在登上这艘对渔船有威力,可在军舰面前就是豆腐渣存在的武装船上后,又有上帝保佑——一场大飓风,横扫了公海。 让本来就不敢擅自开炮的大马军舰,唯有仓皇躲避。 任由这艘武装船,被飓风夹裹着驶上了这条死亡航线。 虽说是死亡航线,但总比被军舰追着要好些。 这也是前往非洲最近的一条航线。 眼看再航行半月,就能成功抵达非洲了,今晚却有人在大海上看到了火光。 船只行驶在这条死亡航线上,最怕的是什么呀? 当然是火光。 据不完全统计,从去年深秋到现在,这条航线上已经有九次火山爆发,十九次橙色以上的飓风出现过了。 有火光,就有可能是火山爆发,就有可能引发毁灭性的飓风。 “愿上帝保佑,那不是火山爆发。” 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后,科拉松从手下手里接过望远镜,向那边看去时,也没忘记嘱咐:“卡卡,再加派两个人去看管咱们的尊贵公主。成功在望,千万不能出差错了。” “是。” 卡卡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人了。 “不是火山爆发,是有人在求救。有人在点火,向我们求救。” 高举着望远镜,仔细看了片刻后,科拉松愉快的笑了:“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啊,这些人,就算再不值钱,每人十万美金,还是不在话下的。” “老大,至少得二十万美金才行!” 听老大用肯定的语气,说那边不是火山爆发,而是有人在点火求救后,如临大敌的手下们,立即欢呼了起来。 “换上咱们的旗子,先让即将上船的贵宾们,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也免得,到时候让他们拿钱时,他们会觉得委屈。” 科拉松抬头,看着旗杆上那面为迷惑追兵,才升起的星条旗,说:“这旗子,真丑。比起咱们的美女旗来说,差了不止一点啊。” “那是,那是。” 众手下的恭维声中,星条旗被降下,随手扔在甲板上。 很快,一面黑底上绣着蛇发美女头的旗子,扑啦啦的在夜风中飘扬起来。 左舷,传来水手下放小船的命令声。 第983章 被杨逍强吻了 小岛上的四个大人,是真怕这艘船又像前段时间那些船一样,看到这边着火后,会误以为火山爆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闪人。 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直到看到船只停在海面上,影影绰绰间开始往下放小船后,才确定要过来人了,几个人立即欢呼起来。 无论小岛这边的环境有多好,哪怕是天堂那般呢,也没谁愿意总在这儿住下去。 别的不说,但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火山,引起的海啸吧,就够让人做恶梦的了。 更何况,艾微儿终于有希望能回家,看到她朝思暮想的小公主了呢? “亲爱滴,亲爱滴,我们得救了,我们终于得救了!” 不知不觉间,艾微儿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抱住李南方在他脸上狂吻了起来。 “闪开,闪开,该我了!” 心中有着宏伟抱负的汉姆,也是激动到不行,把孩子塞到艾微儿怀里,又一把推开她,张嘴就吻李南方。 深知这俩女人有多希望能插翅离开荒岛的李南方,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唯有伸手抱住女人,闭眼任由她们在脸上乱啃时,顺便在她们丰臀上猛拍——不这样,不足以表示心中的激动啊。 “闪开,闪开,现在该我了!” 艾微儿又叫了起来。 这俩女人高兴疯了。 疯了可以在沙滩上打滚啊,干嘛非得抱住李老板狂啃呢? 弄得他满脸都是口水。 好吧,看在大家关系匪浅的份上,李南方还是乖乖配合好了。 不过,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尽管他没必要占便宜,毕竟以往性趣所致后,从不管是什么时候,有没有人在旁边,就会把人就地按倒在沙滩上,咣咣来一阵子呢。 几个人都习惯了。 也没说觉得不对。 今晚闭眼,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的日子,实在没必要在意那些世俗礼节的。 想干就干,这才是人类本性。 但无论平时有多么任性,都不如此时光明正大占女人便宜,更让男人觉得刺激。 “这次手感怎么不对呢?” 当又一具身子扑进怀里,李南方想都没想就左手顺势搂住,右手在人臀上拍打时,猛地感觉手感不对劲了。 第一,有衣服隔着。 第二,这个臀,远远不如艾微儿俩人的丰满,倒是弹性上佳,手感也不错。 “挖槽,怎么会是你?” 纳闷中的李南方睁眼,看到杨逍那张英俊的面孔后,顿时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松手刚要后退,一只拳头就由远至近,迅速放大。 砰地一声,李老板左眼被狠狠击中。 惨叫声中,他身子风筝般的向后飞出。 足足四五米后,才落在沙滩上,又滑出好几米。 扑棱一声,李南方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站在原地的杨逍怒骂:“草,你特么的有病啊!” 这魔头就是有病! 如果他没病,怎么会把艾微儿俩人都推开,主动抱住李南方,学着女人的样子,在他脸上猛啃? 李南方不介意被女人狂啃。 哪怕不是艾微儿这俩极品少妇,就算是丑到堪比无盐,他也认了。 反正是闭着眼的。 再说说白了,女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长的好不好看罢了,拿被子蒙住脑袋,照样能幻想成莎朗斯通的。 可杨逍一个大男人——不,他甚至连男人都算不上。 他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男人,凭什么要来亲吻李南方呢? 亲吻就亲吻了吧,还你妹的一拳把他揍了个乌眼青。 也就是李南方干不过他罢了,不然绝不会只跳着脚的大骂他了。 月光下,杨逍那张帅到掉渣的脸,明显在发红。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会抢在艾微儿前面,抱住了李南方。 可能是因为他太高兴了。 人在兴奋异常时,总会做出些情不自禁的事,来抒发心中的狂喜。 直到李南方的大手,重重拍在他屁股上后,杨逍才从狂喜中蓦然惊醒,羞怒像闪电般那样划过心头,想都没想,抬手一拳就把他给打出去了。 看到李南方跳着脚的冲他破口大骂,杨逍才意识到这件事,好像怪他。 但这又怎么样? 他是谁呀? 他可是轩辕王! 他可是专门要杀李南方的那个人! 李南方除了能死在他手上外,谁敢动这人渣一根汗毛,他就敢屠人满门。 就像大半年前,他在半小时内,就把伦敦黑龙组给全体灭门那样。 既然连李人渣的命,都是杨逍的了,那么毫无道理的一拳把他放飞,又算个毛呢? 这样想后,杨逍底气大壮,脸也不红了——无声的冷笑着:“你敢再骂一句试试。” 李南方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可不敢在杨逍一把采住汉姆头发拖到怀里,又一把掐住李汉脖子时,还敢嚷嚷什么。 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唯有在心里,把杨逍十八代女性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没种的窝囊东西,懒得理你。” 杨逍眼神轻蔑的骂了句,推开了汉姆。 李南方想吐血。 还是算了。 如果吐血能让杨逍去死,他宁愿每天都吐上一次,让这魔头每天都死上一次。 虽说李南方左眼被杨逍无端揍成熊猫眼后,艾微儿看着很心疼,不过念在很快就要得救了,心情大悦的份上,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赶紧跑过去,把他胳膊抱在怀里,柔声安慰,暂息雷霆震怒,今日之耻,来日定当加倍奉还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真拼命啊? 李南方一家四口捆在一起,也不是杨逍的对手啊。 在很委屈享受艾微儿的柔情安抚时,李南方并没有发现,被杨逍一把推出去的汉姆,在看向海面上时,眼眸骤然猛缩了下,有狂喜的亮光,一闪而逝。 小岛周遭有很多礁石,水下也有暗礁存在,大船是不敢开过来的。 小船可以啊。 三个人奋力划桨,很快就避过那些明礁,暗礁的,来到了岸边。 这些人在过来时,都没拿武器。 科拉松担心小岛上这几只肥羊,看到哥们手持钢枪后,会以为遇到了海盗,受到惊吓后四处逃窜。 哥们是海盗吗? 哥们是比海盗还要可怕的人贩子! 科拉松目测小岛面积不是很大,可地形复杂啊,这几只肥羊受惊四散逃开后,就算最终能把他们一一捕捉,可肯定会费老长时间了。 有时候,时间不但是金钱,更是生命啊。 当前身处死亡航线,鬼知道火山什么时候爆发,能快点走,就绝不会耽误一分钟的。 所以,按照老大的吩咐,负责接人的小头目跳下小船后,立即就用手电照向了几只肥羊。 并立即通过领口的蓝牙通话器,及时低声向科拉松汇报:“四个人,哦,不是,是五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一个是婴儿——老大,我想我们是发达了,艳福不浅啊!” 看到小船飞快的划过来后,李南方三个人连忙穿上了草衣。 李南方父子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是男人,就算被人看光了,貌似也不会缺少什么。 可艾微儿与汉姆就不同了,这可是超级美艳少妇。 光着屁股的美艳少妇,啧啧,有时候就是惹人犯罪的源泉啊。 再说李南方可不想啊让别的男人,免费观看他女人们的娇嫩身躯。 当然了,杨逍除外。 可就算艾微儿俩人穿上了遮羞的草衣,但两条大长腿,以及她们花儿般的脸蛋,也足够让这些人贩子看到后,顿觉血压狂飙,激动的满脸通红了。 “是吗?那太好了。赶紧地,把她们都给老子弄过来。” 听完手下的汇报后,科拉松也高兴的不得了:“千万不要出差错,更不许伤害我的美人儿。哼哼,如果她们伤了一根毫毛,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您就放心吧。” 小头目腆着笑脸的说了句,手电又在两个女人身上晃了遭,才大声喝道:“你们是谁?” 对于这粗鲁,没礼貌的野蛮人问话,杨逍当然不屑回答。 艾微儿俩人是女人,李汉是个屁孩子,那么和救援者解释的重要任务,自然是要落在李南方身上了。 “我们是数月前遭遇飓风,船翻后侥幸流落到荒岛的。” 流落荒岛的人,基本都是船只出事,侥幸存活下来的,没有太多版本可说。 更谈不上有什么阴谋诡计。 谁没事,会来这小破岛上耍阴谋? 所以无论李南方有没有说实话,对救援者来说都无所谓。 “哦,原来是这样,算你们命大,能遇到我们。来,上船吧。” 小头目点了点头,说:“先让两个女的过去,再回来接你们两个。” 小头目这样安排,倒不是故意的。 只因小岛四周的暗礁太多了,小船划过来时,船底都轻微触礁了。 如果一下子多了四个大人,一个小孩,还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以往没事时,李南方也曾经勘察过荒岛四周的水域,知道水下暗礁林立,一个搞不好真能触礁沉没,点头说好。 杨逍却不愿意了:“让她们俩人留下一个,我先过去。” 他可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小岛上了,只想快点登船,离开这鬼地方。 不过他的话音未落,小头目就冷笑着说:“呵呵,你这样说话,还特么算个男人吗?” 抢救落难者时,要先抢救妇女和儿童,这是救援队的最基本准则。 哪怕是没有人性的海盗,人贩子,也会遵守这条规矩。 “你说什么?” 杨逍双眸中寒芒一闪,就要上前,却被李南方一把拉住胳膊,低声警告道:“你还想不想离开这儿?再说,人家说的也没错啊。也就是你这种没品的,才会和妇女儿童抢逃生机会。” “有本事你就杀了他们,我保证大船上的人,还会来救你。” 看到杨逍要发怒后,李南方淡淡地说着,松开了他。 “哼。” 杨逍冷哼一声,嘴上不再说什么了。 心中却想,等到了陆地上后,再弄死他们几个好了。 第984章 肥羊像女王 那几个人贩子,当然不知道杨逍心里在想什么。 就像杨逍也不知道,人家已经把他们当做了大肥羊。 等艾微儿,和抱着孩子的汉姆上船后,立即吩咐两个兄弟开划。 两个划船的,小头目则负责用手电照着水下。 这边海水清澈,手电光很轻松就能照到水下几米,能最大程度的避开那些暗礁。 但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毕竟船上多了两个身材丰满的美艳少妇,还有个吃奶的小崽子。 所以小头目三个人,唯有强忍着“欣赏”两个美少妇诱人娇躯的冲动,专心划船。 就这样,小船的船底,还几次蹭过暗礁,发出了瘆人的吭吭声,搞得艾微儿她们好紧张了。 幸好,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暗礁区,来到了大船下。 在科拉松的吩咐下,左舷早就放下了吊蓝。 一次,只能上一个人。 艾微儿再次发挥了儿童优先的风度,让抱着孩子的汉姆先上去。 汉姆自然是当仁不让,走进吊蓝前抬头,看了眼飘扬在夜空中的美女旗,心中骂道:“蠢猪,这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人贩子吗?幸好是夜晚,李南方他们没注意。” “尊敬的夫人,欢迎您来到美杜莎号。” 等半果着身子的汉姆,抱着孩子从吊蓝内走出来后,科拉松笑眯眯的走过去,右手背在身后,伸出左手,绅士风度十足。 可他身边那些水手们,却都高举着枪械,眼睛瞪到最大,望着汉姆不住地发出阵阵淫笑。 这边距离小岛足够远,就算汉姆拼命的喊叫,岛上另外那两只肥羊也听不到。 所以实在没必要担心他们跑什么。 更何况,大家已经看到了,这两个半果着的娘们,确实美艳动人到不行。 依着很多人的想法,最好把那两只肥羊落在岛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大家只要能享受这两个美艳少妇就好了。 话说,自从绑架沈云在开始逃亡之旅后,在海上足足漂流一个多月了,这些精力充沛的好汉,都没尝肉滋味了。 现在忽然有个半果娇躯的美少妇出现,能压得住激动的心情吗? 别看科拉松摆出很绅士的样子,可只要汉姆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刚脱离荒岛,又入狼穴了。 后果,甚至比在荒岛等死,还要悲惨。 船上这么多龙精虎猛的好汉,两个美艳少妇怎么能招架得住? 在很多好汉看来,当他们露出“英雄本色”后,这怀抱婴儿的半果少妇,肯定会被吓个半死的。 事实—— 极大出乎了包括科拉松在内所有好汉的意料,明明看出已经深陷狼穴了,这半果少妇却依旧神色从容,站直了身子后,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放在了科拉松左手上。 微微昂起下巴,用蔑视眼神看着诸位小弟的神色,就像一个女王。 “挖槽,这是几个意思?” 好汉们彻底懵逼:“这娘们,真以为咱们是不吃肉的绅士了?” 就连装比的科拉松,也是呆愣了下,刚要说什么时,就听汉姆淡淡地问:“船上还有多少人?” “什么?” 科拉松又呆了下,觉得这娘们的脑子可能真进水了,才把自己当女王了。 不等汉姆回答,旁边一个好汉张嘴就骂:“嚓,问我们有多少人,是担我们灌不饱你吗?嘿嘿,美人儿你放心,大爷我肚子里的货,可是积攒足足一个月了,足够你喝——”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呢,汉姆忽然半转身,抡起右手,一个大大的嘴巴就抽了过去。 好汉可没想到,汉姆这个肥羊居然敢对他动手,猝不及防下,被抽了个正着。 汉姆这一巴掌,可是用上了全力,一下就把好汉给抽的原地转了几圈,双眼翻白身子踉踉跄跄的,好像喝醉了那样,噗通一声蹲坐在了甲板上。 她一个肥羊,居然敢动手打人? 挖槽,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其他好汉懵逼片刻后,勃然大怒,齐刷刷的举枪,对准了她。 “慢着!” 科拉松不愧是汉姆精挑细选出来,派往非洲筹建新大本营的干将,这脑子转的就是比别人快,眼看事情不对劲后,立即断喝一声,抬手命令众手下稍安勿躁。 看看情况再说。 得先搞清楚这半果美少妇,凭什么敢这么嚣张吧? 如果她能给个让众好汉信服的理由,还倒罢了。 如若不然——哼哼,真以为大爷们不敢把她推倒甲板上,一波一波的轮着上? “科拉松,你就是这样教导兄弟,和我没大没小的?” 汉姆看向了科拉松,依旧神情倨傲的女王模样。 科拉松不认识汉姆。 但汉姆认识他啊。 当初,在精挑细选前往非洲筹建大本营的人选时,汉姆可是费了很大心血的。 经过全方面的权衡后,最终才选择了科拉松。 休说知道他的长相了,甚至他身上有几个痦子,汉姆都很清楚。 听汉姆叫出自己名字后,科拉松虎躯顿时一颤:“你、您是——” 汉姆没有回答,只是从草衣里,缓缓拿出了一块金盾,举在了他面前。 “啊!” 船头传来科拉松等人的惊呼时,还在小船内等吊蓝的艾微儿,就别提多担心了,仰着下巴大喊汉姆的名字,问她怎么了。 “放心,美人儿。你同伴没事的。最多,也就是会让兄弟们好好爱怜一番罢了。” 打着手电的小头目,还以为上面的兄弟们,看到美艳的半果娘们后,立即耐不住沸腾的热血,为争抢她而相互大打出手呢。 这心儿,立马就痒了。 嘿嘿淫笑着,伸手去抓艾微儿的丰臀。 却被艾微儿及时抬手打开:“拿开你的爪子!汉姆,汉姆,你怎么了?李南方——滚开!” 小头目被拿开手后,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索性狞笑着反手一个大耳光,就把艾微儿抽到在了船内,恶狠狠的骂道:“草,臭娘们。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认命,还要反抗!” 艾微儿绝望了。 恐惧的本能,促使她拼命蹬踏着双脚,居然把要纵身扑过来的小头目,蹬到了船下。 她多希望,在小岛上的李南方能看到这边,然后肋生双翅的飞过来,保护她。 只是她的希望注定要破灭。 站在小岛上看船,看得是很清楚。 可要想看清楚隐藏在船舷阴影下的小船上,发生了什么事,那就绝无可能了。 至于艾微儿的挣扎,更起不到作用。 非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君不闻,女人挣扎的越厉害了,男人就越来劲? “给我按住她!草,两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吗?” 被女人一脚踹下船的小头目,扒住船舷翻上来时,嘴里这样大骂着。 断了胳膊腿的美人儿,就不怎么好玩儿了。 所以那两个小弟,当然不会做出直接拿船桨猛拍艾微儿的事来,只是张开双手,试图抓住她乱蹬的双脚。 艾微儿是拼命了,一边大喊,一边拼命蹬踏。 一时间,生怕小船会侧翻的三个大男人,居然无法近身。 可就算艾微儿再拼命反抗,也不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啊,很快就被抓住了一只脚,被某小弟死死抱在了怀里。 另外一个人也趁势,抓住了她另外一只脚。 “给我把她的腿分开。特么的,敢把我踢下水,看我不干死她!” 浑身湿淋淋的小头目,大声吆喝着开始解腰带。 “李南方,快来啊!” 再也无法挣扎的艾微儿,绝望的尖叫时,就听船头有人断喝:“汤姆,住手!” 正在解腰带的汤姆抬头看去,老大科拉松半截身子探出左舷,厉声喝道:“放开这位夫人,请她进吊蓝,上船。” 靠,你们已经有一个娘们了好不好? 汤姆心里骂了句,却不敢违逆老大的意思。 不然,居高临下的科拉松,一枪就能把他脑袋打碎的。 唯有悻悻的冷哼一声,让两个小弟松开了艾微儿。 惊魂未定的艾微儿,放声痛哭。 她想回小岛上,和李南方在一起,哪怕是终老那儿呢。 只是无论她想回去的心愿有多强烈,都得按照科拉松的意思,乖乖坐进吊蓝内,被慢慢吊上了船板上。 “汉姆,你、你没事?” 吊蓝刚落在船板上,艾微儿还没有走出来,就看到汉姆抱着孩子,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后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满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 等艾微儿懵圈的思维,终于恢复正常后,才发现汉姆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白色风衣。 刚才厉声喝令汤姆住手的男人,手里也捧着一件风衣,恭声说道:“尊敬的夫人,请更衣。” 呆呆望着汉姆的艾微儿,迈步走出吊蓝,本能的接过风衣,披在身上,依旧是满脸的茫然。 “艾微儿,别怕。有我在,是没谁敢伤害你的。” 汉姆左手打了个响指,马上就有人递上一根香烟。 流落荒岛大半年来,汉姆只吸水烟袋——好久没吸烟了,现在美美吸了一口后,差点烟醉了,忍不住闭眼,发出了一声迷人的长吟。 艾微儿都不知道怎么坐在椅子上的,直到科拉松亲自给她捧来一杯热咖啡后,她满脸的迷茫,才慢慢地被惊喜所代替。 艾微儿的智商,那是相当高的。 尤其科拉松等人对汉姆毕恭毕敬的样子,她如果还猜不出,这艘船居然是汉姆的手下,那么她就不配当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了。 泪水,从艾微儿眼角淌下。 但这次,是激动的泪水。 激动的她,想要纵声尖叫。 上帝啊,上帝,您怎么就这么好呢? 不但派一艘船来拯救我们,还是汉姆的手下。 汉姆接下来的简单解释,证明了艾微儿没有想错。 “汉姆,快,快派人把南方接过来!” 艾微儿咖啡都顾不得喝,放下被子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南方肯定会高兴死的——” 汉姆却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为什么要把他接过来?” 艾微儿立即呆若木鸡。 第985章 炮轰荒岛 为什么? 艾微儿真被汉姆给问楞了。 为什么呀? 因为李南方是我们俩个人的男人啊。 因为,他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啊。 因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现在你的手下无意中经过此地,遇到了我们,不该把我们的男人,你儿子的亲生父亲,接到船上来,一起快乐的返回故土吗? 怎么就,问为什么呢! 艾微儿被问的彻底懵圈时,又端上一杯红酒的汉姆,用非常优雅的声音,解开了她的疑惑:“艾微儿,如果你坐在我的位子上,你会希望一个毁掉你所有心血的男人,获救后一辈子,都骑在你头上,对你吆五喝六吗?” “如果不是那个人渣,当初我早就率领李斯特他们,把你们这些大肥羊顺利劫持,抢在飓风赶来之前,跑到非洲去点钱玩儿了。” “是,我承认,我儿子是那个人渣的亲生儿子。可你别忘了,不是我心甘情愿给他生儿子的。我,是被他强女干的!” 说到激动处,汉姆猛地站起来,把酒杯狠狠砸在了甲板上。 她的尖声怒吼声,吓到了刚要睡着的儿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别哭,宝贝,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发脾气,吓到你。” 刚才还脸色狰狞的汉姆,立即化身为伟大的母亲,柔声安慰怀里的小崽子。 直到她儿子叼住一棵乃头后,才满意的哼哼了两下,又闭上了眼。 生怕再吓到儿子,汉姆接下来再说话时,声音就正常了:“就这样一个毁掉我心血,几次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渣,我会在终于和手下汇合后,再让他活着离开小岛吗?” “呵呵,更何况,还有杨逍那个大魔头。” 说到杨逍时,汉姆脸上露出明显惊惧的神色,咬牙切齿:“如果我去接李人渣,那个大魔头肯定会顺势跟来。到时候——呵呵,我敢说,我满船的兄弟,都会成为他肆意滥杀的牛羊。” “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什么不让他们死在小岛上,以绝后患呢?” 汉姆笑了。 笑得是无比妩媚。 也残忍。 这才是真正的汉姆。 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拖泥带水。 至于李人渣是她男人这件事——草,儿子都有了,还要男人干毛? 难道,就为以后被他当大洋马骑着玩儿吗? “其实,我的儿子并不是李人渣的。” 汉姆低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儿子,低声说:“他是上帝赐给我最好的礼物。更是,对我在英三岛手下精锐系数丧命,基业被毁的补偿。” “你,你放我回去。我,我要和他在一起。” 听汉姆说了这么多,知道她已经铁了心要把李南方置于死地后,艾微儿不想再劝说她什么了,只是要求回去:“看在,上帝赐给你一个儿子的份上,请把我送回去。” “好伟大的爱情哦。我好感动,好感动。” 汉姆又笑了。 只是笑容太邪恶了:“想回去陪他们一起死?不行。我是绝不会放你回去的。” “为,为什么?” 艾微儿颤声问道。 汉姆慢悠悠的说:“因为,你是一个大肥羊啊。美杜莎王朝——嗯,这名字很好听。美杜莎王朝要东山再起,需要大量的资金。呵呵,艾微儿,去年绑架你时,就把你价格定到最高的。没想到,时隔大半年后,你还是没能逃过被赎回的宿命。” “这,肯定是上帝的安排。科拉松告诉我,上帝安排你的家人们,在这大半年来,一直苦苦搜寻你的下落。我真为你夫家能这样在乎你,而感动。好吧,那我就把赎金,从一个亿,提高到两个亿吧。这样,才能对得起你家人对你深沉的爱。” 汉姆越说,越高兴。 如果不是怕吓着儿子,她肯定又要纵声狂笑了。 艾微儿却满脸的痛苦,不住地摇头,哀求她再考虑考虑。 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毛线! 没有让科拉松等人把你推倒在甲板上,轮干了,就已经是念在咱们大半年姐妹情深的份上了,还在这儿唧唧歪歪个没完,真讨厌。 哼。 念在姐妹情深的份上,汉姆特意让人先把艾微儿押送去船舱内。 就和那个沈云在在一起吧。 两个大肥羊作伴,肯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汉姆,我求求你,放他一马吧!就算你不带他走,可也别开炮轰他啊。” 被两个好汉往船舱内押去的艾微儿,看到随着汉姆一声令下,那尊可怕的火箭炮,炮管开始最后的角度校正后,艾微儿拼命的挣扎着,噗通一声跪倒在甲板上,泣声哀求:“别忘了,在你生孩子时,他是多么的着急!” 人,都是有良心的。 区别,是多和少。 汉姆也是有良心的——经艾微儿提醒后,眼前立即浮上她生孩子时,李南方是如何疯了般那样,与杨逍拼命,来保护她的。 只是她的良心,与她的伟业相比,终究还是轻了些。 但也不是一点用都不管。 炮手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汉姆脸色阴晴不定。 看到她貌似又被说动心的意思,艾微儿自然是再次连连哀求。 “别说了!” 心烦意乱的汉姆,猛地回头厉喝一声。 吓得艾微儿立即闭嘴,李汉又哇哇哭了起来。 哄了下儿子后,汉姆缓缓地说:“好,念在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的份上,我就再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至于他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汉姆给李南方活命的机会,说起来很简单。 也很合理——她会派人送一艘船,到暗礁海域,距离小岛也就是几百米远吧。 等把小船送过去后,负责送船的汤姆会马上回来。 汤姆等人上船后,汉姆就会命令手下——炮轰荒岛! 她要逼着李南方俩人,逃上那艘小船,在大海上漂泊。 如果那厮造化好呢,就会被其他船只得救。 如果造化不好呢——对不起,姐姐我看在咱儿子的份上,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样,既能满足了汉姆要炮轰荒岛的心愿,又算答应了艾微儿,没有直接把他轰炸成渣。 当然了,李南方俩人乘坐小船,在大海上漂泊获救的希望,几乎为零。 那就不是汉姆该操心的事了。 不是很多人都说李人渣是上帝吗? “如果这样他还能活着回到陆地上,那么我以后就死心塌地当他女人好了。” 等汤姆再次带人,把一艘小船送到暗礁那边后,立即飞速向回赶来,爬进吊蓝里后,遥望着小岛那边的汉姆,用力咬了下嘴唇,缓缓抬起了手。 “李南方!” 当汉姆举起的右手,狠狠挥下来后,被推进一个房间里的艾微儿,立即就感觉脚下猛地一震,凄声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轰! 火箭炮在发射时的巨响,这时候才传来。 “汉姆,汉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可以忽略李南方是你儿子的事实呢?” 艾微儿扑倒在了地上,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轰! 又是一声炮声,自船舱外传来,振的艾微儿的哭声一顿。 她下意识的抬头,伸手去抓床腿时,才发现上面还坐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年轻女孩子。 女孩子很漂亮,一副东亚面孔,眼睛很大,就像从动漫剧里走出来那样。 只是她的脸色很冷,眼神也有些呆滞,就像被注射了某种能让她安静的药物那样。 “你,你是谁?” 看到这个女孩子后,艾微儿下意识问了句。 “我是谁?” 又是一声炮响过后,女孩子好像痴痴的笑了下:“我是、是沈云在吧?你刚才说的那个李、李南方,是个华夏人吗?” 李南方当然是华夏人! 也唯有华夏人,在发现大事不妙了,跳着脚的大骂时,才能把人骂的那样精彩纷呈。 看到汤姆等人,把小船停在几百米外后,就调头变跑后,李南方立即查觉事情有变,没有丝毫的犹豫,飞身就扑进了海水里。 “等,等等我!” 杨逍也不傻,大喝声中,一把就抓住了李南方的胳膊。 “草,你松开我!没看到事情不对劲吗?” 李南方骂着,猛挥手。 经过大半年与海水的朝夕相处后,杨逍的恐水症减轻了很多。 不然,就算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水的。 但也仅仅是在浅水里。 如果水没到脖子处,他就会立即晕菜了。 水刚过膝,杨逍的功夫丝毫不受影响,李南方当然挣扎不开。 “滚开啊!” 李南方大吼着,抬脚去踢他。 杨逍宁可被他踢——也不会松手的。 要死,就一起死。 凭什么,你要撇下我呢? 就在李南方愤怒地抬脚猛踢杨逍时,就听那艘迅速向回划去的小船上,传来三个男人齐刷刷的吼声:“李南方,我家夫人让我们给你带话,多谢你这么多天来的陪伴!放心吧,夫人是不会伤害艾微儿的!只会,把她以两个亿的美金,卖给雅萍集团。哈,哈哈。” 这些话,当然是汉姆嘱咐汤姆等人,刻意告诉李南方的。 俩人毕竟是夫妻一场,还有了个“爱情的结晶”,就算是让他去死,也得死的明白一点。 李南方俩人这才知道,这艘大船居然是汉姆的手下。 还真是握了个惊天大草的。 “快点上船逃命吧,不然就会被轰炸成渣了!” 汤姆等人在暗礁海域之外,所以把船划的很快。 如果是在陆地上的话,他们这番话都不一定喊完,就能被李南方俩人追上的。 可这是在大海里啊。 被杨逍死死拽着胳膊的李南方,就算本事再大,也无法追上的。 唯有叫骂着汉姆这个挨千刀的,怎么就不想想大半年的夫妻深情,想想儿子不能没有父亲,就扔下他独自逃生不说,还要用炮轰炸荒岛呢? 这是摆明了把李南方往大海里,往绝路上敢啊。 李南方俩人不往绝路上走,还不行。 就在李南方拽着个累赘,在海水里艰难的向前游时,一道幽蓝色的弹道,咻咻厉啸着,从船头上腾空而起。 横掠长空。 第986章 最后的储备粮 轰! 炮弹直直落在了沙滩前的浅水里,爆炸后溅起的水花,足足有十数米高。 不知道有多少的虾兵蟹将,会无辜惨死在这次炮击内。 已经来到船长室里的汉姆,隔着玻璃看到浪花不住地溅起后,看似木然的双眸里,不时闪过一抹抹的痛苦。 大半年的时间里,给李南方生了个儿子,又与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要说俩人没有感情,那绝对是胡说八道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可汉姆为了她崭新的美杜莎王朝,为了彻底摆开杨逍这个大魔头,只能这样做了。 她很清楚,就算她再怎么找理由,杨逍都不会任由李南方离开他,独自来船上的。 “李南方,不要怪我。其实,是那个大魔头杀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咱们的儿子,好好地抚养长大。我会向上帝发誓,绝不会让儿子重走我的老路。我想,你在地狱里,也该瞑目了。” 汉姆喃喃说出这句话时,科拉松走了进来,小声询问,是不是可以停止炮轰了。 这段时间内,已经轰出了至少十五发炮弹。 小荒岛沙滩前的海水里,甚至都有蒸汽冒出来了。 科拉松从望远镜里看到,小荒岛上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爬上了小船,正被炮弹炸开时,海水所受到的强烈冲击波,好像一片树叶那样,向这边靠近。 小船上没有船桨。 这是汉姆特意吩咐的。 做事,就做绝。 没了船桨后,被强烈冲击波冲到深海区域里的李南方俩人,指望手划回小荒岛的可能性,简直是太渺茫了。 火箭炮在发射时,就不住地的后退。 炮弹落下的方位,也逐渐远离小荒岛。 这样,能赶着那艘小船,迅速的飘向大海深处。 十五发炮弹,已经把那艘小船,向大海深处驱逐了至少三海里。 汉姆却不满意,冷冷地说:“继续炮轰。” 科拉松嘴巴动了动,刚要问再发几炮时,汉姆又说话了:“把所有的炮弹,以反延伸方式,全部打完。” 炮兵开炮时,基本都是让炮火向敌方阵地后方延伸,为陆军开路。 反延伸,则是打出去的炮弹,会从小荒岛沙滩前,逐步向大海里延伸。 把睡着的儿子放在椅子上,汉姆拿起了桌子上的望远镜,向前面看去。 今晚月亮好亮。 所以汉姆能清楚的看到,那艘小船随着炮火的不住反延伸,迅速追来,不住地左右摇晃,几次差点倾覆。 李南方两个人,都趴在船里,死死抓着船舷。 “你肯定在痛骂我。骂吧,骂吧。” 汉姆嘴角微微勾了下,走出了船长室。 炮声,震耳欲聋。 鬼知道科拉松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发炮弹,打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打完。 “这么多?” 耳朵被震到发疼的汉姆,有些不耐烦了,刚要放下望远镜,说算了时,就看到一发炮弹,径直落在了小船船尾处。 原来,大船后退的速度已经提起,炮火反延伸时的落点,迅速接近了小船。 但炮手却没有调整射击角度,才让这发炮弹,直接命中小船后尾。 饶是这样,那艘小船,连同里面的李南方俩人,也向飞出海面的剑鱼那样,嗖地——飞上了天。 月光下,汉姆能清晰看到两个人影,舞动着四肢,绝望的摔进了大海里。 而那艘小船,则在半空时,就变成了两半。 变成两半的小船,还能乘坐吗? 当然不能! 没有船可乘坐的李南方,还能活下来吗? 除非,再次出现奇迹。 就像大半年前,几个人都被飓风吹到这个小荒岛上那样。 可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就是不会总出现的。 李南方俩人,死定了! 这倒是正合了汉姆的意思。 但为什么,在她看到李南方俩人落水,再也没浮上来后,泪水瞬间就忽地冒了出来? 接着,她就快步冲到炮手面前,举起手里的望远镜,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 “啊!” 很委屈的炮手,惨叫着双手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 汉姆,却对着小荒岛方向,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了甲板上。 很久,她都没有动一下。 月光,依旧是那样皎洁。 就好像,大海上的月亮,要比陆地上的格外明亮。 “嘎,嘎嘎!” 一只夜半出来觅食的海鸟,忽然受惊,从海面上攸地飞起,冲向了远方。 有海鸟的地方,距离陆地就不太远了。 海鸟的叫声,听在从黑暗中渐渐苏醒的李南方耳朵里,是那样的悦耳。 这是哪儿? 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李南方停止了不知多久的思维,开始缓缓运作了起来。 懵逼了很久,他笑了。 他,居然还没有死。 怎么就没有死呢? 差点被汉姆一炮轰至成渣,他还没有死。 这老天爷,好像也太溺爱他了。 他回想起来了。 他在被炮弹震昏死过去时,是在一个小荒岛上。 那儿位于赤道附近,距离大半年前他的“出征点”英三岛,应该有万里之遥吧? 可当他醒来后,不但听到了海鸥的叫声,还有游轮才会发出的汽笛声。 有比鬼哭还要难听的歌声,从左后方隐隐传来,是标准的伦敦腔。 并不是说,用伦敦腔来演唱的人,肯定是英三岛的人。 但这个人,却肯定是英三岛人。 因为,这个唱歌比鬼哭还难听的家伙,应该是久违了大卫哥。 李南方艰难的回头看去时,才发现他是被人牢牢抱着的。 除了他命里的跗骨之蛆杨逍外,还能有谁对他这样“好”! 杨逍不但抱着李南方,还抱着一块船板。 更让李南方感到震惊的是,船板上还有半片海鱼。 海鱼,是人在漂流在大海上时,唯一能给人提供丝丝淡水,以及食物的必备品。 遭到炮击后,李南方马上就乖乖昏过去了,直到现在才醒来。 现在船板上却有海鱼——那么,只能证明这海鱼,是杨逍打的。 从鱼肉发出的明显腐臭气息来判断,这条海鱼已经被杀好久了。 这也有力证明了,杨逍也醒来好久了。 或许,那天俩人遭到炮击,从半空中摔下来后,杨逍并没有像李窝囊那样昏过去,而是始终清醒着。 如果没有他,李南方死定了。 同样,如果没有李南方,杨逍一个人也不可能在大海上,靠着一片船板,支持到现在。 “醒了?” 当李南方的目光,从海鱼上挪开时,左手抱着他,右手抱着船板向那边看的杨逍,回过头来,淡淡地问道。 他的声音很嘶哑。 他抱着船板的右手,皮肤都已经变成了惨白色,好像腐烂了的皮革那样,只需用手一撸,皮肤就会蜕下来。 这是在海水里泡了太久的原因。 李南方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浑身的皮肤,也都这样了。 “漂了,几天?” 与杨逍那依旧清冽的眸子,对视了几秒钟后,李南方张嘴问道。 他其实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严重的缺水,能够让他醒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杨逍却从他的口型上,看出了他在问什么。 想了想,杨逍回答:“太阳升起了十五次,月亮升起了十六次。” 这鸟人,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故弄玄虚的臭毛病,直接说十五天,十六夜,不好吗? “谢谢你。” 李南方沉默片刻,发自衷心的感谢。 “不客气。你该感谢凶猛的季节暖流。如果没有暖流,我们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漂回大半年前离开的地方。” 杨逍笑了下,露出满嘴的白牙。 白牙细密,整齐,在月光下,闪着森寒的光芒,就像刀子。 两排刀子,咔嚓碰了下,发出声音:“不然,你会被我活生生的吸成、人干。” 杨逍好像不是在吓唬李南方。 在大海中漂流那么久,就算海鱼的鱼肉,能给人提供淡水,可数量小的可怜。 杨逍真要渴到没办法,那么喝李南方的鲜血度日,就成为必须发生的残酷事实了。 “幸好你的意志力还算坚强。” “你是我能活着上岸的唯一精神支柱。” 顿了顿,杨逍淡淡地说:“不到最后时刻,我是不会动你这个最后的储备粮。” 最后的储备粮—— 就因为有个李南方能给杨逍提供活下去,必须的养分,所以有着恐水症的他,才能在大海上漂流那么久。 李南方眉梢微微动了下,问:“你真会喝我的血?” 杨逍反问:“你说呢?” “你会。” 李南方艰难的张合了下嘴巴,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抛下我。” “都说不用谢了。” 杨逍摇头:“就算我还你当初救我的那次了。更何况,你早晚还是要死在我手里的。” 李南方笑了:“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活着。” “是啊,你现在还活着。” 杨逍深有同感的点头:“我也活着,真好。” “也不是太好。” 李南方费力的,从杨逍怀里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游轮,视线开始模糊,喃喃地说:“这个傻比,怎么还没有发现我们呢?” 当他喃喃说完这句话,又慢慢深陷无边的黑暗前一刻,隐隐听到有凄厉的警报声传来。 游轮上的人,终于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两个人,随着缓慢漂浮的波浪,向这边飘来。 船长大吃一惊,立即拉响了警报。 光着脚丫,左手搂着格拉芙,右手拿着麦克风正在高歌的白大卫,眉头皱了下时,船长跑上了甲板,急吼吼的汇报:“大卫先生,海面上好像有人!” “有人?” 大卫哥把话筒扔在桌子上,有些不相信的说:“这儿距离海岸线足有一百海里了吧,怎么可能会有人呢?又没发生飓风,海啸的。” 话虽这样说,还算有点良心的大卫哥,还是同意了船长放船下海救人的建议。 “就当是,给我未来的儿子造福了。” 大卫哥左手在格拉芙显怀的肚子上,轻抚着,随口问道:“你猜,落水的那个家伙会是谁?” “如果是李南方,就好了。” 格拉芙低低的回答。 第987章 大卫哥的转变 “李南方?” 大卫哥愣了下,随即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是他。我知道他本事很大,曾经在墨西哥面对数百歹徒的围攻,仍能抱着雅萍集团的小公主,背负艾微儿总裁,浴血杀出重围,成就一代战神。” 李南方在墨西哥布偶岛大展神威,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把艾微儿母女救出来的英雄壮举,已经随着他被英三岛授予永远的荣誉公民,被那些追逐英雄事迹的记者挖了出来,算是大白于天下了。 所以,大卫哥知道他曾经的光辉历史,这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不觉得李南方还能在去年的大海啸中存活。 “率领上千武装歹徒,敢于本地官方硬抗的佐罗再厉害,在大自然的淫威面前,也只是个蚂蚁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一提。” 大卫哥稍稍沉默了下,左手在格拉芙的肚子上,动作温柔的轻抚着:“所以,我不觉得李南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着。更何况,他的尸体,还是由我们来亲自鉴定的。” “你说的不错。我们明明已经看到他的尸体了。可——” 格拉芙抬头,看着已经放在海面上,迅速向远处那俩人人划去的救生艇,嘴角轻轻抿了下,低声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并没有死。也许,苏雅总裁真的会某些神秘巫术。” 格拉芙提到苏雅琪儿时,大卫哥眼前迅速浮上一个野性美少女的幻象。 无论大卫哥在花丛中流连了多久,采摘过多少或纯情,或奔放的花儿,但有几种女人,他却从不曾染指过。 一种是艾微儿那种纯粹的贵妇,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让白大卫自惭形秽的女王范儿。 一种就是来自华夏的年轻的岳家家主,仿佛从冰山上走下来的女神,眉梢眼角间带着让人不敢接近的冷意。 一种呢,就是号称金融小魔女的苏雅琪儿这样的,浑身散发着凛然的野蛮邪气,对谁都是笑吟吟的样子,仿佛你只要打个响指,她就会立即摆着小纤腰,蛇儿般的缠上来,伸出嫩滑的香舌,撬开你的嘴巴。 其实,以上三种女人,会让大卫哥心生忌惮,只能躲在暗中幻想,并不是因为她们有多了不起——主要是她们的身份,都是大卫哥现在拼命努力,都无法企及的。 身份,地位这东西,在那些假装清高之士的嘴里,就是一些虚名罢了。 但在现实中,身份地位则是人类阶级划分中,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 就像沿街乞讨的乞丐,永远也无法想象亿万富翁是什么样的生活那样。 在这三种女人面前,大卫哥就是那个乞丐。 所以他从来都不敢想,染指她们。 甚至,在去年的圣诞慈善聚会中,偶然碰到来自美帝的金融小魔女苏雅儿后,大卫哥都不敢凑过去和人见礼。 仿佛那对谁都笑吟吟的小魔女,就是一个披着美女外衣的恶魔,一个不慎,就会被她一口吞下去了。 大卫哥都这样看待苏雅琪儿了,更何况还不如他的格拉芙? 但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小魔女居然舍弃了许多围着她转的贵妇绅士,主动走到他们面前打招呼问好了。 还叫白大卫,为大卫哥—— 大卫哥的称呼,不是李南方才这样叫吗? 高高在上必须得让白大卫仰视的苏雅琪儿,怎么会含笑叫他大卫哥呢? 大卫哥真心表示不懂,唯有以纯真的懵逼状态,满脸的傻笑,与人寒暄。 苏雅琪儿主动与大卫哥俩人打招呼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亲口向他们询问李南方的事。 大卫哥当时啊,又——懵逼了。 他早就知道李南方不简单,可就算拿刀子搁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去想象,名动世界的金融小魔女苏雅琪儿,居然对他坦言承认,说李南方是她的心肝儿。 心肝儿,就是情人咯。 大卫哥没怀疑苏雅琪儿在撒谎。 一来人家没必要撒谎。 二来苏雅如果不是因为李南方的原因,会主动跑到他面前来,喊他一声哥吗? 这摆明了,苏雅早就知道他与李南方之间,有着情比海深的兄弟关系了。 苏雅坚决不相信,李南方已经死掉了。 哪怕,格拉芙再三强调,说是他们亲自鉴定了李南方的尸体。 “你们,根本不了解李南方。” 时隔数月,苏雅琪儿的这番话,还在格拉芙耳边回荡:“我敢说,他并没有死。他现在没出现,那是因为他正躲在某个地方,正在享受他幸福且又荒唐的生活。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可以随时去纽约找我,让我为你们做任何三件事。” 格拉芙就不明白了。 就连李南方的未婚妻,华夏那位年轻的家主,都已经确定他死了。 那么苏雅,又是凭什么信心百倍的笃定,李南方并没有死呢? 还说,他当前正躲在某个地方,享受他荒唐的幸福生活? 就因为,与李南方有着不一般关系的艾微儿总裁,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吗? 还是,外表野蛮奔放的苏雅,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小女巫? 格拉芙当然不知道,苏雅敢这样笃定李南方没死,是因为她认识叶小刀。 叶小刀,又是秦玉关的学生。 老龙腾那帮鸟人知道的某些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所以,当李南方出事后不久,远在美国的苏雅,就在某天傍晚,驾临了青山某酒吧内,出现在了叶小刀的面前。 看到小魔女后,叶小刀的第一反应就是爬起来逃——很可惜,至少三个以上的黑洞洞枪口,抵在了他身上。 接着,两箱六瓶装的高度伏特加,就被人砰地蹲放在了桌子上。 苏雅说的很干脆:“两个选择。第一,每人一箱,我不占你便宜,喝完了后,你直接走人,就当我没来过。第二,和我说说李南方的事,不许蒙我。” 以往在任何女人面前,都能装大爷样子的刀爷,眼睛叽里咕噜的在伏特加与小魔女的脸上,来回扫描了足足三分钟,才猛地抓起一瓶酒,豪气万丈的吼道:“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既然这样,刀爷我就——和你聊聊天吧。” 从叶小刀嘴里掏出所有想知道的事后,苏雅这才带人,丝毫不理睬一个劲抽自己嘴巴,痛骂某臭小婊有本事和他打架单挑的叶小刀,飘然离去。 对叶小刀所说的那些话,苏雅是百分百都相信的。 尽管,她也很清楚叶小刀如果不是得到某些鸟人的默许,就算把他上下两个脑袋都砍掉,他也不会说出这些来的。 但这有什么呢? 她得到她想要的那些就好了。 所以,她才在英三岛的圣诞慈善晚会上,偶遇白大卫俩人后,才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说李南方不会死。 白大卫俩人当然不知道,苏雅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么大信心。 他们却能看出,苏雅和李南方的关系,相当相当的不一般啊。 不然,干嘛要和他们打赌呢? 如此一来,搞得大卫哥很矛盾,一方面是盼着李南方没死。 一方面又盼着他死了——那样,苏雅就得遵守承诺,为他们办三件事。 依着小魔女在美国的地位,开辟几个卖货的市场,简直不要太简单。 相比起没多少良心的白大卫,已经把李南方当做兄弟来对待的格拉芙,在圣诞节过后,却是早晚都为他祈福:“死了就去天堂。没死——没死就赶紧回来吧,在外浪什么呢?” 就因为极度期盼李南方能回来,所以当船长汇报说海面上漂来两个人,白大卫随口让她猜是谁时,格拉芙才说是李南方就好了。 大卫哥苦笑:“你觉得,像苏雅那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会学巫术吗?” “不会吧?” 格拉芙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好了,不提这些了。走,过去看看打捞上来的人,还能救活吗。” “你不要过去了。别受到惊吓,也吓坏了我的小宝宝。” 白大卫摇头,再次轻拍了下格拉芙的肚子,笑道:“我过去看一眼就好了。” 望着大卫哥赤脚走向船尾的背影,格拉芙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从李南方出事后,大卫明显的变了。 不再像以往那样嚣张了不说,还主动告诉格拉芙,说他想要个孩子。 白大卫的转变,对格拉芙来说是好事。 能够嫁给他,给他生个孩子,本来就是格拉芙被他占有后,最大的梦想。 格拉芙的骨子里,多少有些华夏女孩子才会有的传统思想,所以才从被大卫哥霸占后,从偷着憎恨他,怕他,到渐渐的爱上他,最终想嫁给他了。 现在,她的梦想实现了。 其实,格拉芙很清楚,大卫的转变,除了去年遭遇那次可怕的绑架后,最重要的还是他忽然发现,无论他在英三岛毒品界是多么的呼风唤雨,在那些真正的社会名流眼里,他都只是个该死的毒贩子罢了。 如果不是他有钱,大卫一辈子都没资格踏上菲爵爷的游轮。 大卫想改变。 变成一个真正受人尊敬的社会名流。 但,泥塘里的癞蛤蟆,要想变成翱翔在天上的白天鹅,谈何容易? “如果李南方真的没死,你们还能继续研发一号能治疗妇科癌的药物,你的这个愿望能够可以实现。” 深知大卫心思的格拉芙,低头看着突显的肚子,喃喃说出这句话时,却听他忽然惊叫一声:“格拉芙,你、你快过来看!” “看什么?” 格拉芙呆了下,随口问道。 刚才,在船长等人把在大海里漂来的两个人捞上来时,格拉芙就想过去看看的,却被大卫给拒绝了。 现在,他却又让她过去。 “快,快!格拉芙,你快过来看!偶耶,上帝,我这是在做梦吗?” 大卫哥那激动到发颤的声音,从那边清晰传来后,格拉芙心中猛地一动,脱口问道:“大卫,不会真是李、李南方吧!?” 大卫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身对她一个劲的挥手。 第988章 尊贵的客人 李南方再次从昏睡中悠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上次他醒来时,身体极度虚弱,脑袋胀痛的几乎要爆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醒来,他却觉得浑身充斥着蓬勃的生气,藏在身体里的黑龙,飞出了气海,在他四肢百骸中缓缓地盘旋,不时地摇头摆尾,偶尔会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刚睁开眼,他又闭上了。 从窗外斜斜照进来的金色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隐隐地,他听到有两个女人在不远的地方谈话:“我发现老爷自从去年被汉姆绑架后,整个人变软了许多。就连伦敦警局的一个探长,都敢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擅闯城堡说要搜查毒品了。” “唉。” 另外一个女人叹了口气,说:“不软不行啊。还不是被那个汉姆给害的?汉姆没有犯案时,咱们老爷还能仗着有钱,能被那些所谓的正派名流高看一眼。可去年的绑架案,让名流们彻底看清了老爷这群人,其实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能不变着法的,极力打压吗?” “是啊。” 先前说话的女人说:“我偶尔听布朗管家说,老爷都要打算洗手不再这行了。但格拉芙小姐却说,如果老爷真金盆洗手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被接替老爷市场那些人,逐步吞噬掉。最终,会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 “格拉芙小姐说的没错。” 这个女人附和道:“贩毒这个行业,本身就是一经沾上,就别想再全身而退了。听说侥幸逃回来的菲爵爷,几次都没接老爷电话了。” “那咱们是不是也该考虑后路了?要不,找个机会直接逃走就是了。我可是听说,去年老爷被汉姆绑架后,城堡里那些佣人,包括老爷的美女大管家,都卷起财物逃走了。结果呢,老爷安然回来后,却没有去追究她们。那么,我们——” 先前说话的女人,刚说到这儿,就听有人淡淡地说:“你们不用逃走的。如果你们不愿意留在大卫身边,只需和他说一句,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遣散费。这一点,我敢给你们做担保。” “啊?” 两个正在背着主人,窃窃私语要逃走的侍女,被这忽然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慌忙回头看去。 靠近窗口的病床上,那个被拉科医生拍着胸口说没有三天三夜绝不会醒来,如果他能在七十二小时内醒来的话,就把我的招牌砸烂的年轻男人,此时正从床上坐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铺坐起来的动作,很用力,也很吃力,更费力。 但他却在两个惊呆了的侍女呆呆注视下,还是慢慢坐了起来,又拉过一个靠垫放在身后,倚上去后才舒服的松了口气,问道:“你们两个,谁有香烟?” 在小荒岛上一困就是大半年,就别提李南方有多想念吸烟时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了。 个子稍高点的那个侍女,眨巴了下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就像中了魔咒那样,慢慢地走了过来。 拉科医生不是说,这厮要在七十二小时后,才能醒来吗? 就算是能醒来,精神也会严重不济,甚至连睁开眼都费劲,很快就会再次沉睡过去。 他要想坐起来,至少得在床上再修养四十八小时。 七十二加上四十八,等于——五天,五夜。 可现在,拉科医生才走了十几个小时,这厮就醒来了。 不但醒来了,还能自己坐起来。 不但能自己坐起来,还要烟吸! 这就一怪胎啊。 高个侍女被怪胎给吓坏了,恍惚中听从他的指令,帮他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后,又给他点燃。 李南方狠吸了一口,闭上眼,感受到浓烟在肺里迅速环绕一圈,让闲庭信步的黑龙好像打了个喷嚏,昂首长吟着一头扎进丹田气海内后,才从鼻孔里缓缓吐了出来。 别人吸烟是有害健康。 李南方吸烟则是有益健康——这不是放屁。 开了外挂的货,总是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龙这东西,本身就是吞云吐雾的。 烟好像也是云雾的一种,无论是带尼古丁的,还是带催、情成分的,它都喜欢。 不等李南方吸收,它就抢先过滤掉了。 所以迄今为止,李南方的肺叶,还是鲜红鲜红那样的,健康无比。 “水。” 闭眼美美地吸了一支烟后,李南方才睁开眼,要水喝。 马上,另外一个逐渐清醒过来的侍女,就端来了一杯温水。 吸完一颗精神食粮,又喝了一碗水后,李南方精神大振,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那是不可能的。 总之,他的精神比刚醒来时,要好了许多。 尤其是在打量两个侍女时,那双眼睛好亮啊,色狼般的。 吓得两个侍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并排站在一起,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前,低头看着脚尖。 两个侍女当然不是怕李南方那狼一般的眼神了。 她们怕,是因为刚才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被老爷最最尊贵的客人听到了。 最最尊贵的客人这个称呼,可是有望成为这座城堡主母的格拉芙小姐,亲口说的。 如果不是今天有警局探员来找事,格拉芙小姐肯定会亲自守在客人身边的,不顾身怀六甲。 不但格拉芙小姐这样对待客人,就连老爷也是这样,每次进来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深情——让两个侍女私下里怀疑,老爷爱贵客,胜过爱格拉芙小姐。 就这样一个被老爷深爱的客人,却听到了她们刚才的谈话,她们能不害怕吗? 别看大卫哥从去年起,就改变了很多。 但无论他怎么改变,都不会改变他视人命为草芥的本性。 让两个冒犯他的侍女,悄无声息的蒸发这种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难度。 只希望,这位尊贵的客人,能看在姐妹俩胸比较大,腿比较长——的份上,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吧。 看到两个穿着仆人装的女侍者,腰身越弯越低,露出衣领内大片的雪白后,李南方就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了。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说:“你们不用怕,我可不是那种不懂惜香怜玉的男人。我刚才说,如果你们不喜欢在这儿做事,那就去找大卫说,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们的承诺,不是骗你们,也不是说反话。我说的,是实话。” “我们,我们不走的。我们刚才,只是说着玩。还请贵客您,您能宽恕我们的胡说八道。” 对李南方的肺腑之言,两个和阴暗人物接触多了的侍女,哪敢轻易相信? 只是低低的哀声请求,甚至都想跪下来了。 怎么解释,她们也不相信后,李南方唯有点头说不会把她们的私聊告诉大卫。 她们这才半信半疑,刚要去禀报老爷和格拉芙小姐,说贵客醒来了,李南方拦住了她们。 他不想在大卫哥应付官场人物时,被打搅,以免节外生枝。 他在被救上游轮后,就被挂上了吊瓶。 被送到大卫哥的城堡内后,随后赶来的伦敦名医拉科医生,当然继续给他挂吊瓶了。 李南方却不喜欢挂吊瓶,在醒来后。 挂吊瓶,虽说确实能起到快速的疗效,但无论是补充营养的药液,还是治病的药剂,都会对肾脏造成一定的损伤。 人体本身就是个完整的小宇宙。 血管就是小河,血液就是生命之水。 生命之水流淌在小河里好好地,忽然被注视大批药水后,所起到的副作用,就只能被肾脏吸收了。 “有米粥,燕麦粥之类的东西吗?” 抬手把针头从手背上拔、出来后,李南方问想出言阻止他这样做的高个子侍女。 “有,有。” 高个子侍女点头后,又犹豫不决的说:“但、但那是供我们下人喝的。贵客您要想喝粥,我去厨房——”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什么下人贵客的,粥可不分贵贱,端来我喝。” 天色已近黄昏,两个负责看护李南方的侍女,在闲聊之前,刚把晚饭打来,就放在旁边的桌上,还没动呢。 既然贵客非得喝下人才喝的燕麦粥,侍女也没办法,唯有听从他的话,端来了他面前。 长时间没吃饭的人,胃囊都会被饿扁,所以在进食时,必须先食用好消化的流食,这是最基本的知识。 俩侍女也懂得,所以在用勺子喂李南方喝粥时,半勺半勺的喂。 她们发现,李南方边喝粥,边嘟囔什么。 好像在说什么,老子以后就叫“昏迷大侠”算了。 她们可不知道,李南方这句自嘲的话,绝对是真实到天地可鉴的。 迄今为止,李南方昏迷的次数,多的都连他也算不过来了。 他身体素质明明强悍的吓人,可为什么总是被迫昏迷呢? 半碗稀粥下肚后,李南方主动停止了进食。 闭眼倚在床头上休息了片刻,他再睁开眼时,精神比刚才更好了,婉拒了两个侍女的搀扶,自个试着抬腿下地。 就算他身体素质再好,体力恢复的再快,下床站在地上后,还是有了明显的晕眩。 看他身子左右摇摆,两个侍女连忙搀住了他。 “没事了,稍稍适应下就好。” 李南方摇摇头,示意侍女松开他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的同伴也在城堡里吗?” 他现在想起来了。 在被大卫哥救上游艇时,他曾经醒来过,看到了杨逍。 “您的同伴?” 两个侍女对望了眼,齐声回答:“先生,我们并没有见过您的同伴。” “哦,知道了。” 李南方嗯了声,缓步走向了洗手间。 他在大海上昏迷了半个月,杨逍却是清醒着的。 依着杨逍的性子,在被大卫哥从海里救上来后,肯定会在补充过营养后,等游艇靠岸就翩然离去了。 “可惜,那时候我是昏迷的。不然,我肯定会让大卫趁机一枪毙了那魔头。” 李南方心里惋惜着,刚走进洗手间内,就被吓了一跳。 第989章 谁才是最重要的 李南方在大海上昏迷那么久,还能活着来到大卫哥的城堡内,绝对是多亏了杨逍。 但这厮非但没有感激人家,反而惋惜当时他不是清醒着的,不然肯定让大卫哥毙掉杨逍。 趁他病,要他命! 杨逍再厉害,在大海中漂流那么久后,身体也会极度虚弱,休说是大卫哥这种狠人了,就算是小孩子拿把刀,也能轻易把他刺个透心凉的。 可惜的是,大卫哥并不知道杨逍是谁。 只会以为他是和李南方一伙的,救上来后立即挂吊瓶—— 一百多海里的路程,已经足够得到营养补充的杨逍,在游艇靠岸后恢复几成体力,立即翩然离去的。 李南方没觉得,这样想有什么不对。 正如杨逍总是告诉他,他早晚会死在他手上的那样。 既然这样,李南方还有必要和他客气吗? 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过诛杀杨逍的最佳时机已经失去,李南方再怎么惋惜,也是无济于事了,唯有先把他抛到一边,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 怀着浓浓地惋惜,李南方刚走进洗手间内,就从壁镜里看到了个胡子拉碴,半截披肩长发,脸色苍白好像乞丐似的家伙。 “挖槽,你谁?” 李南方被这人吓了一跳,却接着醒悟了:“这不是玉树临风的李南方,李老板吗?乖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他变成当前这副乞丐样子,很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 别说是他了,就算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在流落到海外大半年后,也会变得胡子拉碴,头发疯长的。 以前李南方没注意,那是因为陪伴他的三个大人,一个婴儿,都是不长胡子的。 每天睁开眼就是这几个人,模样从来都没改变过,所以在李南方的潜意识内,他也是以前的玉树临风样子。 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才知道岁月是把杀猪刀这句话,可不是随口说着玩的,真能改变人啊。 “其实李老板这样子,也挺帅的。但我不想这么帅,以免招蜂引蝶。” 自恋的梳拢了下头发,又揪了下满嘴的胡子后,李南方打开了淋浴。 他在被救上来后,急需救治,无论是大卫哥,还是医生,都没打算给他洗澡刮胡子理发的。 所以他的精神稍稍恢复后,就觉得浑身皮肤绷的难受。 这是因为海水里的盐分,在海水蒸发后滞留在了他皮肤上。 索性盘膝坐在地板上,任由温暖的清水从天而降时,李南方闭眼开始考虑,他失踪的这大半年内,他那些“故人们”,现在怎么样了,又是做了些什么。 这些问题,以前在小荒岛时也想过。 不过那时候他想的并不多——想多了,心疼啊。 依着他对那些故人的了解,基本能猜出他们会在他“死后”做什么。 先从次要的人物说起。 董世雄,陈大力他们在李老板死翘翘后,肯定会像没了父母的孤儿,惶恐不可终日。 但有已经接收南方集团的岳老板罩着,应该不会失业。 至于岭南陈家那些人,会不会出幺蛾子,有喜欢犯贱的叶小刀在,估计问题也不是很大。 所以李南方才把他那些虾兵蟹将,划为了最次要需要他关心的一类。 其次,就是远在东洋的上岛樱花,金三角的隋月月她们,有没有被那些不甘雌伏的麾下,给从宝座上轰下来,再顺便抢回家去当压寨夫人。 隋月月问题倒是不大,只要她自己不作死,荆红命就不会允许她被人欺负。 最让李南方担心的,是上岛樱花。 那个女人,性子终究太软弱了点,在床上伺候男人倒是把好手——可要想统帅东洋那帮欺软怕硬的货,她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希望,嘎拉能够念在当初对他不错的份上,能保护上岛樱花安全撤离东洋吧。 天下没了,可以再打。 人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再其次,是龙城城。 李老板掐指一算,她也该生了—— 她生出来的孩子,岳家会容忍吗? 只希望,明珠龙家念在她是龙家大小姐的骨肉亲情上,能给她撑起一片天吧。 又其次,就是花夜神了。 李南方当初离开七星会所时,可是豪气万丈的说,解开她所中“百日夫妻”之毒的重任,就放在他肩膀上了。 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也没见李老板露面,相信那个花儿般的御姐,应该枯萎凋零了吧? 看来,回国后得破费买朵花儿,去她坟前和她叙叙旧了。 蒋默然呢? 她应该是最不需要李南方担心的一个了。 有荆红命罩着她,谁敢打她主意的下场,应该不是太好。 希望荆红十叔能像个男人那样,别以为李南方挂了,就把那可怜少妇给轰出家门,任由她被早就虎视眈眈的林家,给撕成碎片就好了。 闵柔—— 这段时间内,只要想到小柔儿,李南方的心里就会像压上大石头那样,呼吸都会有些困难了。 唯有不去想她,心思直接从她身上跳过去,放在贺兰妖女身上吧。 真心话,坏事做尽的贺兰妖女,死上一百次都不嫌多。 她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可想到那么一水灵灵的小娘们,香消玉损变成一具死尸的样子,李南方心里就疼,呼吸都会有些——正如想到被汉姆二次劫走的艾微儿那样。 只希望,汉姆能念在大家共同养育了个小崽子的份上,能善待白牡丹吧。 不然,以后有她好看的! 李南方情不自禁的无声冷笑了几下时,心忽然猛地疼了下。 仿似被人用针扎。 他想到了师母。 那个把他当亲儿子抚养长大的女人,在得知他死亡的消息后,绝对会终日以泪洗面。 李南方希望,老头,老谢夫妻,还有他那个水嫩嫩的岳母等人,能开导师母节哀顺变,反正人生自古谁无死,区别只是早死几年,晚死几年罢了。 早晚,大家伙都会在阴间相聚的。 届时,再让李南方尽孝吧。 “但我没死啊。”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笑了。 他仿佛看到师母,在他跪倒在她面前时,那好像见了鬼——不,是欣喜欲狂的激动样子了。 只要师母开心,李南方就会开心。 就在李南方情不自禁想象他该怎么安慰师母时,一个窈窕的身影,自他心底最深处缓缓腾起,摆一摆手,让闲杂人等都回避,说这是属于她和小外甥的俩人世界。 “岳梓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真是这样的重要吗?” 仿佛看到那张假装清高,冷傲的脸,身为女性却爱吹嘘的女孩子后,李南方转动的思维,明显停顿了下。 根据对小姨的充分理解,李南方不觉得在他死后,她能像闵柔、上岛樱花,还有蒋默然那样直接傻掉。 那可是个非常理智的臭娘们! 她比谁都清楚“人已经挂了,活着的人无论有多悲痛,都该替他好好地活着,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钓凯子就去钓,快快乐乐过一生,才不枉来世间走一圈”的人生真谛。 所以,李南方最不担心岳梓童会因为他的死,就会痛不欲生了。 这种无情无义的臭娘们,不该被李老板无情的扫出心里吗? 怎么可能,把她排到了最后,最重要的位置? “我肯定是排错顺序了。不然,就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 李南方有些头疼的搓了搓脸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原来,两个侍女看他长时间不出来,就有些不放心了,借着送衣服的理由来看看他怎么了。 不等李南方有所反应,门开了。 光着屁股被女人看的日子,李南方也过惯了。 所以在被两个侍女强势围观后,他没有丝毫的心惊肉跳感。 那两个侍女,自从来到大卫哥的城堡后,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向任何男人献身的准备,自然也不会在看到光屁股男人后,会激动到大惊小怪,询问有没有性趣玩个三人行的游戏了。 三人都很坦然后,任何事就不算事了。 在两个侍女的伺候下,李南方穿上了舒服的家居服。 一个侍女,在用丝带把他的长发,系在脑后绑了个马尾巴时,还情不自禁的夸他帅呆了,就是胡子有些长,要不要拿剃须刀来帮他削了去。 李南方很想说帅个毛。 可能是杨逍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所以他特别讨厌男人留长发。 原本标准小白脸的李南方,连长发都看着别扭了,更何况满嘴的胡子呢? 这玩意,还真你妹的奇怪了,越长越像鸟毛——必须得削了去。 可当他刚要点头说好时,心中却又是一动,说道:“就这样吧,我看着很不错。” 王者归来的李老板,即将去看望他那些男人,女人们了。 他想躲在暗中看看,他不在的日子里,他们是怎样的人生态度。 那么这头飘逸的长发,满嘴的胡子,就是最好的伪装了。 虽说李南方不信任他那些男人们,女人们的想法,是龌龊的,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古人都说患难才见真情了,更何况他差点死在海外呢? 借此机会检验下那些人,也不是太过分吧? 给自己找了个充分的理由后,李南方抬手拢了下油光水滑的头发,示意两个侍女不用陪同,缓步走出了房间。 半碗稀粥,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对从长时间昏迷中醒来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虽说不能活蹦乱跳,但最起码能独自行走了。 走出房间后,李南方感受到了明显的压抑气氛。 大卫哥这个美女成群的城堡内,不该到处都散发着李南方最喜欢的淫靡气息吗? 大半年之前他初来乍到时,就是那样子的。 看来,去年那次绑架案,对大卫哥家里气场的影响,也很严重。 李南方不喜欢。 就像他不喜欢看到一帮警察,无视脸色铁青的大卫哥,动作粗鲁的开始搜查大厅房间。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听大卫哥气急败坏的喊出这句话后,李南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第990章 死人是不会打电话的 就大卫哥这种总是贩毒,自己却不吸毒的下三滥毒枭,就该被拉出去枪毙一百次。 法律在他眼里,那就是狗屁般的存在。 可他现在,却对那些前来搜查他城堡的警察,拿起了法律武器来自卫了。 这就好比刚吃过屎的狗,在嗅到同类嘴里有屎的味道后,就会耻笑它口臭那样。 很搞笑。 李南方忍不住笑了。 “谁在笑?” 在下面和无证搜查的警察,对峙了足足两个小时,都没改变被非法搜查的结果,因此而气急败坏的大卫哥,听到有讥笑的声音传来后,顿时就怒了,抬头厉声训斥道。 可在看到趴在三楼栏杆上的李南方后,他脸上的怒气,就神奇般的消失了。 继而飞快的换上了愧疚神色。 意思是说:“对不起,兄弟,是大卫哥我无能,让这些可恶的条子打搅到了你休息。” “他是谁?” 正带领几个手下要走上楼梯的探员尼古拉,也听到了这声笑声。 立即,他就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回头就厉声质问大卫。 大卫还没说话呢,尼古拉就听三楼那个家伙,懒洋洋的说:“趁我还没生气,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李南方承认,大卫哥不是什么好人。 但那只是别人对他的印象啊。 对李南方来说,大卫哥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人了。 不但在初次见面时,就送他美金,还在随后把一个处子美女送给了他——昨晚,又把他从大海里救了回来。 送你美女,给你钱还又救你老命的人,如果不是好人,那么世界上还有好人吗? 既然大卫哥是好人,那么李南方当然不会任由他在警察面前吃瘪,说什么也得帮他找回场子了。 “什么?你敢让我滚出去?” 尼古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顿时勃然大怒,马上举枪对准了李南方。 警察没有乱杀人的权力,但却有可能在执行任务时,误杀别人后能找到足够脱身的理由。 更何况,在英三岛,连大街上的流浪狗都知道白大卫不是什么好鸟,那么在他家里的人,还能是什么好货色吗? 别的不说,单看李南方这胡子拉碴,长发及肩的形象吧,就像恐怖分子。 这种胆敢让警察滚出去的人渣,就该一枪击毙,再研究他是来自哪儿,又是姓什名谁的。 只是尼古拉警官刚举起手枪,后脑就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住了。 这个胆敢拿枪顶住尼古拉的人,当然是大卫哥了。 威胁利诱都说了个遍,尼古拉却软硬不吃的事实,早就让大卫哥对他心生杀意了。 不过他只敢这样想,却不敢这样做。 现在,当尼古拉拿枪对准李南方,貌似有真敢开枪的趋势后,大卫哥这个小小地心愿,立马被实现了。 “放下枪!” 大卫哥沉声说出这句话时,尼古拉带来的那些警察,也都纷纷举枪,对准了他和格拉芙。 但很快,大卫哥那些在门外的保镖们,也都掏出了家伙,纷纷大喝一声不许动。 眨眼间,就剑拔弩张了。 一场乱战,一触即发。 格拉芙脸色苍白,却依旧勇敢的陪在大卫哥身边,一副生死相依的感人样子。 “大卫哥,把枪放下吧。咱们是文明人,有什么事好说好商量就是了,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李南方可不想城堡里发生激烈的枪战,好言相劝大卫哥先放下枪。 大卫哥恭敬不如从命,马上就举起双手,把手枪扔在了地上。 挤在门口与众警察持枪对峙的保镖们,见老大放下枪后,根本不用谁嘱咐,也都把枪扔在了地上。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随着大卫这方全面缴械,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也给尼古拉提了个醒,意识到楼上这家伙来历不简单了。 不然,白大卫绝不会对他的话唯命是从。 貌似,能让白大卫唯命是从的人,也不是尼古拉这个级别的人,能轻易招惹的。 所以他也放下枪,再次询问李南方是谁时,语气温和了许多。 可李南方的回答,却把尼古拉气的差点再次举枪相向:“你一个小小探员罢了,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说完,也不管尼古拉有多难堪,李南方对大卫哥说:“你上来一下,借你手机用用。” 大卫哥答应了声,很有礼貌的向尼古拉请示过后,才挽着格拉芙的胳膊,快步来到了三楼。 “南方。你,你怎么醒了?” 格拉芙很激动,更多的是关心:“你赶紧回房去休息,不要插手这件事。” 已经猜出李南方要给谁打电话的大卫哥,也假惺惺的说:“是啊,是啊。格拉芙说的没错,你还是回房休息吧。我会摆平这件事的。” “手机。” 李南方懒得和大卫哥假惺惺什么,张开了手。 大卫哥立即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李南方没有再说什么,就像用自己手机那样,翻阅着电话簿,很快找到了一个号码。 他刚醒来时,可是听到两个侍女在窃窃私语时,说过侥幸逃回来的菲爵爷,几次都没接大卫哥电话的话了。 这就证明白大卫的手机里,肯定会有菲爵爷的手机号。 果不其然——正如两个侍女所说的那样,李南方接连三次拨打老菲的电话,都遭到了拒接。 他毫不气馁,继续拨打。 菲爵爷可是公众人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打电话呢,他可不敢关机。 更不屑把白大卫直接拉黑。 依着菲爵爷的绅士思维,白大卫给他几次拨打电话被拒接后,就不该再拨打了。 可他怎么还拨打呢? 简直是太没礼貌了! 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菲爵爷与英王共进晚餐的幸福时光吗? “杰克,你就接他一次电话吧。” 英王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柔声劝道:“不管怎么说,白大卫也算很支持你的慈善工作。如果他给你打电话说的事,并没有违反大原则,那就帮他一次也好。” “好吧。” 菲爵爷觉得爱妻说的也对,想了想终于接通了电话,淡淡地说:“大卫,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 手机那边的男人,好像笑了下,问道:“老菲,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菲爵爷愣了下,下意识的回答:“对不起,我没听出你是谁来。请问,你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内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啸声。 那啸声虽低,却像一条看不见的长龙,迅速通过俩人通话的频率,抓住菲爵爷的思维,电闪般把他带到了去年那个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有个华夏年轻人,站在船头,对着上百米高的巨浪,纵声长啸的夜晚。 李南方已经忘记了,那晚有没有和老菲说过话了。 就算说过,他也不敢保证,老菲依旧会记得他说话的声音。 毕竟,他又不是艾微儿那样的美女,说话的声音好像天籁之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但他能肯定,菲爵爷一定会记得他的啸声。 果不其然,老菲在听到这低低的啸声后,身躯就猛地一顿! 老脸,瞬间就涨的通红,拿着手机的右手,剧烈颤抖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始终关注着丈夫的琳达,看到他忽然这样子后,心中一惊,腾身站起走到他身边:“杰克,怎么了?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是,是,是李——南方!” 费了很大的力气,菲爵爷才说出了这句话? “李南方?” 英王也呆愣了下,嘎声问道:“是那个被上帝附体的孩子吗?” “就是他。” 菲爵爷总算摆开了震惊,长长吐出一口气,可再说话时,语气依旧有些发颤:“李、李南方?” “是,是我。” “你、你没有死?” “死人,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李南方得意的笑了下,想到那晚他在纵声长啸过后,老菲等人误以为他是上帝附体的那一幕,就轻声说:“我可是被上帝附体过的,怎么可能会那样轻易死去呢。” 李南方在打电话时,站在他身边的白大卫俩人,相互对望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喜悦的神色。 至于李南方是不是菲爵爷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大卫哥俩人其实并不是很在乎。 只要他们坚信,李南方总能给他们带来好运气,那么他们以后就绝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抱歉啊,老菲。我也不想为这点事,就麻烦你亲自来一趟的。可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所以,还请你看在咱们曾经风雨同舟过的份上,屈尊来一趟吧。好的,谢谢你,我会恭候大驾的。” 李南方在结束与菲爵爷的通话后,心里就琢磨着,以后是该经常和老菲这种真正的绅士交往才行,受他影响,说话都变得绅士多了。 白大卫俩人就在旁边竖着耳朵,李南方自然也不会再解释什么,把手机还给他,又指了指下面,示意他去稳住那些警察,静候老菲的到来。 白大卫再和尼古拉交涉时,语气强硬了很多。 菲爵爷虽说只是英三岛精神领袖的老公,没有任何干涉政务的实权,但他毕竟身份超然,远远不是尼古拉这种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人就这样,一旦有了底气后,和他作对的人心里就会发虚。 尼古拉就这样,冷笑着说了句我就静看你故弄玄虚,喝令众手下暂时停止行动。 尼古拉倒要看看,白大卫这个臭名昭著的大毒枭,能请来多么牛比的人物,给他撑腰。 来给白大卫撑腰的牛人,并没有让尼古拉等太久,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吧——当 一行亮着灯光的车队,蜿蜒驶上通往城堡的小路上时,尼古拉还是满脸不屑的冷笑。 可当他看到最先驶进城堡院子里的那辆车里,跳下几个身穿欧洲中世纪大英士兵军服的士兵后,浑身的血液,就以最快的速度,轰地涌上了头顶。 他只想惨叫一声:“上帝,英王怎么来了!” 第991章 荣誉公民有什么好处? 英王现在虽说不再像在十八世纪那样,是这个帝国的绝对君主,只是作为精神象征的存在,但她的身份地位,在国际、民间的影响力,却是本国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毕竟英三岛能成为世界老牌强国,那是人家祖宗打下来的天下。 后来工业革、命后,说把人家从权力宝座上拉下来,就拉下来了,广大有良心的国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唯有加倍的尊重她。 所以她在“御驾”出行时,这排场还是相当隆重,也很繁琐的。 除了随行队伍庞大外,随行士兵还是身穿王室规定的骑士服,腰胯宝刀,目不斜视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当然了,不是需要英王接待的重要大人物,是没必要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 白大卫是很重要的人物,需要英王以“国礼”姿态主动前来会晤的吗? 肯定不是。 就算大卫哥十八代老祖宗,都从坟里诈尸活转过来,他也没资格享受英王给予的如此高待遇。 那么英王为何排出这么大的排场,跑来白大卫家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来是为了李南方。 尼古拉探员,可不知道那个胡子拉碴的家伙,就是去年被英王室授予英三岛永远荣誉公民的李南方。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英三岛全体公民心目中的精神领袖,亲自来到了这儿,要接见那个家伙。 “他,究竟是谁,居然让英王以国礼相待?” 看到英王夫妻俩联袂下车后,尼古拉心中哀嚎着,脸色苍白,甚至都开始发抖了。 想过去见礼,却又很清楚他的身份远远没资格与英王直接面谈,唯有退到门口旁边,摘下帽子压在心口,深深地弯腰。 英王没有干涉国家机器正常运转的权力,可无论谁得罪了她,却会受到全国人民的仇视,会把他列为英三岛最不受欢迎的黑名单,以后出门坐个飞机,去银行贷个款之类的,是别想通过了。 所以尼古拉能不害怕,能不后悔的心里骂娘,大骂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听从上司的命令,跑来找白大卫的麻烦呢? 从没有哪一刻,能让努力向高处爬的尼古拉探员,渴望他是个小警员。 小警员嘛,就是领导手里的棋子,别人怎么拨拉,他怎么动就是了,只要遵命办事,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可他怎么能忽然变成小警员呢? 唯有在心里痛骂自己时,连连祈祷上帝保佑,别惹女王她老人家生气。 最好呢,女王能把他当个狗屁,就此放过拉倒。 尼古拉的运气不错,可能他在上辈子时和上帝称兄道弟的喝过酒,所以上帝满足了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女王下车后,在菲爵爷的陪同下,走向站在门口正中间,与格拉芙一起弯腰恭候的大卫哥时,经过尼古拉探员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那些抬手敬礼的小警员们,微笑着挥了挥手。 那些小警员,立即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恨不得马上掏出刀子来,把心剖出来给女王看看,为您效劳的心儿,有多么的红。 英王就是英王,数百年来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几大风流人物之一,当然不会和尼古拉这种小探员一般见识了。 更知道他背后没人指使的话,也不会敢来找白大卫的麻烦。 白大卫是什么人? 谁不知道这就是个该枪毙一百次也不多的大毒贩子? 代表正义的尼古拉探员,虽说没有搜查令就来用强搜白大卫家的行为,稍稍有些过了些,可这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身为尼古拉尊贵无比的王上,英王当然不会因为他得罪了贵宾,就用她无比的影响力,把他一脚踩死在地上。 那样,是对国家权力机构的不尊重,会引发百姓们热烈讨论的。 所以英王在走到白大卫面前时,才回头对尼古拉微笑着说道:“我想在这儿见一位最贵的客人,能不能麻烦你们暂且回避下?” 瞧瞧这老太太说话的水平,用商量的语气,来和一个仰视她的小探员交谈,尼古拉能不激动的浑身热血沸腾,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再抬手啪地打个敬礼,说“yes”吗? “谢谢了。” 英王点头感谢后,不再理睬尼古拉,转身看着白大卫,主动伸出了左手:“大卫,你不会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吧?” 从大卫哥平时总是在假装绅士的样子,就能看得出他很精通上流社会的礼仪。 此时当女王主动伸出右手后,大卫哥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双手捧住那只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下,才后退一步,恭声说道:“您的大驾光临寒舍,是我最大的荣幸。” 英王以如此隆重的排场驾临,不但把尼古拉吓得要死,大卫哥这小心肝儿,也是砰砰地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如果不是残存一丝理智,他肯定会蹦着,跳着,狂笑着高喊发了,发了。 虽说英王来他家,只是为了接见李南方,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相信不用等到明天,英王驾临白大卫家的消息,就会长了翅膀那样,飞遍整个伦敦,甚至全国的上流圈。 连尊贵的英王,都拿出隆重的国礼仪式亲自去大卫哥家了,还有谁敢讥笑他是个不入流的白粉鬼? 你妹的,从这一刻起,大卫哥脑门上才算正式张贴上了“贵族”的标签。 就和华夏古代君王的御赐相同,那些吃瓜群众唯有捏着鼻子乖乖承认就是了。 又和格拉芙见礼后,英王才看着白大卫,意味深长的说:“大卫,你夫人马上就要给你添丁进口了。希望,你们夫妻能把孩子培养成对国家又用的人才。” 站在门内客厅里的李南方,听女王这样说后,心中感慨不已:“原来这句话,适用于世界各国领导来勉励子民,下属。相信大卫哥此后,很快就能洗白上岸,再也不碰毒品,要专心做个好人了。” 果然,听出英王这番话里的暗示,以及她殷切的期望后,白大卫居然真被感动的流下了泪水,几乎泣不成声的说什么,定不会被尊敬的女王阁下失望,您就瞧好吧,以后谁再做坑害大英人民的坏事,谁就是您孙子! 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搞定尼古拉,彻底免去了大卫哥的后顾之忧后,女王这次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也看着她,并没有像大卫哥等人那样,在女王面前摆出一幅“甘心为您去赴汤蹈火”的效忠样子,只像在看一个受尊敬的老太太,把尊敬藏在心里,表面上坦然处之好了。 女王笑了,轻声问道:“李南方?” 女王此前从没见过李南方本人,却看过他相详细的资料照片,知道这厮长得还算眉清目秀。 可现在这家伙却一副野人模样,就连那双与照片本人完全相同的眼睛里,也透着不逊的桀骜。 甚至,浑身还散出一股子淡淡地危险戾气。 李南方有了这种明显的改变,与他在荒岛提心吊胆大半年的野外生活,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过女王却不以为意,问他是不是李南方,就算是见面礼了。 站在女王身边的老菲,从下车后到现在,始终都没说话。 他们虽说已经是数十年的夫妻了,可只要在公众场合,这老东西还是很懂尊卑的。 “是的,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可没老菲那般觉悟,点头回答女王的问题后,就和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老菲点头,继续微笑,却不说话。 站在旁边的大卫哥有些着急,真想跑过来采住李南方衣领子,告诉他:“女王在和你说话时,你要用最最虔诚的态度,最集中的注意力,恭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等女王问完了后,自然会给你介绍别人的。” 看到大卫哥在那边一个劲的眯眼,李南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草,老太太只是你们的女王,可不是我的女王。 话说你们的女王在十九世纪时,还曾经派兵去我们国家烧杀掠夺来着。 身为一个有自尊,有良心,有骨气有梦想的四有华夏年轻人,我怎么可以忘记那段让炎黄子孙蒙羞的历史,在曾经的大仇敌面前,像你们那样奴颜婢膝呢? 李南方心中冷笑了下,假装看没看到几乎把眼睛眨烂了的大卫哥,继续对菲爵爷说:“老菲,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感冒了嗓子发炎,说不出话来了?大卫哥,你家有润喉片没有——” “李南方,你从去年起,就已经是英三岛永远的荣誉公民了。你的荣誉证书,还是我亲自批示的。” 这辈子历经太多大风浪的女王,别看年龄大了,可察言观色的本事依旧是老辣异常,看出李南方在玩儿“叛逆”后,马上就出言打断他的话,提醒他已经是她麾下走狗一枚了。 以后再有幸见到本王的话,那就得快快摇着尾巴上来讨好了。 “什么?” 李南方明显愣了下,脱口问道:“我是英三岛永远的荣誉公民?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没有回来。当然——” 英王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南方打断了:“给你们当永远的荣誉公民,有什么好处吗?吃饭拿钱不?住酒店——发生战争后,要不要征集我来服兵役,上前线为广大英三岛同胞的幸福,浴血牺牲?” 饶是英王这辈子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还从没遇到过李南方这样无礼的。 就因为刚才打断过他的说话,他马上就还以颜色了。 女王无声的苦笑了下,心说:“到底是个孩子,缺乏在大场面时待人接物的经验。” 如果女王因为李南方的胡说八道,流露出哪怕一点点不高兴的神色,这厮也会暗中冷笑着,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可女王却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只是苦笑。 李南方也马上改变了态度,弯腰对她深施一礼:“抱歉,夫人。” 第992章 这是上帝的旨意 真心说,李南方是真不稀罕英王授予的这个荣誉公民。 他既不缺钱,更不缺美女。 他的根在华夏,在那儿生活的悠然愉快,几乎是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哪有闲心当什么劳什子外国荣誉公民? 你能给我的,我都有不是? 我有病,才给自个儿搞这么一顶帽子戴在头上,以后见了你后,还得像大卫哥那样对你奴颜婢膝。 这就是李南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当他看到英王并没有因为他的胡说八道而生气,而是像老奶奶那样看到孩子胡闹,唯有苦笑后,立即就想起师母打小对他的循循善诱了——一定要懂得尊老爱幼,别仗着长得不好看,就满世界的打滚撒泼。 李南方的态度转变,多少有些出乎英王的意料。 立即敏锐的意识到,和这厮打交道,绝不能摆出权贵的架子来,试图让他懂得尊卑,唯有以家庭式的长辈之尊,把他当后生晚辈来对待,他就会变乖了。 “你们都退出去吧。杰克,你留下。我们夫妻一起,与这孩子好好聊聊。” 聪明睿智,实则老姜一块的英王,立即改变了与李南方结交的方式。 轰走了她那些侍卫,也不摆女王架子了,只是以长辈姿态,要与李南方聊聊。 说实在的,英王也没必要如此的放低心态。 无论李南方为救菲爵爷等人,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那是他自己愿意去死,也没谁逼他不是? 今晚能够以堂堂英王身份,排出隆重的排场来见他时,顺便在白大卫脑门上贴上真正贵族的标签,就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英王之所以迅速改变对待他的态度,主要还是因为菲爵爷等人,在那晚亲眼见证了上帝附体李南方。 她也不是太——相信上帝真实存在着。 但那段注定会被英当局作为绝对高级机密保存起来的视频,就是李南方对着滔天巨浪长啸的那段,实在无法用“恰好”这个词来解释的。 只能说,这是上帝的安排。 上帝附体了李南方,才让汉姆的货轮即将倾覆时,让他面对滔天巨浪长啸,引发了海底的火山爆发,喷出巨量的热蒸汽,硬生生阻止住了毁灭性的巨浪。 就这样一个牛到都被上帝青睐的人,身份再怎么崇高也只是“凡人”的女王,哪能怠慢他? 不然,就白大卫当前遭遇的这点小麻烦,老菲出马就办妥了。 还需要英王以国礼的排场,亲自驾临此地,来给白大卫捧场吗? 同床异梦、哦,不对,是同床共枕数十年了,老菲与英王之间的默契程度,早就到了一个眼神就能心灵相通的境界。 所以老菲马上就爽朗的大笑着,张开双手走向李南方:“我亲爱的朋友,能够见到你安然归来,我心甚慰啊。” 我大华夏文化的影响力,简直是无处不在啊。 这老东西都和哥们咬文嚼字了。 李南方心里鄙夷了个,嘴上也打着哈哈,与老菲抱在一起,相互亲热的拍着后背,一副好基友,一辈子的反胃样。 看到英王主动让步,并没有因为李南方的胡说八道而不高兴后,大卫哥俩人自然是长松一口气。 格拉芙更是不顾身怀六甲,坚持亲自给尊敬的英王阁下,泡上了香浓的咖啡。 李南方本想说他喝茶来着,但念在师母教导“要尊老爱幼”的份上,也不好再说他不稀罕这种让西方人民喜爱的咖啡,唯有暗中咬着后槽牙,喝这种苦不啦唧的贵族饮料。 大家接下来的交谈气氛,是融洽的,友好的,相互关心,还外带唏嘘不已的。 当然了,主要是李南方在说,大家在听。 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对被以为死了大半年之久的李南方,忽然活着回来的现实,而产生浓烈的兴趣。 这也是英王亲自驾临的原因之一。 深知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接下来的演讲专场,李南方自然是口若悬河,大倒,特倒他肚子里的苦水。 拐弯抹角,指桑骂槐的痛骂下英王麾下子民,简直是丢尽了祖宗的脸,才犯下如此滔天罪恶,这是必须的。 至于李南方在流落到荒岛上后,是怎么尽情享受英三岛黑白牡丹艳福这件事,他当然会采用春秋笔法,寥寥数语带过。 只让大家知道汉姆没有死,在大家获救时,又二次绑架了艾微儿,他和某大侠,在那个心狠手辣的臭娘们,炮轰荒岛时,唯有把命再次交给了老天爷。 哦,应该是交给了上帝他老人家。 还算上帝仗义,再次大手一挥,利用大洋中汹涌的季节暖流,让他们在大海上漂泊了半月之久,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下去时,大卫哥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完美执行了上帝的意图。 如果不是尼古拉探员变着法的找麻烦,依着李南方的高风亮节,是不会给菲爵爷打电话的。 他只会把尼古拉等人杀个精——不对,只会挥一挥手,离开这个民间流氓到处走,官方贪官污吏横行的国家,回归他歌舞升平的大华夏。 李南方所说的这些,已经是优化优化再优化的了。 可英王夫妻,白大卫俩人听后,还是被震惊到了表情无法自理。 “这都是上帝的旨意。” 等李南方实在口渴,端起苦涩的咖啡一饮而尽时,英王用这句话当做了他演讲的结束语。 老菲等人也都纷纷附和:“是啊,这绝对是上帝的旨意。不然,李先生是别想再活着回来了。可恨那个汉姆,居然不念大家同舟共济大半年的情谊,二次绑架了艾微儿总裁。看来,是要通知她夫家,赶紧筹划赎金,先把那娇滴滴的美少妇赎回来了。” 等英王三人先后发表完感慨后,格拉芙才等到机会,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疑点:“南方,那么当初我们在大海中捞上来的那个‘你’,又是谁呢?那句被海水蒸汽,给蒸到面目全非的尸体上,穿的可是我亲手给你买的衣服。” 当初大家之所以确定李南方死翘翘了,很大原因都是“他”面目全非的尸体,穿着格拉芙亲手给他挑选的衣服。 “这就是上帝的安排了。” 李南方入乡随俗,只好也开口闭口的说上帝了。 上帝明明只有两个字,老天爷是三个字,可他却觉得老天爷要说着比上帝顺嘴。 这还得从大卫哥被获救时的那个桥段,说起。 当时,菲爵爷等人都亲眼看到,获救的格拉芙在被提上飞机后,曾经忍不住回头,对船舱外面来了个风情万种的飞吻。 大大狡猾地李斯特,马上就意识到那个不安定因素,就在船舱外面了。 两个手持钢枪的人贩子小弟,立马跳出窗户,哒哒哒地开枪,把一个人从上面打了下来。 那个人,身上穿着李南方的衣服。 这是金蝉脱壳之计,是李南方用来蒙逼用的。 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那么再躲在暗中算计人时,就不要太简单了。 后来,这具尸体随着李斯特按下遥控器,把菲爵爷那艘豪华游轮给炸到了天上时,落在了大海里。 当时海底已经出现火山爆发的迹象了,那些嗅着血腥气息赶来吃大餐的鲨鱼们,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后,早早的就撤退了。 如此一来,那具穿着李南方衣服的尸体,就得以保存下来,被海底水蒸气,给蒸了半熟后,被打捞到了岸上。 一排排的尸体,躺在临时指挥部大楼前的空地上,等候亲朋好友的认证时,也以为李南方早就被打死的格拉芙,才无比肯定的确定,说这个死鬼就是李南方了。 更何况,就算脑洞再大开的人,也不相信有人会在那种极端恶劣的情况下生存。 所以就连后来见到李南方,却没注意到他是穿着侍者服的菲爵爷等人,才会笃定他死定了。 “这都是上帝的旨意。” 英王再次说出了这句话,来表示她对万能上帝的敬畏。 老菲当然得赶紧妇唱夫随的说几句,又问出了他的疑点:“李先生,你怎么在电话里嘱咐我,千万不要泄露你已经回来的消息呢?难道,你有什么打算,或者顾忌?” “杰克,这是李先生的私事,你就不要问了。” 不等李南方回答,英王就率先阻止了丈夫的好奇:“我们只需按照他的意思,配合他好了。” 英王的反应,获得了李南方暗中的真心称赞,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孩子,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等你处理完私事后,可以随时去我们家做客。到时候,我会让杰克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可口的美味。” 英王说到这儿后,总算觉得用请人大撮一顿的方式,来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多少有些寒酸了。 所以在顿了顿后,她又继续说:“当然了,你也可以向我们提出要求。只要不违反我们所坚持的某些原则,与国民利益,我们还是很乐意帮你的。” 英王的这个承诺,对李南方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笑着问道:“尊敬的女王阁下,如果我想请您来为我的南方丝袜来当代言人,这算不算是违反了您所坚持的原则?” 别看英王早就青春不再,可李南方敢拿两个脑袋保证,如果她能穿上南方丝袜,在电视里露上那么一小面,估计英三岛,还有英属联邦国里的爱美女士们,就会为之疯狂购买。 此后,南方丝袜就会迅速风靡世界了。 李南方打的如意算盘不错,可英王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李老板有些尴尬。 只因他在提出这个请求后,才意识他是多么的异想天开。 英王是英联邦全体国民的无上精神领袖,怎么可能会给人做广告呢? 这,就是红果果的亵渎啊。 幸好看出李南方自己也意识到错误后,英王没有责怪他,而是在稍稍沉默片刻后,才说:“但,我可以让菲雅公主,给你的丝袜做代言。” 第993章 生意场上无父子 英王室可是有好几个公主的。 但最出名的公主,则是这个菲雅公主。 什么被小报记者拍到去夜场吸毒啊,和不同男人去酒店滚床单啊,等等负面新闻,就像最华丽的光环,从四年前她年满十八岁后,就一直在她脑袋周遭不住地闪烁着。 李南方对她也是早有耳闻,也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位“名扬世界”的公主玉照,知道她是个胸大,腰细,腿长盘子亮的美女。 不过对这种不自重的美女,李南方没多大兴趣。 反倒是叶小刀,对菲雅公主的“性趣”很大,不止一次表示想尝尝她的滋味,但最终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得偿夙愿。 菲雅公主,就是英王室内的一个异类存在。 刚开始时,她家大人肯定会管束她,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后再威胁利诱,最终吊起来,皮鞭抽,灌辣椒水——可无论那种教育方式,都无法阻止菲雅公主奔向“自由”的脚步。 总不能弄死这个有损王室尊严的不要脸吧? 那是犯法的。 唉。 好吧。 就任她折腾去吧。 至于折腾个爷爷,还是折腾个奶奶,王室都认了。 没办法不是? 于是乎,彻底失去管教的菲雅公主,就像一匹脱缰野马,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吸毒,钓凯子,飙车之类的叛逆行为,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拍性感写真,爱打扮,自称为引导世界时装潮流的“潮流教主”。 当下这世界,本身就是个只要你有名,你就能拥有更多的现实世界。 无论是好名还是骂名,有本事炒作起来后,大肥羊就会主动上门来送礼。 现在忙着每天接广告,点钱点到手抽筋的菲雅公主,就是“名人”的典型代表。 这,应该也是一种新型的谋生手段。 就像现在那些网红那样,为了增加收视率,都不惜拿着狗,黄鳝来当道具。 相比起大华夏这些不要脸的网红,只是吸毒钓凯子拍性感写真的菲雅公主,可算是纯洁的了。 当然了,她能这样红火,关键还是她的公主身份。 从来都不稀待见她的英王,在李南方贸然提出某要求后,就想到了菲雅公主。 反正那孩子已经像个着了虫子的苹果那样,从里到外的烂透了,吩咐她给李南方的黑丝免费做个广告,就确实算不上什么了。 对此,李老板表示还算勉强满意。 看出这厮又要张嘴,再提出新的请求后,英王果断的起驾回宫。 对于这种贪得无厌的家伙,还是远离点的好。 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犯病了,居然想要让身份无比尊敬的女王给他做广告。 这也是上帝的旨意吗? 看来,上帝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 目送英王在车队后尾灯,逐渐消失在了下山的夜色中后,大卫哥忽然狂笑着,反身抱住李南方,又亲又啃。 这就握了个草了。 这都你妹的什么毛病啊? 杨逍曾经强吻过李老板,恶心的他足足半个月,都没吃一口饭—— 现在,满嘴口臭的白大卫,竟然效仿杨逍,忽然抱住他强吻。 这还了得? 你妹的,真以为李老板是好欺负的窝囊废了! 他打不过杨逍那个大魔头,还打不过你白大卫吗? 也没过多考虑,当大卫哥张着大嘴又亲吻过来时,李南方全力一拳,重重击打在了他的胃部。 搁在以往,李南方全力一拳,能把大卫哥直接变成尸体。 可他今天刚从十数天的深度昏迷中醒来,全力打出的这一拳威力,连平常的十分之一都没发挥出来。 饶是如此,大卫哥也惨嚎着踉跄后退,差点蹲坐在地上。 “啊,大卫——南方!” 唬的格拉芙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大卫哥却抬手,很痛苦的笑着说:“不,不碍事啊。李兄弟这是在和我开玩笑脑袋。那个谁,布朗呢?还不赶紧去准备晚餐!我要和李兄弟今晚不醉不睡。” 去年大卫哥被绑架后,以为他再也回不来的原美女管家,没有受到金钱的诱惑,就和其他侍女一起,在城堡内大肆搜刮了一些真金白银后,就逃之夭夭了。 却没料到,大卫哥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也就是大卫哥经那一件事后,思想得到了极大的升华,才没有去追究她们这些人。 但相信不知躲在哪儿的美女管家,当前肯定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某一天,大卫哥就会温柔的笑着出现。 故意不去找她,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中,就是大卫哥对背叛他的那些女人,最大的惩罚。 那些人逃走后,大卫哥只用了一天工夫,就把城堡所需佣人配齐了。 鉴于美女管家的背叛,大卫哥这次请来的布朗先生,可是从英三岛最大的专业管家公司,高薪聘请的。 年逾五旬的半截老头布朗先生,虽说无法满足大卫哥性趣所致时的那些需要,却是个管家的好手。 总能把大卫哥交代下来的每一个任务,都做到十分好。 就拿今晚老爷款待贵客的晚宴来说吧,知道李先生来自华夏后,布朗管家马上就调来了专业的中餐大师,给李老板做了一桌丰盛的家乡菜。 把李南方给感动到不行,和大卫哥要了一万英镑的现金,直接当小费赏赐给了布朗管家。 在白大卫俩人的悉心陪伴下,可以吃点青菜,豆制品之类的李南方,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放下了筷子。 大卫哥俩人也很自觉,随即也放下了餐具。 静候李南方发问。 他在海外悠闲了大半年,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很想知道。 李南方相信,大卫哥只要还有点兄弟感情,就会关注青山那边,金三角,东洋那边的情况。 大卫哥没有让李南方失望。 事实上,李南方这些“家事”,和他的利益可是息息相关的。 就拿金三角来说吧,隋月月能否在李南方死翘翘后,坐稳她老大的位置,贴切关系到大卫哥今年能从那边采购多少货。 身在东洋的上岛樱花,也算是和白大卫是一条阵线上的人了。 就在上个月,俩人还曾经煲电话粥来着,成为了一定的盟友。 届时,就算隋月月翻脸不认人,也得考虑下东洋与英三岛这两个大市场,能给她每年带去多少利益。 贩毒,是大卫哥的直接利益。 他倒是和青山那边的直接利益牵扯不大,毕竟他很清楚,他和岳梓童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他代理南方黑丝的地步。 可无论怎么说,岳梓童都是李南方庞大“后宫”的“正宫哀家”啊。 隋月月这个“淑妃”,会不会听从正宫哀家的调遣,也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们的关系走向,也要求大卫哥时刻关注着。 至于花夜神,蒋默然当前是什么样的现状,大卫哥表示无能为力得知。 他没资格,更没胆子,派人去华夏打探与七星会所老板,与被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罩着的女人消息。 按照李南方“先次后主”的叙事习惯,大卫哥先从董世雄等人的现状说起。 正如李南方在洗澡时所想的那样,有叶小刀暗中保护,岳梓童在明面上罩着,曾经发誓要把董世雄俩人干掉的岭南陈家,始终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暗中有没有做,大卫哥可就不知道了。 当前,倒是没谁光明正大的去找董世雄等人麻烦,可他们在南方集团的权力,却一再被消弱。 “半个月前,我刚得到消息,青山那边恰逢百年不遇的大旱后,官方觉得这也是个疏通河道的好机会,毕竟自古就有‘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的说法。” 大卫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青山很多企业,都积极响应官方的号召。为预防未来的大涝,几乎每家成规模的企业,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都会按员工比例,派出一些人当志愿者。头顶烈日,去河道内清淤。” 不等大卫哥说完,李南方就明白了。 从来都会积极响应官方号召的开皇集团,肯定也会派出适量的自愿者,去工地上清淤。 那么这个被派出去的志愿者们,很可能是李南方麾下那些心腹干将。 唯有找机会把董世雄等人搞出来,才能趁机进一步控制南方集团。 而董世雄等人,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得乖乖遵命。 毕竟,岳老板现在是开皇集团、南方集团的双料老板。 两大集团,完全她说了算。 反正李南方已经死翘翘了,何必再让他活着时培养出来的心腹,成为岳老板掌控南方集团时的不安定因素呢? 还是找机会,都把他们踢出公司吧。 生意场上无父子。 更何况董世雄等人只是李南方的小弟,岳老板在下手剪除他们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李南方希望,他猜错了。 他那个假清高,爱吹嘘的小姨,其实还是很有良心的,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用这种手段来对待他的小弟们。 可大卫哥接下来的话,却证明他猜对了:“据我所知,原南方集团的副总董世雄,王德发,保安处长陈大力,财务总监林晚晴——甚至生产车间的老周,老凡等人,都‘主动’请愿,去黄河清淤工地上当志愿者了。” 连老周这个研发干将都打发到黄河里去了? 唉,岳梓童,你这是玩儿哪般呢? 李南方情绪有些消沉,伸手拿起香烟时,大卫哥又说:“但据我所知,这可能不是你未婚妻岳——” 大卫哥刚说了一个岳字,就被李南方挥手打断:“先别提她。金三角那边怎么样?” 大卫哥可不知道李南方先次后主的习惯,唯有点头,开始说起了金三角那边的情况。 李南方死了后,隋月月就加紧了培养她自己心腹干将,力争统一金三角四大区的野心,倒是和李南方所推断的差不多。 隋月月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她也不会是隋月月了。 第994章 由衷的愤怒 隋月月有野心,对李南方来说是好事。 没有野心的男人女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反正李老板有绝对的信心,等他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在隋月月面前后,她就会立即匍匐在地上了。 所以,不用担心她的变化。 只需知道她把金三角南区牢牢控制在手里就好了。 反倒是东洋的上岛樱花,改变的有些让李南方诧异。 大卫哥能知道上岛樱花现在已经被小山次郎培养出女魔头的消息,这还得益于爱丽丝。 上岛樱花那边有什么变动,被李南方派去东洋辅佐她的嘎拉,就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金三角南区。 深知自己就是一棵藤的爱丽丝,必须无条件依附隋月月,索性给她当起了贴身秘书,为她处日常公务。 日常公务中,就包括来自东洋的消息。 而与李南方关系不一般的大卫哥呢,却又是爱丽丝的旧主人。 旧主人想知道某些事情,爱丽丝不敢隐瞒。 隋月月也不会因此生气。 在她还没有彻底成为罂粟女皇之前,她是绝不会得罪白大卫的。 听说温柔如水的上岛樱花,因为自己的死,居然甘心被培养成嗜血女魔头后,李南方的心情——很不错。 那个上了床就会变成一滩烂泥的女人,唯有彻底的脱胎换骨,才能保护她自己的。 “闵柔脱险了。在你‘死后’的第九天。” 听大卫哥说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李南方,举杯以茶代酒,和他重重的碰了下。 只要闵柔能脱险,无论她在被绑架的途中,遭遇了哪些折磨,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闵柔活着被解救出来了。 尤其大卫哥还信誓旦旦的说,闵柔在被拍卖时,还是处子之身—— 已经知道李南方要把岳梓童放在最后才说,所以大卫哥在提到她亲自去解救闵柔时,基本就是一笔带过了。 一路说来,包括把苏雅琪儿算到李南方没死的事,都统统说了一遍后,大卫哥终于再次提到了岳梓童:“李兄弟,相信你肯定没想到,你的未婚妻,现在已经是华夏诸豪门里,最年轻的一位家主了。” 啪的一声,刚端起茶杯来准备喝水的李南方,闻言虎躯一震——杯子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格拉芙连忙站起来,摆手唤来一个侍女,赶紧地打扫一下。 又亲自给李南方重新泡上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柔声说:“南方,她能成为岳家的家主,会让你这般震惊?” 何止是这般震惊! 岳梓童成为岳家家主的消息,不次于一道在李南方耳边劈过的响雷。 他没有被直接震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震惊,简直是太震惊了。” 李南方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就在格拉芙惊声提醒很热的提醒中,被烫的怪叫一声,又把杯子扔了。 这次不等格拉芙吩咐什么,候在远处的侍女,就自动快步走过来打扫卫生了。 嘴里被烫了个燎泡的李南方,捧着一桶冰激凌,听大卫哥用阴阳顿挫的声音,详细讲述了岳梓童来英三岛等事。 大卫哥俩人,虽说早就知道华夏豪门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但他们终究是外国人,对华夏老牌豪门家主的理解,只存在于肤浅的理解上。 李南方却很清楚。 毕竟师母本身,就是出自豪门的。 更何况,他在八百惊马槽下作死被万蛇啃咬后,肩负让他尽快康复责任的岳母,在给他按摩时,总不能只做事而不说话吧? 说话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女婿,你这玩意怎么就这么大——岳母又是那种婚后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奶奶,和外界几乎脱节,唯一能说的,就是豪门内部那些勾心斗角,相互伤害的事了。 李南方听的时间久了后,再不了解所谓的豪门规则,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岳梓童明明有两个年富力强的伯父,但老岳在临终之前,却偏偏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她。 这,安得是什么心啊? 纯粹是把徒具一张聪明外表,实则是个呆萌傻的岳梓童,当枪用啊。 而背后有荆红命等大佬支持的李南方,则是岳梓童这杆枪的子弹。 如果仅仅是把岳梓童当枪用,用完后再大脚踹一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杆枪没有好下场,绝对会把“兔死狗烹”的古训,给诠释到淋漓尽致。 岳家那些真正掌权的人这样做,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岳梓童知道的核心机密太多了。 并且,他们也不敢保证,岳梓童有当完枪后就主动退位的觉悟。 权力,可是比毒品,更让人上瘾的东西。 一旦手掌大权惯了,再让岳梓童交出来,那是比杀她一百次,还要让她无法接受的事。 但她又必须得交——这样,就只能注定她会被阴死的悲惨现场了。 岳阿姨没有了小外甥的支持,她凭什么能与岳家那些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斗? 不知不觉中,李南方眼前就浮现出了呆萌傻的小姨,死不瞑目的样子,顿时心如刀绞,暗中大喝一声“老匹夫,你这是害人没商量啊”,又狠狠挖起一勺冰激凌,塞进了嘴里。 “哼哼,他们肯定没想到,老李我能活着回来!” 李南方用力嚼着冰激凌,心中不住地冷笑:“如今我既然回来了,那么就绝不会允许你们这样欺负她。” 难道真像老百姓所说的那样,夫妻是心连心的? 想到娇滴滴的小姨傻鸟那样死不瞑目的样子后,李南方先前对她既然敢欺负董世雄等人的强烈不满,立即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无边的豪气! 他要化身为不败的战神,像一座大山那样,牢牢为小姨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 他要让所有把小姨当枪用的人,都后悔当初怎么同意临死还要坑人的老岳,这个愚蠢的决断! 他要——大卫说话了:“最新消息,这个月的二十八号,岳家主将会与你的骨灰,在京华举办盛大的结婚仪式。” 我刚才要干毛来着? 李南方的脑子,忽然就不转了。 唯有看着大卫哥那张性感的嘴巴,的波的波说一些让他听后,心儿会疼的话。 大卫哥虽然不理解岳家家主的真正含义,但此獠在分析岳梓童为什么要与一捧骨灰结婚的话,还是很精准的。 大卫哥所有的分析,最后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岳家主,要把你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榨干。” 他都能分析得出来了,比他更加聪明的李南方,又有什么理由看不出岳梓童要和骨灰结婚的险恶用心? 立即,方才对呆萌傻小姨可会死不瞑目而心痛不已的李南方,就觉得她唯有被岳家那伙人给阴死,绝对是最公正的下场了。 但这些,还不是让李南方暴走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大卫哥又说出一条最新消息后,李南方直接把手里的冰激凌,狠狠砸向了墙上。 “岳家主在和你的‘骨灰’成婚后十天,也就是六月十号,将再次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听说,新郎是来自你们华夏京华贺兰家的某人。” 听到这个最新消息后,如果李南方还不把冰激凌砸出去,再蹭地站起,虎吼一声抓起餐布,把上面的盘子啊,碟子啊之类的,全部掀到地上,怎么能表示他——由衷的愤怒? “欺负人。 太尼玛的欺负人了。 岳梓童,我和你这个阴狠的臭女人,势不两立!” 李南方如此冷静的人,居然被气成了这样,足够证明岳梓童的某些做法,确实太过了。 如果她仅仅是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再当一辈子望门小寡的份上,李南方在愤怒过,冷静过后,也会体谅她的难处。 毕竟被临死前还坑人的老岳,给推上岳家家主宝座后,骨子里流淌着岳家珍贵血统的岳梓童,必须明知前面是个火坑,也得睁着眼的往下跳。 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 可她在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后,却又要与贺兰家某人再结婚,就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这就是在把李南方最后一丝剩余价值榨干后,就把骨灰盒提到坟地里,又和她扶苏哥哥愉快的花前月下去了。 还尼玛的贺兰家某人。 除了贺兰扶苏之外,还能是谁来做这个某人啊? 一对该死的奸夫淫妇罢了! 李南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真挂了后,岳梓童就必须得殉情,陪着他一起死。 他在死后,也会衷心的祝福,岳梓童能找到如意郎君,恩爱的白头到老。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这是连傻子都懂得的道理。 可岳梓童不该把他最后一丝价值榨干后,再去和贺兰某人结婚。 这就太卑鄙了。 欺负李南方是个孤儿吗? 欺负老谢等人无论对她这样做有何不满,都因为不是李南方的亲老子,结果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吗? 诚然,从理性的角度上来分析,岳梓童在和贺兰某人结婚后,在是岳家家主的同时,也是贺兰家的女婿,那么岳临城等人要想再玩“兔死狗烹”的桥段时,就得好好考虑她是贺兰夫人的身份了。 这是岳梓童自保的一步好棋。 既能完成老岳牺牲前交付的重任,又能在功成后全身而退。 但,这些人有谁考虑过李南方的感受? 哪怕是他死了——死人,也有感受好吧! “南方,你冷静下。你身体还没康复,别气坏了身子。” 格拉芙一边指使侍女们收拾满地的狼藉,一边柔声安慰李南方,千万别生气。 格拉芙说的没错,李南方身体终究还是太虚弱了点。 他在暴怒过后,就觉得头晕目眩,身子踉跄,格拉芙慌忙搀扶住了他。 “嫂子,别担心,我没事的。” 等脸上病态的涨红逐渐消退后,李南方强笑了下,看着满脸担心的大卫哥,问:“有酒吗?” 就他当前这样子,还想喝酒。 这纯粹是找罪受。 第995章 我曾经的未婚妻 李南方以前看电视时,经常看到男主被女主伤了后,就会痛苦的找酒喝。 喝个酩酊大醉。 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表示男主内心的痛苦,就无法证明他是有感情的人类。 每当看到这样的狗血桥段后,李南方都会轻蔑的骂一声矫情的沙比。 他以为,身为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包括女人,以及所谓的爱情。 古人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了,更何况开放了许多,拿着上床不当回事的现代年轻人呢? 男人被女人伤了,就伤了吧,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再拿出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再拍拍屁股该干毛就干毛去了。 这种观念,陪伴了李南方好多年。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电视里那些矫情的贱人男主角,其实没有演错。 男人被深爱的女人所伤后,这心疼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大卫哥家没有杜康,酒窟内却有很多红酒白酒的,甚至还有最对李南方脾气的二锅头。 大卫哥一伪绅士收藏二锅头,自然是去年的事儿,就会巴结李南方所用的,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格拉芙虽说对二锅头不甚理解,却能看出这种酒的度数很高,应该很烈。 所以看到李南方作死那样,用牙齿咬开瓶盖,也不用酒杯,就像吹啤酒那样的猛灌后,慌得她连忙去阻止:“南方,不要这样,会伤身体的!” 肯定会伤身体。 别忘了李南方傍晚时分,才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 英王夫妻来之前,只是喝了碗燕麦粥,稍稍吃了点蔬菜和豆制品,他的身体状况,正处于很关键的恢复中。 这时候大批的烈酒喝下去后,谁能保证他长时间休眠后才苏醒的身体技能,能不能受的了烈酒的刺激? 说是喝出胃出血之类的毛病,一点也不虚的。 格拉芙有些怕,刚要伸手去夺他的酒瓶子,却被大卫哥拽住了手腕。 “大卫——” 格拉芙本能的挣了下,回头看向大卫哥。 大卫哥却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让他喝点吧,没事的。或许,这时候唯有喝酒,才能让他情绪稳定下来,不会因过度痛心,而伤了身子。” 格拉芙还没说话呢,七八秒钟就把整瓶二锅头都吹下去的李南方,酒瓶子重重蹲在桌子上,双眼发红,喷着满嘴的酒气骂道:“草,你说谁痛心了?” 看出李南方因被伤而即将暴走后,大卫哥傻了才会再呛着他来,连忙陪着笑的说:“是我。我是说我痛心。李兄弟,还要喝吗?我陪你。” 说完,大卫哥伸手拿过一瓶二锅头,学着李南方的样子,用牙齿咬开瓶盖,昂首咕咚咕咚——啊噗! 刚喝了两口,大卫哥就被烈酒给烧的张嘴,喷出了一条白龙。 幸好他能及时歪嘴,这才没有喷在站在他面前的格拉芙身上。 接着,就用手捂着嘴巴,弯腰低头剧烈咳嗽了起来。 自以为喝白酒也是一条好汉的大卫哥,可是第一次喝二锅头这种真正的烈酒,他那喝惯了啤酒,红酒的胃,哪能受的了,当场喷散就很正常了。 “废物。” 格拉芙低低惊叫着,连忙给大卫哥捶背时,李南方轻蔑的骂了句,又拿过了一瓶。 大卫哥俩人哪儿知道,李南方敢这样作死,他本身酒量不错只是个最基本的原因。 关键是,就像他吸烟不会损坏他自身肺叶那样,他喝酒也不会对肝脏造成任何的副作用。 黑龙不但爱吸烟,更喜欢喝酒。 大卫哥再牛比,能与开了外挂的怪物相比吗? 虽说看不起大卫哥的酒量,李南方还是为他能陪自己喝酒的行为,稍稍有些感动。 咚的放下第二个酒瓶子后,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大卫哥俩人认真地说:“嫂子,大卫哥,不好意思,是我有些太那个了。” 太哪个了? 李南方没脸说出来,大卫哥俩人也不会追问。 他们只需感受到,他们与李南方的感情又深了一步,这就足够了。 看李南方在半分钟内狂饮两瓶酒后,不但没醉,眼睛还更亮后,大卫哥俩人才放下心来,连忙说什么自己兄弟,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好了。 “算了,不喝了。” 当彻底认怂的大卫哥,不要脸的拿起红酒,说要陪他畅饮三杯时,李南方摇了摇头:“刚才我有些失态,这会儿已经好了。嫂子,真心对不起了,把你家餐厅弄了个狼藉。” “南方,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话就见外了。这座城堡啊,既是我和大卫的家,也是你的。你在自己家里发疯——这又有什么不对的?” 自从受到李南方尊重,深知他对大卫哥很重要,唯有取得他的好感,才有可能保住当前地位的格拉芙,去年从金三角回来后,就开始进一步的研究华夏文化。 该怎么才能维护好邻里,妯娌,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绝对是华夏最基本的传统文化。 也是最适合格拉芙的。 她现在刚说出的这番话,如果被国人听到,还以为这是在国内普通老百姓家呢。 李南方听着很顺耳,笑了笑时,格拉芙又提议说不如去外面走走。 一来是外面空气倾心,视野开阔,人处在这种环境下,心情就会好一些。 二来李南方刚醒来不久,休眠时间太久的身体各技能,需要散步这种悠闲的方式,来逐步调整下。 今夜的外面,星光灿烂,凉风徐徐,吹在脸上很惬意。 阳历五月份,放在适合于人类居住的任何角落,都是个最舒服的季节。 城堡西侧,有个占地面积足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凉台,铺着草坪,可以打篮球,打网球之类的。 凉台最西边,则是深达数十米的断崖。 从钢化玻璃制成的护栏内向下看去,能看到一条银白色的小溪,在皎洁的月光下,自葱郁的树林间缓缓淌过。 坐在白色藤椅上的李南方,望着下面过了很久,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由衷地赞叹道:“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大卫哥想都没想,就说:“你如果喜欢,就送给你当度假庄园好了。” 前面已经说过了,欧美国家这些从保留下来的中世纪城堡,都算是世界遗产了,是不会卖给外国人的。 不过大卫哥却觉得,如果李南方想要,却是随时都能过户的。 李南方是英三岛永远的荣誉公民,这可是英王亲笔御批的,买个城堡来当度假村,也很正常的。 “靠了,我只是说这儿环境不错,又没说垂涎你这地方。” 李南方笑着骂了句,说:“更何况,就算我喜欢古城堡,我完全可以斥资在别处买一栋的。现在哥们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 他可不是在吹牛比,毕竟是金三角南区,东洋毒品界的双料老大,年纯利润惊人,在这边买个古城堡,还真不是事。 大卫哥也是个聪明的妙人儿,马上说:“好,那我明天就安排人,去专业机构去办理这件事。” 真要在这种地方永远生活下去,也不错。 被小姨彻底伤透心的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兴趣很自然就转移到这方面来了。 被青山某个没良心的女人伤害后,连带着李南方都不想呆在华夏了。 他开始琢磨,把贺兰妖女,蒋默然等人接来英三岛,遥控指挥金三角、东洋的毒品事业——不再理睬国内那些心烦的破事,躲在这边享福,其实也不错。 俩人扯了会哪儿的古城堡最好后,大卫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哦,对了。你应该还记得,去年你来找我时,是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来的吧?” “杨棺棺?” 李南方稍稍愣了下,眼前悠地浮上一张清秀明媚到绝世的小脸。 紧接着,就是有愧疚之情从心底悠地涌了上来。 原来,他在苏醒后,想到了岳梓童,想到了贺兰小新想到了闵柔,甚至都想到了陈大力他们,但却独独没有想到思想单纯到可怕的杨棺棺。 想到她后,李南方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呢?你把她送回华夏了吗?” “没有。” 大卫哥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去年你出事后,她就失踪了。” 对杨棺棺失踪这件事,大卫哥很愧疚。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也是被汉姆绑架的受害人之一。 他在出事后,他的美女管家都卷款潜逃了,城堡里当时乱成一团,谁还顾得上一个来自异国的女孩子。 回来后,大卫哥在重新整顿城堡的同时,就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去搜寻杨棺棺的下落。 迄今为止,还有十数个寻人的专业机构,在为大卫哥满世界的找她。 所以,这件事不能怪大卫哥。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大卫哥没因为李南方“死了”,就放弃搜寻杨棺棺。 就凭这一点,他这个兄弟,李南方也交定了。 “虽说我不想说那些丧气的话,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你那个朋友,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大卫哥说出最后一句话后,端起茶杯对李南方晃了晃,随即一饮而尽,就当是给他赔罪了。 “这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当初没有狠下心来,拒绝她随我来英三岛。” 李南方陪着他喝了口茶,拿起香烟点上了一颗。 轻风吹来,吹走了燃烧着的一点烟头,化为一道暗红色的小流星,飞过护栏,消失在了断崖下。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等李南方默不作声的吸完一颗烟后,大卫哥轻声问道:“是回国,还是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不等李南方回答,大卫哥又说:“我觉得,你最好在这儿修养一个月。” “你是怕我忽然回国后,破坏岳梓童和贺兰某人的婚礼吗?” 李南方笑了,同样不等大卫哥说什么,就淡淡地说:“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曾经的未婚妻。马上,我曾经的未婚妻就要大喜了,我怎么能不去祝贺?” 第996章 你会把我灭口吗? 如果岳梓童只是为了岳家利益,而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继而守寡。 那么李南方最多在报怨她有些为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后,再跑去岳家给她当老公。 可岳梓童却偏偏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后,要和贺兰某人结婚了。 这么做,太过了。 就算再没脾气的人,也会跳着脚的骂娘。 所以,李南方必须得回去。 他要看看,他小姨是怎么和他的骨灰结婚的。 还要在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大婚那天,以非常骚包的形象出现在她婚礼上,向世人宣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他要当众揭穿岳梓童那张丑陋的嘴脸,让她丢个大人。 他要把岳梓童搞臭! “握了个草的,是谁在叫嚣,说老子这样做一点也不男人? 你妹的,你是个男人? 你真是个男人,你就来当老子试试好了。 凭什么说我不男人啊? 就因为我是男人,就该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过后,再当臭袜子踹到一旁,和她的扶苏哥哥花前月下去了吗? 谁又在说男人不该这样小心眼? 好啊,到晚上我把你老婆上了,你若还能笑眯眯的说请慢走,不送了,那么老子再承认我不配当个男人好了。” 李南方越想,越生气,端起茶杯,也不嫌茶水很热,一口闷掉,连同茶根。 见这厮又有暴走的趋势,大卫哥连忙劝说道:“李兄弟,我倒是有个建议。” 李南方斜着眼,看着他冷笑:“呵呵,建议我看开些,先在这儿修养一个月,别去破坏她的婚礼吗? 犹豫下,大卫哥实话实说:“这只是我认为最可行的建议。毕竟,你未婚妻不再是以前的岳梓童了。” 大卫哥希望李南方能在这儿修养一个月,就是不想他回国大闹岳梓童的婚礼,是有一定道理的。 正如他现在所说的那样,岳梓童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岳梓童了。 以前,无论她妆扮的再怎么光辉四射,她都只是个商人。 现在,哪怕她每天都蓬头垢面,她都是华夏老牌豪门中,最年轻的家主。 她的身份地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依着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配再给岳梓童当丈夫了! 像她那样的真正天之骄女,唯有门当户对的豪门公子,才能匹配。 你如果回国去大闹她的婚礼,就等于把此前俩人那点‘香火之情’全都吹灭了。 结果,只能是岳梓童在羞恼成怒下,你们反目成仇。 翻脸的女人,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了。 尤其岳梓童是京华岳家的家主,手握大权,就算李南方本事再大,也无法与之抗衡的。 倒不如咽下这口气,等她大婚后,再悄然回国。 那样,她应该会对你有所愧疚,会通过别的方式,来补偿给你的伤害。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更何况,岳梓童再怎么优秀,她都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比她更漂亮,还贴心的女人?” 以上这番话,才是大卫哥想隐晦表达出来的意思。 现实。 绝对是出于为李南方着想的角度上,来分析推测的。 无论他分析的是对,还是错,李南方都得感谢他的一番好心。 主动拿起茶壶,给他水杯里添了点水,就当是感谢了。 大卫哥坦然受之——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真心不希望李南方再出事了。 最好是移民英三岛,兄弟两人联手,互通有无,各展神通,肯定能打下一片大大的天地来。 不好吗? 为继续说服李南方,大卫哥又提到了一号的研制工作。 去年李南方还没出事之前,大卫哥就已经把一号的样品,交给了温森先生。 并注入了一定的研发资金。 立志要改变妇科癌的温森先生,立即创建了最专业的实验室,在全世界范围内,大肆搜罗最出色的生物、基因等科学家。 充足的资金,当世超一流的科学家,经过大半年的埋头苦干后,终于在上个月传来好消息——研发工作,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相信用不了多久,第一批对广大妇女同志们来说是福音的抗癌特效药,就会成型。 再经过一定数量的临床试验后,就能大肆生产。 到时候,困扰全世界广大妇女同志们的妇科癌,就会被彻底的消灭。 同样,大批的真金白银,就会决堤洪水般的,哗哗流进三个人的口袋里。 按照当初的约定,提供一号的李南方,将成为这家专门生产“福音”药物厂家的大股东,占股51%。 别看他只是贡献出了一号,以及绝密配方,别的事都没做。 但没有这些,就算温森先生他们再牛比,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 所以当初李南方提出要当大股东的要求时,温森先生,大卫哥都没任何异议。 第二股东,当然是全力研发此药物的温森先生了,占股29%。 负责牵线搭桥,又投入一笔资金的大卫哥,占股20%。 别看只是20%的股份,可大卫哥已经粗粗计算过了。 那种新型抗癌药物一旦面世,每年产生的纯利润,比他现在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贩毒,都要大几倍,甚至十数倍。 毕竟,有妇科疾病的妇女们数量,可比瘾君子多太多了。 这也是大卫哥敢答应英王,以后要改邪归正的最大的底气。 自凡是人,谁不愿意去做好事时,还能大把大把的挣银子呢? 到时候,口袋爆满的大卫哥,再像那些大富豪那样,拿出一定比例的收益来做善事——谁还敢说,白大卫是个伪绅士! 所以,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大卫哥也不希望李南方回国惹事。 可李南方的回答,却让大卫哥失望了:“大卫哥,我明白你这样说,都是为了我好。但我们华夏古代有位贤人曾经说过,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句话出自《孟子》一书。 这句话表达了孟子思想的精髓,说人要审时度势,决定取舍,选择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做或暂时不做某些事情。 看出大卫哥眼里的失望后,李南方笑了:“当然了,我可以给你保证。无论我回国后做出什么事,都不会影响我们三个人为广大妇女同志们造福。大不了,我在国内过不下去后,真来这边定居,和你做邻居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 大卫哥立即转忧为喜,举起茶杯:“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李南方和他碰了下茶杯,低头喝水时,才发现杯子里早就没水了。 大卫哥连忙拿起茶壶,给他满上:“你什么时候回去?回去之前,需要我帮你做哪些准备?” “倒是不着急走。” 李南方摇了摇头,说:“最起码,我得先看看艾微儿的情况再说。实在不行,我就去趟非洲。” 大卫哥倒是很支持李南方去非洲,找那个没良心的汉姆算账,救回艾薇儿。 那样一来,李南方可能就没时间回国大闹岳梓童的婚礼了。 “我在非洲有好多朋友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大卫哥来兴趣了:“到时候,我花钱雇一对超级佣兵,供咱们驱使,把汉姆的新大本营踏平,活捉她后绑回来,拿绳子拴在床腿上,当性、当奴才养着。李兄弟,在我看来啊,这个女人就是不能惯。得严加管教,让她怕你才行。” 这俩狼狈为奸的男人,在提到该怎么调教女人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一扫而光,兴致勃勃的畅谈起来。 直到李南方打了个哈欠后,大卫哥才想到他现在需要休息,就提出回去洗洗睡吧。 还给他眯眼,小声问:“要不要,派两个侍女去伺候你?你也该看到了,我新招的这批侍女,货色可比你去年来时看到的那些,强太多了。” “还是免了吧。” 李南方正义凛然的一口拒绝后,又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受不了刮骨钢刀啊。” 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 大卫哥对此也很清楚,会意的淫笑了下,刚要说晚安时,李南方忽然问:“大卫哥,你刚才劝我时,我为什么不劝我立即赶回华夏呢?也许,岳梓童看到我活着回来后,就改变主意,仍然和我结婚呢。” “不可能。” 大卫哥脱口回答。 李南方问:“理由呢?” “还是那句话。你未婚妻的身份,地位,都已经有了质的变化。门当户对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更何况,岳家,贺兰家的要联姻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国家那些重要人物,能不知道吗?” 大卫哥抬手,拍了拍李南方的肩膀,叹了口气:“唉。所以啊,你就别再想那些好事了。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你未婚妻是绝不会和你破镜重圆的。只会因为你的出现,让她左右为难。说不定,在被人蛊惑后,还会找人——” 说完,大卫哥右手在自己脖子上横着切了下,不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去了。 “老白说岳梓童为了家族利益,会在左右为难下,索性把我灭口。” 李南方又点上一颗烟,转身遥望着东方的夜空,喃喃地说:“岳梓童,如果我今晚出现在你面前,你真会那样做吗?” 岳梓童当然不会那样做。 理由很简单啊,李南方已经死了,变成骨灰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摆在桌子上,接受她深情眸光的注视。 每天正午过后,只要是在这栋象征着岳家家主地位的四合院内,岳梓童都会来到后院的厢房内,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南方的骨灰盒沉默半小时。 齐月,也总是站在外面,倚在墙上抬头看着天空,想她的那些心事。 骨灰盒是特意订制的,纯正的汉白玉雕刻而成。 当初买这个盒子时,就花费了十数万。 岳梓童把骨灰带回国后,就放在这间厢房内,摆在了长条桌案上,根据传统在前面摆了个小香炉。 香炉里,随时都会有三炷香在燃烧。 有专人点香。 但正午这三炷香,则是岳梓童亲自来点。 第997章 命中注定要犯贱 “你在那边还好吗?” 这句话,是岳梓童在点上三炷香,等香慢慢燃烧殆尽时,必须要说的一句话。 任何一句话,总是重复大半年后,就会形成一种独特的条件反射,好像不说这句话,就会感觉掉了什么东西,心里空落落的了。 笑了下,岳梓童又说:“肯定不好。因为你该知道,我正在做对不起的你事。在你死后,不但要榨干你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还要再和贺兰家联姻。在外人看来,你就是个最苦逼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原因很简单啊,你是我小外甥,我是你娇滴滴的小姨。我不压榨你,谁来压榨你呢?” “好了。别骂我不要脸了。别不承认,我都听到了啊。” 抬手,轻抚着白玉骨灰盒,岳梓童的笑容,开始凄惨起来:“骂吧,骂吧。谁让我正在做确实不要脸的事呢?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本来,我打算等六月十号那天再告诉你的。可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你在总骂我。几乎让哀家,差点尼玛的崩溃啊。” 凄惨的笑容,逐渐变成了得意。 岳梓童的声音,也压低了很多:“小乖,知道不,我要娶的那个人,不是贺兰家的某大少爷。而是你那个妖女御姐——嘿,别躲,别躲!再躲,我也看到你满脸白痴般的震惊了。怎么样,你肯定没想到,哀家原来是这样狡猾,把那些人都骗过了吧?” “特么的,哀家就是这样吊啊。” 岳梓童抬手打了个响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很奇怪,我都已经是岳家家主了,还喜欢说这些没品的话。尤其是在你面前,更想说——” 就在岳梓童要给某灰渣,诉说下她某些不健康的心理活动时,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了下,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淡淡地问:“无论来者是谁,都让他再等五分钟。” 只要在家,正午过后都要陪李灰渣半小时,少一秒钟都不行的决定,岳梓童始终在坚定不移的执行着。 这是她能给予被她伤害的李南方,最大的弥补了。 正如,她从来没打算,会把李灰渣的骨灰盒,放在那些冷冰冰,阴森森的公墓里。 她要和贺兰妖女一起,陪伴李灰渣渡过美貌的十六年。 十六年后,一代岳家武则天,会与她的“爱妃”贺兰小新,一起双双失踪,成为本世纪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很清楚岳梓童在做什么的齐月,就不再敲门了。 接着,有轻快的脚步声离去。 这是宗刚的脚步声。 宗刚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大管家角色,把岳梓童当做他曾经服务过的岳老爷子对待了。 同样,岳梓童在进驻这栋象征着岳家家主地位的四合院内后,原先居住在这儿的岳临城一家人,就不得不搬出去了。 想到大伯,大伯母在搬出去那天,难看到几乎要掉到地上的脸,岳梓童就想笑。 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悲哀。 她就搞不懂了。 大伯明明知道她这个家主,是被岳老当牺牲品来用,给岳家争取最大利益化的傀儡来用,怎么就不对她有点好脸色呢? 哪怕是像岳清科那样,皮笑肉不笑,也能挡过大面去啊。 哦,把人当牺牲品来用,还不给点好脸色,这就有些不识时务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岳梓童有什么理由,还能心甘情愿的当蜡烛,燃烧最后一滴来照亮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呢! “我必须要做岳家的武则天。不然,我死后也不会心安的。小乖,在那边保佑哀家,看我如何成为当代最风流的女性。” 无声的冷笑过后,岳梓童低头俯身,闭眼嘟嘴儿,在镶嵌在白玉骨灰盒上的那张照片上,轻轻吻了下,低声说:“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再见,明天我再来陪你。” 她走出厢房时,齐月还在抬头看天。 俩人也没说话,岳梓童迈步走向前院,齐月随后慢悠悠的跟上。 岳梓童能肯定,她对骨灰盒说出的那些话,齐月都听到了。 不过她不担心齐月会说出去。 哪怕荆红命亲自找到她,要求她说出来,齐月也会断然拒绝。 这才是荆红命费尽心血教导出来的十二金钗,原则要强过任何东西。 前院拐角的山墙下,挂着一个鸟笼子。 里面有只黑色的八哥。 这是岳老爷子在世时养的,可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不同寻常的人,养的鸟都不同寻常啊。 为避免睹物思人,岳梓童正式入驻这栋四合院后,就想放掉这只八哥,让它回归山林。 是死是活,就不管老娘的事了。 可这八哥也挺有意思,笼子门都打开了,它就是不走。 被齐月从里面拿出来,撒在天上,也不走。 所以岳梓童觉得这家伙是个傻鸟—— 不过傻鸟也有傻鸟的好处,最起码它不会呱噪的烦人,只会歪着小脑袋,用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你,眼神很深邃的装比样。 它这样子,反而引起了岳梓童的兴趣。 每天陪完小外甥后,岳梓童经过傻鸟时,都会逗逗它,就当是在调解下有些低落的情绪了。 看到岳梓童居然停住脚步,站在屋角处好整以暇的逗那只傻鸟后,本来就在天井内等候的岳临城,脸色一下子铁青,情不自禁的攥起了双手,极力压制着要扑上去,把这个小贱人撕碎的怒气。 这是他的院子! 他曾经在这儿行使过岳家家主的权力! 遥想当年,小乔初嫁了——当年,他端坐在正厅那把样式古朴的太师椅上,召见岳系一重家臣时的样子,是何等的威风。 可现在,他却连在没有岳梓童的许可下,就去正厅内的资格都没有了。 堂堂的岳家大少爷,居然要被一个小贱人骑在脖子上,也就罢了,看在她是老爷子临终前推出来的傀儡份上。 但她却明明看到尊敬的大伯,大哥,贺兰家的大少,就站在天井里等候她时,故意驻足逗鸟。 这,这简直是该死一万次的节奏啊。 就在岳临城实在忍不住,想暴喝一声岳梓童你休要猖狂,莫要得意,现在我命令你立即交出“印信”,赶紧滚出岳家去死时,一声轻笑自后面传来:“呵呵,群星,你肯定没想到,我家家主很喜欢逗鸟吧?” 这是岳清科的声音。 岳临城听到儿子的声音后,狂躁的心,稍稍安静了些。 他能听出,儿子在说到“我家家主”这四个字时,有意加重了语气。 这是岳清科在看到岳临城耳朵都在哆嗦后,及时提醒他呢:“爸,你的智商严重亏电啊。无论这小贱人有多故意怠慢我们,她都是岳家的家主。更是为我们岳家牟取大利益,拼命创利润的先锋官啊。看在她呆不了多久的份上,你就不能忍让她了?真要把她给惹毛了,撂挑子不干了,谁来为我们抵挡爷爷去世后,那些暗藏的汹涌?” “我总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养猫儿,狗儿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喜欢养鸟的。贵家主不是寻常人,当然要有寻常人没有的个性。” 听到这个温和且优雅的声音后,岳临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 与岳清科站在一起的年轻人,丰神俊朗,眉梢眼角间,都洋溢着积极向上的蓬勃朝气。 尤其是他的笑容,他明亮的眼睛,与儿子堪称一时瑜亮—— 岳临城心里明明是这样想的,却又偏偏叹了口气:“唉,可惜清科以前为了岳家的利益,不得不被龙城城那个贱人给压得死死地。这才耽误了他的成长,导致他的名头相比起贺兰群星来说,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岳临城觉得他的命,真心不怎么样。 儿子遇到了个贱人,他本人的岳家家主之位,也被一个小贱人给夺走了。 “难道,我们父子命中注定要犯贱?啊,不,是要犯贱人?” 岳临城心中无限感慨时,岳梓童终于逗完了那只傻鸟,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接着,她就假惺惺的说:“啊,大伯,你们什么事来的?宗叔叔,为什么不请大家进屋去坐。” 甘心背锅的宗刚,微微弯腰刚要展开深刻的自我批评时,贺兰群星抢先说话了:“呵呵,梓、家主,这可不能怪宗叔叔。是我进来后,就被这院子散发出的历史气息给迷住了。所以,就婉拒了宗叔叔的邀请,请岳伯父,清科兄给我讲解下这所院子的历史。” 明明是没有岳梓童的许可,宗刚不敢擅自把人带到屋子里,贺兰群星却这样说,可算是与岳家主明明看到他们来了,却在那儿逗鸟的行为,相得益彰了。 都是睁着大眼说瞎话。 但有时候,有些瞎话是必须要说的。 不然,就会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像现在这样多好? 在岳家主的热情邀请下,一行三人被宗刚请到了正厅内,端坐在有些年头的圆凳上,手捧香茗看着年轻的岳梓童,姿态万千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这间屋子,就是岳家的权力金殿了。 只要来者不是德高望重怎么还不去死之辈,本家的长辈,和外来的客人,来头再大,也只能坐在圆凳上,以仰望的姿态,与岳家主说话。 尤其看到岳梓童举起茶杯,有请各位共饮一口时,那假惺惺的动作,岳临城就恨不得把茶杯,狠狠砸在她那张臭脸上! 身为主动登门拜访的“晚辈”,贺兰群星感谢岳家主好茶的盛情款待后,代表他家老爷子,问候她的身体健康。 别看岳梓童这个岳家家主,与贺兰家主,相差至少六十年,但双方的地位却是平起平坐的。 所以,代表贺兰家来访的贺兰群星,必须得代他向与岳梓童问好。 家主已经当了大半年的岳梓童,当然很清楚该用什么样的礼仪,回问候老贺兰。 并自降身份的客气道:“不要叫我家主,家主的了。群星公子,你就喊我名字好了。” 第998章 谁才是新郎? 华夏豪门中,如果仅仅是论起后备人才储备,贺兰家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贺兰家的第三代,就像是井喷那样,嫡系,旁支的出了十数个被人称道的青年俊杰。 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贺兰扶苏,与贺兰群星俩人了。 而他们两个,也早就被人当做是贺兰家第三代家主的候选人。 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与贺兰扶苏本身的努力,这些年来他的光芒,始终力压父母健在的贺兰群星。 不过,贺兰群星并没有因此气馁,始终按部就班的逐步追赶。 终于,在贺兰妖女东窗事发,被当做替罪羊逐出家门后,贺兰群星的地位,顿时蹭蹭上窜,压过了贺兰扶苏。 幸亏贺兰扶苏及时反击,与京华林家的大小姐林依婷“破镜重圆”,才算止住了颓势,重新领先了。 但也只是领先那么一点点。 借着贺兰小新东窗事发一鼓作气而上的贺兰群星,就像加足了油的F1赛车那样,紧追不舍,随时都能再次超越他。 于是乎,原本很明朗的局势,现在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就连老贺兰都无法抉择,该把谁当第三代家主来着重培养了。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贺兰扶苏之所以能领先贺兰群星半步,那是因为借了联姻的光。 那么,当比他更年轻的贺兰群星,也和一豪门贵女结合呢? 到时候谁胜谁败,就一目了然了。 老天爷仿佛是个游戏高手。 不然,他也不会安排在贺兰群星这一批人来到世界上时,让他们男多女少了。 京华有数的几大家族,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未婚女青年,与男青年相比的比例,是可怜的一比三。 也就是说,一百个贺兰群星这样的男人,去争夺三十个林依婷这样的女人。 资源,严重的匮乏啊。 真不明白老天爷究竟要玩儿哪般。 就在贺兰群星急需联姻,来彻底打垮贺兰扶苏,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时,岳梓童横空出世了—— 无论是李南方是死了,还是活着,偶尔听说过这厮名字的贺兰群星,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毕竟那时候的岳梓童,就是岳家的弃女,哪怕她脱光了躺在群星公子面前,他也不会同意迎娶她的。 美貌? 呵呵,天底下美貌的女子多了去了。 只要群星公子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所以此前,贺兰群星才不会理睬岳梓童。 直到她忽然横空出世,成为岳家的家主后,贺兰群星灰暗的世界,一下子亮了。 他不介意岳梓童是谁的未婚妻。 只要岳梓童的未婚夫,不是出自豪门大族,哪怕背后有荆红命那样的猛人站着,他也要把这朵肯定开败了的“残花”,摘到手里。 豪门贵胄间的利益联姻,是荆红命也挡不住的。 更何况,岳梓童的未婚夫,现在已经变成一捧灰烬了呢? 这就为他追求岳梓童,扫平了最后的障碍。 当然了,有关岳梓童与贺兰扶苏以前那些事,贺兰群星也有所耳闻,知道这是扶苏哥的最爱。 哈哈,这简直是太好了。 试问天下,还有把扶苏哥苦追数年都没追上的女人,娶到手对他打击更大的事儿了吗? 贺兰群星敢肯定,他和岳梓童喜结连理的那一天,就是贺兰扶苏彻底溃兵千里之时。 以后,就再也无法威胁他的地位了。 乖乖当个富家公子,为建设贺兰家贡献微薄的力量,仰视群星公子把贺兰家这艘航母驶向更高度,不好吗? 又何必,做个让人讨厌的拦路虎呢。 至于岳梓童是岳老临终前推出来的傀儡说法,贺兰群星更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会成为岳家的女婿! 而且他也笃定,岳梓童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会看出唯有嫁给贺兰家的第三代家主,才能在自身价值被榨干后,保留一条小命。 岳家那些人再怎么没良心,也得慎重考虑贺兰家未来家主的存在。 岳家未来的家主,不但不会再让岳梓童“兔死狗烹”,还会以她为红线,进一步加深两家的同盟关系。 简单的来说,岳梓童嫁给贺兰群星,对她好,对群星公子好,对岳家人也好。 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是个聪明人就会这样做的。 当然了,在岳梓童与某人渣的灰渣结婚前,任何人都不能对她表现出好逑的姿态。 不然,主持婚礼的韩主任就会不高兴。 这也是对以死来为国争取很大利益的英雄李南方,最大的不尊重。 所以无论贺兰群星有多么心急如焚,又是多少次偷着痛骂李人渣就算死了,还耽误他好事——也得忍。 贺兰群星的忍耐,很快获得了回报。 因为他发现,岳梓童原来是个聪明人。 就在贺兰群星做好一切准备,准备等岳梓童与某人渣的骨灰结婚后,立即请人登门提亲时,她居然亲自去贺兰家提亲了。 按照民间的说法,这就是倒贴。 肯定会在某个圈子里,掀起热烈的讨论声。 鄙视者有之,称赞者有之,嫉妒者有——当然,更不缺少大批的敌视。 任何资源都有个量,你多吃一口,我就会要少吃一口。 所以没谁希望开始走下坡路的岳家,与如日中天的贺兰家联姻。 但却又没谁能阻止,甚至都不能在暗地里做手脚,因为人家岳梓童并没有破坏圈里的某些规则。 最多,只能赚个不要脸。 哪有女方腆着脸的,去男方家倒贴的? 尤其还是新晋家主。 不过很多理智的人,却能看出岳梓童这是走了一步好棋。 在被迫当傀儡后,唯有这样才能力保岳家不下滑,能保住她的小命。 贺兰家当然也清楚,岳梓童这是把他们当枪使了。 可这又有什么呢? 他们喜欢当枪啊。 只因他们在当枪的同时,也能取得很大的利益。 既然是对双方都有利,那么这件事自然是一拍即合了。 唯一让吃瓜群众们不满的是,岳梓童都把真正的大婚之日定在下个月十号了,可到现在为止,却没谁知道她会和贺兰家的哪位公子喜结连理。 大婚之前,她不希望老贺兰把她要嫁给谁的消息散出来。 这是岳梓童亲自登门提亲,给足了贺兰家颜面,又与老贺兰在密室内密谋半天后,提出的唯一要求。 贺兰家可以不答应。 岳梓童不会勉强,只会转身就走。 华夏豪门不止贺兰家,也不止一个光棍,在苦苦等候岳家主的临幸——主动权在她手里,她怕什么? 老贺兰答应了岳梓童的要求。 谁才是岳家主的新婚佳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所以大家才纷纷猜测,哪位贺兰家的俊杰,会中这个头彩。 贺兰家符合与岳梓童结婚条件的俊才,一只手数不过来。 不过大家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推断出来。 按说,贺兰扶苏是最佳人选,毕竟他苦追岳梓童数年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只是他已经名草有主了,除非脑子坏了,才会与林依婷分手呢。 所以,岳梓童选谁,都不会选贺兰扶苏。 这也是老贺兰坚决不允许的。 抛却贺兰扶苏后,最大候选人——贺兰群星,就冉冉浮出了水面。 论长相,能力,贺兰群星都是仅次于贺兰扶苏的人。 其他不曾有婚约的贺兰公子,距离他还有着一定的差距。 岳梓童如果脑子还正常,必选贺兰群星! 就连贺兰群星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为此,他从来不像某些兄弟那样,去问老贺兰未果,反而遭到了一顿训斥。 他只会始终保持他的淡淡然,静候六月十号那天的来临就好了。 贺兰群星今天登门拜访,可不是为了和岳梓童私下里商量什么。 他是奉命而来。 岳家主在十号大婚之前,要先和一灰渣结婚这件事,已经得到了韩主任的支持。 身为岳家的姻亲,于情于理,贺兰家都得派人过来,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 这是一种态度。 老贺兰特意点了贺兰群星的名,让他过来。 贺兰群星当然是欣然从命——只是他稍稍有些纳闷:“老爷子在吩咐我来时,为何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呢?” 他没多想。 驾车来到岳家所处的胡同口时,恰逢岳临城父子赶来。 这对父子赶来,也同样是为了五月二十八号那天的事。 就算岳临城再怎么恨不得岳梓童去死,可也得听从儿子的建议,主动来这边问候了。 就这样,三个人遇到了一起。 被怠慢后,岳临城心里有多么愤怒,就站在他身后的贺兰群星,是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暗中嗤笑:“怪不得你这个家主被岳老废掉,果然是能力堪忧。” 不过,他对未来“大舅子”岳清科,却是高看了他一眼,觉得等岳梓童退位后,岳家家主之位非他莫属了。 贺兰群星把被怠慢,看成了是岳梓童对他的考验。 直等到岳梓童亲切的对他说,称呼她名字时,贺兰群星心中淡然一笑:“呵呵,考验通过了。” 恭敬不如从命,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贺兰群星开始称呼梓童了。 岳梓童则始终坚持称呼他为群星公子。 群星公子说明来意后,梓童当然是婉言谢绝了,声称这件事她早有安排,就不麻烦各位了——天色还早,都请回吧,我要工作了。 送几个人出门时,岳梓童又自持身份,送到正厅门口,就驻足说不远送了。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岳临城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句时,又沮丧起来。 等着又能怎么样? 眼看岳梓童就要成为贺兰群星的妻子了,就算“任职期满”,他还敢搞贺兰夫人吗? 所以啊,他唯有叫花子咬牙,穷发狠罢了。 “爸,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私事,想和群星公子聊聊。” 就在岳临城心中极度郁闷时,岳清科给他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听他这样说后,已经和岳家父子告辞的贺兰群星,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岳清科笑了下,问:“群星公子,去那边茶馆小坐?” 第999章 毒蛇会笑 以前岳清科被龙城城压得死死地时,贺兰群星一点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枉为男人。 平时见面,出于同为豪门大少的缘故,最多也就是和他礼节性的敷衍下而已,从没打算和他深度交往。 不过自从他与龙城城灵魂后,却像被从五指山下解救出来的孙悟空那样,立即大显神威。 有其岳梓童当上家主后,所作出一系列行动,经过贺兰群星暗中观察,却发现这里面好像隐藏着岳清科的影子。 尤其刚才在岳家,岳梓童明明看到他们却在那边逗鸟时,岳临城表现出一副明显要被气炸了的样子时,岳清科却说出了那样一番话,以及他在随后的表现,都成功赢得了贺兰群星的刮目相看。 他觉得,从此后,他得正式这个以往被称为“最窝囊”的世家公子了。 所以在岳清科说要邀请他去那边茶馆小坐时,贺兰群星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茶馆不大,装修的却很雅致,请调更不错,坐在临窗的位子上,泡上一杯香茗,耳边回荡着轻缓的钢琴曲声——如果外面再下着霏霏细雨,把对面的岳清科换成是岳梓童的话,贺兰群星惬意的心情,肯定会更好一些。 “环境好,人不错,茶也说得过去。” 看着身穿红色工装的美女侍者,走下楼梯的背影,端着茶杯浅浅抿了口的贺兰群星,微微一笑赞叹道:“没想到,这个小地方的请调会如此高级。以后任何有空,可以常来这边坐坐。” “群星公子说的没错。” 岳清科深以为然:“别看以前我多次经过这边,却也是第一次来。嗯,能让人享受到一股清新的小资情调。” 俩人就想多年未见的好友那样,神色淡然的轻言细语着。 就仿佛,岳清科请贺兰群星来这儿,真心只是小坐而已。 他不说。 贺兰群星也不问。 不过岳清科请他来这边,当然不是没事小坐的。 再次亲手为他满上一杯茶后,岳清科才看似很随意的问道:“群星公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贺兰群星愣了下。 岳清科笑了,轻声说:“群星公子,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你应该就是贺兰家第三代家主了。” “清科兄,你说笑了。” 听他不再拐弯抹角后,贺兰群星也不装傻卖呆了:“说句自大的话,我们家人才济济。我虽然自命不凡,但能够走到那一步的人,至少有五个之多。更何况,扶苏哥早就被外加视为接班人了呢。” 岳清科淡然一笑:“他没机会了。从贺兰小新东窗事发后,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成为家主的资格。” “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呢?” 贺兰群星在没搞清楚岳清科邀请他来的目的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基本都是模棱两可的。 岳清科索性直接挑明了:“群星公子,我想和你合作。” 贺兰群星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洗耳恭听。 “群星。” 岳清科再称呼贺兰群星时,已经省去了“公子”的称呼,这代表着把他当做“自己人”了:“你相信我能成为继梓童之后的岳家家主吗?” 贺兰群星依旧没说话,拿出香烟点上了一颗。 岳清科这个话题太敏感了,他一个外人,还真不好评价。 尽管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岳家现在人丁不少,但成器的却没几个。 尤其是岳临城老兄弟两个,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更是丢尽了岳家的脸,在圈内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所以当岳老临终前,居然把家主之位隔代传给岳梓童后,围观者在幸灾乐祸之余,也哀叹岳家后继无人。 但让众人“眼前一亮”的是,岳清科这个昔日的窝囊废,强势崛起了。 近一年内,岳清科一扫往昔的颓废,频频出现在很重要的正式场合,言谈举止就像换了个人那样,被人刮目相看。 聪明如贺兰群星者,很快就能推断出,他可能是岳家第三代真正的接班人。 无论岳梓童在成为家主后,都做了那些出色的事,但她的“傀儡”标签,却始终贴在脑门上。 慢悠悠地吐了口烟后,贺兰群星微微点头。 这就算是承认,他认可岳清科这个未来的岳家家主了。 “多谢群星你的信任,希望你我在未来的合作,能对岳、贺兰两家做出最大的贡献。以茶代酒,敬你。” 岳清科举起了茶杯,满脸认真地说道。 “呵呵,清科,你对我很有信心啊。” 贺兰群星貌似自嘲的笑了下,却举起茶杯,和他轻轻碰了下。 这就算是盟约成了。 如果他们只能各自得偿夙愿的话,今天一起饮茶的意义,就很特殊了。 既然已经成为了盟友,那么俩人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语气就随意了许多。 最起码,不再相互试探,更不用拐弯抹角了。 俩人都是真正聪明的人,很清楚要想取得对方信任,就不要再做那种浪费时间的蠢事了。 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提出所需的条件。 饶是这样,贺兰群星还是改不了他惯有的强势。 毕竟岳清科给人留下的“窝囊废”印象太深了,身为贺兰家数一数二的第三代俊杰,在他面前有着一定的优越感。 不然,他也不会在心安理得让岳清科第四次满上茶水后,微笑着淡淡说道:“清科,你现在还左右不了梓童的终身大事吧?” “梓童的终身大事,还需要谁来左右吗?” 拿起茶壶盖,岳清科开始注水:“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该看出她除了心仪群星你之外,不会再选择他人了。而且,你今天能代表贺兰家登门拜访,梓童是以何种态度对你的。呵呵,群星,这还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贺兰群星刚去岳家时,是按照还有的礼节,来称呼岳梓童为家主的。 但岳梓童却笑吟吟的样子,要他改称她的名字梓童就好。 如果岳梓童对贺兰群星没有那种意思,她会摆出这样的姿态吗? “梓童还是很聪明的。就像我一样。” 顺便夸了自己一句后,岳清科干脆了当的说:“我能想到的这些,她同样能想到。” 顿了顿,岳清科声音放缓:“她觉得,唯有依附你这棵大树,才能保证她在退位后,生命无忧。” “她为什么要退位?” 贺兰群星忽然问道:“她可是岳老临终前钦点的家主。据我所知,当天她已经以新任家主身份,向梁谋臣等人叩首行礼,并取得了梁主任的认可。假如,她在家主之位上,始终干的有声有色,她又不愿意退位的话,有谁能对她用强呢?” 尽管贺兰群星也能看出,岳梓童只是被利用的过渡性家主。 早晚,都会被岳家父子拉下马来,直接去坟墓里躺着凉快去了。 可有时候,被人们预测的事,不一定百分百的发生。 诚然,随着岳梓童压榨李南方最后一丝价值的冷血行为,会让当初为她站台的荆红命等人不满——尤其是她在“改嫁”他人后,这段香火之情就彻底消失了。 那么,她除了依附她的夫君之外,就再也没有外力可借了。 不过也没谁敢说,岳梓童在两年的过渡期中,能迅速成长,最终实现惊天逆转,成为名副其实的岳家家主。 上述,只是贺兰群星想表达的一层意思。 还有一层,他没说出来。 但岳清科肯定能听出来:“既然岳梓童要嫁给我,那么我为什么不和她全方位的‘琴瑟和鸣’,帮她彻底坐牢岳家家主之位呢?自己老婆当家主,总比和你岳清科联手共创美好未来,更符合贺兰家利益吧?” 贺兰群星是这样隐晦表达的,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其实可以不应岳清科之请,来这儿小坐,结为盟友的。 他来,他答应和岳清科成为盟友,那是因为他想看看,岳清科究竟能说出哪些话,才能打动他。 岳清科有打动贺兰群星的理由。 正如他有一百个信心,能让岳梓童在两年内,乖乖地让位。 岳清科笑着,拿起茶杯倾斜。 金黄茶水淌在了红木桌子上。 岳清科用右手食指蘸着,在桌面上写了五个字。 一个句号,一个惊叹号。 一号。 十五年! 望着这几个字,贺兰群星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 岳清科缓缓解释道:“一号,是贵姐贺兰小新在金三角时,研发出来的新型毒品。我有幸搞到了一点,送去某实验室化验后,得出了惊人的结果。” 一号毒品,要比贺兰群星此前所知的任何毒品,都要“神奇”。 只要吸食它超过一周,吸毒者就能在二十年内,保持常人无法保持的美丽,并且身体健康不会受到损伤。 那是因为它的毒性,刚开始就深入骨子里,不会对身体其它器、官有影响。 但二十年后,当吸毒者的自身免疫力,再也无法压制毒性时,毒性就会火山般的爆发,让人在一夜之间,就像被毒火焚烧的花儿那样,迅速枯萎。 饶是贺兰群星修养功夫很不错,可在听岳清科解释完一号的“独特性”后,还是动容不已。 一号不像一般毒品那样,随着吸毒日久,本人的身体,形象气质,都会发生让人讨厌的变化。 它就像一个温柔的美女杀手,陪伴你的二十年内,给予你超长的享受,让你把它视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当它和你翻脸时,就会化身世间最可怕的恶魔,一口就会把你吞掉! 让你在风光无限时,眨眼间就从云端跌落烂泥坑内,无法适应这巨大的反差,唯有一死。 贺兰群星嘴角抿了抿,低声问:“这个十五年,又是什么意思?” 岳清科又笑了。 他的笑容优雅,带着世家公子才会有的风度。 可不知道为什么,贺兰群星看到后,却仿佛看到一条毒蛇在笑。 顿时就觉后背发凉,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赶紧端起了茶杯。 第1000章 你别迎娶她 贺兰小新已经吸食一号五年了。 按照一号在人体内的潜伏期算来,还有十五年,她就会从当前的妩媚性感少妇,变为人见人怕的丑女人。 为了和岳梓童这个好姐妹,在十五年后的某一天,同时变成那样的人。 她在精准计算过后,给岳梓童加大了一号用量。 让她在最短时间内,身体里所积蓄的一号毒素,就达到了吸食五年的后果。 “十五年。” 岳清科轻晃着茶杯,淡淡地笑着:“群星,你今年才二十六吧?如果不出意外,十五年后,应该是你正式从长辈手里,接过家主宝印时。那段时期,有多么重要,相信我不说,你心里也很明白。” 十五年后,现年才二十六岁的贺兰群星才刚四十出头,无论是社会经验,阅历还是身体素质,都是男人最佳状态时期。 也唯有在这个时期,他才能坐上家主宝座后,有足够的能力,来肩负起家主的重担,不用像岳梓童这样,以不择手段的方式,来巩固地位。 可如果在他人生中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他的爱妻岳梓童,却忽然从美艳夫人,一下子变成丑陋的魔鬼——因常年吸毒所致。 那么,对他的影响,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 “更何况,我重金聘请的那些科学家们,初步得出结论。” 岳清科越说,神态越加放松:“说一号病毒,是能随着母体传染给下一代的。” “什么?” 始终在强作镇定的贺兰群星,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岳梓童自己吸毒,注定要遭受毒品的反噬罢了。 可毒品竟然还能影响下一代! 这可是贺兰群星宁死都不能接受的。 其实何尝是他? 就算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容忍他孩子,从出生那天就是个毒鬼,不知道那天就忽然夭折。 “我没骗你,群星。” 岳清科说着拿出手机,打开文件夹,找到一张照片,放在了贺兰群星面前。 这张照片,是京华某权威化验机构,化验出来的一号结果。 贺兰群星不是专业人士,但他却相信岳清科绝不会,也不敢骗他。 这些,都是真的。 看着他拿起手机时,手背上有明显的青筋绷起后,岳清科幽幽地说:“群星,你觉得,就这样一个隐藏在人世间的毒鬼,有资格能长久坐在岳家家主的宝座上吗?” 岳梓童能不能长时间坐在家主宝座上,已经不再是她说了算的了。 是岳清科。 到时候,他只需把岳梓童吸毒,多少年后就会枯萎的真像曝光,那么她就会立即变成被人鄙视,没人愿意交往的孤家寡人。 就连忠心于她的梁谋臣等人,也会重新选择效忠对象。 毕竟大家在效忠某人的同时,也要求得到一定的回报。 可这个人根本活不长——就算她对大家再好,还有什么值得大家投资的? 所以说,届时只需岳清科把这些曝光,岳梓童的下场就会惨不堪言。 贺兰群星实在无法接受,岳梓童那张美丽的表皮下面,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魔鬼的现实。 看着手机,他久久地都没说话。 他想迎娶岳梓童,因为她不但是岳家的家主,更是能帮他击败贺兰扶苏的重要助力。 可——不迎娶? 岳梓童真要嫁给他其它几个兄弟,那么他的地位就会下降,就再也没机会反超贺兰扶苏了。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岳梓童会帮贺兰扶苏来极力打压他! 别忘了,她可是贺兰扶苏的“老情人”。 就算因种种原因没有和他走到一起,但俩人之间的感情,对贺兰群星来说就是致命性武器。 “群星,你唯有迎娶她。” 就在贺兰群星权衡利弊,脑子都有些疼时,岳清科说话了:“你唯有迎娶她,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你成为第三代家主候选人的最大竞争对手,给彻底打压下去,让他一蹶不振。” “这个,我知道。” 贺兰群星深吸一口,抬头看着他:“我想成为最后的胜者,但更不想我的未来,会因她遭受致命性的重创。” 岳清科脱口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再迎娶她,彻底把贺兰扶苏击垮后,再让贺兰夫人意外夭折了呢?” 贺兰群星眉梢猛地挑了下,本来有些焦躁的脸色,迅速平静了下来。 他刚才就这样想了。 但他不会说出来。 因为那样会有把柄攥在岳清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反制了。 不过岳清科主动说出来,就对他没有任何的不好影响了。 他只会犹豫着,说:“这样,这样不好吧?” 岳清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就像他假装没有看出贺兰群星故意等他说出这番话,索性更加明了:“群星,贺兰家与岳家真正合作的,是我们两个。届时,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区区一个岳梓童的死活,已经对两家关系的好坏,造不成任何影响了。” “让我想想。” 贺兰群星低下头,缓缓转着茶杯。 岳清科也没吭声,拿起茶壶自斟自饮。 足足三分钟后,贺兰群星才抬起头:“她死定了?” “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愿,不是吗?” 岳清科不答反问。 “好。” 贺兰群星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答应你。” “妹夫,再次祝贺合作愉快。” 笑眯眯的岳清科,再次举起了茶杯。 “最多,也就是两年的妹夫。” 贺兰群星嘴角勾了勾,也端起茶杯,和他轻轻碰了下。 想到在岳家家主宝座上,历练了大半年后已经初具家主该有风采样子的岳梓童,却成为两个未来家主互换利益时的牺牲品,贺兰群星就感觉造化弄人。 不过他不会因此而感到不忍,哪怕是给予岳梓童最基本的可怜。 是她自己作死,又能怪谁呢? “唉,这可惜了那张美丽的皮囊。” 告别岳清科,坐在车子后座向回赶的贺兰群星,心中低低叹了口气时,车子忽然停下了。 他睁开眼,眉头微微皱了下,正要询问司机怎么回事时,又闭上了嘴。 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站在了路边。 贺兰群星推门下车时,脸上已经满是优雅的笑了:“扶苏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无论两个人之间为争夺家主之位,竞争的有多激烈。 也不管在贺兰小新东窗事发后,贺兰群星对她做过什么,他在看到贺兰扶苏时,只会用该有的谦恭态度,来对待他的堂哥。 相比起去年,贺兰扶苏明显瘦了许多。 昔日那双意气风发的眼睛,也变得深邃了。 这是遭受沉痛打击后,才会的反应。 每次看到他,贺兰群星心里就忍不住地想笑。 “群星,让你司机先走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去小公园里吧。” 贺兰扶苏看了眼司机,说出这番话后,也不问贺兰群星的意见,转身就走。 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公园。 此时几近黄昏,晚霞四照,正是人们共进晚餐的时间段,所以公园里没几个游人,很适合成为谈话场所。 “你这是感受到危机,想在私下里警告我吗?呵呵。贺兰扶苏,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了。真以为,你就是未来的家主,能在任何人面前,都摆你的臭架子了?” 贺兰群星暗中不屑的撇撇嘴,却按照贺兰扶苏的要求,吩咐司机先走后,走向了公园门口。 他走进公园最深处的小亭子时,贺兰扶苏已经坐在那儿吸烟了。 贺兰群星坐在他对面,温声劝道:“扶苏哥,我发现你进来的烟瘾很大。这不但对你身体不好,而且对下一代也有影响。很多科学家都说,吸烟能有效杀精——” 贺兰扶苏打断了他的话:“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说这些场面话了。” 贺兰群星眼角猛地跳了下,随即呵呵一笑:“请问扶苏哥,把我叫来这儿有何指教呢?” “我想知道,你和岳清科聊了些什么。” 贺兰扶苏的开门见山,让贺兰群星呆愣了下后,立即撕下了温和的面具,冷声说:“扶苏,你这样做就不地道了吧?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跟踪我?” 贺兰扶苏犀利的反驳:“当初,如果你跟踪我,你怎么会把我姐,逼上走投无路的地步?” “我——我那是为了整个岳家的利益考虑。” 贺兰群星立马气馁了。 “少扯那些没用的。” 贺兰扶苏真像变了个人那样,以前他可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任何人说话。 贺兰群星的脸色更冷:“如果我不说,你现在就要让我横尸当场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会聊些什么。无非,就是想利用和梓童的联姻,来把我彻底击垮。等你的目的达到后,你就会安排一起意外,让梓童香消玉损。只因——你们在利用完梓童后,就绝不允许她这个吸毒者,成为影响你们两个人,走上更高位置的拦路石。” 贺兰扶苏就像听到岳清科他们刚才交谈了些什么那样,一语就道破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贺兰群星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阴阴地说:“你敢在我身上,安装窃听器!” 贺兰扶苏摇头:“你还没资格让我去这样对付你。我能说出这些,是因为我早就知道梓童已经吸毒了。也知道——一号对人身体的害处。” “原来是这样啊。佩服,佩服,果然不愧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扶苏公子。” 贺兰群星满脸的讥讽,鼓掌说道:“那么,扶苏公子是想威胁我,不许我对一个毒鬼下黑手?还是,希望我将来的儿子,也是个小毒鬼?再或者说,你要逼我和毒鬼白头偕老,也好方便你成为最终的家主?” “我没这样想。” 贺兰扶苏站起来,冷冷地说:“群星,放过梓童吧。她,很可怜的。只要你不答应迎娶她,我会自动退出竞争家主的行列。” “哇噻!” 贺兰群星也站起来,一脸戏虐的夸张:“扶苏公子原来是个大情圣啊。只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第1001章 请称呼我岳家主 “贺兰群星,你会后悔的。” 贺兰扶苏没有再和贺兰群星说什么,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小亭子。 “我会后悔?呵呵,我如果被你吓住了。我才会后悔。” 贺兰群星冷笑了下,高声说道:“扶苏,你可以把这些话去告诉岳梓童,让她别千万别嫁给我!” 贺兰扶苏头也没回,自然也没说什么。 贺兰群星却追了出来,笑道:“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很清楚,就算你说这些,她也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本身就是个不值得相信的人。明明深爱着她,却偏偏去和别的女人交往。而且,还是在甩了人家之后,又主动腆着脸——” 贺兰扶苏蓦然回首,眼中杀气盈野。 贺兰群星说的没错。 贺兰扶苏跑去告诉岳梓童这些,她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这些。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相信,已经把婚期都定好的岳梓童,会改变与贺兰群星成婚的计划吗? 大家族之间的联姻,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从岳梓童放出她要嫁给贺兰某人的消息后,其它各大豪门,就已经开始迅速分析这件事对他们的得失,并做出最佳的应对方式了。 所以,就算岳梓童详细贺兰扶苏的警告,她也不能改变什么。 更何况,她早在成为家主时,就已经预算到她的结果,很悲惨了。 能在临死前,为岳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她的任务。 贺兰扶苏明知这样,却依旧不甘心她会落得如此悲惨结果。 用一记杀气盈野的眼刀,让贺兰群星猛地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说一个字后,贺兰扶苏才缓缓回头,快步走出了公园。 无论如何,他都要为“拯救”岳梓童,做出最后的努力。 就为,她曾经是他苦追六年的爱情。 看到他后,岳家的大管家宗刚,眼里明显闪过一抹惊讶,却迅速恢复平静,笑着把他迎进了家门。 恰好,已经工作一段时间后的岳梓童,刚挑开门帘要来院子里走走,看到贺兰扶苏后——时间,就像忽然凝固了几秒钟那样,让她始终保持着挑起门帘的动作。 贺兰扶苏也是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宗刚轻咳了声:“咳,家主,扶苏公子来访。” “去后院走走吧。胳膊有些酸。” 岳梓童这才打破凝固的时间,放下门帘迈过了门槛,淡淡地说着,走向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 “谢谢您,宗叔叔。” 贺兰扶苏对宗刚微微点头后,又看了眼站在天井石榴树下的齐月。 齐月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后,她木呐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下。 出于礼貌,贺兰扶苏也对她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齐月却是理都没理他,坐在了石榴树下的石桌前。 来者是贺兰扶苏,齐月就没必要再去后院了。 这是个绝对可靠的人——不然,岳梓童不会邀请他去后院的。 经过那个哑巴八哥时,看到鸟笼子是敞开着的,贺兰扶苏稍稍惊愕了下,以为这是刚喂过鸟的岳梓童忘记关门了,刚要伸手,就听她说:“不用关门。敞着,它也不会飞走的。” 贺兰扶苏走过去,问:“为什么?” “可能是它很清楚,它无处可去吧?” 岳梓童这句话,含义太深。 让贺兰扶苏拿不定,她是在说鸟,还是在说她自己。 “你不该来的。” 岳梓童微微歪着头,看着他:“让她知道了,她会多想的。” 那个“她”,自然是林依婷了。 “没事,我会主动和她解释的。” 贺兰扶苏摇了摇头,坦然回答。 岳梓童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正如她刚才说鸟的那句话,贺兰扶苏这句话的含义也很深。 他是在委婉的告诉岳梓童:“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所以我才能主动告诉依婷。” 岳梓童心中叹气,倒不是说她清晰感受到,她已经彻底地失去扶苏哥哥了——而是一种本能。 换谁,在看到曾经苦恋自己多年的男人,终于放下自己后,都会有种淡淡地忧伤。 但也仅仅是淡淡地忧伤罢了。 “有什么事,还得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我见到贺兰群星,与岳清科自你这走后,去了某茶馆。” 贺兰扶苏想了想,才说:“我并不是刻意跟踪他们,我只是恰好路过此处,看到他们——”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你担心,他们两个在密谋对我不利的事?” 贺兰扶苏点头:“应该是这样。” “你能改变吗?” 岳梓童问。 贺兰扶苏眼神凝固了下,低头轻声说:“能改变的唯有你自己。” “自从爷爷手里接过岳家的权力交替印记后,我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我的生活,我的生命,只能按照别人早就规划好的去走。我,无力反抗。也,不能反抗。” “童童——” “按照最基本的规矩,你该称呼我岳家主。” “童童——”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岳梓童冷下了脸,淡淡地说:“如果这样,那请你走吧。岳家,是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 “是。岳、岳家主。” 贺兰扶苏满嘴的苦涩,低头说道。 “能叫我童童的人,除了我嫡亲家人之外,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活着的。一个,却是死了的。” 岳梓童抬起纤纤素手,捏住一支斜刺里伸过来的花枝,声音轻的好像晚风:“活着的,是即将和我喜结连理的贺兰某人。死了的,自然是苦命的李南方了。扶苏,你不是。你或许,从来都不是。” 贺兰扶苏的心,忽然很疼。 他很想告诉岳梓童,他是那个人! 只是他想张嘴,却仿佛被针线缝住了那样。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真心关注我的人。” 岳梓童松开了花枝,说:“你的来意,我已经明白了。天色将晚,你也该走了。” “岳——” 贺兰扶苏还想再努力下,试图说服岳梓童,别再为了所谓的家族使命,就把最后的十五年美好生命,也葬送了。 不知道第几次,他被岳梓童打断了话:“你能离开林依婷吗?” 贺兰扶苏愣住,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以为,岳梓童这样说,是在暗示他:“只要你离开林依婷,那么我就听从你的话,放弃所谓的家族使命。咱们两个人啊,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悠哉悠哉去,岂不快哉?” 他能放弃林依婷! 也能放弃不再竞争岳家家主。 甚至,他都可以让姐姐对他失望。 只是贺兰扶苏刚要用力点头时,才发现岳梓童看着他的双眸中,清澈的就像一潭古井,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这才明白,她问他这个问题的意思:“你既然能为了不让你姐伤心,重新接纳林依婷,继续竞争贺兰家的家主之位。那么,我也能甘心当个以家族使命为重的傀儡。” “我、我走了。” 明白岳梓童这句话里的真正含义后,贺兰扶苏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棍子那样,用力抿了下嘴角,转身快步走向了前院。 “唉。怪不得贺兰妖女说,无论你有多么的坚强,又是多么的能忍辱负重。你都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家主。真正的家主,就该像我这样,哪怕男人死了,也要把他最后一丝价值榨干。” 等贺兰扶苏的背影,快速消失在前院拐角处后,岳梓童自嘲的笑了下。 她抬头看着西边最后一丝余韵,眼神迷离起来,喃喃说道:“其实,我才不是合格的家主。只要老天爷能让你活了,我宁可让九泉之下的爷爷生气,也保证拍拍屁股就走,再也不当这劳什子家主。可惜,你不会活过来啦。” 人有时候,就会总想死了可能比活着还要好。 最起码,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李南方现在就有这种清晰的感觉。 他不想痛苦。 真心不想啊! 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而痛苦,尤其身边还有许多有情有义的女人时,那不是沙比吗? 这道理是如此的浅显,他却无法从这种烦躁的痛苦中挣出来。 看他状态总是不好,格拉芙就建议大卫哥陪他去四处转转。 英三岛还是有很多名胜古迹的。 极具象征意义的大笨钟就不说了,单说巨石阵吧。 几乎所有去过巨石阵的人,都会蹲下来潜心研究下,是谁把一些大石头摆在这儿,让老子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是毛的意思。 人在关注别的东西时,就会暂时忘记某些痛苦。 看的稀奇东西多了,痛苦也就被稀释的差不多了。 对格拉芙的好意,李南方心领了。 他现在确实没心思去研究巨石阵是谁排出来的,他只是在计算,绑架艾薇儿的汉姆,什么时候才能传来消息。 漫长的等待,对于心情烦躁的人来说,绝对是痛彻骨髓的折磨啊。 幸好,正式更名为美杜莎王朝的人贩子组织老大汉姆女王——看在和艾薇儿患难与共大半年的份上,终于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向雅萍集团老董事长威廉先生,发来了彬彬有礼的通知书。 所谓的通知书,就是一份影视资料。 资料中,艾薇儿坐在风景秀丽的某海滩边,远眺她故乡的方向,碧蓝色的双眸中,带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把大本营挪到非洲的汉姆,确实够嚣张的,竟然在通知书内,留下了详细的联系方式。 这是在挑衅英方呢:“我就在这儿,有本事来抓我呀。 不敢呀? 好,那就乖乖的准备赎金吧。 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我也不和你们多要,就给两个亿吧。 是英镑哦。 你们可以不给,就像我如果在三天之后还收不到钱,就会撕票!” 两个亿的英镑,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对在世界五百强里排名靠前的雅萍集团来说,却不是太多了。 关键是,他们想不想,用两亿英镑换回艾薇儿。 幸好,威廉家族并没有让李南方失望。 他们很快就答应了汉姆的要求。 第1002章 猜猜我是谁? 李南方能知道这些事,还是多亏了菲爵爷。 威廉家族接到汉姆的勒索通知书后,肯定会向官方报警。 哪怕,他们明明很清楚官方是绝不会出赎金的,更别想官方派兵去非洲那边围剿汉姆。 他们只是在走一定的程序。 把通知书拷贝复制给官方后,雅萍集团的老董事长立即着手筹集赎金,并火速派人赶往非洲,准备迎接艾薇儿回国。 因艾薇儿是从菲爵爷的游轮上被绑走的,他肯定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时刻关注那晚失踪的每一个人。 所以英方在拿到威廉家送来的通知书后,马上通知了老菲。 征求过官方的许可后,老菲就把通知书复制了一份,又跑来大卫哥家,把东西交给了李南方。 看完这段影视资料后,李南方烦躁的心,总算好了许多。 只要艾薇儿没事,李南方就放心了。 至于汉姆这个臭女人,居然狮子大张口的索要两个亿的英镑这件事,李南方并不是太在意。 效仿小姨说话的习惯:“第一,这笔钱不是李南方出的。 第二,汉姆是他儿子的无良老妈,艾薇儿也是他女人——他儿子的老妈,勒索他女人两个亿,对他来说,就是把钱从左手,交到了右手里罢了。” 反正都是他的钱,他干嘛要在意呢? 但有件事,他必须要做。 按照通知书内所留的联系方式,坐在城堡西侧凉台上的李南方,拿起了电话。 专门用来与“肉票”家人联系的电话响起之前几分钟,汉姆坐在太阳伞下的藤椅上,给儿子喂奶。 艾薇儿,就坐在小圆桌的另外一侧。 同样是在沙滩边上看大海,可汉姆俩人当前的心境,与在小荒岛时是截然不同的。 那时候,俩人基本都是光着屁股的,想吃点什么水果,唯有椰子。 哪像现在。 圆桌上摆着十多个果盘,什么提子,蛇果芒果的,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美酒,香烟。 俩人自然也不是再光着屁股了,内里穿着比基尼,外面穿着纯棉的防晒服,脸上戴着大墨镜,还有专门的女奴,跪在她们面前的沙滩上,为她们四根修长的玉腿,涂抹防晒霜。 现在的生活,与个大半个月前相比,那绝对是天壤之别的。 汉姆是这样认为的。 艾薇儿却不这样觉得。 在小荒岛上时,她还有李南方可以依赖呢。 现在依赖谁? 如果能依赖汉姆——以前从来都不骂人的美女总裁,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这臭女人真要能值得依赖,就不会把我老娘我绑到这儿来了!” 不过艾薇儿可不敢把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她怕反复无常的汉姆,会把她像对待那个南韩女孩那样,关进铁笼子里,再派两个本地土著在门口陪同。 本地土著啊。 在这个近乎于原始的土著部落中,人们基本没穿衣服的坏习惯,了不起弄几片树叶绑在腰间,可等他们蹲下时,那玩意却能拖拉到地上。 其实刚开始,看在两个人质都很值钱的份上,汉姆是以礼相待的。 只是让她有些羞怒的是,沈云在居然不领情,得知她就是人贩头子后,立即尖叫着说什么,快点把本小姐送走,不然等英勇的南韩海军陆战队大兵袭来,定当会让尔等粉身碎骨。 听她这样尖叫后,艾薇儿就知道她要倒霉了。 汉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算是真实领教过了。 果然,汉姆学着李南方的样子,翻着白眼做了我好怕怕表情后,随即让人把这南韩棒子丫头,给关进笼子里,再派两个土著人陪着她。 那俩土著人,可都是看到美女就会硬的半原始人—— 沈云在吓坏了,开始大哭大闹,要出来。 “出来干嘛? 你不是挺能的吗? 你不是还想带你们英勇的海军,来荡平我们这些该死的吗? 就在里面呆着吧。 最好是祈祷我心情会一直很好,不然我会打开笼子,让两个垂涎你到快发疯的土著人进去。” 汉姆哈哈大笑着说出这番话时,眼睛却在盯着艾薇儿。 眼神无比的邪恶。 看来,她很希望艾薇儿也像骄傲的南韩美少女那样,能够威胁她。 把小崽子他那个死鬼老爸的女人,也关进笼子里——这样,能有效减轻汉姆对李南方的恨意。 千万别说汉姆心理变态,实际上她比华夏历史上的吕后,武则天等大人物善良多了。 最起码,她不会残杀自己的亲儿子。 所以,那些指责本书作者心理变态才这样写的哥们,有本事去找武则天她们去胡哔哔,保证削不死你。 艾薇儿可比骄横跋扈惯了的沈云在聪明多了,看出汉姆内心所想后,立马端正态度,不吵不闹不反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被安排去伺候她手下那些小弟呢——还算汉姆有点良心,深知她真这样对待艾薇儿,就是对她自己最大的羞辱。 毕竟,她们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姐妹。 风吹起秀发,荡在脸上痒痒的,很舒服。 儿子睡着了,嘴里还叼着一颗乃头,小脸红扑扑地样子,超级可爱。 唯一有点让汉姆不爽的是,这小崽子越长,越特么的像李死鬼了。 这证明李死鬼的基因太强大,汉姆都有些后悔,把他逼死在大海中了。 “唉。其实那时候,我该想个办法,把杨逍弄死,活捉李南方的。凭借我的聪明才智,我肯定能做到这一点。那样,我现在就不用每天晚上,都渴望他能骑着我了。” 心中懊悔的汉姆,还是太高估了她的意志力。 她以为,只要儿子陪在身边,她对这个世界就再也无所求了,包括男人。 但事实上,当她逼死李南方的第七天晚上,就遭受到了孤枕难眠的痛苦。 食髓知味这个成语,可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 儿子虽好,但无法抵消老妈的虎狼渴求啊。 找别的男人来代替? 汉姆在炮轰小荒岛,跪倒在甲板上忽然间泪流满面时,就向美杜莎发誓,她这辈子除了李南方之外,就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了。 如果违背誓言,儿子就会意外夭折。 汉姆现在无比的痛恨,当时怎么就沙比兮兮的拿儿子来发誓呢? 为毛,不拿她自己来发誓呢? 如果换成是她,她才不会在意,只会找最帅,最强壮的男人,一次三五个,来扑灭她心中燃烧的大火。 人贩子平时发誓,就当是在放屁,过后就忘了。 但他们一旦像“老祖宗”美杜莎发誓,却是不敢违逆的。 所以现在很渴望男人的汉姆,才唯有强忍着生理需要,为李南方守活寡。 守活寡的感觉,很好吗? 当然不好。 任何年纪轻轻却要守寡到老的小活寡,心情都不会太好,尤其是看到有泪水从艾薇儿的太阳镜下淌出来后,汉姆就更加烦躁了,抬脚就把给她按摩大长腿的女奴,给踢了出去。 吃痛的女奴,根本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唯有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脑袋几乎要钻进沙滩内,全身色瑟瑟发抖。 “再敢流一滴马尿,我马上就把你关进铁笼子里面去。” 汉姆阴森森的语气,让周遭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艾薇儿深知这就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哪敢再哭? 唯有赶紧摘下眼镜,慌忙擦干泪水,又对汉姆强笑了下,意思是说:“看,我可没哭。” “笑的比哭还要难看,重新给我笑一个。” 汉姆很热衷于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艾薇儿,尤其想到李南方在她打滚时,浪兮兮喊她白牡丹的样子。 艾薇儿连忙再笑。 笑得那样明媚。 “唉,你以为就只有你心伤他的死啊?我这儿也很疼,好不好?” 汉姆这才满意,抬手指了指心口部位,正要倒到肚子里的苦水时,一个女警卫手捧着类似于大哥大的天线电话,从不远处快步走了过来。 “你家人真特么的啰嗦,这次打电话来,又要做什么?” 汉姆骂了句,抬手打了个响指。 后在旁边太阳伞下的保姆,马上走过来,从她怀里抱走了孩子。 “喂,哪位?” 汉姆在和艾薇儿家人说话时,语气还是很友好的。 其实,任何人看在两亿英镑的份上,说话都会客气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哥大里传来:“你猜猜,我是谁。” 轰! 这个不高的声音穿进汉姆的耳朵里后,就像忽然有个晴天霹雳在她耳边炸响。 吓得她娇躯猛地一颤,电话脱手,掉在了地上。 幸亏是沙滩,不用担心被摔坏。 女警卫刚要弯腰去捡,却被汉姆抬手摆住,颤声说:“你、你先走开。” 看到老大面如土色好像见了鬼那样,女警卫不敢多问,连忙转身快步走了。 还在明媚笑着的艾薇儿,心中却疑惑不已:“我家哪有这么厉害的人,能把这蛇蝎恶女吓成这样。” 汉姆是真吓坏了,不次于被两个土著盯着的沈云在。 她伸手去捡沙滩上的电话时,居然从藤椅上滚落在了地上。 艾薇儿连忙也站起来,作势去搀扶。 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做就会被这蛇蝎恶女认为她在幸灾乐祸,就会惩罚她的。 她可不知道,汉姆这时候才不会管她什么姿态呢,只是蹲坐在沙滩上,伸着右手——指尖倒是碰着电话了,却不敢拿。 “你怎么了?” 艾薇儿忍不住地问道。 “鬼,鬼。” 这会儿脸色苍白的汉姆,嘴唇哆嗦着抬起头,看着她颤声说:“有、有鬼。” “有鬼?” 艾薇儿愣住,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全是不解,试着问道:“要不,我给你接电话?” 汉姆不说话,只是用力的点头。 艾薇儿单膝跪地,弯腰刚捡起电话,汉姆就像受惊的小羊羔那样,嗖地贴在了她身上,抱住了她的腰肢。 “汉姆,你到底是怎么了?” 艾薇儿问出这句话后,忽然猛地想到了什么,嘎声问道:“是、是——他么?” 第1003章 你肯定是眼花了 汉姆是真怕了。 如若不然,也不会当着不远处很多手下的面,不顾她美杜莎老大的威严,跪在地上浑身发颤,抱住了艾薇儿。 就好像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魔鬼,正翻出锋利的尖牙扑过来。 其实在汉姆心中,杨逍要比最可怕的恶魔,还要可怕一万倍。 她听出了给她打电话的人,是李南方。 李南方既然能活着给她打电话,那么比他更厉害的杨逍,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她记得很清楚,杨逍曾经警告过她,就是算李南方死了,她也不能再被别的男人碰一下,不然就把她脑袋揪下来。 那时候杨逍都对她说这些了,更何况汉姆又炮轰了小荒岛呢? 相信杨逍已经把她恨得牙齿都出血了,随时都能出现在她面前——亲爱地,你想怎么死,说一句吧。 想到她在生孩子时杨逍的冷酷,汉姆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僵了。 明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天上太阳明晃晃的,放眼望去全是最衷心于她的手下,可她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怕,唯有藏在她最信任的人怀里,请求保护。 艾薇儿是她最信任的人吗? 放在几秒钟之前,如果有人问汉姆这个问题,她肯定会冷笑着,拿出她惯用的沙漠之鹰,把那个人的脑袋一枪打爆,再潇洒的吹口青烟,嗤笑道:“真尼玛地会开玩笑。你哪知眼睛看我信任艾薇儿了?如果我真信任她,又怎么把她挟持到这儿来,向威廉家族索要两个亿的英镑,少一个子儿,就会把她交给那些土著少男去调教呢?” 汉姆并不知道,她与艾薇儿在荒岛“两年共侍一夫”大半年后,内心深处早就把她当做亲姐妹来看待了。 可她不知道啊。 她只为在小荒岛时,艾薇儿被李南方格外宠爱,而心生嫉妒。 为她的美杜莎王朝需要东山再起,需要大批资金,把艾薇儿看成了一只肥羊。 尤其每当看到艾薇儿偷着落泪时,就会想到她被李南方骑着时,那浪兮兮的样子后,无名之火就会蓦地冒出来,只想快点安排两个土著少男,把这朵白牡丹彻底摧残成残花,心里才会出口恶气。 直到李南方打来电话,让汉姆立即意识到杨逍随时都会出现后,潜意识才促使她扑倒在艾薇儿怀里寻求保护了。 艾薇儿此时的心情,与汉姆是截然相反。 就好比被一根快要断了的麻绳掉在悬崖上,随时都会坠下去粉身碎骨的人,就在彻底绝望时,忽然有人出现在上面,探头探脑的问:“小娘子,需要我帮忙把你拉上来不?” 需要。 需要! 太特么的需要了! 汉姆是怕的浑身发抖,艾薇儿则是激动的发颤。 汉姆抱住她后一个劲往她怀里钻的行为,影响了她打电话,想都没想抬手就掐住美杜莎老大的脖子,用力向外推去:“起开,别妨碍我打电话!臭不要脸的——李南方吗?我是艾薇儿。呜,呜呜,你在哪儿?你快来,我现在好怕。” “别怕,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听到艾薇儿激动的哭声后,李老板肯定会很心疼,柔声安慰道:“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会没事的。” 李南方这可不是在吹牛。 只要有他在,无论艾薇儿遭遇了何种凶险,他都会保护她的。 在墨西哥布偶岛时是这样,在英三岛近海菲爵爷的游轮上时也是这样。 艾薇儿被汉姆绑来非洲,凶险程度相比起她在墨西哥布偶岛,菲爵爷的游轮上来说,简直不算事。 没看到试图伤害艾薇儿的汉姆,此时吓得好像见了猫的老鼠那样吗? 被艾薇儿一把推了个跟头后,立即就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再次扑在了她身上,抱住她浑身发抖。 汉姆不远处的那些警卫,看到老大这样子后,都很惊讶,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了。 面面相觑了下,却没谁敢过来。 “你快来,你快来,快来!” 艾薇儿连声喊叫中,再次把汉姆推出去,一个劲的让李南方速速出现在她面前,带她一起飞—— 从艾薇儿几近崩溃的哀求声中,李南方就知道她被汉姆绑架后,精神上遭遇何种压力了。 他当然恨不得化为一道光,一道电,嗖地飞过来,把他的白牡丹抱在怀里,不住亲吻着,双手乱摸着,大脚把汉姆踢倒在地上,再踩住她脑袋,恶狠狠的碾在地里。 可他只能想想罢了,终究不是光,不是电,了不起是个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的逆生长早衰患儿罢了。 除了用批量的誓言,外加甜言蜜语把她哄得情绪稍稍安定了点后,才让她把手机交给汉姆。 艾薇儿要想平安回来,还是得看汉姆的意思啊。 谁敢保证这臭女人不会真发狠,抢在李南方赶来之前,把他水灵灵的白牡丹给大肆践踏了,再逃之夭夭? 在李南方的不住安抚下,艾薇儿总算是镇定了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电话递给了又爬过来要求保护的汉姆:“给,南方要和你说话。” “不,不,我、我不和他说话。你拿开,拿开呀!” 就仿佛那手机是一块燃烧着的火炭,汉姆的手刚碰到,就猛地缩了回去,尖声叫着,双手撑在地上,屁股当腿用的,不住后退。 汉姆恐惧到极点的样子,让艾薇儿身心大悦,只觉这些天的闷气,一扫而光,忍不住嘿嘿冷笑:“呵呵,汉姆,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好像很怕的样子啊?放心,只要你能牢牢控制住我,南方就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得意忘形,说的就是艾薇儿这种人了。 得意忘形下,她说出最后这两句后,立即呆愣了下,意识到说错话了:“乖,这不是在提醒汉姆,只要能捏住我这个人质,李南方就算本事再大,也得乖乖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如果说出去的话,能像掉在地上的东西,随时都能捡起来,那就好了。 很可惜,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那样,再也收不回来了。 尽管,就算艾薇儿不说这些话,等方寸大乱的汉姆清醒过来后,还是会明白这个道理。 可她自己明白过来,与主动提醒汉姆,完全是两码事的。 她“提醒”汉姆,是在洋洋得意之下。 洋洋得意的人——基本都很让人讨厌的。 在李南方没来之前,汉姆要想收拾她,把她的得意打回原型,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所以,意识到犯错后,艾薇儿立即采取补救措施,强笑了下说:“汉姆,你其实不用太怕李南方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他就算再怎么不忿你,可总不能杀了你——挖槽,我这是在说什么呢。” 以前从来不说错话的白牡丹,在和李南方鬼混大半年后,终于不可避免的被传染上了这个臭毛病。 这个毛病不是事。 真正是事的是,她在试图解释下她的得意忘形,在李南方没来之前,必须以“甜言蜜语”哄着汉姆,来避免自己不受伤害时,又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经过艾薇儿的第一次提醒后,亡魂皆冒的汉姆,就在呆愣了下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艾薇儿的第二提醒,算是彻底让汉姆从恐惧中,迅速挣脱了出来。 就看汉姆不住哆嗦的嘴角不再哆嗦,鲜红的嫩舌好像蛇儿那样,在上唇轻轻扫过,邪魅的笑容,就像跃出海面的朝阳,瞬间布满了脸面,低低的哑声笑着:“亲爱地,你继续说呀,你怎么不说了呢?你的声音,好性感哦。你刚才的样子,好迷人哦。” “哪有。汉姆,你肯定是眼花了。” 艾薇儿讪笑了声,左手抓住自己头发,右手拿手机在脑袋上用力敲了几下,以表示深深的懊悔。 她越是这样,汉姆越是开心:“哟,美人儿,你可别这样啊。真要把脑袋敲出三五个窟窿来,你的南方不得心疼死,不得把我们娘儿俩碎尸万段吗?” 汉姆咯咯娇笑着,从地地上爬起来后,气场顿时变了,从刚才的烂泥一滩,又恢复到了刚才高高在上的女王样子。 “我、我——” 艾薇儿支支吾吾的,举起手机继续讪笑着。 汉姆拿过了手机,放在耳边时,抬起了纤巧的右足,慢慢放在了艾薇儿饱满的胸膛上,逐渐的用力。 那轻佻的不尊重样子,就是猫儿在玩老鼠呢。 艾薇儿还不敢躲。 更不敢反抗。 她很清楚,汉姆正盼着她反抗呢。 那样,她就有借口来好好收拾这欠扁的臭娘们了。 双膝跪倒在沙滩上的艾薇儿,唯有被汉姆那只秀足,蹬的身子逐渐后仰。 最后,后脑枕在了沙滩上,仰面朝天满脸恨死自己的苦逼样子。 也幸亏这女人是练过瑜伽的,腰肢超级柔软。 不然放在普通人身上,这姿势还真受不了。 右脚踩在艾薇儿饱满胸膛上的汉姆,右手把电话放在耳边,左手抬起,啪地打了个响指。 马上,女警卫就颠颠的跑过来,递上了又粗又的雪茄。 你能想象出一爆、乳美少妇,戴着大墨镜,嘴里叼着大雪茄,右脚还踩在同样性感爆、乳美少妇胸膛上,背后有一望无垠的碧蓝色大海,海风吹来,荡起她的防晒衣,将她性感身材一览无遗的这一幕吗? 李南方是看不到。 但他肯定能想象的到。 电话可是始终处在通话状态中的,这边两个女人在做什么,他基本都能推算出来。 他心里肯定也在大骂白牡丹是头猪,怎么认识老子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难道说,真是近墨者黑? “是南方吗?” 吐出一口青烟后,汉姆又抬手拢了下垂在胸前的秀发,动作风情万种的很迷人,声音更是娇媚到让人酥,就像新婚不久就和老公分别半年,好不容易通话后,这雌性荷尔蒙的味道,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宇宙。 “是我。” 李南方闷闷地回答声,让汉姆觉得这世界,真美。 第1004章 替我亲亲儿子 “你怎么还没死呢?” 汉姆嗲嗲的说着:“那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那个大魔头,被一发炮弹给炸上了半天空。唉,就那样,你都没死。看来,以生命坚强而著称的蟑螂,都比不上你啊。” 对汉姆这么说,李南方倒是不排斥。 事实在这儿摆着呢不是? 有哪个蟑螂的命,能有他这样强悍? 以前的就不说了,单说从汉姆绑架老菲等人这次事件吧。 李南方去荒岛,又从荒岛上漂回来,这一来一去的过程,可谓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被葬身鱼腹。 尤其是漂回来的这次,更是凶险无比,被炮弹震昏过后,人完全处在深度昏迷中,在大海上漂流了半个月之久,现在仍旧活蹦乱跳的,这绝对是奇迹中的奇迹啊。 “你怎么不说话呢?” 等了老半天,都没等到李南方回答的汉姆,继续娇笑着:“那就算了,别再浪费我的电话费了。亲爱地,拜拜。” “别,别挂电话,我说话还不行吗?” 李南方明知汉姆作势挂电话就是在装逼吓唬他,可他也真怕。 千万不要把汉姆当做正常女人来看。 正常女人,哪有炮轰儿子亲生父亲的? 真要惹毛了这女人,随时随地都能拉来三五个男人,把娇滴滴的白牡丹,给狂虐一万遍啊。 “说吧。” 汉姆又吐了个烟圈:“我听着呢。” “看在我们几个,在小荒岛上相依为命的份上,你就放艾薇儿一马吧。” 李南方这样说,是晓之以情。 汉姆却不领情,低头看着被她踩在沙滩上的艾薇儿,冷笑道:“呵呵,看在大家相依为命的份上,我就要放掉她?李南方,你简直是太天真了。我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当初怎么会让人炮轰你这个没良心的?哈,老娘我连亲儿子的亲生父亲都敢怼了,更何况一个‘相依为命’大半年的姐妹?” 对汉姆这番话,李南方还真无话可说。 盖因人家说的没错啊。 汉姆连他都敢炮轰,更何况艾薇儿呢? 但他还是得说:“你说谁没良心呢?你忘了李汉那天出生时,老子是——算了,不说了。” 汉姆产子那天,李南方是怎么表现的,可谓是天地可鉴。 那是没良心吗? 如果没良心的话,他会那样疯了似的拼命吗? 至于他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则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他应该做的。 不能当做他“有良心”的证据,来反驳汉姆说他没良心。 一个男人,如果在他女人即将难产而死时,还能搬个小马扎来坐在旁边看热闹,那么他就不算个人了。 “说呀,怎么不说了呢?” 汉姆则是得理不饶人,就像抓住和小三鬼混的丈夫那样,手掐腰摆出大茶壶的造型,口水飞满天:“姓李的,你以为老娘不知道那天你拼死也要拦住那个大魔头,是为毛吗?” 近墨者黑的汉姆,不但跟李南方学会了动不动就打响指的臭毛病,还喜欢说“毛”了。 “为毛?” 李南方继续闷。 “还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撒下的种子?” 汉姆冷笑:“李南方,你敢摸着良心告诉我说,你当时那样着急,只是担心你儿子吗?如果我没有怀着你的小崽子,就算我被那个恶魔活生生虐死,你貌似也不会多放个屁吧?” “怎么可能!” 李南方语气坚定的反驳道:“就算你没怀我的儿子,我也会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和恶势力作斗争的!” “狗屁。” 汉姆轻蔑的骂了句。 李南方也觉得,他这样说可能真是在放狗屁。 假如汉姆没有怀他的孩子,他还真不一定管她的死活。 毕竟这个人贩头子,罪行累累,就算是被枪毙一百次,也是罪有应得的。 李南方唯有硬着头皮的反驳,他是在说话,不是在放狗屁。 “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汉姆泼妇般的骂了半天,也有些累了,觉得如此星辰、不对,是如此阳光如此海,脚踏白牡丹叼着大雪茄,听那个负心汉说说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故事,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享受。 美杜莎老大要享受,有短柄被她抓在手里的李南方,除了乖乖从命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这样,汉姆还嫌不精彩。 特么的,这臭娘们简直是太难伺候了。 等艾薇儿脱险后,李南方发誓要把她搞到生不如死。 可一想到他儿子可能就此变成没娘的孩子,刚硬的心,立马又软了下来。 “姓杨的跑哪儿去了,你会不知道?” 杨逍去了哪儿,当前是不是正在来非洲的路上等等,这才是汉姆最关心的。 也是最可怕的。 因为有李汉在,汉姆才不怕李南方敢把她怎么着。 真要惹急了她,掐死那个小崽子来报复李南方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但杨逍呢? 汉姆拿什么来威胁杨逍? 人家要想杀她,绝对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只会让她死的更加悲惨。 艾薇儿那晚被杨逍吊在树上,即将遭受何种惩罚的过程,汉姆可是都知道的。 人彘。 休说是充分了解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了,仅仅从这个词的发音,视觉角度来看,就能让人情不自禁的打寒战。 汉姆就猜测,估计不知道藏在哪儿的杨逍,此时可能正琢磨着要把她搞成人彘呢。 别以为汉姆当前手下有几十号兄弟。 几十号兄弟很牛比吗? 伦敦黑龙组47名成员,在半小时被集体灭门这件事,就是杨逍干出来的。 所以就汉姆手下这点人,还真他娘第不够看。 “我也不知道。” 李南方很清楚汉姆有多么的怕杨逍。 他也很怕。 尽管他能活到现在,还是多亏了那个大魔头。 所以他唯有实话实说。 汉姆语气阴森的说:“李南方,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在三天之内,你必须把那个杨逍干掉。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的白牡丹——你的儿子收尸吧。” 李南方烦死汉姆总是拿艾薇儿,和李汉俩人来威胁他,恼怒之下冷声回答:“好,我会做好准备的。” “你!” 汉姆可没想到,李南方敢这样回答她。 气的她右脚猛地一用力,被踩在脚下的艾薇儿受不了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叫声。 低头看了眼快要被踩进沙子里的艾薇儿,汉姆咬牙切齿的说:“姓李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这美少妇,变成一个人彘——” “不信!”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 他终于受够了这臭女人的无知,兼威胁,跳着脚的大骂:“你特么的有本事,现在就去伤害她啊!草,就知道逼我!你以为,我特么不想找到杨逍,再干掉他?可老子做不到啊。老子真要有干掉他的本事,我保证把他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对李南方愤怒的咆哮,汉姆倒是很冷静。 等他痛骂过后,才冷笑着说:“呵呵,你敢说你没有机会?” “我哪有——” 李南方张嘴刚要反驳,却又闭上了嘴。 他有过干掉杨逍的机会。 就在那晚巨浪袭来的时候,杨逍忽然断了线的风筝那样,从甲板上飞到了海水里。 那是李南方干掉杨逍的机会。 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因为他只需面带上天有好生之德的笑容站在船头,看在杨逍渐渐沉到海底就好了。 可他偏偏不知道哪根筋出问题了,非得不顾艾薇儿俩人的苦苦相劝,纵身跳下了大海。 英雄那样。 李南方当时也真是个英雄,深深折服了菲爵爷等人,更加相信他被上帝附体了。 上帝如果不附体——他怎么会如此的沙比? 现在人家汉姆拿这个说事了,李南方除了被堵的哑口无言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还算汉姆有点良心,知道逼着李南方去杀杨逍,就是逼着老鼠和猫打架并取胜那样不现实。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唉。就知道你是个连自己女人,儿子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我就不逼你了。” 李南方顿时有了感激涕零的感觉。 这可是他在被人骂废物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感激的一次。 汉姆却不稀罕他的感激,语气总算恢复了正常:“反正我和你儿子,随时都会被那个大魔头弄死。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也没打算去逃亡。无论逃到哪儿,都逃不过他的魔爪不是。这可能是我们母子的命运吧。所以无论我们是死是活,你都不用管了。” “我绝不会坐视他去伤害你们的。” 李南方此时必须得表明态度,也是发自肺腑的。 汉姆不予理睬,只问:“还有事吗?你现在已经知道你的白牡丹屁事也没有了。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 李南方连忙阻拦:“你什么时候放她回家?” “怎么,想骑她了?” 汉姆邪恶的冷笑着,低头看着满脸痛苦的艾薇儿,总算是良心发现,抬起了脚。 艾薇儿立即弹身坐起,眼圈发红刚要抽噎呢,就看到汉姆正用毒蛇般的盯着她。 委屈,害怕的泪水,立即缩了回去。 李南方不否认他是想骑白牡丹了——但眼下,明显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唯有低声下气的说什么,念在大家相依为命一场,就把她快点放回来吧。 孩子,也想妈了。 你也是有孩子的妈妈,就该知道艾薇儿此时有多么想她女儿了。 艾薇儿倒是很认同李南方这个说法,沉默了下才说:“等赎金一到账,我马上安排人送她回国。” 李南方要求:“一定要保证她不受任何伤害。” 汉姆回答说:“你放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儿子他爸骑过的女人。我真要让她受辱了,那就是在羞辱我自己。” 李南方讪笑了声:“嘿嘿,那个什么,我可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汉姆的声音,又邪恶了起来:“要不——” “别开玩笑了。” 顿了顿,李南方说:“替我,亲亲儿子。” 沉默片刻后,汉姆才轻轻嗯了声。 第1005章 男人改变女人 清晰感受到汉姆善良的一面被触动后,李南方连忙趁热打铁:“至于艾薇儿的赎金——” 汉姆立即无情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别想打赎金的主意了。我说过,两个亿的英镑,少一个子儿,你家白牡丹都别想再回到那个花花世界去,就陪我在这儿每天晒太阳吧。” “草,这么无情。” “狗屁的无情。” 汉姆有些生气了,刚刚因为儿子而营造出来的些许柔情,一扫而光:“李南方,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啊?你怎么不为你儿子,为我想想呢?我们母子因受官方压迫,唯有流落番邦,再也无法享受那花花世界。唯有每天蹲在海边,和那些低等的黑炭混日子。握了个草的,我们这是活着吗?你哪怕稍稍有点良心,就该为我们母子着想!而不是,为你即将回归文明的白牡丹省钱!” 汉姆越说,越生气,来了通标准的华夏国骂后,又用家乡话骂了老半天。 最后,才喘着粗气的说:“姓李的,你如果有脑子的话,就该想到我索要那么多赎金,都是为了培养你儿子。我要给他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还要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我要把他培养成超级帅哥,长大后身边美女如云,远胜他那个狗屁老爸!” 汉姆激动的骂声,震的李南方耳朵痛。 他也想大骂。 谁家培养个才满月不久的小崽子,需要两个亿的英镑? 两个亿的英镑,换算成华夏货币,足足二十亿元好吧? 这臭女人简直是太刁蛮了。 索要这么多的赎金,明明是为了继续发展她的走私人口事业,却偏偏冠上了要培养儿子的名头。 偏偏,李南方还不能反驳。 貌似汉姆说的没错。 供她藏身的那地方,应该是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她要想在那地方安营扎寨,首要条件就是需要大批马仔来当炮灰。 要想招收马仔,没钱怎么行? 可传承上千年,历代汉姆苦心经营的大本营,已经被英方彻底的摧毁,损失惨重,除了那面黄金小盾,与科拉松腰包内那点小钱之外,汉姆可真是一无所有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南方还傻乎乎的要求她无偿放掉艾薇儿——汉姆没有手起刀落,把白牡丹那颗漂亮的脑袋砍下来,再邮寄给李南方,就已经是很理智了。 “好,好,你别说了。就当我刚才是放屁,没有——” “你不是在当,纯粹就是。” “是,是,我就是。” “少和我油嘴滑舌的,窝囊废。” 又骂了句后,汉姆的气才消了点,转移了话题:“和你说个事,我这边有个很清秀的小美女,南韩人。” “沈云在吗?” 南韩某美女去大马视察工作时,却被美杜莎残余绑走这件事,闹得是沸沸扬扬的,李南方早就知道了。 “对,就是叫什么云在的。” “提她干嘛?我又不认识她。更何况,在小岛上时,我也多次强调过,我对那个国家的人没什么好感。” “就因为知道你对那个国家的人没什么好感,所以我和你说啊。” 汉姆解释道:“我把她开出的赎金,和你的白牡丹一毛一样,都是可爱的两个亿英镑。我想吧,她这么漂亮,如果收钱候就放掉,那多可惜?你放心,我是个有素质的人贩头子,绝不会在收钱后,还会砍人脑袋。” 李南方被她说的有些懵:“你到底想说什么?” “收钱后,我把她打包发给你。供你享用过后,你再送她回家。” 汉姆笑嘻嘻的说:“瞧,我有多么的疼男人?主动给你找美女享受,你以后再做对不起我的事,那良心可就大大地坏了。” “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南方随口回答。 “行,那你就等着。” 汉姆问:“还想不想和你的白牡丹,说几句悄悄话,互诉离别之苦呢?” “好啊。” “好你个大头鬼。” 汉姆冷笑一声,结束了通话。 “挖槽,臭娘们。你最好苦苦祈求你家上帝,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特么非得——唉。” 摇晃了下手机,爬在凉台边缘栏杆上的李南方,望着黑漆漆的山谷下,轻轻叹了口气。 很惆怅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在惆怅什么。 担心艾薇儿的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汉姆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婊,李南方也没担心她会伤害艾薇儿。 可能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在小荒岛上时,就已经种下了同舟共济,相依为命的种子吧? 也可能是,艾薇儿很喜欢李汉。 无论是李南方,还是汉姆,都能从艾薇儿抱着李汉时,深刻感受她对孩子发自真心的喜欢。 那么他究竟为什么叹气呢? 也许,是因为在那个遥远的方向,有他终生都无法放下的根吧? 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披着黑色风衣的格拉芙,从那边台阶上走了下来。 背后还有两个侍女跟随,手托银盘,上面摆放着丰盛的夜宵。 菲爵爷在有了艾薇儿的消息后,亲自连夜赶来通知李南方。 为表示对他的感谢,在他告辞时,大卫哥亲自带人护送他回王宫去了。 李南方在打电话时,格拉芙就站在城堡二楼凉台前,静静地望着他。 等他打完电话后,带着侍女端着夜宵走了过来。 格拉芙是个聪明的女人,在说话之前,先观察李南方的脸色。 没看出有不愉快的样子后,这才在暗中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南方,来,陪我吃点宵夜。” 这几天李南方的食欲一直不是很好,就像他的情绪。 主要是岳梓童的变化,让他很受打击。 再加上担心艾薇儿的安全,哪怕格拉芙变着法给他做饭,他都没有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会饿得慌。 本来比大病一场还要严重的李南方,没心思吃饭的下场,自然是“马瘦毛长”了。 体重在减轻,可头发胡子却长势良好—— 对这个奇怪的现象,李南方很感兴趣,特意在网上查了下才知道,这可能是身体素质下降,细胞死亡数量远超新生细胞,造成身体表皮内积攒了太多的细尸体圾所致。 头发胡子这东西,就像需要施肥才能快速增长的庄稼,所以当男人心神俱悴时,它反而从中获得了更多营养,加速了成长。 这也是盗墓贼在打开古墓里的棺材后,有可能会发现长毛大粽子的原因。 尸体本身,就是最好的肥料,以后再看到死人头发疯长的现象,千万不要害怕,疑神疑鬼的了—— 抬手捋了下胡子,李南方知道格拉芙说陪她吃点夜宵的话,应该是倒过来说,低声苦笑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的。” “嗯,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 格拉芙点头,拿起勺子,亲自给李南方舀了碗燕麦粥,故作很随意的说道:“现在非洲那边,应该是艳阳高照吧?” “应该是的。我给她们打电话时,她们正在海边晒太阳。” 不想让格拉芙怀孕了,还要为自己的事担心,李南方索性吧他与汉姆俩人的通话过程,简单的叙述了遍。 “南方,艾薇儿会没事的。相信我。因为我也是女人,即将生下小宝宝的女人。” 拿勺子轻轻搅和着燕麦粥,格拉芙轻声说:“性情再怎么狠戾的女人,在生下小宝宝后,都会有所改变的。小宝宝的一颦一笑,就是最有效的武器,能触动女人心底最软的那一块。能让她深刻感受到,世界是很美好的。为了能让上帝照顾小宝宝,她会出自本能的做些善事。汉姆虽说是职业人贩子,以前更做过很多坏事。但我相信,她会慢慢改变的。” 格拉芙说的没错。 盖因李南方在与汉姆聊到儿子后,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某些改变。 那么,她呢? 她的改变,就是因为她没有怀上孩子吗? 看着格拉芙慢慢搅动的勺子,李南方眼前又渐渐浮上了一张面孔。 “她也会改变的。” 仿佛知道李南方想到了谁,格拉芙用更低的声音说:“关键是看你怎么处理与她的关系。对于女人来说,能改变她的除了孩子外,就只有她最在乎的人了。你对她的态度,决定了她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对她的态度,会决定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李南方笑了,悠悠地说:“我对她,肯定是很好了。” 轰隆隆—— 李南方刚说完这句话,遥远的东方天际边,就有一道滚雷响过。 很快,夜风明显大了,空气内的湿度,也有了显著提高。 几分钟后,当风向忽然改变时,第一滴雨水,终于从天上飘落了下来。 带着苍天的旨意。 初夏的雨水特点,就是细密,延续的时间长。 这种小雨,总是会让人联想到江南水乡,有个身材窈窕的绝色丽人,肩膀上扛着把小伞,衣袂飘飘的走在陌上。 当然了,也能让人联想到在一座树木葱郁的小山坡上,有个身材窈窕的绝色丽人,肩膀上扛着把小伞,站在一个长满了荒草的坟头前——雨水敲打雨伞的密集声中,有晶莹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喃喃问道:“你在那边,还好吧?” 岳梓童就在问这句话。 在心里。 细雨击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莎莎声,就像是蚕吃桑叶。 她看着那个被红绸包住的骨灰盒,很久都没动一下了。 帮,帮帮。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把她从某段回忆内拉了回来。 齐月推开了房门,神色淡然的提醒道:“岳总,吉时快到了。刚才宗叔叔打电话过来说,客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 “吉时?” 岳梓童嘴角稍稍弯了下,随即自嘲的笑了笑:“是啊,确实是吉时。今天是我和南方大婚的好日子。” “南方,走了,我带你去参加婚礼。” 岳梓童低低地说着,伸手抱起了骨灰盒,放在了怀里。 第1006章 阴婚之一 在很多人看来,像岳梓童这种美到冒泡的女人,和一个死鬼结婚,那纯粹就是开玩笑。 除了那些为她深爱某男的这份痴情,而感动的无知少女们之外,自凡是个正常人,就会对此嗤之以鼻。 觉得她是在哗众取宠:“人死了就是一捧灰烬,狗屁的知觉都没有。就算你把婚礼搞成当世最豪华婚礼,他也不会从骨灰盒里爬出来,掀起你的红盖头了。” 不过当这桩阴阳相隔婚礼的主婚人,乃是办公厅的梁主任,而且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里,有最高警卫局荆红命,军情十三处的老大王玉林,以及贺兰家第三代中的两大公子扶苏,群星等人外,那么这场被世人嗤之以鼻的婚礼,就会变得格外郑重了。 更何况,本次婚礼里的新娘,是京华岳家的家主岳梓童大小姐呢? 谁要是敢嗤之以鼻个试试。 绝大多数知道这场婚礼的男人,都会眼红骨灰盒里的那一捧灰烬,恨不得自身焚烧成灰,躺在晶莹剔透的白玉骨灰盒里,再被身穿一身拽地洁白婚纱的岳美女抱在怀中,感受她怀抱的温暖。 当然了,他们只是这样歪歪罢了。 真要让他们去死,再被烧成灰烬,休说是被岳美女抱在怀里了,就算是吃进嘴里,也是免谈的。 但他们可以这样歪歪啊,然后看着岳梓童,在心里暗骂某个死鬼,死了都尼玛的和活人争夺优秀资源。 怀抱中骨灰盒的岳梓童,当然不会理睬那些路人甲的想法,只是在宗刚的引领下,神色木然的缓步走上了红地毯。 她乌黑的秀发,被一根宽约两寸的白绫束在脑后,垂在腰间,随着轻风左右摇摆,就像有了生命那样。 因为是个死人结婚,没有哪家酒店会接待这种婚礼,尽管只需宗刚一个电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岳梓童还是很体贴民意的,知道做生意的人,基本都特别忌讳某些东西。 所以她把本次婚礼,安排在了近郊的一片空地上。 早在一周前,负责筹备婚礼工作的宗刚,就亲自带人赶来这边,加班加点的修盖了一栋简易酒店。 等婚礼结束后,简易酒店会马上拆除,所有东西都会运走,连一个烟头都不会留下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本次酒店的筹备资金,花费不菲,仅仅是从路边通到大堂的红地毯,都是纯手工制作的羊毛地毯。 更重要的是,宗刚等人耗时一周时间,才搞定的这座临时大酒店,最多只能存世半天。 等婚礼结束,嘉宾们象征性的喝杯喜酒后,就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然后,宗刚就会立即带人,把这座酒店拆掉,用停在远处的大卡车,拉到专业焚烧垃圾的地方,销毁。 价值数百万元的临时酒店,耗时一周却只用半天,就被拆毁不说,全部原材料还会都被焚烧殆尽,这就是红果果的浪费。 可谁让人家岳梓童有钱呢? 人家把花钱买来的东西,一把火烧了,谁能管得着啊? 谁,又敢管! 据说这个临时大酒店的选址,也是宗刚请得道高僧特意看过的。 唯有在这个高处海平面十多米的小缓坡上,搭建酒店,才能保证新郎先生在那边感受到新娘对他满腔的挚爱——才能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然后被小鬼拿锁链套在脖子上,好像牵驴那样,走进酆都城内,被油炸鞭打后,再打进十八层地狱,永远都不能翻身了。 这样做,是防备垂涎新娘美貌,娇躯可人的死鬼新郎先生,因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趁着鬼门关开时,偷着跑出来附体在某男人身上,对新娘性骚扰。 不然,就是每晚没完没了的给新娘托梦,哭着说我爱你,请你快点来陪我啊来陪我。 结果就搞得新娘精神迅速衰弱,整天病恹恹的,用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被新郎勾走了。 所以,为了保证新娘的绝对安全,宗刚必须要请得道高僧,来选一个风水宝地来当婚礼现场。 这次婚礼,就是民间传说中的阴婚。 阴婚,又称鬼婚等。 一般来讲,阴婚的结婚对象,基本都是双亡,或者订婚前就已夭折的儿女,父母出于疼爱心情,要为他们完婚。 阴婚又分为死人与死人,死人与活人两种。 古老传说,祖坟中有一座孤坟会影响后代的昌盛,因此才要替死者办阴婚。 阴婚多出现在贵族或富户,贫寒之家很少搞这种活动。 至于阴婚是从哪个朝代才有的,这个已经无从可查,但肯定的是,早在汉朝以前就有了。 不过,由于阴婚耗费社会上的人力、物力,毫无意义,曾予禁止。 《周礼》上曾说:“禁迁葬与嫁殇者。” 只是这种风气,始终没有杜绝,甚至有的直接表现在统治者身上。 阴婚的盛行,是宋朝。 据康誉之《昨梦录》记载,凡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 但是举行阴婚,始终没有形成定例。 阴婚虽然算做喜事,却不免红、白两事的礼仪混杂交错。 在很大程度上,要看当事人的主张如何,因此故阴婚礼仪的形式出入很大。 有一点却是与正常婚礼相同的,阴婚也要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 男方给女方送去的定礼,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一半却是纸糊的四季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之类的首饰。 这叫放定。 放定的当天晚上,在女方家门口或坟上焚化。 通讯时,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 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广场焚化。 当然了,阴婚并不一定都举行上列仪式,但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 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 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 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花轿到达女方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照片或牌位取下,由娶亲太太接过来,放人宝轿。 这时,“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 喜轿回到男方后,要把“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只有娶亲太太给全神“百份”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 然后由茶房端来“合杯酒”等东西,供在阴婚夫妻照片或牌位之前。 举行了以上仪式之后,找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就可以起灵了。 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将棺枢起出后,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 与此同时,高高扬起花红纸钱。 男方则在坟侧挖一穴,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此穴,进行“夫妻”并骨合葬。 葬罢,即在坟墓前,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 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边哭边道“大喜”。 此后,男、女两方就可以当做亲家来往了。 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一起冥婚,是曹操为儿子曹冲操办的。 据《三国志》记载,曹操之子曹冲“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文帝宽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言则流涕,为聘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宛侯据子琮奉冲后。” 这里,曹操是聘了一名甄姓早死女子给其当做他的儿媳。 现代阴婚最出名的一例,则是南韩以故某女明星在离世四年后,其母一直想让单身的亡女得到慰藉,于是安排她“出嫁”,与一名圈外人举行冥婚仪式。 现场上的明星母亲,捧着爱女的遗照哭成泪人,僧侣为一对“新人”举行婚礼,参加者神情肃穆。 岳家家主,要与为国牺牲的李英雄举行阴婚,当然不会走这些世俗规矩。 更何况,李南方好像也没有父母,就算岳梓童想下聘书,也没处下。 她倒是让宗刚求见过荆红命。 荆红命把李南方当做亲子侄来看,更为他保护情人的事,在这个圈子里早就不再是秘密了。 所以岳梓童想“委托”荆红命夫妻当李南方的“再生父母”,与他结为亲家。 结果呢,却被性格温和善良的荆红夫人,拿鸡毛掸子砸了出来。 更是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回去告诉你家家主,就说荆红家高攀不起他们家!” 荆红夫人为什么如此生气? 傻子都能看得出,岳梓童想用一桩没有任何意义的阴婚,把荆红命绑在岳家的战车上,为她家大效犬马之劳。 本来,荆红命夫妻就对岳梓童为了岳家利益,不惜榨干李南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行为,大大地鄙视了,现在又天真的跑来联姻——这智商,真是高的没法说。 这如意算盘,更是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很可惜,人家荆红家不鸟她。 她倒是知道李南方的师母在哪儿,更知道大姐才是最有资格给李南方当妈的人,可她不敢去啊。 岳梓童真怕,她派去那边提亲的人,会被愤怒的大姐派人直接打死,顺便当化肥埋在地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无奈之下,她只好在空空大师的建议下,又当新娘又当妈,来操持这场婚礼了。 第1007章 阴婚之二 空空大师是梁谋臣介绍来的。 梁谋臣认识空空大师,还是通过他远在东省那边任职省厅厅长的堂叔兄弟老梁。 梁谋臣本来就信服华夏的玄学,与空空大师初次见面后,很快被他深厚的传的统文化功底给折服了,此后成为了家里坐上嘉宾。 尤其侄女晓燕在空空大师的“预测”下,与上个月顺利产下一麟儿,圆了堂弟没有外孙的多年夙愿后,梁谋臣对他的佩服,更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身为岳老的重要托孤大臣,在得知岳梓童为岳家利益,要和死去的李南方结婚后,梁谋臣马上就想到了空空大师。 术有专攻。 论起当官为民造福,梁谋臣等人是把好手,但要想把家主这次阴婚给办好,当然得找这方面的“专家”来询问了。 不过,梁谋臣去西北某处请空空大师来京时,却遭到了拒绝。 理由很简单,他觉得他的“法力”,还没有高到能为岳家家主主持阴婚的地步。 毕竟按照玄门中的某些说法,年方二十三岁的岳家大小姐,可是天上某星宿转世—— 不然,她有何德何能,能成为在华夏版图上占有重要一席之地的岳家家主? 甚至看在俩人相交多年,交情匪浅的面子上,空空大师还有偈语来暗示梁谋臣:“从你送来的岳家大小姐生辰八字上,我已经批出让我很震惊的结果。她,居然是娘娘的命格。” 玄门中的“娘娘”,就是古代皇后的通俗说法。 尤其岳家大小姐的名字“梓童”,本身就是君王对皇后的爱称,就像古代寻常百姓家,在和人提到自家老婆时,会说内人。 梁谋臣刚听后,也是吓了一跳:“哇靠,不会吧?我家家主会是娘娘的命格?可当今早就年过六旬,而且夫妻恩爱,举世皆知,她怎么还能成为——不对,是我理解错了。大师,您的意思是说,我家家主这辈子要嫁给一个‘储君’吗?” 要说老梁的反应也不慢。 因为这么多年与空空大师的交往,已经让他对老和尚说出来的专业术语,深信不疑。 所以当听老和尚说家主是娘娘的命格后,也只是在震惊过后,很快释然了。 年轻貌美的岳家家主,本身在华夏版图上,就是个所有豪门都无法忽视的大存在。 如此崇高的地位,嫁给华夏未来的当今,成为“娘娘”也是很正常的。 就算岳梓童是岳老临终前推出来的傀儡,不可能总是端坐在家主宝座上,甚至会在自身利用价值被榨干后,就被岳家父子拉下马后,再让她出意外去世。 但岳梓童随后主动与贺兰家联姻的这步好棋,却一下子把她未来所面临的生命凶险,化为无形了。 成为贺兰夫人的岳梓童,了不起在辞掉岳家家主之位后,去贺兰家安心做她的少奶奶。 由此推断,再根据空空大师的所算,那么未来的“当今”,应该就是贺兰某人了。 如此一来,无论岳梓童两年后还是不是岳家家主,都值得梁谋臣忠心追随。 这就是所谓的从龙之臣了,只要他紧随岳梓童的步伐,还担心将来不会更加飞黄腾达? 梁谋臣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时,空空大师又说了:“岳家主的这个娘娘命格,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娘娘命格。” “那是什么?” 梁谋臣呆愣了下,着急的询问:“还请大师告诉我。” 空空大师在闭目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家家主的娘娘命格,乃是隐命。” 隐,就是藏起来,不让人看到的意思。 梁谋臣既然相信传统的玄门文化,那么对此也肯定有一定的研究,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隐命?难道,我家家主要嫁给一个‘地下君王’?” 不让人看到的所有事物,统称为地下。 比方在历朝历代,任何一个国家,其实都有两套社会秩序。 一套,则是这个国家的官府,有明确的法律法规,来约束国民乖乖听话干活,千万别上窜下跳的,不然就会去蹲大牢,或者干脆吃枪子。 一套,就是老百姓耳熟能详的黑、社会了。 地下社会是见不得光的,却有他们自己一套成熟的规矩,也有着相当森严的阶级,也可以说是另外一套官府。 就像东洋的山口组,意大利的黑手党,俄罗斯的吸血蝙蝠等等。 这些组织就是本国地下社会的“朝廷”,来约束那些在道上混的好汉,乖乖听话干活,千万别上窜下跳的,不然就会去蹲——就会挨刀子,吃枪子的。 所以老梁才茫然,他家地位崇高的家主,怎么会成为地下娘娘呢? 难道说,贺兰家出类拔萃的某公子,早晚要去混黑的? 可根正苗红的贺兰家,会允许他家男丁,去做黑老大吗? 难道说! 老梁脑海中猛地闪过一抹灵光:“贺兰家自从贺兰小新东窗事发后,灰色经济来源干涸,日子肯定不好过。那么,他们为避免本家核心成员不会倒在经济问题上,应该会重新培养第二个贺兰小新。但,这个人怎么会是贺兰群星?” 岳梓童主动登门贺兰家,求亲一事在上层传开后,老梁也像所有关注此事的人那样,经过反复推敲后,确定唯有与贺兰扶苏并称为“贺兰双杰”的贺兰群星,才能配得上岳家主。 可问题又来了。 贺兰群星既然是被贺兰家当做第三代家主来大力培养的,怎么可能会允许他涉黑。 就像再大的黑老大,也配不上岳家主那样,再大的黑老大,也比不上贺兰家的第三代家主更重要。 所以,贺兰群星不可能去涉黑。 一连串的分析过后——老梁懵了:“难道说,家主登门提亲时所相中的人选,并不是贺兰群星,而是另有他人?” 岳梓童能嫁给谁,这可关系到梁谋臣自身的切身利益,他当然会向空空大师追问不休。 被他缠的没办法,老和尚唯有再拼着泄露天机会遭雷劈,折阳寿的危险,咬牙切齿的说道:“贫僧从你家家主的命格来看,她是不会成为贺兰夫人的。贺兰家的男丁,没有谁能配得上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什么? 什么,什么? 我们家主六月十号,就要与贺兰某人大婚了好吧? 你现在却告诉我说,她不会成为贺兰夫人! 老和尚,我现在开始强烈怀疑你的业务水平了啊。 你以为,像我们家主这般在华夏版图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人物,会在两大派系联姻这种一等一的大事上,会出尔反尔的儿戏?” 要不是看在和老和尚多年私交深厚的份上,仅仅是凭他说出的这番话,梁谋臣也会二话不说的爬起来,甩手就走,并警告道:“老神棍,以后不要和人说,你认识我!” “梁施主,你我相交多年,难道就不爱、啊,不,难道就不信我了吗?” 看出老梁脸色有异后,老和尚可不想就此失去一个大金主,连忙好言相劝,并不惜拿出自东海仙岛上亲手采摘的仙茶,请他无偿品尝。 看在他一番诚意上,老梁决定给他一次机会:“那你告诉我,我家家主这个隐娘娘的命格,究竟是怎么回事?”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那你就不说好了。老神棍,再会!以后不要和人说,你——” “梁施主,你这是逼着我遭天谴吗?” “此话何意?” “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我能说出来的。” 空空大师那双老眼里,浮上了无奈的神色:“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去给你家家主,勘察阴婚现场的重要原因。现场好勘察,无非是利用地形,时辰,参与婚礼嘉宾的身份,来最大可能的为岳家主,从某死鬼那儿,吸取最大的好处。” “可问题是,我如果替岳家主选择福地,不但我会遭受一定的报应,而且对她的以后,也有着不好的结果。” 老和尚用十足诚挚的语气,劝告梁谋臣:“梁施主,如果你能劝说岳家主,放弃这次阴婚。最好是不举办任何的仪式,只把那个人牢牢记在心里也好。” “那是不可能的。” 梁谋臣感受到了老和尚的无奈,知道误会了他,随即温言说道:“请柬都已经撒出去了,办公厅的梁主任又亲自初持婚礼。所以,断断没有取消婚礼的可能。” 梁谋臣又说:“大师。根据我对贵圈略懂的那点皮毛来推断,有梁主任这样的大贵人在场,难道就震不住某些邪魅鬼祟?” “唉。” 老和尚是看出无论他怎么苦劝,岳家家主都会如期举办阴婚了,唯有重重叹了口气:“好吧,那老衲就拼着折寿,尽量为岳家主选择对她最有利的福地吧。毕竟,老衲如果躲避,只能会害了同行。” 老和尚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如果拒绝老梁的邀请,那么老梁肯定会去找别人,来岳梓童寻找福地。 但那个人的道行修为,应该比不上空空大师。 却会眼馋岳家开处的重金——最终,会人为财死了。 为了不害同行,老和尚唯有舍身出马。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事,在官场上摔打了数十年的梁谋臣,当然是玩的炉火纯青。 只要老和尚答应亲自出马,能够让岳家主满意,至于他会遭到何种报应——阿弥陀佛,梁施主表示不懂。 就这样,在梁谋臣的亲自陪同下,空空大师在京华四郊转了足足半月,才把阴婚的婚礼现场,定在了这个小山坡上。 并亲自为这无主小山坡取名,龙凤坡。 寓意龙凤呈祥。 而岳家主嫁给李南方的那套阴婚仪式,也是空空大师亲手指点的。 岳梓童也按照每一个步骤,来严格执行。 终于,当午时阳光最亮,阳气最充足的吉时,身穿洁白婚纱,手捧骨灰盒的岳梓童,缓步走上了大红色的羊毛地毯。 某著名婚庆主持人,立即高喊:“新郎,新娘入场,奏乐!” 第1008章 阴婚之三 按照阴婚的传统规矩,奏乐时所奏的曲子,当然也是正常婚礼上所播放的婚礼进行曲了。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 同样的婚礼,布置豪华,来宾身份尊重,新娘美貌,新郎——哪怕再丑,这喜庆的气氛也会直冲斗牛。 大家伙都喜气洋洋的,鼓掌庆祝时,也不住偷瞄新娘的胸,暗说可惜不是D罩杯啊。 但如果新郎官乖乖躺在白玉骨灰盒内,那么婚礼上的一切都会因他而变了味。 肯定没人会笑。 婚礼司仪再怎么妙语连珠,也不敢说那些活跃气氛的段子。 就连天上的烈阳,仿佛都在岳梓童下车后,变得光线阴惨惨起来。 尤其当本来徐徐吹来的风,忽然变得大了起来,吹起岳梓童婚纱的袍角,倒卷在了她怀里的骨灰盒上后,更给人一种“卧槽,这是什么鬼”的莫名瘆人感。 看到轻搀着新娘的两个伴娘,连忙给岳梓童整理婚纱后,梁谋臣眉头微微皱起,回头看向了西北方。 距离婚礼现场大约有五百多米的地方,是一片树林。 负责为岳梓童勘察阴婚现场的空空大师,就盘膝坐在一棵大杨树下,闭着双眼,竖在胸前的左手里,有一串长长的佛珠,右手轻捻着每一颗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面前不远处,蹲放着一尊足有半米高的大香炉。 香炉内,有三炷粗、大的檀香,被红纸包着。 冒出的轻烟,原本随着轻风左右摇摆,向四方输送安宁的。 但在风忽然大了后,原本很祥和的轻烟,立即受惊的野马那样,被风吹着向婚礼现场这边急促倾斜。 空空大师两条雪白的寿眉,立即挑动了下,默默诵经的嘴唇,有了明显的张合。 手里的佛珠捻动速度,也加快了。 空空大师面前这个香炉,可不是普通的香炉,而是应他的要求,梁谋臣特意从京华某名寺古刹内借用来的。 传说这尊青铜三足香炉,是禅宗六祖惠能生前所制,现已经是国家特级保护文物了。 也就是代表着岳家的梁谋臣亲自出面罢了,不然就算一方封疆大吏,也别想把香炉挪出寺庙。 六祖慧能禅师亲手所制的香炉,本身就是非凡之物,又在佛前接受香火一千多年,早就变为让百邪回避的佛门至宝了。 为防备这件国宝不出现任何意外,梁谋臣又特意从拱卫京师的卫戍军区,请调了一队精锐特种小分队,就掩藏在空空大师周围两百米处,一旦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即猛虎般的扑出来,把那些敢打国宝主意的不法分子,斩于马下! “有这件佛门至宝在场,再加上空空大师修行也很深,不怕——应该能镇得住某些邪魔鬼祟吧?” 莫名感受到某种不对劲的梁谋臣,回头看着空空大师那边,心里忽然有了丝悔意。 也许,他该听说空空大师的建议,极力劝说家主取消这次阴婚典礼的。 不过这个念头刚从心底浮上,梁谋臣就暗中自嘲的笑了下:“呵呵,我诚然相信传统的玄门文化,可凡事都不一定必须得按照规矩的轨道运行。只是一场在民间也举办过的阴婚而已,又能有什么大意外发生了?” “更何况,现场还有空空大师这个佛门高僧,梁主任等人坐镇。纵然大师算对了,好像也不该发生什么意外的。” 梁谋臣的目光,从西北方收回,看到婚台上的梁主任,再看看前来参加本次婚礼的那些嘉宾后,就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此处依山傍水,地势绝佳,形成了龙凤呈祥的超级格局。 烈阳当空,阳气正足,就算风忽然大了,但也是代表新生的南风,而不是主杀的北风。 关键还是有佛门高僧,正在那边默诵超生的《阿弥陀经》,更有梁主任这个华夏巨头亲自坐镇,率主管刑杀的最高警卫局、军情十三处的大局长等高官来充当“护法”。 这套豪华到简直不要不要的镇容,再牛气的邪魔鬼祟,也不敢露头啊。 更何况,李南方貌似也不是多牛气的家伙。 充其量是受荆红命欣赏的子侄辈罢了。 所以,梁谋臣果断的断定,本次阴婚绝对会顺利进行的。 梁谋臣安排这些事时,是与宗刚协商过的,岳梓童当然也知道。 其中也包括空空大师所说的那些。 不过她在听闻后,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一切就由你们来安排,我只想和男方的婚礼,顺利完成就好了。 老梁,宗刚俩人,都看不出家主内心的真实想法。 岳家主本人——竟然也不知道。 也不是不知道,是她内心相当的矛盾。 所有女孩子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太多的浪漫因子。 岳梓童也是。 所以她在希望阴婚能顺利进行的同时,也希望,在和李南方举办阴婚的婚礼上,会发生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双双化为蝴蝶,翩翩起舞在坟头,成为流传千古的爱情佳话。 多好? “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事。南方了不起是个逆生长的早衰患儿罢了,又不是哪个大仙转世。再说了,他如果真是哪个大仙转世,又怎么会在英三岛被蒸成乳猪?” 在两个伴娘搀扶下,踩着白色细高跟小皮鞋,眸光盯着前方婚台的岳梓童,嘴角微微勾了下时,眼波流转,眼角余光看向了红地毯两侧的捧场嘉宾们。 按照官方流程,《婚姻法》是不承认阴婚具备法律效应的——尤其是死人和活人结婚。 活人婚后出轨,死人会跑来国家司法机关,痛斥某女给他戴绿帽吗? 当然不能。 可也仅仅如此罢了。 在民间,在举办阴婚的双方家庭,这就是必须认真对待的婚礼。 所以岳梓童才会大撒请人来观礼。 而收到请柬的人,只要不想得罪岳家,也会如期前来,站在红地毯两侧,观看本次荒唐的婚礼。 分列红地毯两侧,目视新娘怀抱着“新郎”走向婚台的观礼嘉宾,站队也是按照身份地位的高低。 像来自大理段氏、岭南陈家等豪门,虽说地位非凡,但他们前来观礼的嘉宾,却是第三代里不怎么重要的年轻人。 他们自然是排在红地毯末尾了。 人家就是来走个过场,给岳家捧个场的,不来以后见面后不好说话。 毕竟这是一桩阴婚,他们和岳家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重要人物亲自到场的地步。 唯有当她与贺兰某人大婚时,这些重要人物才会出场。 同样,岳梓童也不会太在意这些人。 她撒请柬,也只是出于最起码的礼貌而已。 在本该很喜庆,现在听在耳朵里却变了味的婚礼进行曲中,岳梓童缓步走到了婚台前方十米处的拱形门后。 拱形门后的各位观礼嘉宾,则是值得她必须认真对待的了。 京华林家、黄家,云家等豪门的第三代,甚至第二代领军人物,与岳梓童未来夫婿家的代表人物贺兰双杰一列,站在红地毯的西方。 岳梓童流转的眸光,从这些人脸上逐一扫过。 包括从贺兰扶苏脸上扫过时,眸光都是波澜不惊的。 但在看到贺兰群星时,却稍稍亮了下,随即缓缓点头示意。 贺兰群星也马上点头回礼,嘴角勾起了个不易察觉的文雅笑容。 他们俩人相互凝视的时间虽然短暂,互动表情也隐藏的极好,但在场这些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当世超一流的,能看不出来吗? 很多人都想:“她未来的真正夫婿,果然是贺兰群星。” 很奇怪的,这些人在想到这个问题后,都下意识看向了贺兰扶苏。 贺兰扶苏神色坦然——但他掩藏的再好,也能被人看出深藏在他眼底的痛苦。 “唉,真是可惜了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贺兰扶苏苦追岳梓童多年未果,后因贺兰小新东窗事发不得不与林依婷“破镜重圆”的事,可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才会这样想。 看完左边,岳梓童又看向了右边。 按照传统礼仪,左侧是上首,所以红地毯左侧的嘉宾,都是来自各大豪门。 下首右侧的观礼嘉宾,身份则复杂了些。 有来自商场的,也有官场的。 挨着拱形门的,是七星会所的老板花夜神。 按说,就不该让她来。 为毛呢? 盖因这女人,简直是太,太狐狸了。 她明明就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不说不笑甚至都没动一下,可她浑身散发出的强烈妩媚气息,居然能影响到在场的每一个男人,女人。 女人是因她而自惭形秽后,暗中羡慕嫉妒恨死了她:“为什么我就没这么骚气呢?” 感受到她性感气息的男人,每当多看她一眼,都会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有口干舌燥的感觉。 甚至就连心中悲痛的岳梓童,在看到花夜神后,都有种想把她一脚踹飞的冲动:“走着!今天可是我最悲伤的时光,你在这儿大肆散发迷人气息,又是何意?” 秀眉微微皱了下,岳梓童眸光从花夜神脸上飞快扫过,看向了站在她上首的人。 军情十三处的王大局长,本次来参加她的婚礼,纯粹是看在李南方曾经帮忙从王玲嘴里,掏出北斗系统秘密的份上。 算是繁衍吧,但敷衍性小于不满。 毕竟王处座对李南方还是很有好感的,实在不愿意看到他死后,再被岳梓童压榨。 至于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本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此刻脸色更是紧紧地扳着,直接无视了岳梓童对他的点头问好。 荆红命没有发脾气,当众指着岳梓童鼻子,大骂她卑鄙无耻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想他再出于礼貌,给岳家主点头回礼? 别做梦了。 自知理亏的岳梓童,当然不会因此有所不满,嘴角动了动后,看向了婚台两侧。 站在婚台两侧的人,则是岳家的人。 第1009章 阴婚之四 岳家家主大婚,无论是她是和人还是鬼,也无论岳临城等人对她再不满,也得男女老少的全部都参加。 也可以不来。 但后果自己去想! 别忘了,岳梓童现在是手握重权的家主,谁要敢不听招呼,嘴巴稍稍一歪,就会失去很多东西的。 所以,哪怕岳家二婶,与女儿侄子等人的心中,都要把岳梓童咒成王八蛋了,这时候也得换上盛装,出席本次婚礼。 幸好,本次婚礼不用笑,这让二婶等人感到无比轻松。 她们自然也不会哭的,又不是李死鬼的“娘家人”。 唯有按照男左女右的规矩,木桩子似的,站在婚台两侧,木木地表情,看着白衣仙女般的岳小贱,衣袂飘飘的走来就好了。 反倒是岳清科,在岳梓童看过来时,面带关心的轻点了下头。 仿佛在说:“妹子,你放心。有大哥我在,你那个早就该挨千刀的死鬼丈夫,折腾不起毛的浪花来。” 岳家男性成员背后,则站着岳家的核心外形成员,就是梁谋臣等人。 岳梓童的大管家宗刚,绝对是本次阴婚上最忙碌的人,哪儿都得管着。 看到怀抱着骨灰盒的岳梓童,来到婚台下后,宗刚立即给某著名婚礼司仪,悄悄打了个手势。 早就等待命令的司仪会意,眼角余光飞快扫了眼旁边的梁主任,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才轻咳一声:“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中午好!” 司仪虽说号称京华第一司仪,以往也给很多官场大人物家人主持过婚礼。 可他真没主持过阴婚。 这笑又不能笑,哭又不合适,无论说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哪怕出点小差错就能招灾的活,还真特么的难干啊。 休说宗刚给他包个十万元的大红包了,就算让他反过来给岳新娘包个十万元的大包,只要不来主持本次婚礼,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完全不是人干的活。 不干又不行。 笑眯眯找到他的宗刚可是说了,这次不干,以后就都别干了。 司仪马上就不敢推辞了。 他可不想因此,而失去动动嘴皮子就能月收上百万的好工作。 司仪现在所说的这些“祝福词”,都是与宗刚反复推敲过的。 像他往常所说的那些,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词,统统屏蔽掉。 敢让青春美貌的岳家主,和一个死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这特么不是在找死吗? 总算,在额头汗水顺着眼角淌下来时,司仪说完了该有的开场白。 接下来,就进入正式的婚礼环节了:“下面,请我们各位尊敬的嘉宾,以最真挚的注目礼,请我们美貌的新娘,新郎,走上台来。”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今天我要嫁给你》的歌曲,在岳梓童款款迈上婚台台阶时,及时响起。 其实按照宗刚的意思,整个阴婚一切从简,尤其不要再播放此类的欢庆歌曲了,盖因现场气氛还真不怎么适合。 岳梓童却不同意。 她觉得,她今天就是正式嫁给亲爱滴小外甥了,当然得播放这首经典歌曲。 虽说李南方听不到,更无法在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对她做早就想做,却始终没机会做的事,但这有什么呢? 岳新娘可特意准备了个布偶。 布偶与真人比例一般大小,请最出色的画师,比着李南方的照片,足足耗时三天,才画好了他那张脸。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唯独没有眼睛。 老画师说了,他不是怕给布偶点睛后,会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把他的魂魄带走——而是因为这是他画人生涯中,最最得意的一幅作品,几近追上传说中的神笔马良。 神笔马良在画人时,只需点睛,人就能从画上走下来。 那么画师给布偶点睛后,万一活了怎么办? 活了就能走丢。 到时候,他还得再画一个啊,这么麻烦。 对画师提出的合理要求,岳梓童当然得接纳了。 她准备等阴婚婚礼结束,晚上去洞房内时,再按照画师所说的那样,拿起画笔,亲自给布偶点上眼睛。 然后,布偶就活了。 再然后,布偶就微笑着说:“娘子,天色已晚,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宽衣歇息了吧。” 都已经做好如此充分的准备了,岳梓童又为毛不放这首《今天我要嫁给你》呢? 欢快且诡异的歌声中,在两个伴娘的搀扶下,岳梓童怀抱着骨灰盒,慢慢走上了婚台。 司仪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不值得岳家主理睬。 但大婚的主婚人梁主任,却是必须接受她真挚的尊敬,与感谢了。 “不用客气。” 梁主任微笑了下,看向司仪:“小王,接下来,我是不是该按照你所说的那样,来为他们主婚了?” “是。” 小王微微弯腰,恭声说道。 “那就好,开始吧。” 梁主任点头,抬手扶了下脸上的无框近视眼镜,接过麦克风向前走了一步,面带微笑的缓缓扫视着下面各位来宾:“各位,中午好。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能为一对阴阳相隔的新人主婚,是我人生中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梁主任身份超凡,年龄又在这儿摆着,微笑着主持接下来的婚礼,包括岳梓童在内的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点的不对。 台下的只会用尊敬的目光看着他,岳梓童则是感激的。 顾不上李死鬼的感受了,梁主任开场白的话音未落,现场就响起了掌声。 这与讨好梁主任没什么关系,只是出于尊重——没看到岳临城兄弟一家人的掌声,最为热烈吗? 搞得梁主任不得不抬手,示意大家暂停鼓掌。 考虑下死人的感受,好吧? 呼! 大家伙的张声未落,那会儿本来就变大的南风,忽然间更大了。 居然吹得充满气的拱形门,好像过电般的南北左右摇摆。 拱形门在竖起来时,宗刚就考虑到会刮风,特意让人用八号钢丝绳,外面缠上红绸,分四个方向拉住拱形门,再拴在一米高的螺纹钢上,用大锤砸在泥土里。 这样,就算高达六级的大风,也别想吹倒拱形门了。 这阵突如其来的风虽然猛,但对也只能把拱形门吹得乱哆嗦。 不过,吊在拱形门下面的四个大红灯笼,明明也是被铁丝拧紧在上面,能抗六级大风的,但灯笼本身制作的材质,好像并不是太过硬。 大风吹来后,其中一个发出了“刺啦”的响声。 大家闻声抬头看去,就看到左边第二个灯笼,居然被风吹的绸缎扯破——就像一个人的脖子,被快刀砍了一刀后,脑袋虽没有飞起,却因脖子断了半截,耷拉在了后背上。 “这是怎么搞的?” 宗刚皱了下眉头时,才发现原本万里无云的天上,居然从西北方向,飘来了大块大块的黑云。 明明刮得是南风,乌云却从西北向这边飘来,这事简直透着诡异。 更何况,宗刚早就关注着天气变化。 以防有阴雨天气,就得提前在婚礼现场上方搭建大型玻璃棚了。 两天之前的天气预报里,就说今天是万里无云,天气好的不得了。 事实证明就在婚礼刚开始时,初夏的烈阳还把各位观礼嘉宾,晒得是无精打采。 可为毛! 这会儿忽然南风起,却又从西北方向飘来了乌云呢? 看那大块大块的乌云,一会儿像马,一会儿像龙,一会儿又像个高举着利叉的夜叉,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婚礼现场上空扑来。 风,终于转向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征兆,就从南风改为了西北风。 也就是风向转变几秒钟后,那个被吹断“脖子”的大红灯笼,就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刺啦,被风吹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很多观礼嘉宾,此刻都有了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让人昏昏欲睡的烈阳,光线迅速惨淡了下来,被狂奔而来的乌云,给一口吞掉了。 咔嚓! 一声几乎要震碎人耳膜的惊雷,几乎是与悠忽探出云层的闪电,同时降临了大地。 那闪电,犹如万千银蛇乱窜,夹杂着不可一世的戾气。 雷助风威。 就像有一只看不到的大手那样,把西北远方的风,猛地抽了过来。 狂风怒吼,刮起巨量的沙尘,亿万即将成兵的豆子那样,砸在婚台上方的玻璃天棚,十数道拱形门,以及数百观礼嘉宾,工作人员身上。 京华每年的各个季节,基本都会来几场沙尘暴,人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没有哪一次沙尘暴,会来的如此迅猛。 没有一丝征兆。 民俗有云,从西北来的雨,没有好雨。 又说,西北风是开天的钥匙。 没有好雨的意思呢,当然是很突兀,让人猝不及防,而且还会出现狂风,把庄稼,树木,不结实的简易房,给直接吹垮。 开天的钥匙,则是碰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时,一场西北大风,就能吹散乌云,让世间万物重见朗朗地蓝天。 那么,今天忽然刮起的西北风,又算哪一种呢? “阴婚!” 就在岳家一个几岁的孩子,可能是被风沙眯了眼,在揉眼睛时不小心弄疼了眼,忍不住地哭出声来时,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叫出了这两个字。 顿时,现场所有人,都觉得后背汗毛,蹭地就竖了起来。 无论在场有多少不信鬼神的,可在听到这俩字,又想到正在参加一场阴婚后,不好的感觉,就从脚底板腾起了。 只想,转身就跑向路边,跳上车子绝尘而去。 什么婚礼不婚礼的,见鬼去吧。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就在宗刚也心惊肉跳时,一个若有若无的焚音,从狂风中响起。 听到这个焚音的,不止是宗刚一个人,因为也有个女人在前面惊叫一声:“大悲咒!” 第1010章 阴婚之五 大悲咒,出自《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慈悲心,无上菩提心,以及济世渡人,修道成佛的重要口诀。 在佛门若干经书中,有着驱魔的无上功能。 对玄门很感兴趣的梁谋臣,当然也知道这部佛门经典。 相比起其它心惊肉跳的人来说,在看到大片大片的乌云忽然袭来,以让人无法置信的速度,迅速吞噬太阳,有电闪雷鸣现象发生后,与空空大师深刻交谈过的梁谋臣,心就猛的沉了下去。 “难道,空空大师所担心的那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梁谋臣刚想到这儿时,就听到了大悲咒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低,而且是被西北风从远处刮来的,但梁谋臣还是能清晰分辨出,这是空空大师在念经。 他连忙手搭凉棚,眯着眼向西北方向看去。 空空大师就在西北方五百米之外的那棵大杨树下,视力还不错的梁谋臣,那会儿从这边看向那边时,看得很清楚。 现在看不到了。 放眼望去,全是灰蒙蒙的细沙尘,别说是五百米了,就是五米之外都看不清了。 开始有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惊叫声响起。 处于露天红地毯两侧的数百观礼嘉宾,工作人员,这会儿哪还能保持没必要的镇定,纷纷推搡着,向婚台这边涌来。 婚台所处的位置,就是宗刚耗百万搭建起来的临时酒店,里面空间很大,能摆放上五十桌酒宴,乘纳五百多人。 本来,依着原先的计划,婚礼结束后,观礼嘉宾就会移步临时酒店内,上百服务生马上就会乘上已经做好的酒菜,供诸位来宾用餐。 那些观礼嘉宾,无论有没有兴趣喝酒,可看在岳家家主的面子上,都要坐下小饮几杯,该给的面子给足了后,再拍拍屁股走人的。 这还没等婚礼结束呢,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就席卷了大地。 又因当前现实情况也很诡异,天气突变后,再大胆的人,也会从“阴婚”这两个字上,联想到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心中能不怕吗? 他们只想躲到临时酒店内去。 临时酒店内的空间也足够大,不过你们倒是一个个的来啊,千万别推搡,不然就会掉一地的鞋子。 “冷静,请大家都冷静一下!” 狂风中,荆红命的吼声响起。 接着,就是王玉林,贺兰扶苏等人的:“是男人都站住!先让妇女儿童,老人进屋!” 当意外发生时,都要率先保护妇女儿童,老人的生命安全,这已经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一大特征。 唯有古代那些野蛮的游牧民族,才会在灾难来临时,让妇女老人推在最前线,儿童次之,最强壮的反而在最安全处,脸色木然的看着,最外围的老人,妇女哀嚎着死去。 那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唯有留下身体最强壮的人,才能保持部落不会被吞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现代华夏正值盛世,科级,文明都抵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荆红命等人当然会在意外来临时,掩护妇女老人儿童率先撤退了。 他们的嘶吼声,让混乱的场面迅速恢复了该有的秩序。 妇女们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在婚台上拿着麦克风的梁主任大声指挥下,有条不紊且迅速的,向临时酒店内撤离。 梁谋臣年龄也不小了,但他却自觉的后退,为这些人让道。 狂风怒吼,沙尘满天中,背对方向的梁谋臣,清楚看到今年才五十出头的岳临城,低着头和他老婆相互搀扶着,急匆匆走进了酒店内。 心中叹息:“唉,怪不得老爷子临终前说什么也得换掉你。一点沙尘暴,比你大的梁主任都没进去,你却抢先跑进去了。一点担当都没有,怎么可能成为家主?” “大家冷静,一定要冷静!只是沙尘暴而已。” 推开场面一乱,就迅速登台把他护在中间的两个最高现役,梁主任厉声喝令:“荆红命,王玉林,贺兰扶苏!你们几个,一定要维持好现场秩序,千万不能出现踩踏伤人事件!尤其是要保护好儿童——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我不需要你们,去下面帮忙!” 最后这两句话,却是对两个再次贴上来的最高现役所说的。 “是!” 台下的荆红命等人,台上的两名最高现役,以及岳梓童身边的齐月,齐声响亮的答应着。 其实现场最需要保护的儿童,也就是岳家那十几个孩子。 反倒是老人多一些。 呼! 风声更大,梁谋臣下意识的抬手抱住头时,影影绰绰间就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流行闪电那样,极速砸向了婚台上。 “小心!” 梁谋臣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如果梁主任真被砸伤了,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本能的惊叫一声,就向那边扑去时,却和一个着急进酒店的某人撞在了一起。 梁谋臣在惊叫一声的同时,梁主任也看到了那些迅疾砸过来的东西。 这是挂在拱形门下的灯笼,在狂风的劲吹下,附体的恶魔那样,恶狠狠砸向了他。 梁主任身边的最高现役,都被他轰下台去,帮荆红命等人维持秩序了。 他又是一介书生出身,平时忙于工作又疏于锻炼,所以当这种意外突袭而来时,梁主任唯有本能的抬手抱头,“恭候”大灯笼砸在身上。 反正这东西轻飘飘的,没多重,就是砸在身上也不疼的。 眼看灯笼就要砸在梁主任身上,斜刺里忽然飞来一条白花花的美腿,穿着的白色细高跟皮鞋,咚地一声踢在了那个灯笼上,当即就戳穿了。 这根美腿的主人,自然是本次阴婚的绝对女主,岳梓童了。 小姨的武力值在李南方面前,那就是想被人怎么虐,就怎么虐的臭袜子——可踢飞几个风吹来的灯笼,却是轻而易举的。 灯笼是竹篾扎成的,当然经不住她的大力猛踢。 高跟鞋鞋跟又像锥子那样尖细,一脚把它踢穿,简直不要太简单。 岳梓童及时踢开第一个灯笼后,当然没空把脚从里面缩回来,迅速的左右摆动,也把另外两个灯笼踢开后,才把脚上的灯笼,踢向了婚台左后方。 灯笼砸在大屏幕一角,还没落地,就被狂风吹了出去。 “梁叔叔,您先进屋——” 岳梓童左手抱着骨灰盒,右手搀住了梁主任,刚喊出这句话,火辣辣的痛感就从右小腿处传来。 她低头看去,风恰好吹起裙子,让她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光滑细致的美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血口子。 这是她在一脚洞穿灯笼,又把它甩出去时,被断了的竹篾,趁机在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好疼。 血流的,好急。 狂风大作,沙尘满天的,大家眼睛基本都睁不开,就连梁主任也没注意到岳梓童受伤了,只是高声喊道:“梓童,你进去,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不假,可我是强大的女人啊。 强大的岳梓童,疼地嘴角咧了下时,就听到被风刮来的焚音忽然高了:“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神神叨叨的老和尚还在念经,可这又管个屁用。 疼地只想蹲下的岳梓童,暗中骂到这儿时,风,忽然就——没了。 就像有一堵看不间的大玻璃墙,从天而降,挡在了露天婚礼现场的西北方。 原本疯狂砸向人们的沙尘,也像断了电那样,骤然停顿了下,比米粒大的沙尘垂直落下,唯有土黄的灰尘,在慢慢地轻舞。 “停了?” 还没来得及跑进临时酒店内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沙尘暴,停的简直是太不科学了啊。 就仿佛时间一下子静止,又失去了重力那样。 可为什么,天上的乌云却垂的更低,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不断有银蛇在云团内乱窜呢? 最最关键的是,天上的乌云,还在向东南方向疾奔。 天上的云彩在飞,地上的沙尘,怎么会骤然停顿了呢? “怎么回事呀?” 有人喃喃这句话时,又是一阵焚音传来。 若有若无,却偏偏听的很清楚。 梁谋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因为他很清楚空空大师距离这边有多远。 足足五百米啊。 刚才能听到他的诵经声,那是因为强劲的西北风吹了过来。 可现在呢? 风已骤停,空空大师的诵经声,怎么会继续传来呢? 五百米的距离,就算扯破喉咙的大喊,好像也传不过来。 难道,老和尚会传说中的佛门狮子吼? 就在梁谋臣心中惊讶时,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拿婚纱包扎伤腿的岳梓童,也向那个方向看去。 有些事,最好是别让太多的人知道。 比方,岳家主在和李死鬼举行阴婚仪式时,还有请某得道高僧,在五百米外的大杨树下,对着慧能禅师留下来的香炉,默念大悲咒这种事,只有她,梁谋臣和宗刚知道就好了。 甚至,那些负责保护国宝的特种战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主任等人,更不知道了。 但他们却能听到焚音声,也看向了那边。 大家伙刚看向那边,忽然间! 一声阴恻恻的阴笑,自西北方向传来。 这是个女人的笑声,自凡是耳朵没出毛病的人,都能听得出。 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阴笑声,听上去会这样瘆人呢? 就像铁锨在公路上拖行时,才会发出的牙酸声。 更有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就仿佛,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那样:“呵,呵呵呵。” 现场所有人,包括荆红命,贺兰扶苏以及几个最高现役,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祥和的焚音,也被这女人诡异的阴笑声压过。 最起码,是断断续续的了。 “齐月,你们几个在这儿防御,我去看看!” 荆红命最先反应过来,刚厉声下令! 呼—— 狂风起。 沙尘飞。 女人的阴笑声,好像百鬼夜啼那样,尖利的几乎要刺穿人耳膜。 第1011章 阴婚之六 五百米外大杨树下有高僧在对着香炉诵经,很多观礼嘉宾都看到了。 大家心里很清楚高僧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对,没谁去讨论,更没谁装逼的站出来指责岳家主,说她在搞毛的封建迷信。 毕竟本次阴婚,就已经不怎么属于正常行为了,现场诡异的气氛就说明了什么,有个高僧在那边诵经,来驱赶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大家心里也踏实一点。 所以当狂风骤起,电闪雷鸣,沙尘满天,现场一片打乱时,大家听到隐隐传来的诵经声,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心里不再那样慌乱了,就算这场风沙暴确实“妖怪”兴起的,但有高僧坐镇,倒也不用太怕什么。 尤其当狂风骤停,狠砸大家的沙尘有了片刻的静止,急速下落时祥和、堂正的焚音更响后,就连那些平时提到超自然现象后就撇嘴的人,都有了只想围在那位高僧身边,满心的虔诚,双手合十道谢的想法。 不过不等大家想到更多,却有尖利阴森,仿似金属急促摩擦,让人听后只会牙酸,心中打颤的女人笑声,忽地响起,压过了焚音。 现场没谁听过这么难听,瘆人的笑声,就像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那样,听到后顿觉心会不受控制般的猛跳,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耳朵,张开嘴要发出痛苦的叫声。 荆红命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在武道上的修行,则是现场数百人谁都比不上的,立即深吸一口气,厉声喝令贺兰扶苏等人留在此地防御,他要去这鬼笑的来源处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贺兰扶苏不是荆红命的下属,而且地位也不一般,如日中天贺兰家最有希望成为三代家主的候选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身份比荆红命还要尊贵。 但在荆红命厉声下令后,他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刚要张嘴答应,那尖利诡异的女人阴笑声,就再次响起,压过梵音。 就仿佛,这女人笑声就是驱动沙尘暴的魔鬼。 随着笑声响起,本来诡异停顿的狂风,忽然就像冲出闸门那样,再次大作。 女人的笑声,也更加的尖利,催动着好像有了生命般的沙尘,猛扑向发呆的人们。 狂风骤停时,还没有来得及跑进临时酒店的人们,除了荆红命等几个人外,基本都站在原地发呆,尤其女人的笑声传来后,他们只想捂住耳朵。 直到狂风骤起,狠狠打在他们脸上,疼的他们是失声尖叫后,才意识到还是赶紧跑进酒店内最好。 荆红命没有管这些。 甚至没有等贺兰扶苏等人对他大声应答,下达命令后就逆着狂风,豹子般的扑了出去。 “大家别乱,弯腰低头眯着眼,最好是和身边人手拉手,有秩序撤进酒店内!” 荆红命走后,贺兰扶苏立即担负起维护现场秩序的重任,厉喝下令:“现场所有的最高现役,都向婚台那边集中,绝不许任何人趁乱冲上婚台!” 刚才狂风骤停时,贺兰扶苏可是清楚的看到,梁主任与岳家主还呆在上面呢。 暂且不提岳家主,单说梁主任吧,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大到什么地步呢? 现场包括新娘岳梓童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出意外,但独独梁主任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他如果在本次混乱中有个三长两短,那将是震惊国内,甚至国外的大事件,华夏版图会因他的意外,而出现无法控制的波动。 在国安打拼过那么多年的贺兰扶苏,与荆红命一样,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在梁主任最需要人保护时,荆红命却没有留下来,而是疾扑出去,那是因为他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总是防守,就会处于劣势。 荆红命唯有主动进攻,把未知的危险拒之门外,让贺兰扶苏率领现场所有的最高现役,对梁主任进行贴身防护,这才是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也唯有每逢骤变却格外冷静的荆红命,才会想到这一点,并立即做出行动。 贺兰扶苏,以及那些最高现役的名头也不小,但却没谁能像他这样,在顷刻间就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就是差距。 幸好贺兰扶苏的反应也很快,立即遵照他的意思,下达了命令。 越是在人心惶惶,不知所措时,越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号令大家该怎么做。 这时候,自凡是平常有点脑子的人,就会按照贺兰扶苏的命令去做。 几个最高现役,还有齐月,马上大声厉喝着,推开某些慌乱中乱跑的人,扑向了婚台那边。 前面已经说过,西北风空空大师的周遭,还有一支专门负责保护香炉不出意外的特种小分队。 那可是拱卫京师的卫戍特种精锐,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所装备的先进武器,都是让任何不法分子望而生畏的存在。 但这些人在被调来这边时,他们只负责保护香炉不出意外,却没接到其它任何命令。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在数百米外的那场婚礼,是谁在结婚。 自然更不知道婚礼上,居然有梁主任这种大人物,此时此刻需要他们去保护了。 十件大香炉,也比不上梁主任的安全更重要。 可他们不知道啊。 他们只知道在狂风骤起,焚音唱,阴笑生,周遭天地变,气氛诡异很凶险后,带队的少尉军官,立即下令各单位进入最高战斗准备状态。 骤起的沙尘暴,在婚礼现场那些绅士贵妇们,可以大耍淫威。 不过在这些特种军人面前——不就是风沙大了点,有个很难听的笑声响起吗? 管他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呢,咱们只需戴上头盔上的防尘眼镜,子弹上膛,保险打开,趴在远处动也不动,死死瞄准大香炉那边就好了。 一旦看到有可疑分子接近香炉,马上开枪警告。 千万别把军人当警察来看,缉拿犯罪分子之前,还得大喊一声我是警察,双手抱头蹲下,不然有你好看怎么怎么地。 在这种情况下,军人只会给可疑人士一次警告机会,警告无效后,就要直接撂倒了。 “报告,有人从四点钟方向正在快速接近禁区!” 少尉的蓝牙耳机内,传来一声士兵的轻声汇报。 戴着防风镜的少尉,立即看向了四点钟方向,沉声回答:“鸣枪警告!” 这边就紧挨着一片树林,骤起的沙尘暴,正是从树林后方吹来。 那些树木的树梢,都被狂风刮的向西北方向倾斜,好像要歪倒那样的同时,也抵消了大部分的风沙,所以这边的可视性反而好很多,能勉强看到八十米之外。 潜伏在正北方向的少尉向四点钟方向看去时,果然看到一条影影绰绰的黑影,正迅速接近香炉所在的禁区方向。 这么大风。 只要是个良民,哪怕是为了避风,也会从他所在位置,直线跑进可以避风的树林内。 这个人影,却斜刺里扑向禁区,摆明了居心不良啊。 “还真是有什么小肖之辈,敢打国宝的主意。” 少尉心中冷笑时,一声尖利的枪声,穿透了狂风声,响彻四野。 这一枪带有警告性质,既然是警告,当然得让被警告之人听到枪声了。 少尉就看到,那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在枪声响过后,只是顿了下,接着扭转方向——用让他几乎要惊叫出声的速度,扑向了鸣枪警告的士兵那边。 能够在拱卫京师的卫戍特种部队内,担任带兵的少尉,哪一个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尤其在遭遇突发意外时的临场分析,判断能力,更得准确的令人发指才行。 带队的少尉,就是这样的佼佼者,看到被警告的黑影,忽然用极快的速度扑向示警方位后,立即意识到了不好,嘎声下令:“开枪,就地格杀不轨目标!” 手指早就紧压在扳机上的各单位,闻言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扣下了扳机。 尤其开枪示警过的萧沐,看到距离他数十米的黑影,在被警告后,不但没像正常人那样双手抱头蹲下,或者转身就跑,反而逆风向他扑来后,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你这是找死,怪不得我。” 萧沐冷笑,沉着的稍稍调整枪口角度,毫不犹豫的第二次扣下了扳机。 子弹电闪运行的轨迹,正是目标的头部。 萧沐可是军区比武的第九名,枪法尤为的出众,就连少尉都得甘拜下风。 说他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也不虚。 数十米的距离,对不轨目标射击,就算他闭着眼,也能精准命中对方头部。 子弹出膛的瞬间,萧沐仿佛就看到不轨目标头部中弹,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脑袋就像被大铁锤狠砸了下那样,仰面摔倒在地上。 可现实—— 就在子弹出膛的一瞬间,萧沐忽然惊恐的发现,本该“等在”那儿,被子弹打穿脑袋的不轨目标,居然消失了! 而他,从始至终都是死死盯着不轨目标,没有一丝分神好不好? 就好像,不轨目标从来不曾存在过。 刚才他看到的黑影,只是幻觉。 “怎么会这样?” 萧沐心中蓦地腾起这个疑问时,七八颗从西、北两个方向,激射而来的子弹,也都咻咻厉啸着飞进了狂风中。 萧沐没听到任何的惨叫声。 如果,他刚才是出现了幻觉,那么在少尉下令后,同时对不轨目标开枪的战友们,也出现了幻觉? 没有。 这不是幻觉! 那个试图入侵禁区的黑影,确实存在着。 那么,黑影怎么就在他们几乎同一瞬间开枪时,就消失不见了呢? “他去了哪儿?” 萧沐心中浮上第二个念头时,对危机察觉最敏锐的第六感,促使他猛地向左侧迅速翻滚。 砰地一声! 一只脚,几乎是擦着萧沐的脸颊,狠狠跺在了地上。 这儿是田野,不是水泥地,只是长满了荒草的泥土。 可萧沐还是不敢相信,那只想要跺在他后脖子的脚,居然深陷土里足足七八厘米深。 第1012章 阴婚之七 这要是跺在脖子上,萧沐脖子立即咔嚓断掉,是唯一的下场。 这只脚的主人,有这么大的脚力,还不是最让萧沐害怕的。 让他害怕的是,他在扣下第二次扳机时,向这边逆风疾扑而来的不轨目标,距离他还至少还有十几米好吧? 就算是飞人博尔特来此,速度再快三倍,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他身边来的。 “他不是人,是鬼!” 任何人遭遇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时,都会像萧沐这样,本能的生出这个念头。 萧沐这样想,归这样想,就像他现在怕的要命,可长时间所接受的残酷训练本能,却促使他猛地拔、出腰间军刀,狠狠刺向那只脚的主人。 他刚把军刀刺出去,就觉得无法形容的剧痛,忽然从手腕传来。 他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冷静,唯有张嘴惨呼一声:“啊!” 那只脚,很轻松就抢在萧沐要刺伤腿时,后发先至,一下踢在了他左手手腕上。 萧沐的手腕,也是相当健壮有力的。 但在这只脚的踢打下,却脆弱的不比秸杆强多少,直接被踢断,左手反向贴在了他手臂上。 没谁能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特种兵也不行。 萧沐在第二次开枪射击的瞬间,为骤然失去不轨目标而惊讶时,却不知道少尉等人,都看到那个黑影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鬼魅那样悠忽出现在了他面前。 大家都吓呆了。 实在不敢相信,他们会在大白天,会遇到这种情况。 直到萧沐的惨叫声,通过蓝牙通话器,击响了少尉的耳膜后,他才猛地清醒,虎吼一声从隐藏的荒草中一跃而起,枪都没有拿,就向那边猛扑过去。 敌人已经欺身到战友身边,对他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这时候再开枪,一个把握不好就会误伤萧沐,所以少尉唯有快速扑上,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敌人的痛下杀手。 距离萧沐近一些的几个军人,也是这样想的,纷纷大吼着弹身跳起,用最快的速度扑向那边。 只是很明显,就算他们的扑击速度再快,也无法像敌人那样,在瞬间就能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弯腰伸手把萧沐提留了起来。 狂风怒吼,沙尘疾飞中,少尉等人亲眼看到,那个黑影一手抓着萧沐的钢盔,一手拖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 少尉狂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他能从黑影这个动作上看出,这是要拧断萧沐的脖子。 而最先启动身形,扑向那边的他,距离萧沐还有足足二十米之多。 眼看战友就要被敌人拧断脖子,少尉亡魂皆冒,影响了他的扑击动作,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在了地上。 可他说不要,敌人就会放手吗? 谁知道。 少尉在重重摔倒在地上时,就听到阴恻恻的女人笑声,突兀的响起,压过了满天的沙尘。 杨棺棺特别喜欢在杀人时,被杀猎物的同伴,为拯救他而做出的无效举动。 少尉等人越是焦急,她越感到兴奋,反而不着急拧断萧沐的脖子了。 她要等到少尉再爬起来,扑到她面前一米处时,再猛地一转右手! 然后,这孩子的脑袋,就会很好玩的朝后了。 她相信,向这边猛扑而来的这些士兵,在近距离“欣赏”到战友被杀,他们却束手无策后,肯定会更加痛苦,死都不会瞑目的。 她特喜欢这种感觉,情不自禁的阴笑出声,修长的右手五指,还很温柔的轻抚过萧沐下巴。 这是个可能比她还要小的大男孩,嘴上刚刚冒出青虚虚的胡子,眉宇间甚至还残存着些许稚气。 在当兵之前,他应该是父母的心头肉,乖宝宝。 那么他死后呢? 他的父母会有多么的伤心——杨棺棺从来不会想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会影响她从杀人中取得的乐趣。 她只会发出开心的笑容,静候少尉等人扑过来。 手腕被踢断的萧沐,已经疼地昏了过去。 此时就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稻草人那样,只能被人虐杀。 少尉终于爬起来,与两个战友扑到了三米之外。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杨棺棺——啊,不,他们没有看到杨棺棺,他们只看到一个、一个女鬼! 女鬼满脸是血,舌头从嘴角伸出来,垂到下巴上,还有一个眼球在鼻梁处来回的晃。 这么吓人的样子,才配得上她发出的笑声。 少尉三个人在看到杨棺棺这幅尊容后,急扑的身形明显凝滞了下,但随即再次启动。 无论这个女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有多么的邪性,可怕,他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战友被拧断脖子。 杨棺棺的右手开始用力。 没有谁能阻止她,在零点零一秒内,阻止她拧断萧沐的脖子。 没有谁! 也许,只有那个老和尚发出的讨厌焚音吧? 杨棺棺也知道,那个老和尚念的《大悲咒》,她以前在烈焰谷时,也曾经听某长老念过。 不过那时候,无论她听多少遍,情绪都不会有半点波动,就当快死的老太婆,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缅怀曾经的青春岁月了。 可老和尚念出的大悲咒,却带着一股子让她说不出的烦躁。 气血翻涌,甚至还有了干呕的不舒服感。 谁敢让杨棺棺不舒服,她就让谁去死! 所以,本想借着骤起沙尘暴的掩护,扑向婚礼现场那边去的杨棺棺,才改变了主意,先把这没事不拿着个破碗沿街乞讨的老秃驴干掉后,再从容去婚礼上“观光”好了。 但让她没料到的是,老秃驴身边居然有当兵的在保护。 也幸亏这些傻当兵的,在开第一枪时是警告她。 不然,毫无防备的杨棺棺,这会儿应该脑袋被打穿了。 自从被林依婷的死士打伤后,杨棺棺是特别特别地讨厌枪手——有本事,放下枪,咱们单挑啊。 奉命行动的萧沐,唯有在鸣枪示警过后,才可以击毙她。 杨棺棺却不会。 她只会察觉出有危险后,就立即化身鬼魅扑了过来。 子弹横飞的瞬间,杨棺棺已经奇袭到了萧沐身边。 萧沐敏锐的第六感,让杨棺棺稍稍有些惊讶。 不过这可打动不了杨棺棺的“爱才之心”,该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他。 杨棺棺即将拧断萧沐的脖子时,该死的老秃驴,再次焚音中,居然带有了杀伐之气的刚硬。 《金刚经》。 这可是佛门中压箱底的经典,对化除,打压魔性的戾气,有着一定的功效,比帮死人超度的《大悲咒》可要厉害多了。 杨棺棺即将拧断萧沐的动作,顿时僵住,随即霍然抬头,对空空大师那边阴声叫道:“老秃驴,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她在说这句话时,右脚连踢。 绝不会因焚音停顿的少尉三人,就像去射门的足球那样,借着狂吹的西北风风势,直直平飞出了七八米外,落地后,才来得及发出惨哼声。 “啊嘛,嘛哄,万世波罗蜜——” 老秃驴被警告后,不但没有停止诵经,反而念的更加快,声音更加高,杀伐之气也更加的强大。 佛门高僧并不是只普度众生的,该杀人时,他们也不会手软。 这一点,从金刚经具备一定除魔的犀利功能就能看得出来。 除魔。 顾名思义,除魔就是除——魔,对正常人不会有任何影响。 魔性越大的人,对金刚经的内涵就“感受”的越深。 “老秃驴!” 听到经文后居然有些气血翻涌的杨棺棺,忽地尖声大叫了声,随即仰面纵声狂啸起来。 她觉得很好玩。 尽管她听到《金刚经》后,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甚至脑海中都能自动浮上幻影,看到了神话中的四大天王,就站在云端里,低头瞋目对她大喝:“孽畜,还不乖乖现出原形,更待何时!难道你要效仿白素贞那个妖孽,被我徒孙法海收在雷峰塔下吗!” 杨棺棺真心不喜欢会看到这种幻觉,心念一动纵声狂啸声,充满了罪恶的因子。 好吧,就是邪气。 满天的邪气,就像看不到的滔天巨浪,恶狠狠砸向了空空大师那边。 如果有人在空空大师身边,就会看到老和尚脑门两侧的青筋,都已经快要迸出皮肤了。 雪白的两条寿眉,不住地哆嗦着。 一张橘子皮般的老脸,此刻就像被刮过后再吹起来的猪皮,通红。 他嘴巴念经时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最极致。 手里捻着的佛珠,好像流水线那样,在他手里飞快的传动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空空大师虽说道行不浅,尤其在拿出压箱底的本领,驱动全部的心神,来大声朗诵《金刚经》后,所散发出的祥和威力,绝对能化解职杀散发出的戾气。 可杨棺棺是职杀能比的吗? 当今世界上那些被小报记者吹呼到神乎其神的职杀,在她眼里就是小猫小狗罢了。 老秃、哦,不,是老和尚撒出去的祥和威力,在遇到杨棺棺散出的魔性戾气后,两股不同的气场,只是轰然猛撞了下后,空空大师就彻底崩溃了。 猛地张嘴,哇的一声:“哇,好大一口鲜血啊!”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就那点微末道行,还想用气场来和我抗衡。呵呵,你才杀了几个人?” 焚音忽然消散后,杨棺棺就知道那老秃驴彻底崩溃了。 先干掉这个敢对她开枪的孩子后,再把老秃驴的脑袋拧断好了。 杨棺棺再次阴恻恻的笑了下,低头看着萧沐,深吸一口气,右手刚要用力,却听背后有个淡淡地男人声音传来:“放开他。” 荆红命的声音不高,更没有像空空大师那样,歇斯底里的吼叫什么。 就仿佛,他只是在和认识的人,说很平常的话。 但杨棺棺后背上的汗毛,却蓦然竖起,抓住萧沐下巴的右手,松开了。 昏迷中的萧沐,立即麻袋般瘫倒在了地上。 杨棺棺慢慢地转身:“你是谁?” 第1013章 阴婚之八 “荆红命。” 看着杨棺棺那张可怕的鬼脸,微微眯着眼的荆红命,淡淡地回答。 他在自我介绍时,从不说他的官职,只说名字。 荆红命这个名字,现在本身就是“正义,杀神”的象征。 不过,你可千万别以为,荆红命真是外界所传的那样,是个从来不屑在背后偷袭敌人的正人君子。 老龙腾那帮鸟人,就没一个是正人君子。 他们在自诩是正人君子时,唯有在稳操胜券时,那样才能显的很有风度。 在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时,他们就会立即把“正人君子”这张脸狠狠踩在脚下,开始不择手段了。 什么背后偷袭,挖眼,脚踢裤裆之类的阴招,损招在用起来时,绝对的得心应手。 必要时,三个打人家一个也是可以的。 最多也就是在得手后,拍拍屁股说什么胜之不武,下次可不能这样做了,也太有损老子的威名了。 李南方就是这样一个人,和老谢学的。 身为老谢的生死兄弟之一,荆红命又怎么不会这些“很实惠”的手段? 他在悄无声息的扑过来后,没有借着沙尘暴立即偷袭杨棺棺,那是因为他在疾奔而来的过程中,损耗了很大的体力。 风太大了。 一旦偷袭失败,那么必将会遭受敌人的反噬。 倒不如端出大宗师的架子来,提醒对手:“我已经来了,就在你背后休息呢。咳,等我把气喘匀和后,我可就不客气了。” 杨棺棺可不知道荆红命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惊讶于荆红命站在她背后时,她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是个绝顶高手。 没想到岳梓童的婚礼上,会有此等高手坐镇。 必须得尽快摆脱他,才能继续我要做的事。 杨棺棺在转身,问出问题的瞬间,就做出了如此的决断。 如果不是因为着急去找岳梓童“好好聊聊”,她肯定会很喜欢和外界高手好好切磋下,最好是把他脑袋拧下来—— 不过,当荆红命特淡定的自报家门后,杨棺棺的轻视之心顿去了。 荆红命,是和胡灭唐齐名的人物。 早在去年时,化身为杨逍的杨棺棺,就曾经和老胡交过手。 无论杨棺棺有多么的孤傲,都不得不承认老胡是她生平所遇的最大劲敌。 那天,如果不是李南方发疯,而是任由俩人单挑,就算杨棺棺最终能把老胡力毙掌下,本身也要付出一定的惨重代价。 这荆红命,可是与老胡一般牛皮的存在。 杨棺棺可不敢在当前情况下,就和他生死相搏。 毕竟她可不知道除了荆红命外,现场还有没有同档次的高手。 休说是同档次的了,就算少尉那样的,在她终于力毙荆红命后,也能趁她体力大幅度消耗后,轻松拿枪把她突突掉。 和荆红命死拼,恕为不智。 还是借着风沙蔽天之际,早点脚底抹油撤退了吧。 主意拿定后,杨棺棺再次发出一声阴笑,身形一晃,右手成爪,扑向了荆红命。 她知道荆红命很厉害,当然是李南方的“功劳”了。 其实也不能怪李南方自爆家底,那是因为在小荒岛上的日子,实在是太特么地单调了。 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和女人睡觉——如果不和黑白牡丹吹嘘下他老师那一代的大人物,怎么打发太多的时间啊? 李老板在吹嘘这些时,毫不在意杨逍会听到。 就像他性趣所致时,就能搂住一朵牡丹,在沙滩上做那种事那样。 但也亏李南方的吹嘘,才让杨棺棺误以为荆红命是和老胡一般厉害的猛人了。 如果让她知道,这些年来已经被官场俗事所羁绊的荆红命,相比起老胡来说还是差点事的话,她肯定不会有虚晃一招,掉头就跑的想法。 而是在发现荆红命现在急需时间来恢复体力后,趁机把他毙掉,从而铲除掉李南方最大的臂力之一,为以后把李老板轻松绑去烈焰谷,提前创造机会了。 杨逍的突然暴起,让荆红命有些不适应——尼玛的,你都问我是谁了,难道不该等我问你是谁后,咱们再动手吗? 心中有些郁闷的荆红命,在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之前,唯有暂时后退。 “你是谁?” 荆红命斜刺里后退一步,看似轻松躲开杨棺棺的进攻后,立即沉声问道。 呼! 本来就很大的风,忽然猛地更大了。 而且还夹杂了花生米般的雨点,从天上狠狠砸下来。 很悲催的是,荆红命是面对风向。 狂风再次骤然大作,有星星点点的雨点砸下来时,好像都是对着他来的那样,逼的他唯有低头,再次后退。 老鸟就是老鸟,在被沙尘逼的再次后退时,当然会预防站在上风位的鬼女人,会趁机进攻,那么他这时候踢出一脚,就能有效缓解劣势更大。 一脚踢出去后,却踢了个空。 荆红命一脚放空后,想都没想,旋即拧身,左脚迅疾无比,对左手处侧踢了出去。 正踢一脚放空,根据狂风吹来的方向,荆红命算定敌人绝不会主动放弃上风口,只会借着风势,迅速走位到他左侧,再次展开进攻。 又踢空了! 荆红命心中大惊:“糟糕,谁能想到她会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放弃上风口,跑到和我平行的右侧去了?” 事已至此,荆红命已经来不及转身。 但他绝不会任由敌人的阴谋得逞,白白搞他一记狠的,立即摆动右肘,全力向后猛捣。 这个瞬间,应该是敌人刚扑上来时,就像主动撞向荆红命的右肘。 虽说荆红命在电光火石间,无法断定敌人对他那儿下手,但她无论给予他多么沉痛的打击,她都会被这一右肘狠狠捣中。 只要遭受一记沉重打击的荆红命,没有失去拼杀能力,那么他就有把握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又! 又特么的放空了! 荆红命这次是真怕了。 再高的高手,连续三次反击都没碰到敌人的衣角后,都会心虚的。 很多时候,心虚就是害怕。 荆红命是人,不是神。 在遭遇不可预测的凶险时,他也会紧张也会怕。 “吼!” 不知敌人会从哪个方向扑来的荆红命,猛地虎吼一声,迅速抬头。 人、人——人呢? 荆红命抬头后,才发现身边十数米内,一个人都没有。 “坏了,她不会是去婚礼现场那边了吧?” 荆红命心中一沉,霍然转身正要扑向婚礼现场那边时,就觉得身子一个趔趄。 被一股无法抗衡的大力,给卷着要双脚离地。 “龙卷风!?” 荆红命嘎声大叫着,拼出全部的力气,狠狠扑向右侧。 砰地一声! 他的全力一扑,居然帮他脱离了龙卷风。 这也是多亏了龙卷风刚形成,毁灭性的超级威力远远没有形成。 不然,荆红大局长的肯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然后再吧嗒一声摔下来,变成肉饼了。 但龙卷风一旦成型,成长的速度快到吓人。 等荆红命连续翻滚,及时伸手抓住萧沐的脚腕,嘶声对总算跑过来的少尉等人吼道:“我是荆红命!撤,撤进树林内!快,龙卷风!” 相比起沿海城市来说,京师重地出现龙卷风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但绝不是没有。 哪怕是百年罕见呢,遇到一次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荆红命再次自报家门,是担心被少尉等人误以为他是敌人。 幸好他的名头够响亮,少尉又是他最忠实的铁粉之一,故而在能见度急速下降时,也能认出那张偶像的脸——心情激动? 草,没看到龙卷风已经形成,凤眼正在疯狂的扩大,要把哥几个都给吸上云端里了吗?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让偶像签名,此时自然得暂时忽略了。 少尉立即转身,向树林那边狂奔时,左手捂在嘴边,吼出来的命令声,都变声了:“各单位,迅速扯进树林内!龙卷风,龙卷风来了!” 相比起空地上,树林内要安全许多了。 毕竟龙卷风席卷而过时,是不耐烦把扎根在深处的大树拔走。 “接住!” 肩膀上扛着个人的荆红命,居然最先跑到了树林边。 不愧是当大官的,这逃命功夫就是够硬—— 但当荆红命发现大杨树下那个老和尚,居然还坐在那儿后,立即把萧沐抛给了少尉,折身扑向了那边。 “大局长,危险!” 少尉下意识的抬手接住萧沐后,眼看着好像喝醉了似的龙卷风,摇摇晃晃卷向了老和尚那边,吓的立即嘶声大叫。 在他心目中,荆红命可比那老和尚金贵太多。 如果因为救老和尚,荆红命就被卷走,那绝对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荆红命没心思去考虑这些。 他只觉得,如果在看到有人需要救助时,他却因为极度危险而袖手旁观,那么他就不配再叫“荆红命”这个名字。 只要扑过去的速度够快,就能抢在老和尚“升天”之前,把他拖出来。 凤眼。 龙卷风的凤眼内,空气反而是静止的,能让人在最下面,就能看到数百米高处的蓝天,太阳。 耀眼的太阳光,就像电焊弧那样,映照在了空空大师的脸上。 看上去,苍白无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果真是报应——” 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站起来的空空大师,默诵一声佛号,脸上浮上了宝相庄严的笑,微微闭眼,任由身子冉冉升起,就要自凤眼四周急速旋转的风壁上,攸地升天时,一个人猛地从他脚下扑过。 抓着他的一只脚。 已经离地半米,正准备加速升天的空空大师,就像被磁铁吸住那样,在低空内凝滞了一秒——很多时候,一秒钟就能改变人的生死。 正因为荆红命这拼命一扑,拽着他右脚向下急拽,让准备加速升天的高僧身子凝滞了一下,快速旋转的凤眼中心,就向东边偏移了半米。 空空大师立即断了线的秤砣那样,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咔嚓! 苍天仿佛很不满荆红命把泄露天机的老秃驴带走,愤怒之下一个炸雷! 第1014章 阴婚之九 天地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 不但人抗不住的,大树也扛不住。 一声炸雷过后,那棵为空空大师遮挡沙尘的大杨树,足够让一人合抱吧,被炸雷劈中。 一团耀眼的火光过后,碗口粗细的树枝,从天上砸了下来。 幸好荆红命的反应足够快,抱着老和尚侧身一连串的翻滚,树枝轰然砸落在了旁边地上。 “阿弥陀佛,报应,报应。” 被荆红命拖进树林内后,空空大师还在念佛:“我就说,我没资格参与这场阴婚的。果不其然,招惹了黑龙的惩罚。” “什么黑龙?” 看向外面的荆红命,闻言身子猛地一颤。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自上方响起。 那是老天爷在发怒:“草泥马的老秃驴,都说不准泄露我的意思了,还在胡哔哔!” 空空大师却是一副“我就说,有本事你来伤害我呀”的贱人样子,淡然笑道:“黑龙是绝不许他的女人,嫁给一个异族鬼魂的。哪怕是阴婚,他也不同意。岳家家主,本身就是隐娘娘的命格。一个异族孤魂野鬼,哪有资格享此荣耀?” “你、你是说,李南方没有死?” 荆红命嘴角不住地哆嗦,极力压抑心中的激动。 空空大师闭上眼,很神棍的说:“荆红施主,你本身就是局内人,会不知道黑龙此生是不灭的吗?” 李南方长时间的不知死活,搞得荆红命都对他还活着都没信心了,所以在老和尚说出这些后,才会激动的不能自已。 可岳梓童却不知道啊。 当龙卷风袭来时,她还牢牢抱着她“男人”的骨灰盒,在齐月等人的搀下,一瘸一拐的迅速撤进了临时酒店内。 “所有人都安全撤进来了没有?” 梁主任身为现场身份最超然的一个,当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关心每一个人的安慰。 “报告,外面已经没人了!” 最后进来的贺兰扶苏,紧抓着门框,满眼担忧的大声汇报:“但去树林方向的荆红局长还没有回来——还有,那个诵经的禅师。” “呵呵,不用担心荆红局长的。那位禅师,也会平安的。大家都安静下,检查下自己有没有受伤。” 鬼知道,梁主任对荆红命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可能是因为荆红命这辈子遭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吧? 枪林弹雨中都能全身而退,保持他不败的神话,更何况当前最大的凶险,只是沙尘暴呢? 了不起,可能还有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在那边阴笑。 梁主任相信,荆红命绝对有把握,能让那惹大家不舒服的女人,闭上她的嘴。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不到高僧的诵经声,以及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阴笑声了。 气氛融洽了很多啊。 梁主任可没看到龙卷风的形成。 如果能看到,估计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婚礼现场距离那边足足有五百米,又不像那边有树林挡风,全然是处在空旷的小山坡上,就像一个脱光了的美女那样,任由沙尘暴这个荒野莽夫可劲儿的蹂躏。 能见度,绝不会超过八米。 当然无法看到五百米之外的地方了。 此时用飞沙走石这个成语来形容,应该是最贴实的了。 被狂风吹起来的石头,大的有弹球那样大,砸在窗户玻璃上后,立即发出哗啦的声响,狂风夹杂着风沙扑了进来。 现场再次乱了起来,人们纷纷寻找墙角,桌子下面来避风。 “不要惊慌,避免发生踩踏事件的发生!贺兰扶苏,你把大门关上,进来——” 梁主任刚大声说到这儿,就听贺兰扶苏嘎声惊叫:“啊,龙卷风!” “什么,龙卷风?” 梁主任一呆,下意识的就要说你搞错了吧,这可是在内地啊,龙卷风形成的概率,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可不等他说出这些话来,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哗啦啦声。 大家都抬头看去,就看到天花板好像打摆子那样,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就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把这座临时酒店当做玩具,不住地甩着玩儿那样。 “出去,出去,快出去!” 看着外面的贺兰扶苏,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快,从窗户,各个窗户里跳出去!” 吱嘎,吱嘎——哗啦! 一大块天花板,足有五六个平米那样,从上方坠下,重重落在地板上。 幸好这是在中间位置,为躲避从窗口里灌进来的狂风,大家伙都贴墙而立,才没有谁被砸着。 但就算大家再怎么贴墙而立,钻到桌子下面等自保措施,却无法应付已经驾临到酒店上方的龙卷风。 龙卷风是种很奇怪的自然现象。 它的破坏力惊人,超“喜欢”地标高的东西。 比方树木,房屋等东西。 尤其是在这旷野上。 就像龙卷风有智商那样,在试图吸起树木,电线杆,楼房时,可劲儿撸几下没效果后,它就会立马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如果撸几下,忽然发现某座临时酒店原来是简易板房搭建而成的后,这就立马来精神了,再也不走了,就是死命的吸呀,吸呀。 就算宗刚耗资巨万搭建成的临时酒店,质量再怎么过硬,也只是一堆西贝货,与真正的建筑没有任何可比性。 被龙卷风试探性的撸了几下后,它立马露出了肾虚的真面目,立马呻、吟了起来。 可算是找到个能吭哧的对象了——龙卷风瞬间就放大十倍以上,把整栋占地足有上千平米的临时酒店,立即包围了起来。 被螺丝牢牢拧在钢梁上的隔音彩钢瓦,立即就像被吹风机吹走的头皮屑那样,打着滚的向上疾飞。 一道耀眼的亮光,从上方忽地射了下来。 照在酒店的最中间位置。 是太阳光! 本来,在场数百人都异常渴望乌云散去,风沙停止阳光现的。 可当老天爷满足了他们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后,现场所有人,至少有一半人哭着,喊着跑向门口,窗口。 凤眼! 这是凤眼。 只要对龙卷风这种东西有点了解的人就该知道,凤眼也号称是死亡之眼。 谁要是看到这东西,就距离被吸上高空,再被当饺子下到不知道那儿去的噩运,已经不远了。 “撤,撤!” 梁主任也是亡魂俱散,哑声嘶吼中,整个屋顶都已经不见了。 他只是在吼,却没有动一步。 无论贴身保护他的最高现役,吼叫他快点撤退的声音有多高。 他都像没听到那样,看着慌乱的人们,尖叫着跑向门口,窗口。 他是这个国家的大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先撤离,撇下一个人被龙卷风卷走,那么他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能够抬起头走路了。 必须要撤,也要最后一个走。 这是梁主任必须坚持的原则,宁死也不能破坏。 “走啊,梁主任!” 两个最高现役急的都跳起来了,抓着他的两根胳膊,就向门口拉时,却看到他冷冷地说道:“松手。” 他的声音不高,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个最高现役无法违抗。 唯有瞬间就泪流满面:“梁主任,求亲您,走吧。” “回头!” 一个娇美的女孩子厉喝声响起,梁主任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个拳头,由小迅速的放大。 接着,他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眼前发黑,身子软软的往下瘫倒。 却是岳梓童,一拳把梁主任放昏了。 两个最高现役有些犯傻,刚要问“你敢伤害梁主任!”时,却猛地明白过来,滔滔黄河水般的感激,油然而生。 来不及说声感谢,两个人就架起梁主任,向门口飞奔。 他们不敢对梁主任动粗。 所以当梁主任执意要最后一个撤离时,他们唯有陪着,同生共死。 这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又忘记了当初荆红命教导的那些条例:“当被你保护的目标,生命遭到严重威胁时,必须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保护他。” 一拳放昏梁主任,然后扛着他迅速撤退,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两个最高现役忘记了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和梁主任相处日久后,已经被他的个人魅力给深深折服了。 他们可以为保护梁主任赴汤蹈火,却决不肯伤害他一手指头。 你可以说这是愚忠,但这却是事实。 岳梓童不在乎这些啊。 休说是一拳放昏梁主任了,就算放昏现场所有人,只要老梁能平安,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梁主任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唉,不说也罢。 “两个废物。” 看到梁主任被两个最高现役抬出去后,岳梓童轻蔑的笑了下,抬头看向了大厅内。 她是本次婚礼的新娘。 现场所有人都是因她才来的,那么她就有责任,也有义务保证所有人都撤离。 她,才是该最后一个出去的人。 看了一眼,岳梓童忽然回头,对已经举起右拳的齐月,摇了摇头。 齐月眨了下眼睛,放下了右拳。 不愧是荆红命耗费心血训练出来的十二金钗之一,能力要比梁主任身边那几个最高现役,强出了不知几倍。 直到现在,她居然仍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与岳梓童一起。 轰! 齐月好像一拳打垮了临时酒店的西墙那样,半截墙都轰然倒塌了下来,扑倒在了东墙上。 凤眼威力虽大,可要想一口吃掉数百平米的钢结构墙壁,还是很困难的。 可怕,耀眼的阳光,一下子消失了。 现场,猛地黑了下来。 一只手,此时抓住了岳梓童的左手手腕。 七年前就让她心仪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响起:“梓童,快走!” 贺兰扶苏。 龙卷风来临时,他本来是在门口,是该最先跑出去的一个人。 他却没有向外跑。 只因这个酒店内,有他最在乎的女人。 冷静的看到岳梓童一拳放倒梁主任,她却要坚持最后一个离开后,贴在墙角处的贺兰扶苏,立即冲了过来,抓起她的手腕就向外拽。 岳梓童左手抱着白玉骨灰盒的,被他猛地一拽——砰地一声,骨灰盒落在了地上。 第1015章 你赔我的南方 岳梓童为李南方特别订制的骨灰盒,可是纯正汉白玉的。 按照物体的硬程度来说,玉石的硬度也算很可以的了。 但别忘了骨灰盒本身就是中空的,任何东西内里中空了,就不如实体更坚固了。 所以当岳梓童在猝不及防下,被贺兰扶苏猛地一拽左手,怀抱着的骨灰盒落在地上后,当场就啪的一声,摔成的了几半。 里面的骨灰顿时撒了出来,从临时酒店门口吹进来的狂风,呼地就把这些东西吹跑了。 骨灰盒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这种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但听在岳梓童耳朵里,却比晴天霹雳还要响,震的她呆愣当场。 直到狂风吹过,灰烬顿消时,她才清醒过来,猛地甩开贺兰扶苏的手,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伸出双手,试图把那些骨灰抓起来,嘴里哑声叫着:“南方,南方!” 别看骨灰和别的灰烬,纸灰,树叶灰,衣服灰等灰,都是一个样的东西,但它却被人们赋予了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含义。 不然,这大半年来,岳梓童也不会只要在家里,就会在正午过后,去陪这些骨灰说话。 更不会,今天和骨灰举办一场意义重大的阴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玉骨灰盒里的骨灰,就是她的小外甥,她的郎君。 她在把骨灰盒抱在怀里时,也会感觉到格外的安宁,就仿佛把李南方紧紧抱在怀里那样。 可现在,象征着她郎君的骨灰,却在骨灰盒摔碎后,被一股子狂风吹散,再也找不到一点。 一下子,岳梓童的心就空落落了。 什么人们发出的恐惧尖叫声,狂风怒吼声,临时酒店即将崩塌时发出的不堪重负呻、吟声,以及贺兰扶苏的着急催促声,都一下子消失了。 她的世界里,只响彻着她嘶哑,绝望的哭声:“南方,南方!” 她跪在地上,双手用力在地上扫着,期望能够把骨灰连起来,再紧紧抱在怀里。 但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风,这么多乱跑的人们。 从门外吹进来的狂风,都能把花生米般的石子吹起来,更何况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灰烬呢? 实际上,当骨灰盒一碎开时,骨灰就已经被吹散了。 还有那些处在惊恐状态下乱跑的人们——岳梓童刚伸手去扫半块白玉骨灰盒残害,一只脚就重重踩在了她手上。 碎了的白玉骨灰盒残骸茬口,那也是锋利的像刀子一般,稍稍不小心就能割破手,更何况是被这只脚给踩在了手背上呢? 哧的一声,努力张开双臂,尽可能保护跪倒在地上的岳梓童的齐月,居然能听到她的手,被碎玉石划开的声音。 然后,鲜红的血就从岳梓童手心里冒了出来。 她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等那只脚拿开后,立即抓住那块白玉残骸,哭着,低头看去。 里面的灰烬,早就空空如也了。 唯有殷红的鲜血,从她虎口处流在了里面。 哪怕光线再怎么晦暗,依旧是红白相映到刺眼。 当白玉骨灰盒摔在地上,裂成几半,里面的骨灰被狂风瞬间吹散后,贺兰扶苏也呆住了。 尤其看到岳梓童无比痛苦的双膝跪地,试图用手扫起那些骨灰,却被一只脚踩上,把手掌给划破,鲜血直冒后,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嘶声痛哭,贺兰扶苏就意识到他闯下大祸了。 就算早就知道岳梓童深深地爱上了李南方,但贺兰扶苏也没想到她对他的爱,会是这样的深。 此时此刻,痛哭不已的岳梓童,就像她亲手杀了李南方那样,把半块白玉骨灰盒紧紧搂在怀里的样子,足够证明贺兰扶苏没有猜错。 可贺兰扶苏清醒过来后,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龙卷风随时都能把蓬在上方的彩钢瓦吸走,为吸走这块彩钢瓦而迅速放大的风眼里,马上就会有耀眼的阳光照下来,把所能笼罩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轻松吸上数百米的高空。 生死就在一线间。 岳梓童再怎么无法接受李南方骨灰被吹走的现实,她再怎么恨他,贺兰扶苏都必须当机立断,把她带出酒店。 负责保护岳梓童不被混乱人们踩伤的齐月,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被人挤的身子前倾,双手死死撑着墙壁,努力为她撑起一片暂时还算安全的空间。 “走,走!” 贺兰扶苏咬牙,弯腰伸手抱住了岳梓童的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 啪的一声,岳梓童猛地回身,抬手狠狠抽在了他脸上。 鲜血四溅。 鲜血,是岳梓童右手虎口处伤口流出来的,一下子就把贺兰扶苏的半边脸,给抽成了通红色。 在倾倒的西墙边缘处,露出来的耀眼太阳光照射下,看上去是那样的妖艳。 贺兰扶苏被打懵了,满眼全是不信的神色,呆望着她。 他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岳梓童会动手抽他。 无论,她爱他,还是只把他当做了邻家大哥。 岳梓童却像疯了那样,丝毫不管这些,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在他脸上,接着双手抓着他衣领子,猛烈摇晃着厉声尖叫:“贺兰扶苏,你,你赔我的南方!” “我、我怎么赔你的南方?” 贺兰扶苏满眼茫然的喃喃问道。 岳梓童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推开了他。 接着,就顺着墙壁跪倒在地上,再次伸手,试图从满地沙尘中,找到李南方的骨灰。 怎么可能。 岳梓童徒劳的抓起一把把沙尘,扔掉后再抓——就这样周而复始,不住地做这个动作。 “梓童,快,快走吧。” 深知闯下无法弥补的大祸,也从岳梓童刚才狠抽他耳光,以及她现在完全疯狂的动作中,看出她心里只有一个李南方的贺兰扶苏,此时心里有多么的痛苦,苦涩,简直是没有任何语言文字能形容。 不过他没有因此就对岳梓童,产生任何的不满。 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最最不能勉强的东西。 更何况,贺兰扶苏在接纳林依婷时,就已经深深伤害了岳梓童的心呢? 现在她这样对他,很正常啊。 其实他可以不管。 他该走的。 他再劝说岳梓童赶紧离开这儿,只能招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她,更加的愤怒。 可他还得管。 不然,等头顶的彩钢瓦被龙卷风吸走,她就死定了。 “梓童——” “滚!” “岳梓童!” 贺兰扶苏也急了,伸手抓住她胳膊,用力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俩眼通红的吼道:“你能不能能冷静些?李南方已经死了,死了!就算你把骨灰全都找回来,他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陪着你了。” 岳梓童忽然冷静了下来,听贺兰扶苏说完了这番话。 喀嚓! 头顶的彩钢瓦,猛地向上一抬,但接着又猛地弹了回来。 宗刚亲自监工修建而成的临时酒店,质量愣是要的。 西墙已经倾倒了,可钢结构的框架,却是被粗粗的钢丝绳,牢牢固定在地下水泥墩子上。 不然,这面由彩钢瓦制成的西墙,就会被龙卷风强大的吸力,一下吸走,把下面的人暴露在凤眼中。 正是几根钢丝绳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才让彩钢瓦被往上吸了半米后,接着落了下来。 按说,彩钢瓦被吸起来后,不该再落下来的,毕竟在龙卷风强大的吸力下,负责固定西墙的钢丝绳,只会被绷的笔直。 现在又猛地落下来,只能说龙卷风的凤眼,开始向旁边转移了。 龙卷风就像个无情无义的婊、子,连续猛吸几分钟都没吸走它想要的东西后,立马开始转移目标了。 彩钢瓦被吸起来时,太阳从凤眼里射了下来,贴着东墙,照在了岳梓童身上。 她就像个在舞台上独舞的舞者,灯光只打在她一个人身上。 所以能让贺兰扶苏清晰看到,她当前无比理智,冷酷的样子了。 他认识岳梓童七年来,从没见过她用这样的眼神,和他对视过。 岳梓童这没有任何表情,唯有冷漠的目光,让他感到陌生。 甚至恐惧。 “你说完了吗?” 岳梓童的声音,就像她看着贺兰扶苏的眼神。 贺兰扶苏艰难的回答:“说,说完了。” “那就走吧。扶苏,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岳梓童淡淡地说完,转身弯腰,第三次蹲了下去。 贺兰扶苏还能说什么? 他唯有走。 步伐沉重的,就像一颗心碎成了两瓣,又变成了铅块,绑在了他的脚腕上。 外面,乱糟糟的一片,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 楼天地里那些拱形门,红地毯,供客人休息用的桌椅,全都向被吸铁石吸走那样,围着此时直径足有数十米的龙卷风,疯狂的转动着。 人们尖叫着,哭嚎着,连滚带爬的逃向远方。 何谓远方? 龙卷风没有席卷到的地方。 天上。 明明是沙尘乱飞,打的人根本睁不开眼,却又是电闪雷鸣,黄豆大小的雨点,弩箭般的从天上攥射而下。 砸在贺兰扶苏的脸上,比砂石还要疼。 他却不在乎。 他转身,努力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了天上。 巨蟒也似的龙卷风,正在半空来回扭动,始终盘旋在临时酒店周遭。 看来,它不把这座其实并不怎么坚固的临时酒店,里面还没有撤出来的人吸走,它很不甘心。 贺兰扶苏走出来时,没有遇到任何人。 这证明风沙来临时,撤离到酒店里的人,已经在他苦劝岳梓童离开时,都已经逃了出来。 不会留下一个人。 有最高现役在的地方,一旦发生类似的灾难,要帮所有人全部撤离,是他们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更是义务。 那些人没有救援岳梓童,是因为他们都看到贺兰扶苏,齐月都在她身边。 有这两个人在,还怕岳家主不能安全撤离吗? “呵呵,如果我不在,她可能早就出来了。” 贺兰扶苏喃喃地这样说时,一声阴恻恻的女人笑声,忽然从他左侧响起。 第1016章 你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听到这个阴笑声后,贺兰扶苏全身的神经,骤然绷紧了。 这个声音,正是沙尘暴刚起,焚音传来后不久,就响起的阴笑声。 女人的阴笑声,仿佛就是本次沙尘暴,龙卷风的主人。 正是这个让人听了极度不舒服的笑声,才驱赶着沙尘暴,龙卷风席卷了岳梓童阴婚的婚礼现场。 也正是这个笑声,让荆红命感受到了危险,亲自扑向了那边,试图寻找它的主人。 荆红命有没有找到这个阴笑声的主人,结果又怎么样了,贺兰扶苏并不知道。 但他现在知道了。 从没有败过的荆红命没有回来,邪恶的阴笑声,却忽然从贺兰扶苏耳边悠地响起了。 想都没想,贺兰扶苏拧身一拳,狠狠打向了左侧。 砰地一声! 贺兰扶苏的拳头,集中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很软,也很凉,就像毒蛇的身子。 这当然不是毒蛇的身子,而是一个人的手掌心。 女人的手掌心。 贺兰扶苏全力猝然打出的一拳,被女人轻易挡住了。 “你是谁?” 贺兰扶苏心猛地一颤,厉喝一声抬脚。 此时,他的左拳还没有收回来,右脚就已经抬起,动作堪称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凝滞。 无论这个诡笑的女人是谁,又有多么的厉害,贺兰扶苏都有把握一脚把她踢开。 只是他的右脚刚抬起,就觉得足踝处猛地一疼。 他在起脚时,右脚趟起了一根八号钢丝绳,这是用来固定拱形门的。 不过,在具备强大破坏力的龙卷风面前,八号钢丝绳要想固定住特容易招风的拱形门,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很轻松,就能被绷断,与其它几根同时被绷断的钢丝绳,死死缠在了一起。 恰到好处的——贺兰扶苏急促踢起右脚时,套在了他的脚腕上。 清晰感受到这个诡笑主人有多危险的贺兰扶苏,在主动打出左拳遇挫后,紧接着右脚踢起时,能不用上全力吗? 可他却不知道,他在起脚的瞬间,已经被八号钢丝绳给套出了。 所以他踢出的力量越大,所遭受的反弹,也会也越大。 比筷子细不了多少的八号钢丝绳,能被龙卷风轻易吸断,却不是贺兰扶苏踢出一脚就能绷断的。 只能猛地阻止了他起脚的动作,钢丝绳深深勒进了他的皮肤下。 就像一把钝刀那样,鲜血立即冒了出来。 猝不及防下的贺兰扶苏,疼的闷哼一声,慌忙落脚。 高手相争,弹指间就能决定胜负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本该起脚,却无法起脚,反而被钢丝绳给勒的身子猛地一个踉跄,向前趴去的贺兰扶苏,为诡笑女人提供了的绝佳机会。 “呵呵。” 轻笑声中,杨棺棺很轻松的一把抓住贺兰扶苏的肩膀,猛地往按去的同时,右膝盖已经提起,重重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也幸亏贺兰扶苏实战经验相当丰富,身子前倾失去控制的瞬间,察觉出被人抓住后,本能的抬手,护住了胸前的要害。 杨棺棺的膝顶杀招,如果结结实实顶在贺兰扶苏的胸口,只能让他胸骨断裂。 断了反折回去的胸骨,极有可能会刺进他的内脏,让他当场死亡。 幸好贺兰扶苏的及时反应,用双手卸去了杨棺棺的膝顶杀招。 这就好比在胸口加了一层肉垫,起到了关键性的缓冲作用。 但饶是如此,也把他给顶的眼前发黑,本能的张嘴刚要发出一声惨呼。 砰! 一身沉重的闷响,自他后背传来。 仿似被大铁锤狠狠砸在后心那样,硬生生把贺兰扶苏即将发出的惨叫声,给砸了回去。 换成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却是杨棺棺在膝顶后,立马竖起右肘,狠狠砸在了他的后心。 肘击的威力也非同小可,不过相比起更加凶残的膝顶来说,力道终究差了点事。 再加上贺兰扶苏本身就是超一流的高手,抗打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所以杨棺棺这一记能把青石板砸裂的肘击,狠狠砸在贺兰扶苏背上后,只是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没有造成致命危险,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 杨棺棺冷笑一声,抬手就把贺兰扶苏扔了出去。 满天黑沙中,杨棺棺这随手一抛,她自己都不知道把人扔哪儿去,更不在意他会撞在什么东西上,会不会直接撞死之类的。 这是因为她不知道,被她扔出去的这个人,会是贺兰扶苏。 杨棺棺此前曾经和贺兰扶苏交过手,在青山要带走林依婷时。 那时候,贺兰扶苏还是和叶小刀联手,结果俩人被人给虐的难以启齿。 要不是林依婷的手下,误打误撞开枪打伤了杨棺棺,把她引开了,贺兰扶苏俩人差不多会被玩死。 也正是那次的受伤,杨棺棺特别憎恨敢对她开枪的人。 也痛恨贺兰扶苏与叶小刀俩人,发誓等有机会,会把这两个人弄死,不死的惨不堪言,都算她没有种。 她现在没认出贺兰扶苏,那是因为沙尘太大了,几米之外就看不清人的面孔。 而且还没有等贺兰扶苏发挥出他的功夫,就被她干脆的打昏过去了。 所以她当然不知道,这个被她当布偶扔出去的人,就是她曾经发誓要弄死的贺兰扶苏,而是误以为是保护大人物的最高现役。 不然,她绝不会轻易就此扔掉他拉倒。 随手把贺兰扶苏扔出去后,杨棺棺身形一展,仿似融身沙尘中的鬼魅那样,阴恻恻的长笑一声,随风吹进了临时酒店内。 她可不知道,她只是随手把贺兰扶苏抛出去的,却没料到那个方向,正有一根三角铁,好像长枪那样,正冲着他的脑袋。 这根三角铁,是这座临时酒店钢结构的组成部分之一。 龙卷风袭来后,支撑酒店的整个钢结构框架都变形,这根本来横在墙壁中的三角铁,就好像长枪那样突了出来。 被打昏过去,在半空中横飞的贺兰扶苏可不知道,脑袋对着三角铁就狠狠撞了上去。 这要是撞上,三角铁会立即从他头顶百会穴贯穿,刺进他的腹腔内。 如果这样扶苏哥哥还不死的话,那么——他可能不是地球人。 眼看贺兰扶苏的脑袋,即将撞在三角铁上,红白相间的脑浆砰然四溅时,一道黑影却从斜刺里闪电般的扑出来,用肩膀及时把他撞了出去。 就像要射门的皮球,被防守后卫踢开那样,贺兰扶苏横飞三米后,啪哒一声落在了地上。 摔得肯定很疼,但要比脑袋被三角铁贯穿,要强过一万倍。 把他撞飞的黑影,伸手一抄,抓住了三角铁,猴子般的在上面绕了个圈子,卸掉了扑击的力量,顺势蹲坐在了上面,手搭凉棚的看向酒店门口,低声骂道:“靠,那个诡笑女人是谁,这么大力气。” 风沙太大,杨棺棺当然没看到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贺兰扶苏,鬼魅般的扑进酒店内后,一眼就看到了岳梓童。 岳梓童就跪在东墙根下,一线宽约十厘米的耀眼阳光把她笼罩后,在黑压压的大厅内,格外的光芒四射,实在没办法让杨棺棺发现不了她。 “呵呵,岳家主,你怎么还没有走呢?” 杨棺棺阴恻恻的笑着,脚尖点地,扑向了七米之外的岳梓童。 岳梓童站的地方简直是太耀眼了,把周围衬托的很黑,所以杨棺棺并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齐月。 杨棺棺只想抓住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在她漂亮的脑袋上,恶狠狠抓上五个血窟窿。 杨棺棺和岳梓童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仇恨。 如果她想杀岳梓童,早在去英三岛之前就达成心愿了。 现在杨棺棺要杀她,那是因为看不惯她压榨李南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卑鄙行为。 越是可怕的魔头,某些原则性就越强。 杨棺棺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一点。 还记得她是怎么威胁汉姆的吗? 她说:“你现在已经是李南方的女人了,那么你这辈子就只能有他一个男人。你如果敢做对不起他的事,随意找男人给他戴绿帽子,我就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李南方早晚都要死在她手上,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宿命。 可能是因为内心深处对这个虽然活着,其实已经死了的家伙,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吧? 毕竟,人家孩子好不容易完美逆生长到这么大,结果却在最美好的时刻被她手起刀落,喀嚓一声砍下脑袋来——杨棺棺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就想给他点弥补。 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无非是金钱,权力,美女而已。 李南方不缺钱。 就算杨棺棺对毒品那玩意不感兴趣,可也知道那就是个吸金怪兽。 权力? 杨棺棺倒是希望,李老板能去烈焰谷,担任“王后”一职。 烈焰谷那可是世外桃源,珍禽异兽什么都不缺,空气清新,食物绿色环保——李南方真要去了那边,杨棺棺会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让他尽快的茁壮成长,等黑龙成熟后,再喀嚓一刀砍下脑袋来好了。 只是很明显,李南方肯定不会答应去那边隐居,更对她的“王后”一职没有任何的兴趣。 所以权力这一条,杨棺棺无法满足他。 那么如此一来,杨棺棺能给予他的,就只有美女这一条了。 她麾下美女无数,最出色的莫过于四大神女。 四大神女中的月神,已经死掉,夜神又早就和李南方勾搭成奸——不要紧,展星神和李牧辰,可都是原装处子,杨棺棺可以把她们俩,加上花夜神一起,打包给李南方享用。 杨棺棺坚信,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抗得住三大神女“三女共侍一夫”的诱惑。 尤其身体内藏有“蛇性本淫”黑龙的李南方。 至于三大神女,会不会答应三女共侍一夫——呵呵,杨棺棺不会去考虑的。 她们,唯有乖乖从命的义务。 第1017章 要你命的人 为了弥补心中对李南方小小的愧疚,杨棺棺都能把三大神女当做礼物送给他了,就别说别的女人了。 自凡是被李南方占有过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谁敢“水性杨花”,做对不起他的事,嘿嘿,对不起,脑袋被杨棺棺拧断,就是唯一的下场。 无论这个女人是谁。 尤其是岳梓童,更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李南方的事。 这可是李南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有多么在乎小姨,和他在小荒岛上共处大半年之久的杨棺棺,早就知道了。 岳梓童要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压榨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行为,算不算是对不起李老板? 算。 简直是太算了。 如果这都不算的话,那么就没什么算是了。 这也是从小熟读《女诫》,深受“女人要对男人从一而终,不然就会被沉江”古代糟粕教育的杨棺棺,无法忍受的。 既然岳梓童敢做对不起李南方的事,那么杨棺棺就行行好,把岳家主的脑袋拧断,算是对她的惩罚吧。 轩辕王保佑,就在杨棺棺为该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岳梓童时,沙尘暴突起。 这可是给她提供了绝佳的浑水摸鱼好机会,立即乔装打扮好,在教训过敢对她开枪的萧沐,戏弄过荆红命,随手把贺兰扶苏扔出去后,杨棺棺终于看到了她要杀的人。 岳梓童为什么在大厦将倾时,还滞留在临时酒店内没有走,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杨棺棺终于找到了弄死她的绝佳机会,立即双眸放光,邪邪的阴笑着,挥爪扑了上去。 却没注意到,被阳光普照着的岳梓童,旁边还有个齐月。 杨棺棺在扑进来时,齐月就发现了她。 不过齐月却没有多想,还以为她是来劝说岳梓童速速撤离的某人呢。 直到杨棺棺诡笑着说出了那句话,齐月才蓦然醒悟,来者是敌非友了。 任何能对岳梓童生命造成威胁的人,都在齐月的全力打击范围内。 就像杨棺棺绝不允许李南方的女人,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当杨棺棺阴笑着,鬼魅般直扑过来时,齐月立即低喝一声,纵身跃起,一记相当凌厉的窝心脚,狠狠戳了过去。 杨棺棺还真没注意到,岳梓童身边还隐藏着个人。 而且从齐月悠地蹿起,纵身踢来的动作中,杨棺棺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个高手了。 不过,再高的高手,能高过荆红命的吗? 杨棺棺既然能有把握在三百回合后打败荆红命,别的高手不提也罢,无非是上来一个,杀一个好了。 “起开!” 杨棺棺冷叱声中,迅疾扑向岳梓童的身形猛地一顿,左脚已经电闪般弹起,踢向齐月的右腿膝弯处。 相比起急扑而来的齐月,杨棺棺反击的时间,要慢上了一拍。 但却是后发先至。 这就是俩人武力值之间的差距。 齐月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荆红命的。 论起武力值,杨棺棺都能干掉当今外界第一高手胡灭唐了,更何况只是被荆红命培养出来的齐月? 砰地一声! 杨棺棺的脚尖,精准踢在了齐月的膝弯处。 “哼!” 齐月做梦都没想到,敌人会这样的厉害,不但没有在她猝不及防下的全力猛攻下遭到任何打击,反而一脚踢中了她。 整根右腿,好像折了那样,剧痛让她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但齐月终究是荆红命悉心培养出来的十二金钗之一,在和敌人刚一过招就遭受沉重打击后,不等右腿的剧痛扩到全身,就接着厉喝一声,身子左倾,左肩重重扛在了东墙上,左脚剑鱼出海那样,踢向杨棺棺的下巴。 “呵呵,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齐月的反应,也极大地出乎了杨棺棺的意料。 要是放在平时,杨棺棺会好好和她玩玩,不把她玩到晕头转向找不到东西南北不算完。 现在她却没这兴趣。 因为她看到岳梓童已经察觉出了危险,趁着她被齐月缠住时,怀里抱着一堆白色碎片,转身就往酒店后门那边狂奔而去。 自从成为岳家家主后,岳梓童的脾气改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不说,更清楚她现在的岳家家主身份,代表着什么意义。 不然的话,依着她以前的脾气,看到齐月刚一出击就遭到敌人沉重打击后,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娇喝一声,双手一摆——让敌人见识下当代国安精英特工的绝代风采了。 齐月的任务,就是负责她的绝对安全。 在强敌突现后,岳梓童要做的,就是趁机逃到安全地带。 唯有那样,才能不让齐月分神牵挂着她,才能心无旁骛的对付敌人。 岳梓童能够在发现大势不妙后,转身就逃的行为,证明她越来越成熟,老练了。 杨棺棺却不喜欢她逃走。 哪怕齐月的武力值,极大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也不会任由岳梓童逃走。 又是阴笑一声,杨棺棺为尽快解决齐月的纠缠,居然采取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就在齐月左脚狠狠撩来时,杨棺棺只是猛地一歪头,用肩胛骨部位,硬生生挡住了她这一脚。 很疼。 毕竟齐月能够成为最高警卫局的十二金钗之一,可不是随便吹吹就能跻身进去的,那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然,为尽快解决摆脱她纠缠的杨棺棺,也不会在拼着硬生生挨她一脚后,疼地眼前发黑了。 剧痛,彻底激起了杨棺棺的戾气,低吼一声中,成爪的右手,电闪般狠狠刺在了齐月的左腿大腿面。 五指如刀,直接隔着齐月的裤子,刺进皮肤下。 像齐月这种档次的保镖,那都是被插个三刀六洞都不带吭一声的主。 所以哪怕杨棺棺使出她“九阴白骨爪”的绝招,右手五指化为五把小刀,筷子插豆腐那样,刺进她大腿里后,她只会疼的浑身肌肉骤缩,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杨棺棺如刀的五指,不但深深刺进了齐月大腿肉里,而且还猛地一抓! 刀子刺进肌肉内,只会直上直下留下一个创口。 可杨棺棺的五指却能猛抓,攥住皮下肌肉,这就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住的痛苦了。 齐月惨叫,也早在杨棺棺意料之中。 不等齐月的惨叫声,完全在空气中绽放,杨棺棺右脚已经撩起,恶狠狠踢在了她右胯上。 喀嚓! 齐月胯骨骨折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瘆人,刺耳。 齐月再厉害,也终究是正常女孩子。 没有哪个正常的女孩子,在右腿膝弯被踢到骨折,大腿皮层下肌肉被硬生生抓烂,胯骨又被踢断后,还能保持清醒,继续和敌人缠斗。 真要那样,齐月就不是人了。 是丧尸。 接连遭受致命性重击的齐月,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甘,都得惨叫一声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跑?呵呵,她往哪儿跑?” 肩胛骨几乎要被齐月踢断的杨棺棺,骨子里的戾气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冷笑着抓住她的左脚脚腕,把她当做链子锤般,半空里抡了一圈,狠狠砸向了已经跑出十数米远处的岳梓童。 岳梓童虽然在跑,却是回着头的。 她希望,齐月能把强敌制伏。 毕竟齐月的武力值相当高。 但事实却像大铁锤,狠狠砸碎了她的希望。 让她感觉到在一股子无法控制的恐惧,瞬间就从心底腾起。 不等她的理智消化掉这股子恐惧,齐月就被人当做大型暗器,呼呼地砸了过来。 完全是本能的,岳梓童松开手里的骨灰盒碎片,张开了双手。 “呃!” 她倒是抱住了已经深陷昏迷中的齐月,却无法化解强大的惯性,被撞的发出一声闷哼,脚下急促后退,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了临时酒店的后墙上。 整座酒店,仿佛都被她撞的猛颤了下。 让她顿觉后背所有骨头,都在瞬间断裂,眼前发黑,只想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化解这无法承受的打击。 岳梓童背上的骨头,当然没有断裂。 她有这种错觉,那是因为五脏六腑遭受到重创所致,果真张嘴,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尽都喷在了齐月的脸上。 “你跑不了的,岳梓童。” 杨棺棺抬手轻揉着肩胛骨,化成鬼面的脸上,浮上可怕的冷笑,贴着东墙那一溜耀眼的白光,缓步走了过来。 就像,来自异界的恶魔,双眸里闪着吓人的光泽。 其实不用她提醒,岳梓童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一来是气血翻涌下,不但后背疼的要命,而且还恶心的要死,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二来则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弃齐月。 齐月把她当家主来看,甘心以下人自居,岳梓童却把她当做了姐妹。 她再怎么卑鄙无耻,也做不到不管身遭重创的姐妹,独自逃命的。 她只会倚在墙上,死死盯着那张可怕的鬼脸,凄惨的笑了下:“你、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杨棺棺晃了下左肩,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我知道。” 岳梓童努力站直了身子:“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对不起一个人。” 眼看头顶那面蓬着的西墙,不住咣当咣当的挣扎着,随时都有被掀走,把下面所有人都卷走的危险,杨棺棺不想再浪费时间,举起了血淋淋的右手,就要扑过来。 “等等!” 岳梓童却尖叫一声,问:“能不能告诉我,对不起的那个人是谁吗?” “不能。” 杨棺棺加快了脚步,狞笑道:“我喜欢让人在不明不白中死去,那样才有趣。” “是不是李南方?” 岳梓童又问道。 杨棺棺脚步停顿了下,不答反问:“你对不起他了?”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 岳梓童眼神开始飘忽起来,看向了杨棺棺的背后。 她看到,有个人正借着头顶传来的咣当声掩护,平举着一根三角铁,侧着身子,幽灵般自门外走了进来。 第1018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鬼面女人很厉害。 岳梓童可是亲眼看到,她在三两下间,就把那么厉害的齐月给打成了重伤。 那个平举着一根三角铁,侧着身子螃蟹般慢慢走过来的人,竟然也知道。 不然,他绝不会每迈一步时,都得借着头顶上方彩钢瓦发出的咣当声,来掩护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而且,他还屏住了呼吸,微微低着头,眼睛只盯着鬼女人的脚后跟。 岳梓童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是全方位的隐蔽他慢慢走过来时,能让鬼女人察觉出的异样气场。 岳梓童当年在国安混日子时,就曾经受过隐藏杀气的特殊训练。 目光,虽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却是最能传递杀气的一种方式。 举例,一个小孩偷着爬上邻家的枣树偷枣吃时,主人从下面走来了,这时候孩子如果抬头看向别处,而不是紧张的看着主人,那么主人就会毫无察觉,自顾自的走过去了。 同样,人类最神奇,敏锐的第六感,对充满敌意的目光警觉性,也是最高的。 所以这个忽然出现的人,才会低头看着鬼女人的脚后跟。 “这是个杀人的行家。” 岳梓童在发现这个人出现后,脑海中突地浮上了这个念头时,就看到那个人好像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在提醒岳梓童:“千万别看我。不然,你眼神里的异样,会引起鬼女人的注意,让她察觉出我已经来了。” 这个人微微的摇头动作,肯定是这个意思。 岳梓童敢肯定。 但接着,她的眼眸里就浮上了明显的茫然之色,心中有个声音在问她:“你怎么会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早就知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也能深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这句话,不都是该用在相知相爱的恋人之间吗?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和她心灵相通了呢? 她又不认识他。 这个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沙尘暴袭来后,岳梓童的白色婚纱,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又怎么能看出这个人的衣服,是什么颜色,款式的? 而且,这个人因为是侧身而行,岳梓童能看到他脑后,居然还绑着个小马尾。 男人绑马尾,也真够让人看不惯的。 非但如此,这个人还留着满腮的黄胡子。 当然了,胡子也可能是黑色的,只是沾满了灰尘变黄罢了。 至于他的眉宇之处——他低着头呢,岳梓童的目光又不会拐弯,当然看不到。 她不认识这个人。 在她的印象内,她从没见过这个人。 但偏偏! 不知道为什么,岳梓童却觉得这个身形略微消瘦的男人,和她已经相识了十多个世纪。 这种荒唐的想法,让岳梓童更加的茫然,努力去想象他是谁。 她双眸中的茫然,被杨棺棺清晰的看在眼里。 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杨棺棺以为,岳梓童这是在思索她为什么要杀她。 “好了,你该上路了。至于我是不是因为他才杀你,等你到了阴间,就会搞清楚了。” 杨棺棺微微冷笑着,说出这番话时,吸了老半天都没把砸在东墙上的西墙吸走的龙卷风,终于不耐烦了,呼啸着转移了凤眼。 被强大吸力吸气半米高的彩钢瓦,忽地砸落回原处,发出咣当一声更大的响声。 巨响让眼神茫然的岳梓童,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杨棺棺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时,平举着钢管的那个人,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 “嗨!” 随着这个人的暴喝声,三角铁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毒龙般从杨棺棺背后半米处,恶狠狠刺在了她左肋下! “啊!” 三角铁刺进她身体之前,没有丝毫防备的杨棺棺,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刚要回头,就觉得身子蓦地飞了起来,对着东墙中间的窗口,连带着那根刺进她身体里的三角铁。 那个人把三角铁当长矛用,一击得手后,毫不犹豫的连同三角铁,一起狠狠掷了出去。 唯有这样,他所有的力气,才能通过三角铁全部用上,传送到被掷出去的杨棺棺身上。 让她无法因遭受重创后,所产生的本能反应,伸手抓住窗户。 窗户外面,就是不耐烦要挪走的凤眼。 凤眼下,是耀眼的太阳光,直径足有十五米宽。 杨棺棺的右手五指,刚抓住窗口,就被三角铁上输送过来的巨大惯性,催着向外疾飞。 被迫松手,指甲在塑钢门窗上,划出几道深深地指痕。 她本人,则像失去控制的风筝那样,飞进了凤眼内。 凤眼内的耀眼阳光,照在杨棺棺那张可怕的脸上。 她身子随着不知转速多少的气流,迅速上升时,回头看向了窗户内,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就站在窗口,抬头看着她。 “李南方!” 杨棺棺在看到李南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南方蓄起了头发,胡子的事,华夏国内没谁知道。 和他共同在小荒岛上生存大半年之久的杨棺棺,却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原来,杀我的人,会是李南方。” 杨棺棺本事再大,但在天威面前,也唯有徒劳的挣扎着,苦笑:“我是为了你,才杀对不起你的岳梓童好不好?可你,却帮她来杀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你这么好。” 她想把这些话喊出来。 她想大声质问李南方,为什么要杀她。 她想——无论她想做什么,她所有的喊声,连同她的人一起,被急促上旋的龙卷风,卷到了半空中。 杨棺棺的喊声,虽说被龙卷风卷向了半空中,一点都没传到李南方的耳朵里。 可他却从她凄声大叫时的嘴型,看出她是在叫他的名字。 “她怎么能认出我是谁?” 李南方有些惊讶,微微歪着脑袋,心想:“而且,刚才听她说话时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她,究竟是谁?” 如果杨棺棺不是担心,她在以女孩子模样行走在街头上时,很可能会让某个可能被埋在废墟下的人,以后会听出她的声音,因而故意粗着嗓子说话的话,李南方在她与岳梓童说话时,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那么,李南方就不会再偷袭她。 李南方如此小心翼翼的偷袭她,是恰好亲眼看到她是怎么摆平贺兰扶苏,与打残齐月的了。 李南方不认识齐月。 但他认识贺兰扶苏啊。 无论李南方内心深处,因扶苏哥哥对小姨不死心而讨厌他,但都得承认他是个和叶小刀同级别的高手。 就这么一个和叶小刀同等武力值的高手,在鬼女人面前竟然没有多少反抗力,就被搞得拿脑袋狠撞三角铁了——李南方亲眼看到她要伤害岳梓童时,能不加倍小心,抛弃所谓的“真男人,不偷袭”说法,利用头顶彩钢瓦的咣当大响掩护,小心翼翼的偷袭她? 对于鬼女人,李南方向来没有多少好感。 这可能是因为,他曾经被某个鬼女人逆推过的原因吧? 但这个鬼女人,绝不是那个把他逆推了的鬼女人。 因为那个不要脸的鬼女人,身材相当丰盈性感的,无论是个头,还是体型,都要比这个鬼女人高,大些。 “她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我呢?而且,她在被卷走之前看着我的眼神里,虽然有浓浓的恨意,却也有些舍不得的悲伤。她,究竟是谁?” 李南方双手掰着窗户,看着迅速卷过平原跑向远方的龙卷风,心里居然升起了好像丢掉多重要东西的惆怅。 就在这时,岳梓童有些沙哑,还有些发颤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你是谁?” “你猜猜,我是谁?” 岳梓童的声音,驱走了李南方心中莫名其妙的惆怅,古里古怪的笑了声,慢慢地回头,看向了在过去大半年内朝思暮想的女人。 女人的样子很狼狈。 不止狼狈,还狼狈到了极点。 白色的婚纱早就看不出颜色了,因婚纱撕破而露出来的大半个香肩,也是脏兮兮的。 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手上,腿上,怀里的齐月脸上,也都是鲜血。 她的头发早就散开了,模样比刚才被龙卷风卷走的鬼女人,好看不了多少。 她抱着齐月,赤脚倚在墙上,微微弓起的右腿,在极快的轻颤着。 当李南方的目光,落在她右腿上后,眉头皱了下,怪声问道:“你腿受伤了?” 岳梓童的右腿上,有一道长约十几厘米的伤口,那是她在为保护梁主任踢走灯笼时,被竹篾划伤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包扎,沙尘暴就来了。 鲜血粘住了婚纱,紧紧地贴在了腿上。 “是,是不小心,被灯笼里的竹篾划伤了。” 岳梓童努力睁大眼睛,死死望着这个马尾辫胡子男人,再次问道:“你,你是谁?” 李南方想了想,如实回答:“我是李南方。” “什么?” 岳梓童一呆,接着尖叫出声:“胡说,你怎么是李南方!?” 李南方冷笑,依旧是古怪的声音:“我为什么不是李南方?” “他已经死了,死了!” 岳梓童忽然愤怒起来,抱着齐月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过来,嘶声叫道:“我亲眼看着他的尸体,被推进火化炉里火化的!他的骨灰,是我亲自从英三岛接回来——”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他的骨灰呢?” “他的骨灰——他的骨灰?” 岳梓童所有的怒气都消失,因愤怒而生出的力气,也都散掉,身子踉跄了下,倚在了墙上,低头看向了满地的沙尘,喃喃地说:“他的骨灰,骨灰,已经散在这片沙尘里,再也找不到了。” “他没有死。” 李南方抬起右脚,迈在了窗台上:“就算他真死了,他的鬼魂也会回来,看你是怎么撇下他,和别的男人结婚的。你会遭到报应的。因为,你不但背叛了他,更是羞辱了他。” 李南方桀然一笑,翻身跃出了窗外。 门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贺兰群星担心的声音叫道:“梓童,你没事吧?!” 第1019章 不愿意相信的这些事 有些人,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以最合适的样子出现。 贺兰扶苏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在最错误的时间段,做出了最错误的事,让岳梓童无比痛恨他,结果现在他还在外面地上昏迷着。 贺兰群星就不像贺兰扶苏那样没有眼力,所以在岳梓童痛苦,发疯,最危险时,他就像没来过婚礼那样,但等危险的脚步刚走开,他就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还是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群星公子吗? 满脸的灰尘几乎看不出模样,一身由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大师亲手设计的西装,也因他在危险来临时连滚带爬变成了乞丐服,可这却丝毫无法遮掩他满脸的焦急,担忧。 就仿佛,他搜寻岳梓童已经搜寻了几个世纪。 直到看到岳梓童好端端站在窗前后,才满脸狂喜大声叫着,张开双手跑了过来。 他为什么要张开双手? 自然是要抱住岳梓童,下巴垫在她香肩上,双手轻拍着她后背,用呜咽的声音说道:“梓童,你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只是让他很是有些尴尬的是,当他满怀激情的跑到岳梓童面前时,后者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仿佛跑来了一个屁——这样形容会显得小姨没素质,对群星公子有些不尊重。 可这是事实啊。 怀抱中齐月的岳梓童,双眸死死盯着窗外,慢慢地摇头,在贺兰群星阻碍她的视线时,她还又向旁边走了两步,伸长脖子向外看去。 “梓童,你、你看什么呢?” 贺兰群星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有些悻悻然的放下双手,顺着她的眸光也向外看去。 龙卷风不甘心的走开后,风沙威力迅速减弱,能见度大大增强,能让人勉强看到十数米外的地方了。 所以,贺兰扶苏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十数米外一晃,消失在了还没消散的沙尘中。 贺兰群星当然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仅仅能看到那是个绑着半截马尾的男人。 “那个人是谁?” 贺兰群星回头,刚问出这句话,这才看到岳梓童怀里还抱着个人,浑身是血,登时就被吓的后退几步,指着齐月吃吃地问道:“他、他是谁?” “她是齐月。” 岳梓童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女孩子,轻声说:“我的保镖。” 岳家主身边有个保镖,身手高超,是华夏最出色的保镖之一这件事,贺兰群星等人都知道,也很羡慕。 毕竟,可不是每个像与岳梓童这个年龄段的人,有资格被十二金钗之一贴身保护的。 但现在——当贺兰群星得知岳梓童抱着的这个血人,居然是齐月后,又被吓了一跳:“啊,她、她怎么这样了?是谁打伤了她?” 他的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很多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当先的,居然是被岳梓童一拳放昏过去的梁主任。 梁主任在被警卫抬上汽车,飞速撤离现场没多远,就清醒了过来。 毕竟岳梓童在把他打昏过去时,可不敢下太重的手。 万一把梁主任揍傻了——谁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梁主任醒来,发现他已经被警卫抬上车远离现场后,立即勃然大怒,厉声喝斥立即调头返回龙凤坡! 如果在民众有难时,他这个最高官员却在警卫保护下,自身逃离现场却置民众于不顾,不但是严重的失职,更是与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宏伟报复相违逆。 那他以后还有何面目,端坐在高位上,夸夸其谈为民造福之类的话? 两个警卫一万个不愿意梁主任再回去,但却又没谁敢违逆他的命令,唯有咬紧牙关对望一眼,抱着“大不了今天死在这儿”的决然,调转车头驶了回来。 很奇怪的一场沙尘暴。 很奇怪的一场龙卷风。 就像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没有哪家媒体报导这件事。 没有媒体报导,那是因为岳家主的阴婚,多少带有些许迷信色彩,最好是别到处宣扬,免得产生没必要的不好影响。 所以现场并没有任何媒体记者来参加,甚至所有前来观礼的嘉宾,都自觉的关掉手机,交给了专门负责此时的岳家大管家宗刚。 上交手机,当然是为了避嫌了。 以后如果出现岳家主阴婚之类的视频,在网络媒体上流传,就会被岳家当做是摸黑者,而展开暗中调查,继而把关系搞僵的。 阴婚现场所有人都要把手机关机上交,是梁主任提出来的建议,获得了所有人的集体赞成。 谁不赞成——试试吧。 既然没有记者,现场诸人又被勒令不许向外泄露这件事,那么媒体当然不知道,没法报导了。 说沙尘暴奇怪,说龙卷风奇怪,则是因为除了阴婚现场方圆一公里之内,别处都没有丝毫风沙横虐过的迹象。 了不起,就是天上曾经飘过大片大片的乌云,电闪雷鸣了一段时间,就消停了。 大家伙都知道雷阵雨,却从没听说过有雷阵风的。 很多年后,曾经参加过本次阴婚婚礼的人,都对这件事忌讳颇深,从不向人主动提起。 所以说,这是一场奇怪的沙尘暴,奇怪的龙卷风,当梁主任的贴身警卫,把他抬上汽车,亡命般的向前飞奔片刻,就冲出了沙尘暴所笼罩的范围。 回头看去,却能看到后方不远处,高达上百米的龙卷风,就像一条巨型黑龙那样,在阴婚现场的上空,来回的摇摆,咆哮,卷动着土黄沙尘,却偏偏不肯向别处去。 沙尘暴,龙卷风,都来自西北那片树林后面。 梁主任等人都能看到,就在黑风暴横虐婚礼现场方圆一公里的范围时,四周都是诡异的风平浪静,视线良好。 车子调头,看到这奇异的一幕后,梁主任脸上的神色,明显凝滞了下。 岳梓童以为,她委派梁谋臣有请空空大师选址龙凤坡来当阴婚现场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其实梁主任也知道。 在华夏,只要梁主任想知道的事,总能有办法知道。 当然了,就算他想知道,也不会去问空空大师。 甚至都不等他问什么,就会有人主动送来了消息。 京华远郊百余里,岳梓童乃隐娘娘的命格,阴婚不会成功,届时将会有黑龙异象出现——这些话,梁主任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听到了。 他不怎么相信。 那是因为梁主任私下里觉得——正如梁谋臣劝说空空大师来京华,为岳梓童勘察最好的阴婚现场时,曾经说梁主任是华夏当代最大的贵人之一,有他在的地方,自然是百鬼回避。 华夏当代最大的贵人之一,会镇不住岳梓童所谓的隐娘娘命格? 事实,从来都胜于雄辩的。 有梁主任坐镇的阴婚现场,同样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 他的存在,并没有影响沙尘暴,龙卷风的到来。 这也间接证明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梁主任这个大贵人对岳梓童的隐娘娘命格,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梁主任不得不承认,华夏自古相传的某些事,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但他是做大事的人,就算心里不愿意承认当前的事实,也会理智的去做该做的事。 车子重新驶回了阴婚现场。 这次无论是沙尘暴,还是龙卷风,都很给梁主任面子,看到他下车后,该消停的消停,该走的走。 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上百名在昏天黑地中不知道往哪儿跑,唯有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当鸵鸟的人。 样子自然是狼狈异常了,不过幸好没有出现大的伤亡。 但谁也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被龙卷风——不,不对,是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人,被万恶的龙卷风带走了。 梁主任车子驶来时,恰好看到有个人自临时酒店东边的窗户里,嗖地飞出来,被龙卷风吸上了半空,和那些杂物混在一起,呼啸着跑向了远方。 梁主任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卷走。 在震惊片刻后,才跳下车子,大声喝令身边警卫,速速号召没受伤的人,展开救援工作。 清点现场所有人,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失踪,又有多少人受伤。 他则带着王玉林等人,心急火燎的跑进了酒店内。 看到岳梓童后,梁主任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就像岳梓童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对国家,对人民有交代那样,梁主任又何尝不担心她出事? 别忘了,是他同意给岳梓童当本次阴婚主婚人的。 假如岳家主在本次婚礼中,一命呜呼了,那么梁主任就会担负一定的责任。 “万幸,被吸走的那个人不是岳梓童。” 梁主任暗中松了口气,吩咐王玉林:“王处长,立即抢救伤员。晓东,给最近的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晓东,是梁主任的贴身秘书。 晓东答应了一声,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王玉林则快步走到岳梓童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从她怀里把昏迷着的齐月接了过去。 “群星,搀扶梓童去外面,坐我的车子去医院。” 看到岳梓童浑身是血后,梁主任连忙吩咐站在旁边的贺兰群星,把她送医院。 不等贺兰群星说什么,岳梓童就摇头:“梁叔叔,我不要紧的。群星,你先去协助王处长他们抢救其他人,不用管我。我,是这儿的主人。” 我是这儿的主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会坚持到最后,才会撤离现场。 看了眼梁主任,贺兰群星正要再说什么,岳梓童又淡淡地说:“去吧。” “好,群星,你们先去忙。” 既然岳梓童执意不肯撤离,梁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贺兰群星去搜救其他人后,梁主任才低声问:“那个被龙卷风带走的人是谁?” “她是来杀我的。” 岳梓童如实回答:“也是那会儿,躲在远处冷笑的那个女人。” 第1020章 天降美女 沙尘暴刚起不久,梁主任也听到了那个诡笑的女人声。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这个笑声相比起沙尘暴带来的危险,要小了太多。 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更何况荆红命又主动去那边察看了呢? 就没有荆红命摆不平的事! 梁主任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荆红命扑出去后,他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指挥大家撤退上。 直到被岳梓童一拳放昏,醒来后再次赶回来,听她简单讲述了遍后,才知道当时岳梓童的处境,居然是那样的凶险。 齐月,那可是被荆红命一手调教出来的,华夏最顶级的贴身警卫之一,但在那个鬼面女人面前,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打成了重伤昏迷了。 更让梁主任后怕的是,这个要杀岳梓童的鬼面女人,可是突破了荆红命的外围防线后,才出现在她面前的。 “难道荆红局长——” 梁主任声音苦涩的说出这句话时,就听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我没事。让您费心了。” 梁主任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灰头土脸的荆红命走了进来。 灰头土脸的样子,虽然极大影响了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官威,但他的胸膛依旧挺的笔直。 任何人在看到荆红命后,都会蓦然生出一股子安全感。 这是荆红命用他在长达数十年内,大小仗不下百场却未曾一败的努力换取来的。 “荆红局长能没事,就太好了。” 梁主任又松了口气,真心的笑了下:“我去外面看看,你负责照顾好岳梓童。” 荆红命与岳梓童是什么样的关系,梁主任是心知肚明,知道人家才是“自己人”,有些话更适合他们两个交谈,他若留在现场,岳家主反而会有许多顾忌,倒不如干脆闪人。 恭送梁主任离开后,荆红命看着浑身是血的岳梓童,眉头皱了下问道:“怎么搞的?” 无论他对岳梓童可劲儿压榨李南方价值的行为,有多么看不惯,但他心里深知这个女孩子,在某件事里占据着谁都无法代替的重要意义。 所以,他必须得关心下岳梓童。 “有人要杀我。” 岳梓童的回答也很简练:“是那个在风暴刚起时,躲在远处诡笑的那个女人。” 不等荆红命说什么,她又说:“荆红十叔,你没有拦住他。” 这句话,就带有一定的责怪意思了。 荆红命却毫不在意,嘴角勾了勾:“你还好好的站在这儿。” 二十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从来不善言辞的荆红命,学会了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给予对方最犀利的反击。 岳梓童不是责怪他“无能”,没有把鬼面女人拦住吗? 那么荆红命就反击她:“那又怎么样?反正你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她也不见了。” 岳梓童嘴唇动了动,改变了话题:“荆红十叔——” 荆红命打断了她的话:“岳家主,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职务也行。” 真当岳家主稀罕喊人叔叔吗? 就算岳家主可劲儿利用小外甥的行为,是无耻的,是被人看不惯的,可你们又能“奈我何”? 岳梓童马上就从善如流:“荆红局长,你知道那鬼女人是谁吗?” 荆红命想了想,说了句废话:“要杀你的人。” 如果可以,岳梓童能不能骂娘? 还是算了。 盖因荆红命不但是长辈,他也没有撒谎,只是回答问题的方式,过于“委婉”了些。 倒不如干脆的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和荆红命这样的人谈话,被岳梓童视为最无聊的事儿之一。 尤其是在心虚时,最好是直接说重点。 几分钟的时间,语言表达能力极强的岳梓童,就把鬼面女人出现,很干脆打昏齐月,正要对可怜的本小姨下手时,忽然来了个绑着马尾的家伙,趁机偷袭,用一根三角铁当长矛用,把鬼面女人甩出窗外,让龙卷风带走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在叙述这些时,荆红命始终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本小姨都说完了,他还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等等!” 岳梓童有些不乐意了:“荆红局长,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的话,早就说过了。” “你曾经和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要说的,是哪句话。” “我说,你早晚都会后悔的。” 荆红命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也没等她再说什么,就快步走了出去。 岳梓童呆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才大声叫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喀嚓! 她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窗外的半天空里,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 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雨点打在蓬在东墙的彩钢瓦上时,会发出笃笃的响声。 打在小河的水面上时,则会溅起一朵朵的小浪花。 今年京华的雨水很充沛,这条在往年并没有多少水的小河,水岸线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 王大成蹲坐着的正前方,河水最深处几达四米深。 坐在马扎上,倾听着雨点急促打在太阳伞上的声音,嘴里哼着《智取威虎山》桥段,眼睛盯着水面上的钓竿浮子,不用被下顿吃什么,还有没有钱花这些“俗世”所烦恼,才能深刻体会到古人那首诗里的超然意境。 斜风细雨,不须归。 以前这条河里的水浅时,也有鱼。 不过那时候的鱼儿,最大的也就是巴掌长。 但今年入夏以来的几场大雨后,河里的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最大的,足足有三四斤重! 好吧,不故弄玄虚了。 小河里的鱼不是忽然长大了,而是因为连续几场暴雨后,上游那些鱼塘里的水满了后,饲养的那些鱼儿,就摇头摆尾的随水逃进了这条小河里。 连续十八天了,王大成每天都会来钓鱼,收获颇丰。 承包鱼塘的主人,也曾经找到过他,说这些鱼是他的耶—— “开你妹的玩笑呢? 你说这些鱼是你的,你叫它们名字,它们会答应吗? 不答应啊? 那就赶紧的滚线。 别和我耍横。 知道我表侄隔壁二大爷家小孙子的班主任老师是谁不? 那可是京华林家林康白林大少,在住院期间爱上的那个美护士亲姐姐!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警察就能赶来把你抓走,蹲半月的拘留所? 哎,有种的你别走! 哼,算你走得快,也算你碰到好年份了。 如果是放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时,我非得把你这个资产阶级的尾巴割掉。 唉,还是那个年代好啊,看谁有钱,就去他家砸打抢,不但不会被抓,还是立功呢。 哪像现代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昨天在公交车上摸了个小姑娘的屁股,就被很多人骂老流氓。 我呸! 这要是放在我年轻那会儿,我非得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王大成越想越生气,尤其在想到他这个当年的“司令”,竟然沦落到连老婆都娶不上的地步后,如果还能保持刚才的心平气和,那才怪呢。 就在他忍不住张嘴,要大声喝骂一声什么时,忽然就看到有个大东西,从天而降。 恰好落在他正前方的水面上,噗通一声大响,水花四溅。 就像掉下个炮弹来那样,溅起的水,把坐在太阳伞下的王大成,给淋成了落汤鸡。 “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成被搞懵了,忘记了擦脸上的水,呆望着河面。 被激起的水花,迅速落下后,有个东西从水下浮了上来。 这是个人。 女人! 王大成用力眨巴了眼,在看到那个迅速浮上水面,又缓缓下沉的人后,心中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尽管他还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但也能根据女人浮上来时的样子,确定这是个女人。 男人和女人落水溺亡,或者昏迷时,男人都是脸朝下,而女人则是脸朝上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王大成懒得解释什么,他只需知道这个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是个女人就好了。 自凡是女人,王大成都感兴趣。 毕竟普通人永远都搞不懂一个老光棍,有多么渴望能拥有一个女人的心。 四处看了几眼,没有任何的闲杂人等。 王大成又抬头看了眼天上。 密集的雨丝打下来,除了雨丝还是雨丝,没看到有什么飞船之类的东西。 管这些呢! 王大成立即摘下手表,甩掉拖鞋,双手合十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纵身扑进小河里的动作,一点都不次于专业跳水运动员。 好的水性,也是王大成能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不然,早在三十年前,他把一个外地妇女奸杀、事发被警方追到河边上后,如果不是仗着水性好,就会被一枪击毙了。 在水里王大成的动作相当矫健,很快就扎到水底,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 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老王看把人拖出了水面,这才有空去看她的脸。 是女人,绝对错不了。 就是这张脸——花花绿绿的,这是涂抹了什么东西啊? 严重阻碍了老王擅于发现美的目光。 拿手在那张脸上用力搓了几下,老王再定睛看去,虎躯就猛地一震。 他发誓! 他向苍天,向三十年前那个被他害死的女人,向那天在公交车上非礼的小姑娘发誓,他都活了六十六岁,却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羞花闭月? 还是沉鱼落雁? 这是老王唯一能想到的两个用来形容美女的词汇了,却又觉得不恰当。 盖因这个天降美女的美,是这两个俗气成语无法形容的。 只能说,现在荧屏上那些所谓的美女,都绑起来,也比不上天降美女的一条秀眉。 “我这是在做梦。不,我不是在做梦。是老天爷可怜我,这么多年来始终孤枕难眠了。所以,他才把她送来,让我享受——哪怕,享受过后,我马上去死,也值得了。” 在把美女扛到岸边小树林里后,王大成嘴里喃喃自语着,单膝跪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第1021章 杀,还是不杀 被老天爷可怜的王大成,此时说出了两个心愿。 享受天降美女,再去死。 老天爷却只答应了他一个心愿。 就在他解开美女的上身,刺眼的雪白映入眼帘,让他的呼吸加速,激动的心儿几乎要蹦出胸腔内时,下巴下忽然多了一只手。 谁的手? 老王愣怔了下,低头看去。 这只手,也是美到了极点,纤细,白嫩,温凉,滑腻。 再然后,他就慢慢地回头,看到了一张娇媚的脸。 他的心儿,就再次毫无征兆的大跳了一声。 所有的热血,从四肢百骸轰地涌上了脑门,让他的双眼瞬间变红。 老天爷,对老王太好了。 在他临死前。 不但看到了杨棺棺的真面目,还又欣赏到了应该是狐狸精变成的花夜神妖媚容颜。 他很想虔诚的对老天爷说一声谢。 就这样一个妖媚到极点的美少妇,肯定不是老当益壮的老王对手,被他扑倒在地上,强行完成好事,那是唯一的结果。 只是他刚张开嘴,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骨裂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貌似是发自他脖子上。 他满眼的疑惑,随着花夜神妩媚的笑着,渐渐地定格。 就像他肮脏了六十六年的生命。 花夜神杀老王,真心是为了他好。 如果让王上知道老王曾经非礼过她,能让他在一年内无比痛苦的死掉,都算她不配再做王上了。 “本来,在你救上王上来时,我还为必须要灭口,而感到内疚。幸好,你接下来的行为,消除了我的烦恼。” 把老王的尸体随手抛到了一边,花夜神笑了下,低头看向了杨棺棺。 在此之前,她就知道轩辕王昼女夜男的传说。 但这么多年来,花夜神却只见过杨棺棺身为男儿的样子。 烈焰内除了大长老之外,就再也没谁见过轩辕王为女身的容颜了。 盖因,她在烈焰谷也是常年戴着面具,要么就脸上蒙着黑纱。 花夜神此前就猜测,王上身为女身时,应该很漂亮。 毕竟杨棺棺以男人形象出现在三月初三的祭祖仪式上时,那英俊的面孔,可是迷倒了烈焰所有的女性成员。 轩辕王身为男儿时都那样英俊了,转换成本来的女儿身时,还不得更漂亮? 杨棺棺真面目,漂亮到让花夜神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干净。 她盯着杨棺棺那张脸,傻楞了许久,才想到了这个词。 除了干净这个词,就再也没有哪个名词,能配得上杨棺棺的相貌了。 老王所想到花容月貌之类的,用在杨棺棺身上,简直是太俗气了。 花夜神能确定杨棺棺,就是她伟大的王上。 那是因为她亲眼看到,诡笑着的杨棺棺,是怎么把贺兰扶苏轻易搞昏,并顺手抛出去的一幕了。 杨棺棺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贺兰扶苏。 但花夜神却知道。 贺兰扶苏着急去劝岳梓童撤离时,却不知道花夜神也在担心他的安全。 休说花夜神的第一次早就被李南方夺走,贺兰家也曾经明确告诉她,他们没机会在一起,她还是无法忘记他。 无论女人变化多大,她都永远无法忘记她深爱过的男人。 所以在岳梓童的阴婚仪式上,别看花夜神始终一副淡淡然,不认识贺兰扶苏的样子,其实她的眼角余光,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他。 包括龙卷风起,贺兰扶苏非但没有迅速跑向别处,反而从门口冲进酒店内了。 贺兰扶苏去酒店里干嘛? 花夜神根本不需费脑子,就能推断出来。 就像她任何时候都关心贺兰扶苏那样,他也是任何时候都关心岳梓童。 花夜神不会因此就责怪贺兰扶苏。 反而会觉得他这样做很对。 贺兰扶苏在酒店内,是怎么劝说岳梓童的,躲在外面的花夜神不知道。 她也不想进去,她只需躲在暗中,默默等后贺兰扶苏能安全出来,就好。 贺兰扶苏安全出来了,但却遇到了借着风沙掩护袭来的杨棺棺。 然后,贺兰扶苏很快就悲催了。 贺兰扶苏武力值有多高,花夜神心里很清楚。 正如她在看到他被人轻易打昏过去后,马上就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除了轩辕王之外,没谁能把贺兰扶苏这样的高手,轻松打倒。 这完全是花夜神的直觉,百分百的确定,那个发出诡笑声音的女人,就是被李牧辰等人以为已经身死海外的王上! 在杨棺棺面前,花夜神就像见了猫儿的老鼠,躲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其实就算她大喘气也没事的,毕竟当时现场太混乱了。 狂风怒吼,尖叫声连连的,杨棺棺的心思又全部放在岳梓童身上,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她? 藏在暗中的花夜神,同样看到在王上进了酒店不久,就有个黑影,双手端着一根棍子,慢慢地走了进去。 这个人是谁? 花夜神看不出,视线太糟糕了。 而且那个人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所以让她无从判断。 不过花夜神却能从他侧身走进酒店的小心样子,判断出他是要对王上不利。 她没有管。 她以为,没谁能伤的了王上。 再说,她心里也是盼着王上最好是去死的。 毕竟王上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恶梦。 那个人既然杀不了王上,结果就只能是被王上干掉。 花夜神毫不怀疑这个结局,也懒得去管,只要那个要死的人,不是贺兰扶苏就好。 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在龙卷风即将撤离,视线开始清晰时,花夜神居然看到王上惨叫着被那根棍子,从酒店东墙的窗户内,恶狠狠的甩了出来。 不等花夜神做出下一个反应,王上就被龙卷风卷走了。 王上,就这样死了? 被那个人,成功暗算! 花夜神呆望着龙卷风离去的方向,大脑里一片空白。 等她脑思维终于恢复了正常时,李南方已经从容离去,漂在天上的沙尘也开始落下,梁主任的车子到了。 花夜神这才如梦初醒,趁着藏在别处的人都跑出来,场面乱糟糟的一团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 她要追逐龙卷风的脚步。 她要去看看,王上会被龙卷风卷到哪儿去。 也许,唯有亲眼看到王上的尸体,花夜神才会相信她真死了。 花夜神没有追到龙卷风,因为那条距离阴婚现场越来越远,颜色就越来越淡的黑龙,在掠过一座山梁后,就彻底的消失了。 被它夹裹着的那个人,也从上百米的高空落下,在细雨中。 花夜神不觉得,王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还能存活下来。 但事实,却像她不相信那个暗算王上的人能成功,结果却真成功了那样,杨棺棺落在了小河里,被一个正在雨中垂钓的大爷,成功解救了上来。 并撕开了她的衣服,企图上演一场精彩的野战。 花夜神希望王上能死的同时,也无比敬畏她。 有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敬畏的人,被一个老不羞的糟蹋了? 没有谁。 于是,王大成死了。 再于是,花夜神就被王上那文字语言无法描述的美貌,给惊呆了。 滴滴。 很远处传来的汽车笛声,惊醒了深陷在美不胜收中的花夜神,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才学着老王刚才的样子,单膝跪在了草地上。 那只滑腻温凉的右手,五指慢慢地叉开,轻轻放在了杨棺棺修长的脖子上。 无论杨棺棺有多么的厉害,她的喉骨都不会硬过老王,花夜神右手五指只需用力一缩,她就会像老王那样,变成一具死尸了。 只要轩辕王死了,那么就再也没谁能约束三大神女了。 别提那些长老。 一群只懂得享受的老不死而已。 李牧辰,展星神她们两个,现在正在暗中积极筹谋着该怎么干掉那些老不死的呢。 她们两个,最怕的人是王上而已! 王上如果死了呢? 花夜神痴痴看着杨棺棺那张干净的脸,耳边又浮上了李牧辰那天说过的那些话。 要说花夜神不动心,那是假的。 毕竟姐妹三个都是厉害非常,又心高气傲的女人,傻了才会在轩辕王死后,还肯听从那些长老的命令,继续心甘情愿的遭受剥削呢。 可就算她现在干掉王上,与李牧辰俩人“造反”成功,彻底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又怎样? 被李牧辰形容的“红粉骷髅”,就像阴魂的鬼爪那样,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在某个时间段,就能让她从当前的性感妖媚,变成让她自己看一眼就会恶心的活骷髅。 而杨棺棺,则是唯一能解开红粉骷髅的人。 她如果就次被干掉,花夜神就等着悲惨的死去吧。 但又有谁能保证,花夜神不杀王上,王上在醒来后,会大发善心的给她解药呢? 没谁能保证。 王上就是王上,除非她死了。 不然,没谁能威胁她,左右她去做任何事。 那么,到底是杀她,还是不杀? 花夜神放在杨棺棺脖子上的右手,开始微微地发颤。 良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缩回手,替她穿好了衣服。 就算杨棺棺醒来后,依旧不肯给她解药,任由她悲惨的死去,花夜神也认了。 这,可能就是她的命吧? 雨停了。 温和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河边的树林里。 树林里,早就没有了花夜神和杨棺棺俩人,唯留下一个脸朝下的老头子尸体。 等人们发现王大成的尸体,应该是几天之后了。 毕竟这地方远离闹市,除了钓鱼爱好者,很少有人来这儿的。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从窗口里映照在墙上,镀上了一层红彤彤的金色。 也给杨棺棺苍白的脸上,抹上了一层胭脂,让她看上去更加迷人了些。 不过,随着晚霞逐渐被黑暗吞噬,她的秀发开始出现了近乎于透明的白。 原本线条很柔和的脸,也渐渐变得刚硬起来。 太阳完全落山后,杨逍的眼睫毛忽然轻轻颤了下。 仿似,蝴蝶的翅膀在扑簌。 第1022章 为什么不杀我? 杨棺棺好像做了个梦。 很可怕,很真实的梦。 在梦里,她要杀一个身穿古装的女人。 那个女人头戴凤冠,身穿凤袍,面如温玉很威严很霸气也很漂亮的样子,就站在杨棺棺的面前,冷冷地说:“大胆孽障,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从来都被被人跪拜,却从不跪拜过谁的杨棺棺,闻言大怒,阴恻恻地笑着,举起右手五爪扑向了女人。 她懒得和这种该死的女人说什么。 既然是该死,那就一抓抓死得了,还要费口舌干嘛? 凤冠女人可没想到,杨棺棺敢冒犯她,顿时慌了,转身就跑:“李南方,快来救驾。” 她在说李南方? 她怎么会认识李南方呢? 她和李南方是什么人? 一系列的疑问自杨棺棺脑海中升起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恶声恶气的长啸。 杨棺棺回头一看——就看到一条黑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黑龙就轻松抓起了她,咻地飞上了高空中。 饶是杨棺棺的本事再大,可在黑龙爪中,就是个小孩子玩的玩偶,任凭她竭力的挣扎,都别想挣开龙爪,只能任由它带着,在白云中穿行。 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 龙嘴里还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孽障,你居然敢伤害朕的皇后,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棺棺完全被吓懵,她真心不明白,岳梓童怎么就是皇后了? 这黑龙——这黑龙,难道是李南方身体里藏着的那条? 就是命中注定要帮她恢复昼男夜女之身,此后才能大有所为的黑龙? 如果这条黑龙真是把李南方当宿主的杨广,他自称朕还算合情合理。 可岳梓童怎么就是他皇后了呢? 杨广的皇后,不是在历史上颇有美艳之名的萧皇后吗? 也是最没骨气的女人,没有之一。 如果萧皇后真有点骨气,那么就不会侍奉过六位君王。 更不会在把她从窦建德手里索要到大草原上的杨婉若被李静逼死后,没有一起纵火求死,反而被大唐李二接到后宫,幸福地活到六十八岁后,才安然谢世了。 岳梓童,怎么可能是那个软骨头! 杨棺棺不甘的挣扎着,反抗着。 她多想太阳快点落山啊。 因为唯有太阳落山后,她才能变成杨逍。 只要她能变成杨逍,黑龙就会被吓得变成一条小泥鳅,只会瑟瑟发抖,任由她收拾。 太阳,却始终挂在天上,不动一下。 杨棺棺绝望了,抱住龙爪张嘴,狠狠要在了上面。 黑龙被咬痛了,张嘴咆哮着,另外一只龙爪狠狠刺进了杨棺棺的左肋下。 疼地杨棺棺凄声惨叫时,太阳终于落山了。 她也终于要变成杨逍了! 但就在她即将变成杨逍,要把黑龙当小泥鳅来玩耍时,黑龙却得意的狂笑着,松开了抓着她的龙爪。 杨棺棺顿时变成断了线的风筝,惨叫着从高空摔了下来。 砰地一声,杨棺棺觉得被摔到水里去时,人性思维悠地运转起来,从可怕的噩梦中挣脱,眼睫毛动了下后,随即霍然睁眼,轻叫一声翻身坐起。 坐起来后,她才发现她不是落在水里,而是坐在一张很舒服的大床上。 墙上的磨砂壁灯,散出柔和的光泽,洒在她身上觉得暖暖的。 周围没有一点点的动静,所以她只能听到她的心,剧烈跳动时发出的砰砰声,以及惊魂甫定的急促喘、息声。 她没有在天上。 也没有被黑龙抓着。 她就坐在一间装潢奢华的卧室床上,空气中弥漫着能安神的檀香,以及某种药膏的特殊气味。 已经成为杨逍的他,秀挺的鼻子微微皱了下,很快就嗅出混杂在檀香中的药味,是专治外伤的一种药膏了。 “这是哪儿?” 杨逍低低问了句,右手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抬脚刚要下地时,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忽然从左肋下传来,疼地他眼前蓦然一黑,张嘴刚要发出一声闷哼,就咬住了嘴唇。 其实,他从噩梦中惊醒,翻身坐起来时,也触动了左肋下的伤口。 只是那时候他被恶梦给吓坏了,忽略了来自身体上的痛。 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那么伤口上的疼痛,也随即清醒,触动了他的痛感神经。 就在他低头察看很疼的地方时,昏迷前的记忆,就像决堤的洪水那样,忽地从某处滚滚冲了过来。 他想起了,他在昏迷前去做什么了。 更想到了正是李南方的偷袭,才把他推出了窗外,被龙卷风带到了天上。 他还能想起,他在半空中被那股强大到不可反抗的气流给摔下去时,是摔进了河水中。 随着水花四溅的一刹那,杨逍此后的记忆嘎然而止。 他是很厉害。 可他再厉害,再妖孽,他都只是个人。 没有谁能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挺挺砸在水面上后,还能保持不该有的清醒。 “是谁救了我?又给我包扎了伤口?” 慢慢掀起宽大的白色棉袍,杨逍看到他的腰间,仔细缠了好多圈的绷带。 隐隐地,有血迹从伤口处向外渗出来。 这是被三角铁刺伤的。 也幸亏三角铁不是真正的长矛,而杨逍在身体被刺后,本能的做出最佳保护反应,硬生生用肋骨,挤住了那根三角铁,才避免被良心坏透了的李南方,当肉串穿的厄运。 “李南方,你果然够狠。” 回想起该回想起的这一切后,杨逍居然微微笑了下。 够狠的李南方,如果是对别人如此的致命一击,那个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可对杨棺棺来说,却只是比较严重些的“皮肉之伤”罢了。 不就是肋骨断了两根,伤口深可见骨吗? 只要能及时敷药,伤口没有被感染,这对杨逍来说,并不是太大的事。 狠“夸了”李南方一句后,杨逍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是谁救了他这方面。 他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从墙上那幅人物肖像上,推断出是谁救了他。 他麾下四大神女之一的花夜神。 花夜神的卧室内,悬挂着她的大幅照片,这很正常的。 就像她身为七星会所的老板,有资格去参加岳梓童的婚礼。 “只是,她怎么猜到我是谁的呢? 又是为什么,趁我昏迷时,没有趁机杀了我?” 这就是杨逍。 被人救了后,也要考虑别人为什么要救他,而不是趁机杀了他。 很快,杨逍就找到了答案,冷冷地笑了:“你救我,是因为怕杀了我后,就再也没有谁能解开你所中的红粉佳人之毒了吧?夜神,你想的太多了。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给你解药的。” 他为什么给花夜神下毒是一回事。 花夜神救了他,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的。 吱呀一声轻响,有饭香的香气自门口传来。 如果让七星会所的员工们,看到他们尊崇的大老板,此时居然穿上厨娘装,亲手端着银盘的样子,肯定会惊讶到眼珠掉在地上。 杨逍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是花夜神等人的王上,无论他们怎么“孝敬”他,都是理所当然的。 “是你,替我换上衣服的?” 杨逍抬头,看着花夜神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 花夜神不敢和这双眼睛对视,低低的说了句,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垂首站在那儿:“也是我亲手为您沐浴的。不然,您会觉得不舒服。” “你看到了我的身子。” 杨逍说着,慢慢地抬起腿,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个虾仁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是。” “有什么想法没有?” “不敢有。” 花夜神如实回答。 又夹起一个虾仁,杨逍依旧慢条斯理地问:“那你说,我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花夜神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算她早就知道白天和晚上的轩辕王,是不相同的,可从来都没考虑王上的性别,会不会随着外形的转变,而转变。 也幸好花夜神没有回答。 如果她说应该是个女人,那么就证明王上在变成杨逍的模样后,还又偷着看过。 “我是女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是标准的女人。只是,我这张讨厌的脸,总是会变来变去。” 杨逍淡淡地说说着,左手两根手指拽住睡袍带子,轻轻地一拉。 就像听到命令那样,花夜神也恰到好处的抬起了头。 然后,她就再次看到了那幅堪称完美的女性娇躯——上半身。 “你是除大长老之外,第一个看到我身体的人。” 杨逍也低头看着她的身体,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梦呓:“有时候,我很迷恋我的身体。但有时候,我却无比的讨厌它,恶心它。” 花夜神嘴唇动了动,依旧不敢说什么。 “呵呵,我是个女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杨逍呵呵轻笑着,掩上了白色睡袍:“不过,我是女人时,我的声音就会变得非常难听。” 花夜神点了点头。 她既然没有趁着杨逍昏迷时下手,那么现在就要加倍小心,免得说错话惹怒了王上,遭受苦不堪言的惩罚。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又吃了几筷子菜后,杨逍总算换了让花夜神顿感轻松的问题。 等花夜神说出原因后,杨逍的秀眉才皱了下:“哦,原来那个人就是你苦恋多年的贺兰扶苏。哼哼,感觉他差劲了很多,不堪一击。” 他变得不堪一击,只是因为他被钢丝绳套出了脚而已! 不然,就算他不是您的对手,也不会那样轻易被您打昏过去的。 这两句话,花夜神只敢在心里反驳,却不敢说出来。 杨逍也没打算听她说什么,看着筷子上的虾仁,缓缓地问:“白天时,为什么不杀我?” 花夜神心中一跳,连忙说:“麾下不、不敢。” “你是怕杀了我后,就再也没谁解开你所中的红粉佳人了吧?” 杨逍阴阴地一笑,说道。 第1023章 洞房花烛夜之一 花夜神承认,她没有趁着杨逍在昏迷时下毒手,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但这并不是全部,因为她很清楚王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别想用这种“小恩小惠”来打动她。 花夜神放过杨逍,只是因为觉得她很——可怜。 一个白天时女人,晚上却会变成男人,思想还又单纯到邪恶的人,难道不值得人去可怜她吗? “你怎么不说话?” 看到花夜神只是垂首,用双手紧紧地拧着衣角,杨逍冷笑一声:“哼哼,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吧?可我敢保证,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因此而给你解药。我仍然喜欢你每天都会遭受那种痛苦的煎熬,看着你在最最娇艳的时候,忽然凋零。那样——” 花夜神忽然抬起了头,哑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 这可是杨逍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下属打断话。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非常愤怒,右手成爪,眸光森冷的看着花夜神:“你知道什么?” 花夜神在与她四目相对时,娇躯明显剧颤了下。 这证明她心里非常的怕,却咬紧牙关与杨逍对视着:“您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哦?” 杨逍有些出乎意料,问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说,你有什么阴谋。” “阴谋?” 花夜神笑了,轻声说:“王上,在我能杀死你时,我却没有杀你,这也是阴谋?什么样的阴谋,还要比趁机杀了你,更有效?我不杀您,那是因为觉得您很可怜。您虽然高高在上,掌控着好多人的生杀大权。但您在我们的心中,只是个思想单纯,视人命为草芥的魔头罢了。大家敬畏您,不是因为您是轩辕王,而是因为您的残忍。” 这番话,花夜神早就想说出来了。 只是始终不敢说。 现在她敢说,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杨逍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愚蠢行为,这才鼓足勇气,一口气把这些憋在心中很久的话,全都说出了出来。 花夜神很清楚,她在说出这番话后,王上铁定会暴怒。 就算不当场把她格杀,也会用更加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 来惩罚她,居然敢冒犯王上的天威! 尤其“可怜”这个词,更不是任何心高气傲的人能接受的。 你可以说她残忍说她没人性,但绝不能说她可怜。 被说是可怜的人,只能是需要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弱者。 杀人全凭喜恶的杨逍,会接受被她视为蝼蚁般的手下的怜悯? 那是比杀了她,还要难以让她承受的。 于是在花夜神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杨逍就霍然起脚。 花夜神既然明知道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后,会让杨逍狂怒,会给她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那么潜意识内肯定做好了迎接打击的准备。 所以当看到杨逍左肩忽然下沉后,就知道她要飞右脚了,本能促使花夜神急促后退。 花夜神的武力值,也是很强悍的。 毕竟是烈焰组织内地狱道的四大神女之一,杀人不眨眼的主,蓦然后退的动作,绝对是快逾闪电。 可为什么,花夜神明明后退速度如此的快,却依然没有躲过杨逍飞起的右脚? 她就感觉,胸口好像被高速奔来的动车车头撞上那样,无论她做出何种的防御都无济于事,只能在凄声惨叫中,娇躯犹如离弦之箭,嗖地向后飞出。 砰! 一声巨响。 红色实木卧室房门,居然被花夜神直接撞碎。 她的人,直接穿透房门后,重重摔在了外面客厅的案几上。 实木房门也没卸掉花夜神所承受的重创,不然她摔在案几上时,也不会把案几喀嚓一声,把桌面砸成了两半。 身子彻底落地后,花夜神本能的翻身坐起。 头刚扬起,眼前才出现遭受重创后该有的黑暗,所有的力气悠地消散,张嘴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杨逍如果想杀花夜神,这一脚就能把她胸口直接跺塌陷下去。 她不想杀花夜神。 因为死亡在她看来,有时候就是最好的解脱。 对这种胆敢严重冒犯她天威的人,杨逍可不想让她一死了之。 她要让花夜神活着,才能好好品尝生不如死的痛苦。 所以别看花夜神当前样子很惨,但自身所受的伤害并不大。 一口鲜血哇地喷出去后,神智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睁开眼时,一只脚却已经踩在了她丰满的胸口上。 白嫩,光洁无暇的足尖,抵在了她下巴处。 看着这只秀足,花夜神艰难的笑了。 一只脚踏在花夜神身上后,正要伸手去抓她头发的杨逍,稍稍愣了下,阴声问道:“你笑什么?” 在杨逍看来,花夜神现在应该怕到了极点才对。 更应该是哭着求饶,说些以后再也不敢冒犯王上,请王上看在她多年效劳的份上,就放过她这条狗命——那才符合李南方在小荒岛没事时,说过的那些电影情节。 可花夜神却在笑。 杨逍就来兴趣了。 看着那只秀足,花夜神笑着说道:“我、我在笑这只脚,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好看。如果,如果有恋足癖的男人看到后,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抱住它亲吻,忍不住要嚼碎了咽进肚——呃!”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能让男人发疯的秀足足尖,就重重踩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花夜神这是在嘲笑,杨逍当前样子明明是男人,却偏偏长了这么一双好看的秀足——不男不女的人,不就是个可怜的怪胎吗? 杨逍暴怒。 正要一脚把花夜神的脖子踩断时,却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呵呵,这是要激怒我,想让我杀掉你,来逃脱生不如死的惩罚啊。夜神,你想的倒是挺美。可我偏偏不上你的当。我要让活着,至少得活到八十岁。” 杨逍缓缓抬脚,很为能看穿花夜神的“卑鄙念头”而得意,阴阴地笑着说:“我要让你变成天下第一荡妇。如果没有男人碰你,你就会发疯。到时候,你可能会跑到大街上,随便抓住一个男人,无论他是老是少,是丑还是俊,都会当场逆推人家。夜神,你说我惩罚你的方式,好不好?哈,哈哈。” 花夜神敢想四面八方的大神发誓,伟大的王上想多了。 花夜神嘲笑杨逍不男不女是真,却没想到要激怒她,来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她就是单纯的嘲笑好不好? 这是遭受沉重打击后的一种本能反应——打不过杨逍,还不许人嘲笑她几句了? 可怎么着,却让伟大的王上大开脑洞,以为她是要故意找死,在识破她的“诡计”后,却偏偏不让她死,就让她活着,遭受她不敢去想象的罪恶。 花夜神挣扎着坐起来,张嘴刚要解释什么,眼前却一黑,脑袋后仰摔了下去。 在昏迷之前的瞬间,她看到杨逍已经跃上了西墙边的橱柜上,扑向屋角的天花板方向。 好像一只狸猫那样,动作轻盈。 “原来,她在客厅天花板上藏了东西。” 花夜神很想看看,杨逍会从天花板上拿下什么东西来。 但黑暗却不喜欢,潮水般涌来,把这个真正可怜的女人,给迅速淹没了。 晚上九点时的夜色,反而比天刚擦黑时亮了很多,这都是因为东方有月亮升了起来。 象征着岳家家主权势的四合院内,到处都悬挂着红色的小灯笼。 小灯笼散出昏红色的光芒,随着晚风慢慢地悠荡,荡起一种诡异的喜庆气氛。 今晚,是岳家家主,与她的阴婚郎君李南方入洞房的好日子。 做戏做全套,更何阴婚本身就不是做戏,而是正儿八经的大事呢? 不然,像梁主任那样的贵人,有必要参加岳梓童的阴婚婚礼? 所以既然白天有阴婚仪式,那么晚上就得有“洞房花烛夜”的暖心桥段。 家里这一切,也是由宗刚一手操办的,完全按照华夏最传统的规矩来布置。 四合院内每一个房门上,都会贴有大红喜字,两侧还有“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等对联。 新娘新郎的洞房,就是岳梓童居住的后院。 最东边那间屋子就是了。 坐北朝南的四合院,北屋是主屋。 北屋最东边的那间屋子,则是主屋中的主屋,专供一家之主下榻的。 房间门槛两侧的门框上,也贴了两张三十厘米长的红纸。 左边写着“青龙”,右边则是“玄武”。 左青龙,右玄武,与影视剧内那些逗逼青年在骚包时,会大喊的“左青龙,右白、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层意思。 青龙,与代表着神龟的玄武,都是华夏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祥兽,有着超级辟邪的能力。 洞房门框下方贴上这两个大神的名字,自然是为了给房间里那对新人辟邪了。 这种习俗只是片面性的,不是在全华夏都流通,一般常见于北方。 洞房的镂空窗棂上,也张贴着红色的剪纸,全都是代表着喜庆的双喜,大胖小子等。 整栋四合院内,包括屋檐下那些小红灯笼,所有的照明设备都是蜡烛。 洞房花烛嘛,如果不点蜡烛而是亮灯泡,那多没意思? 叮当,叮当的乐器响声,从新房内传了出来。 站在外面院子里的宗刚,望着映在窗户上的那些人影,微微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里面有一支小型的“打击乐队”,手持华夏传统的乐器,笙,箫,二胡等。 在传统婚礼中,晚上请这些乐师们在新房里演奏的行为,俗称为“镇房”,就是把房间里残存的那些妖邪鬼祟,都统统赶出去。 等会儿新人要在这边被翻红浪的颠鸾倒凤,你说你们这些魑魅魍魉的躲在这儿,又算几个意思? “可就这么个东西,能和活人做那种事吗?” 拉二胡的连春生,扫了眼床上的那个布偶,随即赶紧转移视线,看着墙上的婚纱照,心中叹息:“唉,真是瞎了这么漂亮的闺女,却要嫁给一个死鬼。” 第1024章 洞房花烛夜之二 连春生是这个民间草台班子乐队的班主。 他在接到五万块的订金时,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城里来的这位宗先生,怎么可能会拿出十万块,来请他们去某处镇房? 十万块啊! 他二大爷的,连班主从年轻时,就组建了这支九个人的民间乐队,专做红白喜事的生意。 喜事时,他们会敲打“百鸟朝凤”,白事时,则会演奏“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但无论是红事还是白事,乐队辛苦一番所得的报酬,从没有超过两千块的时候。 现在却有人出价十万块,请他们去某处敲打一番——仅仅是给新房镇镇房而已,演出就结束了。 车接车送,满打满算的几个小时就能挣到十万块,这怎么能让连春生不怀疑他在做梦? 不过有些让他费解的是,宗先生拒绝透露请他们去哪儿去,又是给谁镇房,只说不能对人乱说这件事。 如若不然,就要赔偿宗先生双倍的酬金,也就是二十万。 连班主这就懵了:“我这辈子的演出场次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挣上二十万。我傻了,才会违约呢。” 所有班子成员也觉得此事很奇怪,不过没人多嘴,毕竟这活儿就有一万块的收益呢。 等到他们被接到一个四合院内,看到床上的那个“新郎”后,大家伙才知道这是一桩阴婚。 死人,和活人。 怪不得这么神秘,让乐队里最年轻,已经有两个孙子的张大妈,都担心会被不法分子绑架后再劫色了—— 如果是现代乐队,在给死人镇房时,就算给的钱再多,心里也会打鼓。 不过连班主等人却会坦然处之。 话说乐队在过去的数十年内,也曾经参加过几次阴婚婚礼了,更是经常接到给死人吹锁呐的活儿。 所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只需按照主家的意思,做他们该做的事就好了。 十分钟过后,乐队停止了演出。 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放在乡下镇房时,基本就是两三分钟的事儿。 连班主等人演奏十分钟,完全是看在十万块钱的面子上。 “各方大神小仙,对不住了啊。今晚我们来请你们暂时出去,那也是职责所在,还请原谅。” 等所有乐器都收声后,连班主对着东南角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摸金校尉在盗墓时,都会在墓穴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这证明东南乃最吉祥的方向。 给新人镇房时,乐队临走前也会对这个方向拱手行礼。 行礼完毕后,连春生带头走了出来。 早就候在外面的宗刚,马上就递上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连班主,各位都辛苦了。” 这是剩余的“工程款”。 “谢了,宗先生。” 连春生接过信封后,稍稍愣了下。 仅仅是凭借信封的重量,可比他曾经接到过的五万块重多了。 “难道说,他这次给的五万块,都是面额二十元的?” 连春生心里嘀咕着,借着头顶的灯笼光,打开了信封。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向其他八个成员承诺,本次演出结束后,每人会得到一万块的演出费。 他这个班主,独得两万。 如果宗刚给的尾款不对,那么他就对乐队成员失信了,当然得现场看清楚。 “没错啊,都是一百的现钞。可怎么会这么多呢,足有十几叠呢。” 就在连春生心中疑惑时,宗刚说话了:“这是十五万。我们多给你们一倍的价格,是对你们的演出很满意。那十万块,就当是奖金了。” 哎哟,好人啊。 我活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好人,一出手就多给十万块!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连班主当然很惊喜了,多少觉得有些受之有愧。 正所谓报之以桃,投之以李,宗刚多给了十万块,连春生在出门时,也回送了一条建议。 他指着四合院大门上的门神,悄声说:“宗先生,按照我们民间阴婚的风俗习惯,大门上的这两张门神,都得请下来。等洞房花烛夜过后,再请上去。不然,新郎就不敢进来。” 有唐以前,门神并不是被百姓特别看重的神祗。 门神在华夏的大兴世道,还是因为唐太宗李二杀了建城、元吉两个兄弟,又把他们的老婆纳入后宫当小老婆后,每晚都会梦到大哥,兄弟俩人浑身是血的,率领阴兵高举着刀枪,厉声高喊:“你个没良心的,拿命来!” 每晚都会做这样的梦,快把英明神武的李二给吓崩溃了。 人也迅速憔悴下去,眼看就要就此病恹恹到死了,老道士袁天罡一看陛下模样不对劲啊,赶紧问这是怎么搞得。 等李二说清楚后,老袁冷笑一声说:“这个好办。不就是一些孤魂野鬼吗,居然敢来吓唬陛下,简直是找魂飞魄散啊。陛下,您只需派两员猛将,披挂整齐拿着兵器,站在您寝宫门口,您就能一觉到天亮了。” 很有纳谏精神的李二,马上就采纳老袁的主意,下旨宣秦琼,尉迟恭两员虎将,晚上来给朕看大门。 果然,当两员虎将给李二看大门后,陛下睡眠质量超级好,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神采奕奕的。 不过,李二陛下倒是神采奕奕了,可长此以往下去,秦琼俩人却受不了了:“陛下,您每晚在寝宫内被翻红浪的很愉快,可我们老哥儿俩受不了啊,这都被熬成熊猫眼了。在这样下去,早晚,早晚帽子会变绿了啊。” 李二是个英名的君主,当然不想为了他能睡个好觉,就连累两员虎将帽子变绿,连忙再次找老袁,重新问计。 老袁沉吟良久,掐指一算曰:“这事好办。只需让画师把两员虎将的样子画在纸上,再贴在门上,同样能起到百鬼回避的效果。” 旁边的尉迟恭一听就怒了,举起斗大的拳头就砸了过去:“我打死你个老杂毛。既然早就有这么好的办法,却偏偏让我兄弟二人熬夜站岗这么久,你就是——你就是我家母驴莫名怀孕的罪魁祸首吧?” 就这样,秦琼俩人的画像,被张贴在了李二陛下的寝宫大门上,建城俩人同样也不敢来闹腾。 这件事后来传出了皇宫,被广大刁民们听说后,立即效仿起来,家家户户张贴秦琼俩人的画像与大门上。 秦琼,尉迟恭绝对是华夏历史上最慷慨的人。 盖因人家从没和广大刁民索要过肖像费,也始终任劳任怨的,担任门神角色,让一切魑魅魍魉不许进门。 其中,自然也包括死在英三岛的李南方了。 李南方的鬼魂再牛比,能牛过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俩吗? 那兄弟俩都因门神的存在不敢擅闯李二寝宫,更何况李南方乎? 听连班主说完后,宗刚犹豫了:“这——我还真不怎么懂。连班主,你所言是真?” 如果空空大师没有受伤,阴婚婚礼结束后,就尾巴着火了的兔子那样,速速逃离了京华,宗刚还能找他问问这件事。 唉,老和尚是该配一部手机了。 犹豫半天的宗刚,觉得最好是听从连班主的劝解。 毕竟从这方面来说,连班主才算是专业人士。 岳老爷子在世时,就是个老传统,就是他始终坚持每年都要请门神的。 岳临城,岳梓童先后成为家主后,也都继承了老爷子的这个老传统。 把两大门神小心请下来后,宗刚快步走到了书房门口,抬手轻轻地敲门。 以往齐月在时,有什么事只需告诉她就是了。 白天在阴婚现场,为保护岳家主,齐月受伤严重,被送进了医院,估计没有个三五个月的,是别想回到她身边了。 “进。” 岳梓童淡淡地声音,自门内传来。 “大小姐,镇房的人已经走了。” 宗刚犹豫了下后,又说:“根据他们的提议,我把门神请下来了。” 书房在后院的最西边,与洞房相隔不远,连春生等人停止敲打后,岳梓童当然能听得到。 不过她是不会出面的,人家是新娘子好不好,身穿大红色吉服,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就等着喜娘来请去洞房那边呢。 听宗刚说完后,红盖头下的岳梓童螓首微点:“嗯,这样也好。既然我要与南方阴婚,那么当然得按照阴婚的规矩来。这样吧,宗叔叔,你把护卫都撤了吧。” 阴婚现场,居然有人趁机来刺杀岳梓童,结果导致齐月受伤惨重。 这可是大事。 齐月不在了,身为岳家的大管家,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建议,就调来了数名高手,部署在岳家四周,密切注视着所有的风吹草动。 每个大家族内,都会培养一支专属的私人力量。 这就好比封建社会豪门大户里的家丁。 岳梓童让宗刚撤掉这些家丁,与连春生建议把两大门神从门上请下来的意思,完全一样。 那些护卫,个个都是八字极硬,不惧鬼神,双手上沾满鲜血的凶神恶煞之辈。 有他们在,小外甥的鬼魂,敢来岳家,与本小姨开始浪漫的洞房花烛夜吗? 尽管这是扯淡——阴婚,是不是扯淡? 当然不是! 如果是的话,婚礼现场就不会发生那么诡异的一幕,与空空大师最担心的完全吻合了。 宗刚也很清楚,却又犹豫:“大小姐,如果把他们都撤走,那您的安全——” 岳梓童抬手:“不会有事的。” 宗刚无奈,只好点头同意,又低声请示了几句后,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很快,负责岳家安全的护卫,全部撤出了院子,在外面组成了更严谨的警戒圈。 吱呀一声响,与岳梓童八字吻合的喜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大小姐,吉时已到了。” 在喜娘的搀扶下,身穿大红嫁衣,头盖红盖头的岳梓童,一瘸一拐的,缓步来到了新房内。 搀扶着岳梓童坐在床上后,不等她吩咐什么,喜娘就自觉的退了出去。 在关上房门的刹那间,岳梓童就感觉被一股子阴森之气,从四周升起。 第1025章 洞房花烛夜之三 洞房花烛夜,新娘坐炕沿。 头披红盖头,专等郎来掀。 岳梓童等了很久,都没谁来给她掀起红盖头,唯有低低叹了口气,素手抬起,轻轻掀了起来。 圆桌上的烛台上,已经淌满了烛泪。 橘红色的烛光,无风自动,让人忍不住怀疑在下一刻,就会有脸色惨白,吐着红舌头的家伙,忽然从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走出来,格格鬼笑着:“娘子,天色不早,为夫是否该帮你宽衣解带,安歇了吧。” 烛光虽然不是很亮,岳梓童的视力却不错。 她没从洞房角落阴影里,看到任何不正常的东西。 她慢慢地回头,看向了右侧床头上的布偶。 李南方的布偶。 栩栩如生,穿着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崭新的皮鞋擦的很亮,一副很骚包的样子。 画师的画技果然要得,根据李南方照片画出的这张脸上,就连贼兮兮的笑容都完全一样。 可是,李南方却没有眼睛。 没有眼睛的布偶,再怎么栩栩如生,也没有灵魂的。 没有眼睛的人,无论是活人还是布偶,眼眶内都白森森的样子,都很可怕。 还特诡异。 饶是岳梓童迫切希望李南方能忽然活转,可在和布偶对望片刻后,还是觉得心里发毛,赶紧看向了桌子上,轻声说:“画师说,只要给你点上眼睛,你就会有灵魂了。希望,他说的没错。” 岳梓童迈步下床,走到桌前,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画笔。 颜料盒里,只有黑色一种颜色。 眼睛本来就是黑色的不是? 拿起画笔在颜料盒里蘸酱那样的蘸了下,岳梓童转身来到窗前,左手扶住布偶的右肩,右手里的画笔,慢慢点在了它的左眼里。 岳梓童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虽说画技距离“大家”还有地球到月亮的距离,但在布偶白内障般的眼眶里,点个眼珠这种活,还是能搞定的。 画笔抬起时,岳梓童就觉得洞房里的光线,猛地亮了下。 这都是因为布偶有了眼睛。 或者说是有了灵魂。 任何东西,只要有了灵魂,就会有了生气。 生气不但能改变枯燥的气场,也能影响光线的亮度。 灯下看美人儿,越看越美这句话,就和生气有着一定的关系。 尽管布偶是个独眼龙,另外一只空白的眼睛,依旧是很可怕。 玉手轻点。 再次抬起时,布偶就变成了活脱脱的李南方。 仿似有如神助,画技很一般的岳梓童,在给布偶点睛后,它立即给她一种强烈的错觉,马上就会跳起来,一把采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摇晃着大骂:“岳梓童,你这个蛇蝎毒妇。大爷我为你,为岳家争取了那么大的利益,可你还不知足,要把我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榨干!你还有人性吗,你还算是个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南方。” 好像真听到了布偶在这样吼叫,岳梓童右手一颤,画笔从手中落下,擦着布偶的左脸,划出了一道黑线。 她却没看到。 因为她已经闭上了眼,任由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她不住地给李南方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在九泉之下,原谅本哀家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 废物利用—— 总之,岳梓童解释老半天的意思,总结起来后就是这四个字。 “原谅小姨的不好,等我死后找到你了,无论你是骂我,打我,还是掐死我,我都不会反抗的。” 当从后窗吹进来的夜风,吹在岳梓童脸上的泪珠上,让她感觉有点凉飕飕后才睁开了眼。 无论四合院价值几何,自凡是老房子,湿气都会重。 所以在初夏时打开后窗,让过堂风穿堂而过带子湿气,就是必然的了。 岳梓童睁开眼后,才发现不小心毁了李南方的“容颜”,立即啊的一声轻叫,慌忙伸手去擦。 擦了一手的黑颜料,也没擦干净布偶的脸。 布做的李南方嘛,颜色画上去后,马上就被布给吸收了。 “好吧,就这样吧。等明天,我再、再做个新的你,放在床上,每晚都陪我睡觉。抱歉,亲爱地。” 岳阿姨说着,俯身低头在布偶额头上轻吻了下:“好了啦,时间不早了,你先睡下,等我去洗手后就来。” 嘴里说着,岳梓童就像伺候活人那样,把布偶的衣服脱了下来。 叠的整整齐齐,连同鞋子放在了衣柜内。 她既然要做个最真实的李南方,那么不但要有栩栩如生的面孔,身体各部件也不能缺少的。 布偶的皮肤,当然也被刷成了肉皮色。 至于两条腿之间的那一团东西,更是不可或缺的,仿真度还挺高。 明知道这是个假货,岳梓童手背无意中蹭到那东西时,心儿还是颤栗了下,有异样的感觉升起。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发慌,脸也有些发烫,连忙扯过锦被,盖在了布偶身上,转身快步走出了洞房。 迈步走出洞房后,她才重重地吐了口气,低头看向了右手。 右手上的黑色颜料,必须得清洗下。 不然,晚上睡觉有含着手指头坏习惯的岳阿姨,早上醒来后肯定会变成黑嘴唇。 这会有损她岳家主那完美无缺的高贵形象。 出来洞房,走下台阶,就能看到东厢房窗前的洗手盆。 岳梓童迈步走下台阶时,走路的动作稍稍大了点,右腿上立即就传来疼痛。 她在踢走灯笼时被竹篾划的那道口子,现在虽然包扎住了,可只要动作稍大,还是会疼。 会出血。 猝不及防下,疼地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没有人会听到。 因为后院今晚除了岳梓童和她的新郎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来这边了。 这是空空大师早就特意吩咐过的,说什么如果别人来后院,惊扰了岳家主和小外甥的好事,就会大病一场的。 无论后院闹出什么样的动静,都不许过来打搅,以防发生意外。 阴婚仪式没有举办之前,宗刚等人嘴上答应的痛苦,其实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现在他们都信了。 这个世界上,果然存在着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起风了。 风吹起岳梓童的大红嫁妆,露出了她那双修长性感的美腿。 她当然没心思欣赏这些,只是回头看了眼洞房里。 她在出来时并没有关上洞房的房门,夜风从她身边掠过后,直接扑进了门里面,吹熄了蜡烛,又从后窗钻了出去。 蜡烛灭了后,岳梓童反而看屋里,看的更清楚。 今晚的月亮好亮,从天窗里洒进去后,恰好洒在床头李南方的布偶脸上,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光线上的变化,让岳梓童心中猛地打了个突。 她是家主不假,也算是历经过生死的猛人了,但当眼前情况与华夏某些传说相连起来时,就会有种本能的恐惧。 “我不怕,不怕。他活着时,我都不怕他,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岳梓童呆望屋里床上的布偶,片刻后嘴里喃喃着,走到了洗手盆前。 岳梓童在洗手时洗的很慢。 一来是她虎口处曾经被骨灰盒扎过,最好是小心些别沾上水,以免感染。 二来则是她正在胡思乱想:“如果南方真的活了——我要不要害怕?” “岳梓童,你真傻。南方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就算活了,你干嘛要怕他呢?他,应该很理解你当前的苦衷,读懂你那颗爱他的心。” 低低的失笑了下,岳梓童轻轻甩了下双手,转身迈步走上了台阶。 从天窗里洒进来的月亮,在她走进洞房后,被一片云彩遮住了。 看什么,都迷迷糊糊的。 岳梓童关上房门,抹黑走到桌前,伸手去找打火机。 没找到。 只摸到了盘子碟子,还有两个酒杯。 洞房花烛夜,一对新人喝点酒后好助兴——这也是华夏传统婚礼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之一。 岳梓童却有了些意兴阑珊:“唉,算了。反正也不会有谁和我喝交杯酒,只能一个人睡,还在意这些虚的东西干嘛?” 没有新郎来给新娘宽衣解带,岳梓童自己来好了。 给自己脱衣服,也不用灯光照明。 悉悉索索的几分钟后,岳梓童姣美的娇躯,就完全呈现在黑暗中,好像还有一层圣洁的光芒在闪烁那样。 中式嫁衣里,是没有三个布片的,只有小衣,红肚兜。 不过岳梓童还真不习惯穿着这东西睡觉,索性脱了下来,搭在了窗前的晾衣架上,左手抱着胸口,俯身弯腰伸出右手,找到床后才抬脚迈了上去。 掀起锦被,岳梓童钻了进去,与布偶肩并肩靠在床头柜上时,望着天窗外被云彩遮住的月亮方向,轻声笑道:“南方,你若真有灵魂,那么现在就该附身在布偶身上,好好享受下你娇滴滴的新娘了。我记得,你此前总是为咱们只是‘半截夫妻’而遗憾。今晚的此时,可是你能圆梦的好机会了。你来呀,怎么还没来、没来呢?” 她明明是身心轻松的叫板一个死人,但说到后来时,为毛声音开始发颤了? 那是因为有一只手,忽然放在了她饱满的胸上。 还有一条腿,也搭在了她的腰上。 这不是岳梓童的手! 不是岳梓童的腿! 这、这是谁的!? 当岳梓童左边的饱满,被一只邪恶的手狠狠攥住,还有一条腿搭在她腰间,变成钩子那样缠住她,把她勾到一个充斥着腐烂气息的冰冷怀抱中后,她浑身的血液,就瞬间凝固了。 大脑中,也是刷地一下空白。 只留下她自己惊恐至极的叫声:“你是谁!?” 她脑海中浮上的这句话,并没有阻止那只手的主人,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动作粗暴的搂住她脖子,迫使她仰起下巴。 再然后,一条滑腻,同样带有腐臭气息的嘴巴,就嘬住了她的嘴巴。 她本能的反抗,挣扎。 想逃离这双手,这张嘴。 可极度的恐惧,却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让她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第1026章 洞房花烛夜之四 岳梓童此前曾经看过一部灵异小说。 她忘记那部小说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小说的主人公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从小就父母双亡,是被一个憨厚的羊倌供着上学的。 她对羊倌承诺,说等她大学毕业后,就会嫁给他,来报答他的恩情。 后来她考上了一所著名的大学,见到了外界的繁华,心就不可避免的变了。 深山里的羊倌,除了心地善良之外,无论是长相年龄,还是谈吐气质,都没法与都市青年相比。 凡事,都怕相比较。 人也是这样。 但她怕羊倌会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毕竟,她在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所挣的那点小钱,只够她交房租,勉强度日的,尤其是要送她心仪的男生礼物时,拿什么来买? 于是,她一边向羊倌要钱,一边总是承诺等忙完这阵子后,就会回家和人结婚。 羊倌信她的话,放羊更加有积极性了。 就这样等了女孩子一整年,她都没有忙完。 羊倌就偷偷跑去了她所在的城市里,看到她和心仪的男生,穿着光鲜性感的衣服,手挽着手的进了酒店。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就在酒店对过候车亭下坐了一个晚上的羊倌,才看到他们俩走了出来,热情拥吻后,各奔东西去上班了。 羊倌没有去追女孩子,问问为什么要骗他。 他孤独地回到了老家,继续放羊。 女孩子每个月也都给他打电话,索要生活费。 他给。 可女孩子的花销越来越大,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羊倌都满足了她,尤其她在索要某水果手机后,他卖掉了最后一只羊。 没有了羊可放的羊倌,再也没法给女孩子提供生活费了。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羊倌坐在山上向女孩子所在的方向眺望时,一道闪电劈下。 女孩子连续两个月都没收到羊倌的前,打他电话也关机,无比的愤怒——她用最后一百块钱买了车票,回到了老家。 她要当面质问羊倌,为什么不给她打钱了! 回到家后,她才知道羊倌已经死了。 是被闪电劈死的。 因为那也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子,村民们就把他的尸体,葬进了距离他被劈死不远处的山洞里。 “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钱?他身上还有他家祖传的玉佩。” 女孩子心里这样想,于是就在回家的当晚,一个人偷偷上了那座山,进了那个山洞。 她要在羊倌肯定早就腐烂了的尸体上,找到那块玉佩。 女孩子上山的当晚,山下所有的村民,都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们梦到羊倌活了,把去山洞里的女孩子按倒在了地上。 羊倌浑身都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丝毫不顾惊恐之极的女孩子反抗,恶狠狠的占有了她! 就像现在被一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东西,恶狠狠占有了的岳梓童。 当那个邪恶的东西,长驱直入刺进她身体最深处后,她停止了反抗。 所有惊恐的神经,忽然都松懈了下来,好像被绷断了那样。 她的心,也不再那样剧烈的狂跳了,变得无比轻缓,好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那样。 但她的脑思维,却始终在缓缓地运转着,与压在她身上那个做着疯狂动作的东西,恰恰相反。 岳梓童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小说里的画面。 女孩子被复活的羊倌推倒后,就昏迷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太阳缓缓照进山洞里后,女孩子醒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她不敢再回山村里去,正如她不敢回头看一眼,背后那个已经腐烂了的尸体。 她下山后,拦住一辆车,又回到了她所喜欢的都市里,继续和她心仪的男生交往。 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 可是,她心仪的男生却发现了她的变化——她不再有钱,供俩人在那座消费昂贵的都市里,勉强生活着。 于是,就在一个夜晚,当女孩子身心疲惫的回到他们租来的爱巢中后,看到了一封信。 男生的绝交信。 信里写的很明白:“你已经没钱供我们两个,在这个都市中愉快的生活下去了。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女孩子笑了。 又哭了。 笑过,哭过后,她决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可是——她却发现她已经怀孕了。 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抛弃她的男生的种,因为他比她还要更在乎防孕措施。 那是谁的? 女孩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慌忙去医院查体。 替她检查的医生,从B超显示器上清晰的看到,她的肚子里,有个已经睁开眼,正冲着外面诡笑的东西。 鬼婴! 岳梓童终于想到了这本书的名字,在有种说不出的异样酸爽,自身体最深处,迅速向全身蔓延,让她想配合。 “滚开!” 这种奇异的酸爽,赐予了岳梓童力量,嘶声尖叫着,抬手去打那个正把她两条腿扛在肩膀上,拼命冲刺她的东西。 那个东西好像发出了古怪的冷笑声,根本不惧她的砸打。 岳梓童无法挣扎,忽然想到了在她枕头下有把手枪。 成为岳家的家主后,岳梓童的自身安全档次,也有了质的提高。 不但有齐月这种超级保镖贴身保护,自身也佩了枪支,每晚都放在枕头下,以防不测。 那只从没用过的手枪,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砰! 一声沉闷,且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充斥着诡异,腐臭的黑夜。 正扛着她两条腿,半蹲在床上吭哧吭哧使劲的东西,随着枪声响起,怪叫一声松开了她。 接着,岳梓童就觉得脸上有温热液体溅上,空气中弥漫起了浓郁的血腥气息。 她知道,她这一枪奏效了。 但她却不敢肯定,这个鬼东西有没有被击中要害。 当然得在趁机一脚踢出去时,再次扣下了手枪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没有打中那个鬼东西,因为她听到了窗户玻璃碎了的哗啦声。 果然是这样! 那个看不到是什么的鬼东西,躲过岳梓童的第二枪后,抡起右臂,狠狠打在了她手腕上。 手枪飞了出去,落在了桌子上,砸烂了几个盘子,碟子,发出了清脆的瓷器破裂声。 “呜!” 受伤的鬼东西,打飞岳梓童的手枪后,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怪叫声,一下压在了她胸口上,冰凉的,好像带有毛茸茸的爪子,掐住了她的咽喉。 咽喉可是人类的七寸。 再厉害的人被掐住咽喉后,都会四肢无力,喊叫也喊不出来。 唯有再次被鬼东西抬起左腿,扑在了她身上。 当鬼东西轻车熟路的再次刺穿她身体时,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大小姐,怎么了!?” 是宗刚的声音。 大小姐安寝之前,曾经告诉宗刚,无论后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要过来打搅。 如果只是风声雨声读书、不对,是嗯啊声,今晚注定要无眠的宗刚,可能会自动过滤掉。 可如果是枪声呢? 而且还是两声。 宗刚要是再假装没听到的话,那么他就没资格当岳家的大管家了。 第二声枪声传来后,宗刚就带着几名护卫,大呼小叫着冲进了后院里。 刚刺进岳梓童身体里的鬼东西,听到外面的厉喝声后,哪还再顾着干某种事,立即低低怪叫了声,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从后窗扑了出去。 “大小姐,您没事吧?” 宗刚带人冲到新房门口后,当然不敢进来,只是着急在外面大喊。 “没、没事。” 岳梓童缩起了身子,一把拽过锦被盖在身上,哑声说着抬头看向了后窗。 月亮又冒出了头,洒在床头上,好像水银。 皎洁的月光,把苍穹衬托的好像一面墨蓝镜子,几颗小星星眼睛眨呀眨的,从后窗外看着岳梓童,好像在问她刚才的滋味怎么样—— “大小姐,我能进去吗?” 宗刚并没有听到岳梓童的哑声回答,着急的刚要推门时,就听她在里面叫道:“不要进来!我、我没事的。” 无论刚才那个鬼东西是个什么东西,岳梓童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当前的样子。 “刚才,刚才手枪只是走火了,不小心。宗叔叔,合上电闸吧,我检查一下。” “好吧。大小姐,有什么事,您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面。” 人生阅历相当丰富的宗刚,当然能从岳梓童说话的声音里,听出异常。 但岳家主又不许他进去,那么他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带人退下台阶,吩咐人合上电闸。 岳梓童颤抖的右手,按下了台灯的开关。 随着悦耳的啪哒声响,台灯亮了,淡黄颜色的灯光,迅速驱走了笼罩着岳梓童的恐惧,却无法驱走屋子里的血腥气息。 岳梓童抬手擦了把脸,手上全是鲜血。 这是她在开第一枪时,被打伤的鬼东西溅到她脸上的。 通红的颜色,很正常。 可,那个浑身都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鬼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岳梓童急促跳动的心儿,终于恢复了正常时,支撑着她坐着的力气也随即消散,让她仰面软软的瘫倒在了床上。 她无法接受刚才既定的事实。 她,居然在与李南方的阴婚洞房花烛夜,被一个身上,嘴里都充斥着腐臭气息的东西,给强女干了。 虽说因为她的极力反抗,没有让那个鬼东西把邪恶的种子,都撒在她的沃土中——但这也改变不了,她被不知名怪东西强女干的现实。 “那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岳梓童喃喃说出这个问题时,脑海中忽然又闪过了“鬼婴”这个词。 那,会是个鬼吗? 灵异小说里的羊倌那样,死后也能让女人怀孕。 尤其想到开枪之前,她居然感受到了奇异的酸爽,只想放弃挣扎,半推半就配合那个鬼东西的冲刺动作时,岳梓童苍白的脸,刷地通红。 但接着,又再次苍白。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忽地翻身坐起,看向了旁边。 本来与她并肩躺坐在床上的布偶,已经不见了。 包括,那身衣服。 第1027章 今夜不回家 抢在宗刚等人冲进来之前,李南方好像狸猫那样窜出了后窗。 负责岳家外围警戒的警卫人员反应也很快,听到第一声枪声时就察觉出了不好,立即从四处向岳梓童卧室这边迅速聚拢。 也幸亏齐月在白天时受伤了,不然李南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逃脱。 这些警卫人员的能力也很出众,可与十二金钗之一的齐月相比起来,还是差了点事。 最先赶到的两个人,看到有个黑影忽然从岳家后墙上翻出来,立即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扬起了右手。 他们不管这李南方是谁,只是在看出这厮严重不对劲后,警告声未落,就举枪要扣下扳机。 可不等子弹出膛,一个人形黑影就忽地扑了过来,不管不顾的。 对于黑影这种近乎于找死的动作,两个警卫当然不会当回事,冷笑声中停止了开枪的动作,好像李小龙转世那样,厉声冷叱着,齐刷刷的抬起右脚,踢向了黑影。 砰! 两个人的两只脚,都实实在在的踢在了那道黑影上。 那道黑影却没发出遭受重创后该发出的惨叫,只是嗖地向后疾飞出去。 “不对!” 两个警卫右脚刚踢到人形黑影时,就察觉出了明显的不对劲。 这个黑影太轻了,就像是一个内里塞满海面的布偶。 而在他们察觉出不对劲的与此同时,却看到左边有条白色的影子,超级夜鸟般腾空飞起,一晃就消失在了东边的绿化带后面。 两个警卫大惊,慌忙紧随其后扑了过去。 冲出宽最多四米的绿化带,就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 河面上倒映着明月,几许星光点点,却连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难道我的眼花了?” 两个面面相觑了一眼,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的眼花了,而是那道白影逃走的速度太快了。 就像鬼魅那样,让紧随其后追过来的两个警卫,根本无从寻找他的踪迹。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警卫对望一眼后,都觉得后背汗毛都刷地竖了起来。 他们可都是参加过岳家主婚礼的,直到现在响想起婚礼上那诡异的一幕后,也会情不自禁的打个激灵。 白天所受的惊吓还没有过去,今晚又来了这么一出。 握了个惊天老大的鸟了,咱们的岳家主到底招惹了什么妖邪鬼祟,才让我们也跟着担惊受怕? 两个脚底板都开始冒冷气的警卫,立即背靠着背,双手持枪走向了被踢走的黑影那边。 黑影静静地躺在十多米处的地上,惨白的月光照在它的脸上——只是个栩栩如生的人形布偶,还是点了睛的,正面带诡异笑容的看着他们。 饶是两个警卫也算是铁铮铮的铁汉了,可他们在与布偶对视片刻后,从没有过的毛骨悚然感,只想让他们抱头惨叫着,转身就跑。 幸好,这时候又有数名同伴,如飞一般的赶来,才冲散了恐怖的气氛。 “怎么回事?” “一个,一个布偶。” “这个布偶——” 众警卫的小头目,用手电在布偶上照了一下后,就闭上了嘴。 别人不知道,他却认识这个布偶。 当初就是他陪宗刚,在某工艺店内接回了这个布偶。 布偶是岳家主早就丧身海外的未婚夫,小伙挺帅,就是命不好,放着娇滴滴的美女不懂得享受,却偏偏去海外送死——搞得望门小寡岳家主,唯有弄这么个布偶,来代替今晚的新郎。 李南方的布偶,怎么会出现在了这儿,而且脸上,身上还有鲜血。 小头目觉得,这件事最好别让手下知道,马上脱下外套,盖在了布偶的脸上,沉声说道:“大家都散开吧,仔细检查下四周,看看还有哪些不安定因素。等等!都给我记住,今晚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岳家那些警卫是怎么对待这件事的,李南方不管。 借着绿化带的掩护,他在迅速摆脱了紧追过来的警卫后,很快就冲进了一个公园内。 公园不是很大,却到处是竹林,树林的,就凭岳家那些警卫的人数,远远不足以包围这儿,并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更何况,他们也不敢轻易离开岗位,有人趁机再跑进岳家主的卧室内,把她按在床上,扛起两条大长腿咣咣了——估计他们都得集体自杀谢罪了。 所以跑进公园后,李南方就知道安全了。 从远处出来的夜风,吹的他两腿之间凉飕飕的。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后,那玩意早就吓萎顿了,乖乖的缩成一团吊在那儿,与那会儿面目狰狞在岳梓童身体里横冲直闯的样子,完全是两个状态。 “幸亏那一枪没打到你,不然老子以后得去泰国混了。”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公园门口方向,没发现有什么可疑情况,拿手指拨拉了下他兄弟,满脸侥幸的松了口气。 但在看到右跨上的那道血痕后,立即咬牙切齿了:“姓岳的,老子和你势不两立!哪有新婚洞房夜,还藏把手枪在枕头下的?” 岳梓童要死要活中扣下扳机时,可不管这一枪能打到哪儿。 真的很危险。 正忙着冲刺她的李南方,在听到有撞针的特殊声音响起后,心思电转间立即意识到了不好,慌忙拧身闪避,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幽兰弹道的子弹,蹭破他的右胯外侧疾飞而过,溅起了一蓬鲜血。 假如他不及时拧身四十五度角,这颗子弹就会钻进他小腹里,把肠子打断。 他拧身动作再大上十几度,子弹就能把他还在战斗状态中的兄弟给打爆—— 总之,李南方在匆忙之中的躲避,也算是恰到好处了吧。 只是把右腿蹭出一道深深的弹痕罢了,皮肉之伤不算事,随便撕下片衬衣粗粗包扎下就好了。 岳阿姨给布偶点睛时,李南方就已经躲在后窗一角,冷眼看着她,听她说什么了。 如果岳阿姨那时候没说那些话,他也不会生气。 更不会趁她外出洗手时,悄无声息的窜了进去,无声阴笑着把他的布偶,还有那身衣服扔出后窗,又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既然对他满怀愧疚的小姨,在榨干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后,再于十天后嫁给贺兰某人了,那么李南方如果不满足她今晚的“洞房花烛”要求,他会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没看到岳梓童都把小外甥的布偶,做到如此逼真的地步了吗? 好吧,既然是阴婚,那么就让李南方的真身,代替布偶让岳梓童酸爽酸爽吧。 也算是弥补了俩人做未婚夫妻那么久,迄今为止只是“半截夫妻”的遗憾。 也许,李南方与岳梓童命中注定,他们只能是“半截夫妻”。 如若不然,为毛就在李南方刚让他娇滴滴的小姨,品尝到男人的好滋味时,却忽然拿出一把枪就砰了呢? 白特么的奋斗了几分钟——这已经是李老板用最快的速度播种了,可结果还是被迫中途中断,光着屁股狼狈的逃出了后窗。 男性功能持久,从来都是李南方最大的骄傲。 现在他却希望,他怎么就不是“三秒大人”。 一二三,缴械完事。 唯有小兄弟缴械了,那才是一次完整的“征服之旅”,李南方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无论他今晚曾经是如何的大展雄威过,都只能是像上次那样,算是半截夫妻。 唯一的区别,就是上次他是被岳梓童逆推,这次却是被他推倒。 最大的相同点就是枪。 一年多之前,娇滴滴的小姨逆推他时,是拿枪对着他脑袋,让他动起来。 一年多后的今天,他大展雄威强女干岳梓童时,她又拿出一把枪,差点打爆他小兄弟。 “看来,我和她的缘分,也就止步如此了。天意如此,强求不得。你也别不甘心,哥们其实比你还郁闷的。” 穿好衣服后,李南方屈指在裤裆位置弹了下,把他原本穿的那身衣服,顺手塞进了旁边垃圾箱内。 有新衣服的时候,就不要再穿破的了。 李南方可不学那些有志气的人,因为和女朋友分手了,就把她买的衣服全都扔掉。 衣服是无辜的—— 不穿,对不起岳梓童的一番好心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该去哪儿度过这良宵呢?” 自以为很潇洒,很能放得开的李南方,出了公园后信步前行了不知多久,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后,有些烦躁的抬手,拢了下垂在耳边的“秀发”,茫然四顾时,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特别显眼的霓虹灯在夜色里闪烁着。 凤舞迪厅。 看到这四个字时,李南方的脑海中悠然腾起一个女人身影。 花夜神。 早在去年自墨西哥救下岳梓童回国后,李南方在回青山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出来买醉的美女。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因失恋伤心后才来这儿宣泄的美女,居然是京华七星会所的大老板花夜神。 也正是那个晚上,他在“气氛良好”的舞池内,蛮横的占有了花夜神。 不过那也不能怪他。 谁让小花那么性感诱人,丰满的美臀左右急促摇摆时,总是在他最敏感的地方噌来蹭去的? 他如果不那样做,那也太不爷们了。 尤其后来才得知花夜神的真实身份,她居然是贺兰扶苏的“老情人”后,李老板更为当初的卑鄙行为,而洋洋自得:“我让你追我的女人!话说,单论身体魅力,花夜神可比岳梓童诱人多了。”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但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年了。 今晚,李南方再次来到了凤舞迪厅,但再也不会看到那个性感高贵的女人了。 这让端坐在吧台前,手捧一杯“今夜不回家”的李南方,心中稍稍有些惆怅。 “要不,今晚去会会蒋默然?男人的火气被勾搭起来后,如果不及时释放,这是会伤身体的。” 李南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刚放下杯子,眼睛就蓦然一亮。 第1028章 黑夜精灵 花夜神从昏迷中醒来时,杨棺棺已经不见了。 伟大的王上去了哪儿,在她昏迷时又对她做了哪些手脚,花夜神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口齿间残留的薄荷清香,很轻松就能让她猜到,她在昏迷中被王上喂食了什么东西。 王上能给她喂什么好东西? 无非是比红粉佳人还要让她痛苦万分的毒药罢了。 她不在乎。 哪怕在下一刻,娇嫩身上忽然长出一层黑毛,花儿般的面孔突地拉长,嘴里有锋利的獠牙呲出来——花夜神也不在乎了。 在她敢对杨棺棺说出“可怜”这两个字后,她就知道她以后的命运,与悲催密切相连了。 “人生除死无大事。” 忽地想到这句至理名言后,花夜神顿觉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 无论死的多么凄惨,无非是变成一具尸体罢了。 死人,是不会惧怕什么轩辕王的。 花夜神不再埋怨这苦逼的命运,甚至都不再怨恨王上。 她一下子想通了,既然不怎么青睐她的老天爷,非得安排她来红尘中走一圈,那么为什么不在悲惨的谢幕之前,好好享受下这俗气,其实也很精彩的人生呢? 像同年龄段那些“春心未泯”的少妇那样,背着爱人和孩子,去夜场里跳舞,喝酒,和看得上眼的男人去酒店,第二天一早后分道扬镳,就当俩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也许,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吧?可惜,我以前的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了工作,爱情上。事到临头才知道,所谓的工作,爱情都是假的。人活一生最真实的,莫过于享受当前了。” 花夜神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被她压抑三十年的某些分子,立即欢呼雀跃了起来,极力蛊惑她:“出去,出去!出去浪!” 这个着魔了般的念头,促使她换上最性感的衣服,对镜贴花黄后,披上一件白色风衣,戴上变色大眼镜,挎着小包踩着高跟鞋,走出房间走进电梯又走出大堂,无视那些被她当前样子给惊呆了的人们,钻进她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驶出了停车场。 她觉得,可怕的王上应该在暗中密切注视着她。 但这有什么呢? “了不起,你现在就把我弄死拉倒。 今夜我不死,那就是我堕落的开始。 反正,也没谁真正关心我。 王上只是把我当牛马来驱使,扶苏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成为新的家主,牧辰她们两个也在威胁我同她们一起反抗恶势力,不然就会把我灭口。 我的上司,我的爱人我的姐妹,没一个是真心关心我的。 所有人,都把我当做了长相性感妖艳的工具. 只会利用我,把我的真情,真心当做垃圾那样,摔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狠狠地践踏。 没有谁能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下,看到我其实只想做个幸福小女人的渴望。 没有谁—— 也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吧? 只可惜,他已经死了,再也无法实现当初对我的承诺。 李南方,你还记得你去年离开七星会所时,让人转告于我,说我是你的女人,就该乖乖呆在家里等着你,一切麻烦都由你来解决吗? 你肯定不记得了。 就算记得,那又怎么样? 你已经死了。 都说人死后,才会知道生前那些不知道的事情。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该知道在荒山野外把你逆推的鬼女人,就是我了啦。 这样也好,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又被我逆推过,也算是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的了。 所以你泉下有知,也不要责怪我今晚要放浪了。 我能来凤舞迪厅,也是为了纪念咱们当初的第一次。 你还记得那晚,你是如何粗暴入侵我的吗? 你肯定不知道了。 花奴,也不知道。 你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 我还活着。 呵呵。” 看着凤舞迪厅那闪烁的霓虹灯,花夜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正式像过去告别。 等她再睁开眼时,所有的悲伤都已经消失了。 回头看了眼。 她有了清晰的直觉,伟大的王上就躲在那边的黑暗里,眼神森冷的注视着她。 “你敢随我一起来吗?” 媚媚的笑了一个后,花夜神背着小包,就像高傲的女王那样,迈步走向了凤舞迪厅。 她刚走进来,就成功吸引了所有牲口目光的花夜神,坐在吧台上边,抬手冲盯着她流口水的调酒师,啪哒打了个响指,摘下变色镜对他眯下左眼,娇声说道:“帅哥,给推荐一款最适合我的酒。” 说这些时,从小包里拿出一沓钞票,轻轻拍在了吧台上。 长相性感妖艳,气质高贵逼人,又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超级小富婆,这样的美女谁不喜欢? 谁不喜欢,就给我滚出凤舞酒吧! “好、好的。美女,就、就要今夜不回家,好不好?” 调酒师终于意识到当着美女的面流哈喇子,会有损他的帅哥形象了,毕竟左耳上的耳坠,和新发型都是今天刚搞出来的,就指望这些来勾搭美女呢。 “今夜不回家?好呀,我喜欢。” 花夜神柔柔地笑了下,微微歪着下巴,小嘴半张着轻咬住了右手食指:“帅哥,今晚你回家吗?” 以前,花夜神特这种身为男人,却戴着耳坠,留着稀奇古怪发型的年轻人特别不顺眼。 但今晚,她觉得她以前那些观念可能错了。 她看着不顺眼的所有东西,才是真正的生活。 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临死前,享受下真正的生活了,那么就必须改变观念,接受这些以前为她所不齿的东西。 女人,一旦决定要出轨后,其思想转变的速度,是相当可怕的。 “我,我不回家。不回家。” 调酒师的小脸,因为花夜神这句话猛地涨红,调酒的动作都变形了,有酒水洒了出来。 “别紧张,小兄弟,你能做好的。” 花夜神伸出右手,放在了调酒师的手腕处。 那么长的手指,好像春葱那样的白,只想让调酒师捧起来,一口吃掉。 不过就在他即将扔掉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抓住那只手时,却感觉的无数道森冷的目光,好像利箭那样嗖嗖地激射而来。 真要是利箭,调酒师肯定会万箭纂心了。 这种特真实的感觉,让调酒师猛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论他穿的有多潮,打扮的有多时尚,在成功者眼里都是个狗屁般的存在。 如果他敢接纳眼前美女的邀请,今晚不回家——他的尸体,明天早上极有可能会出现在阴沟里。 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不弄这些噱头。 就像真正的美女,从来不屑多看一眼这些很潮的男人。 心中的火焰被万千利箭射灭后,调酒师的动作恢复了正常。 他不敢用无畏的目光,瞪回去。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仿似利箭般射向他的凶狠眼神里,就有梦哥的。 梦哥大名张梦,多文雅,多浪漫的名字啊。 可只要认识梦哥的人,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好听的名字,从来都不代表着它的主人就是个好人。” “对不起,女士。我忽然想起女朋友今晚要过来,我必须回家。” 调酒师把调好的酒水,轻轻推在了花夜神的面前。 “祝你们今晚愉快。” 花夜神当然能看出调酒师为毛改口,很有礼貌的点头微笑着祝福后,反手脱下了白色风衣,递了过去:“那,请你帮我保管一下衣服,总没问题吧?” “好,好,好的!” 调酒师伸手接衣服时,鼻血终于流了下来。 他的心在怒吼:“我为什么不是梦哥那样的大人物!?” 如果他是梦哥那样的大人物,那么就不用在意任何人愤怒的目光,今晚可以拥着这个用“极品”二字都无法形容的少妇入眠。 花夜神白色风衣下,是一身黑色的——的什么? 调酒师以前可能也见到过穿着内衣跑来迪厅寻欢作乐的女人,各种各样的款式,蕾丝。 但从没有哪个女人,能让眼前这少妇这般,让他只想抄起刀子,把满迪厅的人全部灭口,独霸她! 花夜神所穿的内衣,不是那种方便男人欣赏美景的低胸款式,相反还很“保守”。 领子是一圈小白花的蕾丝立领,一直到下巴处。 其实,有时候保守才是最大的诱惑。 盖因这款内衣是近乎于半透明的——若隐若现,从来都是美的最高境界。 黑色的,薄薄的衣料,紧紧裹着少妇那熟透了的娇躯,下面却是一条垂膝的黑裙。 调酒师的鼻血滴落在胸前时,他猛地想到,他该认识这种内衣。 那是在网上看到的,是由国外某内衣时装设计大师,专为增添女性在闺房乐趣所设计的。 这身看似浑然一体的衣服,其实有三个地方是有拉链的。 分别处于左右胸前,与黑裙下。 男人只需拉开这三个地方,就能做他最喜欢做的事了。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本国货币。 调酒师没有看错,花夜神所穿的这件黑衣,就是他在网上所看到的。 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黑夜精灵。 男人永远无法明白,时装对女人的魅力怎么就那么大。 她们在看中一件衣服后,就像男人看到某美女后,从此念念不忘。 哪怕,就像花夜神这样买来后不穿,只挂在衣柜里也是好的。 “谢谢。” 花夜神没有嘲笑调酒师因看到她的性感,就流鼻血的没品行为,而是喝完那杯今夜不回家后,轻轻点头道谢后,迈步走下了高脚椅,好像女王那样微微昂起下巴,傲然看向了舞池。 “醉把排位十连跪,队友,他不相随!我只求坑货别来黑。小乔,你虐暴君!鲁班,去追赵云!我,冲锋陷阵——” 当花夜神走进舞池内后,高台上的喊麦歌手,忽然疯了似的狂吼起来。 随着这首经典喊麦的炸响,整个迪厅的气氛,瞬间就火爆到了从没有过的高度。 舞池内所有的男人,都着魔了那样,高举着胳膊围向他们的性感女王—— 灯灭了。 第1029章 杨逍很亲民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不要把吃屎看做是侮辱。 不知道为什么,舞厅内的灯光突灭,数不清的男人就像蜜蜂那样涌上来时,花夜神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这句话。 她这是在暗示自己吗? 既然已经决定开启了放荡人生,那么被这么多男人动手动脚,甚至就地给轮了,她也不会发怒,杀人。 只会享受,承受。 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没有谁强迫她来凤舞迪厅,穿的如此性感。 “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吧?” 花夜神也忽然高举起双手,疯狂的扭着腰肢,好像美女蛇那样游走着,迎向那些眼睛都开始发红的男人时,心中这样想着。 毫不夸张的说,穿成这样的花夜神在自甘堕落走进舞池内后,所有散发着强烈雄性荷尔蒙扑向她,渴望与她就地做什么的男人们,会因为争夺某个权力,从而大打出手。 甚至还会闹出人命来。 美色,总是能在瞬间改变一个懦夫,变成凶狠的野兽。 会有无数只手撕扯花夜神,把她的衣服撕碎。 会有无数个男人,嘶吼着,咆哮着相互大打出手,一个个的扑在她身上,又被别的男人抓走。 果然是这样! 花夜神忽然疯了般纵声娇笑时,听到了拳脚击打在身体上的闷声,以及惨叫声。 那些愚蠢的男人啊,还没有碰到她娇嫩的身子,就已经相互大打出手了。 这让花夜神无比的兴奋。 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实现她活着的价值。 都说美女是祸水,祸水如果不引起雄性们的拼抢,那算什么狗屁祸水? “可惜,我没有生在古代。不然,我就是第二个妲己,第二个陈圆圆!” 心中忽然有惆怅腾起时,瞬间就处于疯狂到崩溃边缘的花夜神,银牙紧咬,伸手抓住薄如蝉翼的内衣,猛地一撕! 既然这件衣服很快就要被撕碎,那为什么不亲自撕碎呢? 这可是她花了十万块,偷偷网购来的。 无数次幻想,她穿着这身衣服心情激动的躺在床上,等待贺兰扶苏从浴室内走出来。 但她从没机会穿上它。 今晚,终于能穿上了。 可欣赏它的男人中,却没有贺兰扶苏。 “来呀,都来呀,来呀,哈,哈哈!” 把撕成碎片的衣服,猛地抛向了黑夜中后,花夜神终于——崩溃。 她疯狂的扭着妖娆的身子。 长发乱甩。 浪声娇笑,促动了她的雌性荷尔蒙剧烈分泌。 她渴望被男人推倒。 这个愿望,很快就被满足了。 终于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动作粗暴的拉到了他怀里。 花夜神疼地尖叫一声,刚要曲肘狠狠捣出去,把这个不懂惜香怜玉的男人砸出去时,却又放弃了动作。 男人都喜欢用最最粗暴的方式,来征服女人。 采住她头发,接着把她横抱在怀里的动作,也是其中的一种。 花夜神不再尖叫了,改为吃吃地娇笑,左手趁势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丰满高傲的胸膛,仿似要贴进男人的身体里去,右手更是掀起男人的衣服,贴着他的肚皮伸了下去。 砰——啊! 又是一声皮鞋踹在某人身上的闷响过后,有男人的惨叫声接着响起。 “抱着我的这个人,是个打架的高手。希望等会儿,他也能打败我。” 花夜神右手终于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时,心里这样想着。 惨叫声未落,接着又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黑灯瞎火中,那些“斗志昂扬”的男人们,开始相互伤害了——期间,还夹杂着很多女人的尖叫声,毕竟前来迪厅这地方放松的客人中,也不仅仅只是男人。 花夜神特喜欢当前的混乱。 这场大混乱,是由她引起的。 唯有她这个档次的美女,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至于大混乱后,会不会出人命——已经看穿生死决心要在死前彻底放纵的花夜神,会理睬这些吗? “帅哥,帅哥,快呀,快给我,就地解决好了!” 花夜神的右手,一边急促的动着,一边用近乎于哭泣的娇声,催促男人快点解决他。 就地就好! 干嘛要走出迪厅,来到灯光下的停车场内? 这样,也太没意思了些。 不过,看在这个家伙有着一头长发,还有山羊胡子很酷的份上,花夜神决定原谅他。 毕竟真要在迪厅内做那事,鬼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打搅。 还让不让人好好享受了? 真不如被男人重重砸在一辆汽车后盖上,不等她回头就掐住她后脖子,右手抱住她的腰,迫使她撅起她丰满的美臀,从后面真实演绎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长驱直入。 当身体被充满后,花夜神想回头看看,这个占有她的男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刚才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让她看不清。 如果他长得很帅——那么死后,他应该也很难看吧? 不过,可能男人猜出她想在酸爽过后,就会面临的危险了,所以根本不让她回头,右手恶狠狠掐住她脖子,让她整张脸都死死贴在车后盖上。 这种欢乐动作,花夜神有些不适应。 她要抬起头来。 她的武力值很高,想抬头没谁能阻止得了她。 只是她刚要抬头,奇异到无法描述的酸爽,就冲散了她所有的力气,唯有浑身颤抖着,随着男人恶狠狠的动作,发出一声声娇啼。 李南方很生气。 记得去年时,他明明已经告诉花夜神,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有些事就不要再管,他会给她摆平的,她只需乖乖呆在七星会所,当一个被男人呵护的小少妇就好了。 可为什么,她今晚会来到凤舞迪厅,穿成这样? 还又摆出一副职业婊都自愧不如的样子,主动勾引男人来伤害她? 无论她遭遇了何种打击,都不是她自甘堕落的理由。 对于这种不听话的女人,惩罚的方式有很多种。 但最有效的,很可能就是当前这一种了。 仿佛知道打搅一对幸福的男女,在做幸福的事儿时,是一种相当不道德的行为,凤舞迪厅停车场内的大灯,全部熄灭。 凤舞迪厅内那些还在疯狂的人们,没谁注意到。 人们,还在追逐美艳的少妇。 曾经有人抹黑来到过门口,却被站在门内的杨逍抬脚踢了回去。 来一个,踢一个。 只管踢,不管死活。 她也看不到外面黑暗中那对男女的具体动作,但她却能听到花夜神发出的婉转啼鸣。 杨逍本来就有把三大神女都送给李南方的想法,来换取他好好“成长”。 今晚如果不是李南方出现,杨逍也不许任何人动花夜神一根手指头。 谁动李南方的女人,谁就会死! 这是杨逍为李南方早晚会死在她刀下而愧疚的小弥补。 迪厅里的照明,终于恢复了正常。 各位雄性荷尔蒙剧烈分泌的牲口们,松开互相撕扯着的手,茫然四顾寻找美少妇的影子。 那个挑起诸多英雄内战的美少妇,不见了。 就连她寄存在吧台上的白色风衣,也不见了。 再傻的人,也以为花夜神这是在挑起群雄争“美”的战争后,她却及时抽身而退了,这不是耍着大家伙玩儿吗? 尤其东道主梦哥最为愤怒。 美少妇的毛还没碰到一点呢,她就不见了,还把迪厅搞成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必须得抓住她,对她实施惨无人道的满清十大酷刑——这是梦哥的地盘,绝不能咽下这口气去。 只是,挡在门口不许大家伙出气的那个家伙是谁? 你以为,你像动漫里那些人物似的,搞出一头酷酷地白发,再拿块白纱巾蒙在脸上,就不许梦哥出去了? 梦哥心中冷笑着,大喝着都给老子滚开,看我怎么削这个装逼货,纵身扑向杨逍时,梦哥觉得他当前形象,绝对酷到了极点,如果是在演电影的话,应该能成为一个经典镜头。 梦哥扑到了那个装逼犯面前,斗大的拳头即将砸到他脸上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很奇怪吗? 背后传来的齐声尖叫,活脱脱证明了这一点。 那是一种利器刺进身体里,把肌肉,骨骼都刺穿后,才会刺穿的声音。 这声音是哪儿来的? 梦哥眨巴了下眼睛时,有红色液体糊住了他的双眼。 他本能的抬手去擦——手抬到下巴间,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刚才还乱糟糟的现场,足有上千人吧? 此时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那样,呆愣当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现场诸人中,基本都看过金老爷子所著的《射雕英雄传》,知道里面有个可怕的女魔头梅超风。 梅超风修炼了九阴白骨爪,杀人都是从天灵盖上一把抓下。 五个血淋淋的窟窿,就出现了。 不过大家都很清楚,梅超风只能存在于荧屏上,现实中的那些武林高手,就是弄死他们,也练不出这种功夫来的。 头盖骨,那可是人身上硬度最高的骨头。 一砖头砸上去后,砖头碎裂,头破血流,头盖骨都没事。 人的五指,怎么可能硬生生刺穿头盖骨呢? 但现在,大家都亲眼看到那个白发蒙面男人,右手五指就刺进了梦哥的头盖骨内。 红的,白的混合型血水,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淌了出来。 淌过梦哥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滴落在长满了黑毛的胸膛上。 “你们还有谁,想出去吗?” 杨逍缩回了右手,任由梦哥的尸体,软软的萎顿在了地上,语气温和的看着诸人。 没人说话。 想出去的梦哥,已经死在地上了,红白相间的血水,从他头上流出来,淌在地上画起了地图。 对人们的反应,杨逍微微点头表示很满意,温声说道:“各位,你们也跳累了,蹦累了,是不是该坐下休息下了?当然了,谁觉得精力很充沛,可以过来和我,和我练练吧。嗯,就是练练。” 呼啦一声,包括吧台内的调酒师,都坐在了地上。 “抱歉。我不会让大家等很久的。” 杨逍在说出这句话后,忽然觉得他其实还是很亲民的。 第1030章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也不知道是谁的车子,终于停止了不堪重负下发出的嘎吱。 女人快要死去的歌唱声,也随着男人低吼一声停止。 世界,终于迎来了这个时间段内该有的安静。 凌晨两点多时,大街上的车子也少了很多,在经过凤舞迪厅停车场前时,没有丝毫的停留,就呼啸而过。 自然也没谁注意到,在停车场最角落的那辆车上,一动不动的趴着两个人。 花夜神是天生的夜色老虎,她对男人的需求,需要三到四个才能满足。 不过她在被杨逍服用了红粉佳人后,对男人渴望需求更大的同时,身体强度却无法像以前那样持久了。 红粉佳人除了能透支女人的魅力外,还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能让女人的爽点,降到了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简单的来说,花夜神以往在逆推李南方时,足足半小时后才能享受到让她着迷的感觉。 可现在呢? 如果李南方只给她一番爱抚的亲吻,她就有可能丢到了姥姥家。 爽点的濒临崩溃,同样能更大限度透支女人身体,生命力。 只有男人会肾虚吗? 错。 女人也会。 只是很少有男人,能用那种方式让女人丢到肾虚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花夜神还不一败涂地,那么杨逍就会开始反省她精心配制的红粉佳人,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厉害了。 她后来的歌唱,只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 其实,她本人的意识,早就已经模糊到空白,不知今昔是何年,身在何处,又是在遭受谁的鞭挞了。 当李南方终于停止了罪恶的鞭挞后,花夜神的身体总算是解脱了,人也立即陷进了昏迷,唯有娇躯还在不时地轻颤着,桃红浮上了晶莹的皮肤,夜色都遮不住这昂然的春意。 等呼吸平稳过来的李南方发现这点后,感觉有些奇怪。 虽说这次因为在岳梓童那儿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发泄在花夜神身上时凶猛了些,但好像还没到达能把人搞昏迷过去的地步吧? 色界前辈们可是早就说过了,只有累死的牛,就没有耕坏的地。 很明显,当前花夜神这块沃土,被他这头犍牛给耕坏了。 这让他很自豪——觉得所谓的夜色老虎,不过尔尔,在他这条猛龙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就在李南方有些骄傲时,明明已经昏迷过去的花夜神,居然又开始轻轻扭动起了她的身子,也发出诱人的轻吟。 这是在向李南方发出挑战,再来。 “这娘们有些不正常。” 采住花夜神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伸手在她鼻子上下试了下,确定她还在昏迷中后,李南方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 他可不知道,他刚才长时间的疯狂举动,已经彻底帮花夜神开启了淫、妇模式。 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迪厅门口,李南方抱起烂泥般的花夜神,走到车后门处抬脚跺在了车窗上。 哗啦一声大响,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打开门后,就像时放东西那样,李南方把花夜神横着扔了进去,再抓起搭在车顶上的白色风衣盖在她身上,咣当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子驶出停车场后,站在迪厅门后的杨逍,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开门走出去时回头笑道:“各位继续嗨。” 在小荒岛上时,她总听李南方说到这个“嗨”字,不过一直搞不懂什么意思。 今晚来过凤舞迪厅后,她总算明白了。 也觉得唯有这个字眼,才能最形象的形容这些精力过剩的人们。 谁敢继续嗨? 谁敢,谁就有病。 杨逍走了足足十分钟后,有胆大者才慢慢凑到门口,向外探头探脑了片刻,在确定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真走了后,嗓子里发出一声呜咽的叫声,跑了出去。 接着,现场再次混乱起来,上千人好像被疯狗追着咬那样,争先恐后的向门口冲来。 有人大喊:“别特么的挤了,我的鞋子!” “啊,谁在摸我屁股?” “草,我的车子呢?我的车子怎么不见了?” 这位仁兄的车子,十几分钟后停在了一家连锁酒店门前。 看到有个胡子拉碴还留着长发的男人,扛着个被风衣裹着,只露出半截小腿,与一头秀发的女人走进来后,连锁酒店前台客服小王,马上就用胳膊肘碰了下打瞌睡的同伴,站起来很客气的笑道:“先生,您这是要住店吗?” 男人没说话,只从一款名牌包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摔在了吧台上。 小王愣了下:“先生——” 又是一叠现金砸了过来时,男人终于说话了:“两万块,别问我要身份证,更不要管我是做什么的。如果你们不敢,那我就去别家。”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 小王双眼直勾勾盯着那两叠钞票,艰难的说到这儿时,同伴孙姐抢先说道:“先生,我们只有三楼最靠西的一个房间了。这是房卡,请您拿好。” 没谁和钱过不去。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逃犯之类的坏人,他也不敢这么嚣张的大甩钞票了。 至于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奇怪,每人一万块还封不住嘴巴吗? 男人拿过房卡,又拿出一叠钞票:“我希望在明天九点之前,你们能帮我买一套女人穿的衣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不要名牌,只要能穿就行。” 只要有用别人的钱来摆阔的机会,李南方从来都不会放过。 他特别享受月薪三两千的小职员,被三两万砸懵的样子。 这会让他有种很可耻的成就感,仅次于把一个女人折腾到大丢。 经济型连锁酒店的客房,无论是装潢还是面积,与五星级酒店当然没法比。 但并不是所有外出住酒店的人,都是有钱人。 这家连锁酒店的对过,就是京华最著名的医院,所住的顾客,也基本以前来陪护病人的居多。 凌晨两三点时还能有间空房子,只能说是李南方的运气好到了极点。 当然了,三万块足够他和花夜神在京华任何一家酒店住一晚上的了。 可越是高级酒店,对客人的要求——最起码,你得有身份证吧? 打开水龙头,把浑身粘糊糊的花夜神抱在怀里,先替她匆匆洗了个澡,李南方才把她放在床上,盖上杯子后,又忍不住在女人侧着的美臀上拍了一巴掌,才心满意足的走进了浴室内。 给自己洗澡,当然得仔细点了。 李老板可是个爱干净的人。 不过男人在外面床上躺着个娇滴滴的美少妇时,洗的再怎么仔细,也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的。 “唉。” 腰间裹着浴巾走出来时,李南方惬意的叹了口气。 他要好好琢磨下,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花夜神又受到了何种打击,才要自甘堕落这件事先不管,李南方觉得当前最需要他费脑子的,就是和小姨的关系。 如果是放在以前,李南方在见到岳梓童后,肯定会贱人长,贱人短的大骂一通。 但现在他不会了。 因为他很清楚,没有哪个人喜欢去当个贱人。 真正的男人,也许该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来考虑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李南方的叹息声还没落下,整个人就僵在了浴室门口。 三楼的窗口上,做着个人。 月光下,一头几近于透明的白发被风微微吹起,英俊的面孔让十万神魔都会嫉妒,就别提李南方了——除了杨逍,还能有谁。 看到杨逍后,李南方在呆愣了下后,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 他实在是怕死了这个魔头。 或许有人知道他这样怕杨逍后,会嗤笑他不男人。 李南方才不管别人的嗤笑。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 在面对无法抗衡的危险时会害怕很正常啊,唯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不惧生死。 只是他刚要转身,杨逍就慢悠悠的说:“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杨逍在说话时,还举起右手,放在了秀挺的鼻子下,轻轻嗅了下,接着闭上眼,很享受的样子。 灯光下,李南方能看出他的右手上,沾满了鲜血,眼角顿时一跳,慌忙看向了床上的花夜神。 很好,花夜神始终保持着被李南方放下时的样子,微微起伏的被子证明她还活着。 “你怕我杀了她?” 杨逍把李南方的本能反应都看在眼里后,秀眉皱了下,冷冷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李南方如此关心花夜神后,心里居然有了些不舒服。 “是。毕竟我是个热爱和平的人,最讨厌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了。” 李南方讪讪的笑了下,走到床前很客气的说:“坐那么高干嘛?万一摔下去岂不是要糟糕。” 杨逍眼皮子一抬,阴阳怪气的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妈才会关心你。 我只关心你为什么不去死。 李南方心里这样说着,坐在床上呵呵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几次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了。我关心你,也实属正常。” “是吗?” 杨逍阴阳怪气的恶劣态度,让李南方很是气不过,真想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右脚一抬,杨逍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顺势坐在了窗下的长条桌上,又伸出右脚,勾过椅子踏在了上面。 她在进来后,屋子里的血腥气息更浓了。 李南方眉头皱了下,问:“你又杀人了。” “嗯。” 杨逍也没否认,看着纤长的血红五指:“我一爪,把一个人的天灵盖给抓了五个窟窿。” “你这么厉害?” 虽说早就听叶小刀说起过,杨逍确实会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但李南方可没亲眼看到过,所以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嘴角很自然撇了个不屑的弧度。 杨逍秀眉又皱了下,没有说话,只是猛地举起右手,笃的一声,五指刺进了三厘米后的桌面上,轻松贯穿。 李南方终于信了。 看着那只应该是钢铁制成的右手,李南方心中默默地说:“以后谁敢嘲笑我害怕这个魔头,我就去草他老婆。” 第1031章 李南方真受够了 “想不想试试这滋味?” 杨逍满眼都是似笑非笑的神色,晃着右手问李南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特别喜欢享受李老板敬畏她的样子,因为这让她会有种征服的快感。 李南方缩了下脖子,讪笑道:“嘿嘿,还是免了吧。” “要不,我在她身上试试?” 杨逍又看向了躺在床上依旧昏睡着的花夜神:“这个女人,明明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可她心里还是挂着别的男人,实在该死。” “你想杀她就杀了,管我毛的事。” 看出杨逍又拿花夜神来说事,企图从他身上寻求到某种恶趣味的快感后,李南方心里特别的别扭,故作不屑的嗤笑一声。 杨逍没说话,身子一挺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步就走到床前,左手掀起了被子。 花夜神那具仿似象牙般雕刻的娇躯,在灯光下看上去是那样的滑腻,圣洁,却又偏偏散发着让人忍不住要犯罪的诱惑。 虽说李南方没有能力阻止杨逍杀人,也因花夜神自甘堕落而生气,可她毕竟算是他的女人了。 泡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男人怎么对待自己女人那是他的事。 可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就掀开他女人的被子,不但邪恶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落扫去,还又伸出手,要在这具娇躯上游走,这算几个意思? 再怎么软骨头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种羞辱。 更何况李老板本身就不是软骨头呢? 想都没想,李南方蹭地跳过去,伸手就抓住杨逍的肩膀,用力把她推了出去,愤怒的低声骂道:“靠,滚开!” 做出这个动作后,李南方才霍然惊醒。 原来,花夜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占据了一定地位。 不然,他也不会敢对敬畏的杨逍动手。 他刚才说杨逍想杀花夜神就杀,管他毛的那句话,只是男人对女人生气后,说出来的赌气话。 杨逍居然被他一把推到了墙角处,身子一个踉跄,左肋撞在了桌角上。 她的秀眉顿时皱了下,眼神也悠地变冷,左手在肋下轻轻按了下,缓缓站直了身子时,屋子里已然开始鼓荡起了杀气。 杨逍说什么要杀花夜神,作势要非礼她,就是逗着李南方玩儿呢。 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态已经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她身为男儿身时,思想也是站在杨棺棺的角度上,来考虑与李南方的关系。 女孩子,不都是很喜欢逗着男人玩儿吗? 当然了,前提是那个男人得被她看重。 所以杨逍看出李南方只是出于着急的本能反应,来拉扯推搡她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动作,顺水推舟的被他推搡了出去,却不料在碰到桌角时,碰到了左肋下的伤口。 杨逍顿时烦了。 这伤口就是拜李南方所赐! 她为了惩罚不忠于李南方的岳梓童,却被他拿三角铁偷袭,差点葬身在龙卷风的淫威下,这已经是不被容忍的罪行了。 杨逍却大人大量的原谅了他,不和他计较,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现在这厮却得寸进尺,居然为了花夜神推搡她,让她碰在桌角上碰疼了伤口。 再怎么大人大量的人,好像也受不了这种白眼狼行为,杨逍能不生气吗? 也就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杀这个家伙来泄愤罢了。 但她可以杀花夜神,来平息心中的怒火,给李南方一个警告啊。 “呵呵,你不是很在乎夜神吗?那可就太好了。我非得杀了她,让你痛苦一辈子!” 杨逍心里这样想着,桀然一笑,右手晃动成爪,电闪般扑到床前,五指如刀,狠狠刺向了花夜神的胸口。 她要把花夜神的心儿活生生挖出来,捧给李南方看! 感受到房间里立即鼓荡起来的杀气后,李南方暗中大叫一声不好。 他太孟浪了。 既然明明看出这魔头是在故意拿花夜神来开玩笑,怎么可以和她真生气呢? 许多年后,每当李南方想起今晚的事时,还会感到一阵阵地后怕。 也有庆幸。 他庆幸,今晚的此时,他做出了他人生中最迅速,最正确的判断。 当杨逍桀然一笑时,李南方就条件反射般的猛地左扑,抢先魔头的魔爪一步,扑在了花夜神的身上。 随即就是猛地向旁边翻滚,重重摔在了地上,依旧是花夜神在下。 身材丰满性感的女人,绝逼是最好的肉垫子。 有她在下面全方位的垫着,李南方比摔在沙发床上还要舒服,就是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在及时扑到花夜神身上时,杨逍的右爪也刺了下来。 他把花夜神当垫子,何尝又不是用来保护她的肉垫子? 杨逍那比短刀还要锋利的右爪,本来是该抓在花夜神身上的,李南方忽然扑上来后,五指立即刺在了他背上。 李南方都能听到杨逍手指划破他后背皮肤时,发出了仿似裂帛的“刺啦”声。 他根本不需跑去浴室内照镜子,也能想象出后背有几条被抓破了的深深血槽。 疼地他眼前有些发黑,昏睡中的花夜神,也因为摔下来被他重重砸在身上,发出了一声诱人的轻叫。 这女人,简直是没得救了。 轻叫声后,睁眼看到爬在她身上的人,赫然是在凤舞迪厅停车场内,给她带来无上快感的胡子男人后,还以为那场鏖战没有结束呢,立即右手勾住了他脖子,两条腿也好像大白蛇般的缠住了他的腰身,星眸如丝,小嘴半张,娇嗔着吃吃笑道:“死人,就不能轻点儿些吗?男人,都该懂得惜香怜玉才对么。” 对你个大头鬼! 李南方抬手,就想在这张千娇百媚的脸上狠狠抽一巴掌,提醒她别再深陷粉色温柔乡了,旁边还有个恶魔等着杀你呢。 可就在巴掌即将递出去时,却又放了下来,长叹一声回头看去。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疼地李南方想要骂娘的同时,脑海中也忽然有灵光闪过。 依着他对花夜神的了解,她不该这样放荡才对。 更何况,花夜神比去年她遭受折磨时的样子,要明艳妖媚了太多。 其实李南方在凤舞迪厅时,只要稍稍动点脑子,就能推断出本该憔悴异常的花夜神,无论是容颜还是思想都有了很大变化,这里面绝对有着他不知道的重要原因。 因女人自甘堕落而熊熊燃烧起的怒火,烧的他失去了理智。 直到杨逍的鬼爪在他身上狠狠划出几道伤痕,让他浮躁的心仿似迎来一场大雨后,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再也不忍对花夜神动粗了,也懒得躲避杨逍了。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反正我就这一堆了。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老子身边就没一个正常人呢? 我真你妹的受够了。 “唉。” 李南方叹气回头,看着单膝跪在床上,微微冷笑时露出的森白牙齿,像吸血鬼要大过像人的杨逍,无精打采的说:“大侠请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和你对着干了。你就看在我活这么大实在不容易的份上,就此放过我们吧。” 如果李南方嘴硬,杨逍会抓住他头发,甩稻草人那样把他甩出去后,再一爪抓出花夜神的心,加点辣椒炒熟了送他下酒。 但李南方瞬间流露出浓浓的心灰意冷,却让此时心中被怒气鼓荡的杨逍,稍稍愣了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逍特殊的嗓音,对于花夜神来说就像冬天睡在暖和的被窝里时,却被人掀开被子,把一盆冰水泼进来那样,猛地打了个激灵,什么粉色欲望,自甘堕落之类的,统统见鬼。 蓦然睁开双眸最大话,看到王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后,所有神经全都绷紧,伸手猛地推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翻身坐起后接着跪倒在了地上,额头触地嘎声叫道:“王、王上。” 花夜神有这种过于激烈的反应,那都是因为这大半年来,王上就是她每晚都要做的噩梦中的绝对主角。 她对王上的怕,已经深入骨髓。 她清醒时,可以抱着“人生除死无大事”的念头去自甘堕落。 可在她刚从昏睡中被砸醒,就看到最可怕的王上后,来自骨髓的恐惧,促使她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对花夜神如此的恐惧,杨逍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甚至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李南方,淡淡地对她说:“你给我闭嘴。” 被花夜神推坐在地上的李南方,懵逼了足有十秒钟后,才眨巴了下眼,忽然笑了:“其实我早该想到,你就是让她怕到骨子里的人。除了你这种不该存在的大魔头之外,还能有谁,能让七星会所的大老板,被伤害后还不敢提起你。” “李南方? 他是李南方! 他,他居然没有死! 今晚,今晚——的男人,原来是李南方。” 额头触地的花夜神,听到李南方说话的声音后,娇躯又是猛地一震,接着就被潮水般的羞耻所淹没。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她在陌生人面前,或许不把面子啊,尊严之类的当回事。 可在熟悉她,她更在乎的男人面前,则会尽最大程度来维系她的风度,尊严。 所以说呢,假如今晚把花夜神折磨到死去活来的人是陌生人,她不会太在意——最多,玩腻了后,一把掐碎脖子好了。 可这个人却是李南方。 瞬间回想到她在凤舞迪厅时的那些所为——唉,地上怎么不忽然裂开一条大缝隙,她也好钻进去啊。 花夜神当前是怎么想的,杨逍和李南方都不会管。 李南方是懒得管。 杨逍则是不屑管。 她只是盯着李南方,英俊的脸上,重新浮上让李南方讨厌到极点的似笑非笑:“你以前没想到我会是奴役夜神的人,那是因为你脑袋里包着的是一团屎。” 对杨逍毫不留情的讽刺,李南方认了。 谁让他每次看到花夜神时,总想那些该怎么把她扑到的龌龊画面? 男人在小虫上脑时,智商都会急促下降的。 第1032章 为了在乎的人 “能不能让她起来说话?” 自动过滤掉杨逍的讽刺后,李南方提出了要求:“虽说你是她的什么王上,貌似掌控着她的生杀大权。但她好歹也算是我的女人了。我这个人吧,有时候还是很要面子,更看重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李老板很不爽花夜神以当前的形象,彻底暴露在杨逍视线中。 看看这熊娘们,跪伏在地上时,就没想到现在是全身光光地寸缕不挂吗? 尤其那对丰满的美臀,高高撅起时——都让思想纯洁的李南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他就是觉得,就算杨逍能左右花夜神的生死,但也不能改变她是他女人的现实。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喜欢他的美娇娘,以这种极端羞人的样子,跪伏在别的男人面前。 这会让他倍感没面子的。 杨逍的回答,却让李老板感觉更没面子:“我喜欢她这样跪着。” 李老板怒了,翻身就要坐起,为了男人的尊严,与这个变态的大魔头殊死搏斗时,花夜神抬起了头,跪坐起来伸手拦住了他。 杨逍的眼神,立即变冷了。 花夜神居然敢违抗她的命令。 这是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容忍的。 花夜神右手伸出拦着李南方,左手从地上拽起被子,遮在了胸前,对杨逍竟然笑了下,轻声说:“王上,请您等我把话说完后,再杀我好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同时也不会让李南方阻止你。” 杨逍嘴角一勾,又露出一线森白的牙齿:“你可以反抗啊。他也可以阻止我杀你。” “我们加起来,也不是您对手的——李南方,你先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花夜神伸到李南方胸前的右手,抢在他张嘴要说什么之前,捂住了他的嘴,低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男人的尊严扫地了,请原谅我。” 李老板再怎么没有良心,这时候如果还不原谅花夜神,先让她把话说完,窗外打雷时闪电会从窗户里把人给劈了的事,理论上也是存在的。 “你说。” 杨逍好像对花夜神的胆大妄为行为感兴趣了,盘膝坐在了床上,右手五指好像蛇儿般那样灵活的屈伸着。 “无论我以往有多么的深爱扶苏,但我都无法改变已经是李南方的女人的现实。” 花夜神顿了顿,垂下眼帘轻声说:“他既然能为了救我,被王上您抓伤。那么我身为他的女人,就该给予他所需要的尊严。他不喜欢除他之外的‘男人’看到我的身子,那么我就不会再让您看到我的身子。这是我当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王上,您也许该听说过,人活在世上,总该有至少一件宁死也要去做的事。” 花夜神要做的这件事,就是以死来维护李南方身为男人的尊严。 尽管她已经知道,王上才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外形忽男忽女的怪胎罢了。 但她不会说出来。 不是她为杨逍隐瞒什么,而是很清楚一旦说出这个秘密,她被残忍的王上大卸八块再拿去喂狗,这是最好的下场了。 同样是死,可含笑而逝与哀嚎着死去的境界,真特么是两个概念啊。 “对不起,李南方。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再相见的话,那么拜托你早点来找我。那样,我心里就会像现在这样,只有你一个男人了。” 花夜神又看向了李南方,再次道歉,右手勾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拉到怀中,双眸闭上在他嘴上轻吻了下。 李南方没反抗,小媳妇那样,也没说话。 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花夜神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为了维护他男人的尊严甘心赴死不说,还又委婉的告诉他说,从现在起,她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多好的女人啊,把李老板给激动的热泪盈眶——他才不会那样矫情,只会暗中长叹一声:“唉。好吧,那我就拼着再被这魔头狂扁一顿,也要救你与水火之中了。谁让你是我女人呢?如果让你在我眼皮子低下被干掉,那老子以后走路还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去啊。” “王上,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您可以动手杀我了。” 花夜神松开李南方,双手裹了下围在身上的锦被,看着杨逍:“李南方不会动手阻止您——” “呵呵。” 用一声冷笑打断了花夜神的话,杨逍双眼一翻看着天花板:“你觉得,你这番虚情假意的表演,会让这满脑子都是屎的家伙,乖乖听从你的劝说吗?” 花夜神愕然:“我、我虚情假意?” “滚一边去。我现在懒得杀你了,只是看着你就生气。” 杨逍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我要和李南方单独聊聊。” 没有片刻的犹豫,花夜神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裹着锦被快步走进了浴室内。 她是真怕喜怒无常的王上,会改变主意。 虽说夜神姐姐能坦然面对死亡,可只要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花夜神总算暂时逃过一劫,让李南方心中松了口气,很虔诚的样子对杨逍说道:“我要对你说一声谢——” 杨逍仿似吃了枪药那样:“闭嘴。少这样假惺惺的让我恶心。” 我让你恶心? 握了个草的,是你让我恶心好不好? 李南方当然不会把这两句话骂出声,唯有悻悻然的撇了撇嘴,从地上爬了起来。 爬起来时,触动了背上,腿上的伤口。 虽说这些都是皮肉之伤——谁说皮肉之伤就不疼的话,李老板建议他拿刀子在自个身上划几刀试试。 “你过来。” 盘膝坐在床上的杨逍,忽然拍了拍床沿:“上床。” “干毛?” 李南方立即警惕的后退几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护着裆部:“姓杨的,我不管你王上不王上的。你可以杀我,可以折磨我。但你休想用让我恶心的行为,来伤害我。” “我再说最后一次,上床。” 杨逍脸色无比的难看了,这句话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如果说不呢?” 李南方满脸宁死不屈,却不等杨逍说什么,连忙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 他很惊讶这个大魔头的杀气,怎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敢拿他身体最后一个纯洁的地方保证,如果他胆敢再唧唧歪歪试图反抗,那么他不但会遭受最沉痛的打击,最纯洁的地方,也会被蹂躏的一塌糊涂。 既然左右都要被蹂躏——可他偏偏没有反抗的本事,又暂时舍不得去死,那么为毛不在两害过后选其轻呢? 男人啊,必要时既然都能把脸踩在脚下了,更何况那个纯洁的地方呢? 李人渣心里在想什么,杨逍好像看穿了。 本来就已经很难看的脸,此时铁青的吓人,一波波的杀意,呈涟漪状态的向外辐射。 让李南方明显感觉到了冷,真想跳起来不顾一切的扑出窗外,可一想到还在浴室内洗澡的花夜神——唉,男人如果为了保护他最后的纯洁,却扔下他的女人,任由大魔头随便找三五个男人来糟蹋她到不再纯洁了,谁能保证老天以后都不打雷? “转过去。” 杨逍又冷冷地吩咐。 李南方默默地转过了身,后背对着杨逍,心中问候着她十八代祖宗。 根据他道听途说的那些知识,杨逍接下来就会让他解开裹在身上的浴巾了。 果不其然,恶心的大魔头淡淡地说:“解开浴巾。” 耶,猜对了! 李南方昂首,四十五度角的看着天花板,差点就虎目含泪,多想不管不顾的和这魔头,誓死保卫他最后的纯洁啊。 可以一想到浴室里的花夜神。 好吧,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像李南方这样为了他的女人,能甘心付出任何的代价。 白色的浴巾缓缓掀开,白云般那样飘落在地上,李南方健硕的虎躯彻底暴露在大魔头眼里后,九天云外仿似传来空灵的焚音,这是在为他最后的纯洁祈祷吧? 杨逍那好像毒蛇般的手,放在了李南方的后背上。 大魔头可真是变态到了极点,不但在李南方后背上轻抚了片刻,那只好似毒蛇般的手,还在他后背伤口上擦了起来。 后背上的伤口,是刚被杨逍用右手抓破的,鲜血肯定淌了一后背。 几道看上去肯定触目惊心的血淋淋抓痕,对嗜血的大魔头有着不一般的诱惑吧? 不然,杨逍怎么总是擦起来没完没了的? 哦,原来她这是在拿酒店的床单,给他擦掉血迹。 这样就能避免等会儿大魔头在背后入侵李老板时,会蹭上鲜血的。 “我的初夜,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失去了。” 不知道为毛,从来都很坚强的李南方,脑子里忽然升起了这句恶心的话。 很想哭。 泪腺刚要有所反应,就被后背伤口上传来的凉飕飕感觉给切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 满心悲愤羞涩的李南方,呆愣了下回头看去。 却看到杨逍左手拿着个小瓷瓶,右手食指上蘸着一些黑色的药膏,正在他背上涂抹着。 凉飕飕的感觉刚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消失了。 杨逍语气森然的说:“以后再敢有这么恶心的心思,我真会找几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和你好好温存几整天。” “不敢,不敢了。以后,都不会这样误会你了。” 李南方立即打了个寒战,讪笑着回了句,心里却骂:“草,怪我吗?你不说明白,只让老子坐在床上背对着你,傻子也会误以为你要玩那种恶心游戏了。” 有种草药很神奇,涂抹在伤口上后,会让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当然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种伤口,还是没治的。 李南方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到,后背上的伤口们,正在幸福的哼哼叫着,迅速止血,迅速愈合。 “我这儿还有处外伤,麻烦您给顺手治疗一下?” 李老板在求人帮忙时,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客气的。 杨逍刚要问什么,就看到了他右腿上的枪伤,皱眉问:“怎么搞的?” 第1033章 男人不吹牛不舒服 李南方腿上的枪伤,是在折腾岳梓童时,被人拿枪打伤的。 他回到酒店时,就已经用衣服粗粗包扎过了,刚才又洗了个澡,颜色淡了许多,也不流血了。 其实像这种皮肉之伤,李南方不用管,也会在数天后结疤的。 但既然有灵丹妙药可用,不用岂不是白不用了? 他腿上的枪伤,目光一直躲闪的杨逍,还真没注意到。 听杨逍问怎么搞得后,李南方转身坐了过来:“你会不知道?” 他以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杨逍的密切监视下。 包括他今晚夜入岳家,化身为某人渣的布偶,把他小姨按在床上扛起两条大长腿咣咣半截——的事儿,杨逍应该也知道才对。 “我、我怎么知道。” 他刚转身,杨逍眼光猛地一闪,迅速抬头,用力抿了下嘴角:“我懒得总是盯着你。咳,转过身去。别和我显摆什么,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制造出一个太监来服侍我。” 装毛的清纯呢? 在小荒岛上时,老子整天光着屁股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也没见你——李南方心中刚骂道这儿,却蓦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在小荒岛上时,他好像从没正眼看过我。倒是对我的黑白牡丹很感兴趣。看来,他的性取向很正常。呼,可尼玛的吓死老子了。” 心中好像有块大石头落下后,李南方顿觉浑身轻松。 刚才,他可是做出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为了花夜神。 夜神姐姐,要不要特别感谢他呢? 李南方转过身,鬼附身般的胡思乱想着时,嘴上也没闲着:“今晚想去岳家惩罚某个不要脸的女人时,因心中过于愤怒,忽略了该有的警惕性,结果被发现后,十多个抢手追杀我——幸好我功夫高超,最终经过一番浴血厮杀后,毫发有伤的杀出了重围。” “男人不吹牛,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 杨逍又揪起被单,故意用力给他擦拭伤口时,这样随口问道。 李南方信口反问:“会不会舒服,你会不知道?” “我怎么、我怎么像你这样卑鄙不要脸。” 杨逍骂了句,急匆匆为他涂抹上了药膏,在被单上擦了擦手:“赶紧穿上衣服,别总恶心我。” 李南方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穿衣服时,嘴巴也没闲着:“你这药膏,叫什么名字?是自己配置出来的吧?” 提到自己的专业特长,杨逍立马骄傲起来,迈步下床走到窗口,到背着双手仰望着外面的明月,故作淡然的说:“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配得出这疗伤圣药?” 对她的拿捏,李南方暗中自然先嗤之以鼻了下,又试着问:“和你商量个事。” 杨逍明明头都没回,竟然知道李南方想要做什么,冷声说:“我是不会和你这种奸商合作开发药膏生意的。我费心配置出来的药膏,可不是一般人有资格享用的。别企图用利润来打动我。你觉得,我是那种缺钱花的、的人吗?” 杨逍在说到最后这句话时,还是有些心虚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万个家庭里,最少得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家庭为钱这本“经”犯愁。 更何况杨逍的家,还超级大呢? 别看她是烈焰上万教众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轩辕王,可她这些年来在烈焰谷内的生活,绝对是省吃俭用的——这还是在她涉世后,才懂得的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就会分阶级。 只要有了阶级,那么就有不劳而获的腐败阶层,自然更不能缺少总被剥削的打工仔了。 烈焰内的腐败阶层,就是“团队”越来越大的长老团。 天道和饿鬼道联手把控了烈焰的财源收入,大肆剥削地狱道诸民,来欺上瞒下的中饱私囊,早就把光复隋帝国的大业抛之脑后,只是借此因由来敛财,大肆享受了。 长老团就是烈焰经济收入总是出现赤字的根本所在,说是些吸血虫也不为过。 而依仗长老团来中饱私囊的饿鬼道,当然是这些吸血虫的追随着。 如此糟糕的财物,受害者只能是杨逍这个王上,以及六道中地位最低的地狱道诸人了。 这些事,杨逍在没涉世时是不知道的。 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绝对封闭的烈焰谷内,虽说会从书籍上看到外界的繁华,但对她来说没什么诱惑,她觉得她这辈子只能呆在谷内,过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直到涉世,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后,杨逍才幡然醒悟,她是被人当傻子哄着玩儿呢。 不缺钱? 呵呵,这是杨大王的面子话而已。 其实她比谁都缺钱。 亲眼目睹李南方扛着花夜神,来到这家住一晚也就两百块钱的连锁酒店,在拿出三万块后眼睛眨都没眨的扔出去的败家行为时,杨逍冲出来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李南方可不知道杨大王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只是听她这样回答后,心中有些失望:“嘿嘿。那个什么,你对中草药这方面的造诣很高吗?” 杨逍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回头看着他说:“你身上有大王花独特的腐臭气息。你嘴里,也有。我有些惊讶,这么臭的东西,你是怎么狠心吃嘴里的。以后和我说话时,最好距离我远点。” 大王花是一种肉质寄生草本植物,产自大马,苏门答腊等热带雨林中,是世界上最大的花朵,有世界花王之称,雌雄异株。 大王花一生只开一朵花,花期只有四天,花苞绽放初期具有香味,之后就会散发具有刺激性的腐臭气味了,因此又被人称之为腐尸花。 杨逍能知道大王花的存在,那是因为不但烈焰谷传下来的药书上,就有明确的记载。 而且在谷内,也有几枚大王花存在。 不过因为这种花虽然奇异,可药用价值却不是很高,尤其爱美女孩子没谁会喜欢腐尸般的臭味,杨逍不喜欢它也很正常。 但这并不代表着,李南方身上涂抹,嘴里喷了大王花的液体后,她嗅不出来。 望着杨逍,李南方呆住了。 满脸都是崇拜到要为你去死的神情。 这次,他可不是在惺惺作态。 而是发自肺腑的崇拜。 杨逍说的没错,李南方身上喷了由大王花为主要成分的水,更在钻进岳梓童卧室内时,强忍着宁可去吃屎也不想——的恶心,在嘴里滴了几滴。 然后,一边暗中痛骂中药店老板怎么可以为了挣钱怎么可以卖这种东西,一边张嘴狠狠亲吻他小姨。 唯有大王花独特的味道,才能营造出腐尸的气氛。 他要给舍不得杀,却要在十天后嫁给别的男人的小姨,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让她以后想接近男人,就会想起曾经被一个散发着腐尸味道的怪物咣咣过。 这可是李南方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 虽说惩罚过程不是很完美,但李南方能肯定小姨的心理阴影,应该无法计算了。 他发呆时还没忘记挂上崇拜的表情,则是因为他说毛都没想到,他刚才洗浴时,可是拿香皂狠狠搓了身子,又刷了几次牙的。 就这样! 他自己都嗅不到大王花的残存气息了,杨逍却能嗅出来。 这怎么能让李南方不震惊? 不为她在中医上的超级造诣,而崇拜的怒骂连锁酒店? 那香皂和牙膏,肯定是地摊货。 以后,宁可露宿街头,也不会照顾他家生意了。 “怎么,傻了?” 杨逍感受到李南方发自肺腑的崇拜后,已经是在极力控制心中的得意了,可刚开口说出这句话,就忍不住地得意的笑了。 尽管只是笑了那么一小下下,接着就闭上了嘴。 但终究是笑了。 “这笑容,真明媚。这死人妖,怎么可以笑的如此好看?”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轻叹一声时,双手拱拳时心中则暗喜:“看来,这死人妖是个喜欢人拍马屁的。以后,我必须改变和他打交道的方式。这马屁是大拍特拍,最好是把他的屁股也拍肿了。” 杨逍心中一动,问道:“你叹什么气?” 她忽然想到了没钱花的窘境——毕竟烈焰也有一套完整的财物制度,就算她贵为轩辕王,也不能随便从花夜神等人手里拨款花的。 可等她从烈焰谷财物那边支取活动资金时,那些老不死的贪污犯,则各种理由婉拒,说什么各地工作正开展的如火如荼,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大家当前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哪儿还有闲钱供王上在外不务正业? 所以杨逍就觉得,和李南方“共同创业”也是好的。 而且等他死后,杨逍就能接管整个企业,独吞利益了不是? 所以她才问李南方为什么叹气。 她在瞬间就做好了充分准备,等李南方说“我叹气,是因为我们不能合作,开发你能掌握的中草药技术,无法挣大钱”时,就会故作矜持的沉默片刻,才以高傲的姿态,来缓缓地说:“也不是不能合作。但我要占据期间利益八成。而且,我是干拿钱,不管干活的。你更别指望我会投资。” 杨逍满怀希望的等啊,等啊,等可恶的李人渣喝了一瓶矿泉水后,也没说出她最想听到的事。 “他肯定是在担心,我会侵吞他的利益。实在不行,那就三七分成——四六,五五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就在杨逍暗中做出最大的让步时,李南方终于说话了:“展妃,就是唱歌,暗算过花夜神的女人,也是你的手下吧?” 杨逍不想听李南方提到合作之外的任何话题! 可这人渣,却瞎子般没看到她脸冷地都能结冰了,还很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杨逍长长吐出一口气,徐徐问道:“我能不能杀了你?” “当然不能。” 对于杨逍的这种无理要求,李南方自然得干脆的一口拒绝了。 “那你就别提展妃。” “好。” 看出这魔头很生气的样子,李南方加倍小心:“你对花夜神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第1034章 下辈子早点找到我 杨逍不需李南方提展妃,是希望这厮能问起合作的事。 可李南方哪儿知道,立马乖巧的改变了话题,开始说花夜神。 花夜神与去年他离开京华时的样子,绝对是判若两人。 去年她被展妃下毒,憔悴的让所有男人都心疼。 大半年俩人再见时,夜神姐姐则妖媚的比狐狸精还要狐狸精——李南方如果再想不出这是杨逍做的手脚,那他干脆死了算。 听他不是提展妃就是提花夜神,杨逍真心想一把掐住他脖子,嘶声喝问:“谈合作,谈合作啊!” 不过很明显,这么没品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唯有把闷气憋在肚子里,冷笑着问道:“是我,那又怎么样?” 李南方立即很恭敬的说:“那,你能不能解除她的痛苦?” 杨逍反问:“我为什么要解除她的痛苦?” 李南方的回答,理直气壮:“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逍的再次反问,让李南方顿时理屈词穷,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了。 仔细想想,貌似杨逍说的没错。 李南方的女人,和杨逍有什么关系吗? 尽管夜神姐姐身上的毒,就是杨逍下的。 只要你说出和我合作开公司挣大钱,我在故作矜持犹豫良久答应你,你再答应我最低五五分成的要求后,就会解开夜神所中的毒,让她安心陪在你身边——杨逍在心中默默地这样说道。 该杀一万次的李南方! 杨逍明明已经用迫切的眼神,给予了他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居然在不断的大拍马屁时,只说她人长得多么英姿飒爽,气度又是何等的非凡,问她还收不收小弟之类的。 偏偏,就是不提合作挣大钱的事。 “呵呵,这是故意的吧?好,我让你故意来挑战我的尊严。” 一心想挣大钱的杨逍,第一次忽视了别人天花乱坠的拍马,心中冷笑了下,再次双眼朝天看着天花板,用无比清淡的语气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去年陪你去海外时,给夜神下了红粉佳人。” 红粉佳人这种毒药有什么特点,杨逍给李南方做了详细的解释。 解释完后,她才话锋一转:“但我这次回来,又给她加了一种毒。毒药的名字很好听,叫‘念牛郎’。” 和所谓念牛郎? 顾名思义,就是织女极度思念牛郎的意思。 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回面,说句对神仙大不敬的话,她对男人的渴望就像老鼠爱大米。 能够把针对女性的春、药做到如此高境界,并给这种药取个浪漫名字的人,估计只有杨逍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给夜神姐姐下了红粉佳人的毒,提前大肆透支女性魅力呢? 可无论怎么样,李南方都不得不暗赞杨逍是用毒此道的绝顶高手。 一般让女人思春的药物,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时间最短的也就几个小时,最长的一整晚,人就能清醒过来了。 而且那种药物,对女人本身不会产生很大的伤害,无非是燃烧女人的欲望神经,让她极度渴望被男人占有罢了,来得快去的也快,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 人家杨逍所配出的念牛郎就不一样了,药效绝对堪称润物细无声。 时间更是长达个一年半载,让夜神姐姐的欲望神经,始终处在极度亢奋中。 也就是花夜神本身的克制力相当强悍罢了。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绝不会半夜病发后,只会蹲在地上左手撑地,劳驾右手了。 而是立即跑出去,逮住个男人就要索爱,不管对方是老还是少,是丑还是俊。 但花夜神的控制力再怎么强悍,也只是暂时的。 “最多再等一周时间,你的夜神姐姐。嘿嘿。” 杨逍说到这儿后,诡秘的笑了下:“所中的念牛郎毒性就会彻底的爆发,每逢子夜后,都需要至少三个男人来解决。不然,她就会被欲、火给活生生的烧死。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或许男人就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她说到这儿时,浴室内传来咣当一声轻响。 李南方回头看去,透过磨砂玻璃,就看到那个身材丰盈的女人,已经萎坐在了地上。 一两百块钱的酒店客房内,浴室和客房的隔音效果能好到哪儿去? 花夜神能听到杨逍说出的这些话,很正常的。 今天醒来后,她就猜到伟大的王上,又给她喂食了某种毒药。 却没料到,会是最最能践踏她人性尊严的念牛郎。 这一刻,她是生无可恋。 她不觉得,李南方能打动王上,能对她网开一面。 除非,李南方用他自己的死,来胁迫王上。 但她不说,李南方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她不想说。 那样,会有损她最后的尊严。 她不想因为她的生死,就让李南方为她去求王上。 或许,在李南方面前保持她最后的尊严,是她当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听着隐隐传来的王上笑声,花夜神也笑了。 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人之将死时的笑容,才是最美的。 这一刻,花夜神都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给美死了—— 一拳狠狠打在镜子上! 镜子里的那个美女,瞬间碎裂成了千百片。 一块好似匕首般的碎玻璃,擦着花夜神的右耳飞过时,她伸手一抄,随即反手对着她修长脖颈的左侧大动脉,狠狠地划下! 花夜神是个杀人的行家。 杀人是,自杀也是。 她有十足的把握,这一玻璃刀下去后,脖子大动脉就会被完全割断。 就算闻声赶来的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扑进来,把她送进医院——哪怕医院就在对面,不等李南方抱着她跑过公路,她就已经用最后的力气抬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坚强的笑着,艰难的说:“记住,下辈子一定要早点找到我。” 花夜神甚至都已经看到,她的灵魂从李南方怀抱里冉冉飞起。 她忽然又不想走了,只想再在男人的怀抱中多呆会儿。 哪怕多呆一秒钟也是好的。 于是,她就拼命伸长手,要去抓李南方的头发。 可很高很高的天上,却仿佛有个大磁铁,牢牢吸住了她,迫使她无论有多么努力的伸长手,都再也无法碰到李南方。 唯有放弃。 刚缩回手,她就嗖得一声飘到了白云上面,看到了一座雄伟的大门。 就像《西游记》电视里,专供玉皇大帝居住的天宫南天门。 有一支队伍,正缓缓经过南天门的门口。 她很奇怪,这居然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长长的队伍里,无数顶盔掼甲的古代军人,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手里提着长槊。 还有步行的,身穿土红颜色的战袍,高举着玄黑色的战旗,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隋”字。 一座超豪华的御辇上,坐着个神态威严的君王,黑色的锈龙服黑色的通天冠,右手端着一杯美酒,左手怀抱着个仪态万千的美妇人,左顾右盼威势十足。 御辇的旁边,则是一长串的送葬队伍。 这也是让花夜神感到奇怪的地方,实在搞不懂送葬的队伍,怎么会和古代出行的君王混在一起。 究竟是谁依附谁呢? 就在花夜神为此而茫然时,娇躯猛地一抖! 她看到了一个纸糊老黄牛,一顶纸糊的轿子,还有一个纸糊的小人。 在看到纸人那双点了睛的眼睛后,她就觉得心儿再次咚的大跳,头也炸裂般的疼痛,能清晰感受到一道白光,从她头顶百会穴里嗖地飞出来,扑进了纸人黑漆漆,妖异到可怕的双眼里。 瞬间,就被四周汹涌扑来的黑暗所淹没,还有浓郁的血腥气息,是那么的刺鼻—— 李南方也觉得血腥味很刺鼻。 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刺鼻的血腥气息,是从他手背上冒出来的鲜血,散发出来的。 李老板可就纳闷了,他本来就已经够倒霉的了,从昨晚到现在。 先是被没良心的小姨一枪差点把兄弟给打爆,又被杨逍一爪在背上抓出了几道深深地血痕,怎么现在又被花夜神一玻璃刀,在手背上狠狠割了一道呢!? 难道,他今晚看到个熟人,就要来一次血光之灾吗? 不让割肉还不行,不然夜神姐姐那修长的脖子上,就会出现个大血口,继而香消玉损了。 “搞什么呢?啊?都搞什么呢?” 隐隐看到花夜神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抬手后,李南方那根最敏锐的危险神经就绷紧,绝对是本能的纵身扑向浴室,刚把房门踹开,恰好看到夜神姐姐正伸手抄住那把玻璃刀,往她脖子上狠狠地划去。 人家都把女儿的清白之躯送给他了,李南方怎么好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杀身亡呢? 唯有老鹰扑兔那样的扑过去,伸手去夺刀——擦,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李南方只好把右手抢先放在了夜神姐姐的脖子上,任由锋利异常的玻璃刀,恶狠狠划破他的手背。 看到珍贵的鲜血,就这般不要钱的向外冒出后,李南方有多么的心疼,愤怒,唯有天地可鉴了。 他真搞不懂了。 他在回国后,明明无数次向老天爷承诺,要做个人畜无害,混吃等死的良民,可这些人怎么就好意思的,不让他省心呢? 不是拿枪要把他命根子打爆,就是要施展九阴白骨爪在他身上划出几道瘆人的血口子。 现在,就连最好脾气的夜神姐姐,也狠心拿玻璃刀要把他手给割断了。 问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了? 花夜神呆了。 她比李南方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她明明是在割她自己的动脉,怎么到头来,却把李南方右手差点割成两半呢? 但很快,她就醒悟过来,慌忙一把抱住那只手,用手去捂血口,哑声喊道:“你、你怎么把手伸过来了啊?” “我能不伸过来,让你大割,特割吗?” 李南方有些暴跳如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翘翘了吧?你死了,以后还会有哪个美娇娘来让我欺负!” 第1035章 女人都是水做的 花夜神自杀的决心,比天还高,比地还厚。 但当她看到这势必当场死翘翘的一刀,却割在李南方的手上后,惊慌之余心儿也是猛地疼了下。 幸福的女人,不一定是那些嫁给亿万富豪的,也不一定是那些嫁给帅哥的,更谈不上一定会是那些嫁给苦哈哈的。 但肯定是嫁了一个疼她,爱她,在她想不开要用刀子割喉时,能及时伸过手来,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救赎她的。 虽然他暴跳如雷,满嘴的流氓话,脸色都开始狰狞到吓人,仿似随时都会一耳光抽过来那样。 可他真心能为了她,甘心去做任何事。 这让花夜神心中猛疼了下后,无边的柔情仿似海啸那样,呼地扑了过来,把李南方给淹没了。 她抱住了李南方,抱的是那样用力,就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 苍白的唇儿,更像是下雨那样,劈头盖脸的狂吻在了李南方脸上。 立即把李老板给吻懵了,担心会被这个两条腿已经缠在身上的疯病人,用她整齐的小白牙给撕碎了,下意识的脑袋后仰,怪叫道:“好了,好了,冷静些好吧?你吓着我了。” “南方,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花夜神真正疯狂了,不住重复着这两个字,每吻一下就会说一声。 刚开时的这俩个字,还带着呜咽,很低。 到了后来,则高声尖叫起来。 叫声就像欢爱中的天鹅,身子剧烈抖动着,亲吻的频率更用力。 她心中所压的爱太多,太久了。 她一直以为,她的爱只能给贺兰扶苏。 可人家不要啊—— 那么她只能压在心底深处,一点点的积蓄。 长年累月后,积蓄太多太久的爱,就变成了一只斑斓猛虎。 时时刻刻,都在撕咬着她每一条神经,让她无比痛苦。 但当李南方及时伸手,用手背接住那锋利一刀后,花夜神才蓦然发现,心中那头叫“贺兰扶苏”的猛虎,脑门上已经贴上了“李南方”的名字。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猛虎变成李南方的。 她只知道,她现在最最爱的男人,原来就是这个一直被她刻意去屏蔽,甚至都有些看不起的家伙。 李南方那只猛虎,咆哮着摧垮了花夜神心中爱的防地,促使她此刻几近疯狂,只想找到最最适合的方式,来把她女性的挚爱,全部送给她所爱的男人。 李南方,爱她吗? 花夜神不管。 她爱他,就已经足够! 就像当初,无论贺兰扶苏对她什么态度,她都只疯狂的爱他一个人。 她向李南方表达她是多么地爱他的方式,除了狂吻,尖声大叫着说我爱你外,还有什么? 她潜意识内觉得,她的狂吻,她的大声尖叫,都不足以表达她深沉的爱意。 那么,该用什么方式呢! 就在花夜神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整个人都几近疯狂到崩溃时,身体上的颤抖,骤然停顿了下,随即螓首猛地后仰,秀美的足尖嘎地伸直绷紧,嗓子里发出一声哭泣的鸣叫时,身子再次剧颤。 脸色潮红,艳若桃花。 小嘴更是大张开着,发出死人咽气时才会发出的倒吸冷气声。 身子,也在瞬间变成了软软的面条,松开了紧缠着李南方身体的四肢,向地上摔去。 李南方慌忙及时抄住了她,抱在了怀里,惊讶的问道:“啊,你怎么了?” “她丢了。” 站在浴室门外,到背着双手冷眼旁观的杨逍,虽说从没和男人做过那种事,可高超的医术,还是让她通过“望闻问切”四字要诀,看出花夜神居然因为爱极了李南方,继而惶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他的深沉爱意时,丢了。 也唯有这种方式,才能证明,她有多么多么多么地,爱他。 “哼,不要脸。” 满脸反胃样子的杨逍,懒得再看下去,低低的轻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到了窗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烦躁异常。 只想,杀人! 像杨逍这种档次的大魔头,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着该有的冷静,神经比钢铁还要坚硬。 可为什么,她在亲眼目睹花夜神因爱极了李南方,在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下狂丢——的不要脸行为时,就忽然烦躁起来了呢? “难道,我也希望能像她那样?” 这个念头刚从杨逍心底腾起,就把她给吓了老大一跳,慌忙伸手在自己右肋处的软肉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啊,好疼。” 疼地杨逍一咧嘴,身体一颤时,那种让她恐惧的感觉,立即烟消云散了。 轻揉着生疼的地方,杨逍望着外面还有车辆不时经过的凌晨,默默地警告自己:“你是轩辕王。你可以和男人生孩子。但你没有权力去爱一个人,更不能去爱李——你只能杀他。他死在你手中,这是上苍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宿命。” “对。就是这样。” 杨逍桀然轻笑了声,转身回头看着浴室那边:“李南方,你早晚都会死在我手里。我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看着你的鲜血,染红轩辕神像,铺平我前进的道路。充其量,你就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过客罢了。你死之后,不会用太久,我就把你忘记了。” 李南方可不知道外面的杨逍,此时正在低声呢喃什么。 他就像被一个懵逼的雷,猛地劈中后变成个懵逼那样,呆立当场,双手抱着花夜神,双眼盯着她的脸,从迷人的艳红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杨逍说的没错,花夜神丢了。 丢的还很大。 比被他按在凤舞迪厅停车场内汽车上,粗暴猛烈的摧残时,丢的还要大。 李南方半截已经湿透了的裤腿,就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也再次证明古人常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正确:“女人,是水做的。” 可他又不明白了。 花夜神怎么能在只抱着他,狂吻他,说爱他时,就能得到比被他疯狂摧残还要更猛烈的效果呢? 就算她被杨逍下了能透支魅力的红粉佳人,又被下了女性“专业春、药”的念牛郎,好像也不该有如此可怕的反应吧? “你,傻了?” 仰面朝天的花夜神,心跳终于恢复了平静,缓缓睁开了双眸,痴痴望着李南方,足足过了三分钟后,才声音沙哑的说着,伸出右手几根纤指,温柔地蹭着他的下巴。 夜神姐姐已经大丢,特丢过了,那么在李南方面前,就没必要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了。 无论男人怎么看她,她都不在乎。 就像,此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会只爱他一个。 傻傻地李南方,傻傻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可能是傻了。” “娶我吧。” 花夜神莞尔一笑时,双眸中慢慢地温柔,几乎想要淹死男人。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问:“什么?” “娶我,娶我给你做妻子。” 花夜神缓缓直起了腰身,圆润的下巴搁在他右肩上,贝齿轻咬着他耳朵,梦呓般的喃喃道:“就在此时,此刻,此地。你,娶我。我,做你的妻子。” 李南方没说话。 这人的思想太龌龊了,他还在茫然的思索,花夜神怎么就狂吻了他会儿,就丢了呢? 还丢的那么厉害。 搞得他裤子都湿答答,好像尿了那样。 这可是他刚换上的新裤子好吧? 岳梓童为阴婚新郎准备的这身新衣,价格能下来百万,李南方就敢把头拧下来,被人当球踢。 价值不菲的裤子啊,就这样被浓脏了,多浪费?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花夜神再次身子后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不同意吗?” 不等李南方回答,她笑了下:“也好,反正——” 李南方低头,用额头挡住了她的嘴,有些郁闷的说:“你得答应赔我一条新裤子。” 花夜神张嘴,咬住了他的脸。 “轻点,很疼的。” 男人也张嘴,咬住了她耳朵。 就女人会发浪吗? 男人也可以的。 不过李南方没舍得用力咬,毕竟夜神姐姐的耳朵太好看了。 当然了,好看的还有她的脸,她的胸,她修长笔直的美腿,以及被鲜血染红了的翘臀。 李南方右手手背被玻璃刀割破后,一直没有来得及包扎,任由鲜血肆意流淌,顺着花夜神光滑的后背,淌在了那两瓣弧度很大的美臀上,再滴落。 雪白娇嫩的皮肤上,有刺眼的血红。 红白相映下,花夜神娇躯散发出的魅力,更是神佛都难挡。 何况是李南方呢? 可他心有很疼——这可是他的鲜血啊。 他身体素质再好,也架不住总流血不是? 先是被小姨一枪打伤,再被杨逍一爪抓伤,最后又被夜神姐姐给割伤。 今晚淌出的鲜血,不吃三五千个鸡蛋,是别想补回来的。 就在杨逍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李南方和裹着被子的花夜神,终于走出了浴室。 “呵呵,看这郎情妾意的样子,好让人羡慕。” 杨逍微微眯着眼,望着手牵手的这对“牛郎织女”,冷笑道:“怎么,真想让我给你们当主婚人?” 牛郎织女在浴室内嘀咕的那些话,依着杨逍几近变态的听力,听的很清楚。 她无法确定,当她听到花夜神说,要请她给他们当今晚大婚的主婚人时,心底蓦然腾起的暴躁是什么东西。 她却能确定,或许唯有立即冲进去,一爪在花夜神脑袋上插上五个血窟窿,心情就会好很多。 但她没有这样做。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这种让她心慌的莫名感觉。 故作冷淡。 杨逍能听到俩人的“闺房蜜语”,无论是李南方还是花夜神,都不会感到奇怪。 杨逍听不到,他们才会奇怪。 李南方看向了花夜神。 女人对他柔柔的笑了下,松开他的手,双手揪着被子,缓步走到杨逍面前,双膝一曲,盈盈下拜:“还请王上,念在夜神多年效忠于您的份上,成全我们。” “呵呵,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 杨逍双眼一翻,冷笑。 第1036章 你还是杀了我吧 花夜神刚从昏睡中醒来看到杨逍后,也曾经吓得跪伏在了地上。 她的懦弱行为,让李南方觉得很不爽。 现在,她又给杨逍跪下了。 李南方却没管。 只因花夜神说:“当年我被家里人抛弃后,就是被王上派人收养的。没有王上,就没有现在的花夜神。王上,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是人,就要懂得感恩。 生育,抚养之恩,是为人最该报答的恩情。 尤其是抚养之恩。 李南方对此深有感触,所以在他心中,抚养他长大的师母,要比生养他的亲生父母,重了不知多少倍。 那么花夜神因感激王上的抚养之恩,盈盈下拜的行为,在他看来是必须的。 当然不会阻止。 杨逍却微微侧身,表示不敢承受花夜神的跪拜,冷冷地说:“你虽然是轩辕王抚养长大的,但却不是我。” 夜神姐姐今年已经是三十出头,而杨逍呢?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的实际年龄都不会超过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人,却要抚养三十多岁的美少妇——怎么说,怎么别扭。 花夜神轻声说:“王上,在夜神心中,无论是哪一任王上,都是抚养夜神长大的恩人。” “这样说,还算是有点道理。” 杨逍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声音却始终冷冰冰的:“可我们抚养你长大,只为把你培养成任打任杀任剥削的赚钱机器而已。” 顿了顿,她语气也放缓了:“你这些年来,也为我们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也有让人不满地方,那就是你擅自挪用给某人渣的一个亿,什么时候才能还我?” 说完,她眼角余光看向了李南方。 某人渣一脸的坦然,就像不知道杨逍在说什么。 这就是欠债不还者,在面对债主催债时,最常见的反应。 “一个亿,不算事——” 花夜神刚说到这儿,就被杨逍怒冲冲的打断:“谁说不算事了?你以为本王很有钱,可以像你们这些欺上瞒下,大逆不道者似的,视金钱如粪土吗!” 越说,杨逍越生气,踏前一步低头恶狠狠的说:“夜神,你可知道本王现在想用一款好点的手机,都得放下王者的尊严去偷,去抢?” 就在穷疯了的杨逍,被花夜神一句轻飘飘的“一个亿不算事”而气得失去理智,只想掐住她脖子大倒苦水时,完全忽略了旁边的李南方。 直到李南方那满是惊诧的声音响起:“哇靠,不会吧?堂堂的王上千岁,居然是个穷光蛋?” “你才是穷光蛋!你们全家都是穷光蛋!” 杨逍这才蓦然醒悟,随即羞恼成怒,尖叫一声扑到李南方面前,伸手就掐住了他脖子,剧烈摇晃起来。 太丢人了啊。 堂堂的烈焰轩辕王,手握麾下上万教众的生死,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横扫千军如卷席——这么牛叉到不要不要的主,怎么会是个穷光蛋呢? 李南方作死,才会这样说她。 既然是他自己作死,羞恼成怒的杨逍,又怎么好意思的不成全他? 李南方再次常受到了嘴贱的苦楚。 当杨逍“真情流露”时,他难道不该目观鼻,鼻观心,假装不存在,事后一问三不知的吗? 怎么就鬼催着似的,嘲笑、不,不是嘲笑,是心里话而已! 怎么就说出心里话,让大魔头羞恼成怒了呢? 如卷席的杨逍扑来时,李南方也及时做出了躲闪动作。 可这魔头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李南方还没有转身呢,脖子就被掐住,好像拨浪鼓那样,被猛烈摇晃起来。 没谁愿意被掐住脖子当拨浪鼓玩儿的。 尤其是骄傲的李老板。 他当然会反抗——可他所有的反抗,对近乎于疯狂的杨逍来说,都无济于事。 唯有翻着白眼,吐出舌头,心中愤怒的想:“除了老子之外,还有哪本书的男主,活的像我这般窝囊?该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作者,等着。” “王上,王上,请您冷静一下!” 跪在地上夜神姐姐,看到她的新郎快要被掐死了,慌忙爬起来劝说阻拦。 “你给我滚开!” 自觉没脸见人的杨逍,哪儿肯理睬一个奴才的劝说,反向一撩! 成熟的美少妇就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西墙上,又掉在了床上。 裹着身的被子散开,娇躯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想爬起来,继续阻止王上残杀她的真爱。 可刚一翻身,中脚之处腹中剧痛,又瘫倒在了床上。 唯有无力的哭泣着求饶:“王,王上,求求您放过他吧!” 杨逍怎么可能理她。 刚才就看她不顺眼,想把她脑袋上抓五个血窟窿了不是? 这一刻,什么必须把黑龙养大,再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把李南方的脑袋瓜切下来,让轩辕神像染红,恢复昼男夜女之身,统帅万千儿郎光复隋帝国等宏愿,都尼玛的见鬼去吧。 杨逍就像掐死李南方! 掐死,掐死,掐死! 唯有掐死,才能弥补她被李南方看出是个穷光蛋的窘迫真像。 这件事,没得商量啊。 谁来劝说,杨逍就会和谁急。 李南方快被掐死了,甚至都能感觉出灵魂,都要痛苦的哼哼着钻出身体了。 藏在丹田气海内的黑龙,更是惨嚎着,摇头摆尾,大骂李南方是个混蛋啊,人渣。你说你就不能管好这张臭嘴吗? 往往,人在快死时,脑袋瓜子就会无比灵活起来。 再特么的偷懒不动弹,以后就没机会了不是? 无比痛苦中的李南方,脑中灵光一闪,蓦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伸出试图掰开杨逍鬼爪的右手,在她眼前不断的比划着几根手指。 他这才明白,那会儿杨逍怎么不想提到展妃等人,一个劲的暗示他什么。 搞了半天,嘴里说视金钱如粪土的伟大王上,是在蛊惑他谈合作的事。 李南方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个猪。 很要面子的杨逍,暗示意思都那样清晰了,他居然没想到。 直到快要被掐死时,才猛地醒悟过来。 这不是犯贱吗? 幸好,还不是太晚。 而李南方那只不断在杨逍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的手指头,也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多少恢复了些理智,稍稍送回点力气,喘着粗气的喝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张嘴。 嘴巴倒是张的老大了,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逍又不耐烦了,手上再次加力,晃着他冷叱:“你倒是说话啊!” 说你个大头鬼。 老子脖子快要被你掐断了,我能说出个屁来? 李南方心中狠狠地骂着,唯有反手指着自己嘴巴,示意他无法说话。 杨逍这才明白。 手劲有了大幅度回收,冷笑着:“哼,窝囊废。说。不说出个合适的理由,你今晚就死定了。” “合、合作。咱们两个,合作开发,咳!合作开发你的发明。” 李南方艰难的咳嗽着,说:“我出钱。你、你出技术。咱们五五、不,是四六分成。” “谁四,谁六?” 总算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话后,杨逍顿时心花怒放。 饶是她强压着心中的欢喜,恶声恶气的说话,可眉梢眼角间的喜悦,却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当然是我占六,你占四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在说出这句话时,忽然想起了他小姨。 曾几何时,他小姨好像也和他谈过生意,说过的那些话,鬼附身那样从他嘴里照搬了出来:“我出资金,我出管理人员,基层工人。你只出技术,占据四成应该沾光老大了。” “不行!你想得美,我出技术只占四成,那是绝对不行的。” 杨逍断然拒绝,冷笑着又作势要加把劲。 “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嘛。” 李南方慌忙说:“那你说,你想占多少,才能得到满足?” “我八你二。” 杨逍的回答很干脆。 李南方立即摇头:“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哼。那我就吃点亏。我七,你三。” “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我六,你四。” “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我可真烦了啊。李人渣,我警告你。” 杨逍咬牙切齿的样子,恶狠狠的说:“五五分成,不能再少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 “好,那我就成全你。” 杨逍那双掐着李南方脖子的手,刚要用力,却听这厮说:“那就五五分成,算我怕了你。” “哼。不吃敬酒吃罚酒的东西。” 杨逍这才满意的松开手,鼓荡在房间里的杀气,被喜气迅速替代了。 她心里想:“这个笨蛋。其实他非得要求四六开,甚至三七开,我也会答应的。外面的人做生意,水平也很一般嘛。” 杨逍暗中得意时,却没想到弯腰揉着脖子咳嗽的李南方,也在心中得意:“靠,其实你坚持你八我二,老子也会答应的。 为了区区铜臭之物就把老命丢掉,真当老子傻呢? 没见识的土鳖就是土鳖,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能被我一句强撑颜面的话给取得五五分成——唉,这智商堪忧啊。 且看等厂子建起来后,李老板是如何通过两本账本,把你利润给做到两成的地步。 不过根据他的土鳖见识,估计两成的利润,就已经能让他喜到要发疯了。” 跪坐在床上的花夜神,半张着小嘴呆愣了足足半晌,才慢慢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相比起这对都自以为是“商场精英”的男女来说,真要联手来对付花夜神,也能被碾轧成渣。 所以夜神姐姐才会发呆。 她就搞不懂了。 她可是烈焰花大钱培养出来的商场精英,王上怎么就无视她的存在,自以为是的和李南方谈判呢? “看来,我在王上心中也就是个不堪重担的奴才罢了。不过,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她,她索要八成,李南方也会乖乖答应的。而且,南方接下来还会趁机敲诈她什么。” 果然,花夜神刚想到这儿,就听李南方咳嗽了声说话了:“王上千岁,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1037章 你敢骂我去死? “什么附加条件?” 听李南方说还有附加条件,杨逍立即警惕起来。 更是满脸寒霜,缓缓举起了右手。 五根纤长的手纸,好像小蛇那样灵巧的弯曲着。 这是在警告李南方:“你若胆敢反悔,又要把利润改为四六之类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是不是钱的事。” 看出杨逍是怎么想的后,李南方连忙解释时心想:“难道这死人妖上辈子是貔貅转世,只吃不拉吗?” 只要不是钱,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但杨逍肯定得表示下,才能彰显她是如何的视金钱如粪土:“哼,我也不是太在乎。” “是,是。其实我也不、咳,我还行吧。” 李南方还真怕,他说他也不是太在乎时,杨逍会趁机要求提高利润分成,这才连忙改口。 “你上辈子是只吃不拉的貔貅转世吗?” 杨逍轻蔑的嗤笑了下,接着问道:“说,是什么附加条件?不会是想让我今晚去杀掉岳梓童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答应你。杀个把人这种事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举足之劳,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杨逍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眸开始放光:“要不,你再把条件提高点。比方,你想让她以什么样的悲惨方式死去?我个人最看好人彘了。” “别和我提她。烦。” 李南方硬邦邦的回答。 他是真烦。 两次啊,已经是两次机会了,他怎么还没有彻底占有岳梓童呢! 两次半途而废,极大挫伤了李南方男人的尊严。 尤其是今晚这次,唯有把一肚子邪火,都发在了夜神姐姐身上。 看出李南方确实烦了后,杨逍很知趣的没有发火。 人人都有逆鳞的。 岳梓童就是李南方的逆鳞,真要被触痛了后,鬼知道他会不会翻悔不合作了啊? 那样,杨逍以后可以躺在钱堆上睡觉的美梦,就会破灭了。 所以,她唯有假装没看到李南方的恶劣态度,转移了话题:“那你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她这句话刚说出口,忽然明白李南方的附加条件什么了。 杨逍忘记了花夜神。 果然,在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花夜神时,李南方也看向了那边。 花夜神立即意识到,这是她能彻底解除痛苦的唯一机会了,立即匍匐跪倒在了床上。 丰满性感的美臀,再次高高的撅了起来。 这让李南方很不爽,脚尖一挑。 嗖的一声,花夜神被杨逍反脚踹出去时掉在地上的被子,飞过去盖在了她身上。 杨逍秀眉微微皱了下,摇头:“不行。” 被子下的花夜神,娇躯立即一抖。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在看到改变命运的大希望时,却遭到无情的拒绝了。 李南方也没想到,杨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地要求。 冷笑一声,刚要说什么时,却听杨逍抢先说道:“我说不行的意思呢,是就算我给她解毒了,她也不能无法恢复以前那样了。” 李南方呆愣了下,连忙问:“有解药,她也会继续透支下去?” “当然不会。” 杨逍骄傲的昂起下巴,淡淡地说:“红粉佳人、念牛郎都是我亲手配出来的。我可不是那种只能配出毒药,却配不出解药的笨蛋。” “那你怎么说无法恢复以前那样了?” “以前,她对男人的需求很正常。但现在——” 杨逍顿了下,看着李南方诡异的笑道:“你的流氓行为,彻底开启了念牛郎能让夜神变成淫、妇的大门。所以呢,我在给她解毒不再透支生命后,可她对男人、确切的来说,是对你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强烈。直到,把你肾水吸干。” “卧槽。这么厉害?” 李南方吓了老大一跳,打了个激灵。 刚把脑袋钻出被子的花夜神,则在楞了下后,羞得又缩了回去。 “我亲手配置的毒药能不厉害——” “别吹了!” 李南方毫不客气的打断她:“你要真厉害,就该给她解药后,让她恢复正常。而不是生命不再被透支后,却变成,变成能把我吸干的狐狸精。” “那能怪谁?” 杨逍又有了翻脸的趋势:“还不是你今晚的流氓行为,开启了她淫、荡的大门,彻底改变了她的生理需求?” 看她强硬后,李南方适当的软了下来:“就没让她恢复正常的办法了吗?老,哥们虽然那方面很厉害,可也架不住夜夜笙歌啊。” “要不。” 杨逍想了想:“我多给她找几个男人,来分担你的压力?” “你去死吧。” “你敢骂我去死!” 杨逍一瞪眼,可看在即将成为土豪的份上,还是大人大量的原谅了这厮的无礼,又建议道:“要么,我再给她服下绝情花?” “不行!” 李南方根本不用问,毛是绝情花。 还用问吗? 顾名思义,绝情花就是让人绝情的意思。 再直白点来说,就是能让人性冷淡。 夜神姐姐真要服下绝情花后,倒是能改变她淫、妇的毛病了。 可无情的美少妇看只能看不能碰,才是最让男人崩溃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杨逍烦了:“李南方,那你告诉我,怎么着才行吧。” “先,给她服解药吧。凑合着,等哥们实在受不了了,再考虑要不要用绝情花吧。” 很是郁闷的李南方,丝毫不介意暴露他可耻的一面。 非得等到受不了夜神姐姐的索取后,才会同意给她喂下绝情花,让她变成一个性冷淡者。 这就是典型的宁可把好东西糟蹋了,也不肯与广大光棍们同享的混账心态。 幸好杨逍说:“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只要你能让我满意了,我也许会在高兴下,配置出让她恢复正常的解药来。” 李南方大喜,满口的承诺:“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一定!” 你可知道,等我配出解药来,你说不定脑袋就会没了? 不过我可以对你承诺,你死后,我会让夜神为你殉葬的。 我说过,被你占有了的女人,这辈子都休想再拥有别的男人。 包括你那个劳什子小姨。 她十天后的大喜之日,就是她命丧之时。 杨逍心里这样想后,心里舒服了很多,走向了花夜神。 “谢谢您,王上。” 花夜神在吞下两棵药丸后,低声道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相公吧。” 对花夜神的发自内心的感谢,杨逍毫不在意,不屑的撇了撇嘴后,又对李南方说:“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杨逍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窗外。 这魔头去干毛了,李南方并不是太关心,坐在床前搂住了花夜神的香肩。 好像纯种波斯猫那样,花夜神依偎在了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都没说话。 这时候,没必要说话的。 但对方却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等李南方点上一颗烟时,花夜神睁开了眼,低声说:“南方,忘记她吧。有的人,就算你强求也得不到的。毕竟,她身上肩负着某些重担。” 神游天外的李南方,随口反问:“那你能忘记贺兰扶苏吗?” 话音未落,他就后悔了。 他问出这个问题,不但是对花夜神的羞辱,更是信心不足的表现。 那会在浴室内时,夜神姐姐疯狂的表现,已经铁般的证明,她已经彻底忘记苦恋的贺兰扶苏,把李南方当做她生命中的唯一了。 可他还这样问。 花夜神却神色坦然,眉梢都没动:“能。”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沉默半晌后才说:“但我不能。” 花夜神清澈的双眸,证明她确实能忘记贺兰扶苏,此后专心服侍李南方就好。 是真正的专心服侍。 因为她最大的老板王上千岁,已经允许了。 那么就算她的直属上司再怎么不同意,也不敢把她怎么着的。 以后,她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一个,狐狸精了。 她是这样想的,也会这样做,所以才能坦然面对小心眼的李南方质疑。 唉,要想彻底的征服一个美女,其实很难的。 可一旦美女被你征服,她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会站在你的利益角度上了。 就像现在的花夜神,读懂李南方眼里深藏的痛苦后,并没有生气,只会心疼。 她能从被李南方疯狂鞭挞的动作中,深刻了解到他是多么的在乎岳梓童。 哪怕她被服食了红粉佳人,让自身女性魅力无限放大,又在念牛郎的药性催促中,能给予李南方无法形容的酸爽——她都没有代替岳梓童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爱人之间,牢不可破的是爱情。 不是迷死人的身体。 所以花夜神没理由生气。 就像她今晚要求李南方娶她,也只是想完成她是个有丈夫的妻子夙愿。 却不会在意这场婚礼,有没有法律效应。 更不会在意,李南方以后还会娶谁当老婆。 只要他们在一起时,他能把她当做老婆看,让她感受到来自老公的狂爱,这已经足够了。 花夜神心疼李南方眼底深处的痛苦,则是因为无法替他分担这些。 她唯有闭上眼,唇儿在男人胸膛上不住地盖章,低声说:“无论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竭力去做。只要你能开心。” “他会开心的。有你这样的骚包大美女,甘心为他做任何事,他敢不开心,我就会拧断他的脑袋。” 杨逍就像个鬼魅那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花夜神慌忙从李南方怀里挣出来时,心中猛然一动。 她从杨逍说出的“骚包”这两个字里,嗅到了明显的醋味。 “也许,这就是能改变南方不死的唯一途径。” 花夜神嘴角微微一勾时,就听李南方问道:“你从哪儿买来的这些衣服?” “我只是个可怜的穷鬼罢了,哪儿有钱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买衣服。” 杨逍冷冷地说着,把抱着的那团衣服扔在了床上后,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红纸:“从对面医院的更衣室内偷来的。你们让我给你们主婚,可我却不喜欢新娘总光着屁股。” 第1038章 德高望重的主婚人 在杨逍看来,婚礼是件很神圣的事。 也是她从懂事起就向往的。 烈焰谷内有很多书籍。 生活极度枯燥的杨逍除了练武,喝酒,品玉,配毒——之外,就只能看书来打发时间了。 尽管她所精通的这些,哪怕外界人士能做到一样,就能被称为宗师了。 但对她来说,却实在算不了什么。 环境和遗传,任何时候都是对人成长最重要的东西。 她在看书时,肯定会看到最正统的婚礼仪式记载。 更知道主婚人这个角色对某场婚礼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非德高望重者,不配也。” 这是杨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意思浅显易懂,不是德高望重的人,就不配给人当主婚人。 花夜神能邀请她来当主婚人,这是对她最大的认可,也是尊敬。 杨逍心里很高兴。 也很心酸。 只因她很清楚,历朝历代轩辕王的婚礼,都草率的让她想想就要发疯。 当轩辕王到了可以产子的年龄,就会走出烈焰谷,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待某个最先看到的男人。 无论这个男人是丑,还是俊,是老人还是壮年,在被轩辕王看到的第一眼后,都会成为她的丈夫。 一个晚上。 她会带这个男人去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苍天为被,大地为床,轻风为媒,绿树主婚——皓月西沉,朝阳初升后,婚礼就会以“丈夫”的死亡,而终止。 历朝历代轩辕王的婚礼,都是这样。 杨逍有多么的希望,她的婚礼也能像书上所描述那样。 她能和她所爱的男人,在德高望重的主婚人主持下,永结同心。 哪怕,那个男人第二天还是会死在她的爪下——她也会牢记他一辈子的。 可她是轩辕王,命中注定永远都不能拥有她所向往的婚礼。 她羡慕花夜神。 发自内心的羡慕,尽管夜神姐姐穿着她偷来的女装,很不合适。 尤其是脚下那双白色的细高跟,成色倒是很新,一看就是才穿过几次,主人也很爱惜它,就是太小了,对花夜神来说。 花夜神可是身高超过一米七,体重六十多公斤的丰盈美女。 和李南方的黑白牡丹差不多。 而杨逍偷来的这身衣服主人,应该是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六五,鞋码只有三七的。 花夜神穿鞋,得穿三九的。 套装袖子裙子短了点,露出手腕和膝盖也就算了,可三九的性感美足,却要套在三七的细高跟中——穿小鞋的滋味,简直不要太难受。 不过花夜神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是真心感谢王上千岁,能想的这样周到。 不但给她偷来了一身女装,更拿来了几张红纸,还有两个火机。 撕纸,也是一门神奇的手艺。 看着杨逍那双纤手,灵巧的在红纸上翻着花,一个双喜字,一个胖娃、娃骑鱼图就跃然眼前,李南方就私下里觉得:“单凭这门手艺,死人妖到哪儿也能混碗饭吃。” 用偷来的胶水,把双喜和胖小子骑鱼图贴在西墙上后,杨逍又抛过来了两条红纱巾。 看她好像真事似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西墙下,双手扶在膝盖上,嘱咐花夜神要和新郎一起牵起红纱巾的样子,李南方就感觉好笑。 小孩子过家家吗? 可他不敢笑。 花夜神很认真。 杨逍也很认真。 她们都在认真操办这场被李南方当做过家家的婚礼。 如果李南方有一丝的不屑,不但杨逍会盛怒,就连花夜神也会对他有意见的。 夜神姐姐有意见,可以在床上解决。 杨逍盛怒呢? 想到这个魔头的可怕,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又你妹的发抖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逍关上照明,点燃了两个打火机。 幸好火机不是防风的,不然那绿茵茵的火苗,会给这婚礼徒增诡异的气氛。 主婚人却问新人接下来该怎么做,也够奇葩的。 也不能怪杨逍,她从书上看到的婚礼,和眼前好像不一样啊。 简单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不等李南方俩人说什么,杨逍就想到了:“鉴于当前条件所限,一切繁文缛节都不需要了,就从简吧。你们俩人,可愿意?” 可能是主婚人的原因吧,杨逍在说这番话时,语气温和的就像从窗外吹进来的初夏夜风。 “愿意。” 杨逍俩人的认真,终于感染了李南方。 抬头看了眼头上也蒙了一块红纱巾的夜神姐姐,他轻声回答。 花夜神也微微点头,很羞涩的模样。 穿上高跟鞋的花夜神,和个头只有一米七六的李老板站在一起后,比他高了很多。 不过这女人很聪明,始终微微俯身低着头,尽可能突出郎君的傲然。 “好。那婚礼开始了。” 杨逍点头,缓声说道:“一拜天地。” 李南方俩人半转身,对着窗外,鞠躬。 “二拜高堂。” 杨逍在喊出这句话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鼻子酸了下。 李南方马上再次转身,对着北方弯腰。 而花夜神则很干脆的,对西墙下的王上,盈盈下拜。 抚养李南方长大的师母现在八百,八百就在北方。 无论这场婚礼有多么的简陋,不被法律承认,但在三个人都认真起来后,它就是一场正儿八经的婚礼。 花夜神盈盈下拜杨逍,是因为她是被王上抚养长大的。 杨逍这次没有躲闪,坦然接受了花夜神的跪拜。 按照传统婚礼,李南方也得跪拜花夜神的“高堂”。 不过,还是免了吧。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可跪天跪地,下可跪父母跪老婆——给杨逍下跪,又算几个意思? 杨逍也没要求李南方非得跪她,只是语气低沉的说出了第三句话:“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这个环节,无论是对李南方,还是对花夜神,都没有任何的不合理之处,俩人面对面,郑重的向对方鞠躬,额头碰着额头。 等他们直起腰身来后,杨逍说出了婚礼的终结语:“鼓乐齐鸣,入洞房。” 滴,滴滴! 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恰到好处的从窗外路上传来,这算是鼓乐齐鸣了吧。 等李南方搀扶着花夜神,就坐在她屁股后面的床上后,杨逍走了过来。 看着她慢慢伸出右手,放在花夜神的头上,李南方很紧张。 是真怕反复无常的杨逍,会忽然一爪在他新娘的脑袋上,抓出五个血窟窿。 “夜神,你这辈子活的不易。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那样,死后也能含笑九泉了。我、我是个穷光蛋,浑身除了害人的毒药外,没什么可送你的礼物。唯有送你这句话吧。” 杨逍幽幽叹了口气时,看向了窗外。 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再长的夜晚,也会随着朝霞慢慢上色东方,徐徐地退去。 “王上——” 花夜神仿佛感受到了杨逍心底的惆怅,娇躯轻颤了系,刚低声说出这两个字,就被她打断:“不用说了,记住我的话。李南方,我也有句话要送给你。” 看在杨逍难得正常的份上,李南方对她自然要客气些了:“您请说。” “你若负了夜神,我必杀你。” 杨逍低头看着坐在床沿上的李南方,阴恻恻的笑着说道。 李南方想骂娘。 他觉得这死人妖入戏太深了。 就在上半夜,还想把花夜神折磨死呢。 这会儿,又你妹的装起了娘家人,威胁新女婿了。 “怎么,不服气?” “哪敢。” 李老板也是有傲骨的,总是被威胁后,心中不爽下双眼一翻,看着天花板冷冷地回答。 他以为,杨逍看出他心中不爽后,会更加不爽,说不定马上就给他个下马威呢。 等了片刻,却没等到。 回头一看——烛光摇曳中,映红了墙上的双喜,胖小子骑鱼图,也映红了东边的天际,却不见了杨逍的影子。 “还真是神出鬼没的。” 望着外面呆愣片刻后,李南方讪笑了声,对花夜神说:“娘子,天色不早,咱们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说着,伸手掀起了花夜神的红盖头。 那张红艳艳的迷人脸儿,让他看的有些发呆。 花夜神还是刚才的花夜神,可现在她却比那会儿更艳丽,端庄了些。 这就是新娘的气场。 “南方,我永远不会负你。” 花夜神梦呓般的说着,闭上了双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是幸福的泪水。 泪水既然有幸福的,那么肯定会有痛苦的,着急的等等。 蒋默然现在淌下的泪水,就是着急中带着痛苦的。 她下夜班回到更衣室内后,才发现她的衣服被盗了。 依着蒋医生当前在医院的上万月薪来说,她所穿的衣服被偷后,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最多,也就是再买一身好了。 她急得哭了,不是因为那身普拉达套装,而是因为那双白色细高跟。 这双白色细高跟对于蒋默然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当初她调来京华医院后,就买了这双鞋子,放在了衣柜内却不穿。 后来人们才知道,她唯有在她心仪的男人出现后,才会穿上的。 果不其然,当一个叫李南方的家伙出现后,蒋医生立即穿上这双鞋子,走路时的样子,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可好景不长,李南方走了。 于是,这双鞋子,又被蒋医生放在了衣柜里。 这次不用任何人猜测,大家也知道她又在等那个男人出现后,才会重新穿上鞋子。 这双鞋子,已经成了蒋医生期盼情郎的象征。 也是美谈。 毕竟并不是所有女人的情郎,敢、或者说有能力为她对怼京华林家的。 更是传说。 蒋医生的鞋子,已经与停尸房内半夜有婴儿哭泣,某夜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自动驶来、送心脏病发作的主人就诊,耳鼻喉科王主任每个月都会换一个女朋友三件事一起,并称为总院四大传说了。 四大传说,让总院声名更加在外。 比最好的广告效果,还要好几倍。 可现在,在四大传说中象征着浪漫爱情的蒋医生的鞋子,却被盗了。 第1039章 窃贼不是个人 蒋医生的鞋子被盗后,着急的不仅仅是她个人,还有小马等外科部门的同事们。 因为蒋医生的浪漫爱情,对他们的生活,工作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他们变得更加热爱生活,对待工作认真了。 大半年来,总院的集体流动红旗就在外科一室安家落户了——唯有有爱的人,才会有这样积极向上的态度。 现在能给他们带来正能量的“吉祥物”却被盗了,他们能不着急吗? 小马等几个女同事,安慰扶着衣橱伤心哽咽的蒋医生,周主任等几个闻讯赶来的男同事,则立即分头去报警,向医院领导汇报此事。 无论有没有这双传播爱的能量的高跟鞋,仅仅是衣橱被盗,受害人就有权利报警。 不过,一身衣服而已,居然惊动了总院的二把手大领导,带着十数名领导急匆匆赶了过来。 外面楼下更是警笛呼啸。 总院所在地派出所的黄所长,亲自出警,满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黄所长在担任所长之前,曾经在最高警卫局服役过。 蒋默然现在住在荆红大局长家,和荆红夫人情同母女这些事,在他所属的这个圈子里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很多曾经的战友,都特别羡慕黄所长,因为他能帮荆红大局长照顾家人啊。 把大局长家人照顾好了,能不对黄所高看一眼吗? 被最高警卫局大局长高看一眼的他,以后如果不飞黄腾踏,老天爷都不会同意的。 黄所长本人也很得意,多次在老战友聚会上吹嘘,说什么这就是命,只能顺天而行但强求不来的。 那番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今天一早还在床上和娇妻腻歪的黄所长,却接到了值班民警的汇报电话,说蒋医生在总院的衣橱被盗了,目前她正扶着柜子哭成了泪人儿。 按说像单位衣橱被盗这种事小案子——百分百算是小案件,单位更衣室的衣橱里,能放多少值钱的东西? 了不起就是一身衣服,随身携带的小包等东西罢了。 值班民警是没必要向所长大人汇报的,尤其今天黄所休班,正在家陪娇妻呢。 可黄所早就有令,任何案件只要和蒋医生有关,哪怕是头发丝被风吹跑了一根,也得立即通知他,无论是子夜还是凌晨。 黄所的严令,值班民警能不严格执行吗? 得到值班民警的汇报电话后,黄所立即怪叫着从娇妻身上崩起来,手都没来得及擦啊——就急吼吼冲出了家门。 总院二把手,以及黄所的亲自驾临,让伤心不已的蒋医生有些受宠若惊了。 那双鞋子对她虽说有着独特的意义,但终究只是一双鞋子罢了,有必要如此的兴师动众吗?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二把手和黄所等领导如此的关心她,是有原因的。 虽说这个原因有些现实,不过蒋医生还是很感动,连忙擦了下泪水,强笑着与各位领导打招呼。 “这件事,一定要认真对待,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二把手把闻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的安保队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仿佛蒋医生所丢的不是衣物,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那样。 那么多的监控头,那么多的保安人员,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值班员工财产还能被盗,这只能说明安保处众人的工作态度有问题。 所以被训了个狗血淋头的安保队长,屁都不敢放一个,唯有面红耳赤的低头不语。 论起破案,还是黄所在行。 他马上指挥手下,勘察现场,并调取监控录像。 很快,专业出身的刑侦技术民警,就从监控录像内发现了窃贼的身影。 凌晨四点过五分二十八秒,一个白色人影从外科大楼六楼某窗口出现,开窗钻进了外科一室的更衣室内。 “熟人,这肯定是熟人!” 黄所看到这儿后,立即做出了精确的判断:“如果不是熟人,他怎么能直接来到六楼窗外,并没有丝毫犹豫的开窗钻了进来?” 黄所的判断没有错。 可却没谁响应。 他在说出这番话后,也立即闭上了嘴,眼角突突的跳了几下。 从外科大楼对面三十米外的摄像头里,人们能清晰看到白影走过来后,借着下水管道好像壁虎那样的爬上了六楼。 六楼,是二楼吗? 从楼顶上顺下来的塑料排水管道,直径最多也就十厘米吧? 而且随着大楼建成多年,风吹日晒下,管道的塑料早就质变,变得脆弱不堪,顽童拿块小石子砸在上面,也能敲出一道裂缝的。 就这种糟粕了的塑料管道,又是怎么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退一步来说,就算塑料管道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但顺着管道爬上高达二十米的六楼,很简单吗? 好像,唯有美帝科幻电影里的蜘蛛侠,才能做到这一点。 黄所扪心自问,就他所知道的人中,唯有荆红大局长或许能做到这一点。 但荆红大局长,会在凌晨跑来这儿,盗窃蒋医生的衣物? 更何况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在家里——想到这儿后,黄所抬手在嘴上轻抽了下。 “没事,刚才有只蚊子。咳。” 黄所干咳了一声,吩咐道:“放大那个白影后,能不能看到他的样子?” “黄所——” 民警小东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黄所想拿手给他掰开嘴。 “这、这不是个人。” 察觉出老大有些生气,小东连忙低声回答。 “什么?” 黄所一惊:“这不是个人,难道是鬼吗?” 幸亏监控室内的闲杂人员不多,留在当场的也都是无神论者。 无论是警察还是医生,都是见惯死人,不信鬼神的职业。 可现在,小东却说这个白影不是个人。 难道是鬼? 小东又不说话了,再次重播那段监控录像。 黄所刚才满脑子不敬大局长的龌龊想法,眼睛虽说盯着显示器,可心思却没有用在这上面,此时看到小东放大,放缓镜头后,才趴在显示器上仔细看了起来。 “这不是个人。” 等黄所瞪大眼睛看了足足三分钟后,情不自禁喃喃重复了小东的话。 显示器里清晰显示出那道白影,好像壁虎那样向上攀爬时,只是左手扶着管道,右手贴着墙壁,就像被上方一块磁铁吸着那样,飘飘忽忽的飘上了六楼。 人,是做不出这个动作来的。 荆红大局长,就算能抓着管道爬上六楼,可也做不到像白影这般“飘逸”,几乎是御空而行。 医院本身,就是个有着各种灵异事件的发源地。 尤其总院还有除蒋医生的鞋子,王主任的花心之外的两大传说,分别是太平间内子夜有婴儿啼哭声传出,无人驾驶的车子、把突然犯病的车主送来医院。 黄所觉得,从今天起总院的四大传说,可以升级为五大传说了。 这五大传说中,有两件竟然都和蒋医生相连。 已经在年前就晋升为总院数千员工心目中三大院花的蒋医生,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势必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 这是蒋默然做梦也想不到的。 自从李南方挂掉,荆红命带她亲眼见识到隋月月有多么坚强后,蒋默然的生活态度有了很大的积极改变,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不工作时会目光呆滞的望着西方,一动不动的能枯坐半晌了。 在小马等同事们的关心下,蒋医生越来越正常。 据说,昨天她还对一个来自乡下的老农真心笑来着。 可为什么,就在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时,已经寄托了她太多精神的鞋子,却被人偷走了呢? 为此,她茫然不解。 一双鞋子而已,那个窃贼有必要冒着被摔死的危险,从外面爬到六楼更衣室吗? 精神寄托被偷走后,她整个人就像掉了魂那样,枯坐在更衣室内的椅子上,保持着微微歪头看向窗外的动作,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在这两个多小时内,有多少人来过,来过的人和她说了些什么,手机响了几次,她都不知道。 没有了灵魂的人,是不会关注发生在她身边的这些事。 “蒋医生,您没事吧?” 黄所长那略带拘谨的声音,总算惊醒了深思,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蒋默然。 呆滞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下,看向黄所时,整个人才活转了过来。 能让恢复憔悴后就迅速水灵灵起来的蒋医生,从失去精神寄托的悲伤中迅速活转过来,黄所自问他是没这么大魅力的。 有这个魅力的,是黄所背后的那个美妇人。 荆红夫人亲自来医院接蒋默然回家了。 “阿姨,您怎么来了?” 蒋默然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时,才觉得脸上凉飕飕的,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下时,却是满脸的泪痕所致。 “唉。” 荆红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客气的对黄所说:“黄所,你先出去吧,我和默然单独聊聊。” 黄所自然是欣然从命。 等门被关上后,荆红夫人牵起蒋默然的手,左手为她再次擦了擦泪痕,拉着她一起坐在了长椅上。 荆红夫人虽说是专职太太,平时就是看看书,养养花,洗洗衣服做做饭,时间大把大把地有,可人家身份在那儿摆着呢,等闲之事是别想劳驾她亲临的。 蒋默然只是丢了一身衣服而已,这能是多大不了的事。 她来,自然是因为她很清楚,那双鞋子对于蒋默然来说,有着多重要的意义。 她是真担心,精神状态刚有所好感的蒋默然,会因为鞋子的被窃,再次遭受沉重打击。 “阿姨,对不起。我又让您为我担心了。” 蒋默然能说出这句话,算她有良心。 说完,连忙起身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了一瓶矿泉水。 “自家人,别客气。” 受荆红命的影响,荆红夫人说话办事也很干脆:“默然,现在警方经仔细现场勘察后,已经初步断定,凌晨四点来偷你衣物的——不是人。” “什、什么?” 刚拿起一瓶矿泉水的蒋默然,娇躯猛地一抖,水落在了地上。 第1040章 生是他的人 见惯了伤病死亡的医生,绝对是世界最不信鬼神的人。 蒋默然觉得,所有的警务人员,也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不然,谁敢去当警察啊。 被凶杀案现场的鬼魂给附体了,找机会把他给置换后,从而放心大胆折腾他的美娇娘——那可不是能挣多少钱的事了。 但现在,荆红夫人却亲口告诉蒋默然,说经过警方长时间现场勘察后,初步断定前来偷窃她衣物的白影,不是人。 毫无疑问,办案最注重证据的警方,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是绝不会得出这个结论的。 初步也不行。 不是人? 那,那就是鬼了! 听到警方得出的这个结论后,蒋默然能不怵然一惊吗? 手里的矿泉水即将落地时,相貌端庄美丽举止优雅的荆红夫人,右脚及时前伸,瓶子恰到好处的落在她足尖上。 再稍稍用力向上一撩,瓶子嗖地飞起,落在了她的手中。 宝刀未老啊。 “对,对不起阿姨。” 蒋默然很为自己的失态而愧疚,连忙道歉。 “都说是自家人,不用这样客气了。” 荆红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右手搭在蒋默然肩膀上,让她重新坐了下来。 蒋默然再次心神不定了,看着荆红夫人,希望能得到个合理的解释。 世上真的有鬼吗? 真有鬼的话,那个鬼又是为什么专偷她的东西呢? 荆红夫人却没说话,打开矿泉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蒋默然嘴巴动了下时,脑海中灵光乍现! 她妩媚的小脸蛋,立即蓦然苍白。 她明白荆红夫人为什么不说话了。 这是在让她自己去悟:“你为什么会招蜂引蝶、不对,你为什么会招惹可能存在的鬼东西呢?毕竟更衣室可不是你自己用的,还有十几个女性医务人员呢。别人没事,就你的被盗了。难道,你不该好好想想,那个‘鬼’为什么要偷你的衣物呢?” “默然,没事的。冷静下,喝口水。” 荆红夫人递过了矿泉水。 蒋默然右手颤抖着接过来,昂首猛喝起来,咕咚咕咚好像燕赵男儿吹啤酒那样。 因为喝的太急,喝呛了。 蒋默然剧烈咳嗽了几声后,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然浮上了迷人的酡红。 好像喝醉了那样。 荆红夫人轻声问:“你想明白了?” 蒋默然用力点头,嘎声说:“是,是南方的鬼魂回来,回来看我了。” 在某处民间传说中,鬼魂是可以回家看望亲人的。 不过,因为医院这地方邪气横生,医生更是不信鬼怪的存在,所以迫切思念默然姐姐的李南方,是不敢去她的值班之处,抱住她一酸方休的。 但他可以来默然姐姐换衣服的更衣室内啊。 因为这儿有被她视为精神寄托的高跟鞋。 只要偷走高跟鞋,再顺手抱走她的衣服,完全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在默然姐姐的黑丝配合下对着高跟鞋,做那种一不小心就能崴了手的动作嘛。 这也是一种精神寄托不是? 和蒋医生寄相思于高跟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对蒋默然的断言,荆红夫人没回答,只是高深莫测的微笑了下,柔声说:“无论你说的是对,还是错,我想南方肯定时时刻刻的记挂着你。他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因过度思念他,而精神憔悴。” 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 就像默然姐姐衣物被怀疑是鬼之类的东西盗窃一事,如果不联想到李南方,她可能真会因精神寄托的被盗,而再次憔悴起来。 但只要联想到李南方——那厮的鬼魂偷走了你东西,是因为他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幸福愉快。 那么,默然姐姐有什么理由,要让南方弟、弟死都不好瞑目呢? “阿姨,我、我会坚强起来的。我肯定会!” 想明白这层道理后,蒋默然浑身都散出了蓬勃的生气。 彻底,活转了过来。 可又有些茫然:“南方希望我能过的开心幸福,难道是想让我再去找个男人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就像,她已经提前知道荆红夫人接下来会说什么那样:“默然,如果你真想让南方开心,那么我建议你回家好好休息后,晚上去酒吧,歌厅之类的地方散散心。或许,你在那儿,能看到心仪的男人呢?” 蒋默然慌忙摇头,连声否认:“不,不!阿姨,我这辈子除了南方之外,绝不会再接受别的男人了。我、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荆红夫人笑了,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慢悠悠地说:“那可不一定。你只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或许真能遇到让你心仪的男人。” 岁月如梭。 一个白天的时间放在时间长河里,连一滴水都算不上,很快就被满天的晚霞给蒸发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花夜神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地金光。 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覆盖了那双如水的双眸,让李南方都不敢喘气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两只黑蝴蝶惊走。 没有了眼睫毛的女人,再美也不好看了。 美女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甜甜地,满足的笑,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尤其被子已经从她身上滑下,露出了大半个晶莹雪白的胸,成熟的气息,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李南方的嗅觉,视觉神经。 让他再也忍不住地伸手,从美少妇的滑腻香肩上,缓缓往下滑。 那对黑色的蝴蝶翅膀,微微扑簌了下时,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李南方那只不安分的手。 李南方稍稍有些尴尬,缩回手倚在床头上,拿过了香烟。 烟雾环绕时,美少妇梦呓般的声音响起:“南方,你变了。” “是啊,头发长了,胡子有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奶油小生了。” 李老板在自夸时,从来都是郑重其事的。 看来,这厮的字典内,压根就不存在“不知廉耻”这个成语。 咯尔的一声轻笑,美少妇螓首枕在了他肚子上,春葱般的食指,在他下巴上画着圈,腻腻地说:“你那方面的能力,要比去年我们做的那两次,更加强悍了。” 所有的熊男人,都喜欢被女人夸他那方面很牛逼。 李南方自然也不会例外,得意的笑了下说:“那是自然。你以为我在海外荒岛上吃了半年的玛卡,海鲜,是白吃——” 无论是海鲜还是玛卡,任何人男人在狂吃半年后,那方面的能力有了显著提高,这是很有科学依据的,就好比老光棍八十岁了,看到美女后也会想入非非。 自身那方面功能本来就很强悍的李南方,大补特补了大半年后,才能把被开启荡妇模式,又有夜色老虎之称的夜神姐姐,在洞房之夜杀了个人仰马翻,哀声求饶。 不然,花夜神绝不会从早上沉沉地睡到现在,还不如李南方醒来的早。 这一觉,也是花夜神从中了“百日夫妻”以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人在感觉舒服时,精神就会特别放松。 精神放松时,就有可能不慎说出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 花夜神就是这样。 在李南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时,她还茫然不知:“怎么了,南方——” “叫老公。”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 花夜神脸儿稍稍红了下,乖巧地改口:“怎么了,老、老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说呢?” 李南方冷笑一声,右手忽然抓住被子,稍稍用力,被子就飞到了西墙下的椅子上,一具比雪还白,比豆腐还嫩的娇躯,就这样红果果暴露在金色的夕阳下。 “我、我不知道呀。” 花夜神本能地刚要蜷缩起身子,李老板却翻身骑在了她身上。 她被吓坏了,连忙抓住李南方的手,婉转的哀求着他,说她好疼,求他放过她。 杨逍虽然说过,花夜神被李老板在凤舞迪厅外强行推倒后,已经开启了荡漾的模式。 但水一样的女人,就算再怎么饥渴,也挨不住李老板这种变态长时间的鞭挞。 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这意思了。 李南方当然也很清楚,花夜神在近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想男人了——不过他觉得还是用这种方式,才能让这娇滴滴的美娇娘,乖乖吐出实话。 于是,不顾美娇娘的婉转求饶,甚至都真急哭了,可非人的李老板,还是再次粗暴的占有了她。 他就像一台加满油的四驱越野车,吼吼咆哮着横冲直闯,哪管什么丘陵,小溪的,一路加足马力横趟过去就是了。 “南,老公!究竟是、是怎么了嘛。你给,给奴家一个提醒好吧?” 美娇娘秀眉拧成了疙瘩,不住地哀声求饶。 她这样子,就是在遭受酷刑,一点享受的感觉都没有。 李南方总算是有些人性,暂时停止了鞭挞,冷笑着问道:“你刚才说,我在这方面的能力,要比去年我们做的那两次,更加强悍了。可我记得很清楚啊,我们去年就是在凤舞迪厅做过一次。哪来的两次?除非——” 顿了顿,李南方又动了。 动作越加的粗暴,猛烈:“你就是那个把我逆推的鬼女人!” 如果不是知道花夜神是杨逍的马仔,李南方当然联想到不到,她可能就是那个让他男人尊严严重受挫的鬼女人。 杨逍能让黑龙怕,身为她马仔的花夜神,也有可能拥有这种本事。 如此简单的道理,心平气和下的李南方能想通了,很奇怪吗? 美娇娘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抬手盖住脸,没脸再说什么了。 李南方却没因此就怜香惜玉。 男人和美娇娘在一起时,心理一般都不怎么正常的—— 用这种酷刑,让夜神姐姐乖乖说出实话,不是最迎合男人口味的吗? 至于她大颗大颗的流泪——好吧,这动作只能证明娇怯怯的美娇娘,真是愚蠢到家了。 她越这样,男人越来劲。 没办法,在暴徒的粗暴鞭挞下,夜神姐姐只好如实招供。 第1041章 我想要一场婚礼 其实有些看似诡异,神秘的事说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依着杨逍在配毒的宗师级造诣,给花夜神配置出一款能让人在瞬间就能产生幻觉的毒药,简直是轻而易举。 还是具备强烈针对性的。 就是当花夜神在悄无声息间用出这种毒药时,第一个看到她的人,就会根据她做出的鬼脸动作,产生无比真实的幻觉。 因这玩意确实神奇,杨逍就赐名为“鬼脸”。 花夜神得赐鬼脸后,又根据它独特的药性,自创了一种“神功”,专门用来装神弄鬼,把某些人给吓个半死。 不过让杨逍,花夜神还有李南方所没想到的是,这种鬼脸毒药对于黑龙有着不一般的威慑力,继而影响了李老板,让他在鬼女人面前蜕变成了臭袜子那样,不堪一击了。 再趁机被不要脸的夜神姐姐给逆推了,这就变得很正常了。 “你、您是黑龙。黑龙,黑龙别名又叫大蛇。蛇,几乎所有的蛇儿,应该都怕硫磺的。鬼脸内的硫磺,占、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所以,所以你能——我疼。” 当花夜神哭着说出最后两个字后,李南方总算是良心发现,翻身下马了。 男人几乎都有个熊毛病,在欺负完女人后,就会后悔。 为弥补对花夜神的伤害,李南方抱着她去了浴室,甜言蜜语了很久,才让真心不愿意再理他的美娇娘,破涕为笑。 天黑了。 “还能不能走路?” 望着花夜神轻轻穿上鞋子的秀足,李南方关心的问。 杨逍凌晨偷来的那身衣服,比花夜神小了足足一套。 尤其是那双细高跟,花夜神才穿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尖就磨破了一层油皮,让李南方老心疼了。 眼看一整天又过去了,俩人总不能老呆在连锁酒店客房内吧,当然得走了。 可再也舍不得让她穿着这么小的鞋子走路了,所以李南方准备去外面,为她买身合体的衣服时,刚开门就发现外面走廊中,放着一个纸箱子。 纸箱子里,摆放着一身女式新衣。 从里到外,从头到脚。 不是什么名牌,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千块钱。 但这已经足够花夜神不用再穿小鞋了。 李南方这才想起,昨晚他扛着花夜神来住店时,曾经颇为豪气的甩给前台一万块,委托两个妹子买身合适她穿的衣服来。 那俩妹子眼力还是很不错的,不但衣服合适,鞋子也合适。 花夜神慢慢地来回走了两步,轻轻跺脚,给了他个无限风情的白眼:“我还能不能走路,你会不知道吗?” 李南方耸耸肩,很无耻的说:“我又不疼。” “讨打呢你。” 美娇娘之所以称之为美娇娘,是因为老百姓们常说,比男人大的媳妇,特别疼男人,所以才给了这个醉人的称呼。 成熟到了极点的花夜神,轻咬着唇儿蛇儿般扭着身子,钻进李南方怀中,举起小拳头在他额头上轻砸两下的动作,再次有力证明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对不起。” 李南方搂住女人的腰肢,低声在她晶莹的耳边说道。 “我是你的妻子,你有权利对我这样。哪怕是把我吃了,我也不会有一丝怨言。” 听听人家花夜神说的这番话,这才是真正的华夏传统女人。 “是你一直在吃我好吧?” “无,无耻。” “男人不无耻,女人不舒服。” “滚呢。” 花夜神张嘴在他肩膀上轻咬了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南方,你为什么不问我,王上为什么要缠着你。总说,你早晚会死在她手上呢?” 李南方笑了下,淡淡地说:“我想听他亲自给我说。夜神,以后要彻底忘记这些。你需要做的,就是要当好我的老婆。给我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每天给我洗衣做饭。” 杨逍为什么要缠着李南方,总说早晚会弄死他——李南方当然想知道了。 而且还是无比迫切的想知道。 可他不想从花夜神嘴里知道这些。 这是个大秘密。 如果花夜神能说出来,却不惹杨逍生气的话,那么她又何必这样说呢? 李南方能肯定,花夜神一旦说出来,杨逍就会——就会把她怎么样? 他想不出来。 他只能肯定,如果他想知道,就算花夜神被碎尸万段,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 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夫妻一体,是花夜神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所以,李南方如果真在乎花夜神,那么就不会让她说出这些。 “我,我可以告诉你的。” 花夜神的眼眸里,又浮上了水雾,轻声说。 “老子不听。” 李南方眉头骤起,不高兴的说:“怎么,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当然能听得懂。” 花夜神幽幽叹了口气,低声说:“南方,我该怎么报答你?”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给我生几个孩子,洗衣做饭就好了。” 李南方犹豫了下,继续说:“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无法报答我对你的‘恩情’,那么,你就送我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吧。” “婚礼?” 花夜神一呆。 他们今天凌晨,刚在杨逍的主持下,正式结拜为永结同心的夫妻。 虽说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但这又有什么呢? 天知地知,他们三个人知道就好! 从夫妻对拜的那一刻起,花夜神就是李花氏了。 但现在起,李南方却想要一场婚礼。 还是声势浩大的那种! 花夜神稍稍一愣后,随即明白了,轻声说:“婚礼,要在下个月十号举办,对么?” “对不起。” 李南方再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是觉得真对不起花夜神。 凌晨时由杨逍主持的那场婚礼,对于花夜神来说,有着相当的重要意义,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人下跪,敬以高堂之礼了。 那场婚礼对于她来说,堪称完美。 但李南方现在却又说,他想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他提出这个要求,当然不是对凌晨那场简陋婚礼的弥补,而是想当做一种武器,来狠狠对怼那个把他伤害了的女人。 六月十号,是岳梓童与贺兰某人大婚的好日子。 像岳家主这个档次的人,举办正儿八经的婚礼,当然得大办特办,单论排场与观礼嘉宾的数量,都是昨天阴婚婚礼拍马也追不上的。 而且地点,也肯定不能再选择龙凤坡等鬼地方。 整个京华,能配得上岳家主婚礼的地方,也唯有号称亚洲第一会所的七星会所了。 所以早在数月前,宗刚就已经在七星会所订好了婚宴。 李南方就觉得,婚宴的排场越大,到场嘉宾越多,对他的伤害也越大。 他从来都不是个太大方的人。 尤其关系到“爱”这个玩意时。 既然从任何角度分析,哪怕李南方现在就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小姨面前,她都会为了整个岳家的利益,去和贺兰某人结婚,从而形成利益联姻,那么李南方还有什么理由,要让她开开心心去当贺兰夫人呢? 你举办婚礼,我也举办好了。 你嫁给贺兰某人,我迎娶花夜神。 你嫁你的,我娶我的!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我必须得恶心你一下,算是报复你昨天举办阴婚,来榨干我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冷血行为。 更何况,花夜神也需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来对世人宣告,她也嫁人了。 尽管,他们的婚礼已经由杨逍亲自主持过了,花夜神没必要这么高调。 李南方却想她高调。 心怀愧疚。 所以在花夜神问出婚礼的日期时,李南方都不敢和人对视,低头看着膝盖轻声说:“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就不举办了。” 花夜神笑了。 很干净的笑,春葱般的右手食指,勾着轻刮李南方的鼻子:“你是我花夜神的男人。 从我们夫妻对拜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生死与共,也是荣辱与共了。 岳梓童既然为了岳家的利益,必须以榨干你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来伤害,羞辱你。 那么,身为你的妻子,我有什么权力不帮你反击? 我又有什么颜面,劝你放弃呢?” 李南方抬起头,看着这个美艳动人的少妇,足足半分钟后,才感动地说:“我该怎么才能报答你?” “很简单。” 花夜神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李南方,双眸闪闪发光地说:“我希望,我花夜神的新郎出现在婚礼上时,是一个英俊的小白脸。而不是现这幅胡子拉碴的大叔样子。这样,你可配不上我哦。小心我会厌倦你,把你踢开,投进别的男人怀抱——啊哦!” 李南方张开手用力抱住她,劈头盖脸的狂吻,手更是不老实的很。 吓得花夜神赶紧求饶:“别,别来了,我真怕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南方当然不会化身为禽兽,不顾美娇娘疼痛与否。 他只想告诉花夜神,他能娶到这样的老婆,是他三生有幸。 “唯有,同生共死而已。” 花夜神清晰感受到男人对她满腔的爱意时,眼前浮现上了杨逍那冷森森地模样,心中猛地打了个突,又笑了。 就算她丈夫早晚都会被王上杀死,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救他,那又怎么样? 大不了,陪他一起去死就是了。 没有了李南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也许俩人都死了,才是好事。 因为他们夫妻双亡后,就再也没有谁能把他们分开了。 更不会有什么隋妹妹,默然姐姐之类的,来和她争抢男人了。 她是他的。 他,也是她的。 永远。 花夜神从没想到过,有一天她会把死亡,看做是幸福的开始。 李南方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用力抱着她,贪婪地嗅着她醉人的体香。 时间稍长,就再也忍不住了,双手又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起开。” 这次,花夜神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他,娇嗔道:“我先回会所,自己想去哪儿浪,就去哪儿,别来烦我!” 第1042章 大爷,给点钱花 自夫妻对拜后,花夜神整颗心,整个人,都属于李南方的了。 她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站在他的角度上去考虑。 他想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来对怼他小姨? 好啊。 身价亿万的美娇娘,绝对能把婚礼举办的比岳、贺兰两家联姻还要更大。 至于花那么多钱,会不会引起长老会的不满,派人前来阻止,破坏,花夜神不会考虑。 有伟大的王上在,那些老不要脸的就别想翻起浪花。 理由很简单啊,谁家养的奴才,能像他们这样欺骗主人,让杨逍很为是个穷光蛋而自豪? 啊,不对,不是自豪,是羞愧,羞恼成怒! 那些人不来便罢,赶来? 呵呵,就别想吃到直立黄瓜。 但要举办一场力压岳,贺兰两家的超豪华婚礼,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做到的。 得提前做出大批量的准备。 场地,酒宴,婚纱之类的问题,对花夜神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是问题的是,该邀请哪些重量级的嘉宾到场观礼。 别忘了李南方希望他们的婚礼,能和岳梓童的婚礼,都是在七星会所内举办的。 凡事,就怕个比较。 到时候,如果岳梓童的婚礼上嘉宾如云,而花夜神的婚礼上只有小猫两三只——不用李南方说什么,夜神姐姐自己就得一脑袋撞死在柱子上。 丢不起这人啊。 可问题是,就如美女永远都是紧俏资源那样,贵族圈里的嘉宾也是。 几只手数来数去,在华夏能成为重量级的嘉宾,也就那么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嘉宾都应该接到了岳家,与贺兰家的请柬。 不看僧面看佛面。 在华夏,没有谁希望得罪岳,贺兰两家,所以届时肯定会前往婚礼上捧场。 不是阴婚,而是正儿八经的活人大婚,必须得去露脸的。 如此一来,所有的嘉宾都去岳梓童的婚礼上,又有谁来花夜神的婚礼上呢? 在老一辈眼里来头很大的花总,撒出请帖后,估计那些豪门大族的家主,都该为此事而头痛不已了。 唯有兵分两路,前往同一个地方,参加两场婚礼。 于是问题又来了。 派谁去参加岳梓童的婚礼,又派谁来参加花夜神的婚礼,就会成为家主们很难抉择的难题了。 毕竟,每一个家族里,不可能出现两个威信相当的人。 真心说,李南方提出要以婚礼来对怼岳梓童,不但是给她添堵,更是给各大豪门添堵。 花夜神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不过她不管。 休说只是送丈夫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了,就算让她把天捅个窟窿——只要她有这本事,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婚礼上可能只有小猫两三只? 不要紧。 只要有李南方,就好! 花夜神也不会因此,就责怪那些豪门看不起她。 只因她——压根就看不起所谓的豪门。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在十几天内,为筹办这场盛大婚礼,而加班加点的工作。 肯定会忙的要死,哪儿还有空陪某个小不要脸的在这儿鬼混? “等等。” 就在花夜神挎着小包,快步走到门口时,李南方喊出了她。 花夜神回头,故作无奈样子的耸耸肩:“老公,又怎么了?” 李南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有钱没?” 李老板现在可是亿万富豪,钱多的加上脚趾头都数不过来。 不过他那都在岳梓童,隋月月和上岛樱花那儿呢。 他匆忙回国时,一向大方的白大卫,也没给他多少钱——现在全身上下可以说是分文全无了。 没钱的男人,晚上能去哪儿浪? 看着很是不好意思的李南方,花夜神掩口娇笑了足有半分钟后,才好不容易止住了。 她知道,李南方和她要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回来了。 不然,他以与花夜神举办婚礼来对怼岳梓童的计划,就会泡汤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老公向老婆要钱话,不是天经地义吗?” 也唯有李南方这种不要脸的,才能把吃软饭的话,说的如此振振有词。 花夜神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李南方刚要拿,她却又缩了回来:“给大爷笑一个。” 放在昨天以前,从来都是婉约有礼,贵妇气质十足的花夜神,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现在说出来了。 就证明她现在很幸福。 李南方可以做出无数恶心的事,来恶心别人,但他绝对舍不得打破花夜神的幸福。 立即,他奴颜婢膝的样子,谄媚的笑着:“谢大爷赏赐。” “嗯。乖。” 花夜神强忍着笑意,咽下了想说的某些话,抬手伸向了李南方的胯下—— 动作轻佻的。只想让李老板把她扑倒在地。 也再次证明了色界前辈们常说的那句话:“女人一旦放开了,天地都变了颜色。” “大爷,欢迎下次常来哦。” 李老板很享受被美娇娘调戏的感觉,恋恋不舍的送到门口,倚在门框上,媚眼儿一个劲的抛,手指头还填进嘴里。 恶心死了。 花夜神走了。 带着满满地幸福。 就像知道李南方会在窗口注视着她那样,在挥手摆住一辆出租车,上车关车门时,给他来了个飞吻。 这似曾相识的动作,让李老板想到了他的白牡丹。 唉,男人就是这种东西。 除非把他的第三根腿打断,不然他总是吃着碗里,再看着锅里的。 十几分钟后,李南方悠悠嗒嗒的走出了连锁酒店,顺着人行道信步向西前行。 肋下夹着杨逍偷来的那包衣服,鞋子。 几乎是陪着夜神姐姐睡了一整天,虽说他没少干那种有损体力的活,但因身体素质超级变态,此时不但没有该有的疲倦,反而精神百倍的。 可能是因为肚子太饿的缘故? 一整天都和花夜神腻在床上,水都没喝一口,又是在重体力下,肚子不饿才怪呢。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小饭馆,李南方决定先去那儿垫垫饥。 手里这团衣服怎么办? 不能总夹在肋下吧? 堂堂一大老爷们儿的,却夹着一身女人穿过的行头招摇过市,会被人误以为坏人的。 根据李南方对女士服装的眼光来判断,这身衣服自然不是太贵重。 但也不是打工仔舍得买的。 仅仅是这双鞋子吧,没有个三两千的是别想买得到。 所以李南方能断定,这身衣服的主人,肯定是个小资。 他倒是想把衣服还回去,也听杨逍说起过,这是从连锁酒店对过的医院里偷来的。 可他没法还。 一来是杨逍并没有说,是从哪栋楼的更衣室内偷的。 二来是失主肯定报案了,他这时候再去送衣服,就是自投罗网,要接受法律严惩的。 那么想来想去,李南方唯有把这身衣服扔掉。 再衷心祝愿那位丢衣服的美眉,赶紧去买彩票,说不定就能中大奖了呢。 快走到小饭馆时,李南方看到路边有绿色垃圾箱了。 小饭馆十五米内,必有垃圾箱。 “唉,抱歉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拿起衣服正要投进垃圾箱内时,却听背后有人冷冷地说:“一声抱歉,就能弥补蒋默然失去它的悲伤吗?” 李南方的眉梢眼角,猛地一抖,扔衣服的动作僵硬在了半空。 足有十秒钟后,他才缓缓回头,就看到一个算不上伟岸的身影,缓步走上了小饭馆的台阶。 和荆红命这种人在一起吃饭,就是一种折磨。 第一,他总是会主动请客,却不会点能让人吃饱的饭菜。 第二,他就像个哑巴,吃饭时从来都不说话,细嚼慢咽还很有规律的样子,会让人觉得他就一台吃饭机器。 第三,他可能在生气。 在他走进小饭馆内时,李南方是有机会逃走的。 可他不能逃跑,不然用不了半小时,大街小巷就会贴满缉捕他的通缉令。 再说,这是真心关心李南方的人。 不然,人家为毛帮他养情人呢? 所以李南方唯有抱着衣服,乖乖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那笔在菜单上,总是勾画那些姜汁藕,皮蛋豆腐之类的。 难道,他不知道李老板当前急需大鱼大肉来进补吗? 更可气的是,他就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碗白饭,视服务生那几乎要翻出眼眶的白眼为无物。 这是摆明了他吃,李南方看。 李南方还不能发脾气。 长辈给你颜色看时,你却梗着脖子耍性子,那纯粹是找抽。 幸好,荆红命也不是太冷血的人。 用了足足半小时,才把两个盘子,一个碗都吃的比狗舔的还干净后,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对一手捂着肚子,不住咽口水的李南方说:“等会儿,会有人陪你吃饭,喝酒。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哪怕用酒水洗澡,那个人也只会花痴的看着你。” 他没说那个人是谁。 李南方也没问——在外面时,荆红命就已经说过了。 “十叔,我现在不想暴露回国的消息,倒不是故意瞒着您——”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就被荆红命打断:“我知道。不用说了。” 李南方还是说:“我也不知道这身衣服,会是、是她的。这衣服,是一个大魔头替我偷来的。” “你先闭嘴,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就在李南方刚故作随意的去拿水杯时,荆红命却抢先端走了水壶,开始给他讲故事。 荆红命觉得,李南方唯有在又累又饿时,才会对蒋默然的故事记忆深刻。 李南方只好挠了挠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刚开始听时,他还因肚子越来越饿而心神不定。 但听了片刻后——相信有人拿刀子搁在他脖子上,让他去吃饭,他也不会吃了。 得知蒋默然对他这样用情,把对他的思念都寄托在那双鞋子上后,李南方假如还有心思去吃饭,那么他还算是个人吗?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荆红命拿出香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颗。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我会告诉她,只要她不嫌弃我是个有妇之夫,我就会对她好一辈子。” 第1043章 最后的黑袍圣女 荆红命走了。 看在李南方态度不错的份上,赏脸让这厮为他吃的饭买单,总共花了三十二块钱。 李南方去吧台交钱时,饭馆老板娘的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尤其看到他拿出一张黑卡后,老板娘更是用力咬了下后槽牙,才强忍住要违反职业道德破口大骂的冲动:“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来我小店吃饭,墨迹了这么久才,总共才消费了三十二块钱。现在又很装逼的拿出一张传说中的黑卡来刷单,怎么不去死呢?” 不过看在李老板不像好人,她还是得强装笑脸,收款后说欢迎先生下次再来。 老板娘是什么态度,甚至因为她手儿不小心一哆嗦,多刷走了一个零,李南方都没注意。 他在想心事。 荆红命只给他讲述了蒋默然的故事,却没有听他讲杨逍,讲花夜神的故事。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荆红命已经知道杨逍的存在,知道了就是她偷走了蒋默然的衣服,更知道李南方在酒店内做了些什么。 或许,早就躲在远处用最先进的望远镜,通过窗口看到了杨逍为俩人主持婚礼的那一幕。 身为京师重地的“东厂”负责人,荆红命却在明明发现杨逍这个大魔头后,不理不睬,任由她来去自如。 这,又说明了什么? 李南方抱着衣服走出酒店,又信步前行十多分钟后,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 荆红命早就知道杨逍的存在,则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当初老胡曾经与这魔头打过一架。 只要老胡知道的,荆红命就会知道。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李南方总算看出,荆红命等人与杨逍之间,有着一层他还看不透的关系。 再直白点的来说就是,荆红命应该早就知道杨逍的存在,更知道她存在的目的,为什么要势杀李南方——但他没说出来,更不想插手去管,就像局外人那样,端坐在小马扎上捧着西瓜看热闹。 李南方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新婚妻子花夜神,所知道的那些,应该能解开他大部分的疑惑。 但他不想让夜神姐姐说。 这辈子没什么宏伟报复,只想混吃愉快等死的李南方,此刻被卷进一场迷网中的感觉无比清晰。 也可以说是一场游戏。 李南方从来都不喜欢玩游戏,大家有这功夫去泡妞钓凯子不好吗? 可现实非得逼着他玩这个游戏。 不拿出全部的精力来玩都不行,要不就会死人的。 而他李南方,则是本场游戏中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围绕着他来转的。 游戏,很可能是从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为老不尊的老头,可亲可敬的师母,贵为龙腾四月却带着娇妻蛰伏在八百二十多年的谢情伤,冷血无情却又有情的荆红命,反复无常的岳梓童,彻底蜕变成美娇娘的花夜神,甚至包括蒋默然,隋月月,上岛樱花等人,都在这场游戏中担任着不同的角色。 李南方几乎从来不玩让现代年轻人着迷的那些游戏,但他却知道所有游戏的基本流程。 无非是通关,升级打怪最后搞定隐藏在幕后的大boos之类的。 游戏之所以能让人着迷,那是因为它的不可确定性。 现在他玩的这个游戏,要比手游要精彩一万倍不止。 因为年轻人玩的游戏顶多就是花钱,而他却是要玩命! 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还有花夜神,蒋默然等人的命。 现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他一步走错,不但自身会身败名裂,他所在乎的身边人,结局也会很悲惨。 所以从现在开始,由不得李南方有哪怕一点点的疏忽。 但毫无疑问的是,越是难玩的游戏,玩到最后所得到的结果,会给人最大的惊喜。 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这是一条永不改变的自然法则。 “好吧,那就让我们玩下去吧。反正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又不能随波逐流真的混吃等死,左右不过是拼上我所有的身家罢了。” 想通这些后,李南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夜空,愉快的笑了下。 他笑,是因为得意在这个游戏内,他会玩出谁也想不到的花来。 有谁知道,就在天刚擦黑时,他临时起念,请花夜神送他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了? 他本来想告诉荆红命的。 可酷酷的荆红十叔自以为掌握了他的所有后,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头,转身走了。 想到荆红命在接到花夜神的请柬时,会是一幅怎样的惊讶,李南方就更想得意的笑。 “他很得意的样子。” 目送李南方从楼下人行道上快步走过去后,荆红命淡淡地说。 “那是因为他以为,他要和花夜神举办一场大型婚礼的事,会让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 胡灭唐现在说话时的语气,越来越具备宗师范儿了,就是懒洋洋的。 “你真能确定,他会和花夜神再次举办一场婚礼?” 荆红命回头,话是对胡灭唐说的,眼睛却看向了门后墙角处的沙发上。 这是一家茶馆的临窗包厢。 茶馆可不是酒楼,这种地方最讲究的是个气氛。 包厢内没有酒店包厢内那么明亮的灯,唯有一盏台灯放在案几上,散出柔和的蔚蓝色。 台灯罩子明显倾斜,把本来就不怎么亮的灯光,全都照在了窗户那边。 门后角落处,就成了最背光的地方。 一个人坐在最背光的沙发上,本来就不怎么显眼了,还偏偏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袍。 这可能是个——修女? 教堂里的修女,才会穿这样的衣服,能把人连头带脚的都包起来,脸上还蒙着黑纱,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睛,还是闭着的。 就想一个刚要显身的黑夜幽灵那样,很难让人注意到。 荆红命回头问出这句话时,胡灭唐也看向了这个人。 这个人却依旧像不存在那样,动也不动,更没说话。 荆红命很不喜欢别人无视他说出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下时,这个人总算睁开了眼。 但也仅仅是睁了一下,接着就闭上了。 虽是睁眼的一瞬间,屋子里的光线却仿佛猛地亮了下,带着北极夜空的颜色。 北极的夜空,是什么颜色? 那是神秘的蓝。 接着,这个人就开始说话了。 这是个女人。 很年轻很年轻的——声音。 清脆到让人能想到乡下的农村,有个顽皮的小女孩,从檐下摘下一个白雪融化的冰锥,填到嘴里喀嚓一声咬断时,所发出的声音。 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荆红命都听不懂。 她的话仿似被牙齿切断了那样,半个音节,半个音节的往外蹦。 不过荆红命却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美索不达米亚话。 不是他能听得出,是因为老胡这样告诉他的。 老胡就是两个人的翻译。 对老胡居然能勉强听懂美索不达米亚语,荆红命还是稍稍有些惊讶的。 荆红命的惊讶,让老胡稍稍有些得意。 老胡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明明是杀人魔王好不好——在荆红命,谢情伤等人面前出风头后,他都会得意。 只是这份得意的得到也不容易,没看到那个女人说三句话,他才磕磕绊绊的问一句? 这肯定是在问人家,我有没有听错你说的话? 女人很对老胡的“愚蠢”很着急,说到最后时都伸出双手比划了起来。 荆红命这才发现,她的双手皮肤很白。 也很嫩。 这证明女人的实际年龄,和她清脆的声音成正比,很年轻。 这是个女孩子。 又咕噜了两句荆红命听不懂的,直到黑袍女孩子用力点了下头,重新闭上她那双北极夜空般湛蓝的眼眸后,老胡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长长松了口气。 “我宁愿去大街上杀十个人,也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老胡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再看向荆红命时,又是“我能听懂她说的话,我厉害吧”了的得意了:“她说,你不能怀疑她。因为她占卜、看相的本事天下无双。在过去的二十年内,她帮人七十多次,从没有不准过。她还说,你如果再质疑她的专业性,你就会受到惩罚了。” 荆红命马上冷冷地说:“帮我问问她,我再质疑她的专业性,能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好。你出钱我吃烧地瓜,咱们一起大跳迪斯科。” 老胡对女孩子语速极快的说了几句。 女孩子却没任何的反应。 老胡无奈样子的一摊手,对荆红命说:“你也看到了,她不肯说。” 荆红命懒得再理睬老胡,嘴角勾了下,到背着双手快步走向门口。 老胡这厮太天真了,真以为荆红大局长听不出他在问女孩子时,是胡说八道吗? 他刚开门,老胡认真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她刚才说,她已经从两个人的资料照片上,看出他们会拥有这么一场婚礼了。那个小混蛋,现在越来越会玩了。” 荆红命停住了开门的动作,头也不回地问:“她能不能阻止这场闹剧?” 老胡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声什么。 这次,黑袍女孩子睁开眼,也回了几句。 老胡摇了摇头,对荆红命说:“她刚才就说了,不能。这是上天的旨意。就像她警告我们,千万不要插手李南方的事,来试图改变上天早就注定的结果。” 荆红命回过了头,看着黑袍女孩子:“注定的结果是什么?” 老胡低声询问黑袍女孩子过后,才回复荆红命:“李南方,会死。轩辕王,会重生。” “重生后呢?” “天下大乱。” “既然已经知道天下大乱了,那么为什么不提前制止轩辕王重生?” “如果那样做。” 老胡再次询问过黑袍女孩子后,才缓缓回答:“她问你,知道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是怎么消失的吗?” 荆红命沉默了很久,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她,究竟是谁?” “圣女。” 胡灭唐回答:“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最后的圣女。” 第1044章 她不是在开玩笑 红遍天这三个字很适合成为酒吧的名字,也很俗气。 就好像,每一座城市里,都会有一个名叫红遍天的酒吧。 “吃饱喝足后滚去红遍天,在哪儿等着。如果等不到那个可怜孩子,你王阿姨明天就会领她去相亲。” 这两句话是荆红命临走前,扔给李南方的。 短短两句话里,包含了很多意思。 蒋默然不一定会去红遍天——这也怪李南方。 等不到默然姐姐,那么就证明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荆红夫人明天就会安排她去相亲。 这证明蒋默然并不知道李南方会在红遍天酒吧。 那么,她真要不来了,李老板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扑进别人的怀抱了? “唉,该死的霸王条款害死人啊。” 李南方坐在红遍天酒吧角落的临床前,低头看了眼旁边沙发上的衣袋。 几个衣袋是从路边时装店内买来的。 那家时装店的老板心真黑,三个纸质衣袋居然要了李南方三十块钱,幸好他有黑卡—— 如果再把衣服乱糟糟的还给蒋默然,李南方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上面好像留下了一些东西。 都怪花夜神。 杨逍走后,俩人当然会正式开始洞房花烛夜最重要的某个环节了。 李南方还没把她衣服脱掉呢,她就激动的浑身发抖,丢了。 幸好被总院誉为四大传说之浪漫爱情的鞋子没有弄脏,被李南方用湿巾擦了几遍后,崭新的好像刚从鞋店了买出来那样。 不过李南方坐在这儿拿着湿巾擦鞋子时,酒吧服务生看他的眼神里,带有明显的鄙视。 他知道,人家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双女人细高跟擦个没完没了,肯定会以为他心理变态呢。 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只要不来打搅,那又关李南方毛线的事? 擦鞋时,李南方想到了一个疑点。 总院有那么多女员工,昨晚值班的没有五百也得有三百吧,可杨逍怎么偏偏偷蒋默然呢? 荆红命可是说的很清楚,某个白影在进了总院后,直接去了外科大楼下,贴着外墙壁虎般的爬进了六楼更衣室内,轻松撬开了蒋默然的更衣柜,偷走了衣服。 这说明,杨逍对蒋默然很熟悉。 熟悉到她在哪儿换衣服,都知道。 “那个大魔头,怎么会对默然这么熟悉呢?难道,他们以前接触过?” 就在李南方看着衣袋,再次想起这个疑点时,就听到门口那边传来服务生的客气声:“欢迎两位女士,请里面坐。” 李南方随意的抬头看去,就看到两个女人走进酒吧内,正左右张望着什么。 蒋默然是不愿意来酒吧这地方的。 她上次来酒吧,还得追溯到数年前,那时候她刚和吕明亮结婚不久。 新婚夫妻是爱不够的,家里不够浪的就去酒吧玩儿,这也很正常。 后来随着吕明亮醉心于仕途,全身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哪儿还有闲心陪她来酒吧啊,看电影之类的? 尤其李南方死后,蒋默然更是把酒吧这种场合,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更喜欢每天两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后就和王阿姨坐在沙发上,喝着香茗,每人捧着一本书,谁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书,从书本上获取心灵上的安宁。 今晚如果不是荆红夫人再三劝说,来酒吧开心放松下,算是抚平精神寄托失窃的心伤,蒋默然真不愿意来这地方。 其实这个时间段的酒吧内,环境还是不错的。 大部分顾客都是穿着很有品位的小资群体,当然也有胳膊上刺龙画虎之辈,看到来了两个美少女、啊,不,是两个美妇人后,眼睛都一下子亮了,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对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荆红夫人当然懒得正眼去看。 他们今晚乖乖地也还罢了。 如果谁敢扎刺,相信荆红夫人仅需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专、政铁拳! “服务生说,今晚十点半后有小提琴演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去那边坐吧。” 和服务生说了几句话后,荆红夫人抬头往西边扫了几眼,用下巴指了指临窗那边。 蒋默然还是很喜欢小提琴的,她早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学了五年多的小提琴了。 来酒吧内,听专业演员演奏小提琴,貌似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酒吧,都像你所想象的那样鱼龙混杂。这家酒吧还是不错的,以前你十叔曾经带我来——” 荆红夫人刚说到这儿,小包里的手机响了。 “我儿子打来的电话。” 荆红夫人看了眼来电显示,面露喜色的晃了晃手机:“我先出去和那小子聊聊。这么久了都不回家看老娘,简直是大逆不道。” 再怎么严肃,高贵的女人,都会在一别经年也不回家的儿子来电话后,迅速暴露她也是个普通母亲的本色,欢喜的不行。 “王阿姨才是幸福的女人。十叔爱她,疼她,宠她都宠的快没边了,还有个英俊的儿子。” 想到在荆红家看到全家福照片上,那个“年轻版”的荆红命,蒋默然就为王阿姨高兴。 当然也羡慕了。 坐在临窗位子上后,蒋默然放下小包后,随意看了眼角落座位上背对着她的那个人。 这是个绑着半截马尾的男人。 男人绑马尾在乡下老百姓眼里,那简直就是“不务正业”的铁杆标志。 蒋默然也对男人绑马尾这种行为不怎么感冒,不过她不会因此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这种男人。 怎么穿衣打扮,留什么样的发型都是个人的自由,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快乐的奔跑,没谁有权利对人指手画脚的。 她在缩回看向男人的眸光时,忽然愣了下。 因为她忽然发现马尾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就像——那个人。 但随即,她就哑然失笑,心里说:“怎么会是南方呢,只是个背影很像他的人而已。休说他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就算在,他也不会留马尾的。” 总是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哪怕是背影。 所以蒋默然暗中失笑过后,就回头对服务生随便点了杯黑啤。 马上就要芒种了,天气也渐渐的热了起来,这时候来杯黑啤慢慢地品尝,还是很不错的。 很快,蒋默然点的黑啤被端来了。 却不是服务生端来的。 托盘上也不止一杯,还有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 “尊敬的女士,很乐意能为您效劳。请问,我能坐在您对面吗?” 谁说身上刺龙画虎的男人都是混子? 谁说混子就不能像绅士那样,和美女说话时会有绅士风度? 谁敢说——这哥们就会一耳光抽过去,把他后槽牙给打碎! 害怕后槽牙被打碎,蒋默然当然不会这样说,最多也就是秀眉微微皱了下,轻声说:“对不起,我的同伴在外打电话。” 她没说半个不行,可这句话里带出来的婉拒意思,却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的。 “是那位夫人吗?” 刺龙绅士向外看了眼,笑道:“您放心,等她进来后,我马上走。” 既然刺龙绅士这样说,又非得坐在蒋医生对面,她还能说什么呢? 酒吧又不是她家开的,座位也是随便坐的,她没权利不许别人坐在她对面的。 蒋默然唯有不再看他一眼,伸手拿过了所点的黑啤,小口小口的品尝了起来。 淡然出尘的优雅气质十足,压根没把刺龙绅士放在眼里。 她能保持如此良好的心态,自然是仗着外面的王阿姨了。 假如刺龙绅士胆敢对蒋默然有所不尊敬,呵呵——后果可能不会太好。 “请问女士芳名怎么称呼?” 刺龙绅士平常难道不玩微信,不知道微信朋友圈内盛传这样一段话吗? 说有三种人的行为,是被人讨厌的。 一种是女明星做慈善。 一种是婊咋自夸是纯洁的。 一种就是混子装绅士了。 刺龙绅士当前就是在装绅士,蒋默然要是能理财他才怪。 刺龙绅士脸色变了,终于慢慢撕下脸上的面具,冷声笑道:“小娘子,你长得倒是挺性感漂亮的,可惜是个聋子啊。怎么,没听到大爷我和你说话吗?说,叫什么名字!” 他在说出最后这句话时,猛地把酒杯蹲放在了桌子上,发出的砰声大响,吓了蒋默然一跳。 她干嘛要把名字告诉刺龙绅士啊,就因为他是个混子吗? 还是不知死活的那种。 看在他老妈养他不容易的份上,默然姐姐决定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拿起小包起身就要走。 她要去外面找王阿姨。 希望混子不要追出去,那样就算蒋默然不想把这事告诉荆红夫人,他也要倒霉了。 只是她刚站起来,右手手腕就被刺龙绅士一把抓住,哈哈笑道:“美人儿,既然来了红遍天,怎么可能不好好玩玩呢?哥几个,都过来,大家和美人儿互动下。” “得令。” 刺龙绅士的三个同伴,嘻嘻哈哈的笑着走过来时,还用凶狠的目光盯着那些向这边看的顾客:“草,看毛呢?再看,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的眼珠子抠出来当玻璃泡踩了?” “你、你放开我!我、我警告你们,现在放开我,别再来烦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不然,你们就要倒霉了。” 蒋默然猛地一挣,底气十足的厉声警告。 “哇靠,我好怕怕哦。” 刺龙绅士立即张大嘴,做出惊恐的表情,摊开双手看向了他的同伴:“哥几个,你们怕吗?” “怕啊,当然怕!” 一个同伴阴阳怪气的笑道:“我最怕被美女给警告了。大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她可能是和咱们开玩笑——” 刺龙绅士刚说到这儿,就听背后有人冷冷地说:“她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的。” “握了个草的,你谁呀你?” 刺龙绅士转身,张嘴刚问出这个问题,小腹就剧痛,身子嗖地向后飞去。 就像被汽车撞飞那样,狠狠撞在了他两个同伴身上。 第1045章 查到那个人了 刺龙绅士是怎么飞出去的,飞出去后又撞到了谁身上,包括他们撞坏了几张桌子,有多少人都被吓得尖叫出声,蒋默然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声音,一个人。 李南方的声音,李南方的人。 当李南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后,蒋默然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骤然停顿,大脑内空白一片,身子踉跄了下,本能促使她慌忙伸手扶住了桌子,双眸却像被吸铁石吸住那样,死死盯着前面的马尾男。 马尾男不但绑着马尾,还留着小胡子,一看这外形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在蒋默然心中,就算他少个眼睛缺个耳朵还又是个大秃头,也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能吸引她在呆愣很久后,就忽地发出一声哭泣的尖叫,纵身扑进了他的怀中。 只因,他是李南方。 李南方只是小试牛刀,就把刺龙绅士给踢飞出去的这一幕,旁观群众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有几个刚才还失声惊叫的美女,很快就抖擞精神,双眸闪闪发光,手捧着胸口一幅她好怕怕的样子,内心深处却在狂喊:“几个废物,赶紧爬起来,冲上去,把那个马尾装逼犯狠狠虐成狗。最好是把肠子,脑子打出来——” 很多表面看着文静的美女,其实骨子里都深藏着邪恶的因子。 就像她们明明胆小如鼠,却总爱在深夜听鬼故事那样,性格复杂的让人头疼。 但让几个美女失望加愤怒的是,被一脚踹飞的刺龙绅士,在猛地翻身跳起来后,却没像她们所想的那样,恶狠狠扑向那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女,而是大手一挥:“哥几个,风紧,撤乎!” “没种的东西,滚吧!” 当刺龙绅士带着他三个同伴跑出酒吧门口时,一个穿着有品的美少妇,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尖叫着伸手抄起一个酒杯,忽地砸了过去。 正中刺龙绅士的后脑勺,砰地碎成了几片。 “谁特么的敢拿杯子砸老子?是谁?给我站出来,我弄死她!” 刺龙绅士抱着脑袋转身,脸色狰狞的厉声喝问是谁。 这还真是个没种的。 他明明看到身穿露肩短裙的少妇,已经被她刚才的冲动动作吓呆了,此时就算冲上去,把她扑倒在桌子上,掀起她的短裙,扛起她穿着红色细高跟的大长腿——她那个被吓到脸色苍白的男友也不敢放个屁,他却只吼了一声,接着带人跑了。 刺龙绅士带着几个同伴跑出酒吧后,直接跑到了路对面,对站在候车亭下的荆红夫人笑嘻嘻地说:“夫人,您看我们刚才演的怎么样?很精彩,是吧?” 荆红夫人叹了口气:“唉,送你们一个字。” 刺龙绅士感觉出了什么,立即笑的不自然了:“夫人,您说。” “猪。” 美妇人就是美妇人,哪怕在说猪这个稍稍不文雅的字眼时,也是仪态万千的。 刺龙绅士立即咧了下嘴,低声反驳:“我们要比猪强许多吧?” 他们肯定比猪强许多。 最起码,猪不会跑来酒吧喝酒。 一脚踢飞刺龙绅士,听到他夸张的惨叫声后,李南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很感激十叔两口子。 他们为李南方与蒋默然见面,安排了一出别出心裁的“英雄救美”桥段。 虽说找来了几个演员的演技,比猪实在强不了多少,但骗骗蒋默然还是没问题的。 这事要是让贺兰狐狸来安排,冒充混子来调戏良家妇女的那几个哥们,不断根胳膊折根腿的,是别想收工的。 “哎,你怎么咬人呢?”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的李南方,看着窗外路对面候车亭微微点头时,右肩剧痛。 却是蒋默然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疼地他惨叫一声后,默然姐姐抬起了善良的脸:“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你没做梦,更没死。这两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李南方揉着肩膀,不解的问道:“可你该咬你自己,才能试出是不是做梦啊。” “我咬自己会疼啊,你以为我傻吗?” 蒋默然说着,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也不管身边有多少吃瓜群众,就狂吻了过去。 这种主动示爱的大胆动作,放在以前就是打死蒋默然,她也不好意思做的。 可现在,她却没有一点点的心理负担,想做就做。 我的红唇,我做主。 历经太多磨难后,再怎么内向的女人,也会变得泼辣起来。 因为她们很清楚,在失去挚爱痛苦过后又失而复得面前,面子这东西其实一文不值的。 大半年前,岳梓童失去了挚爱的小外甥。 就在昨晚,她又失去了她的贞、操。 在外围境界人员多达十多人的岳家四合院内,堂堂的岳家家主居然被强女干了。 虽说因为她的拼死反抗,开枪打伤了那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怪东西,强行终止了“最高境界”,但她终究还是被玷污了。 她实在搞不懂,她的命运怎么会这样多劫。 这老天爷怎么就偏偏对她下手呢! 让她在成为岳家傀儡后,又失去挚爱小外甥的残酷现实,就已经让人无法承受了,干嘛又安排一个怪物在她与李南方的阴婚洞房花烛夜,扛着她那双自傲的大长腿,咣咣了足有三五分钟呢? 这该死的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每当想到那可耻,可怕的一幕,岳梓童就想杀人。 唯有杀人,才能化解她心中的愤怒! 可杀谁啊? 杀哪些外围警卫? 还是杀宗刚? 都不能杀啊。 人家已经是兢兢业业,竭力保护她的安全了。 结果她还是被干了——只能说那个怪物,不是正常人类能搞定的。 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声张,不然传出去后,岳家主的名声就会大臭,特臭的。 牙齿被打碎了,只能和血吞。 “我以后,不会生个鬼婴吧?” 正在书房内工作的岳梓童,脑海中忽然有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立即被吓了一跳,慌忙抬手在嘴上轻轻抽了一嘴巴,喃喃骂道:“岳梓童,你傻了还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想法呢?再说,那个怪物好像也没射——” 帮,帮帮的敲门声,打断了岳家主的喃喃自语。 “谁?” 她又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在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低声问道。 “大小姐,是我,宗刚。” 门外传来宗刚的声音。 “哦,进来吧。” 深吸一口气,让莫名烦躁的心迅速平静下来后,岳梓童端正了一下坐姿。 宗刚推门走进来后,立即被浓烟的味道给呛着了。 咳嗽声中,他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轻风,与明艳的阳光,立即扑了进来,带走了那些浑浊的东西。 “大小姐,以后还是少吸点烟吧,这东西有害健康。” 看了眼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宗刚委婉的劝说道。 “嗯,我记住了。” 岳梓童敷衍性的点了点头,把刚吸了半截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 她现在吸的烟,不是贺兰小新给她留下的“特供”烟。 大半年来,她始终在极力控制自己,每天最多吸一颗。 倒不是说岳梓童吸完了存货后,就再也没有了。 而是怕吸多后,就再也吸不了别的烟,结果会导致毒瘾越来越大了。 她要做岳家的武则天。 要想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保重龙体是第一要素。 绝不能轻言去死——这也是岳阿姨被怪物强女干后,没有立即投环自尽,以保清白的唯一原因。 想当年,武则天在等上皇位之前,不也是先后伺候过李二父子俩,多次差点死在王皇后,萧淑妃等人手里? 唯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但毫无疑问,一旦让岳家主查出那个怪物是某人假扮的,又是仙乡何处,高姓大名,嘿嘿,不杀他全家——真以为贵为家主的岳梓童,是任人强、不对,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么? “结果出来了吗?” 看了眼宗刚手里的文件夹,岳梓童双眸微微眯起,书房内瞬间就有狠戾之气弥漫。 让照进来的明艳阳光,都变得惨淡了很多。 宗刚的文件夹里,装着的是一份血液化验报告。 这份报告里所用的标本,就是那晚被她用枪打伤后,溅在被子上的。 本来,为了维护岳家主的无上尊严,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而且宗刚也不会多问半个字。 可如果就这样过去! 特么的,如鲠在喉啊。 让岳阿姨吃饭不香,睡觉失眠,戴着俩黑眼圈工作的样子很美吗? 古人云,就没有不能对人说的事! 恶梦连连的过了几天后,岳梓童终于下定决心,拿出了怪东西留在现场的犯罪证据,如实告诉了宗刚。 尽管宗刚那天晚上就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在听她说出真相后,还是被惊的差点昏过去。 堂堂岳家主在自家卧室里被人强女干,这没什么奇怪——这本来就是震惊国内外的大事件了,还又居然是被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怪物给办了。 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个怪物是谁? 毕竟岳梓童可是说了,怪物身上,嘴里都有腐尸的味道。 按照民间那些不科学的说法来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具腐尸。 谁的——腐尸? 李南方? 当时俩人都情不自禁想到这个名字后,都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 如果那东西真是腐尸,那么只能说是李南方死后不忿他小姨会嫁给别人,才借尸还魂,在阴婚之夜跑来,要拿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了。 两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却绝不会说出来。 太吓人了不是? 眸光从宗刚手里的文件夹上挪开后,岳梓童故作没事人那样,端起了茶杯。 宗刚把文件夹放在了书桌上,犹豫了片刻轻声说:“大小姐,查到那个人了。” “咳!” 刚喝了一口水的岳梓童,闻言娇躯一颤,手一晃喝呛了。 顾不得咳嗽,她霍然抬头,恶狠狠的样子:“是谁!?” 第1046章 死去的放羊大爷 虽说那个怪物嘴里,身上都散发着腐尸的气息,可岳梓童觉得这应该是个人。 活生生的人。 如果不是人,那晚怪物强女干她时,为何会让她自惊恐醒来后,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异样? 你妹的,好吧,实话实说好了,是快、感。 不是贺兰狐狸所形容的那样,用某个道具来替代的酸爽,而是真刀实枪的感觉。 那东西真是腐尸,是万万不能让岳梓童享受到那种奇异滋味的。 所以她断定,怪物百分之八十是活人假扮的。 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真和灵异小说里的惊悚桥段挂钩。 幸好辨别就该被挫骨扬灰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人还是鬼的法子,并不是太难想。 现场留下的血迹,就是最好的破案证据。 宗刚早上走后,岳梓童就心神不定的等待。 现在终于等到了确定的消息! 查到那个人了。 查到那个人了! 宗刚这短短地六个字,就说明了一切:“那个该死全家的东西,是人,不是鬼。” 问出是谁后,不等宗刚回答,岳梓童就飞快的抢过文件夹,有些颤抖的手儿都解不开上面的封线了,索性直接撕开,反过来往下哆嗦。 一些东西被倒了出来,有某DND权威机构开据的化验单,还有一张照片。 根本不需要再问什么,也没必要去看天书般的化验单,岳梓童只看照片就好了。 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那晚假扮怪物强女干了她的怪东西。 “无论你是谁,我都要灭你满门。” 岳梓童咬牙切齿的想着,双手捧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呆愣了下。 接着,因极度愤怒而苍白的脸上,浮上了茫然的神色,喃喃地问道:“那晚,那晚那个人,就是他吗?” 照片上,是个年曰七旬左右的老头,背景是一个山坡,山坡上有一群羊。 就算没有那群羊,单从老头身上的穿着,小孩子也能断定,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农村老大爷。 这是扯淡吗? 一个七旬的农村老大爷,会在岳梓童的阴婚之夜,闯进她的卧室,用无比粗暴蛮横的动作,扛着她两条大长腿咣咣了至少三分钟? 又在中弹后,好像尾巴着了火的兔子那样窜出后窗,闯出十数名警卫组成的包围圈,伺候音讯全无? 这绝对是扯淡。 真以为现实中的农村老大爷,是金庸老爷子笔下的东邪西毒那般人物呢。 更何况,岳梓童对这老大爷也没有丁点印象啊。 宗刚拿起了化验单,低头用近乎于机械声的语气说道:“根据DND化验结果,我们很快就在基因库内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并立即派人乘坐飞机赶去了蜀中。” 放羊的农村老大爷姓柳,叫柳钢镚。 钢镚这个名字,很符合老大爷出生时那个年代的流行趋势。 柳钢镚今年七十三岁。 蜀中某市某村的乡民,在三月初八之前,一直在老家讨生活,育有两子一女,孙儿五个。 三月初八时,柳钢镚来到了他从懂事起就向往的京城。 但他不是来游玩的,也没谁请他来做客,而是来送钱——对不起,说的委婉点就是,他是来京华某医院看病的。 某癌晚期。 在住了一个月的远后,自感命不久矣的柳钢镚,为不连累孩子,主动放弃了治疗,在家人陪伴下,游览了京华的名胜古迹,尤其在十三陵时,大发感慨:“帝王将相,无论生前有多么的威风,死后都为一捧黄土罢了。” “上个月的28号上午十点左右,在亲属们的陪伴下,柳钢镚在老家祖宅内溘然长逝。” 宗刚顿了顿,说:“今天,是柳钢镚老家传统民俗中的头七。我们能查到他的下落,是因为他曾经在总院治疗时,曾经做过血液化验——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本次化验结果真实有效。” 上个月的28号,恰是岳梓童在西郊与李南方的骨灰举办阴婚婚礼的那天,上午十点,又是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 柳钢镚的死亡时间,与岳梓童的阴婚婚礼完全相符。 噗通一声,岳梓童蹲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的厉害,娇躯不住地的哆嗦。 这件事,比她在阴婚婚礼上忽然阴风大作,当晚被一个怪东西咣咣半截,还要让人觉得邪性。 不能不让人想到,柳钢镚咽气后,他的死尸就跑来了京华,从后窗内钻进岳梓童的洞房,取代李南方的布偶,做了小李只做过半次的事。 幸好,也是半次—— 宗刚又说话了:“5月28号当晚,柳钢镚老家那边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全县都停电了。而且,还发生了多处山体滑坡现象。距离他家最近的一次山体滑坡,不足两百米。据我们的人调查,那晚他的家人为安全计,全都跑了出去,等天亮后才敢回家。” 说到这儿后,宗刚顿了下,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岳梓童木然的说道:“宗叔叔,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 宗刚好像咬了下牙,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说:“柳钢镚的家人回家后,才发现他的尸体已经躺在了地上。而且,尸体右腿胯骨处的寿衣上,多了个洞。家人有些惊讶,连忙仔细察看——在尸体胯骨处,找到了这个东西。” 这是一颗子弹头。 九点一九毫米的子弹,勃朗宁M1911式专用。 岳梓童成为家主后,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宗刚特意给她配备了一把M1911勃朗宁手枪。 阴婚婚礼当晚,岳梓童也正是用这把枪,打伤了咣咣她的怪东西。 那晚她开了两枪。 第一枪击中了鬼东西。 第二枪放空后,打在了窗户玻璃上,飞出了外面。 因当时岳梓童开第二枪时,枪口可能是上挑四十五度角的,所以子弹打碎玻璃后,径直飞出了院墙,落在了外面的某处,寻无可训。 至于打伤鬼东西的那颗子弹——很久很久之后,岳梓童领着她那对几乎要把家里闹翻的龙凤胎打扫卫生时,才在卧室橱柜与墙壁的夹道里找到了。 两颗子弹都无处搜寻,但她打出的第一枪,却在数千里之遥的蜀中某县,某山村柳钢镚的尸体上发现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那晚强女干岳梓童的怪东西,就是柳钢镚! 不对,是柳钢镚的尸体。 “呕!” 就在宗刚发现岳家主脸色越来越难看,刚要关心的问什么时,她猛地低头,狂吐起来。 她想把心肝肺都吐出来。 因为她实在无法接受,她极有可能是被一个放羊老大爷——不对,如果是活生生的老大爷,小姨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了不起现在立马派人屠他满门。 可她却是被一个死老大爷给强女干了。 怪不得那晚那个鬼东西的身上,嘴里,都有股子腐尸的味道。 别忘了过了今夜零点就是芒种了,气温开始了它大幅度上升的脚步,让死在条件简陋农村里的老大爷尸体变质,发臭,也是很正常的。 岳梓童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吐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还在吐。 慌得宗刚连忙跑出去,大声呼叫家庭医生速速赶来救驾。 今年六十八岁的刘老专家,听闻宗刚紧急召唤后,连忙背着药箱向后院跑来。 因为跑的仓促,脚下一滑,脑袋碰到了挂在葡萄架下的鸟笼子上,吓得里面那只哑巴八哥,急促的扑楞着翅膀,从小门里冲出来,展翅高飞了。 八哥也就是不会说话罢了。 不然,它肯定把岳家主那悲切哭着喊出来的话,昭告于天下。 “娇滴滴的岳家主,被一个老头僵尸给办了!” 哑巴八哥多想喊出这句话来啊,可再想——它都是个哑巴啊。 急的它飞着飞着,忽然一个倒栽葱,从天上掉了下去。 叭嗒一声,摔在了一双鞋子面前。 “我特么的说过你多少次了,千万别再乱杀生。也好极点阴德找个老婆,给你生个有屁、眼的儿子。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这不是故意气我老人家吗?” 低头望着脚下的哑巴八哥,叶小刀刚要得意的说,老师您看,现在的暗器功夫越来越六了时,后脑勺就被人用力抽了一巴掌。 身子被抽的向前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时,秦玉关那威严,儒雅有风度有礼貌的声音,敲响了刀爷的耳膜。 “老师,它、它还没死呢。” 叶小刀抱着脑袋,向左窜出,躲过老秦踹过来的一脚后,刚说出这句话,就看到老师那只尊贵的右脚在落下时,恰好砸在那只八哥的脑袋上。 本来只是被小石子敲昏的八哥,两条小细腿猛地一蹬,一缕冤魂悠悠向西天而去,终于可以大声喊出它最想喊的秘密了。 “老师,你杀生了。” 看在慢慢抬起脚,好像踩死自家儿子那样无比心痛的秦玉关,叶小刀连忙提醒到。 “那又怎么样?” 老秦忽然双眼一翻,抬脚把那只死八哥,一下子踢到了不远处的小河里,冷笑着说:“我老人家儿子女儿的一大堆了,个个都是各方面很出色的英雄儿女。就算老天爷要惩罚我,也不会让我生个没屁、眼的了。” 你儿子可以替你生个没眼的孙子啊。 这句话,叶小刀只敢在心里说,就是打死也不会明着说出来的,转移了话题:“老师,我们这样吓唬岳梓童,合适吗?” “哼哼,有什么不合适的?” 秦玉关冷笑着,缓缓抬起了左手,食中二指微微分开,摆出一个很复杂,也很神秘的手势。 叶小刀马上做出了反应—— 双手捧着一根香烟,放在了那两根手指头中间。 秦玉关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说:“她既然不顾你十叔的一再劝阻,非得一意孤行,给那兔崽子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那么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 叶小刀点头,接着说:“不过,这代价好像也太狠了些。” “狠吗?” 老秦斜着眼问。 叶小刀慌忙摇头:“不,不狠。非但不狠,反而太仁慈了些。” 第1047章 你不了解女人 “其实,她也是有苦衷的。” 就在叶小刀挥舞着右拳,义正词严叱责岳梓童时,秦老七忽然变脸了,满脸仁慈的指数,比得道高僧还要高十万倍。 老师的反复无常,让叶小刀很是懵逼,高举着的右手僵在空中,半张着嘴巴好像刚吃了一坨狗屎那样。 看他这熊样,秦老七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叶小刀如梦初醒,赶紧陪着笑脸的说:“您老人家说出来的话,当然是十分,不,是万分正确。” “唉,正所谓生我者父母,懂我者小刀啊。” 秦玉关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这些天来,我一直深陷强烈的自我谴责中,无法自拔。每当想到一个孤独无助,唯有做惊人之举来自保的女孩子,却要遭受精神上的极大折磨,我就想把李南方那兔崽子的脑袋拧下来。再问问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女人?” 叶小刀四处的看着。 他在找垃圾箱。 他想把垃圾箱吐满,用这种方式来抗议老师的强烈不要脸。 当初,秦玉关从荆红命那边得知李南方已经悄悄回国的消息后,当即就快马加鞭的从香港飞来了京华。 他来京华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电告叶小刀速速赶来京华救驾。 只因他是口袋空空跑来京华的。 放在二十多年前,秦老七走遍天下,不管是吃喝玩乐的都不用花钱,他可以去偷,去抢,去坑有钱人啊。 现在不行了。 他可是有身份的人,再像年轻时那样乱来,岂不是会让人笑下大牙来? 被家里那帮风情万种的母老虎往死里剥削,浑身上下绝不会超过一百块钱的秦玉关,流落街头时间长了后宁可饿死,也不会做那种事的。 但叶小刀可以做啊。 虽说叶小刀来钱的手段,不是去偷就是抢——年轻人嘛,谁还不犯点错误? 等他把三十万的现金双手供上来后,老秦顿时就怒火填膺了。 要不是看在他孝心可嘉的份上,肯定会代表人民给予他寒冬般残酷处罚。 秦玉关跑来京华,除了实在受不了家里那群母老虎的剥削之外,主要还是来帮荆红命做事的。 荆红命现在贵为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每天工作可谓是日理万机,哪儿有空暗中盯梢李南方,看看这兔崽子都是想做些什么? 秦老七就是够兄弟,接到荆红命的求助电话后,无视母老虎们不许他出来的严令,悍然——在把六七个母老虎折腾一遍后,不顾双腿发软,趁夜翻墙逃出了别墅。 他很享受这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生活。 雾霾指数很高的京华,能让他自由自在的呼吸,感慨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人在心情不错时,脑子就会清醒,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做出尽快的,无比正确的反应。 就像七天前的那个晚上,如果不是秦老七躲在暗中,替光着屁股仓惶逃走的李南方,用脚搓去了滴落在地上的血迹,真以为岳梓童那帮警卫员都是吃闲饭的,不会顺着血迹查到他的落脚之地? 给后生晚辈擦屁股这种事,按说像秦玉关这等大有身份的人,应该是不屑做的。 可人家不但做了,还做的津津有味。 荆红命等人都没想到李南方受伤后,岳梓童会根据的血液化验,来查出他的真实身份,秦玉关就想到了。 立即,老秦就动用了他庞大的人脉圈,按照他的意思,高速运转了起来。 京华几家著名的DND权威机构负责人,都提前得到了他委托人下达的通知,等宗刚——秦玉关更断定,岳梓童派人拿着李南方的血样去化验,只能派她最信得过的宗刚前去。 宗刚并不知道,他在走进某DND权威机构的大门时,老秦的阴谋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早在安排人去做这些事时,还有被老秦委托的人,在京华十数家医院内,查找最合适的“替死鬼”。 老秦对替死鬼的要求很高,必须是男性,必须在5月28号上午十点左右死亡,还必须符合近期来过京华等条件。 全国各地,每年至少有数百万人来京华看病。 这些病人中,每天都会——怎么着,也得有人在5月28号上午十点左右死亡吧? 于是,生前并没有作孽的柳钢镚,就很荣幸的成为了“幸运儿”。 可能老爷也觉得老秦这个阴谋很好玩,就笑嘻嘻的插了一手,所以才让柳钢镚逝世当晚,蜀中某处电闪雷鸣,山体滑坡,徒增了几倍的神秘诡异。 等宗刚根据血样化验结果,速速派人在蜀中彻查后,才能得到让他目瞪口呆的结果。 当然了,很有身份的老秦,是绝不会亏待柳钢镚极其家属的。 不但承诺会确保他家人平安无事,还又奉上了百万巨款,算作酬谢。 正常因病去世的柳钢镚,肯定万万没想到,在他逝世后还能给后人留下如此财富。 至于柳钢镚在阴间是不是得意万分,到处宣扬他的被利用价值,结果惹恼了蹲坐在马扎上吃瓜的阎王老子,一怒之下把他打进拔舌地狱,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阴谋再次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岳家主有多鬼灵精,碰到真正的江湖老鸟,她唯有乖乖吃瘪的下场。 阴谋堪称完美的得逞后,秦玉关在得意之后,又开始悲天悯人了。 深知老师是什么鸟德性的叶小刀,除了顺着他的意思,也狠狠可怜了岳梓童一把后,还能有什么办法? “学生愚蠢,到现在都没看透,岳梓童会嫁给贺兰家的哪位大少。还请老师您不吝指点。” 看到老师深陷自责中而无法自拔后,已经接到七位师母“必须让你老师开心,不然你就等着死吧”警告电话的叶小刀,唯有肩负起开导秦玉关的重担,转移了话题。 “你问我,我去问谁?” 让叶小刀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竟然让自以为无所不知的老秦感觉相当没面子,恶声恶气的反问了句后,抬脚就踢。 不小心惹怒老师的叶小刀,唯有乖乖受着。 其实这也不能怪叶小刀不懂事。 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老秦,荆红命等人联手后,都能把李南方什么时候回国,回国后做了些什么,包括他假扮僵尸鬼东西闯进他小姨绣房内,扛着两条大白天咣咣地事儿都能推测出来了,怎么就不知道岳梓童会嫁给贺兰家哪位大少这种简单消息呢? 直到被踢了一脚后,叶小刀才琢磨过味儿来。 不是老秦等人不想知道岳梓童那天去贺兰家和老爷子商讨的结果,而是他们做事相当有原则。 无论贺兰家晚辈暗中做了那些人神共愤的坏事,但贺兰老爷子都是值得晚辈万分敬仰的存在——只要有贺兰老爷子插手的事,秦玉关等人就绝不会去打探什么。 这是对老人为华夏做出个突出贡献的尊重,也是这群鸟人坚守的原则。 所以哪怕老秦等人因不知道岳梓童究竟选择了贺兰家哪个大少,而搞得心里好像有猫儿在抓那样发痒,他们也不会去打探这些,只能像叶小刀等人这般的推测。 被踢了一脚虽然很疼,但叶小刀却觉得很值。 只因他又从老师身上,学到了他此前没想到的一些东西。 看这家伙一脸醒悟的模样,老秦冷笑:“你给老子说说,你最看好贺兰家的谁?” “贺兰群星。” 叶小刀张嘴就说:“除了贺兰群星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配得上岳家的家主了。而且,您也听说了,岳梓童对他的态度,格外的不一样。” 秦玉关脸色慢慢郑重起来,沉默很久后才摇头说道:“不会是贺兰群星。” 叶小刀愣了下:“为什么不会是他?那,那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被岳梓童看上眼?” “我也不知道。” 秦玉关再次摇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不会是贺兰群星。小刀,别看你祸害了太多的良家妇女。可你对女人心思的了解,还仅仅停留在丰、乳、肥、臀的低档次。你根本不知道她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有时候,女人越是高看一个男人,不一定是心仪他。” 在心里大骂老师竟然会拐弯抹角讽刺自家是某虫子的叶小刀,只好继续捧哏:“那,她为什么要高看他?” “还有可能是对他不满。” 秦玉关脸上浮上神秘莫测的笑意,缓缓的解释道:“你平时想算计一个人时,会不会先用好脸色来打消他对你的警惕心,然后再下手?” “那是我屡试不爽的手段。” 叶小刀坦然承认,接着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可是,据我所知,岳梓童此前和贺兰群星,并没有过任何的交往啊。没有交往,就谈不上爱恨情仇,那么她怎么可能会对他不满,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击他呢?” “因为贺兰扶苏。” 秦玉关嘴角勾了下,淡淡地说. “贺兰扶苏?” 叶小刀又懵了:“岳梓童要算计贺兰群星,怎么会是因为——” 他刚说到这儿,忽然明白了过来,嘴角咧了下,喃喃地说:“真没想到,以往被李南方形容为胸大无脑的岳梓童,也会耍阴谋了。为了帮她的老情人,居然对贺兰群星使出了这种杀手锏。可是,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她想帮贺兰扶苏来打击贺兰群星,也没必要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吧?毕竟,扶苏公子已经名草有主了。而贺兰群星也不是好惹的。” “也许,这里面有你想不到的交易。这个交易,对贺兰家有着一定的大好处。不然,贺兰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这样做。把家里一个优秀的家主候选人,很踩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岳梓童确定要与贺兰群星即将喜结连理的消息,会风一般吹遍贵族圈内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秦玉关不屑的耸耸肩,看着头顶的艳阳,喃喃地说:“天这么热,是该来场大雨降降温了。” 第1048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6月5号,是二十四节气中的芒种前夕。 这天深夜发生了一件事,岳家家主忽然高烧三十九度八,满嘴的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岳家四合院内灯火通明。 无论心中有多么怨恨岳梓童,恨不得她立马死翘翘,可看在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份上,岳临城兄弟俩,还是在岳清科的苦劝下,与各自老婆一起联袂而来。 在来时的路上,岳清科打了个电话。 岳家诸人车子刚停在四合院前,贺兰群星的车子到了。 与贺兰群星一起来的,还有个年近七旬的白胡长者,这是贺兰老爷子的贴身“御医”,一手中医医术放眼全世界也是数得着的。 贺兰群星明知道岳家绝不会缺少名医,还是有请白胡长者陈老深夜过来,仅仅是这副姿态,就能让关心岳家主的诸人心中感动不已。 “她最好是一命呜呼了。” 当初被岳梓童抽过一耳光的二伯母,来到前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后,等待宗刚去通报时,低声嘟囔了一句。 和她并肩而站的岳临川,立即狠狠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训斥:“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你以为老大家不是这样想的?尤其是清科。可人家不说,反而事事跑在前面,做出高姿态。” “切,他还不是想把小贱人的剩余价值全部碾轧出来后,方便他以后成为家主?” 二伯母可不是太蠢,闻言撇撇嘴说:“可我们呢?儿子还小,没有资格和他争抢。这样算来算去,无论小贱人是死还是活,都对我们没有一星半点的好处。哼哼,那我凭什么还要眼巴巴的大半夜跑来,巴结她呢?” “唉。你啊,你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是,儿子还小,不能和清科争夺什么。但只要我们努力配合清科,等他成为家主后,总会多照顾儿子的吧?蠢娘们,从现在起,你给我闭嘴。” 岳临城伸手挽住老婆的手,偷偷在她手腕上狠狠拧了一把。 二伯母疼地一咧嘴,就想发飙,就听后面传来贺兰群星的声音:“清科,我记得上次来时,鸟笼子里有一只不会说话的八哥来着。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可能是跑了吧?” 岳清科抬头看了眼空空地鸟笼,也没在意:“毕竟是向往天空的鸟,在笼子里是瘪不了太久的。” “呵呵,就像清科兄你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 贺兰群星低声打趣。 岳清科却笑了笑,没吭声。 他有些反感贺兰群星把他比喻成一只——不会说话的八哥。 贺兰群星也琢磨过了味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笑了下刚要解释什么,就听前面传来宗刚的声音:“大少,二少,群星公子。我们家主说了,非常感谢诸位的关怀,深为抱歉,委托我向各位说声谢谢,请前面用茶。” 如果岳梓童是男性长者,岳临城等人去她所住的卧室内看望她,当然可以。 可她是女性,而且还是年轻的女性,更是岳临城兄弟俩的晚辈,他们再去卧室内看望她,就相当不合适了。 当然了,岳临城兄弟俩,岳清科还有贺兰群星不能去,大伯母二伯母却是能去的。 也是于情于理,她们都该对侄女表示真心的关怀。 可一想到当初岳梓童的不尊敬行为——还是算了吧。 岳家兄弟俩也明白,点头后转身刚要去前院正厅内小坐片刻,意思意思后就打道回府,贺兰群星说话了:“宗叔叔,这是陈爷爷,我想请他老人家去给梓、给家主看一下。” 陈老立即向前迈了一步,对宗刚微微点头,算是见礼了。 陈老早就过了花甲之年,又是贺兰老爷子的贴身御医,在豪门圈内享有妙手回春的声誉,由他去岳梓童的闺房内看病,论谁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的。 宗刚犹豫了下,随即抬手有请陈老。 自从被临终前的老岳委派给岳梓童当大管家后,宗刚就知道他和大小姐的命运息息相关了。 岳梓童在位,他就是岳家的大管家。 岳梓童一旦倒霉,他也得卷铺盖滚蛋。 现在陈老亲自前来,就算依旧无法有效遏制岳梓童奇怪的高烧,但肯定能其它医生一起商量下,找到最佳治疗方案的。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看病人的模样,闻病人的体香——问她怎么搞的,再切脉诊断,这是最起码的流程。 陈老与几个已经急出一脑门汗的同行简单交谈几分钟后,就提出进屋去看看病人模样的要求。 宗刚立即进屋,要去征求岳家主的意见,刚走进去接着就出来了,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在几分钟前,岳临城等人联袂而来,宗刚进去汇报时,岳梓童还稍稍有些清醒,说出了那些委婉的话。 这会儿,她已经高烧到再次胡说八道了。 哪儿还能理睬宗刚呢? “南方,南方,求求你,别,别来吓唬我。我没有背叛你的,真没有——你别欺负我,别啊!” 岳梓童最后尖叫了声,忽地翻身坐起,好像诈尸了那样,吓得守在她旁边的保姆王嫂,赶紧轻唤着大小姐,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岳梓童立马钻进了王嫂怀中,全身瑟瑟发抖,嘴里发出有些沙哑的呜咽声。 非但如此,她还猛地掀开被子,抬腿就要下床:“别,别欺负我了。我怕,啊!我怕!” 就在刚才,岳梓童好像还是在火炉中,浑身热的不行,不但把被子踢开,还把衣服都撕扯掉了。 也幸亏保姆不是李南方那种看到美女就会思想不健康的家伙—— 至于宗刚,根本不用任何人嘱咐,进来后就转身背对了大小姐的绣床。 在陈老眼里,无论是穿衣服的岳梓童,还是只穿几个布片的岳梓童,都是一样的岳梓童。 看到她要挣开王嫂的怀抱时,陈老及时迈步上前,右手并指如针,在她肋下,后背接连点了几下。 不愧是华夏有数的中医高手,传说中的点穴功夫也是会几手的。 几下点上去后,满脸绯红,双目紧闭的岳梓童,挣扎的动作立即僵滞了下,软软瘫倒在了王嫂怀中。 王嫂连忙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了锦被,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恨恨地骂道:“李南方你个死鬼,我们大小姐对你这样好,你怎么还缠着她?当初就该听我的,千万别给你一场阴婚。不然,就会招惹死鬼的冤魂缠身。可大小姐就是不听。” “宗先生,我要知道家主发病的确凿原因。” 陈老没有理睬王嫂的咒骂,转身对宗刚说:“还请你能相信我,我不是那种嘴巴不严的人。” 人生阅历丰富,擅于察言观色的陈老,很轻松就从王嫂的报怨声里,听出了蹊跷。 他更清楚,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放在普通人家里很正常,就算传遍全世界也没什么。 可身份地位超然的岳家主就不同了,一旦让外人知道,她可能是被冤魂给缠住了,影响力肯定会大大地坏。 所以陈老才用他的人品来担保,知道真像后,绝不会乱说。 其实他也知道知道的越少,就活的越愉快这个道理。 但他又必须得知道岳梓童的发病原因,不然不好诊断开方啊。 “对陈老您的声誉,宗刚还是很信服的。” 宗刚在稍稍犹豫了片刻后,决定还是把岳梓童发病的真像说出来。 听完宗刚的简单叙述后,陈老马上就做出了精准的判断:“这是邪气入侵,属于心病。” 在中医上,邪气也分好多种的,有外邪,心邪等。 外邪,顾名思义就是邪气来自外界。 比方在清明,鬼节等节日里,夜半出来浪时,会被民间传说是放出鬼门关的孤魂野鬼缠上,非得一起回家—— 心邪,则是心里有鬼。 直白的来说呢,就是做了亏心事,疑神疑鬼精神不正常,结果导致让身体健康的精气神受损,从而出现发烧等症状。 岳家的私人医生,也看出岳梓童是邪气入侵了。 不过大家都避讳不谈,在给她诊断时,也都小心翼翼回避这个话题,从科学的角度上来推理病情。 陈老无所谓。 深更半夜的被贺兰群星请来,就是给岳梓童看病的,如果因为忌讳这,忌讳那的,开不出正确的药方,岂不是会坠了他中医高手的声誉? “心病,还需心药医。” 陈老在给岳梓童简单诊断过后,沉默很久才缓缓地说:“除此之外,任何的药石对此都没作用。” 宗刚低低的叹了口气,没说话。 陈老说的这些,他已经听过一遍了。 外面那几个医生里,有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那会儿已经和他私下说过了。 岳家主的病,没治——就此香消玉损那是不可能的,但指望吃药打针的,是无法康复的。 陈老不愧是外面那些医生们的大哥,就在宗刚叹气声未落时,又说道:“家主这个病,有个规律。” “什么规律?” 宗刚闻言,连忙抬头。 “病情会随着天地运作,阴阳相济而改变。” 陈老解释道:“简单的来说呢,就是白天她会好起来。越是阳光明媚,阳气十足时,她的精神就会越好。但随着夜晚的到来,她就会——” 看他有些犹豫,宗刚低声问:“随着天黑,阴气加重,她的病情就会加重。” 陈老点头。 “那、那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 宗刚痛苦的闭了下眼睛:“这样会把她折磨死的。” “恕我无能为力。” 陈老已经和外面那些医生交流过,知道他们开出的药方很正确,让他开药方,也就这样了。 “陈老,那您刚才怎么还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宗刚却不死心,希望陈老能提出不一样的治疗方案。 陈老低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除非家主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和紧缠着她的人亲自交谈,请他离开。” 宗刚立即呆住:“可李南方已经死了,大小姐怎么和他亲自交谈?” 第1049章 今夜龙回家 “还有两个小时,就是芒种了。” 常山主任把骑在他身上的程主任推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光着白花花娇躯的程主任,正在第三次的兴头上呢,就被丈夫推开,当然不会高兴了。 色胆包天这个成语,可不仅仅是用在男人身上。 对于程主任这种正值虎狼之年的中年美妇,更加贴切一些。 尽管这是在抗旱办主任办公室内,她也能确定她刚才嘹亮的歌唱声,早就从敞开着的窗户里,飘满了整个抗旱办小院的上空,让那些同样几个月来基本都吃住在单位的年轻人们,心理上遭受到了毁灭性的创伤。 但这能怪谁呢? 古人都说食色性也了。 和丈夫愉快的,合法的欢快,是仅次于填饱肚子的最大需求之一。 所以,程主任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十天才来单位,和丈夫恩爱一个晚上,任何人都说不出个不行的。 别人爱怎么说,就说吧。 反正嘴长在他们脸上,无论说什么多难听的话,程主任也挡不住不是?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和丈夫在一起的每一秒钟——现在被推开,当然不乐意了。 “你以前说过的,今夜龙回家。” 老常再次把张手求干的老婆推开,穿上裤子下地,走到窗前点上一颗烟,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皓月沉默。 开着窗子办事——不是说老常两口子在给那些单身狗发福利,心理上也没不好的癖好。 纯粹是为了能看到窗外的天气变化。 好多天之前,为给丈夫解忧的程主任,独自回了趟娘家,请爷爷找空空大师算了下,得出“龙不在家,何来大雨”之说。 老和尚还又说,青山龙会在芒种这天回来,看到它治下城市干旱到这个地步后,就会甚为痛心,立即排云布雨,让那充满希望的雨儿,遍洒这座干涸的城市。 程主任是非常相信空空大师这番预言的。 可随着芒种倒计时为零,天上依旧皓月一轮,程主任就有种被老贼秃欺骗了的感觉。 更有些对不起丈夫,所以今晚才特意赶来,尽情释放她女性的魅力,来抚慰丈夫那颗受伤的心儿。 可丈夫心系苍生黎民,前两次都是草草完事儿,搞得程主任更难受了。 她有心扑过去,把老常逆推在窗口,成就好事——但看到丈夫消瘦的肩膀后,就于心不忍了,低低叹了口气,默默地穿起了衣服。 老常再次已经成为习惯的叹气声传来后,让程主任心中怒火蹭地上来了。 心中恨恨地骂道:“靠,这死老天就是不下雨。 龙死半路上了? 青山四周城市今年的雨水格外多,可就这儿不下雨,田地里裂成的口子能放进脚去,七十二名泉早就断流了。 今年来青山旅游的游客客流量,要比往年同期减少了百分之四十。 没有了水的青山,就是没有了灵魂的女人。 无论女人长得再漂亮,但也是一具让人不喜欢的行尸走肉。 这座城市的领导们,据说急的都开始建议开挖大运河,引黄河水来倒灌整座城市了。 还有不靠谱的,甚至建议用古礼来祭天求雨。 一切都是贼老天的错,领导们凭什么要把青山干旱的怒火,撒在俺老公头上啊? 就因为他是抗旱办主任? 这就握了个草了。 抗旱办主任只是个处级干部罢了,可不是东海龙王,能纵身半空中随便打个喷嚏,就有倾盆大雨而下了。 抗旱办主任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老婆,老婆还是会有七情六欲的不是? 主管这座城市抗旱工作的副市长,又是凭什么为此把俺家老常喊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着他鼻子把他当臭袜子般的训,逼着他立下军令状啊? 芒种之前,如果还没有解决旱情,老常就得卷铺盖滚蛋! 凭什么这样对俺家老常啊? 难道就凭您龙大花生、哦,不,是龙大市长,是个刚调来不久的美女市长? 就凭您以前在青山干过倡廉局的大局长,曾经整过许多级别比你还高的干部? 这没道理啊。 真心没道理。 俺家老常在您的淫威下,不得不听从俺的建议,向您立下了军令状,在芒种之前如果旱情还没得到解决的话,就会卷铺盖滚蛋。 唉,龙大花生、龙大市长,咱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那天您问俺家老常,是怎么笃定芒种这一天是有雨,还是倾盆大雨的。 还说,您已经详细咨询过天气预报台了,在近一个月内,青山依旧艳阳高照,丝丝细雨都没有的。 因此,您就谴责俺家老常是个神棍,是不合适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尸位素餐者。 据说很美丽,很性感的龙大,大市长啊,俺家老常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俺告诉他说这天有雨的。 他是被您给逼的没办法了,才把俺们两口子的悄悄话告诉了您。 结果,却换来了您无情的讥笑。 好吧,俺承认俺有些天真了,当初不该把终身幸福,俺家老常的仕途,都寄托在那个老贼秃的身上。 但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 唯有老常被踢出革、命队伍后,俺陪他去打工了。 唉,区区街道办副主任的薪水,实在不够两个人花的啊。 不过,龙大市长您也小心了,我程芳可不是好惹的。 到时候,我会四处宣扬,您这是以权谋私,刻意打击国家栋梁之材——” 程主任暗中恨恨地骂到这儿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 “龙副市长来了。” 正在吸第三颗烟的老常,探头向外看了眼,随即转身快步走向休息室门口:“你赶紧打扫一下,喷点空气清洗剂!搞得味道这么难闻,如果被龙副市长嗅到,我就死定了。” “屁。你已经死定了。” 等丈夫摔门快步走出去迎接龙大市长后,程芳撇了撇嘴,低低的骂了句。 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按照丈夫的意思,紧急打扫了起卫生。 “龙市长,我代表市抗旱办全体工作人员,对您深夜前来视察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 等穿着一款浅灰色套裙的美女市长,从车里款款迈步下来时,常主任也刚好跑下台阶,率领两个副手走过去时,老远就伸出了双手,满脸恰到好处的激动神色。 美女市长却不吃他这一套。 就像没看到老常那双渴望求握的手儿那样,龙城城美眸流转,自其他人脸上扫过,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才淡淡地说:“去会议室吧。请所有值班人员。” “是。” 老常求握手被拒后,肯定会尴尬的不行。 不过他当然不敢有任何意见——龙副市长的大名,他可是早就有所耳闻了。 去年她就在青山任职,不过却是青山地区的倡廉局,大权在握,全地区大小官员就没一个不害怕她的。 常主任不怕。 那时候,他还是抗旱办的一个没实权的科级干部而已,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为,引起龙大局长的关注? 他却知道这女人相当心狠手辣,任职才短短数月,就有十多个官员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因此大家暗中给她取名,龙魔女。 据说去年龙魔女忽然调离青山那一天,市面上的鞭炮都成了稀缺物资了。 可就在大家抚额相庆时,龙魔女又在十天前杀回了青山。 这次虽说不再担任倡廉局的局长,而是排名靠后的副市长,但青山所有的大小官员们,没谁敢因此而小看她。 据说,她来自明珠龙家,那可是华夏的顶级豪门啊,随便打个喷嚏,就能淹死常主任这样的。 无论大家是怎么看待龙城城,但有一点任谁都无法否认。 这是个美女。 最顶级的美女。 以前认识她的人都在私下里说,她比去年担任倡廉局大局长时,还要更美。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让男人多看一眼,就把持不住想尿了的妩媚气息。 有经验者很快得出了结论,龙魔女生孩子了。 没有生孩子的女人,绝不会有她这种迷人气质。 看来,她去年调离青山,就是回家生养了。 按常理来推断,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该是相当善良,对谁都充满爱的才对。 为毛! 所有见过龙城城的人,都能从她蓬勃的妩媚迷人中,感受到澎湃的戾气在鼓荡? 就像刚生了孩子,孩子就被猎人抢走的金钱豹那样,对人类充满了深深的恨意。 所以常主任见到她后,根本不敢看她那双眼睛,生怕她会忽然变身金钱豹,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还高喊着:“混蛋,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 反倒是抗旱办的小科员们,见到如此妩媚动人的美女高官后,都集体石化了。 嘴角哈喇子滴落在桌面上,都不知道。 “特么的,你们这些人是要找死呢?真以为她深夜前来,是给你们送福利的?” 看到一众男下属都傻缺般的这样,常主任恨不得拍桌子,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终于感觉到常主任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后,一众男下属这才清醒过来。 纷纷羞愧的低头,抬手去擦嘴角的口水。 更有人担心龙副市长会大发雷霆,当场拍桌子喝令他们都滚粗,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定要打断尔等的第三根腿之类的。 幸好龙副市长并没有这样做,甚至都没有发怒。 看来,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看到她后就会流口水了。 一帮月薪三五千的小职员罢了,实在没资格让龙副市长生气的。 就算她必须生气,也会对这儿的最高长官——老常发威:“常主任,你给我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 当然是内心虔诚的祈求老天爷,赶紧下雨了哦。 其他不知常主任已经立下军令状的科员们,都纳闷的看向了老常。 常主任看向了——窗外的明月,黯然一声长叹,对大家说:“请大家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龙市长汇报下工作。” 没有谁说话,全都点了点头,哗啦啦的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第1050章 天漏,雨倾盆 会议室的门刚关上,龙城城就从秘书手里拿过了公文包。 微微低着头的老常,用眼角余光看到那只好像白玉雕刻雕出来的小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他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当初他给龙城城立下的军令状。 老常给龙城城立下军令状时,就是他们俩人外加小秘书。 今晚,当她拿出这张很荒唐的军令状时,还是他们三个人。 “说吧,有什么要说的就说。今晚,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那些无稽之谈。” 龙城城点上了一颗细细的香烟,姿势优雅的吐了个烟圈,冷冷地说:“说完后,希望你能马上给我写一封请调信。” 那纸荒唐的军令状上写着呢,芒种之前不下雨的话,老常就得卷铺盖滚蛋。 老常能立下这么荒唐的军令状,也是被龙城城逼的没办法了。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把妻子请高僧为青山算过的那些话,红着脸的说出来。 就像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龙市长之所以这样苦苦相逼,甚至还同意私下里立下军令状,都是因为他屁股下面这把椅子,是往上攀登的最佳跳板。 一朝天子一朝臣。 历朝历代,无论谁当权,世道怎么变,百姓们是否是安居乐业,唯独这句话不会改变。 哪个当官,在上任后不大肆提携自己的心腹? 可官场上的位子就这么多,要想提拔人,就得先把人整下去。 但调离像老常这种没有太大实权,级别却很高的干部,可不是一句我不喜欢你就能搞定的。 得有借口。 合适的借口,让他自动请调的。 青山恰逢百年不遇的大旱,抗旱办主任这个正处级宝座,就被龙城城给描上了。 别看她是排名最后的副市长,但人家后台硬啊。 一般干部谁敢招惹明珠龙家? 哪怕有传言说,龙副市长已经和明珠龙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 传言就是传言,也是狗屁。 如果龙城城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和明珠龙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在三十刚出头,就能成为国内最年轻的副市长呢? 当顶头上司换成龙副市长后,没有任何背景的老常,也在第一时间前去汇报工作——实际上就是主动投靠。 很可惜。 龙副市长并没有张开她温暖的怀抱,来拥抱老常。 上任之前,她就已经仔细研究过所辖部门诸位小领导的资料了,知道老常没什么背景,能坐上抗旱办主任的宝座,纯粹是常青这个名字起得好。 象征意义,大于实用价值了。 如果老常是那种工作能力超群的官员,龙城城也会递给他一根橄榄枝。 可老常是吗? 去年才走马上任,就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这段时间内忙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只能说是运气衰到了家。 龙城城真怕老常的衰运气,会传染给她,当然不肯要他了。 唯有让他滚蛋尔。 “常主任,说实话。我还真想不到,你会拿出这么荒唐的理由,来给我立下军令状。” 看着沉默不语的老常,龙城城性感的唇角,微微勾了下:“看在你这段时间内也着急上火的份上,我勉强答应了你,陪着你荒唐一次。但窗外明晃晃的月亮证明,荒唐就是荒唐,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运。” “呵呵。” 龙城城晒笑了下,美眸在军令状上扫了眼,慢悠悠的念道:“芒种前夕,今夜龙回家。龙若回家,必将天降大雨于青山。否则,常青将主动请辞抗旱防涝办公室主任一职。” 龙城城的声音明明很好听,甚至还带有难么一丝性的暗示——可听在老常的耳朵里,却偏偏像刺那样,扎的他心都疼。 脸,也红成了猴子屁股那样。 “常主任,你该说话了。” 等了老常足足三分钟,都没听到他说话后,龙城城有些不耐烦了。 “龙市长,我——” 老常深吸一口气抬头,勇敢的看着这张千娇百媚的脸,刚要说出“请辞”这两个字时,会议室的房门开了。 妻子程芳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龙市长,常青虽说立下了军令状,他也会按照军令状上所说的来兑现承诺。但我想请您看一下时间,现在距离六号芒种还有整整半小时的时间。” “程芳,是谁让你进来的!” 老常虽说马上就要宝座不保了,可他还是有着一个合格官员该有的素质,绝不会让妻子参与他与领导在工作上的“沟通”,立即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呢?赶紧出去!” “我怎么就胡说了?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眼看丈夫宝座不保,性格泼辣外向的程芳也豁出去了。 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快步走过来,把手机重重拍在了会议桌上。 因为用力过大,手机屏幕立即龟裂出了一道道的裂痕。 但这并不妨碍让龙城城看到屏幕上的时间。 正在和下属在单位谈工作,他不在本单位工作的老婆,却忽然闯进来的行为,换成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高兴的。 尤其如大有来头,以往就以心狠手辣而著称的龙城城。 不过,看在老常马上就要卷铺盖滚蛋的份上,龙城城决定原谅程芳。 故作大人大量的优雅笑了下,曰:“常主任,这位就是你在街道办工作的妻子程芳吧?” “是我。呵呵,我一个区区小妇女,竟然能让龙大市长知道名字,看来您以前没少‘关心’我们家老常啊。” 不等老常说话,程芳就冷笑着反驳道。 话里有话,还带刺。 她是豁出去了。 眼看老常就要卷铺盖滚蛋了,还有必要怕得罪龙城城吗? 别看街道办主任、哦,是副主任。 别看这个官儿不大,却是对官场规矩最懂的人。 深知官场就是战场,既然要决定收拾敌人,那么毋须一棍子打死,免得他东山再起,会对自己造成大威胁。 所以,刚来青山才十天的龙城城,既然要对老常下手,那么就会给予他最沉痛的打击,彻底把未来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一个街道办主任,还是副职,龙城城有必要和她逞口舌之利吗? 只会保持着她大领导该有的风度,微笑着说:“关心每一个下属,是我应尽的义务。程主任,我和常主任是在谈工作,你是不是暂时回避?” “不。” 程主任脆生生的回了个字,又甩开试图把她拉出去的丈夫,看着龙城城的双眼,没理由的红了。 泪水,哗地淌了下来。 哽咽着说话的声音,让铁石人听了都会心疼:“龙市长,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觉得我家老常不行。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合格的官员,最起码对得起他当前的位子。您或许也知道了,在旱情加重后的这几个月内,他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官场,同样不相信眼泪。 无论程主任哭成了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她历数老常这段时间内付出了多大心血,龙城城都始终面带笑容,温文尔雅的样子,让程芳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抓花她的脸。 等程芳说完后,龙城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手拍了拍桌子上的军令状。 军中无戏言。 官场,也无戏言。 “还有五分钟,才是六号呢!” 龙城城的绝情,彻底让程芳没脾气了。 但倔强之气也被激起了,她说什么也得等子夜零点后,才承认那份军令状生效。 军令状会生效吗? 龙城城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月亮,失笑道:“好,那我们就再等五分钟。” “唉,程芳,你先出去吧。” 老常低低叹了口气,温言劝说妻子。 他是彻底的绝望了。 再等五分钟? 休说是再等五分钟了,就是再等一秒钟,老常都会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还有不到三百秒,你就等不及了吗?” 程芳猛地打开他的手,尖声叫道。 老常的喉结,咕噔滚动了下,再次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窗前。 其实他也知道,妻子也已经绝望了。 之所以坚持再等这几分钟,无非是耍小性子,让龙城城看到她幼稚的一面罢了。 但这有什么呢? 人无完人,这才是有血有肉的妻子不是? 站在窗前的老常,吸完一颗烟后,微微苦笑了下时,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我怎么会哭了呢?” 老常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心中一楞时,又有几滴水,砸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不是泪水。 这是——雨水。 雨水! 明晃晃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可天上却下起了雨。 “十二点了。程主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龙副市长那优雅从容的声音,在老常背后传来时,他猛地转身,嘎声叫道:“下、下雨了!” “下雨了?” 龙城城秀眉皱了下,抬头看向了窗外。 当她看到天上的月亮后,笑了,轻声说:“范进中举。” 范进中举的故事,人人都知道,无非是暗讽那些突然走了狗屎运的人,因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狂喜,从而精神失常。 虽然龙城城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老常,并不是很恰当,但意思却是差不多的。 “月亮就在天上,哪儿来的雨?” 龙城城用有些怜悯的眸光看了眼老常,刚起身站起来,一道惊雷,忽然自皓月当空中炸响! 喀嚓! 震得门窗玻璃都是瑟瑟发抖,更是把毫无心理准备的龙大市长,给吓得噗通一声蹲坐在了椅子上。 惊雷毫无征兆的击碎芒种这天的子夜时,风起。 大风起! 云涌。 乌云涌! 就像有个看不见的妖怪那样,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乌云,很轻松就把那轮弯月吞了下去。 电闪雷鸣。 无数条金蛇般的闪电,自青山上空来回的乱窜。 带着久违了的轰隆隆声。 “下雨了,下雨了!” 窗外传来抗旱办全体值班人员近乎于疯狂的呐喊声,他们像中举的范进那样,高举着双手在院子里跳跃。 天,好像漏了。 雨,如倾盆。 第1051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刚走下舷梯看到一轮弯月悬挂在夜空中时,李南方还是很有感触的。 想到了一句诗词,月是故乡明。 青山虽说不是生他养他的故乡,但这儿寄托了李老板的爱情,事业,有陈大力董世雄等一干马仔,此时正接受某个没良心女的煎熬,等待他来救赎。 所以说他把青山视为故乡,对弯月也有一份说不出的亲近感,这也是很正常的。 “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声满是深情的呼唤还在耳边回荡,天色突变,弯月被乌云吞噬,比黄豆还要大的雨点,好像一个个邪恶的小妖怪那样,恶狠狠击打在李南方身上。 “哇靠,不会是这样吧?哥们刚回家,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李南方怪叫着,赶紧双手抱着脑袋跑向路边的候车亭下。 候车亭的站牌上,标着几路要从几场回市区内公交车。 因为他走下飞机后,展开双臂闭眼享受故乡气息的时间稍长了点,结果走到出租车停车场后,才发现空空如也,唯有坐公交回去了。 他刚跑到候车亭下,狂风突起,夹裹着雨点横向砸在下面避雨的人身上。 随着一声声的尖叫声响起,李南方发现候车亭下好几个女的,都弯腰捂住了小裙子,很有梦露那张经典照片的感觉嘛。 可能比梦露那张经典照片还要惹人,好像有人端着盆子乱泼似的雨点,眨眼间就打透了大家身上的衣服。 让李南方惊讶的看到,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妇,胸前好像多了两个花生米似的高点。 “这场雨真好。” 盯着人家那两点看了几秒钟后,李南方由衷的喃喃说道。 呼! 平地而起的风,真像妖怪那样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呼呼地吼叫着,卷着雨水总往人身上扑。 只是上方有顶子,四周却没任何墙体的候车亭,面对这种近乎于妖孽般的暴雨,根本无法给下面的人,提供任何的保障。 唯有让包括李老板在内的所有人,都低头背对风向,接受暴雨的洗礼。 “这算什么事啊?青山,我的故乡,你就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迎接哥们的回归嘛?你可知道我这身衣服,可是花了默然姐姐三个月的工资,就这样被雨水蹂躏了。” 双手紧攥着手机的李南方,好像鹌鹑那样的缩着脖子,遭受暴雨敲打时,心中这样默默地说。 钱不是问题。 默然姐姐工作三个月的辛苦也可以放一边,关键是这身衣服包含着她浓浓地爱啊。 “南方,我都听王阿姨说过了。你命中注定要和一个比我强千万倍的女子结婚,我,隋月月,也许还有别的女人——只能给你当情、妇。呵呵,知道我以前想到这个词汇时,是有多么的反感它么?但现在我才发现,我以前想错了。女人之所以甘心给人当情、妇,那是因为男人能给予她幸福,金钱,或者是地位。” 这番话,是蒋默然送李南方登机时,抱着他依偎在他怀里闭着眼低声说出来的。 默然姐姐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我,蒋默然,心甘情愿的给李南方当情、妇。一辈子不变。无论你以后,会不会抛弃我,都一辈子不变。” 男人最喜欢这种女人了。 懂事。 懂得体贴男人。 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懂得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心上人为难。 面对蒋默然的真情告白,李老板除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她头顶,眼睛都有些湿润——咳,之外,还能说什么? 那一刻,绝对是无声胜有声的。 李南方都做好打算了,等回来青山后,就把默然姐姐给他精心挑选的衣服放起来,压在箱底,唯有需要穿戴整齐必须骚包的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穿,以此来表示对她的无限爱意。 蒋默然因为爱他,能创造出总院四大传说之一的浪漫爱情,那么李南方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她送的这身衣服? 可天不随人愿啊。 这不刚下飞机嘛,就遭遇了这场妖孽暴雨。 还真是握了个草的了。 这贼老天难道不希望我效仿默然姐姐,给后世子孙留下一段美好的传说? 感受到打砸在背后的雨点力量越大,都开始隐隐生疼后,李南方刚在心里骂了句,就听到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抬手遮住了额头,回头勉强睁开眼看去,就看到一群人从远处的候机大厅内跑了出来。 有男人,也有女人,机场建筑四周打来的射灯下,看的很清楚。 这群人中有穿着机场工作服的员工,也有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甚至还有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公务员。 李南方见过这些公务员,大家都是从京华乘坐同一班航班来青山的。 路上,从他们私下里的交谈中,李南方听出了他们是青山环保局的公务员,这次去京华是申请什么救济款的。 带队的领导,是个年近六十,还身材庞大的胖老头。 不拘言笑的胖老头很有官威,没少被李南方暗骂装逼犯——可现在,胖老头哪有半点装逼犯的意思? 活脱脱就是一意气风发青少年啊。 活力甚至比同行的年轻人更甚,高举着双手在暴雨中跳跃着,昂首嘶声高喊着什么,最后竟然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满是雨水的地上,丝毫不介意会磕坏了膝盖,只是不住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下雨了,下雨了!终于下雨了啊!” 有胖老头带头,越来越多的人,都跪在了地上,捶打着胸膛高喊下雨了。 还有几个女的,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仿似这场淋透了李老板爱情的暴雨,是她们期盼依旧的甘露。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跑到雨里,候车亭下也有大半人都跑出去,疯子般的在雨中载歌载舞——自以为见多识广的李老板,真正懵逼了:“哇靠,这些人疯了吗?不就是下个雨吗,搞得好像八辈子都没见过那样。” 好像正在全力下雨的老天爷,听到了他不喜欢的声音,立即大手一挥,本来已经小了很多的狂风,再次平地突起,卷着暴雨狠狠扑进了候车亭下。 打在身上生疼的雨水,让李南方怪叫一声,慌忙转身时,却又砰地撞在了一个人的后脑勺上。 李老板很愤怒。 就在这种天气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他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人把他不魁梧的身子,当做了能挡风遮雨的避风港,双手抱着肩膀躲在他背后。 简直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看在这个穿白衬衣,黑裙子的女人,就是李老板刚跑进候车亭下时,看到胸前有凸出两点的少妇,他肯定会抬手拨拉到旁边去。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哦,不,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能让李南方为她挡风遮雨的。 “啊哦,你眼瞎了啊,碰我的头。” 任何时代,都不缺少这种以她为中心,希望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的无脑女人。 她明明是躲在李老板的背后,来遮风挡雨,被不小心碰了后脑勺后,却愤怒的骂人。 女人尖声怒骂声中,也顾不得大雨倾盆了,忽地转身,一双好像也被雨淋了的水汪汪的眸子,恶狠狠地瞪向了李南方。 “哈。” 李南方被女人的不讲理给气笑了。 他可不是惜香怜玉的绅士。 他是相当现实的小人。 所以在他给予别人帮助,不但没换来感谢反而被骂眼瞎了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抬手,把这个自以为是的臭女人给——咦? 李南方已经抬起手了,却又放下了。 熟人。 这世界简直是太小了,这个敢骂李老板的女人,居然是被他强女干后却连声都不敢吭一声的美女院长,段香凝。 李南方记得很清楚,去年他在离开青山前往澳门搜救闵柔时,曾经在飞往京华的飞机上,遇到了段香凝。 俩人坐在了一起,好像还发生了一些不得不说的事。 不过随着李老板苦逼的澳门、英三岛之行,他就把这女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谁曾想,在他时隔大半年再回青山时,遇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段香凝。 嗯,她应该也是乘坐同一趟航班回青山的。 只是这次非常幸运的没有和李南方坐在一起,所以没能发生某件超级浪漫的事。 唉,真尼玛地遗憾啊。 李南方龌龊的笑了下时,那个近期又特别跋扈,频频和吕明亮对着干的美女院长,也看到撞到她后脑勺的人是谁了。 人生在世,如果没有个又怕又恨的人,那还是完美的人生吗? 拥有完美人生的段院长,看到已经在蒋默然的强烈要求下刮了胡子,理了长发的李南方后,心儿立即狂跳了声,闭眼嘶声尖叫:“鬼啊!” 李南方为国捐躯,新任岳家主一周前在龙凤坡,和他骨灰举办阴婚的事,那些为三五千就忙到头昏脑胀的打工狗,当然不知道,也没心思去理睬。 可吃喝无忧,贵为京华三流豪门少奶奶,背靠娘家大理段氏的段香凝,当然能知道这些。 也无比的关切此事。 李南方客死他乡的消息传回来后,正在医院值夜班的美女院长,索性擅自脱岗换上性感美衣服,去了青山某迪厅好好放松了大半个晚上。 庆祝。 必须庆祝那个胆敢坏她清白之躯的人渣,就此灰飞烟灭。 精神上也无比的放松,开始逐步蚕食吕明亮的权力,发誓七一之前,让老吕回家过个快乐的建军节—— 可段香凝万万没想到,就在今天如此恶劣天气的子夜,看到了活生生的李南方! 这不是鬼,又是什么?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段香凝双眼翻白,身子软软的往地上出溜。 “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 活生生的活人,有谁愿意被人骂成是鬼呢? 自尊心超强的李南方当然也不愿意,骂了句后,有心不管这个被吓昏了的娘们,可骨子里的惜香怜玉男人情怀,却驱使他伸手,把段香凝抱在了怀里。 第1052章 美人玉玉生烟 风更大了。 雨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拼了命的往下砸。 那些渴望一场大雨来救救青山的人们,终于受不了老天爷的肆虐了。 胖大官员被下属拉起来,匆忙跑向停车场时,某路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滴滴的叫着,轮胎碾轧过已经没过脚脖子的雨水,呼呼地行驶了过来。 车门刚一打开,早就给冻得浑身发抖的人们,再也顾不上什么绅士不绅士的了,争先恐后的往上挤。 国人就这点不好, 挤公交时的粗鲁行为总是被外国媒体拿来大做文章,来证明华夏儒家所说的“人之初,性本善”理论是错的。 更有甚者,还有些香蕉人说国民素质就是低。 尽管他们在挤公交时也是那样,看到有人不小心掉了钱后,好像抢爹那样的嗷嗷叫着扑上去。 李南方也想当一纯粹的国人。 就凭李老板强壮的体魄,推开那些老弱病残挤上公交,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可他不会! 他绝不会任由一个没有私家车,又等不到出租车的旅客,滞留在被暴雨肆虐的候车亭内。 他,就是这么一个素质极高的人。 好吧,不装逼了。 李南方没去挤公交,主要是因为还抱着个被吓昏过去的段香凝。 抱着个人就像和那些争先恐后的人挤公交,那也,那也太没品了。 他能抛下段香凝吗? 不能。 绝对不能! 段香凝可不是那种和苦哈哈挤公交的高素质公民,人家肯定有私家车的,之所以来候车亭下,还不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挡住了她前往停车场的步伐? 既然段院长有私家车,碰巧又是李南方的熟人,那么他凭什么去和一帮苦哈哈挤公交,而不搭熟人的私家车回市区呢? 既能照顾她,还能不用和人挤沙丁鱼那样的挤,绝对是一举两得的。 滴,滴滴。 公交车司机是个好人啊,看到还有两个人滞留候车亭下后,就按了下喇叭,示意他们上来。 虽说车上早就没座位了,可站在车里,总比站在外面被暴风雨狂虐要好很多倍吧? 李南方潇洒的摆了摆手,示意公车司机先走着,像哥们这种身份的人,是不屑坐公交的。 咣当一声,公交车车门关上,又是一声喇叭,自已经成为小溪的公路上,斩风破浪的前行而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希望的田野上尽头。 “你如果没开车来机场,看我怎么收拾你。” 目送那辆幸福的公交,载着一群幸福的人消失在视线内后,李南方抬头看了眼漏了般的天,幽幽叹了口气,抱着怀里的女人坐在了长条凳上。 被吓昏过去的段香凝,竟然是半睁着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 吓了李南方一跳,赶紧伸手在她鼻下试探了下。 这会儿的风虽然小了很多,不过依旧能很轻松的把雨刮进候车亭内,让李南方放在段香凝鼻下的手指,无法感受任何的气息。 触手冰凉。 也不是没有被吓死的人。 像那些特别胆小的啊,有心脏病的。 李南方可不知道段香凝有没有心脏病,如果真有,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他吓死,那么无论这女人有多么地可恶,这都是一种罪过啊。 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了——担心她真被吓死的李南方,连忙顺着她衣领伸了下去,放在她心口上。 希望,能感受到她还活着的心跳。 “不错,还算你有点良心,没有害老子因你而死就会愧疚。” 感受到清晰的心跳后,李南方才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正要缩回手来时,却又不甘,非得在那团饱满上用力捏上几把,才能弥补李老板为她的担惊受怕之情。 依旧弹性十足。 不过因为她变成落汤鸡的缘故,身体很凉。 这样,就极大影响了手感,多少有些不美。 呼! 风又神经病似的忽然大起来后,雨明显小了很多。 别看天只漏了十几分钟,但已经足够让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瘫痪了。 老天爷还算是仁慈的,没有在青山渴的冒烟时,就没好气般的狂下个不停。 而是先急后缓。 先来阵猛地过过瘾,再慢慢地倾洒好了。 芒种,虽说算是揭开了盛夏即将到来的面纱,但在这时候还是枣核天的。 何谓枣核天? 就是早上和晚上冷,中午热。 当下刚好是零点,本来气温还不到二十度,一场狂风夹杂着的暴雨降临后,迅速让气温骤降至少七八度。 零上十度左右的气温,当然不会冻死人。 却会让人害冷。 尤其是在全身都湿透了的情况下,如果不及时洗个热水澡,或者换上干衣服,感冒发烧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李南方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身体素质强壮到几乎变态,休说被淋场雨了,就是泡在零下十八度的海水里——靠,谁喜欢去泡谁泡。 段香凝却不一定能受的了。 尽管这女人的素质很低,本身又是干医院的,因此大病一场身心受损也是应该的,可李南方还是觉得就此眼睁睁看着她生病有些不男人。 抱着她漫步雨中,走回候机大厅内的活,李南方是不屑干的。 那样会被人误会,他们是一对亲爱的。 和谁是亲爱的,李南方也不想和这女人成为亲爱的。 唯有拿过她的小包,翻找汽车钥匙。 女人小包内,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除了手机,化妆品,钥匙之外,还有什么湿巾,面巾,甚至还有一盒没开封的套套。 “看来段院长的私生活不是很美满的,都没机会用。” 找到汽车钥匙后,李南方感慨着抬头看了眼外面,把她横抱在怀里,嘴里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走向了停车场。 闲庭信步在雨中,不急不徐的高人风度十足。 反正已经湿透了,手机也及时关机不怕淋雨了,走在雨中与坐在候车亭下,还有什么区别吗? 至于被他抱在怀里仰面朝天的女人,会不会用鼻孔接水喝,那是她的爱好,李南方并不打算去管。 “锥,锥。” 来到停车场内后,李南方右手按着车钥匙上的遥控,左右晃了几下,很快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不住地明灭起了车灯。 这世道,有钱人的女人就爱开个白色宝马,来彰显她的身份远超苦哈哈大众。 “咳,咳!” 只要不是被吓死的人,鼻子里总是被灌水后,很快就会被呛醒的。 段香凝剧烈咳嗽了几声,猛地睁开眼,刚要坐起来时,就听到一个阴恻恻地声音说道:“别动。” 她的娇躯,顿时猛地颤抖,切断了呼吸,以及张嘴要喊出的惨叫。 她清醒过来的瞬间,就回忆起了她清醒之前,遭遇了多么怕人的事。 她居然在光天化夜之下,在这个暴雨瓢泼的子夜时分,看到了早就死掉大半年的李南方。 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在机场这种远离闹市区的场所,遇到些超自然的诡异现象,那简直是太、太正常了。 不就是遇到个死鬼吗? 出身大理段氏的段香凝在七岁时,还曾经听奶奶说起过,一群浑身长了绿毛的僵尸,曾经入侵过距离她当前居住城市不远的一个小村落。 全村百十号人被僵尸咬了后,一夜之间死光了。 所以呢,她在今晚遇到李南方后不会觉得奇怪,只会怕。 怕到什么地步呢? 怕到她的世界里,只有李死鬼,再也没有其它,甚至都看不到大雨了。 却偏偏能听到李死鬼所说的每一句话:“站稳了。” 段香凝站在了地上,双眼看着他,浑身发抖,双膝发软,却不敢瘫倒在地上。 盖因他说,让她站稳了的。 如果她站不稳——唯有鬼,才知道他会把她怎么样。 “打开车门。” “脱掉衣服。” “一件都不要留。” 这句话,李老板本没打算说的,是因为看到段香凝对他言听计从,好像被他遥控的傀儡,感觉很有意思,就开始恶作剧了,索性让人把所有衣服都脱光了。 可他只是让段香凝脱光衣服而已,却没让她把脱下来的衣服,都顺手扔到地上啊。 地上那么多水,在灯光下泛着五颜六色的色彩——那是污油漂在了水面上。 而且,呼呼流淌的浑水,还散发出了一阵阵地恶臭气息。 这肯定是下水道倒灌,或者干脆是机场化粪池里的污水溢出来了。 想指望李南方用手帮段香凝从污水里捡起这些衣服?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他又没让她把衣服扔水里,是她自愿的,只能说明人家有钱任性。 李南方特讨厌有点小钱就任性的臭女人。 哪怕她全身光光地,也不用双手遮掩下某个部位,就这样木木地站在他面前,好像果体模特那样任由他刀子般的目光,在她身上嗖嗖地看——李南方看够了后,也会觉得她很讨厌,冷冷地说:“上车。” 段香凝去拉后车门时,李南方又说了:“左前面,副驾驶上。” 他让果体美少妇坐在前面副驾驶上,倒不是为了等会儿边开车,还能边顺手做点什么。 是因为他要开汽车暖风。 坐在前面,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暖风的温暖。 呼。 带有清新薄荷味的暖风,扑在了车里后,李南方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 再随手打开CD。 没想到段香凝喜欢听节奏欢快的dj,碰碰咔咔的响起后,让血液随着激昂的音律迅速循环起来,加快了驱赶寒冷的步伐。 路上没多少来往的车子,段香凝又不是李南方的什么人,没必要管她光着身子坐在副驾驶上,是不是有伤风化。 偶尔看她一眼,也是好的嘛。 虽说这女人素质极度败坏,但是自身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前凸后翘的丰满身材,看似高贵的妩媚脸庞,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把男人那根名为“征服”的神经,给撩拨起来。 尤其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慢慢浮上正常的红色后。 美人如玉,玉生香。 李南方心里浮上这句话时,段香凝忽然颤声说:“你,你想把我怎么样?” 第1053章 我不会陪你去死 风停了,雨也小了很多。 可雨还在下,黑压压的夜空中,不断有银蛇乱窜。 又是一道闪电瞬间把大地照亮时,段香凝看到了李南方的脸,是那样的苍白,没有一丝丝的人气,嘴角还弯起了诡异的笑。 刚从无法描述的惊恐中清醒过来,段香凝的大脑还处于短路状态,压根没意识到她所看到的这张脸,其实是很正常的。 任何人的脸,在当前这种环境下,都会给人这种深刻的视觉冲击。 段香凝却以为,这才是传说中的鬼脸。 鬼的脸。 暖风温暖了她的娇躯,dj激昂的旋律促进了她的血液循环,让她的身体不再害冷,但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她想知道,李死鬼要把她怎么样。 是带到阴间,还是—— “你猜猜,美女。” 李南方阴恻恻的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在段香凝圆润的下巴上挑了下,又顺着她的脖子下滑,落在了一座山上。 “我、我不知道。” 段香凝不敢低头去看那只鬼手,一颗蓓蕾被捏了下时,有异样的过电感觉,让她身子再次猛地颤了下时,低低地呜咽道:“我、我还不想去死。我还没有活够,我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要和您一样,去当个吓人的鬼。” 李南方很生气。 他的右手拇指,食指,已经情不自禁施展出让花夜神,蒋默然都能嘹亮歌唱的“二指禅”了,这娘们也该感受到他强大的活人气息了,怎么还把他当死鬼看? 这是对他的二指禅的践踏,是羞辱。 是,不可原谅的。 尤其段香凝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猛地一用力:“只要您肯放过我。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您。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钱——啊!” 有钱就了不起吗? 有钱就能把人当鬼看吗? 有钱——你总是说,又不拿出银行卡说出密码,这就是心不诚了不是?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段香凝疼地低声抽噎了起来。 李南方缩回手,木然的说:“我想你死。” “我不想死,不想死。求求您,别带我走,别带我——” 段香凝说着,脑袋一偏,又昏了过去。 “动不动就昏过去,比我还擅长。” 李南方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实在不好意思再吓唬她了。 宝马车的后车座上,放着一件红色的风衣。 这是段香凝出门时,预备天气突变特意放在车上的。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用风衣帮女人盖住了那具让正人君子憎恨的诱人娇躯,又在心里默念三遍“我是柳下惠”后,李南方开始犯愁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女人。 把她送到酒店去? 不行,住店需要身份证的,李南方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活着回到了青山。 把她送到中心医院去? 也不行。 这女人虽说道德败坏,可她终究是个美女——好吧,李南方承认段香凝如果只是个长相安全的女性,他是不会如此为她着想的。 更关键的是,她怎么着也是个领导,如果让值班人员看到领导光着屁股昏迷在车里,或者被男人扛进了办公室,那么她女性尊严就会被践踏到体无完肤的。 把她送回家? 鬼知道她家住在哪儿。 她又是单身在青山,没什么亲朋好友,唯有几个擅于拍马的手下,实在不放心让李南方把她交给别人。 算来算去,李南方唯有先把她带回他“家里”。 他的家,当然是从邬玉洁那儿租来的房子了。 当初可是一下交了三年的租金,把那愤青小子给开心了个半死。 后来李南方把那房子让给了隋月月住。 再后来,隋月月就——成了金三角南区的老大,据说现在满腔雌心壮志,要一统金三角,肯定不会再住在那儿了。 所以这房子就空了。 却方便李南方深夜回到青山时,能有个温暖的小窝住。 在回青山之前,李南方就想到来这儿住了,当然得备好“钥匙”。 钥匙,就是一根铁丝罢了。 一根铁丝在手,几乎整个青山市的房子,都随便李南方出入。 听到门锁内传来喀嚓一声轻响后,李南方抓住门把稍稍一拽,门开了。 在开门的一刹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样,回头看向了对门。 那时候,对门住了个风情万种的、的蛇蝎美女。 他曾经和龙城城相互斗智斗勇过,更被她以权谋私的关进了派出所内,恍恍惚惚的骑着黑龙,去了个地方。 往事历历在目,当初那个发誓要整死他的美少妇,已经成为了他儿子的亲妈,比汉姆生的李汉还要大一些,绝对是李南方的长子了。 但现在,物是人非啊——房子还在,走廊中也仿佛回荡着龙城城的声音,可她却已经不在青山了。 “唉。希望你能尽快从孩子被送到八百的孤独中振作起来,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好青年。” 已经从荆红命那儿得知儿子消息的李南方,悲天悯人的装逼样子叹了口气,扛着被红风衣包着的段香凝,走进了屋子里。 防盗门刚关上,电梯门就再次徐徐地打开了。 手里拿着雨伞的龙城城,脸色难看还又疲倦的走了出来。 打脸啊。 红果果的打脸啊! 无法更改的现实,就像一记无形的大手,在龙城城娇嫩的脸上,噼里啪啦的一顿狂抽。 偏偏,她没有半点脾气。 盖因这只狠抽她小脸蛋的手,是老天爷的。 龙城城本事再大,在老天爷的淫威面前,除了受着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让她跳着脚的大骂贼老天,快点雨过天晴? 就算老天爷会听她的话,估计她也会被欢喜傻了的老常,率领一干同样欢喜傻了的抗旱办工作人员,给乱棍打死! 大雨倾盆的那一刻,龙城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恼,没敢生气,却有莫名的恐惧。 老常说是芒种这天有雨,就真有雨了。 子夜钟声敲响那一刹那,还是月朗星稀的。 可眨眼间,一场足够缓解青山大旱的倾盆大雨,就从天而降,让这座快要干死了的城市,很快就焕发了勃勃生机。 看来,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那个为老常预言的老贼秃,来历不简单啊。 老常此人,动不得! 龙城城不愧是七窍玲珑之辈,在事实面前傻楞半晌后,立即琢磨出了味儿。 她不信鬼神,事实却逼着她相信有些东西,不会因为她不相信,就不存在了。 既然老常是被老天眷顾的,不能轻易踢飞——龙城城马上就改变了策略,当场就像老常伸出了橄榄枝。 激动到嚎啕大哭的老常,也不是傻子。 就算他傻,他老婆程芳也不傻,知道此时恰恰是借助天威,抱上龙大市长美腿的绝佳机会,立即把他从暴雨里拽回来,给龙城城深深地三鞠躬,恭喜她今日得一福将。 得一福将的龙城城,笑容在上车后就消失了。 送她回家的一路上,她的秘书司机根本不敢和她说话。 在下属和外人面前很精干的龙城城,唯有回到她时,才会显露出她的疲态。 做女人难。 做个当官的女人,更难啊。 龙城城心里默念着这句话,走出电梯刚要转身走向她家,却愣了下。 她看到走廊地板上有水渍。 这是某人鞋子灌水后,走过时留下的脚印。 “难道,他回来了!?” 龙城城的眸光,顺着脚印看向了对面那扇防盗门时,心儿猛地一跳。 李南方,曾经住在过对面房间内。 浑身的血液,忽然就沸腾起来,促使龙城城快步走向了那边。 可快要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住了脚步,失笑出声:“呵呵,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住呢?这应该是房东搬回来,或者又租给了别人。” 李南方可不知道,当他把段香凝放在浴缸内,开始放水时,他长子的老妈就在门外,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呢。 既然已经把段香凝带回家来了,那么李南方就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不能让这女人淋雨后感冒了。 让她洗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应该能把身体里的寒气都驱赶出去的。 水在慢慢淹过段香凝的身子时,她的眼睫毛忽闪了下。 李南方假装没看到,只是嘿嘿地冷笑了声,故意自言自语:“牛头马面告诉我说,活人只要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就能彻底把我们野鬼入侵的死气逼出来的。希望,她不要洗澡,更不要喝我做的姜汤。这个女人,其实很该死的。” 为了增加鬼话的真实度,李南方故意只开了壁灯。 昏黄的壁灯洒在他脸上,为他平添了一丝阴森鬼气。 “来吧,来吧,亲爱地美女。我就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带你喝下孟婆汤,欣赏着两岸的彼岸花,走进酆都城——” 哼着自编自创的鬼哭歌,李南方在昏黄的灯光下,飘飘忽忽的走出了浴室,关上了房门。 他能肯定,那个刚醒来的蠢女人,会按照她的鬼话,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等着喝他做的姜汤。 “唉,做好事就是没意思,还得伺候她。” 李南方叹着气走向厨房时,随意扫视着屋子里。 在他的印象中,隋月月是去年就去了金三角。 因为房租不到期,邬玉洁又是个非常认真的呆货,绝不会擅自租给别人,那么这地方应该是从去年起,就没人住了。 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就算是关着门窗,案几沙发等家具上,也该有一层灰尘。 可李南方却发现,房子里很干净。 就像隋月月前几天才离开,特意仔细打扫了一遍那样。 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李南方喜欢的薄荷香味。 来到厨房内,李南方伸手刚要打开冰箱,动作顿住了。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粉红色的便筏,上面有几行娟秀的小字。 李南方,我希望有一天,你的鬼魂能来这儿,看到我给你的留言。 我想你。 但我不会陪你去死。 因为我觉得,我好好活着才是你希望的。 隋月月。 公元某年某月某日留。 第1054章 鬼也是讲卫生的 隋月月给李南方鬼魂留下的这张便筏,是在一周前。 前段时间,她自金三角来过内地,是为了诛杀连姐。 结果却被荆红命给阻止了。 这些事,蒋默然曾经给李南方详细的叙述过。 隋月月在无奈的撤出京华后,回到了青山,在这儿小住了几天,回忆她曾经的某段幸福往事。 临走前,她留下了这张便筏。 这几行字,无疑是隋月月的肺腑之言。 李南方很欣赏她的生活态度。 他不觉得,有一天他真死了后,他的女人们就会像蒋默然那样,为伊消得人憔悴——最终一命呜呼。 没谁有权利在死后,还要带走别人。 哪怕他们是深深相爱着的。 “希望你的野心,不要把你带上歧途。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李南方盯着这张便筏看了半晌,才摘下来撕碎,放在了门后的废纸篓内。 没谁告诉李南方,说隋月月有很大的野心,早晚会走上歧途。 这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隋月月,不是池中之物。 通过俩人交往的那些天,李南方能看出她就是那种机会一旦强大,她就会立即抓住的女强人。 几乎所有的女强人,都不想被世俗、法律规定的条条框框困住。 她们只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自己更加强大,最好是能成为武则天那样的妖孽。 “唉。” 又叹了口气后,李南方才甩了甩脑袋,把隋月月的影子抛之脑后,开始做饭。 飞机上提供的快餐,只配去喂猪。 所以李南方宁可饿肚子,也不会去吃猪食的。 不过也不会在三更半夜的大秀厨艺,简单做两碗面条就好。 一个大碗,一个小碗。 大碗里的面条,是小碗里的三倍有余。 冰箱里的蔬菜还算新鲜。 小油菜,鸡蛋,虾仁做出来的面,绝对是最好的夜宵。 当李南方把面条端出餐厅后,浴室的门开了。 却没人走出来。 看来,那个相信了李南方鬼话的蠢女人,正躲在浴室里,给她自己不住地打气。 “自己出来吃饭,喝姜汤。难道还要我去把你抱过来吗?” 李南方阴恻恻的声音,在昏暗的客厅内,就仿似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正贴着天花板,墙壁无声鬼笑着,扑向了浴室内。 由浴室内散出来的昏黄灯光,把段香凝的身影映照在墙上,能让李南方清晰看到她的身子一抖。 几秒钟后,她从浴室内缓步走了出来,低着头,双手裹着红风衣。 李南方站了起来,依旧阴森森的语气:“你先喝姜汤,我去洗个澡——鬼,也是讲卫生的。” 段香凝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声。 李南方经过她身边时,恶趣味弯腰伸手,掀起了风衣一角。 “啊。” 女人低低地一声尖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慌忙回头看去时,哪儿还有人影? 倒是有鬼哭的歌声从浴室内传出来。 段香凝惊恐中,当然没注意到李死鬼左肋下夹着一件黑色的睡袍。 这也是隋月月新置办下的。 那个女人,仿佛早就算到李南方会回来,就像一个出差到外地的贤惠妻子,把一应用品都备好了。 段香凝可不知道,依着李死鬼的本事,在她惊惶中迅速窜进浴室内,从而让她怀疑唯有鬼魂才能如此快速,还是很简单的。 她只是被吓的要死,真想不顾一切的捂着脸逃出这儿,找个人多的地方放声痛哭。 她不敢啊。 李死鬼以为她还在昏迷中时,说的可是很清楚,她如果不喝碗姜汤就会被他带走的。 看着冒着些许蒸汽的姜汤,段香凝慢慢地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姜汤,只是闻着像是。 更不知道这里面放得是不是红糖,生姜。 也许是一些尸虫—— 想到这儿后,段香凝赶紧抬手捂住了嘴,泪珠又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下来。 她真是恨死了这该死的贼老天,怎么会让她在去年时遇到了李南方? 也恨大理段氏,非得安排她来青山。 如果她不来青山,就不会遇到李南方。 不遇到李南方,就不会沦落到当前这种地步,非得喝有可能是尸虫做成的姜汤水。 “你怎么不喝?” 一个阴恻恻,故意拉长了音节的声音,打断了段香凝的默默哭泣。 “我、我喝,我马上喝!” 段香凝被吓了一跳,慌忙睁眼,就看到李南方神色木然的站在案几前,双眼也不转动,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十几分钟后,姜汤还是有些烫。 段香凝却顾不上这些了,端起来咕噔咕噔的往嘴里灌。 淡红色的姜汤,从她嘴角洒下,顺着修长的脖子淌进了衣领内。 她却毫无知觉,就像她根本不知道姜汤的味道,是不是她所熟悉的姜汤。 几口,就喝完了。 抬手擦了擦嘴,段香凝抬头去看李南方:“我、我喝完了。” 这句话说完后才发现,刚才还站在案几前的李南方已经不见了。 李死鬼忽然消失后,段香凝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更加惊恐。 看不到的鬼,才是最可怕的。 唯有鬼才知道,他忽然从哪儿冒出来。 段香凝死死地盯着门口,嘴巴半张着,一动也不敢动,做足了李死鬼忽然出现的心理准备,那样才能避免被吓坏。 他、他去哪儿了? 难道,他走了? 段香凝脑海中刚升起这两个疑问,就觉得右耳一凉,李死鬼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我在这儿呢。” “啊——” 段香凝再次被吓得失声惊叫,但只半声,就双手捂住脸低声呜咽了起来。 她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人的头顶,双肩处各有一把火,这就是阳火。 阳火不灭,鬼不敢凑身。 鬼要想害人,必须得躲在人背后,往人双耳边吹阴气,扑灭一把火后,它就不害怕了。 很明显啊,刚才躲在她背后的李死鬼,就对着她右耳吹阴气,吹灭了一把阳火。 三把阳火都灭了后,她的灵魂就会出窍,被鬼带走了。 “别哭,不然你就死定了。” 李死鬼好像笑了下,嘴巴凑在她右耳边,声音很阴,很邪恶的说:“来,乖,擦干泪,陪我吃饭。” 段香凝从没有这样乖过,立马止住了哭声,从李死鬼的鬼手中接过纸巾,用力擦泪。 “尝尝我做的面条,这可是你从没吃过的美味哦。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吃。呵,呵呵。” 趁着她喝姜汤时就坐在她右侧的李南方,也不怕他的装神弄鬼会遭报应,诡笑了几声,端起那个大海碗,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他如果不说最后一句话,不笑那两声的话,段香凝肯定不想吃饭。 休说她不知道这有什么玩意做成的,单说当前这气氛,这心情,她哪儿吃得下去? 可要是不吃——她不敢想象,唯有双手颤抖着端起小碗,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真心说,李死鬼做饭的厨艺,那可是让嘴刁的贺兰妖精都钦佩不已的,别看只是一碗面条,也是色香味俱全的了。 段香凝再怎么害怕,也能吃出面条很好吃。 随着热乎乎的面条下肚,段香凝狂跳的心儿,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耳边李死鬼大口大口吃面条的声音,让她联想到了猪。 “洗过碗筷吗?” 当段香凝终于吃完那小碗面后,李死鬼已经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上,等候多时了。 “洗、洗过。” 段香凝连忙点头。 其实她没洗过。 大理段氏出来的大小姐,有必要洗碗吗? 可她不敢说没洗过啊。 李死鬼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让她去洗碗的意思。 “既然洗过,那还不赶紧去洗,等着我去呢?” 对这种没什么眼里价的蠢女人,李死鬼从来都懒得客气。 真以为她是小姨了? 想到“小姨”这个词后,李南方心悠地疼了下,烦躁的对段香凝骂道:“靠,还不快去?” “啊,我、我这就去。” 段香凝蹭地蹦起来,慌忙端起碗筷跑进了厨房。 因为跑的过急,风衣被厨房门口的柜角给勾住了,露出大半个白花花的身子。 心情忽然不好的李南方,没心情去欣赏这种美,横躺在沙发上,点上了一颗烟。 怎么跑也跑不动的段香凝,回头看怎么回事时,才发现——鬼,能抽烟吗? 鬼是不能抽烟的。 鬼可能不怕灯光。 因为根据玄门上的说法,电灯光是阴光。 而火,不管是明火还是烟头这种火,才是真正让鬼怕得东西。 段香凝清楚的看到,李死鬼吸烟时,点了火机。 火机燃起的火苗,就是真正的火。 “如果把她换成是小姨,我还会这样吓唬她吗?” 李南方慢慢吐出个烟圈,心中自问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很明显,从没有过洗过碗的段家大小姐,把一个碗摔碎了。 刺耳的瓷器碎裂声,让李南方更加烦躁,吼道:“你连个碗都洗不了,还有脸活着吗!” “对,对不起。” 厨房内,传来段香凝结结巴巴的道歉声。 “哼,废物。” 段香凝的道歉,让李老板意识到他当前的行为,貌似有些不爷们,冷哼一声懒得再骂她了。 两颗烟吸完时,段香凝终于收拾好了,走出厨房,手扶着门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已经洗完了。也、也把碎了的碗打扫干净了。接下来,还要做,做什么?” “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滚蛋也行。” 李南方随口说了句时,窗外又有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随即响起的惊雷,震得窗户玻璃都哗哗作响。 又是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门窗上。 雨又下大了。 这么大的雨,又是深夜,李南方还真怕段香凝一个人走,会出什么意外,就说:“算了,你今晚就住在这儿吧。你睡卧室,我睡沙发。放心,老子可做不出半夜爬女人床那种没品的事来。” 听说李死鬼让她走时,段香凝心中还是一喜的,但——唯有低低的嗯了声,贴着墙根快步走进了卧室内。 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房门。 (网络问题,分了上下段,现在修改,抱歉)。 第1055章 会吸烟的鬼 以前在小荒岛上时,每当想到岳梓童时,李南方心里都会甜滋滋的。 无论他平时多么不屑那些情啊,爱啊的,但他知道这就是爱情。 从小荒岛脱困被白大卫救回家得知小姨要嫁给贺兰某人后,每当再想到她时,心里却会疼一下,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这也是爱情。 尤其在岳梓童与他的阴婚之夜,因恨她可劲儿压榨自己的愤怒,促使他用非常的手段,粗暴的强女干了她。 如果别人知道他曾经那样做的话,肯定会觉得他很爽—— 毕竟男人基本都喜欢用暴力来折磨恨极了的女人,那种几乎要把她弄死的恶狠狠,总能最大限度激发出人性本能中的邪恶,从而得到平时享受不到的快乐感觉。 可当事人李南方却觉得,那晚他在粗暴入侵小姨时,并没有这种极度快乐的感觉。 只有,心痛。 很奇怪的感觉啊。他明明惩罚一个忘恩负义的极品美女,为什么没有酸爽,唯有心痛呢? 就像画家在亲手撕碎自己最满意的一幅作品那样,心疼的都在流血。 套用一句最俗套的话来说就是,疼在她身上,却疼在她心里。 “这也是爱情吗?” 脑海中一遍遍回放那晚的“香艳”场面,李南方瞪大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喃喃地说:“但从那一刻起,哥们的爱情就已经死了。幸好,还有夜神姐姐。” 他在情不自禁回想那个晚上的疯狂三分钟时,外面依旧是大雨如注,炸雷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上空炸响。 电闪雷鸣的大雨夜里,电器是最容易出现故障了。 也许哪根电线被大风刮断,被炸雷极断。 也许是哪个配电室老化漏水,雨水被刮进去后,造成了电线短路。 总之,在那个最耀眼,最响的炸雷过后,李南方为特意营造诡异气氛的昏黄壁灯灭了。 不但客厅里的壁灯灭了,整栋楼,整个小资社区,外面的路灯都灭了。 他毫不在意。 甚至都没有发现,只因他已经深陷在了那个荒唐,疯狂,粗暴愤怒又心痛的夜晚里。 直到想起花夜神后,心情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他想花夜神,没有想昨晚才分手的默然姐姐,没有去想那个还在某省女子监狱内好好改造的贺兰妖女,没想长子他老妈,没想他的黑白牡丹没想隋月月没想上岛樱花——更没有想闵柔。 那是因为花夜神是他的妻子。 明媒正娶的妻子,主婚人是杨逍。 想到妻子那雍容,妩媚的脸,想到她那成熟,无时不在散发着迷人味道的躯体,想到她在床上的百般奉承,娇声啼哭,更想到她在穿上衣服后,就会变成的凛然不可犯样子,李南方肾脏的某根腺素就开始剧烈分泌某种东西。 像花夜神这种在床上是荡漾之妇,穿上衣服就会是贵妇的极品少妇,才是男人的最爱不是吗? 花夜神,早晚都会把岳梓童在他心中的地位替换掉。 “也许,我爱上岳梓童,本身就是个错误。这样分手也好,从此谁也不再欠谁的了。她走她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就算有机会碰面了,也仅仅是眼神复杂的对望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各走各的。把两次半截夫妻之缘,深深地埋在心底。让它慢慢地腐烂,最终成为我和夜神的爱情肥料——握了个草,老子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矫情了?” 李南方低低骂了句,扯过沙发靠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矫情的事。 他觉得,他是个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要做大事的,就算无法征服世界,那也总得去征服个极品美女吧? 比方,夜神姐姐—— 李南方明明已经强迫自己,不要不要不要真心不要再去想夜神姐姐,想她那幅每当让他想起第三根腿就要发硬的娇躯,想她在床上时那红扑扑的脸蛋,那好像要有春水溢出来的双眸,那比天鹅婉转低鸣还要动听的呻、吟了。 可为什么! 他越是强迫自己要正经,要安心睡觉,就算实在睡不着也该去考虑接下来要做的正事,身穿一袭黑色透明轻纱的夜神姐姐,却总是媚媚地笑着,在他脑海中不断摆着诱人的普斯,葱白般的右手食指对着他勾,小嘴轻唤“南方,来呀,你过来呀”呢? 搞得李南方浑身燥热,伸手狠狠拧了大腿好几下,都没起到任何的作用。 那种无法忍耐的烦躁,促使他的右手慢慢地伸进了腰带里。 年轻男人大半夜睡不着,要劳驾五姑娘为他效劳,解决青春期间的生理需求,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之说。 大家伙不都是这样? 最多,也就是李南方对那方面的要求高了些。 高到变态。 换做是别的男人,在过去七八天内,和花夜神,蒋默然这样的极品美女,纠缠到死去活来后,能做到走路时两条腿不打晃,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人家李南方却精神奕奕,仿似和两个御姐的纠缠不是付出,而是索取。 从她们身上,吸收了很大的能量。 对自己这种奇特的身体素质,与高亢的生理需求,李南方已经不奇怪了。 任谁的身体里,住着一条生性本淫的黑龙,他这方面的功能也会变得如此强大。 不过很明显,老天爷很关心李南方的身体健康,毕竟用手来解决问题,只会造成直出不进——就是男女在一起做那种事时,其实是相互弥补的,并不是只一方付出,一方接受。 不然,就不会出现所谓的采阴补阳之说了。 而单用五姑娘呢,只会付出不会得到,那么当然是会有损身体了。 喀嚓一声惊雷,仿似就在窗外炸响,吓得李南方一哆嗦,那种龌龊的想法减轻了很多。 好吧,既然老天爷不喜欢李南方这样玩儿,他又必须给老天爷面子,唯有悻悻地缩回右手时,隐隐听到有房门的响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好像猫儿在走路的急促脚步声。 打雷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用科学解释一下,也就是两块云彩激烈碰撞后,自带的正离子与负离子激出电弧,刺穿了云层,照耀了大地,如果能收集起来,一个闪电就能供一个城市用很久。 这样解释打雷现象当然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别作死站在高处展开双臂,或者躲在大树下等着被雷劈,而是躲在屋子里乖乖睡觉,第二天睁眼后,自然是雨过天晴,狗屁的事也没有了。 但很多小女孩都特别怕打雷。 段香凝已经年过三旬,不再是小女孩了,她依旧怕打雷。 至于她为什么如此的怕打雷——要你管? 反正她就是怕打雷,尤其在停电之后,每当有闪电刺破云层时,她都会觉得在下一刻,就会有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出现在她面前,狞笑着把她撕碎。 以往每逢打雷下雨夜,她都是需要人陪的。 就是小猫儿那样钻进人怀里,在娇躯瑟瑟发抖中沉沉地睡去。 恰好一个人在家时,实在无人可以依靠时,她就会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抱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等待天亮。 今晚如果不停电,她也会打开卧室的灯,抱着抱枕蜷缩在墙角,等天亮。 可没电了啊。 刚开始没电时,她还以为是外面那个李死鬼拉下电闸,故意来吓唬她的。 等她掀开窗帘偷偷向外看去,发现外面的路灯,对面的楼房也是黑漆漆一片后,才知道这是停电了。 惊雷,会震亮楼道灯的。 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唯有银蛇般的闪电,不住在漆黑夜里一闪一闪的,段香凝就吓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如果李南方没有点燃火机吸烟,没有让段香凝开始怀疑他根本不是鬼,而是这厮根本没有死,只是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她的话,她是绝不会裹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慢慢地开门的。 李人渣虽然可怕,可在段香凝心目中,他可比随时都会出现的青面獠牙怪兽好太多了。 值得信赖。 哪怕,他真是个鬼。 但这个鬼,以前好像和她发生那种深刻关系来者。 女人就这样。 在被一个特别有魅力的占有后,无论她有多怕他,多恨她,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都不是不存在的青面獠牙怪兽能比的。 所以段香凝很快就做出了与其躲在屋子里害怕,倒不如像李南方寻求安全感的选择。 开门之前,她还是很犹豫的。 因为她真心不敢保证,会抽烟的李南方——就不是个鬼。 促使她踮着脚尖猫儿般跑向李南方的,还是这记特别响的炸雷。 炸雷,是与闪电同一时刻出现的。 吓得段香凝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再也不敢有一丝懈怠,开门借着一闪而逝的闪电白光,跑到了沙发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手就抱住了李南方。 “干嘛?” 心情不怎么样的李南方,在被女人抱住后,恶声恶气的骂道:“有病啊你,不去睡觉,跑来骚扰我。” 脱口骂出这句话时,李南方忘记了用阴森森的声音来装神弄鬼了。 “我、我害怕。” 段香凝战战兢兢的说着,就往沙发上爬。 沙发才多大点地方? 李南方一个人就占满了,现在段香凝又要往上爬,除了趴在他身上之外,还能趴到哪儿? 段香凝在刚下床时,还是裹着被子的。 惊雷炸响后,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她在惊恐万分的跑出来时,早就把被子扔掉了。 所以现在她是全身光光的,哪怕一点布片都没有。 她可没意识到。 而房间里黑漆漆的,李南方也看不到,只是反感这女人难道就不懂得男女有别吗,大半夜的就跑来客厅,往他身上爬,简直是太不自重了——想都没想,伸手就把她推到了地上:“闪开,老子烦着呢。” 触手温软,滑腻,弹性十足一座高山。 “哦,这娘们没穿衣服。” 李南方呆愣了下,随即恍然。 第1056章 没有免费的午餐 段香凝刚不管不顾的爬到李南方身上,就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摔在了地上。 幸亏沙发上的地上,铺着一块小地毯。 不然后脑勺朝地的摔下来,重重磕在地上后,肯定会直接摔成脑震荡的。 一点都不疼哦。 段香凝刚意识到被推倒在地上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苍穹,雪白雪白的光,在墙壁上一闪而逝。 凡高的画,被人誉为稀世珍宝,每一幅都具备极高的营养、哦,不,是收藏价值,没有个三五千万上亿的美金,是别想竞拍到手的。 其实在段香凝看来,那老头画了一套什么东西啊,抽象到让她不屑一顾。 可邬玉洁这种假清高的小资很喜欢啊,毕竟客厅里挂上一幅凡高的画,那多能彰显出他的上流品味? 不过貌似他那个在官场厮混的老子再怎么能贪,好像也不敢贪污三五千万甚至上亿的美金,来让他挂在爱巢客厅墙壁上装逼吧? 幸好世界上有“赝品”这个词存在。 只需花几百块钱,就能买一幅凡高大师的名画,镶嵌在相框里挂在墙上,来彰显小资品味了。 段香凝认识这幅画,也知道原画很值钱,但画上的人太丑了。 等等,这叫人吗? 叫牛头马面还差不多! 就在段香凝刚被李南方一把推下沙发,刚要起来却有一道闪电划过的瞬间,她看到了这副“牛头马面图”。 一闪即逝的电光中,牛头马面好像活了那样,诡异的狞笑着扑出了相框。 “啊!” 段香凝被吓得魂飞魄散,凄厉尖声叫着,纵身而起,再次扑倒在了李南方身上,死死抱住他,不顾他推拉拽的就是不松手,哭着喊道:“求求你,别推开我。我怕,我怕打雷,我怕鬼。” 听到她说怕鬼后,李死鬼才想到他正在扮演鬼的角色,立即阴森森的冷笑:“嘿嘿,可我也是鬼哦。” “我、我不怕你。” 段香凝说着就往李南方怀里钻。 李南方毫不客气的抬脚,蹬着她的肚子往地上踩:“为什么你不怕我——草了,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对,是鬼中君子,你这是干嘛?” 他右脚蹬着段香凝往地上踩时,实在被吓坏了的女人,死死抱住了他双腿。 随着被他残忍的,慢慢往下踩的动作,段香凝拽下了李老板的裤子。 就在段香凝猫儿般窜过来时,李老板不是刚解开腰带,准备用五姑娘来安抚下他忽然烦躁的情绪吗? 一声炸雷打断了他的欲、望,却没有帮他扣上腰带,结果却方便段香凝很轻松就把他裤子给褪下来了。 没有了裤子后,他那个没得到安抚的家伙事,立即失去了束缚,扑楞一声竖了起来。 旗杆也似的直立。 黑暗中,满心惶恐的段香凝又看不到。 她只想躲在李南方的怀里,寻求安全感。 于是,她丝毫不顾李南方残忍的踩踏动作,坚强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去抓他。 抓,抓,抓到了什么? 火烫,火烫的,好像大号手电筒那样。 完全是下意识的,她纤纤素手上下弄了几下。 然后,就听到黑暗中传来李南方烦躁的哼哼声,还又叫骂声:“哇靠,你个女流氓!滚开,不许坏我的清白。” “这是他的——” 段香凝可不是不知肉滋味的纯情小少女,她可是正儿八经的过来人了。 虽说和丈夫在一起同房时,也不屑放下她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的架子,拿手去搞男人那个什么,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此时正确的判断。 稍楞了下后,她又来回了弄了几下,脑海中电光一闪,狂喜:“你、你真的不是鬼!” 鬼是不会吸烟的。 就算真有吸烟的鬼,可鬼这玩意儿能这样火烫,真实,手感十足吗? 只要李南方不是鬼,段香凝就不怕。 别忘了,在青山中心医院的办公室内,在飞往京华的航班上,她可是“亲口”品尝过这东西的。 所以李南方再怎么没有任性,也绝不会把她怎么着的。 如果真要把她怎么着,早就把她怎么着了。 恐惧一旦消散,段香凝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时,就听李南方怪叫道:“废话,老子当然不是鬼。是你自己把我当鬼来看,被吸昏了的,这也能怪我吗?松开,我说你给我松开,靠!” 确定李南方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更不敢把她怎么样后,精神一振的段香凝,底气也大壮,刚要无声的冷笑着松手,说我堂堂的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会稀罕你这玩意时——可恶的贼老天,又是一个炸雷在窗前轰地炸响。 这是在对段香凝提出最后的严重警告:“你离开李人渣试试,看我不派青面獠牙鬼把你抓走!” 段香凝被吓坏了,尾巴被踩了的兔子那样,蹭地就扑在了李南方身上。 “你闪开,松手,闪开,松——” 实在不想和这女人玩什么暧昧的李南方,高喊着刚要用另外一只脚把她蹬出去时,虎躯却猛地一震。 自身实力不足以应付当前危境时,那么就得寻求保护。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蛋糕,人家李南方一不是保镖,二不是他的老公,充其量就是个玷污她两次的流氓,凭什么要给她无偿提供保护呢? 非得保护她? 好吧,那就拿保护费来吧。 保护费? 段香凝表示没有。 可她有——迷人的小嘴巴呀。 当顽童吸雪糕的滋滋声,在黑暗中响起后,李南方不再怪叫了。 唯有半躺在沙发上,任由女人肆意的非礼他——而他,只能满脸悲愤地看着窗外,心中默默地说:“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潜心享受吧。明天,肯定是个艳阳天。” 老天爷总是很给李南方面子。 他说今天是个艳阳天,太阳六点钟就从东方冒出了脑袋,笑眯眯注视着这个昨晚被狠狠浇灌了一翻的城市。 “就在青山遭遇百年罕见的大旱,名泉断流,农民伯伯的庄稼即将枯死,这座花儿般的城市就要凋零时,一场同样是百年罕见的大雨,与昨夜零点整! 请记住,是昨夜的零点整,突兀的降临了青山。 分钟降水量达到了罕见的——” 几乎所有青山市民的电视里,都在播放着本市这条特大新闻。 子夜时突降的那场大暴雨,对于失去颜色的青山市来说,绝对是特大新闻。 相信此时就算东洋忽然沉没了,青山市民也舍不得换频道去看。 对他们来说,这场大暴雨简直就是救命雨。 自家城市都快要干死了,谁还有心思去关心东洋会不会沉没呢? 不仅仅如此,关键是这场特大暴雨来的太蹊跷,也太神秘了。 让人怀疑天上安装了一个大家看不到的水龙头,在放了恰好够青山起死回生的水后,马上就被一只手关上了。 套用色狼们形容美女的那句话“多一份太胖,少一分太瘦”,来形容这场大暴雨对青山来说就是:“多下一分钟就会造成水灾,少下一分钟却不够这座城市喝的。” 恰恰好好! 相关权威部门的专家在紧急分析过后,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时,用了这四个字来形容这场大雨对青山的作用。 太神奇了啊。 早上,欣喜的人们争相涌出家门时,发现他们所居住的城市,就像被莽夫仍在煤堆里的美女终于被洗干净了那样,随着翠绿色的杨柳轻轻摇摆,几只燕子在河边盘旋,鱼儿跃出了水面——向青山市民展现出了她往昔的绝世风姿。 也就是这一天,随着一条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青山民间多了一个传说:“昨夜,青山之龙回家了。” 更有甚者,还邀请老脑筋的三两知己好友,去南部山区某处断崖处烧香。 他们说,断崖下深涧中藏着一条黑龙。 那就是保护这座城市永远风调雨顺的青山之龙。 前段时间青山之所以大旱,那是因为青山之龙外出泡马子了—— 唉,龙也是需要爱情的对吧? 不能总窝在深涧内,夜夜孤枕难眠啊。 人家也得去寻找它的爱情。 青龙肯定找到了它的爱情。 不然,它也不会在这座城市即将干死时,在芒种乍到时,及时赶了回来,普降了一场生命之水。 谁敢说这是无稽之谈? 谁! 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哼哼,别走,来,我问你:“如果这是无稽之谈,那么芒种前夕时,还是月朗星稀的。怎么就忽然在一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瓢盆了呢?来,来,你给我老人家用科学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青山之龙子夜回家的传说,风一般的传遍青山大街小巷,各级官方单位都笑逐颜开时,李南方还在沉睡。 趴在他胸膛上的女人,也在沉睡。 两个人就睡在沙发上,腰间盖着一个靠背的女人,八爪鱼般的缠在他身上。 午后两点的阳光微斜,照在女人光滑白嫩的娇躯上,泛起一层层亮晶晶的光泽。 就像,有无数颗细微的钻石,镶嵌在了她身上。 这当然不是细钻,而是大汗淋漓过的盐分结晶体。 暂且不提女人挺翘的美臀上,好像还残留着被什么东西狠狠抽打过的痕迹,单凭这些细小的盐分,就能证明他们昨晚的抵死鏖战,有多么的激烈。 李南方又做梦了。 这次他梦到他成了孙悟空——被如来佛压在了五指山下,苦等了五百年后,那个骑着白马的贼秃才姗姗来迟。 “师父,你终于来了!可压死俺老孙了,这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快把那黄表纸给揭开,然后后退,再后退——俺老孙来也!” 在梦里自以为是孙悟空的李南方,怪叫一声,伸手就把压在他身上的五指山给掀了出去。 波! 波的一声轻响,就像被热胀冷缩吸住的暖瓶塞子拿开那样,从李老板两条腿之间传来。 紧接着,就传来女人一声尖叫。 李南方霍然睁眼,就看到地上蹲坐在了个白花花的美少妇。 她正用双手后伸撑着地,刚要站起来,却又蹲在了地上。 第1057章 我已经很大方了 俩人四目相对后,段香凝的脸腾地涨红,赶紧垂首,左脚抬起一个标准的舞蹈动作,侧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南方脱口问出的这句话,再次证明了男人基本都是“拔鸟无情”的货色。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李南方,毕竟他刚才可是做梦梦到他是孙悟空,被如来佛的五指山压在了山下,压得他喘不过气快要窒息时,西天取经的唐三藏终于姗姗来迟,替他揭下了那张写有咒语的黄表纸,这才助他掀开了身上的大山。 却没料到,这座大山原来是趴在他胸膛上沉睡很久的段香凝。 猛然间想到自己不是孙悟空,而是李人渣后,他讪笑了下又问:“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就是波的一声。” 如果真有目睹这一切的精灵存在,它肯定会抄起一块板砖狠狠砸在李南方后脑勺上:“无耻的人类、不,是无耻的男人,你竟然对美少妇问这么无耻的问题。还那是什么声音,当然是你的那个什么拔——” 段香凝想去死。 更祈盼黑夜里划过苍穹的闪电,能再次击下,把她狠狠劈成灰烬。 她实在没脸活了好不好? 如果说凌晨因害怕打雷,才主动牺牲色相来寻求李南方的保护行为,是值得原谅的,不用内疚的,那么她在惨遭人渣的长时间轰击后,怎么就能累到趴在他身上沉沉睡过去了呢? 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刚才她被李人渣推倒在地上后,发出的那声响声,只想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再也不出来。 “啊,哦,那个什么,对不起啊,我就是随口问问。” 李人渣看到段香凝的摆腿动作后,立即明白了过来,意识到他这个问题严重伤害了女人的自尊,赶紧讪笑了声,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向浴室。 也仅仅是讪笑而已。 他并不内疚。 盖因昨晚他可没打算对段香凝做什么的,是她很不要脸的逆推了他。 说起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贞、操就这样被蛮横的夺走了。 当然了,鉴于男人贞、操不值钱的缘故,李南方是不会让她赔偿损失的。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风采。 三把两撸的洗完澡后,李南方裹着浴巾出来时,段香凝已经不在客厅内了。 卧室的房门,紧紧的关着。 她实在没脸见人了,堂堂地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京华某三流小豪门内说一不二的少奶奶,居然极其不要脸的逆推了一个人渣。 尽管,如果昨晚没有在机场遇到李人渣,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会做这种事。 可这能怪人李南方吗? 她能去候车亭里躲雨,人家也能躲雨好吧? 是她误会人家是个鬼,才被吓昏过去。 还是人李人渣大人大量把她带回了家,好心的请她泡热水澡,喝姜汤——她却恩将仇报,把恩人的贞、操给夺走了。 这件事,全责都在她。 官司打到南天门去,她也赢不了的。 “喂,你不会想不开要跳楼自杀吧?可别那样做啊。真要自杀,去别处跳,我可不想惹上官司。如果你嫌跳楼自杀会摔成饼,模样很不好看呢,那就去喝安眠药吧。反正你是医院里的大领导,搞大量安眠药很简单的。” 李南方敲着房门,好心的提了个建议,又说:“那个什么,你能不能先出来去洗个澡?我觉得吧,临死之前把身子洗白白了,能死的有尊严一些。另外,我换洗的衣服就在卧室衣柜内呢。” 话音未落,房门开了,一个红色的人形物体扑了出来。 吓得李南方赶紧躲在旁边,定睛看去才发现那应该是裹着风衣的段香凝。 没脸见人的她,连脑袋都蒙住了。 脑袋被蒙住的人,急匆匆跑路时很可能会撞在电线杆子上。 这儿是李南方家,当然没有电线杆子,可却有墙啊。 砰地一声。 亲眼看到段香凝一脑袋撞在浴室墙壁上,身子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曲线玲珑还又白花花的身子,再次一览无遗的暴露在李南方视线里。 “哼哼,又想色诱我?休想!” 李南方冷笑一声,毅然决然的进屋,砰地大力关上了房门。 打开窗户,嗅着青山植被被暴雨沐浴过后散发出的清晰气息,李南方顿觉神清气爽,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隋月月算不上一个好女孩。 但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因为她明明知道李南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里来,还是在大衣柜内为他准备了几套衣服。 好几个款式,甚至还有参加宴会时所用的礼服。 对西装,礼服之类的,从小备受遭白眼的李南方并不是太感兴趣。 如果必须让他选择正装——当然是隋月月特意为他准备下的藏青色中山装了。 所有真心在意李南方的人,都知道他酷爱这个颜色的中山装。 这样看上去才有范儿不是? 段香凝却不知道她该穿什么衣服,在她心乱如麻中洗完澡后。 她想刷洗身体上的罪恶,可转念一想,貌似罪恶的来源是她,不是人家李南方。 所以,她最好是忏悔。 可为毛,在忏悔中,她却很希望某个人渣能踹开反锁着的浴室房门,恶狼那般的扑进来,再次让她沉沉的睡到次日午后呢? “都说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原来男人和男人也不一样的。我家那个男人和他相比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啊。” 段香凝拿毛巾擦着娇躯,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时,房门被敲响了。 “啊!” 段香凝怵然一惊,脱口叫道:“别,别进来!” 敲门声消失了。 段香凝保持着拿着毛巾的动作,定定地呆愣了足有三分钟后,忽然又后悔了。 她该让他进来的。 他进来后,他们就能—— 用力咬了下嘴唇,强迫自己千万别这样龌龊后,段香凝悄悄走到门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道他故意躲在外面,等我开门时,趁机扑进来,再很恨地欺负我吗?” 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什么后,段香凝再次咬牙:“好吧,那就来吧!反正被上一次是上,被上两次,十次也是被上,能有什么区别呢?” 决心下定后,段香凝拧开插销,猛地拉开了门。 外面没有人。 她提起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但随即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原来,一个晚上,我就被他调教成荡、妇了吗?” 清晰意识到自己心里为什么空荡荡的后,段香凝无比的痛苦。 不过很快就原谅了自己。 因为她觉得,任何一个女人在和李南方尽情厮混过后,都会被他的“神骏”而征服的。 她,只是被征服中的一个而已。 更何况,她也有决心能把这种羞愧欲死的感觉忘掉。 外面没有人,倒是有一个衣架。 衣架上,挑挂着一身很时尚的普拉达套裙,还有一双黑色高跟鞋。 这是隋月月置办下的衣服。 她既然能给李死鬼置办衣服,那么就实在没理由不给自己置办的。 或许在她的心里,这个租来的房子,就是她和李南方的家吧? 隋月月相比起段香凝来说,稍稍瘦了点,但衣服穿在段香凝身上却是恰好。 鞋子的鞋码,也仿佛是为她专门买的那样。 段香凝穿戴整齐,对着镜子整理了下,悄悄地走出了浴室。 李南方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正捧着一个海碗吃面条。 听到高跟鞋轻轻的踏地声传来,李南方头也不抬的说:“不就是穿个衣服吗?这么啰嗦。你还吃饭不?” 他不提吃饭,段香凝还感觉不到饿。 凌晨刚回来时,她也吃了一小碗面条的。 不过那碗面条,早就随着长达数小时之久的鏖战,被当做能力消耗了。 现在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她又刚洗了个热水澡,能不感到饿吗? 更何况,李南方做饭的手艺,还是相当要得的。 咕噜,咕噜。 她听到自己肚子发出的抗议声后,刚要说什么,就听李南方说:“哦,不愿意吃啊?我就猜到你不愿意吃,所以才只做了够我一个人吃的饭。” 虚伪! 卑鄙! 无耻! 谁说我不愿意吃了? 段香凝真想扑过去,把这个臭人渣扑倒在地上,榨干他最后一滴油水,让他变成人干。 可她不敢啊。 唯有咕噔咽了口口水,强笑了下正要说我还不饿时,李南方又说话了:“既然不饿,不想吃那就走吧。喏,车钥匙在这儿,恕不远送了。” 哗啦一声响,段香凝的白色宝马车钥匙飞了过来。 她本能的伸手接住。 低着头吃面条的李南方,含糊不清的说:“哦,对了。我不希望你对别人说,我已经活着回到青山了。不然,我就把你强女干我长达数小时的事说出去。到时候,你会没脸做人的。” 段香凝想尖叫着大骂,想问问他到底是谁在强女干谁! 是,她承认凌晨时,她为了寻求安全感,迫不得已上交了保护费。 可仅仅开头是她主动的好吧? 十几分钟后,她就彻底深陷狂风暴雨中不能自拔了。 有哪个女人在强女干男人时,会在快要累死时,还能趴在他身上睡着呢? 只是这些话,就算是打死段香凝,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唯有接连几个深呼吸,让脸色恢复了平静后,才淡淡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快步走向了门口。 刚开门,死人渣的声音又传来:“你穿的这身衣服花了一万八千块,四舍五入就算两万吧。回去后记得转账给我,我已经在你手机里保存了我的联系方式。我没有和你要嫖资就很大方了,怎么可能再送你一身衣服呢?” 砰地一声! 段香凝用狠狠关门的声音,切断了那个死人渣的声音。 她真想问问老天爷,怎么会造出这么个不要脸的男人出来。 为了区区两万块钱,就自称被嫖了。 吱呀一声响,就在段香凝被气的眼前发黑时,对面房门开了。 第1058章 让人为难的婚礼 无论段香凝心中有多么的愤怒,悲苦,她都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京华某三流小豪门的少奶奶,青山中心医院的常务副院长。 这三个身份放在青山,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 有头有脸的人,认识人自然也很多。 尤其是官场上的。 所以当满脸倦容的龙城城自对面屋子里走出来后,段香凝稍稍愣了下,就立即笑面如花了:“龙市长,原来您住在这儿吗?” 段香凝,龙城城都是豪门世家的嫡系大小姐,暂且不提派系如何,她们之间相互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俩人当前都在青山工作呢? 虽然段香凝比那些道听途说者更清楚龙城城已经“反”出了龙家,不再是龙家大小姐了,可却绝不会因此就小看她。 如果龙城城真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真被龙家抛弃了——真以为青山副市长这个职务,有钱就能当上的村官呢? 所以段香凝才会对龙城城如此客气,尊称喂“您”。 其实俩人的职务,也有着很大的差距。 段香凝尊敬龙城城也是很正常的。 “段、段院长,咱们不会是对门吧?” 认出这个明媚照人的美少妇居然是段香凝后,龙城城吃了一惊。 早在她任职青山倡廉局大局长时,单位就为她准备了房子。 不过她却不愿意去那儿住,毕竟身份,职务都很特殊,在那儿和周围人关系好了,到时候不好下手啊—— 时隔一年重新杀回青山后,贵为副市长的龙城城,同样没有去单位住。 她喜欢这儿。 这儿的对门,是她儿子的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可是,段香凝怎么会住在这儿呢? 难道,她买了,或者租赁了对面的房子? 龙城城想到这儿时,段香凝连忙摇头:“哦,我不住在这儿。我是、是来看一个朋友的。咳,他生病了,病的快要死了。” 能够和别人诅咒李人渣快要死了,这让段香凝稍稍有了些报复的得意。 “你朋友住在这儿?” 龙城城再次愣了下,脱口问道:“段院长,你朋友姓什么?” 话刚出口,龙城城就意识到她说错话了。 段香凝如果是普通人,龙城城这样问就问了。 可段香凝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肩负让大理段氏权力入侵江北的重担,龙城城这样问就有些不礼貌了。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段院长。我不该打探你的私事。我只是——以前,我有个很不错的朋友,也是住在这儿的。” 什么? 龙城城会是李人渣的朋友? 段香凝脑子还是很快的,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她绝不会表现出心中的惊讶,只是故作愕然了下,才说:“我这朋友姓司,司长的司。怎么,龙市长认识吗?” “不认识。” 一听说是姓司,龙城城立即就没兴趣了,以为这是个新租客。 她可不知道,段香凝心中正在说:“姓死,叫死鬼。” 两个同样骄傲的女人,闲聊了片刻,一起走进了电梯里。 来到楼下后,段香凝临上车前关心的问龙副市长,是不是身体有恙啊,无精打采的样子,哪像她好像被甘露浇灌过的小白花般地明艳照人? 还别说,龙城城确实身体有恙。 子夜天降大雨后,龙城城为了体现她要“与民同乐”,当然得把手机等贵重物品交给小秘书保管后,打着一把伞站在雨中,感谢苍天能及时降下甘露了。 她明明没淋雨啊,可怎么在今天清早就发烧了呢? 打电话和小秘书说了句,又吃了点退烧药蒙头大睡半天后,才感觉好了些。 快好了,干嘛还要去医院呢? 没得欠段香凝个情分,龙城城自然是婉言谢绝了。 两个女人各自驾车驶出小区后,按了下喇叭,分道扬镳。 看了眼后视镜内,龙城城的车子已经消失在车流中不见了,段香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把车子慢慢地贴边,拿出了手机。 李南方曾经警告过她,不许说出他已经活着回到青山的消息。 李人渣要不是这样说,段香凝还想不起给家里打电话呢。 如果李南方只是一个单纯的人渣,色狼外加八级大混蛋的话,就算有把刀子搁在段香凝脖子上,她也不会给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说这厮已经活着回来了。 一个单纯的人渣,虽然得到了段院长的人,却远远没资格被大理段氏的核心决策者知道。 可这厮不仅仅是个人渣啊。 他不但是岳梓童阴婚“明媒正娶”的丈夫,是最高警卫局大局长荆红命厚爱的子侄辈,更是曾经为华夏从英三岛赢到很大利益的英雄。 人们心中的英雄一般都是被挂在墙上,供后人瞻仰的,李人渣却是活着跑回来了。 他的回来,铁定能影响十号那场备受华夏高层圈注视的超级婚礼,从而改变高层版图上的变动。 身为大理段氏派来江北的先锋官,于情于理段香凝都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让核心决策者们分析。 事实证明段香凝的这个决定,是相当正确的。 大理段氏。 一处占地上千亩的豪华庄园内,阁楼亭榭,小桥流水的建筑格局,没来过此处的人走进来后,肯定会以为来到了江南水乡某个豪门大族家里。 风吹起小亭檐角下一串风铃时,站在石桌前的段储皇,正拿着一份大红请柬,认真的看每一个字。 石桌对面铺了棉垫的石凳上,坐着个白发白须的长者,面色红润,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唐装,风吹去他的白须时,为他营造出几分仙气。 这就是大理段氏当前的家主段老,也是数十年前南疆战役后段家唯一的男丁。 段老的背后,还站着个四旬多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方脸大耳,两条浓眉下的双眼半眯着,虽说微微低着头,一幅大管家的样子,其实他却是段老的长子,段储皇的亲生父亲,段家承前启后的关键性人物。 在爷爷与父亲面前,被人称为华夏第一狂人的段储皇,哪儿还有丁点桀骜的样子? 真正上档次的人,在人前戴着一幅面具。 有的温文尔雅,有的阴险狡诈,有的粗鲁狂放。 段储皇无疑就是最后这种人。 粗鲁狂放之辈放在贩夫走卒中,肯定会具备一定的影响力。 但在真正上档次的人眼里,却仅仅只是个莽夫而已。 一个莽夫,怎么能值得那些大人物郑重对待呢? 在他们的潜意识内,莽夫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所以本能地就会把他给看轻了,不再重视他——这,正是段储皇所希望的结果。 千万不要小看你的对手。 因为在你轻蔑的不经意间,给予你致命一击的人,往往就是你最看不起的那个人。 在外,段储皇是狂人。 在家里,他则是大理段氏祖、父两代潜心培养的第三代家主。 所以本打算派他去京华参加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婚礼时,忽然又接到七星会所老板花夜神的大婚请柬后,段老立即敏锐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了,这才把他招来,协商对策。 亭榭外面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马褂的老头,这才是段家的大管家,双手端着一个黑檀木制作的茶盘,上面放着段老最喜欢的紫砂壶。 檀木可不是普通的木头,别的不说,单说代表重量的密度,就要远超过其它木头。 这个黑檀茶盘,往少里说也得有十几斤重。 更何况,上面还放着一把盛满水的紫砂壶。 普通的六旬老头,能端着这样一个传盘站十多分钟,却纹丝不动吗? 段老端起茶盅放在嘴边刚要喝,却又放了下来。 段储皇也放下了大红请柬。 段老微微点头,表示对孙子能盯着一份请柬看这么久的行为,而颇感欣慰:“储皇,你怎么看?” 段储皇目光自爷爷的茶盅上扫过,想了想才说:“两份请柬,除了女方的姓名不同之外,举办婚礼的地点,写请柬时的格式,请柬都是来自一个印刷公司所生产,甚至连笔迹几乎都一模一样。更大的有趣之处在于,两张请柬上都没有写新郎的名字。” 他看爷爷的酒盅,只是有些渴了后的本能反应。 不过,他可没奢望能让外面端着茶盘的大管家,给他拿来一个茶盅,再满水倒茶。 大管家只服务于现任家主,这是大理段氏祖传的规矩。 休说是段储皇这个晚辈了,就连他父亲也没这资格。 缓缓转动着手里小茶盅的段老,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很明显,花夜神此举是在和岳梓童‘打擂台’。” 段储皇得出的这个结论,只要是智商超过八十的,基本都能总结出来。 但仅仅是总结出来还不行,还要分析出花夜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唯有分析出她为什么忽然针对岳梓童后,段家才能决定等十号那天,派哪两个人,分别去参加哪家的婚礼。 如果花夜神与岳梓童只是一般人,而大理段氏又必须派人去观礼的话,那么随便派几个人过去就是了。 根本不需要这般头疼。 花夜神,岳梓童,都不是一般人。 在别人看来,七星会所的老板再怎么牛,也比不上京华岳家的家主。 可段老却深知,花夜神不仅仅是个商人。 她背后的那个老人,说是当今华夏第一人也不为过。 这也是让大理段氏,以及其他豪门最为难的地方。 这两个女人的婚礼,都有资格让他们派出家族重量级的晚辈去参加。 原本,段储皇今晚就要动身去京华,准备参加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婚礼来着。 可花夜神的请柬,却打乱了段家的计划,迫使他们不得不认真分析,对待此事。 分析过后,段储皇缓缓地说:“我个人觉得,还是去参加岳家的婚礼。”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 站在段老背后的段二代,也点了点时,段储皇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第1059章 大理段氏三代 即便是花夜神背后站着那位不世出的老人,七星会所在华夏的影响力再大,就长远来看,她都要比岳梓童逊色一些。 理由很简单。 人,总是要死的。 那位不世出的老人已经是九旬开外了,身体再怎么硬朗,能活得过芳龄才二十三岁的岳梓童? 老人仙逝后,花夜神就算依旧风光,但七星会所逐步走向没落是肯定的。 可岳梓童呢? 岳梓童的新郎假如只是个小门小户的,早就已经分析出她是个过渡阶段傀儡的大理段氏,肯定不会把她的放在眼里。 最多两年后就得从家主宝座上被拉下来,然后莫名其妙蒸发不见的女孩子,有什么资格让大理段氏去交好? 可她的新郎,偏偏是京华贺兰家的核心子弟。 那么岳梓童被利用完后再被一脚踩死的风险,就此消失了。 与其说是参加岳梓童的婚礼,倒不如说是去参加贺兰家某位核心子弟的婚礼。 这样一来,能活很久的岳梓童,自身价值就要比花夜神的大很多了。 所以尽管段储皇也觉得,花夜神胆敢挑战岳梓童的行为,让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或许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他在仔细分析过后,还是提出了看重岳梓童的建议。 段二代也是这想法。 其实,更加老谋深算的段老,何尝也不是这样想的? 可就在段二代刚点头应和时,段储皇的手机响了。 “抱歉,爷爷,我接个电话。” 段储皇说着拿出了手机,笑道:“是香凝打来的电话。” 能打通他这部手机的人,唯有段家的核心成员,没有重要事情是不能随便拨打的。 故而段储皇就算是来见爷爷,也装着这部手机。 听说是段香凝打来的电话后,段老的寿眉微微皱了下,端起茶盅开始喝水。 他以前还是很看好这个孙女的,觉得她有一定的能力,尤其是具备一定的“奉献精神”,为了大理段氏的扩张计划,不惜下嫁京华某不入流的小豪门,去当段家向江北扩张的先锋官。 但可能是那家小豪门的男人太不男人了——婚后四年了,居然还被段香凝踩在脚下,全家老少都把她当姑奶奶供奉着。 更有传言说,在闺房中时那个应该采取主动的男人,都得遵从段香凝的意思来做。 简直可以和前些年故意示弱的岳家大少岳清科相比美了。 可人家是故意示弱啊,是利用龙城城的才能,来为岳家牟取更大的利益。 这家小豪门的男人,则是真正的窝囊。 传言中说,就算段香凝带小白脸回家,男人不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有可能会站在门外为他们望风放哨。 千年绿帽王房遗爱,不过如此了。 也正是男人的不作为,才助长了段香凝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结果在走马上任青山中心医院副院长时,折戟沉沙了。 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就任青山中心医院副院长都能被搞得那样狼狈,这不但是段香凝的耻辱,更让段家蒙羞。 从那件事起后,段老就对孙女不怎么感冒了。 一个被优越环境腐蚀了的孙女罢了,诚然可惜,但确实没资格享受段家有限的官方资源了。 娘家对自己的不满,段香凝当然能看得出来。 这大半年来,她也一直努力,希望能有出色的表现,重新赢得娘家人的看重。 可一个被腐蚀了的失败者,要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毕竟有些坏习惯一旦养成后,要想改掉很难。 当大管家为段老满上茶水,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亭榭后,在外面接电话的段储皇,快步走了进来。 与出去时的淡然不同,段储皇再进来时,眼里已经闪着兴奋的光泽了。 段老看出来了,却没有问。 “爷爷,爸。香凝刚传来消息,说她看到了李南方。” 段储皇可不敢让两位长辈苦等,进来后马上就说出了这个消息。 “李南方?” 段老闻言,眉梢再次皱了下:“李南方,不会是那个李南方吧?” “对,就是那个李南方。” 段储皇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段老没有问李南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转过来了此类的消息。 他这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死人死而复生的事,他自己就曾经亲身经历过。 当年在战场上,战友都以为他死了,都已经帮他整容准备装殓了,他又活了过来。 段老想知道的是,李南方活着回来,与段家当前为该参加哪场婚礼而犯愁,有什么干系。 段储皇继续说:“香凝说,李南方昨晚是从京华回来的。和她,是同一个航班。” 段二代发话了:“他回来后,却没有去见已经和他举办过阴婚的岳梓童。” 段储皇回答说:“如果去见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毕竟那个人相当有趣,并不是太像以德报怨之辈。所以他在自身最后一丝价值都被岳家主榨干后,却忍气吞声——呵呵,那是决不可能的。” 段老放下了茶盅,抬手示意刚要进来满水的大管家不用了。 他要仔细听嫡孙的分析。 李南方回来后,为什么没有去找岳梓童呢? 正如段储皇所分析的那样,这厮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家伙,眼看他小姨榨干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后,又和贺兰某人结婚,他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可偏偏段家在京华的眼线,却没有丝毫有关他的消息传回来。 就仿佛,这厮已经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心灰意冷索性成全曾经的未婚妻了。 “我对李南方已经有过相当深刻的了解了,知道这个当初为了他情人蒋默然,就敢硬抗京华林家的家伙,绝不是那种甘心吃亏之辈。他这次居然能活着回来,去了京华却没找岳梓童大闹,不是他要成全曾经的未婚妻。而是因为——” 分析到这儿时,段储皇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有了新的未婚妻!” “是花夜神!” 段二代失声说道。 段老却没任何的表示,只是看着嫡孙。 段储皇仿佛收到了鼓励,再说话时吐字更加清晰:“是的。爷爷,我也是这样想的。李南方既然能被香凝看到,那么就说明他回国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可他刚回来不久,花夜神就要大婚,而且还是要和岳梓童对着干。呵呵,新郎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了。” 去年李南方在七星会所怒怼京华林家,招惹林老太发飙时,就是花夜神站出来给他撑腰的。 至于花夜神什么时候认识了李南方,俩人此前又是什么关系等等,这些都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苦恋贺兰扶苏多年未果的花夜神,心灰意冷下就有可能去放纵自己,想找个男人来草草嫁出去——爱情受到严重挫折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说白了,花夜神是被人抛弃了,而恰好李南方也是这样。 那么,俩人就算是同病相怜者了。 而且俩人走在一起,也要比和以往的心上人走到一起,更加门当户对些。 岳梓童,贺兰扶苏都是豪门大族子弟。 花夜神,李南方则算是商场中人了。 但俩人背后,都有一股子谁都不能小觑的势力。 所以他们俩人的结合,才是最符合门当户对说法的。 段储皇的分析,虽说与现实差了太远,却是最能接近真相的分析。 分析过后,他就闭上了最,静静地等老爷子发话。 他只管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至于该怎么决断,那则是要看老爷子的意思了。 段老沉吟良久,才问:“储皇,你确定李南方就是花夜神的新郎?” “百分之九十。” 段储皇恭敬地回答。 “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就足够我们下最后决断了。” 段老微微笑了下,说:“你去参加花夜神的婚礼。” “是。” 段储皇早就知道爷爷会做出这个决断,所以没有丝毫的奇怪。 “再给香凝回个电话,告诉她好好干。” “是。” 段储皇知道,段香凝及时打来的这个电话,对正在取舍中为难的段家来说太重要了,当然得收到一定的“报酬”了。 告辞段老后,段家父子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亭榭。 走过后院的月亮门后,段二代才停住了脚步,拿出了香烟。 段储皇双手捧着火机,为父亲点燃后,才说:“我思前想后,总觉得投资花夜神这边,要比投资岳梓童要更有利于我们段家。” 段二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儿子:“嗯。任谁做了对不起别人的心虚事后,哪怕手中资源再大,也要在至少三年内,无法抬起头来的。三年,足够背后站着那位老人家,荆红命等人的李南方夫妻,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步了。” “父亲分析的很对。” 段储皇笑了下,说:“三年的时间,也足够大理段氏正式登陆江北,打造牢靠的桥头堡了。而李南方夫妻,应该是我们积极争取的盟友。我相信,在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后,他们是绝不会拒绝我们的橄榄枝。” 顿了下,段储皇压低了声音:“不过,我感觉香凝与李南方的关系,貌似有些不同。她几次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都会有清晰的变化。” 段二代目光一闪,轻声问:“你是说,香凝与李南方——” “我这就给香凝打电话。她在得知爷爷要她好好干的好消息后,是绝不会对我隐瞒什么的。” 段储皇语气肯定的说完,告别了父亲,快步走了。 大理段氏三代人,在获悉李南方活着回来的消息后,都没有提出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相交好友的意思。 独家消息,才是最值钱的。 至于不知道李南方回来的那些家族,到底要选择十号那天,去给谁捧场,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就在段家这边刚决定参加谁的婚礼时,岳梓童正秀眉紧皱的盯着手里的大红请柬。 花夜神,居然要和她打擂台。 如果不是请柬上红纸黑字的写着,她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第1060章 神秘的十字 岳梓童对花夜神没多少好感。 哪怕她在成为家主后,已经从爷爷遗传下来的关系谱中,获悉花夜神不是一般商人。 原因很简单,谁让花夜神在去年时,还很不要脸的和她争抢小外甥来着? 无论花夜神那时候是不是为了报复扶苏公子,岳梓童每当想起那一天,心里就不会高兴。 她选择把婚礼放在七星会所,也是因为那是华夏最高档的场所罢了。 岳家家主与贺兰家核心某大少大婚,这可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事,怎么能草率呢? 如果不把大婚地点放在七星会所,就算她同意,岳家与贺兰家两家也不同意的。 必须得大办,特办。 她只是岳家的家主,又不是什么骏马得骑的高官,根本不用担心别人会说她劳民伤财的。 足够普天同庆的岳家主大婚婚礼放在七星会所,那是花夜神的荣幸! 可事实上,花夜神不但没有因此“感恩戴得”,反而也搞了场大婚和岳阿姨打擂台。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不知新郎是谁,相同的请柬——这不是挑衅岳家主的无上尊严,那又是什么? 当然了,花夜神明知道那天是岳家主的大婚之日,还特意发请柬来的行为,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这是最起码的礼节,总不能因为那天岳梓童要去七星会所举办婚礼,在华夏也有着一定地位的花夜神,就不给岳家请帖了吧? “花夜神,你到底要搞什么事情?” 双手拇指按着太阳穴的岳梓童,盯着请柬沉默了足足半小时后,才低低地自言自语:“是看不惯我,才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谴责我不该利用南方吗?” “呵呵,那又怎么样?打就打败,难道我会怕你?你再怎么风光,背后那位老人再对你言听计从,我就不信各大豪门的家主,会放弃我而去给你捧场。这注定了,你会在十号那天成为一个跳梁小丑的。” 岳梓童轻蔑的笑了下,抬起头看着书房窗外逐渐下沉的太阳:“你,根本不知道我对小外甥的感情,有多么的深。这辈子,我除了他之外,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了。” 喃喃自语的话音未落,岳梓童心儿忽然砰地大跳了下。 这辈子,她真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吗? 那么,在她与南方阴婚之夜,那个把她强女干三分钟的鬼东西,又算什么呢? 放羊的老头。 柳钢镚! 远在数千里之遥的蜀中某县,居然在身死的当晚,诈尸跑来了京华,把水灵灵,白嫩嫩的本小姨,给咣咣了至少三分钟。 想想,就恶心啊。 这种死后还敢做崇的老东西,哪怕是烧成骨灰,也该把他的骨灰撒在茅坑里! 岳梓童却没有这样做。 一来是在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子神秘的力量,不许她这样做。 非得要做? 好啊,暗牧暗牧暗牧哄,再来三五十个僵尸,一起趁夜跑去京华岳家四合院内,把水灵白嫩的某女给那个什么了啊。 二来呢,则是因为岳梓童迄今为止都不相信,她真被一个死了的糟老头给办了。 尽管铁证如山,让她在暗派人手彻查过后,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这可能是她内心深处,依旧不肯承认这残酷的现实。 可能是为了惩罚她怎么就不信现实吧,每当太阳要落山,随着阴盛阳衰的转变,她的体温又开始有了明显的上升。 这种怪病,就连贺兰家老爷子身边的陈老,都束手无策,唯有给出了一个相当荒唐的建议。 “让我和死了的南方亲自交谈,请求他的宽恕。” 岳梓童桀然笑了下,忍住了要爆粗口的冲动:“陈老,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咒我早死呢?我肯定会死的,但绝不是现在。最早,也是在十五年后!” 帮、帮帮的几声敲门声,打断了岳梓童的自语。 开门进来的是宗刚。 除了宗刚和保姆王嫂之外,任何人不经允许,都不能走进后院来书房前敲门的。 “大小姐,该怎么回复花总那边?” 宗刚进来后,扫了眼书桌上的大红请柬,低声问道。 岳梓童左手抚着额头,秀眉微皱淡淡地说:“告诉她,届时我将亲口祝贺她和某人能白头偕老。” “嗯,我明天就亲自去一趟七星会所。” “有没有查出,她要和谁结婚?” “没有。” 宗刚摇了摇头,如实回禀:“就连会所的几个副总,都不知道她的新郎是谁。我也曾经和梁谋臣他们几个分析过,但没有得出让人信服的结果。获许,她就是看您不顺眼,这才随便找个男人来给您添堵吧?” “花夜神再怎么不像以前的花夜神,再怎么看我不顺眼要给我添堵,她也绝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来结婚的。” 岳梓童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后继续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毕竟她在华夏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一般商人能比得。” 宗刚苦笑:“我和老梁他们也都这样认为的。但我们——老梁还给西北那边打电话,请人去求教空空大师来解惑。” “哦?” 岳梓童精神明显振了下,问道:“老和尚是怎么说的?” 要不是自身身份很高,得知在阴婚之夜强女干她的居然是个死放羊老头后,已经相信超自然现象的岳梓童,肯定会亲自赶赴西北,有请空空大师解惑了。 岳梓童相信老和尚,自然是因为阴婚一事。 那时候,梁谋臣亲自出马去西北,有请老和尚来京华选址时,人家可是很为难的,说什么他道行浅,实在镇不住某些东西出来做崇。 当时岳梓童听了老梁的汇报后,还是很嗤之以鼻的。 但铁一般的事实,却证明老和尚没有说错。 出现个杀手,后来又出来个背影有些像李南方的家伙,把三拳两脚就把齐月给打残的杀手送到龙卷风内等事,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那天忽然剧变的天气,突起的龙卷风! 把岳梓童的阴婚现场给搞了个乱七八糟。 结果到了晚上,她又被——唉,一言难尽啊。 如果还不相信某些事的存在,凡事都要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结果只能是她的身心饱受摧残。 所以岳梓童迫切想知道,老和尚怎么看她被鬼东西咣咣一事的。 “昨夜,龙回家。” 宗刚说出了这五个字。 岳梓童愣了下:“什么?” 宗刚又把这五个字重复了一遍。 岳梓童有些懵:“这,这就是老和尚得知我被、我反复高烧后,给出的答案?” “是的。老梁说的很清楚,我没有记错。” “昨夜,龙回家,这是什么意思?” 岳梓童秀眉皱的更紧了,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想搞清楚期间的意思。 同时也很痛恨老和尚太装神弄鬼了些,就不能说人话吗? 非得高些歇语来让人费脑子。 昨夜这个词,很好了解啊,就是昨天晚上。 可龙回家呢? 龙回家三个字的意思,可不能简单的理解为一条在外浪的龙,终于回家去了。 这三个字里,大有乾坤啊。 和岳梓童阴婚之夜被鬼东西咣咣后反复高烧有关,必须得慎重对待。 想来想去,岳梓童头都晕忽忽的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家主那憔悴的小脸上,又浮上病态的嫣红后,宗刚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知道家主又开始发烧了。 “除了,除了这五个字外,老贼、老和尚就没说别的了?” 岳梓童深吸一口气,让精神稍稍振作了下,问。 宗刚摇头:“没有,但老梁说,他用双手食指比划了个十字。” “比划了个十字?” 岳梓童无声的晒笑了声:“难道,是让我去信仰当地耶稣吗?” 受西方文化的荼毒,现在年轻人只要一看到十字,就会想起耶稣大神。 不过岳梓童却对耶稣大神没多少兴趣,一来怀疑他听不懂汉语,二来她坚信她是炎黄子孙,先祖是女娲娘娘用泥土捏出来的小人——而不是夏娃的一根肋骨后人。 宗刚再次摇头,示意他也搞不懂老和尚为毛比划十字。 其实他和老梁都曾经认为老和尚劝奉岳梓童信仰耶稣大神的,不过很快就否决了,老和尚是佛教徒,四方招摇撞骗光施的佛缘还不够呢,怎么可能会把岳家主这种优质客户,推让给耶稣大神呢? 那么,老和尚比划个十字,又是毛意思呢? “算了,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反正我现在荆红命他们心中已经臭到家了。再臭,又能臭到哪儿去?” 岳梓童不以为然的笑了下,强打着精神转移了话题:“梁叔叔那边是什么反应?” 岳梓童的这个问题,才是宗刚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岳家主要正式大婚了。 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大原则,当然还要有请梁主任来当主婚人了。 她觉得,梁主任不会推辞。 不过,既然有请梁主任再次给她当主婚人,那么她要嫁娶的新郎是谁,当然不能瞒着人家了。 宗刚苦笑:“梁主任吃惊了很久。” 岳梓童也笑:“是啊。换谁,在得知我的新郎是谁后,都会吃惊许久的。当初,宗叔叔你们几个,不也是吃惊许久么?” “梁主任吃惊过后,特意让人查了《婚姻法》。” “我早就查过了。” 岳梓童耸耸肩,说:“我国《婚姻法》第五条规定,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 很明显,法律规定的是男女双方结婚,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一对女女结婚。 这证明婚姻法是不提倡一对女女,或者一对男男结婚的。 更不会对某对男男女女的婚姻,提供法律保护,给他们颁发结婚证。 只能说,这种事——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相信苦笑半晌之后的梁主任,唯有捏着鼻子前去主婚的。 “哦,对了。大小姐,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得给您说一声。” 宗刚汇报完工作后,刚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 第1061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什么事?” 这会儿精神严重不济的岳梓童,从抽屉里拿出了体温计。 宗刚轻声说:“今天零点,一场特大暴雨降临了青山。” “是吗?” 白天忙到日理万机的岳家主,当然不会关心某地今天零点的天气变化。 但她在听说青山普降暴雨后,还是由衷的高兴。 与李南方一样,岳梓童也把青山当做了她的故乡。 前段时间去某省女子监狱看贺兰妖女时,她还感慨她的故乡为什么不来场大雨,来浇灌她的故乡呢。 大小姐都这样了,宗刚又有什么理由,不时刻关注着那边的旱情呢? 所以听说青山凌晨普降大雨后,岳梓童还是为青山人民由衷的高兴。 “还有,还有一个传说。” 深知大小姐“忧国忧民更忧青山众生”的宗刚,在说出青山普降大雨时,就是当喜事来说的,也没想别的。 但他在说出这句话后,脑海中却猛地划过一道亮光,想到了那个传说。 今夜,青山之龙回家了。 故此,青山才普降大雨! 当宗刚用极其缓慢的声音,把这两句话说出来后,岳梓童正在缓慢上升的体温,都无法阻止她立即做出身体绝对健康之人,才能做出的震惊表情了。 远在西北的空空老和尚,在梁谋臣委派的人,苦口婆心外加哀求后,才吐出了“昨夜,龙回家”五字真言,让岳家主等人绞尽脑汁的去分析。 就在岳梓童开始发烧还念念不忘顿悟这五个字时,宗刚忽然提到了来自青山民间的传说。 老和尚的五字真言,与青山民间传说,都提到了“夜,龙,回家”的字眼。 老和尚的五字真言,晦涩难懂。 可青山的民间传说,却是人人都能听懂的:“青山大旱的原因,就是青山之龙前段时间去外地泡马子了。总算得知它老家要干死后,及时杀回来,下了一场透地的暴雨。” 岳梓童呆愣许久,眨巴了下眼时,才发现宗刚已经不在了。 大小姐发呆时的呆萌样,最好是少见为妙。 “青山之龙,回家了?” 岳梓童起身走到窗前,推窗望月——没有。 望着灰蒙蒙的黑夜,她许久都没动一下。 她不动,并不代表时间也会随即停止。 早上八点钟的太阳透过玻璃,洒在董世雄的办公室内,让房间温度高了许多。 最近头发胡子都没怎么理的陈大力,低低骂了句什么,打开了空调。 大力哥不修边幅,而且精神面貌也憔悴了很多,再也不是去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陈处长了。 遥想当年,大力哥初嫁——成为南方集团的安保处处长时,那是何等的威风? 说是出门时前呼后拥可能虚了点,但最起码无论到哪儿,身边都有三两个手下跟着,二十块钱以下的香烟看都不看,低于二十万的车子,都是不屑坐的。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南方集团大老板的嫡系心腹呢? 暂且不说每个月多少薪水了,单说前来洽谈业务的各路老板,为能及时购买到南方黑丝时送上的好处费,就够他在京华买个、马桶那样大的地方了。 意气风发啊。 这个词,就仿佛是给他专门发明的。 可再看看现在。 “唉。” 心中低低叹了口气的大力哥,低头看看脚上的黄胶鞋,带着泥巴还又撕了两条口子的裤子,再看看双手磨出的茧子,就在心里痛骂某个得势后没良心的女人。 如果只是把南方老板昔日一番得力干将,送到青山段黄河大堤上出苦力,却依旧保持着既定的福利薪水,陈大力也认了。 毕竟他和王德发等人,也算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干点脏点,累点的体力活,也不算毛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可已经被岳梓童正式委任为开皇集团常务副总的康维雅,万万不该把大家的一切福利都给剥削掉,实权拿走,只给他们留下董副总、王副总,陈处长等一干空名头吧? 没有了以往的福利,没有了实权,就算他们被人叫总统,那又有个毛的用处呢? 他们也想过反抗,以法律来当武器,为自己争取该有的权力,和利益。 但! 一纸李南方亲手写好的遗嘱复印件,就残忍剥夺了陈大力等人拿法律来当武器的权力。 遗嘱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李南方若身死,南方集团将有岳梓童全权继承。 李南方死了,遗嘱生效,南方集团就是岳梓童的财产了。 包括人力在内的一切资源,全都是人家说了算。 岳总让大力哥等人去干嘛,他们就得去干嘛。 不干? 好啊,那就上交辞职信,卷起铺盖滚蛋吧。 依着陈大力的脾气,早就把辞职信上交了,再在最下面写上一行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然后潇洒的走人,继续做他手拿两把菜刀混世界的侠客生活。 他倒是不屑留在没有李老板的公司内,可王德发,尤其是董世雄夫妻俩,却不走。 不是他们舍不得离开倾注了他们大批心血的公司,而是因为他们离开后,又能去哪儿? 王德发老家方圆三千——三千米之内的所有人,可是都知道当年初中没毕业的他,现在已经是城里某跨国集团的副总,手下管着百多号人呢。 就在去年刚入秋时,王副总更是在青山买了房子,把老婆孩子接了过来,从此再也不用干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哈哈日子了,已经成为了那边所有初中文凭以下的群众羡慕,嫉妒外加恨的偶像。 如果他辞职再去找工作,就他这个年龄的人,除了做个保安,或者去工地上干个小工,每月月薪拿个两三千,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让无数粉丝为之痛心疾首? 偶像的坠落,说不定还能从精神上击倒一大批粉丝的。 所以呢,老王无论如何也要留在公司里,哪怕月薪已经下调到三千五,也不能走! 留在这儿,最起码还有人会喊他王副总,还能让他保留些无用处的颜面。 离开了,他只会被人喊老王。 还不是隔壁的那个。 至于董世雄和林晚晴,就更不能离开公司了。 无论岳梓童是怎么对他们的,他们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必须得为他们的生命保障负责,就算岭南陈家再怎么想搞掉他们,都得考虑下他们当前是被谁罩着的。 反倒是邬玉洁,老周等人,对此事看的很开。 可以留下,走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大家都是从困难时期熬过来的好兄弟,自然是得同进共退了。 陈大力也唯有这样,哪怕仅仅是为了老王的面子,董副总夫妻俩的安全,武力值最高的他也得留下来,为大家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尽管他的安保处处长位子,早就被总部派来的马行给顶替了,成为了屁权力都没有的副处长。 手下所管辖的兄弟,也就是狗子等几个铁杆了。 “总算是下雨了,今儿老子可以休息下了。” 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后,最坚强的大力哥强笑了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 老王马上伸手过来。 陈大力眉头一皱:“草,又和我要烟吸。” 老王屁都不放一个,右手还伸在那儿。 陈大力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半包烟都拍在了老王手里。 他知道,老王把全家弄青山市区内后,别的不说,单说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每个月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干巴巴的三千五百块,实在不够花的。 老王媳妇现在整天外出打短工,挣个百八十块的来补贴家用。 看到老王立马点上一颗烟,狠狠吸了一口就闭上眼的惬意样子,陈大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哭。 李老板在时,大家的小日子是何等地惬意? 车子是发的,房子是发的,甚至每天的烟酒都是别人送的。 那时候,谁能想到大家能沦落到这一地步? 这都是岳梓童——不,不是岳梓童,是那个金发碧眼一看就是渴望被男人狂撸的康维雅造孽! 岳梓童去年就已经不在青山,把开皇集团的大权,全部下放给康维雅了。 听说,还算有点良心的岳总,成了什么家主。 家主这个词汇,对于陈大力老王等人来说,感觉就和家长差不多。 但董世雄却很明白,给他们解释说岳家家主,放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大人物。 天那样的大! 那么大的人物,怎么会有心思理睬大力哥等小人物的事呢? 陈大力和老王也曾经给岳总打电话,想诉诉苦,请她看在以前大家还算熟人的份上,大人大量的赏碗饭吃。 电话倒是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岳总,而是一个声音木呐的女孩子。 得知他们是何许人后,都不等他们说出请求,就冷冷地说让他们去找康总。 然后就挂掉了。 三番两次都是这样,老王也就绝望了。 如果去找康维雅管事,大家还用给岳总打电话吗? 是谁剥夺了大家的权力,降低了大家的薪水,一心要把大家踢出公司,哪怕昔日的闵秘书,现在的闵副总一再给他们讲情都没用? 就是康维雅! 这个被岳梓童授权总管开皇集团的臭女人。 康维雅要想把大家踢出公司的理由很简单,文化水平太低了,不堪重担。 好吧,陈大力承认,他和老王俩人的文化程度确实羞于见人,但董世雄夫妻俩呢? 那可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啊,无论是文凭长相,还是工作能力,都能堪当副总重任,怎么也要被排斥呢? 理由很简单。 康维雅肯定深切了解过原南方集团的历史,知道他们都是李死鬼的心腹——据说正是李南方的出现,才导致康维雅追随岳总的,对他以往的手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就在陈大力心中莫名悲苦难当时,房门忽然被人踢开,有人阴阳怪气的喝道:“不去工地干活,都在这儿思、春呢!” 第1062章 不服气来打我啊 以往每天早上八点,陈大力等人都会聚集在董世雄的办公室内,一起缅怀下昔日的美好后,再乘坐一辆面包车去青山段黄河岸边,出义工挖淤泥。 就连身体状况都不怎么样的林晚晴,也得去。 “公司不养闲人。” 这是康维雅的原话。 因为林晚晴也要出工这件事,闵柔曾经极力反对过。 不过反对无效。 “岳总说了,青山集团这边全都是我说了算。闵副总,您还是管好您的新厂建设工作吧。” 就因为不小心“购买”了闵柔,才落到如此地步的康维雅,心中对她的怨恨,那绝对是天地可鉴的。 只是碍于岳梓童的淫威,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闵柔也曾经气愤的给岳总打过电话。 可结果呢? 结果并没有比陈大力等人给岳总拨打电话后的结果,好多少。 这让她蓦然明白了一件事。 现在的岳梓童,再也不是以往那个情同姐妹的岳总了。 而是,华夏京华岳家的家主! 只要岳总不主动召见闵柔,她连见人家面的资格都没有。 搞清楚这一切的闵柔,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就暂且不提了。 单说原本是英三岛社会名流贵女,结果就因为买错了“产品”,导致李南方追杀到那边,最终被英某大臣当替罪羊推给岳梓童,沦落成打工仔的康维雅,能不怨恨这两个人吗? 她不敢动闵柔。 也不敢对李南方怎么着——关键是那家伙已经死翘翘了,但她可以收拾李南方的心腹手下啊。 她出掌开皇集团的大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排挤“亲李派”,大力提携向她靠拢的董君等人。 董君原先是贺兰妖女的得力干将,与陈大力等人原本就不怎么对眼。 贺兰妖女折戟沉沙后,本来意气风发的董君,也成了没娘的孩子,整天担心会不会受牵连。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代表岳梓童的康维雅,主动对他伸出了橄榄枝。 在青山,康维雅就是岳家主的代言人。 积极向康总靠拢,间接就算抱住了岳总的大长腿了。 你说董君能不在看出康总要打击陈大力等人时,出谋划策,大效犬马之劳吗? 马行,就是董君提拔上来的,顶替了陈大力安保处处长的职务。 同时,马处长也担负着率领陈大力等人去黄河边上出义工的“重任”,职责是监工。 今天他在外面等了足足半小时,都没等到人出来,这才进来看看,却发现大家在这儿吹着空调抽烟,能不生气吗? “草,你特么说什么哔话呢?” 正在满心悲苦的陈大力,腾地就从沙发上蹦起来,抄起案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了过去。 如果屋子里只有一帮男人,马行说大家思春就思、春吧,反正男人有时候确实会这样。 可林晚晴在屋子里啊。 无论是陈大力王德发,还是老周凡主任他们,都把身世悲苦的林晚晴当做亲妹妹来呵护,疼爱的。 更何况她又是老大李南方的义妹,哪怕老大已经死翘翘,大家混的再惨,也绝不会允许她被人不敬。 尤其不敬林晚晴的人,是王德发昔日在开皇集团干保安队长时的手下,仗着得了老王几分真传——抱上了董君的大腿,这才把大力哥给取而代之的。 “哎哟,你敢动手!” 幸亏马行反应速度也不慢,及时偏头,挂着风声砸过去的烟灰缸,擦着他耳朵砸在外面走廊墙壁上,咣地粉碎。 马行被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尖叫:“卧槽,反了,反了!来人啊,都给我过来,把这些暴乱分子给我抓起来!” 马行顶替陈大力后,当然也会排除异己,安排忠于他的人了。 所以在他接连吼叫几嗓子后,七八个保安就跑了过来,一个个手拿橡胶棍,虎视眈眈的瞪着办公室里,只等马处长一声令下,就会嗷嗷叫着扑进去。 “大力,冷静些。” 就在陈大力狞笑着,怒骂着“一帮小比崽子,还敢和你爷爷我吹胡子瞪眼”,伸手抄起一把椅子要冲过来时,董世雄挡在了他面前。 大力哥可不是那种不拿老鼠的叫唤猫,马行这些人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毕竟人家也是曾经试图刺杀过冯大少的宇宙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 “董副总,你给闪开,让我把这小比养的弄死。” 陈大力不住地吼叫着,高举着椅子要冲过去。 王德发也过来帮忙劝他凡事三思而后行——被一肩膀撞开后,董世雄只好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林晚晴会意,走过来轻声说:“大力哥,我们去会议室内坐坐吧。别为了这点小事,就招来警方的插手。” 对于林晚晴的建议,陈大力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他知道林晚晴心脏不好,还真怕管不住自己真惹事了,让她担惊受怕。 唯有满脸恶狠狠的点着马行鼻子,骂了个沙比,被林晚晴拽着走出了办公室。 “大力哥,别这样,马行只是康总用来踢走我们的一把枪。你揍了他们,只会让康总有理由把我们都踢出公司的。” 拽着陈大力来到会议室内,关上房门后,林晚晴轻声劝道。 “我知道。” 陈大力烦躁的点了点头,右手伸进口袋里去拿烟:“可我真是气不过姓马的这样嚣张。草,昨天下了那么大雨后,新闻里都说官方已经取消了义务工工作,他却还赶着我们大家去黄河边上,这不是欺负人吗?” “没烟了?哦,我记得休息室里还有几条开会时的用烟,给你拿来。” 看到陈大力伸进口袋里找烟抽时,才想起已经给了王德发后,林晚晴立马乖巧的去拿烟。 她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她只希望陈大力能忍忍,最好是能劝他不要再被夫妻俩和老王所连累,主动辞职免得留在这儿受气了。 她刚要走向休息室,门却开了,有人冷冷地说:“既然姓马的敢欺负你,为毛不把他满嘴牙都打掉?” 轰! 这个冷冷地声音听在陈大力,林晚晴的耳朵里,就像昨天凌晨在窗前炸响的炸雷。 不,要比炸雷还要响十倍! 只把陈大力给劈的小脸蹭地雪白,林晚晴的娇躯则猛地晃了下,抬手捂住了心口。 两个人都像傻了那样,呆呆望着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人。 足足半分钟,都没说话。 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林晚晴逐渐涨红的小脸上滚落。 接着,她就低低的叫了一声哥,扑向了李南方。 一下子,她就把李南方抱在了怀里,无声哭泣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南方死在海外的消息传来后,林晚晴也是这样趴在董世雄怀中,哭到几乎晕眩。 但现在的哭声,却包含着无法形容的狂喜。 清晰感受到义妹心情有多激动的李南方,坦然抱住她的腰肢,右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着,抬头看向了陈大力。 陈大力嘴巴张的能塞进个大鸭蛋去,可望着李南方的眼里却没有惊喜,唯有恐惧,发出了模糊的音节:“鬼、鬼。” “你特么的,滚过来。” 林晚晴都没说他是鬼,陈大力堂堂一大男人就吓成这个鸟样,让李南方很是气愤。 陈大力明明不想过来的,可却像是被施了魔咒那样,乖乖走了过来。 李南方又说:“转身。” 他转身。 李南方再说:“抬起屁股来,四十五度角。” 抬到四十五度角的屁股,踢起来让人最舒服了。 陈大力也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在被李老板一脚踢趴在地上后,他很伤心——像个娘们那样,拍打着地板,母狼般的低声嚎哭起来。 从这一脚的力道,角度以及疼痛感来分析,大力哥能确定踢他的人不是鬼,真是老大回来了。 老大没有死! 老大又回来了! 兄弟们都没有白白遭受大半年的排挤,吃苦。 他们的苦日子,终于在这个大雨倾盆的第二天,结束了。 大力哥此时淌下的泪水,是兴奋的泪水。 哭出的声音,自然也是最动人歌谣了。 至于明明已经死了大半年的老大,怎么会没死呢? 陈大力不想去多想。 只要老大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 看到当初拿把刀子就敢刺杀冯大少的陈大力,此时居然像孩子似的趴在地上大哭,李南方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他当然知道,不受约束惯了的陈大力,为什么要留下来,甘心被排挤欺负了。 是因为这伙人里最能打的陈大力走了后,谁来保护董世雄夫妻俩? 不过这家伙总是趴在地上哭,让李老板感觉特别没面子。 搀着林晚晴坐在椅子上后,李老板走过去,又在陈大力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滚起来,擦干猫尿。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论做了什么,老子给你顶着!” 陈大力嗷的一声,就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冲进了休息室。 “这货看到老子后,激动傻了?” 看到陈大力没冲出去,反而跑进休息室后,李南方有些不解。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会议室内休息室的墙上,挂着电警棍。 “记住,老子暂时不想让人知道我回来了。” 凶神恶煞模样的陈大力冲向门口时,李南方提醒了一句。 也不知道陈大力有没有听到,开门就冲了出去。 林晚晴有些担心,连忙擦了擦泪水问:“哥,没事吧?别闹出人命来。” “没事。大力以前在街头上打架打惯了的,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李南方摇了摇头,坐在她对面椅子上:“晚晴,和哥说说,我走后公司里都是发生了哪些事。” 就在林晚晴给李南方详细叙述他死后,哦,不,是他走后,大家遭受了何等的不公正待遇时,董世雄办公室内,马行一只脚踏在案几上,满脸嚣张的拿手指点着老王:“怎么,王副总,不服气啊。那就反抗嘛,就来打我啊。”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背后门口传来狞笑声:“沙比,这可是你主动让人打的!” 第1063章 你能把我怎么样? “谁?” 马行呆愣一下刚回头,就看到一条黑影迎面砸来。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觉得脑袋剧痛,炸雷般的轰声自耳边爆响,双眼一翻身子踉跄了几下,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 陈大力忽然从外面扑进来,一棍子就把马行给打了个头破血流的现实,立即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呆了。 谁也没想到陈大力居然这样凶狠,不理智,上来就把人往死里揍。 陈大力却是清醒的很,一棍子放倒马行后,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扑向了其它保安。 这些保安都是马行一手招聘,提携的,平时没少帮他整治陈大力他们。 如果不是老成稳重的董世雄拦着,陈大力早就把他们揍残几个了。 现在陈大力奉旨打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痛扁这群家伙了,能不兴奋到让他自己也害怕吗? 至于那些保安,别看平时跟随马行人五人六,耀武扬威的,战斗力也还算可以,但他们终究没法和大力哥相比。 别忘了人家陈大力当初可是连冯大少都敢刺杀的猛人,又是从小就在街头上厮杀惯了的,所以论起胆量,打架的实战经验,这些保安虽然人数众多——再多的绵羊,能对付得了一头猛虎? 还真是虎入羊群,陈大力所到之处,立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惨叫连连。 七八个保安,居然被他横扫千军般的猛揍,连手都不敢还。 大家伙跟着马行耀武扬威的整治董世雄等人还行,月薪三两千的,谁肯拼命啊? 现在遇到个拼命的,以往也没多少打架经验的保安们,此时真被吓坏了,双手抱着脑袋惨叫着躲避还来不及呢,有谁会想到他们人数众多,只要齐心协力和陈大力死拼,很快就能逆转战局,把这疯子斩于马下? “大力,大力,你干什么呢!” 当陈大力抡起电警棍,一棍子砸在某保安的小腿上,居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惊醒了旁边“观战”的董世雄等人。 握了个草的,这分明是要杀人的节奏啊。 虽说大家伙不忿这些人仗势欺人,可也罪不至死啊。 更何况,就算他们该死一万次,但行刑的人也不该是陈大力。 本来康维雅就对大家不感冒,现在陈大力发疯把人打残,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把他送进大牢里去的。 总算清醒过来的董世雄等人,高声喊叫着扑上来,七手八脚的抱住了陈大力,有夺警棍的,还有勒住他脖子往后拖的。 “松开我!草,都特么的松开我,让我弄死这些不长眼的傻比。” 陈大力挣扎着,不住地原地蹦高,扯着嗓子狂吼。 董世雄等人哪敢松开他? 唯有拼命把他往后拖时,冲那些吓傻了的保安吼道:“走,快走啊!” 得到董世雄的提醒后,那些能站着的保安才如梦初醒,立即转身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办公室,连被打昏了的马行,那个左腿被打断的同事都顾不上了。 三两千的月薪,实在不值得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带领马老大他们一起撤退。 “够了!” 看到陈大力还在原地蹦高,试图挣开老王等人的搂抱,叫嚣着要追出去把那些傻比都弄死,董世雄从办公桌上抓起水杯,狠狠砸在了墙上时,大吼一声。 砰地爆响声中,白瓷杯摔了个粉碎。 爆响让抱着腿哀嚎的保安,陈大力都齐刷刷的呆愣了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腿断了的保安,意识到现场就他和马处长俩个伤员,再哀嚎说不定会招来更沉痛的打击,立即咬紧牙关,浑身哆嗦着不敢嚎了。 陈大力双眼里嗜血的疯狂,也逐渐消退,接着神经病似的嘿嘿笑了起来。 “笑,笑,你笑什么呀你!” 王德发这会来劲了,松开他的脖子,抬手拍着他的脸,梗着脖子吼道:“陈大力,你惹祸了,要有麻烦了,大、麻烦!还笑!你疯了啊你,还是吃错药了,知道你刚才做什么了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打破姓马的脑袋,打断这人一根腿吗?” 陈大力推开老王,双手掐腰,极力模仿老大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屑动作,双眼翻白看着天花板,一副傲然的,大义凛然样子:“这有什么呀?大不了我去坐牢就好。哼,老子宁可去坐牢,也要打残这群傻比。真以为抱住了一个外国臭娘们的大腿,就能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了?” “陈大力,你、你简直是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董世雄被他的傲然样子,气得浑身打哆嗦,指着他鼻子费了老大劲,才说出了这句话。 陈大力则继续效仿老大的潇洒习惯,抬手啪的打了个响指:“董副总,你放心,哥们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任何人。我还是那句话,老子早就受够这群傻比了。今天也就是那个外国臭娘们不在场。不然,老子当场就把她——” 陈大力刚说到这儿,就门外传来一个蹩脚的,冷冷地女人声:“你能当场把我怎么样?” 陈大力等人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职业套裙,黑丝红色细高跟的美妇人,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了门口。 这个金发碧眼,高鼻红唇的性感美少妇,正是一心要把董世雄等人踢出公司的康维雅。 也是岳梓童离开青山后,全权委托管理开皇集团的职业老总。 康维雅个头足有一米七五,再穿上高跟鞋,足够一米八还猛点,再加上异国长相,穿着够品,浑身都散发着高贵的性感,所以无论身边有多少人,都能让人一眼看到她。 康维雅左手边,就是最近越来越清瘦的闵柔,眼窝都陷下去了,显得眼睛格外大。 长相清纯的闵柔,其实比康维雅还要耐看些,但论起气场,她和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说起来也凑巧,今天是开皇集团老总每个月例行去下属单位视察工作的日子。 因为原南方集团,现开皇黑丝分部距离总部最近,所以一早就集合的公司高层们,在康总的带领下,率先来到这边视察工作。 刚到门口呢,就看到六七个鼻青脸肿的保安,抱着脑袋冲了出来。 他们正要去总部找领导,为什么主持正义,惩罚打人凶手呢。 忽然看到美女总裁等人出现,大家能不激动的连声嚷嚷怎么了吗? 跟随康维雅的闵柔一听,当场就慌了,心中暗骂陈大力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敢玩暴力打人,这不是主动给人奉献收拾他们的机会吗? 闵柔肯定想保住陈大力。 但最起码她得先了解事件发生的全过程才行。 如果是马行等人先动手,陈大力只是被迫自卫还击,那么无论康维雅有多么想趁此机会收拾他,闵柔都会勇敢的站出来,像一座山那样——保护陈大力等人。 可不等闵柔询问呢,就在门外听到陈大力嚣张的大吼大叫,不但说早就想收拾马行了,还要把康总怎么着怎么着。 康维雅来历再怎么不可对人道,再怎么针对董世雄等人没好脸色,但她终究岳梓童在公司高层会议上,亲口委任的职业总裁。 堂堂的总裁,要为难几个看不顺眼的手下,这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手下却要威胁总裁,说要把她怎么着,怎么着,这就不正常了。 康维雅既然亲耳听到了陈大力的“豪言壮语”,那么无论闵柔有多么想保住他,都白搭了。 换谁来当总裁,听到手下背地里居然这样说自己,谁不愤怒? 闵柔唯有心中轻叹一声:“唉,陈大力,你还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我该怎么办,才能为你尽量开脱,避免——完了,你这次肯定要蹲监狱了。” 闵柔刚站在门口,就看到马行满脸是血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不知死活。 那个本来被陈大力凶恶样子给吓到不敢吭声的保安,也像见到救星那样,抬起左腿嚎哭起来。 那个人的小腿骨,被陈大力活生生打断了。 他忍痛抬起左腿时,脚掌与膝盖呈现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闵柔见状,顿时眼前发黑。 人都打成这个样了,警方想不插手都不行的。 本来就处心积虑要打击报复李南方这些心腹的康维雅,能不抓住这次机会,要求警方严惩打人凶手吗? 不让陈大力在里面蹲个三五年的才怪呢。 (在这儿简单说几句,有读者说,杨逍这种连摩托车都没骑过的土鳖,去了外国后,居然能和外国友人熟练的交谈,这不是扯淡吗? 确实是扯淡。 小说而已,所有情节都是虚构的,不必认真。 之所以刻意不提语言勾通时的障碍,是不想再配上翻译。 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再纠结此事了,毕竟像去国外得办护照,和某国友人交谈就要带翻译等事,就是一些基本可以忽略的小事了)。 正在发表豪言壮语的大力哥,当然也没想到康维雅会忽然出现。 看着性感迷人,粉面带煞的美总裁,大力哥当场呆逼。 大力哥再怎么猛,他终究不是李老板。 如果把他换成是李南方,康维雅此时爆发出的逼人气势再高一万倍,李老板也不会当回事,只会轻蔑的笑笑,说:“我能当场把你给草了。” 李老板见过的,上过的,没上过的,有纠结没纠结的美女多了去了。 而且这些美女中,有几个人的身份地位,不知道要比康维雅高上几倍。 别的不提,单说即将成为他新婚妻子的夜神姐姐吧,如果从她背后那位不世出的老人那边算起,说她是当今第一太妹,不,是太姐也不为过。 牛哄哄的夜神姐姐都在李老板身下婉转哀鸣着求饶了,何况康维雅只是个来自英三岛的人贩子? 充其量,也就是英方某高官曾经的地下情人罢了。 这种人在李南方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但陈大力可不是李南方。 所以面对咄咄逼人的康维雅,他唯有变成呆逼。 第1064章 我就是想男人想的 有李老板撑腰的陈大力,刚才还一副要把康维雅给打残的凶恶样。 可当人家俏生生站在他面前,面带冷笑地问他能把她怎么样时,陈大力嘴巴动了动,半天都没放出个屁来。 他总不能真以为有李老板给他撑腰,就能像痛扁马行那样,把康总也给一棍子夯个头破血流吧? 天大的仇恨,也无法促使他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对付美女。 “董总监,报警。” 陈大力的反应,早就在康维雅的意料之中,轻蔑的笑了下,回头对董君但淡淡地说。 “好。” 董君立即答应了声,拿出手机转身快步走向旁边时,扫了眼董世雄等人,包含着满满地幸灾乐祸。 青山对于董君来说,绝对是一块神奇的土地。 早在来青山之前,身为贺兰小新心腹的董君,可是在海外为她打理某个公司的,工作轻松,薪水高,上班时的工作有秘术干,下班后可以干秘书——那小日子,绝对是酸爽到不要。 可就因为他眼馋岳梓童的美貌,与开皇集团未来老板的身份地位,在新姐承诺只要他肯努力,她在旁边大力撮合,早晚会抱的美人归,财色双手。 于是,董君就放弃了海外更优越的生活,信心百倍的杀来了青山。 结果呢? 大家都看到了。 董总监——真的只是董总监了。 休说抱得岳梓童这个美人归了,迄今为止连人家小手儿都没捞着碰一下。 以前,他还经常做怀抱美人的美梦。 可现在,再给他是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岳家主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更因为贺兰小新的东窗事发,他成了没人管的孩子,昔日的海归精英,有着经天纬地之奇才,结果当前却只能窝在开皇集团这个小庙里,当个总监。 残酷的现实,让董君自怨自哀时,也在痛恨一个人。 李南方! 如果不是那个死鬼,提前霸占了岳总的芳心,风流倜傥如他董君,也未必没机会在她成为岳家主之前泡上她。 那时候真要泡上了她,董君就是岳家主的夫君,想不飞黄腾踏都不行啊。 有道是爱屋及乌,董君恨死了李南方,那么肯定也会看他那些心腹手下不顺眼了。 好凑巧啊,就在董君听闻李南方身死海外的好消息后,康维雅就来到了青山。 康总在青山熟悉了一个月,召开第一次中高层会议时,曾经巧妙的试探了下在座各位。 大体意思是说,斜对面原南方集团总部,现在是公司的分公司,还有保留的必要吗? 不出她所料,闵柔马上就举手发言,大谈特谈分公司有保留的必要。 而董君,则立即敏锐的嗅到了什么,立即顺着康总的意思,与闵柔唱反调。 说实话,在场的中高层站在公司利益角度上来看,都觉得那边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不过,身为岳总心腹中心腹的闵副总既然一再反对撤销那边,大家当然不会为此就得罪她,更不会得罪康总,唯有壁上观。 就这样,有了董君的强烈支持,没有齐副总等人响应的闵柔,付出最大的努力,就是让董世雄等人依旧保持副总名头,呆在公司内,领点生活费当大闲人就好。 但她也很清楚,随着岳总现在京华那边越来越忙,再也不会顾及这边,董世雄等人被踢出公司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今天,就是绝佳的机会。 董君可以断定。 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董世雄等人一眼后,又看了眼闵柔。 在闵副总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无奈,绝望后,暗中得意的冷笑一声,快步走向旁边拨打报警电话去了。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同事,这还了得? 接到报警电话够,当地派出所立即派出两辆警车,副所长亲自带队火速赶来了。 不得不说,世界上总有那样一些女人,天生就是拉关系的好手。 康维雅就是这种女人。 本身相貌出众,又是华籍外国人,更是已经高升为京华岳家家主钦定的公司接班人,她在短短半年内就成为青山最被瞩目的名人之一,也就很正常了。 这样一个背景深厚,自身硬件过硬的美女,谁不想结交啊? 苦于没有结交几乎罢了。 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韩军同志,走进办公室后,都没顾得上看现场情况,就向康总伸出了右手,连声做着自我批评,说他来晚了,让康总受惊了。 也许真是巧合。 康维雅恨死了从没谋面过的李南方,董君恨死了破坏他成为岳家主夫君的李南方,韩军同样痛恨横刀夺爱夺走白灵儿的李南方! 唉,由此可见,李老板以往是犯下了多少滔天大罪,拉出去枪毙一百次都不嫌多啊。 不过算这厮命好,去年时就死在了国外,无法让人把他挫骨扬灰,唯有把满腔的愤怒,都撒在他昔日的心腹身上了。 “韩所,麻烦警方为受害人务必追讨一个公道。” 修长白腻,且软软的小手,被韩军双手握住猛烈摇晃时,在众人面前宝象尊严的康总,碧眸微微眨了下时,右手小手指在韩所掌心轻轻勾了几下。 这两个带有些许暧昧的小动作,立即让自诩为铮铮铁汉的韩所虎躯一震,连声说好。 “带走,把他们全带走!” 简单了解了一下剧情,不,是事发过程后,韩军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喝令手下立即带走陈大力等人。 要戴上手铐! “慢着!” 不等脸色突变的董世雄等人说话,闵柔娇喝一声迈步出来:“韩所,警方带走陈大力是应该的,可为什么要带走董世雄他们?相信各位都已经了解过了,和马行等人动手的只有陈大力一个人。董世雄他们并没有——” 韩军冷笑着打断了闵柔:“呵呵,闵副总,我当然知道打人者只有陈大力本人。但董世雄他们既然身为现场目击证人,却没有及时阻挡凶手行凶打人,这本身就是一种犯罪。” 不等闵柔再说什么,韩军就不耐烦的说:“闵副总,论起经商我不行。可办案,则是我的专业。希望你不要阻碍警方执行公务,不然我将会以妨碍公务罪,唯你是问。” “你、你们还讲、讲不讲道理?” 闵柔一着急,又开始结巴,那双因憔悴而更大的眼眸里,也浮上了水雾。 “去和法律讲道理的吧。” 韩军冷冷回了句,回头再次喝令手下:“都愣着干嘛呢?难道让我亲自动手吗?” 几个警员可不敢劳驾韩所亲自动手,连忙摘下的铐子,不由分说就扑向了董世雄等人。 “凭什么要给我戴手铐?” 在董世雄的反对声中,咔嚓连续几声响,四五个人全部被戴上了手铐。 王德发还挨了一脚。 反倒是陈大力,这会儿再展现出了他不惧生死的高风亮节,就像被反动派抓获的地下党那样,满脸轻蔑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警员给他戴上了手铐。 几个警员把除林晚晴之外,李南方的几个主要心腹,都一网打尽,连推带搡的押出了门口。 “康总,您放心,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件案子查个一清二楚,给受害者们讨还公道。” 临走前,韩军又握着康总柔弱无骨的小手猛晃了十多下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救护车后脚就到了。 训练有素的男护士们,麻利的把马行俩人抬上了担架,很快就拉着“完啦,完啦”的笛声,向中心医院疾驰而去。 马行被一棍子打昏,某保安被打断一根腿这种事,对于康维雅来说,绝对是回头就忘的区区小事。 她更看重的是,总算找到机会把李死鬼这些心腹,都给踢出公司了。 至于脸色苍白的闵副总,此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心情——唉,康总忙得很,哪有空陪着她在这儿发呆呢,还是带着其他高层去视察工作要紧。 办公室内,只留下了倚在门后墙上发呆的闵柔。 空气中,还弥漫着马行的鲜血味道,以及某个保安留下的尿骚味。 闵柔不在意。 实际上她也没嗅到,只为她不能保护李南方的心腹手下们,而感到深深地自责。 闵副总正在这边发呆,分公司其他员工,可不敢滞留当场,个个都黯然神伤的默默去了一楼,没人说话,都在回忆李老板当家时,大家伙一团和气,干劲十足的好日子。 “也许,我本来就是个废物吧?除了只给人添麻烦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用途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闵柔才眨了下眼睛,低低地呢喃出声。 她决定了! 她现在就启程去京华,找岳总。 除了岳总之外,谁也救不了陈大力他们。 虽说岳总已经不再是以前她想见,就能见到的岳总了,但俩人终究是好姐妹。 她这次进京,就算是跪在岳家门口,跪个三天三夜,也要见到岳总。 主意拿定后,闵柔深吸一口气,刚要离开后墙时,就听有人在耳边轻声说:“你怎么是废物呢?你最多是个傻傻的呆萌甜罢了。不是你总给人添麻烦,是麻烦总是来找你。” 过电,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闵柔现在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可能呆愣了一秒钟,也许是两个世纪,直到大颗大颗的泪水汹涌而出时,才猛地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每当想到后都会愧疚,痛苦万分的脸。 当初如果不是她任性,独自去了澳门,李南方怎么可能会身死海外? 几乎把满腔心血都倾注在南方集团的董世雄等人,又怎么可能被警方带走? 看着面色憔悴,瞬间就变成泪人儿的女孩子,李南方笑了下,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闵秘书,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难道说,是想男人想的吗?” 闵柔猛地扑倒在他怀里,双手搂住了他脖子,垫着脚尖,唇儿疯狂的盖在他脸上时,不断嘎声叫道:“是,是!我就是想男人想的!” 第1065章 她会同意丈夫养小三吗 这可能是个梦。 往常那样,每当闵柔看到李南方,抱住他脖子狂吻他时就会醒来,发现枕头早就被泪水打湿了。 可就算是梦,闵柔也很珍惜。 她希望,这个梦不要快点醒来。 哪怕,嘴里品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嘴里,怎么会有鲜血呢? 闵柔呆了下,终于肯松开李人渣的嘴巴,小脑袋后仰时才发现,某人的嘴唇被她咬破了。 嘴唇被小狗似的闵柔咬破,李南方当然会觉得疼了。 不过这没什么,疼在嘴上,甜在心里。 别的男人,还没资格被闵秘书咬破小嘴巴呢。 “我是不是在做梦?” 闵柔痴痴地望着李南方,很久后才轻声问道。 李南方想了想,给了个蹩脚的建议:“要不,你咬破你嘴唇试试?疼的话呢,就不是做梦。不疼呢,当然就是做梦了。” “咬破我自己的嘴唇?” 被誉为呆萌甜的女孩子眨巴了下眼,问道:“你当我傻吗?那会痛的。” “可你不是想验证下,你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吗?” “好吧,那我再咬你。” “咬我?” 李南方连忙伸手,挡住了又凑过来的小嘴巴,满脸心悸的样子:“咬我,只能是我疼好吧。” “你疼了,我就会疼。” 推开李南方的手,闵柔闭眼凑了过来。 看在她说的这句话,貌似很浪漫的份上,李南方唯有让她咬。 闵柔没咬。 只是柔柔的吻了他嘴唇下,低声说:“我感觉到了,很疼。这,不是梦。” 李南方心中一荡,抬手把她唇上的鲜血当口红用,替她涂抹了下:“以后想咬我了,随时都可以。” “可你会走开啊。” “这次回来后,我就不走了。” “撒谎。” “我从来不骗人的。” “以后想走了,记得带着我。” 闵柔睁开眼,右手捂着心口轻声说:“不然,这儿会丢掉。” 李南方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闵柔也用力抿了下嘴唇,眸子里的亮光,渐渐地黯淡:“你,还是要走的。你,是不会带我一起走的。”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双手放在她消瘦的肩膀上,看着她的双眸,认真地说:“我要结婚了。” “和,和谁?” 闵柔的语气,越发的干涩:“是和岳总吗?” 岳总要大婚的消息,闵柔早就知道了。 可她也知道,岳总的未婚夫不是李南方。 她现在还这样说,只是出于某种本能。 也许在她的心里,唯有岳总才能配得上李南方吧? 如果岳总没有嫁给李南方,那么谁才能拥有这个男人? 曾几何时,闵柔一度以为,那个人可能是——她。 但很明显,李南方当前说话的口气,要娶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花夜神。” 李南方当然能感受到闵柔心情变化,心里也隐隐作痛,但却偏偏不能因为这点痛,就辜负把所有都交给他的夜神姐姐。 不过也稍稍有些欣慰。 他认识闵柔那么久,都没碰她,算是帮她把最珍贵的东西保留了下来。 只要了——她的爱情? “花夜神?” 闵柔居然知道花夜神的存在:“是京华七星会所的老板吗?” 李南方点了点头。 闵柔笑了,很欣慰的样子:“嗯,你配不上人家。”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凭什么这样说呀?我哪儿不好,配不上她了?” 他是真有些不愿意。 难道,现在女人味十足的夜神姐姐,只配嫁给贺兰扶苏那种人? 却让李老板这个级别的俊才,干看着流口水? 真是毫无道理,岂有此理啊。 闵柔不答反问:“她应该是个很大度的女人吧?” 李南方随意点了点头:“还行吧。” 闵柔歪着小脑袋瓜,问:“那,你能不能帮我问她个问题?” “说。” 李南方很豪气的说:“其实不用问她的。因为我们家是我做主。只要我决定了的事,她都只能去无条件执行。不听话,会被打屁股的。” 李老板这么说,倒不是在吹牛。 花夜神连他提出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籍此来对怼岳梓童这种事都能答应,还有什么事,不是由李南方来做主的? “帮我问问她,同意她丈夫养一个叫闵柔的小三不。” 闵柔极其认真的说:“如果她同意了呢,最好是让她写份合同,签字画押。以后,都不许用暴力来殴打小三。” 李南方呆了。 他不能不呆。 他要不呆,那么他就不是个人。 夜,又来临了。 青山某座山上,李南方搂着怀里的女孩子,望着远处最亮的那颗星,在夜风吹来后,掀起衬衣下摆,挡在了她脸上。 她好像是睡着了。 连续三个小时都没说话,都闭着眼的人,是不是就是睡着了? 可李南方却知道,她没睡着。 她不说话,她闭着眼,那是因为她在潜心享受,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 现在距离陈大力等人被带走,已经是十多个小时了。 李南方这个当老大的,却问都不曾问过。 怪不得很久之后,陈大力还会在被他踢了后,会在暗中骂他是有异性没人性呢。 “夜深了,回家吧,真怕有狼出现。” 李南方把空烟盒扔到山沟里后,打了个哈欠建议。 “我能去参加你的婚礼吗?” 闵柔今天脑子有些不正常,因为她总问些没头没脑的话。 李南方犹豫了下,说:“小三去参加新娘的婚礼,好像不怎么合适吧?毕竟,新娘这一天最大,需要所有人的尊重。” “我就是这么一说。” 闵柔总算离开了他的怀抱,双手抱腿,下巴放在膝盖上望着远处,惬意的叹了口气:“唉。你打算怎么要回你的公司?” 李南方微微冷笑:“还用要吗?” 闵柔想了想:“嗯,也是。根本不用要,因为南方集团本来就是你的。” “回家吧,你那个极品老爸又给你打电话了。” 李南方不想再谈正事——看了眼旁边早地上,屏幕又亮起来的手机说。 “回家后,我会和老闵谈判。” 当车子停在闵柔的小区门口,她推门下车时,对李南方说道。 “祝你旗开得胜!” 李南方举起了右手。 “加油!” 闵柔也抬手,在他掌心轻轻击打了下,才欢快的跳了下去。 为他关上车门时,还嘱咐他:“这可是我的车子,不许给我开坏了。” 望着闵柔好像一蹦一跳的背影,消失在了小区内后,李南方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他觉得,他可能真是个混蛋。 如果不是混蛋,怎么可能给一心要给他当小三的女孩子,出谋划策帮她和老闵谈判呢? 闵柔曾经问他,如果老闵死活都不同意,她给他当小三,怎么办。 李南方冷笑着徐徐说道,问问你爸,他还欠我很多钱的。 早年间有黄世仁为逼债杨白劳,拿喜儿抵债的前车之鉴,那么欠了李南方太多钱的老闵,除了拿宝贝女儿来还债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说在澳门时,李南方曾经为老闵赢了很多钱,单说为赎他时出的那八百万吧。 李老板是有钱。 可人家的钱,就是大风从天上刮来的吗? 那也是一颗汗珠子摔八瓣,一分钱一分钱挣来的好吧! 老闵凭什么不还钱啊? 就凭他姓闵,还是凭他是个老赌棍? 闵柔可是说了,当初老闵从澳门带来的那些钱,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已经投资干生意了,现在手头流动资金不会超过三万块。 哼哼。 三万块,现在李老板眼里,比三毛钱差不多。 既然他实在无能力还钱,那么只能去当杨白劳,拿女儿抵债了! 没得商量。 生意场上无父子好不好? 可为什么,当李南方帮闵柔说出这个计策后,会有深深的负罪感呢? “难道说,我还有良心?真奇怪。” 估摸着闵柔已经回家后,李南方才遗憾的摇了摇头,启动了车子。 自从回来后,李南方始终没有给师母打电话,告诉她,她的南方回来了。 两个原因。 第一,荆红命既然知道他已经活着回来了,那么就代表着谢情伤也知道了。 谢情伤既然知道了,就代表着薛星寒也知道了。 薛星寒也知道后——就凭那婆娘的大嘴巴,整个八百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第二个原因,却是李南方不想让师母伤心。 师母亲手为他挑选,极力促成的未婚妻,现在却很快就成为贺兰家的媳妇了。 师母会因此愧对他。 毕竟岳梓童利用他的“骨灰”,来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的行为,简直是让所有正义之士心寒啊。 师母尤其会心痛不已。 如果这时候亲耳听到她的南方的声音,她不哭才奇怪。 李南方可是最怕师母哭的了。 所以在没有找到让师母不用哭的理由之前,李南方不想给她打电话。 他的电话却响了,是夜神姐姐打来的。 妻子的声音,比夏天的风还要温柔:“南方,现在哪儿?” “回家的路上。” 李南方当然不会在电话里告诉花夜神,刚才为她丈夫收了个小三——不男人的男人,才会此时说这件事。 “去过公司了?” “嗯。早上刚去过。” 李南方点了下车喇叭,提醒前面闯红灯横过公路的老大爷一定要珍惜余声后,才说:“一切都像你所想象的那样。那个康维雅伙同董君等人,把董世雄他们打击到不行。” “小事。” 花夜神轻笑了声,又问:“你没露面吧?” “在咱们大婚之前,我就是个早就死了的死人。” 李南方随口回了句,问:“打电话干嘛呢?想我了?” “这只是一个原因。” 花夜神坦然承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主婚人人选。” 花夜神不用分析,也知道即将为岳家主主婚的人会是谁。 依着她的自身实力,她也完全可以找个同等量级的大人物来当主婚人。 但她不会那样做。 盖因她真那样做了,就会掀起没必要的官场斗争。 花夜神对怼岳梓童,那么两对新人的主婚人,肯定不会是一个阵线的。 第1066章 对不起,姐姐 本来,花夜神答应给李南方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仅仅是为了对怼岳梓童而已。 其实他们俩人连结婚证都没领,从法律角度来说,他们的婚礼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就像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婚礼那样。 不过这有什么呢? 人活到花夜神这种地步,那些所谓的世俗规矩,都统统靠边站吧。 游戏人间,自有真情在。 这句话就是对十号那两对新人的真实写照。 在花夜神看来,岳梓童爱找谁主婚就找谁,就算找当今来主婚,凭借她的身份也不为过。 可花夜神却不想这样来。 不能因为情郎的对怼某人,就牵扯没必要的官场斗争。 所以花夜神压根就没打算邀请重量级人物来给主婚,就像她其实也很清楚,在她广撒大婚请柬时,就已经搅混了一池春水。 还不知道有多少豪门世家,面对两份请柬发呆呢。 但那不是花夜神所关心的。 就算所有的豪门世家,都没派人来参加她的婚礼,这也无所谓。 她只是必须得撒出请柬罢了。 到时候,参加她婚礼的人数,也很肯定很多。 七星会所可是有上千员工的—— 不用担心有没有重量级的人物来捧场,却必须得有主婚人。 她倒是希望,王上能再次献身,给她充当大婚的主婚人。 可很明显,这只是夜神姐姐的一厢情愿罢了。 休说杨逍不想让李南方知道她是个昼男夜女的怪物了,就算是可以,她也不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国家相关部门给盯上的。 那么,花夜神唯有征求李南方的意见,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主婚人。 比方荆红命啊,就够资格给他们当主婚人了。 李南方却不同意:“我已经劳烦十叔太多了,不想再把他推到前台上,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趴在天台护栏上向远方眺望的花夜神,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温柔的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说请谁来当主婚人呢?这可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人。可以没有观礼嘉宾,却必须得有主婚人的。” 李南方在那边沉默很久,才说:“要不,花钱雇个满脸德高望重长相的人,来客串一下吧。” 花夜神的眉梢,立即抖动了下。 双眸里,浮上了淡淡地忧伤。 她虽然已经决心要做个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的妻子,无论丈夫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而且,俩人也曾经在王上的主婚下,举办过一次婚礼了。 只是毫无疑问,十号的大婚,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享誉京华第一美女多年的花夜神,终于嫁人了! 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但这么隆重的场合,李南方却建议花钱,雇佣一个长相德高望重的老人来给当主婚人。 女人心底最软的地方,立即隐隐作痛了下。 可马上,就好了。 继而升起了愧疚,觉得她太自私了些,怎么就不为从小是个孤儿的丈夫想想呢? “对不起。” 李南方有些消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夜神笑了下,下意识的摇头说什么呀时,李南方又说话了。 他说出了很肉麻的两个字:“姐姐。” 对不起,姐姐。 这么肉麻的一句话,居然从李南方嘴里说了出来。 很认真,很严肃。 泪水,忽地就从花夜神双眸中溢出,丰满的娇躯更是轻颤了下,哽咽着说:“南方,我想你了。” 他也想她。 可此时,他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山。 他们的相思,唯有寄托在天上那轮弯月上。 通话已经结束很久了,花夜神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动作,一动不动。 却有强烈的冲动,促使她尽快赶到青山,把那个比她小七八岁的男人,狠狠抱在怀里,揉碎了,再融进身体里。 但她却很清楚,她不能去。 她的丈夫,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给某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全力一击,十号之前,是万万不能露出行踪的。 所以无论她有多么的想他,都得忍。 “两情相悦时,又何必朝朝暮暮?” 花夜神低低说出这句话时,远处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那是她用来听取属下汇报工作时的专用手机。 现在天色虽然不是很晚,才十点多,但也不早了。 如果不是出现各部门经理无法处理的事情,是绝不会来麻烦她的。 深吸一口气,让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后,花夜神才快步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是大堂陈经理打来的电话:“花总,有人想要见您。” “谁?” 花夜神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拿起一颗葡萄。 “一对、一对中老年夫妻吧,还抱着个小孩。” 陈经理稍稍犹豫了下,压低声音说:“他们的穿着很朴素,应该是乡下来的。” “乡下来的一对中老年夫妻?” 花夜神秀眉皱了下,说道:“问问他们,找我做什么。” 如果是换做别人,在拥有花夜神当前的身份地位时,听说有乡下来的人要找她后,肯定会很干脆的说不见。 真以为众多京华豪门公子哥都见不得的花总,会是随便被人见的? 更何况,她也没什么老家——想到“老家”这个词时,花夜神心中忽地一跳:“难道说,是烈焰谷来的那些人?” 她也很反感那些人,却从没想过要反抗。 不是她习惯了逆来顺受,是因为她把烈焰谷当做了家,把王上当做了生身父母。 所以就算那些人可劲儿剥削她,她也没像李牧辰等人那样,想过要造反。 “不对。如果真是那些人找我,他们只会偷偷摸摸的,绝不敢光明正大的。” 就在花夜神想到这儿时,陈经理又说话了:“花总,那个、这位老先生又说,是最高警卫局的荆红局长,亲自开车送他们来会所的。” “什么?” 花夜神一呆,随即霍然站起,连声说:“请,有请两位来顶层。你亲自送他们上来!” 荆红命是什么人? 别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有资格把他当司机用。 最次,也得是梁主任那样的重量级人物,才够资格的。 很明显,陈经理嘴里所说的那对穿着简朴,应该是乡下来的中老年夫妻,绝不是梁主任那样的重量级大人物。 那么他们是谁? 无论他们是谁,只要是荆红命亲自开车送来的,都有资格让花夜神穿戴整齐后,站在最高层的电梯门口,郑重接待了。 很快,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陈经理左手伸出,有请那对中老年夫妻出门。 花夜神趁机打量起了他们。 陈经理说的没错。 单看这俩人,还有包着孩子的被褥来看,他们就是来自乡下。 城里人,是不屑穿颜色陈旧的麻布衣服。 尤其那个年约六旬的老头,头发都灰白了,胡子拉碴的,满脸都是猥琐的表情,一双细长的小眼睛,扫锚仪似的,在花夜神脸上扫来扫去。 就差没哈喇子了。 可他身边的女人——这是一对夫妻吗? 怪不得阅人无数的陈经理在说他们是一对夫妻时,吞吞吐吐的。 太不配了。 女人虽然也穿着粗布麻衣,但她却是四十刚出头的样子,相貌端正漂亮,皮肤光滑白腻还在其次,关键是她身上散出一股子高贵的气质。 就像,她是个流落民间的王妃那样。 怀里那个看上去最多半年大的婴儿,就是她的王子。 这怎么可能是一对夫妻! 应该是一对主仆。 讲真,就算老头给女人当奴仆,都是他八辈子老祖宗在天有灵了。 偏偏! 偏偏老头挽着女人的胳膊,一副甜蜜的样子让人看了会反胃。 谁家的奴仆,胆敢挽着女主人的胳膊,如此的甜蜜? 花夜神在打量他们时,女人也在看她。 目光复杂,还又肆无忌惮。 “这样子,很像未来婆婆审视儿媳妇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花夜神脑海中忽然浮上这句话,立即被吓了一跳,连忙笑了下:“请问二位是——” “你就是花夜神?” 女人不答反问。 “是,我就是夜神。” 花夜神点头。 “你可以叫我,叫我师母。” 女人犹豫了下,才缓缓说道。 “师母?” 花夜神秀眉皱了下,实在搞不懂怎么忽然跑来一对不配的夫妻,让她喊师母。 女人又淡淡地说:“李南方,就是我从小养大的。” 李南方? 就是那个去年在七星会所对怼京华林家,打断林康白的李南方吗? 站在电梯里的陈经理,在听女人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立马就对号入座了。 暗想:“就算是那个李南方,可他已经死了啊。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没死,你为什么大咧咧的让花总也喊你师母呢?你以为你是谁呀?” 陈经理刚想到这儿,就看到了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幕。 高贵的,傲慢的,伟大的,让下属提起来就会满眼充满崇拜的花总,在呆愣片刻后,忽然双膝一屈,重重跪在了女人面前:“师、师母!” “花总,您、您这是——” 陈经理吓坏了,刚要冲出电梯来,却听花总颤声说:“陈经理,快,快去吩咐餐饮部,做一席最特级的酒席送来,快!” “哦,是。” 陈经理茫然答应了一声后,转身就走。 却砰地,撞在了电梯墙上。 她真被花总当前的行为给吓坏了。 区区一桌最特级的酒菜还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花总居然给这对夫妻下跪! “她明明说是抚养李南方长大的师母,为什么又让花总也这样称呼她呢?而且,花总还满脸激动的狂喜样子,仿佛能被允许她喊个师母,就是最大荣幸。奇怪,真是不可理——啊,我知道了!难道说,和花总大婚的男人,会是、是那个人?” 乘坐电梯来到大堂内后,陈经理终于蓦然醒悟怎么回事了。 可她不敢相信,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有些事知道了后,最好是让它烂在肚子里,才有可能活的长久一些。 这是当年赏识她的上司,郑重告诉过她的。 她从来都不敢忘记。 第1067章 都是香蕉惹的祸 李南方开车回到小资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一路上,他开车很慢,平时半小时的车程,用了足足一个小时。 一来是他忽然觉得故乡夜景很美,二来则是在想事情。 当然是在想花夜神想要个主婚人的这件事了。 很多人都以为,现在是经济社会,只要有钱就没有做不了的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就像东北赵大叔拍的电视剧里,给钱都可以去装孝子贤孙哭灵。 披麻戴孝的程度,哭灵时的时间长短,声音大小,都要根据雇主家给多少钱来决定。 给钱少的呢,就是戴个白帽子猫哭耗子假慈悲。 给钱多的,尤其是超级多的那种,不但会哭到呼天抢地,还要真流泪,仿似仙逝的某位老太,真是他们的亲娘。 只要有钱,连雇人假扮孝子贤孙来哭灵这种事都能搞定,更何况花钱雇用一个长相德高望重的路人甲,来给七星会所老板充当大婚的主婚人呢? 其实这个主意挺馊的。 是一种游戏态度,更是对花夜神的不尊重。 毕竟十号那天七星会所宾客云集,岳梓童那边有梁主任这种超级大人物来主婚,夜神姐姐这边却要找一个群众演员——李南方自己想想,就会觉得愧疚。 所以他在说出这个建议后,才用极其认真,又肉麻的态度,对她说,对不起,姐姐。 发自肺腑的一声姐姐,绝对能把那个其实很高贵,很骄傲的天之骄女,感动的一塌糊涂。 能让她所有的黯然忧伤,惆怅,甚至不满,都化为无影。 从而让她更加死心塌地爱她的弟、弟。 对这短短五个字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已经彻底搞清楚他在花夜神心中地位的李南方,是很清楚的。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愧疚。 可当前的特殊情况,李南方除了这样子才能让花夜神被感动,感受到他对她浓浓地爱意,再也不在意所谓的主婚人是谁之外,李南方还能有什么办法? 作为对她的弥补,李南方决定以后对她更好。 好到什么地步呢? 好到她被他送到云端上飞翔,在她快乐的哭泣时,他会叫她姐姐—— 思想太龌龊了啊。 想到夜神姐姐那具被杨逍调教成那样的成熟娇躯,满肚子的惆怅啊,愧疚之类的,立即烟消云散。 只想给花夜神打个电话,说姐姐,我想你了,我想和你做啊,咱们视频聊天吧,你脱光光了——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哪怕是相伴十年的妻子,只要在视频内果聊,他也会有种莫名的兴奋。 刚拿起手机,李南方却又犹豫了。 不是担心花夜神不会听从他的建议,脱光光了和他果聊。 无论他让她做什么,休说是果聊了,就算让她从七星会所最高处跳下去,她也会在朝天大喊三声“老天,你告诉我,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让你如此的折磨我!”后,纵身跃下。 而是觉得,坐在停在小区单位门口的车里做这种事,极有可能会弄脏了闵柔的车子—— 即便很小心,弄不脏,那也是对小柔儿的一种亵渎啊。 那个近乎于呆萌甜的女孩子,当下正在和她老爸,就她要给李死鬼当小三一事,展开着艰苦的谈判,必要时可以撕破脸皮,代表李南方和老闵要八百万的欠款——他却坐在她的车子里,和别的女人进行某种不正当的龌龊行为,那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所以即便是要做,也得回家去做。 主意打定后,李人渣脑海中立即浮上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成熟的美少妇,按照他的要求,做某些特香艳动作的画面了,热血就沸腾的不行,好像鬼催着似的推门跳下了车子。 即将关上车门时,李南方无意中看到车子后座,放着一支香蕉。 女孩子多吃水果有好处,既能顶饿又能美容。 可李南方却不敢相信,呆萌甜的小柔儿拿着个香蕉,星眸微闭慢慢吃的样子。 “草,老子思想怎地越来越邪恶到无法描述了?人家只是单纯的吃个水果而已,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不过——用它来提醒夜神姐姐该做某些事,还是很有必要的。” 思想只单纯了一两秒钟的李南方,觉得他真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让小鬼拿把剪刀,把总是诱使他犯罪的罪恶之根剪掉。 但那只是想想而已,丝毫不影响他喜滋滋的拎起了那支香蕉,关门后快步走向了单元门口。 他刚走进电梯内,一辆红色的两项小轿车,就缓缓停在了闵柔车子旁。 因为车位都是按照楼层住户来划分的,所以同一个楼层的东西两户,车位都是紧挨着的。 满脸疲倦的龙城城开门下车后,发现她对面住户的车位上,也停了一辆红色小两厢轿车后,稍稍愣了下。 这可是私人车位,花十多万购买的,可不是随便让人停的。 她再次杀回青山已经十余天了,每次停车时这边都是空荡荡的。 现在却有一辆车停在上面了,这就证明这辆车只能是她对面邻居家的。 虽说随着社会的进步,现代水泥森林的出现,再也不能让人们像以前那样,邻里相间鸡犬相闻了。 有的人做了一辈子邻居,都没说过话也不是开玩笑的,但肯定会关注邻居是谁,又是做什么的。 就像龙城城这样。 意识到这辆车是对面邻居的坐骑后,想了解对方的本能,促使她在稍楞过后,左右扫视了眼,就趴在车窗上往里看去。 车窗玻璃上没有贴膜,而且单元门口的路灯又足够量,所以能让龙城城很轻松就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了。 “这是一个年轻女孩子才会开的车。” 仅仅看了几眼,龙城城就根据车里那些小装饰,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只因也唯有“童心未泯”的女孩子,才会在车内悬挂那些充满童趣气息的小饰物。 像龙副市长这种成熟的少妇,或者长相很安全的年轻女孩子,是绝不会在车内悬挂这种小饰物的。 当然了,凡事也不是百分百的绝对。 获许,这辆车的主人,就是个满腮胡子的黑胸毛大汉呢? 想到真有可能是这样后,龙城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胃部有了明显的反应。 真想找块板砖把这车窗玻璃给拍碎了—— 走到电梯门前时,龙城城忽然想到今天午后她出门上班前,看到段香凝从对门出来过。 段香凝告诉她说,对面住了个姓司的朋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辆车应该就是段院长那位姓司朋友的坐骑了。 至于姓司的这位朋友是男还是女,龙城城下午时是没兴趣知道的。 哪怕是个男人呢。 哪怕这个男人是段院长在外包养的小白脸呢,又干龙城城什么事? 她也不会因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肩负家族势力向江北扩张的重任时,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在外包养小白脸,就看不起人家。 这种无法让普通百姓所接受的现象,放在龙副市长这个档次的圈子里,那简直是太稀松平常了。 龙副市长儿子的亲生父亲,不就是她此前素未谋面之人吗? “但是,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儿子,成为他小舅那样的人。” 龙城城等电梯下来时,却不知道她儿子的老爸,刚走出电梯。 手里拎着一大支香蕉乘坐电梯时,却不吃一个,那也太不符合李南方的作风了。 他刚把香蕉吃掉,电梯门就开了。 真心说,李老板现在也是有身份的成功人士了,乱扔垃圾这种事不屑做的。 不过在把香蕉皮往袋子里放时,却不小心掉在了外面,需要他弯腰伸手捡起来放在垃圾箱内这种事,同样不屑为之。 反正小资小区的物业费贵的靠谱,有专人打扫卫生。 李老板在不小心制造垃圾后,却要再捡起来的行为——那岂不是会让物业保洁员因工作环境过于干净,无所事事而失业?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看,制造一定的垃圾,给保洁员提供实现她价值观的机会,也是一种善举。 找了个相当合适,还又能感动华夏的理由后,自觉思想很崇高的李老板,吹着妹妹、哦,不,应该是弟、弟想姐泪花流的小曲,用自备铁丝开门走进了家。 他并没有意识到,因为他无意中的“善念”,却复制了去年似曾相识的一幕。 去年某月某天,李南方刚租住邬玉洁的房子不久,就因一次随口吐痰,拉开了与龙城城相互打击报复的狗血桥段。 为此,他家防盗门都被脾气嚣张的龙城城,拿棒球棍给砸了个坑坑洼洼。 更是直接导致他被请进了派出所,被关在小黑屋内差点一命呜呼。 叮当一声轻响,电梯门又开了。 发烧刚好就去上班,为工作加班加点到深夜搞到身心疲倦的龙城城,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时,迈步走出了电梯。 乘坐电梯上来时,她就已经忘记对面住户是谁这件事了,只想回到家后好好洗个澡,再趴在床上昏昏睡一觉。 边走,边打哈欠还边伸手去坤包内拿家门钥匙的龙城城,脚下忽然一滑,身子踉跄了下向后摔去! 别以为她穿着细高跟踩在香蕉皮上后,就不会打滑。 香蕉皮可是为跌打丸的销售业绩,做出了突出贡献。 据不完全统计,每年世界上因踩到香蕉皮把骨头摔裂的受害者,高达五位数。 龙城城眼看就要成为五位数组成部分中的一员,失声惊叫中本能的挥动双手,去抓能维持身子平衡的东西。 她的运气不错。 在踩到香蕉皮的左脚四十五度角抬起,性感美臀即将落地时,右手终于抓住了还没关闭的电梯门。 右手上传来的力道,成功避免了她可能会因为一个结实的屁股蹲,就把尾椎蹲裂的危险。 可这还不足够她支撑她彻底地化险为夷,依旧坐在了地上。 美臀上传来的剧痛,让龙城城眼前发黑,失声轻叫:“啊!” 第1068章 冲动是魔鬼 “外面什么东西在鬼叫?” 把香蕉放在案几上,从冰箱内拿出一罐易拉罐啤酒一口喝干的李南方,隐隐听到门外好像有刺耳的叫声响起。 他想过去开门看看。 不过夜神姐姐脱光光了性感娇躯,却悠地浮在了眼前,媚媚地笑着,对他勾着手指,腻声说:“南方,你来姐姐这儿。” 夜神姐姐在深情呼唤他,李南方哪有心思再去管门外到底是毛的东西在鬼叫,自然是连忙坐在沙发上,一脸淫贱的笑着,开始拨打她的手机号。 李人渣满脑子小虫在爬呀爬时,可不知道他儿子的老妈,蹲坐在地上过了足足半分钟,眼前的小星星才逐渐散去。 老天爷总是教导世人,说什么只要你付出,就会有回报。 龙城城下午去上班时,虽说发烧已经好了,可一个下午外加小半夜,精神依旧是病恹恹的,浑身没有力气,提不起精神。 这是“大病初愈”后的后遗症。 可忽然间重重摔了一跤后,让她疼到眼前发黑时,也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出汗是能排出身体病毒的最佳办法,比吃药打针不知好过多少倍。 龙副市长就是这样,一身白毛汗湿透重衣后,精神大振! 知觉身轻如燕,再也没有丝毫的病态,仿佛一挥手就能飞起来那样。 狠摔一跤就是付出,出身白毛汗把身体里残存病毒都排出来,则是回报了。 不过很明显,绝对是超值的回报,并没有感动龙副市长。 尤其在她看到左脚高跟鞋鞋跟上串着的香蕉皮后,立即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 “是谁,在这种还算高档的小资小区住户走廊中,乱扔香蕉皮? 这一层总共东西两个住户,我没有扔,那么除了西户那个姓司的男人,或者女人外,还能有谁? 肯定是男人! 再怎么道德败坏的男人,也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来。 如果不是我反应灵敏,就不仅仅是摔一跤疼到眼前发黑这么简单了。 极有可能会把尾椎蹲裂,导致接下来的数月内,都卧床不起。 美貌性感,威严雍容如我,却要在数月内每天屁股朝上趴在床上,需要人照顾吃饭洗手之类的,那绝对是对我副市长威信的沉重打击。 此人,道德败坏到天理难容!”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龙城城越想越愤怒。 怒火会赐予人力量的——龙城城翻身站起,不顾美臀依旧生疼,快步走到西户门前,伸手去敲门。 她可不管此时已经深夜,西户姓司的可能早就睡了。 休说是睡了,即便是正在与段香凝做那种极尽恩爱之事,龙城城也得敲开门,狠狠教训姓司的一顿。 如果姓司的认错态度好还罢了。 如果狡辩说香蕉皮不是他扔的,或者干脆见龙副市长生得美艳性感,从而心生歹念,那么龙城城不介意让他付出最最沉重的代价。 哪怕段香凝在场,因此而和她翻脸,在所不辞! 春葱般弯起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板时,龙城城忽然缩了回来。 改为用尖尖地细高跟皮鞋鞋尖,狠踢房门。 对门这种道德素质败坏到了极点的垃圾,是没资格让龙副市长用手敲门的。 砰,砰砰! 高跟鞋鞋尖大力踢在防盗门上的声音,在深夜中听起来异常的刺耳。 这时候,李南方正在第六次拨打花夜神的手机。 男人小虫上脑后,思维就会变的不正常了。 第二遍拨打花夜神手机没人接听时,李南方就该想到美姐姐可能已经安寝了。 毕竟在听从他花钱雇个德高望重者来当主婚人后,花夜神心情不会太好,不再像以往那样熬夜到凌晨而提前睡觉,也是很正常的。 也有可能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籍此来表示她小小的不满。 按说李南方应该能理解美姐姐的苦衷,就别再打电话了,还是早点洗洗睡了去吧。 可他小虫上脑了啊——如果不让美姐姐按照他的意思来那个什么,他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抓呀。 所以必须打通她电话,必须,必须的。 李南方还不信了,他总是连续拨打下去,花夜神就能熟视无睹。 可就在李老板神经病般狂拨美姐姐手机,耐心越来越小时,却有人在用脚踢他的房门。 就凭李老板灵敏听觉,能根据房门发出的声音,迅速判断出门是被什么东西给搞响了。 “握了个草,这谁啊,有病吗,大半夜就来砸老子的门,坏我好事。” 自以为遭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公正待遇的李南方,正值小虫上脑、正常脑汁极度缺少时,当然不会想到在这个时间段敢来用脚给他踢门之辈,很大可能是对门邻居。 对门邻居是谁? 李南方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些,扔下手机蹭地站起来,快步走向了门口。 砰,砰砰! 刺耳的踢门声,还在响着,一声更比一声响。 如果是让别人看到这一幕后——男人则会关心龙城城的秀足:“这么美的小脚,可别踢伤了啊。是谁招惹美少妇盛怒,蹄之?真该遭雷劈。” 女人却只关心那只细高跟:“哎哟,这是某某某牌子的吧?最低也是一万多块钱,就这样轻松把鞋尖踢坏了,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真该遭雷劈。” 盛怒中的龙城城不在乎。 就算把右脚踢瘸了,她也要把门踢开,把里面那个乱扔垃圾的垃圾狠狠教训一顿。 如有必要,可以找理由把他送进监狱。 哪怕段香凝在场,都起不到毛的事。 “是谁!?” 西户门开了一道缝,一个有些沙哑的,愤怒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开门!” 龙城城的回答,简单直接外加粗暴。 同时心中也在想:“姓司的果然是个垃圾。” “你有病吗?三更半夜的踹我家房门?” 屋里那个男人,仿佛看到了龙副市长的满脸杀气,只敢把房门开一道缝,却不敢都打开。 “开门!” 龙城城懒得解释什么,再次大力一脚后,刁蛮性发作,侧身低头用肩膀撞向了房门。 “挖槽,你要入室抢劫、不对,是入室劫色吗?小心我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把你个女流氓给抓起来哦。” 男人肯定没想到外形性感端庄且妩媚的龙副市长,为了让他开门,居然冒着香肩受伤的危险,狠撞房门,更加吃惊了。 “垃圾,你给我开门!” 接连撞了几下,都没把房门撞开后,龙城城更加愤怒。 愤怒让她丧失了仅存的理智,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就像当年撞断撑天支柱的某位天神那样,以“不是你开门,就是我肩胛骨断”的疯狂行为,恶狠狠地撞向了房门。 这次,龙城城的目的达到了。 达到的还是轻而易举。 侧着的香肩还没有碰到房门呢,房门就大开了。 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右肩,撞向房门时却撞空后,所产生的惯性,促使龙城城好像抢骨头的小狗那样,迅疾无比扑向了西户客厅的地上。 “啊!” 龙城城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藏在门后姓司的垃圾,会这样损。 在她用上全部力气来撞门时,会用忽然开门的卑鄙行为来暗算她,让她以英勇赴死的姿态,扑向地上。 垃圾家里没亮灯,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 但这并不妨碍身子急促扑向地上时的龙城城,电光火石间就能预料到,接下来她将遭受多么惨痛的打击。 这栋楼房都是统一精装修的。 地板是符合国际标准的精美瓷砖,坚硬度堪比金刚石啊。 她如果狠狠扑在地板上,以小狗抢骨头的姿势——半嘴的整齐贝齿,直接被磕飞,那是最轻的结果了。 严重呢,则有可能下巴,小鼻子都会骨折。 “冲动是魔鬼,古人诚不我欺!” 电光火石间就预见到自觉悲惨结局的龙城城,心中万分后悔。 只是后悔从来都只是一个名词的形式存在,却不会对后悔之人提供任何反悔的机会。 所以龙城城唯有边后悔,边提前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下意识地闭眼,脸朝下向地板上狠狠扑去。 眼看,一代绝色佳人即将容颜受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有力的——的腿,却及时横在了龙城城丰满的胸前,向上一挑。 龙城城不用半嘴贝齿把地板砸成个窟窿来的决心,巨力,被这条腿轻而易举的阻挡,化解掉。 她就像蹦极运动员那样,从高空急速坠落即将碰到水面时,悠地向上弹起! 接着,她就被弹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血腥恐怖预想中的残忍打击并没有出现,龙城城的心儿,却被吓得几乎要狂跳出胸腔。 被人抱在怀里后,她本能的伸手,在黑暗中精准的搂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绝处逢生的轻松,就像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那样,又是一身香汗喷涌而出,浑身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只想闭眼,依偎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让恐怖的心悸逐渐散去。 至于这个人是谁,又怎么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她从宁可自杀也不想自毁容颜的绝境中拉回来——特么的,此时此刻无论换成哪个女人,也不会去考虑这些的。 龙城城也是这样。 她真心需要哪怕短短十秒钟的时间,来安抚她几乎跳爆的心儿。 但黑暗中的那个垃圾,却不给她安心的机会,把她横抱在了怀里,低头就在她香香地脸蛋上,狠狠亲了下。 接着,他就发出了邪恶的淫笑声,抱着她快步走向卧室方向。 “什么鬼!?” 垃圾的重吻,一下子惊醒了刚闭目思过的龙城城。 同样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意识到了什么。 导致她尾椎差点蹲裂的垃圾,居然趁她惊魂未定之际,强吻了她。 这还不算,还又抢在她清醒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把她抱到了卧室内,重重仍在了大床上。 龙城城娇躯砸在床上后,接着弹起。 刚弹起,又被黑暗中扑来人压在身下:“美人儿,乖,让大爷好好疼你。” 第1069章 你没有不快的资格 花夜神担任七星会所的老板以来,什么样的大人物没有见过? 就算站在梁主任面前,她也能保持该有的平静,不卑不亢的。 可在老头和师母面前,她却像霸道公婆面前的丑媳妇。 七星会所明明是她的主场好吧? 她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花夜神! 集权势,神秘,美丽,智慧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反观老头夫妻,一个老的脸皮好像橘子皮。 一个虽然很像流落在民间的王妃,天生就自带某种高贵气场,但再尊贵,能尊贵过梁主任等人去吗? 更别说嘴里叼着个奶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屎孩了。 应该是夜神姐姐做出秀眉微挑的动作,这对老夫少妻就该诚惶诚恐才对。 可为什么,她却在师母的注视下,心里紧张地要命,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呢? 就好像,师母只需皱起眉头,冷哼一声,花夜神就会噗通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等候发落那样。 就是这种情况下,休说手机总是嗡嗡地震动个不停了,哪怕天塌下里,花夜神也得正襟危坐,接受师母的“审核”。 唯有让这个把南方抚养大的女人认可,花夜神才是李夫人。 “夜神,手机一直在响。” 其实师母长时间盯着花夜神出神,眸光忽明忽暗时,并不是在检验她是不是个合格的李夫人,而是在把她,和岳梓童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作比较。 当听到老谢在电话里说,她的南方极有可能要与花夜神在十号大婚,对怼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大婚消息后,师母呆愣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正如李南方所推测的那样,他在“死后”大半年又活着回来的消息,荆红命只要知道了,就代表着谢情伤知道——最后就代表着整个八百的人,都知道了。 师母当然也能知道。 听说她的南方没有死,毫发无伤的滚回来后,师母如果不以泪洗面,不足以表达她对老天爷的感谢。 但她不会因李南方回国后,始终没有给她报平安而生气。 盖因她很清楚,她那个娇滴滴的小堂妹,无论何种原因,在做出连李南方“骨灰”价值都不放过的行为后,她的南方都有理由,更有资格去愤怒。 甚至,会因此而埋怨师母,当初怎么非得把岳梓童许配给他。 如果没有师母的极力撮合,在国外过着神仙般生活的李南方,怎么会眼巴巴以刑满释放人员身份,狗皮膏药般的贴在岳梓童身边,甘心被她骑来被她打——最终连他的骨灰都不放过? 师母觉得,她愧对李南方。 尽管老头说,这就是他的命。 他命中注定,这辈子要遭受岳梓童对他展开的各种花式玩法。 师母还是过不了愧对她的南方这一关。 所以在呆愣很久后,才放下话筒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俩孩子应该缺少一个主婚人。” 师母不愧出身豪门世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推测出花夜神这场对怼岳梓童的大婚,会面临那些困难了。 她要去给李南方,花夜神当主婚人。 她有这个资格。 也有这个义务。 更算是对李南方有所愧疚的些许补偿。 无论老头怎么安慰她,说命中注定李南方终究还是会迎娶她那个娇滴滴的小堂妹,师母都要坚持出山,给他们来当主婚人。 理由很简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就是南方的亲生母亲。现在,有个相当骄傲,美丽的女孩子,为了成全南方,不惜与风头正盛的岳家主针锋相对了。那么,我这个当妈的,有什么理由让她一个人,面对岳家主呢?” 老头沉默。 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当然能听出她称呼岳梓童为家主的话中,包含着多大的不满。 于是,老头很快就联系了谢情伤,说要出山。 谢情伤则马上通知了荆红命。 像待人接物啊,派人保护老头俩人平安抵达京华这种事,还是身在官场的荆红命,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对于师母夫妻的到来,荆红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亲自驾车去机场接机,把他们送到了七星会所。 荆红命没有一起来会所,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时候还是回避的好。 毕竟师母见到花夜神后,要聊一些正儿八经的家事。 比方,她怀里抱着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她虽然比梓童要大很多,可无论从哪方面相比较,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在女人味儿这一点上,不但压过了梓童,几乎应该能秒杀普天下的女人吧?更重要的是,从她对我诚惶诚恐的态度上,能看出她有多么的爱南方。无论他们以后怎么样,这都已经足够。” 最终得出客观结果后,师母才看向了手机,温声提醒花夜神,手机一直在亮。 “啊?哦。没、没事的。” 花夜神这才仿佛刚看到手机屏幕在亮那样,急匆匆的扫了眼,随即摇头:“不、不着急接的。” “是南方吧?” “嗯。” “打这么多遍了,可能有什么事,接了吧。” “等、等会儿再接吧。师母,师公,您,您们俩吃菜。” 平时也算伶牙俐齿的花夜神,这会儿忽然变成了结巴,摇着螓首拿起酒瓶给师母俩人满酒。 这是七星会所最好的葡萄酒。 要是放在苏黎世拍卖会上,只好也得数百万华夏币。 就这么名贵的酒,现在却被花夜神当凉水来对待——手哆嗦着满酒时,洒在了桌子上很多。 她有些恨自己不争气。 怎么就不能镇定下来呢? 就像,她不接李南方的电话,是怕那厮会在电话里胡说八道,让她更加手足无措,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让师母对她产生什么意见。 “如果她真能给南方做一辈子妻子,也是南方的造化。” 师母看在眼里,心中苦笑。 她虽然是女人,可却很清楚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喜欢花夜神这样的女人。 再想想她那个娇滴滴的小堂妹,在国安厮混了六年后——唉,从那种地方混过多年的女孩子,就算再怎么温柔,又能温柔到哪儿去? “夜神,我这次来,就是给你和南方的婚礼主婚的。” 虽说花夜神已经隐隐猜出师母的来意,可在听她亲口说出来后,还是激动的泪水,哗地淌了下来。 不顾师母的阻拦,花夜神低声哽咽着站起来,再次盈盈拜倒。 就算在与岳家主对怼这场大婚中,没有一个观礼嘉宾,但只要有师母夫妻能给她当主婚人,那就比全天下所有大人物加起来,分量还要重。 师母有些不习惯,花夜神动不动就以古礼来叩拜她。 不过念在她心诚的份上,也就坦然笑纳了—— 等她起来后,师母才指着沙发上睡觉的小屎孩,问:“夜神,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孩子虽说早就放在沙发上,酣睡很久了,花夜神只需用眼角一扫,就能看到他。 但她却强忍着,一眼都没去看。 师母问出这句话后,才用纸巾擦了擦眼睛,低头看去。 她不认识。 刚要摇头时,脸色却悠地变了下。 花夜神从没见过这孩子,更不知道他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可却从他的脸上,很轻松就看出了李南方的样子。 从遗传基因学上来说,一对夫妻在造小孩的过程中,谁的基因更强大,孩子就会像谁多一些。 这可是很科学的啊,不许任何人质疑。 李南方一年内有两个“龙子”降生,其中一个还是混血儿,长相同样像极了他,也成了汉姆永远的痛。 “这是南方的亲生儿子,现在由我来抚养。” 师母明明从花夜神一变的脸色中,知道她已经知道这孩子的老爹是谁了,还是郑重介绍了下。 她必须介绍。 有些事摆在桌面上说出来,要比藏着掖着更好。 花夜神微微点头,强笑了下。 无论她有多么的大度,她都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就在她即将大婚时,师母却抱来个小屎孩,说这是李南方的种,女人本能中的某种东西,立即转变成了馊醋。 又酸,又苦。 师母温言劝道:“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因为他在出生前,你可能还没决定和南方走到一起。”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花夜神反抗。 更是师母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你没有因此而不快的资格。” 恩威并济,才是婆婆调教儿媳妇变乖的不二法门。 一味的好,只会把她宠坏。 一味的打压,则会导致婆媳不和。 别看师母此前从没有机会当过婆婆,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些道理。 花夜神是多么聪明的人啊,稍稍愕然了下,就醒悟了师母的意思,赶紧低声道歉:“师母,对不起。我、我——” “不用说对不起。就像我衷心祝福你以后永远幸福。” 师母摇头,打断了花夜神的话。 花夜神点头。 师母沉默片刻后,才徐徐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谁。我可以告诉你,她母亲就是明珠龙家的,龙城城。” 每当想到这小孽种的老妈,居然是自家堂弟岳清科的前妻后,师母就有种想把李南方,龙城城还有这小崽子都掐死的冲动啊! 这俩人也太混蛋了些。 师母觉得,这辈子她都没脸见岳家任何一个人了。 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南方,居然把她堂弟媳妇肚子给搞大,把小崽子生了下来。 这,这让自小就熟读《女诫》的师母,情何以堪? 师母每当想到此事,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刚听说这孩子老妈是谁的花夜神,则是震惊万分,失声问道:“龙、龙城城!?” 此时此刻的龙城城,正处在极其愤怒的绝望中。 当然了,更多则是要自杀的后悔。 她说什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踩了香蕉皮摔了一跤,盛怒之下的结果,会是这样无法接受。 无论她怎么拼命的挣扎,尖叫着怒骂,都无法阻止她的衣服,被扑在她身上的那个垃圾,给粗暴的撕开。 第1070章 喊我一声姑奶奶 “老天爷,你还敢对我再狠一些吗?” 当一只邪恶的手捂住龙城城的嘴,另一只手动作相当娴熟的在黑暗中,在她最傲人的某个部位,狠狠抓了一把后,她终于放弃了挣扎。 她觉得,她就是一条别菜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无论鱼儿有多么的愤怒,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被当做一盘可口的美味佳肴,端上饭桌。 所以,她才想问问老天爷,还能对她再狠一些吗。 能有多狠? 大不了,再怀上一个孽种,来弥补她儿子被师母抱走的伤痛。 她的儿子,还在成长阶段中最重要的哺乳期啊,就被师母——不,不对。 师母,是她和儿子的救命恩人。 她绝不该责怪师母抱走了儿子。 她儿子,是被可恶的命运给夺走的! 难道说,可恶的命运“垂怜”她失去了儿子,这才在今晚派了一个垃圾,再送给她一个? “应该是这样吧?呵呵。现在无论我怀上谁的儿子,也没谁能管得着我了。” 精神彻底崩溃,完全放弃徒劳挣扎的龙城城,心中自嘲的笑了下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脸上。 这不是泪水。 也不是口水。 而是,奶水。 她还在哺乳期内。 她有着非常充足的奶水,能让她的小宝贝吃到肚子滴溜圆。 可儿子却被无情的命运给抱走了,她母性的分泌却不曾停止,每晚都要自己捏一些出来,来缓解那种无语的酸胀感。 她这种情况,就像当初和李南方等人一起流落到小荒岛上的艾薇儿,过了足足几个月后,才逐步摆脱了这种折磨。 天上忽然下起了奶雨,是因为死死压住她的垃圾,动作粗暴抓住了她儿子的最爱。 本来就急需有人来吸,来挤的奶水,自然会顺势飞出来了。 龙城城感到脸上的温热时,捂住她嘴巴,抓住她儿子最爱的两只猪手,都松开了。 那个垃圾,也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接着,就有清晰的吸咂声响起。 “这个垃圾,竟然在喝我的奶!” 已经放弃挣扎,甘心接受命运玩弄的龙城城,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已经燃尽了的怒火,再次被泼了汽油般的砰地一声,爆燃而起! 怒火促使她尖叫一声,抬脚就踢了出去。 龙城城在反抗中,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踢到哪儿去了。 所以现在她的右脚上,只穿着南方黑丝。 不过饶是这样,她这在盛怒下全力一脚的威力,也是大到惊人。 砰地一声,应该是跺在了垃圾的下巴上。 垃圾发出一声闷哼,踉踉跄跄后退,撞在了墙边的衣柜上。 总算是一击奏效了! 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光光的龙城城,勇气倍增,尖叫着从床上翻身爬起,伸手去抓东西:“我要杀了你!” 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当然看不到旁边有什么东西。 不过人们都会在床头位置,摆放一个床头柜。 男人的床头柜上呢,一般都会有个玻璃烟灰缸。 用烟灰缸当武器,只要力道够狠,角度够刁,运气够好——就能轻易砸死人的。 龙城城伸手去抓。 果然! 她抓到了沉甸甸的烟灰缸。 “老天总算是青睐于我了。” 龙城城心中狂喜,甩手对着黑影狠狠砸了过去。 她在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住烟灰缸,向黑影砸过去时,恰好碰到了台灯开关。 啪的一声轻响,台灯亮了。 然后龙城城就看到,包含着她万分怒气的烟灰缸,急逾流星,快似闪电,以无比刁钻的角度,恶狠狠直接砸向某垃圾的面门。 这要是砸在垃圾脸上,可能死不了人,但绝对能把他鼻梁骨砸碎,甚至直接昏迷。 无论哪种情况,龙城城都能接受。 眼看烟灰缸就要砸在垃圾的脸上,龙城城嘴角居然悠地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垃圾只是看似很随意的招了下手,烟灰缸就不见了。 烟灰缸去哪儿? 龙城城一呆。 再呆! 烟灰缸去哪儿了这个问题,现在对于她来说狗屁都算不上了。 她只是呆呆望着那个满脸苦笑的垃圾,大脑内一片空白。 却偏偏,能听到仿似来自天外无尽宇宙内传来的一个声音:“李南方。刚才要把她强女干的垃圾,居然是早就死去大半年的李南方。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是她几次在梦中神女会襄王的男主。” 看着傻呆呆的龙城城,李人渣总算意识到刚才的玩笑,玩的有些过了些。 不过,谁让龙城城非得在他小虫上脑,最渴望有女人来帮忙时出现在他面前? 态度还是那样的恶劣。 如果再扛着一根棒球棍的话,这就是去年的翻版啊。 依着龙家大小姐,前岳家少奶奶的泼辣劲儿,把人防盗门给砸瘪这种事,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龙城城并不知道,她刚才一脚踢开李南方时,心中涌起的感觉,李南方那会儿就已经有过了。 但人家孩子的表达方式,则比她诙谐也形象许多了:“这还真是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受到小虫的严重影响,李人渣马上捏着嗓子,用出了如此重口味的手段,算是送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这惊喜好像太过分了些。 幸亏李南方在忽然感觉有甘甜的乳汁呲到嘴里后,心中那股子邪火被扑灭了,恢复了冷静。 知道他玩的有些过了,这才甘心被踢了一脚。 哼哼,如若不然,就凭龙城城那三脚猫的招式,能提到李老板? 李老板望着发呆的龙城城,有些愧疚的苦笑了声后,小虫又忽地冒了出来。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尤其美人儿还是光光的—— 相比起去年时,龙城城少了一分骨干,却多了一分性感的丰满。 怪不得老百姓常说,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 更怪不得色界前辈常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就李南方对“嫂子”的理解,就该是生过孩子的。 灯光下龙城城的娇躯,仿似泛着一层神圣的佛光。 促使李南方情不自禁的走过去,双手合十弯腰低头,语气非常诚恳的说:“女施主,老衲已经有两天不吃肉滋味了,还请施舍一次,可否?” 女施主秀眉猛地一挑,总算从懵圈状态内清醒过来,啊的一声尖叫中,眼镜蛇般的弹起,居然骑在了他脖子上,然后采住他肩膀衣服,右拳好像下冰雹那样,噼里啪啦的狠砸了下去。 怒火中烧的女施主可没意识到,她现在全身光光地,骑在男人脖子上时,你好歹也从后面骑好吧? 偏偏是脸对着脸的骑。 这,这不是故意羞辱男人吗? 就这样不尊重男人的女人,应该受到残酷的惩罚才对。 李南方不趁机张嘴——草,谁在丢板砖? 孩子,很多时候都被人称之为爱情的结晶。 虽说没有爱情的精、子和卵、子在相遇后,也会制造出生命的奇迹。 但毫无疑问,当一对男女有了共同的孩子后,无论他们是一种多么糟糕的关系,都会让他们在某一刻,找到爱的共鸣。 以最最原始的方式。 随着身体内所藏的黑龙越来越强大,李南方受它的魔性,邪性关键是那方面的功能,也越来越大。 尤其回国和花夜神厮混过后。 李南方俩人只听杨逍说,他开启了遭受红粉佳人折磨后的花夜神成为荡漾妇人的大门。 却不知道杨逍在让李南方为花夜神开启那扇大门的同时,利用了最原始的“采阴补阳”道理,加速了黑龙的成长。 简单的来说就是,李南方对女人越渴望,蛇性本淫的黑龙成长速度就会越快。 它成长的越快,对女色的要求也越来越大。 对女色要求越大,它就成长越快——这是一个说不上是恶性,还是良性的循环。 但对杨逍来说却很重要。 因为她等黑龙长大,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恨不得黑龙最好是明天就能长大,然后把李南方抓回烈焰谷,捆猪那样捆起来放在轩辕神像前的祭台上,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恢复初始的昼男夜女样子,就不再是历代轩辕王上千年来的梦想了。 杨逍成功通过花夜神来改造李南方的行为,就像养殖专业户给鸡喂掺杂了激素的饲料。 本该三个月才能长大的鸡,结果一个月就变成美味端上了人们的饭桌,肯定会对人造成一定的伤害。 以此类推,急不可待的杨逍利用花夜神,来催黑龙长大,结果肯定比让它自然成长逊色许多。 至于结果会逊色到何种地步,杨逍顾不上了。 等不及了啊! 她是真怕让历代轩辕王等了上千年的黑龙,因为宿主李南方的某种意外原因提前夭折,那将成为烈焰谷永远的痛。 不然,杨逍又为何在去年,就给花夜神下了能透支她妩媚的红粉佳人? 可李南方不知道啊。 他还在为能夜御十女的变态本事,而沾沾自喜呢。 不过说实在的,他带给女人的酸爽,那绝对是太阳老高都晒着屁股后,都不愿意醒来的。 龙城城生怕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她向往很久的梦。 啪,啪的两声响,好像打耳光的声音,惊到了在一束阳光中曼舞的灰尘,加快了舞蹈速度。 也让龙城城的娇躯,以及全身的神经,猛地一颤。 这当然不是抽耳光的声音。 李老板可是个君子,从来不打女人耳光的——但可以打女人屁股啊。 而且因为少妇美臀多肉的原因,手感可比打女人嘴巴好太多倍了。 龙城城不是那种肯吃亏的女人,轻哼一声未落,已经伸手在李南方肋下,狠狠拧了一把。 李南方打她屁股时,声音倒是很响,却舍不得用力。 龙城城舍得啊,指甲又那样长,一下子就给李南方拧破油皮出血了,疼地他哇哇怪叫:“松手,松手,你这个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臭婆娘!” “想我松手也行。” 龙城城故意狞笑着,手上更加用力:“那你得喊我一声姑奶奶!” 第1071章 小黑屋里的世界 和自己女人在床上时,李南方以前所坚持的那些大原则,就会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尤其肋下软肉被女人尖尖地手指甲掐出血来时,休说是叫一声姑奶奶了,就算是喊一声妈——那又怎么样? “去死,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思想不纯洁的龙城城,立即从李南方这声叫中听出了邪恶的意思,慌忙缩回手,双手抱住胸向旁边滚去。 却是哎哟一声惊叫,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趴在床上哈哈地笑着,看着白花花的美少妇趴在地上揉着胸口说好疼,邪恶的李南方也立即滚下去。 龙城城刚要爬起来,就被在他压在了身上,刚要再次惊叫,嘴巴却被堵住了。 等她终于挣开李南方的嘴,举起粉拳砸在他胸膛时,欢快的叫声已经在屋子里回荡了起来。 如果让陈大力他们知道李老板正在白日宣淫,肯定会诅咒他以后都不要再硬起来了。 昨天韩军把他们押回派出所内后,立即对他们采取了某些措施。 陈大力是导致马行俩人身受重伤的罪魁祸首,理应接受正义的处罚,被关小黑屋也无可厚非的。 可对王德发等人也采取了这种手段,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去年历经坎坷的董世雄还能保持冷静,不过王德发,老周还有邬玉洁几个人,则受不了这种罪。 尤其是单独关押,一个人被铐在暖气管上,看不到天光,也没有灯,屋子里静的吓人,仿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无助地绝望,孤独,让他们几乎要发疯。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黑屋,关禁闭了。 什么叫关禁闭? 就是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是让你看不到外面的天光,听不到除了你呼吸,心跳之外的任何声音,让你在长时间的绝对寂静中,慢慢地感悟生命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的深奥。 刚开始时,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无非是没有亮光,没有声音罢了。 就当是睡觉好了。 人们是正常睡眠时,不也是不说话,不想被声音打搅,任由放松的思绪,在一种空灵状态下慢悠悠地飞扬吗? 可问题是,人在正常睡眠醒来后,会迅速融入到现实社会中,为那些世俗杂务所烦躁。 这才是人生,活生生的人生。 可如果人在不需要睡眠,需要重新见到光,听到声音时,却没有这样东西。 于是,你等啊,等啊,希望能等到你想看到的东西,哪怕来阵风也行。 因为风中带有许多活着的信息。 比方蚯蚓钻过土壤时产生的土腥味,鲜花绽放时散出的香气,婴儿嘴角淌下的乳汁甘甜味道——这些味道就是生机,能让你确定你还活着。 但你感觉不到风中的这些气息,唯独嗅到了让人不舒服的霉味,酸臭味甚至死亡的气息。 等你无论怎么强迫自己去睡觉,都睡不着时,你的听觉,视觉神经等感触神经就会格外的兴奋。 因它们在长时间的睡眠过后,也和你一样渴望感受到生机。 实在无法感受到这些东西,它们会误以为自己的功能出现问题,故而立即兴奋起来,像章鱼那样把触角尽可能伸长,去搜索它们渴望的信息。 可当它们无论怎么努力,都搜索不到想要的东西后,兴奋度就会慢慢地降低,逐步处于了一种茫然的无绪状态。 所有的感官都深陷茫然后,脑思维神经就会因无法接收到正常现象,慢慢地出现了可怕的幻觉,仿似在看不到的黑暗中,藏着无法计算的黑色尸虫。 它们都在死死地盯着你,准备等你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缓下来,就会立即潮水般的涌过来,把你给淹没。 钻进你的皮肤下,吞噬着你的血肉。 无论你怎么挣扎,拍打,尖叫,都无法改变你会慢慢变成一幅骨架的下场。 所以说,不骂你也不打你的小黑屋,才是最可怕的惩罚。 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身体折磨更加严重。 这也是有的人身体明明很强壮,却在受到严重刺激后,为什么会变成疯子的原因。 当然了,因自身经历,镇定修养等原因,每个人适应小黑屋这种环境的力度也不相同。 如果把胡灭唐这种超级高手关进小黑屋内,他能硬撑十天左右。 至于十天过后再打开门时,他到底是个疯子还是个容颜憔悴的正常人,谁都不敢保证了。 陈大力能撑三天。 最多也就是三天,多过半小时,他就有可能彻底地崩溃,再放出来后,只会流着哈喇子在大街上追逐七岁小女孩,喊着姐姐要糖吃。 他能撑三天,还是因为他以往在街头上打杀惯了,神经要比一般人大条很多。 而董世雄,王德发等人呢? 能够撑过五十个小时还没有精神失常,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按照业界总结出来的经验,三十六小时,则是普通人被关押在小黑屋内时的“安全范畴”。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在小黑屋内呆了足足四十八小时。 六月九号,上午十点。 天上艳阳高照,街上车来车往,一群鸽子自派出所办公大楼高空中盘旋而过,鸽哨发出了悦耳的呜呜声。 清凉且又清新的南风,自青山南部山区刮来,这是盛夏即将来临的信使。 派出所大院内,不时走过脚步匆匆的外来访客,神色从容的警务人员。 人们有说有笑的,也不缺哭丧着个脸的。 派出所可是国家最基层的“衙门”。 是真正的衙门,哪个刁民犯法后,都会被捕快们抓来此地,接受思想改正教育。 甚至还有一声尖利的嚎哭声。 不过才哭了半句,就被人一脚跺了回去。 法律规定,警方不得擅自对违纪违法分子进行体罚,传统的打板子,老虎凳等刑具,早就被清扫进了历史垃圾堆里。 这个嚎哭声被人大脚跺断的主人,是个专门针对哄骗小学生的败类。 就这种没人性的家伙,人人得而诛之,大脚踹他几下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不定,他在被推进审讯室内后,还会遭受更加沉重的惩罚。 他会被揍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模样悲惨,让人不忍直视。 可这一切,王德发却看不到,听不到,更感觉不到。 老天爷敢保证,如果这个败类的遭遇,被到现在都没被碰一手指头的王德发知道后,宁愿跪在地上保住人家的腿,来哀求人家:“我替你去挨揍,哪怕是满清十大酷刑也没事。你来被关禁闭,享受小黑屋带给你的无限安宁。” 黑漆漆的世界里,王德发看不到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 所以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脸上,全是痴呆的笑意。 他的目光也是呆滞的,眼球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钉子固定住了,距离上一次转动已经过了至少两个小时。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他只是盘膝坐在无边的黑暗寂静中,宝相尊严。 忽然间,有个很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了他视线里。 视觉神经立即捕捉到了这个黑影,迅速把信息传给了大脑,大脑再给眼球下达命令,要求它们两个立即给老子看看,那个很模糊的黑影,到底是何方神圣。 眼球却没有任何反应。 指挥人体全身器、官的大脑,立即愤怒了,再次给王德发的两个眼球下达命令。 眼球还是没反应。 等大脑内第七次下达命令后,王德发的眼球终于动了,看向了那个模糊的黑影。 王德发的目光,终于锁定了那个飘忽仿似不存在的黑影,再通过视觉神经反馈给了大脑指挥中心,形成了确定的影像。 “爷,爷爷?” 王德发看清这个黑影是谁后,愣住了。 他看到了爷爷。 可爷爷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呢? 爷爷还是穿着十多年前的那身衣服,老气,也土气,嘴上叼着烟袋锅子,满脸慈祥的笑容看着王德发。 王德发以为,他在看到早就死去的爷爷时,惊讶出声了。 实际上,他的舌头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以为他喊了一声而已。 再然后,他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就过世的奶奶。 一个小脚的农村妇女,微微佝偻着腰身,隔壁上挎着个篮子,站在了爷爷身边。 一对老人都看着王德发,满脸慈祥的说:“小发,走吧,和爷爷奶奶一起走,给你买棉花糖吃。” 王德发站了起来——最起码,是他以为他站了起来,用力点着头。 他七八岁时,最爱吃的就是棉花糖了。 可他刚向前走了两步,两条腿却被人抱住了。 他低头看去,就看到两个孩子就跪在地上,一人抱住他的一根腿。 这是他的一对儿女。 女儿大些,今年十四岁。 儿子小些,今年九岁。 老王的这双儿女,仰面看着他哭着喊:“爸,别走,别走啊!那不是老爷爷,老奶奶,他们是鬼,是鬼呀!你要和他们走了,就会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们是鬼?” 王德发愣了下,接着生气了,瞪眼骂道:“放屁!你们这两个熊孩子怎么说话呢?他们是你们的老爷爷,老奶奶,怎么可能是鬼呢?” 那俩老人也附和道:“小发,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俩孩子了。一点都不懂得尊敬老人,也不知道现在那些老师怎么教育他们的。” 王德发越是让两个孩子闪开,他们反而把他抱的更紧,哭声更大了。 “滚开!” 这让老王相当愤怒,抬脚把儿子踢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居然一脚把儿子踢到了几米外的墙上。 砰地一声大响声后,儿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谁家儿子谁疼。 看到儿子被撞了个头破血流后,舐犊深情迅速左右了王德发,让他再也不顾连声喊他一起走的爷爷奶奶了,慌忙跑过去抱起了儿子,刚要大声喊儿子的名字时—— 砰地一声大响。 王德发就觉得眼前一亮,亲人们一个都看不见了。 第1072章 姑奶奶,又想—— 穿着一身浅灰色套裙的龙城城,站在小黑屋门口往里看去。 在身后,还站了六七个人。 除了她的小秘书外,其他人都穿着板正的警服。 某派出所的几个主要领导,就是韩军等人也在场。 不过别看他们是东道主,却是站在最后面的。 陪龙副市长一起来派出所的那个男人,是来自东城区分局的一名副局长。 副局长大人自来到派出所后,就无视了满脸的殷勤,老远就伸出来的双手。 他脸色阴沉,好像韩军等人欠他六百大万没还他那样。 尤其在他抬脚把小黑屋房门大脚踢开后,嘴角,眼角更是不住地哆嗦。 韩军的额头上,开始有冷汗冒了出来。 放在平时,有容颜端庄妩媚,身材性感的美女高官来所里视察工作时,派出所所有的雄性动物,肯定会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从眼角处射过来的目光,就会像扫描仪那样,在她脸上,身上来回的扫。 但现在没谁敢这样做,尽管大家都在心里说:“她要是给我当老婆,今晚入洞房,明天一早我就暴毙身亡也会含笑九泉的。” 张副局的“恶劣”态度,就是尘世间最快的刀,能斩断所有看向美女高官的目光。 人站在艳阳下,往黑漆漆的屋子里看去时,必须得经过一段时间后,才能让视觉逐渐适应里面的光线。 龙城城秀眉悠地挑了下时,她看清了里面的人。 里面的王德发,也看到了她。 蹲坐在地上的老王,傻傻地看着她,嘴角有哈喇子淌下,笑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美、美女姐姐,你有棉花糖吗?” 不等龙城城说什么,张副局猛地回头骂道:“都特么的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我去找钥匙打开手铐,再把人背出来吗!?” “啊?啊。” 韩军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吩咐人:“快,快点把人放出来!” 马上就有几个人冲进了小黑屋内,为王德发打开手铐,七手八脚的把他从里面架了出来。 他们架着老王的胳膊,不敢松手。 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松开手后,老王会立即瘫倒在地上的。 “水,给我去拿水!我要凉水,凉水!” 在张副局愤怒的咆哮声中,派出所就像是炸了的鸡窝那样,所有人都迅速行动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五升装的纯净水。 不等那个人说什么,张副局就一把抢过来,拧开盖举在王德发脑袋上方,倒了下来。 哗啦一声响,凉水自老王脑袋上淌了下来,让他猛地打了个冷颤,从自封的黑暗世界内,迅速回归到了现实中。 清醒过来的老王,没有看端庄妩媚的美女高官,也没管满脸关心的张副局,只是在看到韩军后,立即就像被电警棍电了下那样,嘴里发出嗷的一声叫,挣开两个架着他的警员,扑了过去。 看到王德发不管别人,只是面色狰狞的扑向自己,韩军顿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蹭地一声就从腰里掏出了手枪。 这是韩军的本能反应,毕竟是刑警出身的,在遭遇有可能的外来侵犯时,掏枪就是一种本能了。 只是他刚亮出家伙,已经扑到他面前的老王,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给他用力磕头。 额头都把水泥地砸的砰砰响,嘴里更是发出了鬼哭般的嚎声:“韩、韩所,您就放过我吧!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有七十岁的老娘——” 现场诸人,全部傻掉。 谁也没想到,王德发从自闭世界中被凉水浇醒后,居然不是立即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或者原地蹦高欢庆重见天日——根据韩军等人以往在关人小黑屋的经验判断,老王就该那样才对。 可这厮,却在清醒后,跑到韩所面前跪地哀求。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 这就足够证明,他骨子里有多么的害怕韩军。 当警察的被人害怕,很正常啊。 如果维护社会安定的警察不被人怕,那我们这个世界就会乱套了,人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杀人放火,入室劫色之类的等等罪行,绝对是层出不穷的。 但此时的韩军,在看到老王居然如此的害怕他后,不但没有此前被人怕的得意,反而一颗心如坠冰窟。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王德发并没有犯错。 出于最基本的办案流程,那天把陈大力等人带回所里后,现场监控录像也随即被拿来了所里。 监控录像里明确无误的证明,打伤马行俩人的只是陈大力。 王德发等人不但没有动手,反而都极力阻拦大力哥的。 不然,马行等人可能真会被现场打死一两个。 人家老王等人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韩军却把他们都抓回了所里,审都没审,就把他们关进了小黑屋。 如此一来,违法乱纪之人就变成了他。 不过在他看来,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别忘了,他这是在帮康维雅办事。 康维雅是谁呀? 那可是当今京华岳家家主安排在青山的绝对心腹,讨好了她,就算是间接讨好了岳家主。 只要能蹬上岳家主这艘大船,以后飞黄腾踏简直不在话下。 更何况,开皇集团的洋美女总裁,貌似对韩所有那种意思哦。 不然那天在原南方集团总部时,美女总裁在和他握手时,干嘛要用小手指勾他手心呢? 那就是在传递暧昧的信息呢。 虽说洋美女的年龄,与韩军家里人所希望的不怎么相符,要大了他至少三四岁,但这有什么呢? 人家长得妩媚漂亮,身材更是前凸后翘,这要在站在床前把她的两根大长腿扛在肩膀上——那该是一种怎么样的享受? 想想,就很让人向往啊。 只要能讨好康维雅,既有可能蹬上岳家主的大船,还可能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的好事,哪个男人不愿意去做? 至于因韩所为讨好康总,把无辜的王德发等人抓来后,根本不审不问就关进小黑屋,有可能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精神创伤——韩所表示,他不是很在意。 因为在去年时,有个叫白灵儿的女警,也不在意韩所对她的满腔深爱,却执意去爱一个叫李南方的人渣。 既然别人都不介意韩所会不会受到伤害了,那他又何必介意别人会不会受到伤害呢? 只是韩军万万没料到,刚来青山上任没多久,就开始大刀阔斧折腾的美女市长,今天居然在张副局的陪同下,忽然驾临了派出所,指名道姓的说要见王德发等人。 韩所立即大吃一惊,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既惊讶于她怎么会关注王德发此等小角色,也有些后悔不该那样收拾老王他们了。 不过韩所心中惊讶归惊讶,却不是太害怕。 理由很简单,在官场厮混过几年的韩军很清楚,依着美女市长的来头和当前地位,就算市局的副局长陪着同来也是很正常的。 她却找了区分局的张副局,就证明她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不把事闹大就好说了,了不起被张副局狠训一顿,再让所里拿出一笔钱当做精神损失费,赔偿给王德发等人就好。 至于让韩所向王德发等人道歉——事关国家基层强力机关的尊严,身为副所长的韩军,是万万不会给老王等人道歉的。 可是韩所万万没想到,王德发在清醒过来后,会当着龙副市长的面,给他下跪磕头,嚎哭着求人放过他。 本案性质严重性,立即就上升到了一个韩所再也无法控制的高度。 休说是他了,就连区分局都不一定能搞定。 所以韩军才在忽然间,心如坠冰窟。 “张副局,你能帮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就在两个清醒过来的警员,慌忙跑过去把老王从地上架起来时,龙城城说话了。 当前明明是艳阳高照,现场有这么多人,龙城城本身又是个成熟到让人只想对她犯罪的主,可为什么她在问出这句话后,张副局等人都感觉周遭气温骤然下降,有阴风吹来呢? “龙市长,我——” 额头上也有冷汗冒出来的张副局,刚要说什么,龙城城却转身走向了车子。 她的小秘书,连忙追过去,替她打开了车门。 车子驶出派出所大门后,张副局才猛地一跺脚,对韩军吼道:“快把其他人放出来啊!还有,给王大山打电话,让他给我从老家滚回来。” “是、是!” 满肚子都是苦水的韩军,连声答应着,让人把陈大力他们统统放出小黑屋。 所里一片混乱时,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地上的王德发,看着韩军的眼角里闪过一抹奸笑,仿佛在说:“你个为了讨好大洋马就敢践踏法律的兔崽子,想和我斗,还是太嫩了点啊。” 派出所里乱成一团时,坐在车里的龙城城,已经打通了李南方的电话。 领导在打电话,无论是开车的司机,还是坐在前排座椅上的小秘书,当然都会闭紧嘴巴,以免发出声音来惊扰到领导。 龙城城并没有注意到,她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时,晶莹的耳垂在屏幕上稍稍蹭了下,点开了扩音器。 所以当率先说话的李南方,那包含着淫、荡的声音传来后,三个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怎么,姑奶奶,又想我边吃你的奶,边——” 龙城城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司机手一哆嗦,连带着车子都猛震了下, 小秘书心儿一哆嗦,慌忙抬手捂住嘴,用力咳嗽了起来。 就像有人端了盆狗血泼在脸上那样,在手下面前从来都保持绝对官威的龙城城,此时恨不得推开车门扑出去,躺在公路上对后面车子大叫:“来呀,来呀,来轧死我呀!” 幸好李人渣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听到小秘书的咳嗽后,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了,接着打了个哈哈:“哈,我在看东洋小电影呢。里面男主说话的声音,太特么地像老子了。” 第1073章 你想的太简单了 李南方不但是个人渣,更是个流氓。 在接近两天的时间内,本该日理万机的龙副市长都被他缠在床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错了,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龙城城也不是总在床上,还去了客厅,厨房,浴室内甚至是阳台上。 但无论是在哪个地方,龙副市长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睡,和李南方互诉离别之苦,听他讲述他这大半年的遭遇之外,其它时间基本都是在唱歌。 其实有时候她是在求饶。 只是声音太好听了,所以听起来好像在唱歌那样。 每当她不想唱歌时,李人渣就会说些疯话来挑逗她。 就是刚才说出的这种话。 但那是在家里啊,是在两人世界中啊。 一对激情四射的年轻男女过二人世界时,无论说哪些不要脸的话都不为过,毕竟这种话女人还是很爱听的。 只是这种话一旦被别人听到,不但会觉得肉麻恶心,还会严重有损龙副市长的官威。 重新杀回青山的这段日子里,最先感受到龙副市长官威的,自然是她的专车司机,以及小秘书了。 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龙副市长绝对是那种必须被仰视,不可亵渎的存在。 哪怕是在背后,她的高贵,她的冷艳,也能让思想最龌龊的男人自惭形秽,无法对她说一句非礼的话。 在司机俩人眼里,龙城城就该是这么高贵的人儿。 可现在,却有个男人对高贵到让人想起来就会忍不住要膜拜的人儿,说如此肉麻反胃的话。 真是岂有此理! 司机惊讶过后,紧接着就是勃然大怒,情不自禁的抬手,正要在方向盘上大力拍一下,主动请缨说龙副市长请您告诉我,冒犯您的那个臭男人是谁,我马上就杀过去把他满嘴的牙打碎,割掉他的舌头,看他以后还怎么胡说八道! 只是司机的手刚抬起,却又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就不对劲了呢? 那是因为他忽然想起,那个在电话里冒犯龙副市长的男人,问她是不是又想他边吃奶,边那个什么了。 这句话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在此之前,端庄冷艳的龙副市长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过。 她和人在一起时,特喜欢让人喊着她姑奶奶,一边吃她的奶,一边那个什么。 忽然间,司机心里就莫名地空落落了。 这都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天始终被她当做雪莲仙子般的龙副市长,在某个男人面前——就像他在司法单位工作的妻子那样,在和他过两人世界时,就会抛弃所有在人前的端庄,化身为一个狐狸精,给予无法享受的征服感。 龙副市长,已经被某个男人征服了。 事实就像一个摔碎了的稀世瓷器,导致司机有了莫名的空落落。 开车的人,思想是不能出小差的,不然就有可能会发生交通事故。 幸亏小秘书看出司机眼神茫然,很不对劲后,立即伸手在他腿上悄悄拧了一把。 司机疼地嘴角一咧,清醒了过来,随即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眼小秘书时,就听龙副市长低低的声了过来。 龙城城是明珠人。 明珠女孩子在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嗲。 是那种让男人听了就会猛地起身鸡皮疙瘩的嗲,尤其她们在用本土方言说话时,娇嗲嗲更上一层境界。 不过外地人一般都听不懂——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正在工作好不好啊,身边还有专人陪同呢。唉,你啊,你。你知道不,刚才你那句话可是彻底打碎了我在手下的威严。什么?你错了?你有罪,你该死,你该躺在床上接受我疯——咳,不和你说了,嗓子有些痒。是啊,就是有些痒嘛。不然人家就不咳嗽了。当然不是因为吞你——咳,咳!” 正在低声细语埋怨李南方让她威信扫地的龙副市长,没说几句话就在不知不觉,又被某人渣带上了歧途,顺着他的话到一半时,才醒悟过来,身边还有人啊。 龙城城就觉得脸蛋又火烫了起来。 她根本不用太费心,也能断定她被李人渣诱导着再次“开车”时说出的话,司机和秘书也听到了。 尽管她用的是明珠本土方言,可再怎么方言的方言,在形容某些事时也能轻易被人听懂的。 姑奶奶的尊严,在今天彻底扫地了。 龙城城心中哀嚎一声,知道有些事越是掩饰,反而欲盖弥彰。 倒不如索性把话挑明了,也避司机俩人在心中那个什么她,以后都用异样的眼神来看她。 深吸一口气,龙城城用手捂住手机话筒,抬头看着前面,淡淡地说:“和我打电话的,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 龙城城是多么聪明的人儿啊? 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是当世超一流的。 接连遭遇尴尬后的解决方式,也像她的工作习惯那样,从来都是干脆麻利快的,能起到绝对性的作用。 果然,当她看似很随意的说出这句话后,无论是司机还是小秘书,正在暗中酝酿的某些不健康,立即烟消云散了。 刚才的“鄙视”,也立即升级为了羡慕。 大家都成年人,当然都理解成年人的爱情。 像龙副市长这种工作压力相当大的人,唯有有个能让她在精神上,娇躯上彻底放松的丈夫,才能让她总是满怀激情,无论遭遇何种困难,都能迎难而上的。 在肩负重担的娇妻工作期间,丈夫用疯言疯语来挑逗她,诚然会让她相当难堪,可同时也证明了俩人关系有多么的好,能让在难堪之余,感受到他浓浓地爱,让她满心地甜滋滋。 及时成功力挽即将崩溃的威信后,龙城城才在心中松了口气,再次举起了手机。 她只告诉司机俩人,那个和她胡说八道的人渣,是她儿子的父亲,却没有说那是她丈夫。 司机俩人却想当然的以为,某人渣就是她丈夫了。 如果不是她丈夫,龙副市长这么冷艳高贵到让人忍不住膜拜的人儿,怎么可能会随便给丈夫之外的人,生儿子呢?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和你说正事。” 轻飘飘的化解尴尬后,龙城城脸色一郑:“关于董世雄等人的事,你想的太简单了。” 明知道龙副市长身边有人,还在那边考虑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再次“出丑”的某人渣——他肯定觉得,这和东洋小电影里常见的狗血桥段那样了。 一对男女正在爱着,女人丈夫忽然打电话来,男人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用力,就能从中享受到超强的刺激感了。 但龙城城的这句话,却像一把大铁锤,把李南方所有的龌龊思想,都砸了个粉碎。 “能不能现在回家,和我仔细说说?”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问道。 那边的龙城城也在想了想后,说:“还是我回家吧。” 李南方既然是偷偷摸摸回到青山的,当然是有所图了。 尤其明天就是他和岳梓童的大婚之日了,不是万不得已的事,他还不想暴露行踪,所以这两天才白天黑夜的躲在家里,让拥有博士文凭的龙城城,充分理解透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荒淫无度。 龙城城也很理解,所以才要暂时房下手头工作,回家和他细说。 “你想的太简单了。” 龙城城回家看到李南方后,把这句话再次重复了遍。 坐在沙发上吸烟的李南方没说话,双眼微微地眯起,好像没事人那样。 龙城城却能清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愤怒。 更多的则是愧疚。 韩军带人把陈大力抓走时,李南方就躲在公司会议室内。 甚至站在窗口,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因陈大力表现出烈士般气概时,李南方还骂他别装逼,装逼遭雷劈。 他没有管,那是因为他想通过陈大力等人被抓走后,所“享受的待遇指数”上,来分析推断自己在岳梓童心中,究竟还有多么重。 李南方以为,如果他在岳梓童心中地位够重,那么她早就该嘱咐那个叫康维雅的女人,在踢走陈大力等人时的动作,必须得“委婉”点。 如果死后的他在岳梓童心中,只是个能被碾轧多少价值就碾轧多少价值的利用品,就有可能嘱咐康维雅,要对李南方这些心腹,给予最沉重的打击,以免因暂时的心慈手软,为以后造成没必要的麻烦。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在岳梓童的心目中,死了的李南方并没有任何的地位。 不然,警方也不会因此把没动手的王德发等人都抓走,还关进了小黑屋。 龙城城或许不知道小黑屋的厉害,却不代表着李南方不知道。 被关禁闭三十六小时内,还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安全范畴。 可王德发他们被关押的时间,远远超过了这个安全范畴。 尤其听龙城城说,王德发在被放出来后,刚一清醒就跪在韩军面前,给人磕头哀求后,李南方都没有发现,他已经把果盘中的一个桔子,攥成了果泥。 当初,他该出面制止陈大力等警方带走的。 哪怕陈大力确实打伤了马行俩人。 但那有什么呢? 如果马行不尊重林晚晴时李南方在场,会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断! 就因为李南方的私心,想借用陈大力等人被抓走的方式,来鉴定他在岳梓童心目中还有多么地重,就给他那些心腹造成了终生难忘的精神创伤。 他这个老板,相当的不称职。 “南风,这也不能怪你的。毕竟当初你也没想到,警方抓走董世雄他们后,会不按法律程序来走,而是关禁闭。” 感受到李南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越来越浓,本质心狠手辣的龙城城都有些怕了,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坐在了他怀里。 就像陪酒的妹子那样,龙城城右手勾住李南方的脖子,左手牵起他的手,从套裙下伸了进去,伏在他耳边呢喃道:“别因此愧疚,气坏了身子。你就说想让姓韩的付出什么代价吧,我立即安排人把他给办了。” (现在卡的要死,三章都快写不出来了,见谅) 第1074章 新娘不是我 别看龙城城在说安排人把韩军给办了时,是在一种相当不正经的情况下,声音也腻到发甜,好像在说不要脸的那种话。 但只要了解这个女人的都知道,她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龙城城踏上官场的时间并不长,可短短数月内就在青山赢得了“粉面老虎”的绰号。 老虎长得再好看,也会吃人的。 在她担任倡廉局大局长的那段时间内,可是有十数个青山地区重量级官员被她拉下马,打进了十八层地狱内,永世不得超生的。 不办就不办,既然要办,就要斩草除根! 这就是龙城城的为官之道。 正处级的实权官员都办了十多个,更何况韩军这种科技干部? 龙副市长要捏死他,简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的。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的李南方,听她说出这番话后,稍稍愣了下,随即笑了:“你就乖乖去做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官,收拾这种跳梁小丑的活儿,还是你老公我在行。” “去你的,你是谁老公呀?” 龙城城娇嗔着白了他一眼:“我要不要做个好官,还要你来指导吗?” 诚然,龙城城要想通过官场途径打击韩军,绝对是简单的令人发指。 毕竟韩军有错在先,为讨好开皇集团的康维雅,把董世雄等无辜者关了紧闭,给他们造成极大心理创伤的行为,就是在犯法,根本不许刻意找人,只需按照正常法律流程走,就能把他帽子撸掉,踢出警界队伍的。 不过话是这样说,也是明文规定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一定是这样了。 就好比韩军明知道他关王德发等人小黑屋的行为,是一种违反法纪行为,不也是这样办了? 那么他在违法违纪曝光后,按律要接受的某些惩罚——就不一定到位了。 毕竟他也是在市局有关系的人,暗中运作下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当片警,等风声过了后再悄悄调回来,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龙城城才说要亲自插手这件事,那样无论韩军有什么后台,都势必会遭受应有,甚至更严重的惩罚。 也算是给她儿子的老爸出气了。 李南方却不希望她插手。 龙城城虽说贵为青山副市长,终究只是个排名最靠后的,又不分管公检法工作,今天带人去捞王德发等人,就稍稍有些伸手过长的嫌疑了。 如果再硬是插手韩军的惩罚决定,那么她肯定会引起分管公检法工作的领导不满。 好好当官。 好好伺候老公,不该管的事别管,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 什么,你说我不是你老公? 李老板立即怒了,被她牵进衣服里的手,马上就变成了毒蛇。 龙城城牵起他的手,只是为了安慰他的一种本能反应罢了,压根不想再做那种飞上天的事。 也不是她不想,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唯有哀声求饶。 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李南方又吃了两口、口豆腐后,才不甘心的放过了她。 “今晚九点的车,午饭后好好睡一觉,等晚上我去送你去车站。” 从他怀里站起来,把衣服整理好后,龙城城走向了厨房:“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你,行吗?” “不行。” “那就随便吧。”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答。 龙城城摆着腰肢走到厨房门口时,李南方忽然说:“我明天再走吧。” “明天走?” 龙城城愣了下,回头看着他:“明天十点,就是你和花夜神大婚的吉时。” “我知道。” 李南方拿起烟盒,在手里来回的抛着:“青山去京华左右不过是几百公里,动车一个半小时就到,明天七点走也不晚的。再说我又不是你们女人,仅仅是化个妆就得大半天。我只要十点之前赶到,换上衣服就行。” “你要推迟回京的时间,就是要会会那个康维雅吗?” 龙城城稍稍一想,就知道李南方要做什么了。 “晚上,我想去看望陈大力他们几个人。” 李南方不再抛烟盒,看向了龙城城:“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京华。” 龙城城娇妻猛地颤了下,随即淡淡地问:“让我去参加你和花夜神的婚礼吗?” 李南方回答说:“我估计,我和夜神婚礼上的观礼嘉宾不会太多。你虽然早就和龙家没关系了,可终究是那家出来的大小姐,当前又贵为青山副市长,就去凑数捧个场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南方多了个毛病,那就是在和女人说话时,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尖酸刻薄起来。 仿佛不这样做,就彰显不出他是多么地在乎她。 已经知道他这臭毛病的龙城城,当然不会在意。 她在意的是——就像她现在所说的话:“不去。那是你和别人的婚礼。新娘,不是我。” 李南方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龙城城为什么要这样说,更知道她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果没有发生在龙老仙逝当天,岳清科就派人追杀龙城城的那件事,她是绝不会有和李南方成婚的想法。 那是因为她是堂堂地龙家大小姐,哪怕是和岳清科离婚了,只要还在龙家,出身草莽的李南方,就没资格成为她丈夫。 但她现在已经和龙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能成为青山副市长,是因为荆红命等人希望她能成为副市长。 荆红命等人又是李南方的长辈,那么龙城城此时再嫁给他,就完全的“门当户对”了。 可惜,李南方要和来头更大的花夜神结婚了。 就在明天。 无论龙城城有多么的狂傲,哪怕她依旧是明珠龙家的大小姐,也没实力和花夜神争抢男人,只能给李南方当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像蒋默然,隋月月等人那样。 所以,她不想去参加李南方的婚礼。 李南方当然不会勉强她。 实际上,他想让龙城城去参加他和花夜神的婚礼,也是一时冲动。 就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弥补对她的某些愧疚。 清晰捕捉到李南方眼里一闪即逝的愧疚后,龙城城忽然笑了:“好啊,那我明天就去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我才不会和你一起去,我今晚就走。”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快步走进了厨房内。 既然无法改变李南方与花夜神结婚的现实,那么就让他永远都觉得对不起她吧。 唯有这样,他才会总是在乎她的。 “我要是会分身法就好了。一个陪你,一个去陪夜神,一个去陪默然,一个去陪小柔儿,一个去陪——” 望着厨房内系上蓝色小围裙的龙城城,自言自语的李南方忽然愣了下,低低地骂道:“挖槽。哥们什么时候,竟然招惹了这么多女人?” 李南方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多女人,他自己心里当然清楚。 可董世雄等人却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招惹韩军了,才被这样狠整,连命都被丢了一条。 任何人在小黑屋内被关那么久,身心受损放出来后,都怕一觉醒来后身边人又不见了,重新深陷那种绝望的弧度中,所以就会要求身边陪的人越多越好。 哪怕是在睡梦中。 故此,董世雄等人被送进中心医院,进行康复治疗时,都强烈要求要住在一起。 对无辜受害者们这个很正常的要求,理亏的青山警方当然不会有半点意见。 已经高升为省厅领导,却仍然兼职市局大局长的张洪刚局座,亲自来院里看望了各位受害者,并满脸惭愧的双手奉上精神损失费每人一万元后,承诺他们绝不会放过肆意践踏法律的某个败类。 局座的亲自到来,就连董世雄这个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就别提王德发等人了。 在他们最被感动的某一刻,甚至恨不得再被多关押几个小时。 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亲自赶来慰问的局座。 局座到走,都没提陈大力打人一事。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打人者,必须付出响应的代价,只是念在他被关禁闭过狠的份上,暂时放过他罢了。 陈大力也知道。 可他不在乎。 背后站着李老板不是? 他是奉旨打人! 哪怕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有李老板去补,当前他只需安心修养就好。 看到精神有种病态亢奋的陈大力总是坐在床上傻乐,别人问他乐什么他又不说,院长吕明亮就怀疑他还没有真正的清醒。 成为院长后,他始终遵守当初向李南方做出的承诺,一心为人民服务,杜绝了原先的那些不良风气,受到了上级领导的一致好评。 现在,老吕恩人的心腹手下们来住院,就算局座没有亲自到来,他也会为董世雄等人提供最好的疗养环境,最佳的治疗方案。 所以在看到董世雄等人还算正常,唯有陈大力一个劲的傻乐后,老吕就忧心忡忡的走出了特护病房。 他准备召集院里所有的专家教授,就陈大力当前的病情,研讨出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案。 贵为一院之长,老吕召集手下做事,那绝对是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 那是在以前。 确切地来说,是李南方没有死在英三岛以前。 被李南方狠狠打过脸的段香凝,那段时间内还是很配合他工作的。 但李南方死翘翘的消息传来后,段副院长就像复活了的巫婆,也像蚕宝宝那样,一点点吞噬吕院长的权力桑叶。 俩人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 虽说因为李南方的关系,老吕现在也算是小有背景的人了,但他可不敢奢望在李南方死后,人家还会力保他。 人走茶凉的道理,谁都懂。 老吕也懂,所以才在段香凝逐步蚕食他的权力时,唯有眼巴巴的受着。 结果导致他现在被架空了一大半,就算想召开个专家会议,也得经过段香凝的允许。 “唉。” 来到段香凝的办公室门前,老吕低低叹了口气,抬手敲门时,心里就做好了被各种刁难的准备。 第1075章 一次和千百次的区别 “请进。” 一个包含着尊贵淡雅,威严动听的女声,随着老吕的敲门声,自虚掩着的门缝力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后,吕明亮心中忽然腾起强烈的无力感。 在段副院长面前,他就是个阻挡她进步的跳梁小丑。 李南方活着时,吕明亮还能压制住她,让她干好副院长该做的工作就行,别的不用多劳心了。 那时候的段香凝,也是很配合。 但随着李南方死翘翘的消息传来,吕明亮头上的保护伞被拿掉,来自段香凝的炮火,就准确落在他脑袋上。 而他除了抱头溃败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真有办法,吕明亮这个院长,又怎么会连召集医院专家组的权力都没有,还得亲自登门来请示她这个副院长呢? “但愿这次她能配合我的工作吧。我自己的得失,反而是次要的了。” 当前一心为患者服务的吕明亮,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后,推门走了进去。 有位长者说过,官职越大,工作就会越轻松。 因为当你坐在一定的高度上后,手下就会有一群人为你争相效劳的,恨不得连吃饭,上厕所这种事都替你去做。 所以现在大权在握的段香凝,小日子过的相当舒适,只要青山的天还没有塌下来,就没谁会来打搅她。 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在无所事事时,如果不对镜贴花黄,把自己打扮的更加性感漂亮,那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盯着墙壁发呆吧? “段、段院长。” 看了眼左手举着小镜子,右手拿着唇膏涂唇儿的段香凝,吕明亮犹豫了下,还是把段副院长中的那个“副”字给去掉了。 这是一种态度。 一种吕明亮继续退让,来抬高段香凝的态度。 “哦,老吕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香凝眼眸轻轻流转了下,又看向了小镜子,淡淡地说:“先坐下吧,我很快就会画完的。” 这哪是一把手主动来找副手谈工作啊,完全是员工被领导召唤的样子。 吕明亮不在意。 他已经失去了在意的权力,乖乖按照段香凝的吩咐,走到旁边沙发前坐了下来。 老吕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案几上时,眼角余光不时扫向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 美女。 无论吕明亮对段香凝有多大的意见,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绝品美女。 段香凝的美,不是青山中心医院现在所谓的三大院花能比的。 三大院花的美,只能说是田野里的小黄花,而段香凝的美,则是带着逼人贵气的牡丹。 就算段香凝不是出身豪门,没有这股子逼人贵气,又是年过三旬,也不是三大院花能相比的。 这女人的皮肤好到不得了,让人怀疑是凝固的牛奶制成。 古人云,一俊遮白丑。 更何况段香凝一点都不丑呢? 尤其是现在,偷眼观察她化妆的吕明亮,发现她比前几天更水灵白嫩,更有女人味儿了些。 老吕可是过来人了,当然很清楚女人出现这种气场后,都是男人辛苦浇灌的结果。 “或许,青山医院内唯有前妻默然能和她一拼高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吕明亮忽然想起了前妻蒋默然。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没有丝毫的私心杂念。 一来是他已经和吕护士长结婚了,宝宝就会在今年降生。 二来则是他早就听到谣言,说前妻在李南方挂掉后,又成功抱上了京华某高官的大腿,现在公然住在人家家里。 好像曾经有垂涎她美貌的登徒子想打她主意来着,结果却被打击到堪称残忍。 那种大人物的女人,又岂是老吕敢惦记的? “老吕,你有什么事吗?” 轻轻抿了下嘴唇又微微张开,让唇儿看起来更加性感迷人后,段香凝才满意的放下小镜子,看向了吕明亮。 相比起去年来说,段香凝在官场上的表现成熟了很多。 去年她刚来中心医院时,可是跋扈到一塌糊涂。 不断的挫折,是唯一能让人迅速成熟的捷径。 去年接连遭受李南方打击的段香凝,迅速成熟起来,才能让她用温和的语气和老吕交谈了。 吕明亮抬头,接着看向了别处:“段院长,是这样的——” 他不敢和这个女人对视。 那是因为在俩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就发现她的双眸里,流淌着满满的春水,盯着的时间稍长,就会深陷进去,情不自禁流露出让他事后就会后悔的丑态。 听吕明亮说完来意后,段香凝没有马上说话,秀眉却微微地皱了起来。 看来她不愿意。 呵呵,也是。 陈大力是南方兄弟的嫡系心腹,她又把南方恨得要死,在“爱屋及乌”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同意组织专家会诊呢? 吕明亮心中苦笑了下时,敲门时的那种强烈无力感,再次潮水般的涌来,把他淹没。 他忽然厌倦了当前的工作,此前苦苦追求的某些东西,只想做个胸无大志的小市民,再也不用为争权夺利绞尽脑汁,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周末时可以带着妻子,领着孩子去游玩。 那种生活虽然平淡,却又是真实的生活。 “也许,我以前的想法是错的。为此才导致默然——幸好,我现在还有吕燕,更有即将出世的小宝宝。一切,也不是太晚。” 等了足足三分钟,都没等到段香凝有所表示的吕明亮,从沙发上站起来笑道:“段院长,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你要和我做笔交易?”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段香凝,闻言看向了吕明亮,随即嗤笑出声:“切,老吕。你觉得,你有和我做交易的资格?”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美女说,咱们做笔交易时,那么这笔交易的内容,应该是和床有关的。 所以段香凝以为老吕对她产生了什么不健康的念头,觉得很好笑。 就算前天晚上段副院长为讨好李南方,放弃了她名门闺秀、甚至女人最基本的尊严,使出了她的浑身解数,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荡漾之妇,但那也仅仅是在李人渣面前而已! 吕明亮,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和她做交易? “段院长,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明天就主动把请辞信递交给领导。” 仿佛没有看到段香凝满脸的讥讽,吕明亮大步走到了办公桌前,双手按在了桌沿上,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森林中看着抓下小狐狸的大老虎。 他是第一次用这种姿态,来看段香凝,来和她说话。 他已经决定为李南方做完最后一件事后,就辞职走人去做个小市民了。 只要他不犯法,段香凝总不能因为他此时的“无礼”态度,就因羞恼成怒把他逼上绝路吧? 段香凝还真没想到,大半年来都像个窝囊废似的吕明亮,会这么大胆的挑战她。 老吕的勇敢,居然让段香凝稍稍有些慌,本能的赶紧站起来,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的话音未落,就醒悟吕明亮想让她做什么了。 果然,吕明亮接下来所提出的要求,和她所想的完全一致。 就是让她立即组织全院的专家,为陈大力来一次会诊。 “就、就这要求?” 段香凝有些不相信:“为了一个陈大力,你就不惜放弃院长宝座?” “宝座?呵呵。” 吕明亮笑了下,目光从段香凝背后的椅子上扫过,转身就走:“段院长。现在我可以正式称呼你段院长了,还请你能答应我的要求。不然,就算是拼着去死,我也会把你为了争权夺利却无视病人的行为,曝光。” 大胆! 你敢威胁我? 这是段香凝的本能反应,双眸眯起时抬手,刚要狠狠拍在桌子上,眼前却悠地浮上一个懒洋洋的男人样子。 所有的怒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虽然实在看不起吕明亮,却不敢忽视他背后站着的那个人渣。 尤其是前晚她在他家时,他语气轻蔑的说出的那几个字,更像一记记耳光,把她的尊严,骄傲,勇敢都抽了个粉碎:“坐上来,自己动。” 坐上来,自己动这句话,很久之前就在网络上疯传了。 刚看到这句话时,段香凝想找到它的“发明人”,一刀把他变成太监。 她绝不认可这句话,更不会按照这句话去取悦男人。 除非——除非遇到一个叫李南方的人渣。 那天晚上,李人渣好像对她说了两次。 她就乖乖地坐上去,自己动了两次。 第一次时,她是满含羞耻。 第二次,则是感觉在云端里飞——最起码,她满头的乌黑秀发,在左右疯狂的飞舞。 那个人渣,不但践踏了她所有的尊严,还让得知他还活着的娘家哥哥,亲自给她打来电话,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段香凝不傻,很快就从段储皇的那番话里,听出段家希望她能为了家族利益,不要在乎一些没必要的小结。 “没必要? 呵呵,堂堂的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在李人渣面前却要坐上去,自己动,这也是没必要的吗?” 呆望着门口的段香凝,很久后才轻笑了下:“其实,段储皇说的也没错。毕竟,我已经坐上去,自己动过了。自己动一次,和动十次,千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又自嘲的笑了下后,段香凝拿定主意,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吕明亮正在奋笔疾书。 能写出一笔好字,是老吕最大的骄傲之一。 现在很多人在辞职时,都会用打印机把辞职信打印出来。 老吕却觉得,唯有用手写出来的,才能包含着他被迫辞职的无奈,愤怒。 刚把辞职信写完,吕明亮正要检查一遍时,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老吕头也不抬起的说。 好长一段时间了,除了他的几个铁杆心腹之外,就再也没谁来找他汇报工作了。 所以他以为是心腹,当然不用太客气了。 门刚打开,一阵醉人的香风就被吹了过来。 第1076章 我们也算一家人了 吕明亮一愣抬头,却见段香凝快步走了过来。 不等他说什么,一只素手伸过来,从他手里夺走了那封辞职信。 吕明亮气笑了:“段院长,我都说好辞职了,你怎么还信不过我,这样急不可耐的来看我有没有写好?” “我确实信不过你。” 段香凝看着辞职信,淡淡地说:“如果你能值得女人去信任,那么你前妻也不会委屈到给人做情人的地步了。” “你!” 吕明亮的脸,悠地涨红,却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我很惊讶,就你这样一个为了往上爬,就不惜把娇妻送人的男人,会写的这样一笔好字。” 段香凝才不管吕明亮是什么感受,慢悠悠地说:“真是可惜了。” 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她是可惜吕明亮这种龌龊的人能写出一笔好字,还是可惜蒋默然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的嫁给他。 但无论是哪种可惜,对吕明亮来说都是很沉重的打击。 让他脸色苍白的张了张嘴,蹲坐在了老板椅上。 “我也很可惜。” 段香凝忽然话锋一转,拿着辞职信的双手慢慢交错,把信纸撕成了两半。 吕明亮嘴巴又急促的动了几下,总算能说出话了:“你,你可惜什么?” 段香凝不答反问:“我漂亮吗?” 吕明亮更加懵逼,却依旧诚实的点了点头。 “性感吗?” “性——性感。” “我身份高贵吗?” 段香凝又把辞职信横着撕了一遍,脸上的笑容很古怪:“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来自大理段氏了。但你肯定不知道,我会是那边的嫡系大小姐。吕院长,你懂得什么叫嫡系大小姐吗?” 吕明亮总算恢复了点理智:“嫡系,嫡系就是核心的意思吧。段院长,你的身份当然高贵了。不是我这种升斗小民能高攀,得罪得起的。所以,还请你看在我诚心辞职的份上,放过我吧。” 他以为,段香凝向他显摆她的高贵,她的性感,她的漂亮,就是在骄傲的威胁他。 可段香凝却无视了吕明亮的婉转求饶,娇媚的脸上忽然浮上一个古怪的笑容:“可是你知道吗?从现在起,我这个性感漂亮,身份高贵的段家嫡系大小姐,却要给李南方当姘头了。吕院长,你懂得什么是姘头吗?” 懵逼这两个字,都无法形容他在听段香凝说出这番话后的反应了。 用傻——逼? 无论用哪个词,吕明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这样子,早就在段香凝的意料之中,当然也不会介意他事后会怎么想。 只是把撕成碎纸的辞职信扔在了废纸篓内,淡淡地说:“以后,你还是继续做你的院长。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尽量的配合你工作,让你做出更大的成绩。我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你能写一笔好字。而是因为我和你前妻的命运,是相同的。” “我,现在就是李南方的地下情人。 而你呢,为了往上爬就把娇妻推进了他怀里,换取了和他称兄道弟的资格。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勉强算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人,我当然没必要再和你争权夺利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最好是不要去打探。 你该懂得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的道理。 还有,我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出现在李南方与花夜神的婚礼上。 哦,我现在有些小激动,说话语无伦次了。 那就简单的来说吧。 李南方并没有死。 他回到了青山。 明天他会在七星会所与花夜神举办盛大的婚礼。 知道七星会所是什么所在吧? 那是花夜神的产业。 最后说一句,在明天十点之前,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李南方还活着的消息。 不然,你就有可能惹他生气,为巴结他而送出的娇妻,也白送了。 呵呵,你运气好的话呢,还能在明天的酒宴上,见到你昔日的娇妻。 但我敢保证,你再见到她后,你会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会觉得配不上她。” 不管不顾,语无伦次的说出这番话后,更不等吕明亮做出任何反应,段香凝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为大理段氏彻底贡献出尊严,身体,甚至爱情,那么段香凝就不会再犹豫,只会像现在她铿锵的脚步声那样,勇敢地向前走去—— 陈大力等人被安排在了十六楼的特护楼层,而吕明亮的办公室则在六楼。 就算段香凝此时再怎么充满昂扬的斗志,能乘坐电梯却偏偏要步行十层楼的楼梯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叮当一声电梯门开了,段香凝迈步走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看墙上的广告。 乘坐电梯遇到陌生人很正常啊,段香凝当然不会在意,伸手刚要点十六楼的键时,才发现是亮着的。 这就证明那个人也去十六楼的。 她还是没在意,甚至都懒得再去看对方一眼,自顾自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闭眼倚在了墙壁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别看她对吕明亮说那番话时,说的那样光棍,实则她心里在滴血。 尤其在和老吕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勉强算是一家人了”这句话时,她好想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是堂堂的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个先被李人渣推倒践踏后,又被家族当做用来和他拉关系的工具? 她暂时还搞不懂,堂堂地大理段氏为什么要主动讨好李人渣,为此不惜牺牲她。 她只知道,她和被吕明亮当做公关工具推到李南方怀中,现在死心塌地给他当情人的蒋默然,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实在没资格,也没理由去嗤笑吕明亮。 她在老吕面前的强势,只是在透支她没遇到李南方之前的自尊罢了。 但这种自尊,在她主动说出那番话后,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叮当一声轻响,电梯停在了十六层时,段香凝忽然觉得脸上凉飕飕的。 流泪了。 美人泪? 她在反手去擦泪痕时,心里这样想着笑了下,就听到有人问:“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哭什么? 我哭我苦逼的命运! 这两句话就像闪电那样从段香凝脑海中划过时,她猛地睁眼尖声叫道:“我哭不哭的,管你屁事!” 段香凝喊出这句话后,蓦然愣住。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哭? 当然是因为她要被大理段氏当做工具,来讨好——电梯里的这个男人了。 “满嘴的脏话,真没素质,还副院长呢。” 李南方满脸的轻蔑,撇了撇嘴,昂首走出了电梯。 望着很有素质的李人渣背影,段香凝多么地渴望,眼前能有一把AK-47,把他突突成马蜂窝啊。 某特护病房内,董世雄正拿着湿毛巾,试图给陈大力擦脸:“大力,你能不能清醒下,别笑了?你已经从小黑屋内出来了,我们就在医院里呢。” 陈大力任由老董给他擦着脸,依旧古里古怪的笑着。 他忍的太辛苦了,就像吃坏了肚子却找不到厕所的人。 甚至比那还要辛苦! 找不到厕所的人,大不了拉一裤子—— 可他明明知道老板还活着,已经回来了,在场被关过小黑屋的兄弟,都是绝对的有功之臣,日后骏马得骑,美人得抱的幸福生活正在前方不远处招手,却偏偏不能说出来。 这是何等的痛苦啊。 相信已经外出和陈晓一起买晚餐的林晚晴,此时也忍得很辛苦吧? “唉,老王,你说该怎么办?” 脸色更加憔悴的董世雄,实在擦不掉陈大力脸上的白痴笑容,很犯愁的叹了口气,询问老王几个人。 老王擅于装傻卖呆,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真傻了的陈大力恢复正常。 和老周,邬玉洁等人对望了眼,王德发忽然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老董,我听说身体吃痛——就是狠抽人耳光,能有效治疗神情恍惚。要不,咱们试试?” 老王说的这个桥段,可是经常在电影里出现的。 而且每次效果还不错,被抽了耳光的男女主,会在呆愣下后,立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董世雄自然也知道,可他还是有点犹豫:“这办法能管用吗?别忘了,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老周倒是很赞成,脸色郑重的说:“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总比看着他傻笑要好很多。” 邬玉洁,还有陈大力的绝对心腹狗子,也是高举双手赞同。 “好,那就死马当活马医。” 既然大家一致赞同,董世雄也豁出去了,抬手采住陈大力的衣领子:“大力,得罪了。希望能起到效果吧。” 接着,抬手在陈大力脸上抽了一巴掌。 巴掌声未落,王德发就摇头:“不行,老董。你这样打太轻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老周等人也连连点头附和。 董世雄一看,果然没起到任何的作用,陈大力没事人似的,还在那儿白痴般的笑呢。 “看来不来狠的是不行了。” 董世雄咬着牙,把右胳膊抡圆了,狠狠抽在了陈大力的脸上。 啪! 这记耳光,暂且不说有力无力,单单这响声估计都能传到三里地之外。 可陈大力还在笑。 其实大力哥不想笑,想哭:“我特么明明很正常,就是憋不住幸福的脚步,你们却拿大嘴巴抽我。” “不管事?再来!” 董世雄与老王等人又对望了眼,统一好意见后,再次抬起胳膊。 啪! 陈大力还在笑! 这次,老董没征求老王等人的意见,继续狠抽。 啪! 啪——啪! 工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董世雄第七次抡起胳膊要抽下去时,已经被抽到泪水横流却还在傻笑的陈大力,终于嗷的一嗓子:“别,别打了!草,你们看门口,就知道老子为毛要笑了!” “看门口?门口有毛?” 老王率先看向门口。 然后,他整个人就变成了呆逼。 但那张比橘子皮光滑不了多少的老脸上,却慢慢浮上陈大力般的白痴笑容。 第1077章 段香凝的壁咚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样,除了坐在床上变成猪头的陈大力,董世雄等人都傻呆呆望着门口,满脸痴呆般的笑容。 接连被抽了好多耳光的陈大力,总算等到反击的机会了,兔子般的从床上跳下来,自董世雄开始抽起,一直抽到狗子。 抽狗子时,他格外用力:“你个傻叉!别人以为老子变白痴了还有情可原,你特么跟我混了那么久,却也相信我会变傻。” 狗子哪敢还手,唯有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看着近乎于疯狂的陈大力,再看看目瞪口呆好像见了鬼那样的董世雄等人,李南方的眼睛——瞪大了:“大力,你疯了吧,敢拿玻璃瓶子砸狗子?” “老板,你没、您回来了?” 当陈大力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拿瓶子砸狗子脑袋有可能会搞出人命来时,董世雄等人也终于清醒了。 李老板可不是个矫情的人,一屋子人又全都是带把的,他当然不会像看到默然姐姐,龙城城等人时,张开双臂把他们拥抱在温暖的怀抱里,唯有淡淡地笑了下,颇有诗意的说:“我曾经在鬼门关前转了几圈,阎王爷却不肯收我。挥了挥手,不许我带走一丝云彩的让我回来了。” 王德发等人沉默。 这是因为他们发现,老板好像不再是以前的老板了。 “唉,你们这些没文化的盲流。” 李南方叹了口气,大声说:“没错,老子没死!老子又回来了!以后,再也没谁敢欺负你们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好了!” 李南方的话音未落,特护病房内蓦然腾起一片欢呼声。 鼻子都被抽出了血的狗子,还把手塞嘴里,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就连以往最稳重的董世雄,也从床头柜上抓起水果盘,狠狠砸在了墙上。 不这样做,就无法表示对死而复生的李老板,表示他们真挚的爱戴。 “果然是一群没文化的盲流。” 李南方骄傲的笑了下,头也不回地问:“段副院长,我说的对不对?” 董世雄等人看着李老板发呆时,段香凝就来到了他背后。 李南方没回头就知道她来了,不是因为他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而是嗅到了段副院长迷人的体香。 前天俩人纠缠了那么久,如果李南方还嗅不出她的体香,只能证明他就是个猪了。 “你说的很对,你们就是一群没文化的盲流。不过,却是快乐的。” 李南方明明是在问段香凝,董世雄等人是不是没文化的盲流,她却连他也说了进去。 她的语气幽幽,带着从没有过的感触,更多的是惆怅。 她一直以为,她成长的过程,才是真正的生活,衣食无缺,几乎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像绝大多数贩夫走卒那样,为买房子,送孩子上学,生病去哪家医院等琐事犯愁。 但当她亲眼目睹董世雄等人看到李南方后,狂喜到几欲痴狂,段香凝才知道她此前的想法错了。 大错,特错。 真正的生活,是要有遗憾有感恩有狂喜更要有疯狂。 她在努力过后却没达到目标,有遗憾吗? 没有,她只有怒气,觉得凭她堂堂的段家大小姐,怎么就没实现目标呢? 她对谁感恩过吗? 也没有,太优越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无论得到多大的好处,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她更没有因狂喜,就像董世雄等人这般疯狂过。 因为她是段家嫡系大小姐,从小就接受贵族素质,修养等教育,就算遇到天大的喜事,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诚然,段香凝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很幸福很幸福的女人。 出身名门,身材性感长相妩媚,举手投足间都带有发号施令惯了的上位者气势,让人只能仰视甚至膜拜她,自惭形秽。 以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自从接到段储皇的电话,接受大理段氏核心层安排下来的任务,让她猛地意识到她和被吕明亮送出去的蒋默然,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美少妇多年才养就的优越感,尊严等东西都轰然倒塌,让她深陷在了迷茫之中。 直到现在,当她亲眼见证董世雄等人的疯狂后,才仿佛意识到——这才是有血有肉接地气的生活。 此前被她以为的那种真生活,只是表面看上去很美丽,却没有丝毫生气的风景画。 在这个晚霞满天的傍晚,段香凝顿悟出了她活着的真谛。 她在幽幽说出那句话后,李南方说了些什么,接下来他又做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她就痴痴地站在门口,倚在门框上,好像在看着里面那群以往被她看不起的土鳖们,正拿着矿泉水当美酒饮,不住地碰杯,傻子般的狼嚎几声,还会疯子般的跳跃几下。 直到李南方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说你不去你办公室坐着思、春,却在这儿倚着门好像卖笑的算几个意思后,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又一轮明月自东方高楼后升起。 段香凝眨巴了下双眸回头,李南方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 李老板今晚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抚他这些虾兵蟹将的,让他们知道老子我又杀回来了,以后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好好活着。 在听老王说他有多么的机智,用跪在地上给韩军磕头的险恶方式,把那个一心要讨好康维雅的傻叉逼上风头浪尖,副所长的乌纱帽百分百再也戴不住后,李老板哈哈大笑着,拍着他肩膀说以后要整人时,千万别随便下跪,因为男儿膝下有黄金——当然了,你老王不是男人,那就自当别论了。 在听大力哥说,他在被抓进派出所后,是如何的英勇无畏,与警察队伍中那小撮败类斗智斗勇后,李南方就满脸遗憾的说,真该让陈大力在小黑屋里多呆三五天。 看望心腹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李南方当然要走了。 至于外出买晚餐快要回来的林晚晴,陈晓俩人,李南方没打算见。 林妹妹那天已经见过了,没必要再见。 陈晓——还是算了吧。 李南方就算是用脚丫子去想,也能想到陈晓在看到他后,会是怎么缠着他,强烈要求他把死而复生的过程仔细讲述一遍。 末了,还会趁机索要一笔精神损失费,盖因她在得知李老板死翘翘了后,也曾经流过几滴伤心泪,不高兴了好多天。 明天才是李南方送给这个世界大惊喜的好日子,他可不想在临门一脚时出现错误,让某些、不,是让某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提前得知。 那样,他所希望的精彩,就会大打折扣了。 所以此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还是很有必要的。 站在电梯门口,李南方等待电梯上来时,走廊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 他没去看。 电梯门开了时,香风也恰到好处的扑鼻。 无论段香凝和他是什么关系,身为一个男人,都该表现出男人应有的风度。 李南方向旁边闪了一步,抬起右手,恭请段副院长先进电梯的动作,可圈可点。 段香凝高傲的昂着下巴,满脸就该如此的样子走进了电梯。 “段副院长,你的脸色好难看啊,昨晚睡觉时感冒了?” 电梯缓缓下降时,李南方轻佻的目光,在段副院长脸上肆无忌惮的来回扫着:“幸亏你是医院的副院长,无论是打针吃药都不用拿钱。唉,怪不得当初那么竭力争夺院长宝座呢。哦,对了,段副院长,你要是成为院长了,死后占用医院太平间,是不是也不用拿租金呢?” 段香凝用力咬了下嘴唇,脸色更加难堪,娇躯也微微颤抖,高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她越生气,李南方就越高兴。 因为刚才在特护病房内时,李南方就听董世雄说了。 说在发现陈大力很不正常后,吕明亮本想安排专家会诊给他看病的,可段副院长却不同意。 不是段副院长不关心病人的死活,她不同意专家会诊,是因为这个建议是吕明亮提出来的。 她这样做就有草菅人命的重大嫌疑了。 她和吕明亮争权夺利,放在官场,职场上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可她却拿着患者的安危,来当做争权的牺牲品,那就有些过了。 李南方如果不好好讽刺她一顿,心里会感觉非常不舒服的。 段香凝忍了。 忍了的意思呢,就是就在李南方以为她要暴走,尖叫着扑过来对他拳脚相向时,她却笑了。 笑的那样妩媚,眉梢眼角间甚至还浮上了春色,双眸里更是有春水在哗啦啦的流动,亮晶晶又性感的小嘴半张开,明明距离李南方只有一步远,她却走出了小碎步,只为腰肢能轻摆起来,带动胸前微微的颤抖。 “哇靠,这是个什么情况?” 段香凝的不正常表现,居然让盼着她赶紧暴走,趁她扑上来时顺手在她娇躯上拧几把,来尝尝鲜嫩豆腐滋味的李老板给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到了电梯墙角。 很多臭男人都这样。 女人拼命反抗时,他就会趁机动手动脚,从中获取没人性的酸爽。 可当女人摆出一幅“来呀,你来上我呀”的架势,主动逼过来时,双方角色立即互换了,让他本能的感到了怕。 李南方的退却,让段香凝双眸猛地一亮。 仿佛孤独行走在黑夜中不知道去哪儿的旅人,忽然发现前方有灯火那样,再次紧逼一步时,右脚高高抬起。 咚的一声响。 这是白色红底细高跟鞋踏在电梯墙壁上时,发出的声音。 段香凝修长结实的右腿,高过李南方的脑袋,踩在了电梯墙上,两条腿之间的角度,接近一百八十度。 壁咚。 在空间狭小的电梯内,段香凝居然对李南方施展出了壁咚绝技,就像一个恶少逼迫良家小少妇那样,让他无处可逃。 然后,她嘴角勾起淫、邪的笑意,慢慢伸出右手食指,挑起了李南方的下巴。 第1078章 今晚你要来我家 “你、你想干嘛?” 段香凝的壁咚绝技,彻底秒杀了李南方,让他无处躲藏,唯有满脸惶恐的问道。 其实这厮真要反抗的话,直接大脚开出去,就像是踢足球那样,保管一脚就能把段副院长踹在对面电梯墙上,说不定还会当场胯骨骨折。 但他肯定不会那样做。 毕竟他再怎么讨厌段香凝,都无法改变她是个活色生香小少妇的本质。 当一个性感妩媚的小少妇,在电梯里对你施展壁咚绝技,露出她白嫩的大腿根,以及裙下的黑丝小蕾时,你还能大脚开出去,那只能证明你是个相当没人性的。 会遭雷劈的。 为了避免遭雷劈,李南方唯有满脸诚惶诚恐的样子,任由段香凝春葱般的右手食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我想干嘛?呵呵,你说我想干嘛?” 段香凝无声冷笑了下,螓首向前伸去,俩人的额头几乎碰到额头时,电梯停在了八楼。 在人满为患的医院住院部大楼里,电梯往下正常运行时,停在某个楼层很正常的。 电梯门刚缓缓打开,外面就传来几个人的说笑声:“王主任,今晚你可要好好大出血了哦。不然,哥几个绝不会放任你被段院长提拔成主任,却无动于衷。” 又有人附和:“那是肯定的。唉,要说我在单位我最服谁,当属王主任啊。王主任,你今晚必须老实交代。那么多竞争者,段院长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难道说,就因为你长了一张小白脸,成了院长大人孤身来青山,为打发孤独时的入幕之宾人选?” 无论段副院长的威信在医院有多高,就凭她是个性感少妇这一点上,再怎么努力讨好她的下属们,也会在背地里把她当做歪歪对象来大肆歪歪,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男人嘛,不都是喜欢这个调调? 包括即将被提拔成主任的王主任,在电梯门打开时,还得意的打了个哈哈:“哈,哈哈。真心说,我确实做过这样的美梦,并为实现它而努力着。没办法,我现在只要你闭上眼啊,眼前就会浮现出美女院长修长的、的——” 候选王主任说到这儿时,虎躯忽然一震,眼睛猛地睁大,就像他长大的嘴巴那样,估计都能扔进一个大鸭蛋去。 和他正在大肆歪歪美女院长的那俩人,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哪儿去。 面如土色,黄豆大的汗珠子,蹭地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屈膝躲在段香凝美腿下的李南方,留恋不舍的目光从裙下挪出来,放在了电梯外,叹了口气后好心的为王主任补充:“唉,你眼前就会浮现出美女院长修长的双腿,好想扛在肩膀上,或者缠在腰间是吧?” “不、不!” 王主任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抬手否认时,却双眼一翻,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这又是个想当官想疯了的主。 不然,他在背后亵渎美女院长却被人抓了现行,意识到已经到手的主任宝座飞走后,也不会因此懊悔的昏过去了。 这打击,简直是太沉重了。 所以奉劝各位,以后千万不要再私下里非礼美女领导了,不然就有可能会像望着天这样,当场得到报应的。 候选王主任瘫倒在地上后,刚才还和他打趣的两个医院员工,却管都没有管。 就像,明知道电梯外面站了几个下属员工,更知道她当前姿势相当的影响不好,可却看都没向外看一眼的段香凝。 无论王主任他们几个,还有段香凝是怎么对待尴尬的,李南方懒得去管。 他只是有些气愤,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在被一女人壁咚时的丢人样子,居然被人发现了。 这也太有损男人尊严了吧? 他可受不了。 于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矮身就要从那只美腿下钻过去。 必要时,男人都能把整个脑袋都藏在女人腿中间了,更何况从抬高的美腿下钻过去呢? 这绝对不算事。 咚! 又是一声响,那只白色红底细高跟,迅速下移,再次踏在了电梯墙壁上,挡住了李南方的去路。 李老板有些生气了,贴着墙壁缓缓站直身子:“段香凝,你到底是几个意思?真以为我怕你,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非礼你吗?” 段香凝笑了,媚眼如丝:“我先回答你后面的问题。你当然敢。当初你能在我的办公室内把我推倒吃掉,在大庭广众之下非礼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再回答你前面的问题。我没几个意思,就是想请你去我办公室小叙。因为在我看来,咱们前两天还发生过特亲近的关系。两天后,我们再次相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了吧?” 李南方脸色顿时一变:“怎么,你要把我叫进你办公室内,强女干我?” “你可以选择不。” 电梯来到六楼又缓缓停下时,段香凝终于放下了她的长腿,整理了下衣衫时,电梯门开了。 她款款地迈步走了出去:“或者干脆把我灭口。不然,我会马上打电话给岳梓童,告诉她说你已经回来了。正准备明天和花夜神举办婚礼,送给她一个大大地惊喜。” 和段香凝这种极品美少妇打情骂俏,装傻卖呆,几乎是所有男人最喜欢的游戏。 但如果美少妇威胁男人,说如果不怎么样就要怎么样时,这种感觉就不好玩了。 已经完全脱离了游戏的本质,上升到了双方有可能因此付出惨重代价的高度。 道理是如此的简单,段香凝当然很清楚。 更能在走出电梯时,感受到背后传来两道森冷的杀意。 她不用回头,也能确定那是李南方的目光。 更像即将捕猎时的眼镜王蛇。 这种带有森冷杀意的目光,让段香凝全身所有神经都在瞬间绷紧,血液循环减速,心跳频率却迅速增高,光滑地额头更有细细的香汗冒出来,两条腿酸软无力,只想瘫倒在地上。 她还是坚持住了。 她觉得,无论李南方有多么地想杀她,都不会动手。 经过那天长时间的抵死缠绵后,她能从他后来的温柔动作中,感受到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既然是善良的人,又怎么会在背后偷杀女人呢? 她听到了脚步声。 李南方的脚步声很轻,就像穿了鞋子的猫。 如果不是被两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死死锁定,其实段香凝根本听不出李南方的脚步声。 从电梯口到段副院长的办公室,距离能有多远? 也就是十多米吧。 可区区十数米,段香凝却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比赛,在拿出钥匙开门时,手都开始哆嗦了。 啪哒一声,钥匙落在了地上。 发出的清脆当啷声,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快刀,终于斩断了那两道死死盯着段香凝后脖子的目光。 她长长松了口气,艰难的闭了下眼睛时,李南方说话了:“能不能替我转告你家里,就说我只是个胸无大志,一心只想混吃等死的人渣,不值得他们在我身上投资的?” 段香凝嘴角勾了下,慢慢弯腰俯身去拿钥匙。 一滴晶莹的汗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汗水仿佛带走了段香凝嗓音中的性感和磁性,让她再说话时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干巴:“李、李南方,你很聪明。没有走上官场,实在可惜了。” 李南方从美女院长邀请他去办公室小叙时的那番话里,迅速分析出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说的真正原因,所以才有请她带话给大理段家。 故此段香凝觉得他很聪明,真该去官场上打拼。 但她却没有回答李南方的问题,这就代表着她不会为他带话的。 大理段氏核心层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段香凝只能全力以赴的去执行,绝不会有任何的违逆,或者更改。 “段香凝,我永远都不会去当官。也不喜欢,被人当做潜力股来投资。更不喜欢,任何人试图在夜神的身上牟取好处。” 李南方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后,稍稍沉默片刻,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他走到电梯门口时,十数个医护人员在某副院长的带领下,从楼梯上走了过来。 他们这是在例行查房,一层层的查过去,低声探讨着某位患者的病情时,并没有注意到走廊中还有谁。 就在带头副院长刚要走上七楼的楼梯时,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喊:“李南方,今晚我在家等你。十一点如果你还没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哇靠,这是谁在医院里大声喧哗啊。 很好听的女人声音哦。 关键是这句话的内容。 啧,啧啧,今晚十一点在家等那个叫李南方的人,如果他不去就会对他不客气。 深夜十一点,强逼着男人去她家,摆明了要抛弃廉耻的投怀送抱,对不起老公对不起人民——啊,这、这不是段副院长的声音吗?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喊声后,瞬间有些懵逼的副院长等人,忽然醒悟了过来,齐刷刷的看向了那边。 然后,大家就看到性感和威严同在,妩媚与端庄一体,娇、娃与观音的综合体段副院长,正胸部剧烈起伏着,满脸愤怒地望着电梯门口这边的男人。 段副院长,强烈要求这个家伙深夜去她家? 这,这怎么可能——就在一众医护人员满脸大写的懵逼时,副院长最先反应了过来,低声呵斥道:“走,快走,看什么呢!” 被上司训斥后,一众吃瓜群众才蓦然醒悟,意识到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了,立即低头一窝蜂似的冲上了楼梯,心中还在默念四字真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你们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冷笑着,迈步走进了电梯内。 叮当一声轻响,电梯停在一楼大厅内后,门刚打开,李南方一步迈了出去。 他的心,乱了。 来之前,他就做好能遇到段香凝的心理准备了。 所以遇到她时,才能嬉笑怒骂皆称文章——却没料到,他会被大理段氏盯上。 第1079章 今夜不回家 人在心不在焉时,就有可能会犯错误。 李南方就是这样,电梯门刚开就快步迈了出去,恰好与刚要走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绝对是本能的反应,李南方身体刚与对方接触,就能从手感——还是别的感觉上,断定对方是个女人了。 男人胸膛上可没那两团鼓囊囊的肉,尤其是瞬间触动他嗅觉神经的幽香,立即让他进一步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孩子了。 或者干脆说是个小处子。 好吧,说人话就是对方是个未成年女孩儿。 低头出电梯时不小心撞了要走进来的女孩儿,放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个正常现象,无非说声对不起就能搞定,然后大家个人忙个人的去了。 对不起啊。 这几个字还在李南方嘴上打转,那个女孩儿就像机关枪那样的开骂了:“握了个草的,你走路不长眼吗?走路低着个脑袋这是要找钱呢,还是寻找你早就扔进女人沟沟里的青春?靠,你敢和姑奶奶我瞪眼?你信不信,信不信——” 陈晓骂到这儿时,双眼猛地睁大,满脸好像见了鬼的样子,呆愣当场后,连喘气都不忘记了。 和陈晓一起去外面给陈大力等人买晚餐才回来的林晚晴,就站在她身边。 在他们不小心撞在一起后,林晚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陈晓对着李南方就是一通臭骂。 结果,她在骂到一半时——苦笑了下,林晚晴对李南方说:“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见过老董他们了,该说的都说了。那个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哦,对了,有空你帮我好好管教下这死丫头。不然,她早晚会碰到硬茬吃亏。还高中生呢,真没素质。” 对林晚晴摆了摆手,又狠狠瞪了眼还在发呆的陈晓,李南方快步走了。 目送李南方走出大厅后,林晚晴好看的秀眉皱成了疙瘩。 她能看得出,哥又摊上愁事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训斥陈晓时,眼神也总是飘忽,这是明摆着心神不宁呢。 “唉。佛祖您就不能保佑我哥万事如意吗?他已经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累了。” 林晚晴忽然很心疼李南方,真想追出去从他背后,把他紧紧地抱住。 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错,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让他感受到她那颗很担心他的心,他的烦恼或许就会减轻些吧? 就在林晚晴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真要跑出去时,陈晓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尖声叫道:“挖槽,我不是在做梦吧?刚才那个傻、那个人是李南方?早就死翘翘了的李南方?” 看了眼大堂内被陈晓的大惊小怪声所吸引,都看过来的人,林晚晴叹了口气:“唉,陈晓,咱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陈晓把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那样,继续很大声的:“草,草,我必须要用这种语言方式,来表达我心中的极度震——” “南方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晚晴可不喜欢陈晓在背后对他哥不尊重,忽然愣了下抬头看向了门口。 听说李南方又回来了,陈晓马上就闭嘴,接着下意识双手捂住了屁股。 李南方曾经狠打过她屁股的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真疼啊。 她看向大堂门口,却发现是空荡荡的,连忙问:“他、他的人呢?” 李南方的人,早就上车向医院门口驶去了。 天刚擦黑不久,大街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不时有一对对小情侣走过,幸福的样子让李南方很想停车,跳过去把男的一脚踹到在地上,大骂他还没有素质啊,为毛在别人很心烦时跑来大街上秀恩爱呢? 当然了,他只是这样想想而已,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毕竟他是个有素质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些没素质的事呢? 心里烦闷时,完全可以找个酒吧喝一杯,遇到顺眼的美女调戏下嘛。 他刚想到要喝酒,就看到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似曾相识的样子。 李南方记起来了。 去年他刚来青山没多久时,就曾经来这儿喝过酒,遇到了在这儿打工的隋月月,并帮她教训了要非礼她的金少。 也是在那个晚上,毫不关心他死活的岳梓童,碍于大姐的面子,得知这厮在这边遇到麻烦后,驾车飞速赶来,恰好遇到她小外甥被酒吧老板等人群殴,顿时就勃然大怒了,施展出她超级女特工的绝世风采,把那些人全部一一摆平。 李南方还记得,小姨在摆出朝天一炷香的飒爽造型时,他还曾经提醒她走光来着。 这些事的发生,仿佛就在昨天,并给了李南方一种清晰的错觉。 就仿佛,他只要走进去,就能在某个卡座上看到一个女孩子。 他在看到女孩子的同时,她也看到了他,秀眉立即皱了下,轻哼着问道:“哼,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来。” “这才八点半多点吧,很晚吗?” 李南方喃喃地回了句,把车子贴边停下,开门下车缓步走进了酒吧内。 酒吧内的装潢,布局与去年时不一样了。 酒吧老板,也已经不再是那个脖子上戴着大粗金链子,胳膊上描龙刺虎,嘴上叼着细香烟的光头了,换成了一个穿西装,对谁都会笑着客气说话的年轻人。 新老板的形象,可比当初那个大光头好多了。 但李南方看着不顺眼。 你说你一个开酒吧的,不就该搞个大光头,满身的刺青,脖子上挂着个大链子吗? 为毛穿的这样正式,搞的好像人民教师那样,让人看了心里就会觉得别扭呢? 这就好比吃肉的狼,忽然变成了一只吃草的羊那样,简直是太没代入感了。 不但酒吧的装潢,布局,老板都变了,而且所有的卡座上,都没有李南方最想看到的那个女孩子。 今晚的酒吧内,没有岳梓童,也没有隋月月。 只有十数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有的看手机,有的在相拥着亲嘴儿。 李南方心里莫名的空落落了,随便找了个卡座坐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一个穿着大红色无袖旗袍的女侍应生,扭着腰肢走过来,满脸的职业笑容。 “来一打——” 李南方刚要说来一打啤酒时,忽然想起九点半时还得去车站送龙城城,就改口:“来一杯今夜不回家吧。” 今夜不回家,是专门为男士打造的一款鸡尾酒,酒精度数超过了40%,被火点燃后更有伤口上撒盐的感觉,厚重、浓烈、辛辣,滋味怪怪地,可能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敢于尝试。 也可能唯有傻子才会点上这样一杯玩意儿,轻晃着酒杯,回想曾经一些致死难忘的往事。 李南方就是这样一个傻子。 更傻的是,他在点了一杯今夜不回家后,只是拿在手里慢慢地晃,却没有喝。 暂时不能喝酒。 因为他等会儿要送龙城城去车站,如果喝了酒,谁能保证在路上不会遇到交警叔叔查酒驾? 一旦被查住,李南方在想隐藏行踪就非常困难了。 尽管依着他的车技,警方是拦不住他的,但他还是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反正也没谁规定,在酒吧点酒后就必须得喝掉。 哥们喜欢端着酒杯玩儿,谁又能管得着? 灯光下,五颜六色的液体在酒杯壁内来回的游走,总是试图挂在杯子上,最终却只能无奈的淌下来。 就像李南方当前无奈的人生。 盯着酒杯,他想了很多,很多。 再过十多个小时,就是他和花夜神喜结良缘的吉时了,他会用神秘新郎忽然出场的方式,让那个负心汉、不,是负心女在万众瞩目下,无地自容。 自从和花夜神要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后,这些天他总是在幻想岳梓童看到他后,会是一幅怎么样的反应。 每次想起来,他都会有种解气的酸爽感。 太特么的解气了! 就是某位名媛正在参加高档酒会,被好多绅士围着大献殷勤时却要拉肚子——总算暗中咬牙,小心无差错的周旋下来,蹲在厕所马桶上后的那种感觉。 尤其是在一个人发呆时,李南方更会这样想。 现在他还是在想。 想岳梓童明天看到他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想着想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想,就代表着他越在乎岳梓童。 如果他不在乎她,又何必如此的绞尽脑汁,费尽心血呢? 他完全可以没事人那样,走到她面前和她亲切的握下手,预祝她和贺兰某人新婚愉快,然后转身就走。 太在乎一个人,也会入魔的。 嗡,嗡嗡,手机急促的振动声,把李南方从那种残忍的报复快、感中惊醒。 是龙城城打来的电话,问他安抚完他那些虾兵蟹将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呢,她可以给专车司机打电话,派专车送她去机场。 “已经谈完了,我去送你。” 李南方说了句,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起身快步走出了酒吧。 以后,他都不会再来这儿了。 有些东西,有些人该放下就得放下。 就像那杯酒还放在桌子上,旁边的钞票已经被服务生拿走了。 年轻的女侍应生,正值多愁善感的年华,在李南方端着酒杯长时间发呆时,就已经注意到他,并猜出他今晚来酒吧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回忆一段美好的往事。 于是女侍应生就觉得,最好是让这杯孤零零的酒,还有已经不再有青烟冒起的烟灰缸,在桌子上多呆会儿。 也许,等会儿会有位美丽的女士坐在这个座位上,看到这杯酒,烟灰缸里的几个烟头后,会联想到有个来寻找回忆的男人,曾经在这儿坐过。 女侍应生应该去买彩票。 因为她刚这样预想,就看到一个穿着身材窈窕的年轻女郎,走进酒吧内左右看了几眼,径直走到那张卡座前,稍稍犹豫了下,掀起风衣的下摆款款坐了下来。 第1080章 表情忧郁的王子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桌子,和酒吧内其它的桌子一模一样。 桌子上还放着一杯酒,一个烟灰缸,这证明应该有人坐在这边。 旁边还有几张桌面上空空的桌子,也没有人,所以按说岳梓童不该来到这张桌前,盯着那杯孤零零的酒,烟灰缸犹豫了下后,就坐了下来。 她在坐下来后,都不知道她怎么会坐在这个卡座上。 这个卡座对她来说仿佛具备一定的魔力,吸引她走过来坐下。 “心想事成”的女侍应生马上就走了过来,柔声请问她要喝杯什么。 “就要——今夜不回家吧。” 岳梓童亲亲抿了下嘴角,看着桌子上的酒杯轻声说。 “好的,请您稍等。” 女侍应生点头答应了句,转身刚要走时,岳梓童又问:“这儿有人吗?” “没有。” 女侍应生看了眼那杯孤零零的酒,轻声说道:“您是说这杯酒吧?这是一位先生点的,不过他没有喝,就端着酒杯发了很久的呆——他发呆时看着酒杯的目光,格外地温柔,应该是在想念他曾经的挚爱。” 女侍应生应该是看爱情片看多了,特希望现实中也能出现电视里的某些狗血桥段。 不然,她是不会如此用心给岳梓童解释,曾经有位先生就在几分钟前坐在这儿,怀念他曾经的挚爱了。 岳梓童却没有太在意。 不过看在女侍应生貌似很热情的份上,也不好对她说本小姨懒得听这些浪漫肥皂,于是随口问了句:“哦,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 女侍应生可是偷偷关注李南方很久了。 尤其是他掏钱时,看都不看是多少,就放在桌子上离去的潇洒样子,更上让她心折不已。 所以当岳梓童随口问那个人的长相时,她马上就用清晰的语言,把李南方的样子描述了出来。 刚开始听她说时,拿出手机随便翻阅什么的岳梓童,还是一幅淡淡然的样子。 可听着听着,她翻阅手机的手指停了下来,慢慢地抬头看着女侍应生,眼神特别的古怪。 “女士,我这就去给您拿酒。” 女侍应生被岳梓童古怪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强笑了下转身刚要走,却听她说:“你,你等等。” 喊住女侍应生后,岳梓童从小包里拿出口红,在桌子上画起了什么。 早在七八岁时,岳梓童就开始学画画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母亲脱离岳家那个囚笼,她必须得去国安当特工让自己强大起来,而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画画上,那么她真有可能成为一代名画家。 她的画画启蒙老师,可是几次都拍着胸脯对杨甜甜说她很有天赋的。 岳家主有没有画画的天赋,女侍应生当然不知道。 她只是在岳梓童拿出那支口红后,就愣了下,心想:“哎哟,这应该是法国某品牌推出的限量版口红吧?我昨天好像在网上看到过,一支这样的口红价值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呢。是,真的是啊!” 女侍应声看清口红管壁上标着的鎏金编号后,暗叫惋惜:“我要买这样一支口红,至少得好好攒一年。人家却拿来当画笔用,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就在女侍应生为那支限量版口红却被当做画笔用,而感到心痛不已时,岳梓童画完了最后一笔,低低地问道:“麻烦你看一下,你说的那个人,是、是不是他?” 女侍应生这才发现,岳梓童原来是用口红在桌子上画了个男人的头像。 她只看了那个头像一眼,就失声叫道:“对,对。就是他。女士,您、您认识他吗?” “真是——他!?” 岳梓童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女侍应生的旗袍,猛地向怀里一拉,嘎声问道。 “啊,你干什么?” 女侍应生被她忽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挣扎。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有些激动。” 看到人家想回头喊人后,岳梓童才意识到她吓着人家了,连忙松手道歉:“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仔细说说?” 如果岳梓童不是位漂亮的都市女郎,而是刚才那位满脸忧郁的先生,女侍应生肯定会原谅他,并坐下来陪他喝一杯,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在含羞带怯的答应他可以外出走走时,再顺便问问他在掏钱时拿出来的那张黑卡,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但岳梓童不是那位忧郁的白马王子啊,是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要比她优秀很多倍的美女。 那么她凭什么要坐下来,陪一个比自己美的女人说她的白马王子呢? “不。” 女侍应生摇了摇头,刚要说出这个字,却见岳梓童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的钞票,点都没点,就放在了桌子上。 眼尖的女侍应生还看到,岳梓童的钱包里,也有一张黑卡。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是人不是人的,就会有黑卡。可我却没有。”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的女侍应生,眼神黯淡的叹了口气,把那叠钞票收了起来。 没有黑卡,能有几千块现金也是好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女侍应生把李南方来酒吧的全过程,包括他做了些什么,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女侍应生以为,只要她说的越仔细,最好把李南方发呆时的那股子忧郁气质都说出来,那么这位可能就是被白马王子深深怀念的美丽女士,在激动之下,说不定就会再给她一笔钱—— 她错了。 她说的越是详细,岳梓童双眸中的激动神色,就越来越淡。 等她说完后,岳梓童都懒得说话了,抬手很随意的挥了挥,示意她可以去拿酒了。 根本没做出要掏钱的动作。 女侍应生为此感到很纳闷,有心想问问岳梓童,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哪儿知道,如果她把李南方形容成贱兮兮的痞子模样,最好是说他在点酒时,会抬手打个响指——岳梓童肯定会赏给她一大笔钱。 满脸忧郁,好像失去白雪公主的青蛙王子那样,会是李南方吗? 根据岳梓童对小外甥的理解,就女侍应生说的那种男人,是李南方最讨厌的了。 身为一个带把的男子汉,装什么狗屁的忧郁,深沉啊,搞得和娘炮似的。 既然那是个让李南方最讨厌的娘炮,那就不是他了,岳梓童又凭什么掏钱给女侍应生呢? 真以为岳家主的钱,是大风从天上刮来的么。 很快,今夜不回家端来了。 女侍应生放下酒杯时,欲语还休的样子。 眼角余光看到她想说什么后,岳梓童立即抬手挥了挥,示意她赶紧走一边去,没看到本宫脸色开始潮红,眼神迷离很动人——就是开始发烧的样子了吗,还在这儿叽歪个什么呢? 天刚擦黑,岳梓童就开始发烧。 九点之后,她的体温就会越来越高,不到三十九度是决不罢休的。 美人儿在高烧三十九度时的样子,确实很迷人,好像思念春天那样,散发出春的气息,吸引了旁边几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年轻雄性。 哥几个对望了眼,随即一起挥手,剪子,包袱,锤! 两个人出剪子,一个出锤子。 锤子获胜,无声的笑了下,又抬手拢了下蓝白色的头发,故意把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他虽说不怎么健硕、但却极其性感的小胸膛,缓步走向了岳梓童。 锤子都已经想好搭讪的词了:“这位漂亮的小姐,我能坐在您对面吗?” 这句搭讪词虽然早就老的烂大街了,不过越是老套的东西,有时候就越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锤子已经走到了距离岳梓童三米之处的地方,再次调整了下脸上坏坏到迷人的笑容,轻咳一声时,胳膊被人抓住了。 锤子皱眉,回头看去。 是个相貌很普通的年轻人——正因为普通到毫不起眼,所以锤子在走过来时,才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哥们,毛的意思?” 锤子斜着眼的问了句,抬手想打开年轻人。 胳膊还没抬起呢,就觉得手腕好像被老虎钳子捏住那样,疼地他猛地一咧嘴,刚要喊疼,剧痛消失了。 年轻人却没有松开手,站起来抓着他手腕,也不问他愿意不愿意,就向酒吧门口走去。 “卧槽,你谁啊——啊!” 锤子怒了,刚骂出这句话,手腕又疼了。 看到前去撩妹的兄弟忽然被个陌生人抓着向门外走,两个败了的剪子,立即意识到有麻烦了,立即嘿嘿冷笑着站起来,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追了过去。 他们可是号称东街三虎。 现在他们的地盘上,竟然有个不起眼的家伙敢主动惹事,这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今晚,他们不把这人的满嘴牙都打掉,以后东街三虎干脆除名好了。 至于东街三虎会不会被除名,岳梓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去关心。 她当前正处于恍惚的状态,耳边传来的嘈杂声,仿佛把她带到了一年之前。 精神再怎么恍惚,她也能清晰回忆起,她在这家酒吧内为小外甥力挑金少等坏人时,是李南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想到这厮其实很厉害,那时候却假扮小绵羊骗取小姨来保护他——良心,那是大大地坏啊。 “如果,你真是一只小绵羊,多好?那样,你就不会死在海外了。那样,你只能一辈子蛰伏在我的羽翼下,给我乖乖地洗衣做饭了啦。” 想到入神处,岳梓童喃喃出声:“可你,为什么不是呢?你如果是,今晚我也不会在不远千里的来到这儿,只为那种忽然升起的预感。预感今晚会在这儿,遇到你。可,你不在。” 她在说不出最后三个字时,泪水从脸颊上滚落,掉进了酒杯内,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大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宗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低声说。 岳梓童缓缓抬头,看向了窗外,沉默片刻后说道:“宗叔叔,派人把这家酒吧盘下来吧。” 第1081章 其实我们女人很可怜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车子慢慢停在车站停车场内后,一路上都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龙城城,终于说话了。 其实这一路上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看李南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闭目养神了。 “我能遇到什么难题?” 李南方耸耸肩,故作轻松的笑道:“你老公我可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多次在鬼门关前徘徊,还不是全须全发的回来了?连阎王爷我都能搞定,还能有什么难题是我不能解决的?” 龙城城抬手看了下腕表,说:“距离发车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你和我说说了。” 李南方点上一颗烟,问:“能不能不说?” “唉,是不是和段香凝有关?” 龙城城幽幽叹了口气,身子前倾趴在驾驶座上问。 这是个高智商的女人。 那天看到段香凝从李南方家里走出来后,就起了疑心。 只是段香凝也不是简单之辈,马上就用一番谎言遮掩了过去。 可后来因为那个香蕉皮,勃然大怒下的龙城城开始砸门,结果却被李人渣缠住折腾了接近两天。 对门住着的人不姓司,而是姓李名南方。 段香凝为什么要撒谎,依着龙城城的智商,根本不需太费脑子就能推断出怎么回事了:“怪不得小段说那人姓司呢,原来是诅咒他去死的意思。” 不过在与李南方缠绵的那两天里,龙城城始终没有提及这件事。 她不提,李南方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些。 毕竟怀里抱着小龙女时再提起别的女人,貌似也太不厚道了些。 更何况李南方也不知道段香凝曾经在门口遇到过龙城城,所以现在听她提到小段后,本能地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回青山的那天是芒种吧?那天我感冒了,下午才去上班。刚出家门,就看到段香凝从你家里走了出来。” 龙城城如实说道:“当时我很惊讶,就问她怎么会在那儿。她告诉我说,是去看一个姓司的朋友。” 不心虚的女人,是没必要撒谎的。 段香凝既然心虚撒谎,那么在知道对门住的是李南方后,龙城城立即就猜到俩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她没拆穿,是因为她觉得吧,她没权力去管李南方的私事。 有权利能制约李南方在外沾花惹草的人,只能是花夜神。 一年来历经多次打击的龙城城,更加成熟,给自己的定位也更准确。 唯有这样,她才能紧紧抓住她想要的东西。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才知道怎么回事,低声骂了句:“靠,臭娘们,敢咒我早死。” 龙城城马上说:“英三岛的超级海啸都没留住你,这就证明你这人的命相当大,早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麻烦肯定会一大堆。” “是啊,就是麻烦一大堆。” 李南方苦笑了下,拿着香烟看着排队进车站的人群发呆。 他没有问龙城城是怎么猜出,他一路上心神不定是和段香凝有关。 因为他相信龙城城在知道段香凝的存在,在知道今天傍晚去中心医院看望陈大力后,有可能会遇到她,然后惹上一些麻烦。 甚至,李南方都能肯定,龙城城已经猜到他遇到怎么样的麻烦了。 确实是这样。 陪着李南方沉默了几分钟后,龙城城才低声说:“大理段氏早在四年前,让段香凝下嫁京华某三流小家族时,就已经开始布局将权力的触手,伸过江北的计划了。只是这些年段香凝在这边的发展,应该不是很让人满意。所以,大理段氏要寻找一个新的契机。” 这个新的契机,就是段香凝无意中“勾搭”上了李南方。 新契机的出现,让大理段氏核心层眼前一亮,马上通过详细的分析,确定了新的计划。 段香凝在这个计划中,就是大理段氏能否成功登陆江北的关键所在。 暂且不提背景有着天大的花夜神,仅仅是背后站着荆红命的李南方,就要比段香凝下嫁的某小家族强过百倍不止。 真以为荆红命能占据最高警卫局大局长之为二十多年,是因为他出色的工作能力,获得了各届领导对他的赏识吗? 当然不是。 任何成功者的背后,都站着一些倾力付出,大力支持他的人。 大理段氏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给段香凝下达了必须死缠李南方的铁令。 什么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已经身为人之妻等等的尊严啊,在整个家族利益面前,都算不了什么。 岳梓童不就是这样? 她在与李南方的骨灰举办阴婚后,再和贺兰家联姻的行为,能为岳家和她本人,牟取到更大的利益。 “大理段氏给段香凝下令必须死缠着你,除了因为你背后有荆红命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已经分析出,你要与花夜神结婚了。花夜神虽说始终在商场上发展,可所有豪门都很清楚,她背后站着什么样的大人物。” 龙城城详细的分析着:“南方,无论你多么鄙视大理段氏这种利用女人来牟取利益的行为,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我是段家的掌权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不等李南方回答,她又自嘲的笑了下:“呵呵,我还敢确定,等明天你以新郎的身份,出现在花夜神身边后。不但会让岳梓童极度震惊,会让大理段氏窃喜不已,还会让明珠龙家后悔不迭。” 李南方忽然出现,岳梓童肯定震惊,大理段氏也会窃喜,但明珠龙家怎么会后悔呢? 李南方有些不明白,回头看着她,用目光询问。 龙城城双眸中浮上痛苦的神色,却坚强的笑着:“因为你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啊。” 李南方恍然大悟。 大理段氏发现他很有结交价值后,立即给已经成为人之妻的段香凝下令,必须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勾搭他了,那么就证明他拥有某些关键性的作用,值得段家这样做。 段家都能这样做了,明珠龙家又凭什么不想这样做呢? 而且他们相比起段家来说,更具备“合法”的身份。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南方也算是明珠龙家的女婿了。 可他们却为了和岳家保持盟友关系,放任岳清科追杀龙城城,要把李南方的亲儿子给干掉。 这种行为,彻底斩断了明珠龙家与李南方交好的可能,简直是赔了女儿又没捞到任何好处,能不后悔吗? 岳家震惊,段家窃喜,龙家后悔,李南方则懵逼:“我、我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重要吗?是,荆红十叔待我如子侄。但我毕竟只是——” 龙城城打断了他的话:“仅仅是子侄吗?” 李南方愣了下:“不是子侄,还能是什么?” 龙城城微微冷笑:“如果只是子侄,他会帮你养情人?” 李南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是因为他忽然发现,龙城城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一直以为,荆红十叔等人对他好,是因为他是老谢的得意弟子。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李南方只是老谢的得意弟子,就算有三个脑袋,也不可能让荆红命甘心给丫地养情人。 那,是为什么呢? 李南方很想知道。 “南方。” 看到李南方满脸茫然的样子,龙城城伸手,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也许事实不是我所想象的这样。荆红命呵护你,是真把你当亲侄子看了。” 李南方点头,脱口说道:“荆红十叔对我的呵护,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我敢用脑袋来担保。” 龙城城笑了。 笑容在穿过车窗的灯光下,就像一朵白玫瑰蓦然绽放:“是呀。既然荆红命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来呵护你,把你当做亲儿子来管教,那你又何必质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好呢?” “习惯,嘿嘿,习惯而已。” 李南方尴尬的笑了下:“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总是遭白眼,被人讨厌惯了的原因吧?所以别人对我好后,我就会怀疑人家对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段香凝说了,我今晚十一点之前不去她家,她就会立即给岳梓童打电话,曝光我。” 这就是李南方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原因。 他真心不喜欢被人威胁,哪怕是这种颇具香艳色彩的威胁。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理都不理段香凝的威胁:“好呀,你现在就给岳梓童打电话,告诉她我还活着,是花夜神神秘的新郎,就为明天给她一个大大地‘惊喜’。可就算她知道了,那又有什么呢?最多也就是震惊效果大大减弱罢了。” 可现在他不会这样做了。 因为随着和越来越多的贵族交涉,李南方也懂得了很多所谓的潜规则。 他不在意段香凝曝光他已经回到了青山,却必须去考虑荆红命等人的利益。 他拒绝段香凝的“盛情邀请”,就等于把主动交好的大理段氏,推到了岳梓童那一边。 主动对李南方伸出橄榄枝的大理段氏被拒绝后,肯定会倍感没面子,继而羞恼成怒,此后以全力打压不识抬举的李南方为己任。 李南方背后却又站着荆红命。 那么,打击李南方就等于与荆红命一派的人为敌了。 荆红命等人已经为李南方付出很多了,如果再给他们招惹大理段氏这种重量级的敌人—— 唉,李南方以后还有脸去见他们吗? 可要让李南方迫于大理段氏的淫威,今晚主动去“送货上门”,却又觉得男人尊严被践踏了。 所以他纠结,他闷闷不乐。 龙城城的手,放在了李南方嘴上,轻声说:“南方,你知道么?别看我,岳梓童,段香凝甚至花夜神,在人前都很风光的样子。但我们这些人,都只是各大豪门争权夺利的工具。必要时,休说是让段香凝主动结交你了,就算让她去嫁给一个叫饭的糟老头子,她也得照办。” “我们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其实都很可怜的。” 龙城城说完这句话后,推门下车。 第1082章 踏进了她的家门 不说国外,单说华夏。 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华夏,女人从来都是被当做附庸品来对待的。 就算是在盛世唐宋时代,女人的地位也比一头驴子强不了多少。 像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苏东坡等人,就曾经多次与至交好友互换爱妾来享乐。 哪怕是贵为皇女,为了边疆和平,也得被发嫁到蛮族去给首领当老婆。 当然了,随着近代女权的逐渐高涨,普通百姓家的女人们,大有把压迫她们五千年的男人们踩在脚下,翻身做主把歌唱的雌威——但那也只局限于普通人家而已。 在真正的豪门中,女性始终都只是为家族牟取最大利益的工具。 像嫁给岳清科的龙城城,不知道要嫁给谁的岳梓童,还有为了扶持兄弟能成为家主,就化身敛财童子的贺兰小新。 哪一个,不是为了本家族的大利益? 段香凝既然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那么就得在关键时刻,起到大小姐应该起到的作用。 段香凝为了勾搭李南方,放弃了所有的尊严,不惜当着很多下属的面,高声喊出那句话,也是无奈的。 就像龙城城所说的那样,其实她也很可怜。 “我也很可怜啊。为什么没人来可怜我呢?” 目送龙城城排队走进检票口后,李老板很有感触的低声自语。 他确实很可怜,还特别无能—— 在得知岳清科曾经差点把他儿子活埋后,李南方除了像叫花子那样咬牙穷发狠之外,暂时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能去找岳清科的麻烦。 而人家来找他的麻烦,则是顺理成章的。 毕竟李老板把人家老婆肚子搞大了的行为,本身就该接受被万夫所指,被口水淹死的惩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促使岳清科必须搞掉龙城城母子而后快——龙城城,是李南方的大舅嫂子。 小姑子未婚夫把大舅嫂子的肚子搞大了,无论他是不是被迫的,这事放谁身上,谁都不会乐意的。 所以李南方在听完原本的大舅嫂子,现如今儿子他老妈的哭诉后,唯有咬牙穷发狠后,再把恨力化作动了,趴在女人身上拼命折腾了。 十一点,差三分。 李南方来到了某小区的22号楼1009室门前。 这是段香凝的家。 青山中心医院也有自己的职工小区,尤其是各位重量级的领导们,都是两百多平的大复式。 不过自持身份的段香凝,是绝不会和同事们住在一起的,她也如龙城城一样,自己掏钱在某白领扎堆的小资社区买了一套房子。 要想知道段副院长的家庭住址,李南方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如果吕明亮连大对手住在哪儿都不知道,那么他干脆早点让出院长宝座吧。 至于在接到李南方的电话后,吕明亮是何等的激动——握了个草,在段香凝门前来回走了几遍的李南方,当然不会在意了。 “唉,我本纯洁善良,奈何现实逼良为娼,这万恶的命运。” 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时间数字,已经走到11:59分后,李南方才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好像吊了沙袋的手,颇有礼貌的敲响了房门。 房门上是有门铃的,只需拿手指头轻轻一按,就会叮当一声响的。 不过李老板却觉得,大男人按门铃,那也太有损男人风度。 如果可以,他更喜欢抬脚就踢。 门铃刚响,就是喀嚓一声轻响,房门开了。 段香凝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他。 她肯定早就知道李南方在门外,也透过猫眼看到他好像驴子推磨般的来回走了。 更知道这厮此时心里很矛盾,内心正在做着“敲门,还是不敲门”的艰难抉择。 李南方在抉择,其实段香凝又何尝不是在抉择? 自从医院回家后,无论是做什么,她都在想一件事——等,不等。 如果她等,就代表着她完全屈服在家族严令下,甘心当个工具来利用了。 不等呢,则代表着她要用生命来保护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女性尊严。 别看她已经和李老板多次发生那种难以启齿的关系,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 无论是她在医院办公室内被强女干,还是在电闪雷鸣那个晚上,因恐惧而不得不按照李南方的吩咐,坐上去,自己动。 而且迄今为止,她的合法丈夫,只担任着和合法丈夫的职责,和她没有哪怕是丁点的感情。 但这一切,都不是段香凝甘心对李南方自荐枕席的理由。 她害怕李南方,却又偏偏开始迷恋被他践踏尊严时的那种古怪感觉,甚至都压过了家族给她的严令。 简单的来说就是她想逃离李南方。 逃得越远越好,一辈子不再见面。 可她刚做出这个决定,决定抛弃现有家庭,抛弃家族使命,连夜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时,一道无形的绳索,却又牢牢捆住了她的双脚,不许她外出一步。 就是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房门被敲响了。 徘徊在门外的李南方,终于做出“正确”决定的同时,也帮段香凝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在快速开门的那一刻时,段香凝就知道她的命运,就此改变。 自这一刻起,她不会再去想家庭,想狗屁的女人尊严。 她只能心甘情愿当李南方的女人,还是没有名份的哪一种。 人一旦从痛苦的纠结中做出了决定,心就会在瞬间安静下来。 就像现在的段香凝,以从没有过的镇定神色,静静地看着李南方。 门开了后,李南方没有马上进门,而是倚在了门框上,手里捏着香烟,上下打量着女人。 段香凝今晚换上一身黑色的,低胸的,露出小半个后背的短裙。 短裙下摆的长度,最多能遮掩住腿根。 脚下却穿着一双水景色的细高跟皮凉鞋。 十个卧蚕般的脚趾上,都涂抹了艳红色的水晶指甲油,在灯光照耀下泛出星星点点的性感光泽。 满头的乌黑秀发,弯成了一个纂,把两个耳朵完全露了出来,晶莹地耳垂上,挂着镶钻白金耳坠。 无风微微自动,荡出动人的风情。 修长白嫩的脖子上,没有佩戴项链,而是系了一根黑色的丝带。 李南方不知道这根丝带的“官方名称”叫什么,却觉得它与白嫩脖子黑白相映下,仿佛拥有了生命那样。 同样是黑白相映,大V领的领口内,能看到两个大半的雪白半球。 受稍稍有些紧身的黑色短裙束缚,两个雪白半圆中间那条沟堑,显得格外深邃。 尤物。 当李南方的目光,很没出现的定格在那条沟堑上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这个词。 绝对的尤物。 他明明已经和这个女人多次发生过那种负距离的关系了,对她整个人,每一寸肌肤都算是熟悉无比了,可为什么此时却有了种熟悉的陌生感? 就好像,他从没见过段香凝。 他当然不是没见过段香凝,而是从没见过妆扮到如此性感的段香凝。 “怎么样,好看吗?” 就在李南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时,段香凝说话了。 “好看。”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点头说:“也许好看这个词,还不足以描述你当前的样子。” 段香凝又问:“从你踏进这个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而且,以后,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的合法丈夫,都不能再碰我一下。你还满意吗?” “我能说不满意吗?” 李南方反问着,迈步走进了段香凝家里,擦着女人的肩膀。 前一秒,段香凝就告诉他说,自从他踏进这个家门后,她就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了。 现在,他踏进了她的家门。 那么从这一刻起,她就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了。 李南方在擦着女人的香肩走进来时,明显感觉到她的娇躯猛地颤了下。 还是那句话,以前他们俩早就发生过负距离的接触,那么现在他们俩擦肩而过时,她心中不该发颤才对。 她颤了。 这是因为她最不想渴望、最渴望的命运,已经成为定局。 从没有过的空荡荡,让段香凝茫然失措,痴痴看着门外走廊,呆愣很久都没动一下。 却有泪水,从眼角缓缓地淌下。 李南方就站在她背后,打量着屋子里的装饰。 屋子里的装饰风格设计,家电家具包括窗帘,低柜上的小摆饰品,应该都是出自段香凝之手。 她不愧是出自豪门,这格调就是与众不同。 最起码,李南方进屋后,能从中感受出明显的温馨,浪漫,还带有一丝未泯的童心。 这证明段香凝心中还有个美少女才会有的梦。 李南方慢慢地侧脸,看向了门后的鞋架,衣架。 衣架上挂着几件风衣、套装之类的,都是女式的。 鞋架上有塑料拖——两双。 一双是玻璃水晶的,很小。 一双却是蓝色的,和李南方的鞋码一般大。 蓝色拖鞋的鞋面上,还有崭新的商标。 从这双拖鞋上,李南方就能看出段香凝已经做好了他今晚会来的准备。 就像,她精心打扮的如此性感。 只是,既然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什么在李南方迈过她命运的转折线后,她又默默地哭了呢? “我随时可以出去的。” 李南方淡淡地说到:“而且,我也向你担保,我有办法不会让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就会迁怒于你的大理段氏,永远都不会对你追究你的责任。” 段香凝没说话,可默默地流泪动作,变成了轻轻的抽噎。 “龙城城说的不错,出生在豪门之家的你们,其实都很可怜的。” 李南方笑了下,转身抬手放在段香凝的香肩上:“真要有下辈子的话,不要再去当什么大小姐了。用一生的幸福,来换取所谓的卓然身份,这并不是一笔好买卖。” 段香凝转身看着他,任由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却笑了下,走到鞋架前。 她取下那双蓝色拖鞋,屈膝蹲了下来:“抬脚,我帮你换上鞋子。” 李南方迟疑了下:“我刚才说的这番话,并不是在骗你。” 第1083章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李南方很欣赏这句话。 身为男人,就该遵照古代贤人这句话所说的去做,才是真的男人。 就像当初董世雄和林晚晴,被岭南陈家等人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逼杀时,就是李南方及时挺身而出,不取任何的报酬,成为了他们俩的保护伞。 那时候,包括岳梓童在内的很多人,都说他傻。 他就傻了。 他觉得,就算赚个傻子,他也会那样做。 因为他觉得,那就是有所为。 既然决定了必须去做某件事后,那么就抛弃所有的利益比较,全心去做那件事好了。 至于会因此遭受什么的打击啊,损失之类的,这些能和以后可以安心睡觉重要吗? 这种事,李南方做过很多次。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今晚。 此时。 此刻! 他在看出段香凝只是迫于家族的淫威,才让他踏进这个家门,意识到她正如龙城城所说的那样,其实很可怜后,傻劲又犯了。 李南方再犯傻时,可不管和谁的感情怎么样。 不然他也不会在岳梓童的阴婚之夜,用那种把他小姨恶心到要死的方式,给大肆咣咣了。 所以说,只要段香凝说出“你可以走了”的话,他马上就会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屋子,并立即着手安排抵抗大理段氏打压女人的计划。 他这样做,真的不图什么。 更不屑被段香凝说他是个好人。 真要那样,他肯定会骂她:“你才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 可段香凝却没有让他走,而是捧起了他的右脚,搁在了她屈起的粉嫩左膝上,为他除下了鞋子。 动作温柔。 贤妻良母般。 “唉。” 李南方不再说什么了,唯有叹息。 为他换上鞋子后,低着头的段香凝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南方想了想,才回答:“就为以后能睡个安心觉。” “知道了。” 段香凝站起身,把鞋子摆放在鞋架上,走向了餐厅那边:“你随便坐,就当这儿是你家。” 其实这句话她倒不用特意说,只因李老板无论到谁家,都能当做是在自己家,怎么坐着舒服就怎么坐。 乳白色的沙发坐上去很舒服,商标是外文的,应该是进口货。 不是很宽大的案几上,摆放着水果盘,还有一盒特供熊猫烟,精致小巧的打火机。 段香凝是不吸烟的。 平时也没谁来她家,现在却在案几上摆放了香烟,自然是为李南方准备的了。 有烟不抽只摆着充门面,那绝对是一种浪费。 李老板从来都是认为浪费是最可耻的现象,所以拿起香烟撕开。 袅袅的青烟腾起后,烟草味打乱了屋子里原本的幽香味道。 李南方觉得,这才是最接地气的味道,凡人专享。 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也就是六十多平米吧,一室一厅的格局。 卧室的房门虚掩着,能让李南方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床。 床上放着两个枕头,两条薄薄的锦被,铺的整整齐齐。 今晚之前,床上应该只有一个枕头,一床锦被的。 段香凝在痛苦的抉择中,准备了这些东西,说起来也真够难为她了。 哒哒地脚步声传来后,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段香凝端着个银盘,从餐厅内走了出来。 有餐桌不用却在客厅案几上吃夜宵,也是李南方最喜欢的一种生活方式。 餐厅的椅子再怎么舒服,也不如沙发舒服。 段香凝就不是会做饭的女人,从她端来的夜宵基本都是起开既食产品,就能看得出来。 还像,她今晚明明是在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却在吃饭时还穿的这样性感。 和自己男人在自己家里,有必要穿细高跟,低胸露背黑蕾超短裙吗? “我不会做饭。来到青山后,从来都是叫外卖,或者是去外面下饭馆。” 段香凝摆着盘子时,坦言她并不是一个合格女人:“不过,我以后会潜心学做饭。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抓住你的胃。” 笑了下,李南方问:“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堂堂地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现在不但沦为了别人的“专用”情人,还要为怎么伺候好他,而去学此前从不去碰的厨艺,肯定会觉得委屈。 段香凝默声不响,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就去换身衣服吧。” 李南方眼眉挑了下,拿起了酒瓶。 段香凝没有陪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而是在从低柜那边搬来了个锦墩放在了他对面,双手往下揪了下裙摆,坐了下来。 她在坐下后,马上就并上了双腿。 但她在并上双腿的瞬间——李南方毒辣的目光,却极快捕捉到了内里的无限风景。 黑色低胸露背超短裙下,是真空的。 从段香凝打扮的如此性感就能看出,她是很担心李南方会走。 其实,在她准备好男人所用的一切,并精心妆扮过后又穿上这件超短裙时,潜意识内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段香凝愣了下,闭着的双腿慢慢分开,低头说:“不用了。马上,马上就要安寝了不是?” 李南方没有再劝她,开始喝酒吃菜。 从医院看望过陈大力等人到现在,他就始终没吃饭。 这会儿,也觉得饿了。 虽说用味精,香精烹制而成的五香鱼罐头、金针菇罐头的味道实在不敢令人恭维。 但饿了时连死老鼠都敢吃的李南方,是不会太在意这些细节的,反正偶尔吃个一两次也吃不死人。 段香凝没吃,只是用手托着下巴,看李南方吃。 神色,目光都很平静,就像她不会再刻意闭上,或者分开双腿那样,一切都很自然。 就像盼着要进行下一个环节那样,李南方狼吞虎咽的,没用几分钟就把三个罐头,一支价值不菲的红酒当凉水来喝,都消灭干净了。 这让段香凝大大地开了眼界,觉得这厮不但在床上厉害,吃饭也这么厉害。 猪,估计都比不上他的吧? “吃饱了没?” 段香凝递过纸巾,轻声问道。 “半饱。不过勉强凑合吧,毕竟是深更半夜的吃太多,会给胃造成很大压力的。” 李南方把纸巾仍在脚下废纸篓里,站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段香凝真是个细心的女人。 已经提前在浴室内,为他准备了宽松的睡袍。 还有剃须刀。 “其实我的生活,还是很精彩的。” 粗粗冲了个凉后,李南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的自己笑了下,穿上了睡袍。 他进来时,客厅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几个台灯都亮着,光线明亮且柔和。 他走出洗手间后,吸顶灯,台灯都灭了,唯有最多三度的小夜灯,在卧室门旁的踢脚线上,散发出粉红色的光芒。 卧室的门还是敞开着,里面的光线也比那会黯淡了很多。 同样是粉红色的。 粉红色又叫桃色,总能通过人的视觉,尽快地撩拨起人们那条俗名为“色”的神经。 尤其床上还躺着个绝品美少妇时。 段香凝依旧穿着那身黑色超短裙,但原本是水晶色高跟鞋,却换成了更加粗野的大红色。 玉、体横陈的背景,是窗外墨蓝色的苍穹,上方有数不清的星星在闪烁。 有一扇窗子开着,初夏深夜的凉风徐徐吹来后,让李南方果露在睡袍外的胳膊,有些冷。 段香凝左手支着香腮,右手随意放在胯间,两条长腿自然的弯曲着,可能是细高跟起到了一定作用,所以显得她没穿丝袜的双腿更加修长,迷人。 向窗外看了眼,李南方问:“晚上睡觉,喜欢开灯吗?” “不——喜欢啊。我胆子特小,一个人住时,当然得开灯了。” 段香凝先摇头,又点头说出这番话时,两条腿开始缓缓交错起来,就像她直立行走时的动作。 每一次交错,都能让李南方看到裙下。 看了几眼,李南方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了化妆台前,打量着那些价格不菲的化妆品,很感兴趣的样子。 段香凝低低地催促:“早点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京华的。” “我知道。” 李南方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一支口红。 如果他今晚在某酒吧内多呆几分钟,也许就能看到另外一支同为限量版的口红了。 看到李南方拿起那支口红后,侧躺在床上用眼角余光关注他的段香凝,摆动双腿的动作,明显凝滞了下。 她刚要说什么,就听已经打开口红的李南方,淡淡地说:“可我晚上不喜欢开着灯睡觉。更重要的是,我还不喜欢别人能听到我说了些什么。” 他说到最后这个字时,猛地举起了口红,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咣! 他这一拍太用力了,直接拍碎了口红的塑料壳,更是让实木梳妆台,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大响。 “啊!” 耳朵上戴着耳麦的男人,在听到李南方说出这番话时,就迅速意识到了不好,连忙抬手去摘耳麦,但已经晚了。 咣的巨响声自耳麦中传来后,应该是被放大了至少五倍。 也就是说,李南方狠拍桌子的响声高达七十分贝时,男人却听到了三百五十分贝的巨响。 没有哪个人的耳膜,能抗得住三四百分贝的音量冲击,男人也是这样。 随着他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把耳麦甩出去时,鲜血已经从双耳中缓缓地淌了出来。 这还是多亏了他反应迅速,在巨响声刚传来时,就开始摘耳麦。 如果他反应再慢上哪怕是零点几秒,他所遭受的沉重打击,就不仅仅是变成聋子了。 极有可能会变成傻子,甚至会当场被超声波震的七窍流血而死。 “晓东,怎么回事?” 正站着窗前,用红外线夜视仪望远镜向外看的年轻女郎,迅速转身,低声喝问。 “他已经变成聋子了。但这已经是万幸了。”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段储皇,眼睛盯着手里微微晃动的红酒,淡淡地说:“段襄,我早就告诉过你,千万别把李南方当傻瓜了,你就是不听。” 第1084章 段家四凤 大理段氏在华夏诸多豪门中,绝对算是个异类。 这可能与上世纪那场对外还击战中,除段老父子之外,其他男丁都战死在了沙场,家中唯留下一堆孤儿寡母,不得不让女人顶起来有关,所以对女性成员的培养也很用心。 但一旦有重大利益需要捕捉到时,段家核心层就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某个女性成员。 段香凝,就是大理段氏“四凤”之一,也是最先被牺牲的。 谁让她年龄是四凤之首呢? 如果段香凝像段襄只有现年二十三岁,那么她也不会被当做先锋官,被派来江北了。 段香凝来江北发展,可是被段家给予了厚望,希望她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为段家的扩张做出突出贡献。 很可惜,段香凝在这四年中的表现,让段家很失望。 尤其去年段家终于正式启动登陆江北的计划,派段香凝来青山走马上任时,她却遭遇李南方,首战败北了。 优胜劣汰的法则,在精英众多但资源有限的豪门世家,尤为的明显。 段香凝成了弃子,被排除出了段家的权力核心。 而她,也成了段氏四凤中其它三凤的耻辱——连一个人渣都搞不定,以后别说是大理段家的女儿! 但就在段香凝即将从此埋没时,李南方又出现了。 那个电话对她来说,绝对算是改变她命运的转折点,让段家核心层再次发现,她可能依旧是块金子。 这才围绕她,做出了一系列详细的计划。 段香凝一波三折的命运,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稍稍改变下就是,成也李南方,败也是李南方。 她在今晚的痛苦抉择中,不知不觉间为李南方的到来做出那么多准备,其实就是相当珍惜这场机会了。 抓住,她会重回大理段氏的核心层。 失败,她不但永远无法再跻身核心层,反而会因为不尊段家的命令,遭到该有的惩罚。 一边是重回辉煌,一边是遭受惩罚,她会选择哪个? 段襄希望这位大堂姐能像上个世纪牺牲在前线上的各位先祖那样,能为了自身的尊严,宁死不屈—— 那样,段家有限的资源,才能不用被一个靠色相来争取进步的废物浪费。 就能分到段家其他人身上了。 可段香凝让段襄失望了。 她没有勇敢地接受悲惨命运的挑战,而是选择了屈辱的活着。 尤其段襄用红外线夜视仪望远镜,从段香凝故意没拉上窗帘的窗户里看到,她像个不要脸的婊、子那样,穿着暴露的躺在床上,勾引那个李南方时,心中既愤怒,又开心。 愤怒,是因为她觉得段香凝,丢尽了整个大理段氏的脸。 开心——能亲眼看到一个享有与自己争取资源资格的竞争对手,私下里原来是这般丑态,当然会高兴了。 只是她没高兴多久,她带来青山的心腹手下晓东,就惨叫着扔掉了耳麦。 接着,好像早就料到这样的段储皇,则淡淡然的指责她,不该把李南方当傻瓜看。 依着段储皇的意思,是没必要监控段香凝是怎么幽会李南方的。 他相信已无退路的段香凝,不会拿她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早在让她做出选择之前,她就已经与李南方发生苟且之事了不是? 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只是顺理成章罢了。 反正她对京华小世家的那个丈夫,没有任何的感情。 不然早就有小孩了。 但段襄却坚决不同意,不顾段储皇的劝说,执意派人在段香凝家安装了窃听器,又让她今晚毋须把窗户打开,以方便观察她在坚定不移的为段家做贡献—— 她为什么非得这样做,段储皇很清楚。 无非是预防段香凝在段家的地位,会超过她。 只要把握住这些资料,就等于抓住了段香凝的短处,以后让她做什么,她都得乖乖地做什么。 对段襄的如此做法,段储皇并不是太反对。 从懂事起就开始与周围所有人争夺有限的资源,就是大理段氏历代来人才辈出的不二法宝。 这样诚然会淡化了亲情——谁想享受亲情,那就自动退出渴望前进的队伍吧。 更何况,无论段襄她们再怎么努力,也威胁不到段储皇会成为段家第三代家主的地位。 大理段氏的现存三代,唯有段老,段二代,段储皇三个男人而已。 绝对的三代单传,这就让他未来的家主地位无法动摇了。 所以他才能在段襄执意要这么做时,才能保持平和的心态。 晓东双耳流血,痛苦的趴在桌上低声呻、吟的现实,证明段储皇当初警告段襄的话没有错。 他的警告既然没有错,那么当然就是段襄错了。 段襄用力咬住嘴唇,高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拳紧攥时的指甲盖,都已经刺破了她的掌心。 她当然听说过李人渣很厉害,也相信他很厉害。 不然,荆红命怎么会那样帮他,他又怎么能在英三岛大海啸中活下来呢? 可他厉害不厉害的,与为预防被段香凝超过这才试图抓住她短处的段襄,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发现被窃听后,直接警告这边,或者把口红扔出窗外就好了。 干嘛要猛地一嗓子,把晓东的耳朵给震聋了! 晓东可是她在西南军区退役时,带回来的精锐特种兵,当做绝对心腹来培养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参与段家第三代之间的勾心斗角活动了。 一嗓子,就把段襄苦苦培养的绝对心腹搞费了,让谁,谁不愤怒? 看了眼身穿作训服都无法遮掩她火爆身材的堂妹,段储皇叹了口气:“唉,段襄,任务结束了吧。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尤其在明天看到李南方后,千万不要露出丝毫的不满,或者敌意。” “难道我的人,就这样白白地废掉?” 段襄扭头看着他,冷冷地问道。 段储皇皱了下眉头,依旧淡淡地声音:“那你想怎么样?现在就带人冲过去,给你的人报仇?” 段襄没吭声。 她当然不敢那样做。 让段香凝主动勾搭李南方,可是段老决定了的,谁敢破坏,谁就会成为段家的罪人。 “记住,我不希望明天你在婚礼上,出现任何的差错。” 段储皇声音变冷,从沙发上站起来,缓步走向门口:“你只能穿上华丽的新衣,以来自大理段氏的管理嘉宾身份,出现在岳梓童与贺兰家的婚礼上。当然,你可以说不。” 段襄不敢说不。 因为段家四凤中的其他双凤,正盼着她出错呢。 别看只是被当做二号人物,跟随段储皇去京参加岳梓童的婚礼,那也是段襄极力争取过的了。 她不敢在岳梓童的婚礼上出什么差错,却敢在段储皇开门时,大声说:“难道我咽下这口气,李南方就不知道我们已经监控他和段香凝了吗?” “更正两点。” 已经迈步出门的段储皇,头也不回的说:“第一,是你监视他们,不是我们。第二,只要你不因晓东受伤,就对他流露出任何的敌意,香凝就不会说破,他也不会说破。这就是所谓的颜面了,只是一张纸。你不去捅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如果去捅破了,那么只能是你不好。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这些话。不然,你会建议爷爷取消你参加家庭会议的资格。” 说完这些,也不等段襄说什么,段储皇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段襄用力咬着嘴唇,呆愣很久后才猛地一挥手! 笃! 一声轻响,门板上豁然多了把军刀。 军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森森寒芒。 李南方当然看不到这一抹寒光。 在把口红拍碎后,他就把卧室内的台灯灭掉了。 房间里,顿时陷进的黑暗中,却有段香凝紧张的呼吸声,自床上传来。 她紧张,当然不是因为灯灭后,李南方就会像饿虎那样扑上来,把她的黑色低胸露背小短裙掀上去,扛起她的两根美腿,就站在床前对她展开猛烈的撞击了。 她紧张,是因为李南方发现有人在窃听他们的谈话。 这会让本来就不想接受段家主动伸出橄榄枝的李南方很生气,会扭头走掉。 那样一来,她就失败了。 从此后,段香凝就会再也没有出头之日,遭受过家族的惩罚后,只能一辈子都窝在京华那个小家族中,乖乖地当个贤妻良母。 不乖都不行。 一个被大理段氏彻底抛弃的弃子,有什么资格获得三流小世家的尊重? 李南方没有走,但也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已经拉上窗帘的窗前,不声不响。 “他肯定是在权衡,走,还是留下。” 段香凝心中这样紧张的想着时,右脚一松,叭嗒一声响,大红色的高跟鞋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打碎了屋子里沉重的压抑感。 她希望用这种声音,来提醒男人,床上还有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在恭候他策马奔腾。 李南方好像明白了她的暗示,黑暗中离开了窗口。 “呼。” 段香凝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额头时,发现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 可她刚送了一口气,全身的神经却又猛地绷紧。 因为她发现,李南方并没有走向床边,而是走向门口。 “他还是要放弃我了!” 这个绝望的念头,电闪般的自段香凝脑海中闪过,让她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冷静,猛地从床上翻身爬起,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 李南方刚要伸手开门,就被段香凝从后面一把抱住,跪在了地上。 “别,别走。” 段香凝的脸颊贴在他左腿上,绝望的泪水淌在了他腿上,嘎声哀求。 “去床上,好好睡一觉。” 李南方低头,右手在女人精致的发纂上揉了揉,轻声说道。 “我不去,我不去。别走,真的别走。” 段香凝用力摇着头,站起身一把掀起了超短裙,又解开李南方的睡袍腰带,死命地往他身上贴,颤声说:“来,来,来干——” 第1085章 我,被放弃了 段襄要在外面全程监控段香凝今晚和李南方的暧昧之夜一事,她当然知道。 没谁喜欢自己的私生活会被别人全程观摩,段香凝也是这样。 但她又没办法。 在段襄提出这个相当不合理,还带有明显羞辱的要求时,段香凝犹豫了很久,才勉强同意。 她,终究舍不得大理段氏大小姐的优越地位。 就像,她很清楚今晚接受李南方后,此后无论怎么对她——哪怕动不动就对她施暴,她也认了。 她从猫眼里看到李南方在门外徘徊时,真心有那么一刻希望他别敲门,就这样悄悄的离去。 那样虽然能失去当前的优越生活,她却能保持最后的自尊。 来自段襄,李南方的两次艰难的抉择,可以说是把段香凝折磨到极尽崩溃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李南方走向门口后,就有无法描述的恐惧,促使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哀求他不要走。 但她掀起她的短裙,掀起李南方的睡袍,让两具身子无隔阂贴在一起后,她才蓦然明白,今天晚上的两次艰难抉择,简直就是特么的笑话。 她根本没有任何抉择的权力。 她唯有选择全方位的妥协,不然就是个死。 如果她真没有留住李南方,导致大理段氏结好荆红命、花夜神等人的计划失败,成为家族的罪人后,就算她不自杀谢罪,段襄也有至少十八种办法,让她从此自世界上消失。 豪门中的亲情,有时候淡薄的连一张纸都不如。 段香凝还不想死。 她还年轻,她长得很漂亮,她的皮肤好像丝缎那样丝滑柔顺,她的身材就是性感的代名词,她的——她和所有美少妇一样,才懂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她要活下去。 哪怕,她像条狗那样屈辱的活着,也比躺在冰冷冷的棺材里,最后被烧成一捧灰烬要好很多。 没谁有权力夺走她的生命,就像她当前必须抱紧李南方,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感受到女人骨子里发出的恐惧颤栗,因崩溃而粗暴的求爱动作,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抬手砍在了她的后脖子上。 段香凝立即停止了她的疯狂动作,拼命狂吻李南方的螓首软软垂下,被他抱在了怀里,替她拉上衣服,走到了床前。 李南方承认,他在看到段香凝穿着如此性感,搞得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雌性荷尔蒙的气息后,说不想把她推倒狠狠地鞭挞,那是在自欺欺人。 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当前样子的段香凝。 尤其已经被杨逍开启“性本淫”模式的李南方,看到性感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提枪上马。 不过,当他看到卧室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立即意识到有人在全程监控这一切后,他那些欢悦的小虫立即就被怒火给焚烧殆尽了。 今晚他来赴约,本来就已经是被迫的了。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为了荆红十叔、夜神姐姐等人着想,他决定牺牲色相来减少没必要的麻烦了,结果段家却给他玩了这么卑鄙的一手。 真以为李老板是东洋小电影里的男主,在别人全程观摩下,仍能玩的开心尽兴? 他也是有自尊的男人好不好? 在没谈好演出费的情况下,就私自观摩,那简直也太不厚道了。 受伤的自尊让他意识到,大理段氏缺乏合作的诚意。 既然这样,哪怕段香凝再性感迷人一万倍,他也会很干脆的转身走人。 他又不是活到八十岁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光棍,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过在发觉只要他走后,自己很快就会莫名蒸发的段香凝,却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住他,苦苦哀求他不要走。 深深感受到女人有多惶恐后,李老板善良的毛病又犯了—— 抬手砍昏段香凝后,放下她后刚要走,却想了想也抬脚上床,倚在了床头上,啪哒点上了一颗烟。 他很清楚,刚才是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 毕竟段家试图监控他私生活的愚蠢行为,让他们处于了劣势,就算李南方不接受他们的橄榄枝,他们也没脸与他为敌的。 他还是没有走。 因为龙城城说的那句话,其实她们女人都是很可怜的。 最起码,被当做工具来结好李南方的段香凝,很可怜。 李南方真要走了,她活到月底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他的女人了。 李南方如果放任自己的女人去死——他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所以哪怕他明明知道,在他抬脚上床的那一刻起,就算是自动跳进了麻烦的火坑,还是上来了。 除了良心促使李南方不能放弃段香凝之外,还有什么呢? 他低头,在黑暗中看着仿似沉沉睡去的段香凝,耳边回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从你踏进这个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而且,以后,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的合法丈夫,都不能再碰我一下。” 在与美女有牵扯的这方面,男人都是自私的。 他们恨不能把全天下所有的美女都独霸! 至于别的男人——泡不到女人是你自己没本事,干我毛儿的事?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个为了美女,就什么也顾不上的色狼。” 李南方掐灭烟头,掀起被子往下一出溜,和段香凝并排着躺了下来。 被砍昏后的女人,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都相当的平稳,就像睡熟了那样。 今晚,她应该能做个好梦吧。 段香凝确实做了个好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那时候的她,不但更年轻,青涩,还骄傲,无论去哪儿,只要她亮出大理段氏大小姐的字号,所有人立即就会立即把她当公主,百般的奉承讨好,让她的青春在阳光下肆意飞扬。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公主般的少女了。 她成了大理段氏权力扩张的工具。 她不再快乐。 她每天都在琢磨着勾心斗角那些事,哪怕让她的合法丈夫对她做那种合法的事儿时,也是手捧着一杯红酒,无视男人极力隐忍的恨意,想她必须要想的那些事。 遇到李南方之前,段香凝从没在男欢女爱中,品尝到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女人的快乐。 连那种事,她都品尝不到身为女人该有的快乐,那么她怎么可能还会再做曾是少女的梦呢? 可今晚,就在她最最害怕的今晚,她重温了昔日的美梦。 醒来时,清晨六点半的太阳,已经穿透窗帘的缝隙,悠游自得的洒在了地板上。 长长的眼睫毛好像蝴蝶翅膀那样,扑簌了一下,分开了。 人在早上,尤其是从美梦中醒来后,都会有几分钟的发呆。 这是在让脑思维渐渐运转起来的同时,也在回味留恋的美梦,以及做梦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段香凝重温了美梦的甜蜜,嘴角勾起微微一笑时,笑容却立即僵硬了。 她猛然想起她睡熟过去之前,曾经做过哪些事! 她曾经连滚带爬的扑到李南方身边,抱住他哀求他上了她——就为,还是很年轻的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没谁有权利,去指责一个为了保命而甘心做任何事的人。 生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次。 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开来。 就因为猛地醒悟了这些,所以段香凝才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了李南方。 可是随后呢? 随后,她又做了些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 就像她的身边,没有李南方! “我,被放弃了。” 翻身爬起,双手撑在床上的段香凝,微微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卧室门板,就像个泥人那样一动不动。 心跳,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却有看不到的压力,好像大山那样慢慢扣在了她身上。 她只是个性感漂亮的女人,又不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怎么可能抗得住大山? 她被那座无形的大山,慢慢压垮在了床上时,泪水也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就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隐隐有轻轻的关门声,从卧室门外传来。 传来的关门声明明很轻,可听在段香凝耳朵里,却像炸雷那样的响。 让她娇躯猛地一震,霍地翻开被子,看都没看摆在床下的小拖鞋,光着脚丫跳到了地上,以绝对飞扑的动作扑到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客厅外没有人。 只有早餐的饭香,自沙发案几上丝丝缕缕的传来。 饭香就像一把无形的钩子,勾住了段香凝的眸光,缓缓看向了那边。 两个菜,一碗面,一盒牛奶。 还有,一张纸。 两个菜是西红柿炒鸡蛋,清炒虾仁山药。 面是鸡蛋面,上面还爬着两颗绿油油的小油菜,和几个红色的海米。 就像客厅里有个婴儿在睡熟那样,让段香凝必须得踮起脚尖,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的走了过去。 她拿起了那张纸。 如果李老板知道她在看到上面那行字后,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屎壳郎从墨汁内钻出来在纸上爬,肯定会怒到哪怕有天大的事也会抛下,立即调转车头跑回来后,采住她的头发好像拖麻袋那般,拖进卧室内狠狠仍在床上,然后扛起她那双大长腿,咣咣咣——一整天。 “除了我之外,再也不许别的男人碰你一下,给老子记住了。” 脸上戴着闵柔那幅女式大墨镜的李南方,想到他给段香凝写在纸上的留言,心中一阵得意。 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写字最有状态的一次了。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大师手笔——估计裱巴裱巴放在苏黎世拍卖会上,应该能卖出一个天价。 得意之余,还有一丝小小的遗憾。 段香凝打扮的那样性感迷人,他竟然只抱着她睡了一觉,却什么也没做。 “唉,这可不像我的作风。不过幸亏以后有的是机会。” 抬手扶了下脸上的墨镜,李南方遗憾的叹了口气,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打着转向灯从前边路口拐了过来。 第1086章 别怕,我是好人 很多读者、不,是很多人都说,动不动就打女人的男人,再怎么牛比也不是个好男人。 李南方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也想专心做个不打女人的好男人。 可关键问题是,有些女人如果不被男人打,她就永远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祖籍英三岛的康维雅总裁,应该就是这样一种女人。 你说你明明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差点害的李老板殒命海外,就算拉出去枪毙一万次也不多——幸好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岳家主及时出手相救,把你从水深火热的英三岛带来了华夏,并委以重任管理开皇集团,那你干嘛不做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呢? 为什么,把昔日英三岛高层贵妇却沦落到成为岳家主一只走狗的怒气,都撒在了李南方那些心腹手下身上呢? 陈大力他们活这么大容易吗? 哦,不对,是陈大力他们帮李老板创建南方集团的过程容易吗? 南方集团能取得当前的成绩与规模,期间凝聚着陈大力等人的大批心血。 桃子好不容易成熟了,就在大家翘首期盼时——即将到嘴的桃子,忽然就飞了。 飞了就飞了吧,谁让李老板自己作死呢。 可李老板自己作死,又关陈大力等人毛事啊,就被来青山大半年就树立起威信的康维雅,可劲儿的排挤,打击。 被关禁闭啊。 也幸亏陈大力等人的神经还算大条些,不然下半辈子就去神经病医院开心生活去吧。 “摘了我们种出来的桃子,还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呵呵,谁要是敢说老子身为男人,就得顾忌男人的颜面,不能打击报复她,我就去草-他-妈。” 等原本是贺兰小新的那辆白色宝马车,自前面路口打着左闪驶过来后,李南方阴笑了声,松开刹车,猛地踩下了油门。 他现在脸上戴着闵柔开车时的大墨镜,不过开的车子却不是那辆红色小两厢了。 这是一辆前四后八的渣土车。 为了找重量级的车子,李南方可是费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 肯定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所以才在李南方急需重量级车子时,提前给他预备了一辆,就停在出来市区立交桥下的小路口上。 至于重卡司机去哪儿了——和李南方的关系很大吗? 好吧,还是有点关系的,毕竟偷开人家的车子,故意去撞别人车子的行为,是可耻的,是需要红彤彤的毛爷爷来弥补的。 只要是钱能解决了的问题,就不会是问题。 李南方已经在副驾驶上放上了一万块的“租车”费。 他宁可花十万块,也不能把小柔儿的坐骑撞坏的。 关键是,国产小两厢和两百多万的宝马硬抗,获胜的机率实在渺茫到让人心疼。 至于车祸发生后,李南方又该怎么脱身——这都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当那辆迎面驶来的重卡,出现在康维雅的视线内时,她没在意。 只是皱了下好看的眉头,撇了撇嘴低声报怨:“华夏就是华夏,再过五百年,也赶不上我大英帝国。大白天的,就有重卡在郊区横冲直闯。唉,凑合吧。” 还是十六七岁时,康维雅就爱上了飙车。 后来给某大人物当了情妇后,随着身份越来越尊贵,她当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疯玩了。 甚至,最近五年以来,她都没有自己开车过。 但喜欢亲自开车的因子,还在她骨子里活跃着。 沦落到华夏后,她身上的贵妇光环大幅度下降——下降到成为了岳家主的走狗,还有必要继续压制爱开车的活跃因子吗? 在康维雅看来,真正爱车的人如果只是坐在车上,就像要和心爱的男人爱爱时,却要让别的女人来代替那样。 一点,都不爽啊。 于是,康维雅拒绝了开皇集团诸多希望能给洋美女总裁开车的小车司机的请求,每天上下班都是自己开车。 当然了,在公司上班期间外出视察工作时,她为了维护她总裁的威严,还是要坐在车后座,就像眼巴巴看着别的女人,代替她和她心爱的男人那个什么。 康维雅白天时在开皇集团总部大楼工作,晚上休息时,则是住在岳梓童的那栋别墅内。 岳家主之所以允许康维雅可以住在那儿,除了表示对她的完全信任之外,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很清楚再好的房子如果没人住,也会迅速败落下来的。 可怜的康维雅,不但要给岳家主打工,还要为她免费看房子。 更可怜的是,因为康总的某些错误行为,给她招来了几乎是要命的灾难! 滴,滴滴! 就在康维雅正常行驶,即将与迎面驶来的那辆重卡擦肩而过时,重卡忽然按了下喇叭。 重卡喇叭发出的声音,和它自身庞大的车身成正比,相当的高亢,还尖锐,锥子那样几乎能把人的耳膜刺穿。 “鬼叫什么呢!” 康维雅被这声突如其来的笛声吓了一大跳,张嘴骂了句时,下意识的抬脚减油门。 驾车正常行驶的人在被吓了一跳,及时减油门后下一步动作,基本就是打方向盘把车子贴边。 康维雅也有这种本能地反应。 只是不等她打方向盘! 那辆高速冲来的重卡,就像疯牛那样猛地偏头,对着白色宝马狠狠撞了过来。 “啊!” 康维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整个世界就是猛地巨震。 王红是一个司机,女司机。 昨天刚拿出驾照来,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上路。 刚学出车本来的女司机,自己上路是最大的特点就是慢。 除了慢之外,还会遵从教练的训话,真要珍惜生命,必须远离重卡。 所以王红在看到对面驶来一辆重卡后,本能想到教练说过的这句话了,立即把车子贴边,让车速减到了四十迈。 她刚把车速从四十五减到四十——就看到那辆重卡,忽然间就撞向了正在向前行驶的一辆白色轿车。 她的视觉神经,刚把这一幕传送给她的大脑,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她就看到——那辆白色轿车,就像风筝那样从路上悠地飘起,飞过了路边护栏。 “撞车了。” 王红默默地这样想。 不害怕,不惊讶。 亲眼目睹这起车祸的她,暂时还没想到害怕,想到惊讶。 就好像,她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个小猫自眼前横穿而过那样,有什么好害怕,好惊讶的? 但当那辆在空中翻着滚的白色轿车,轰然一声落在路边排水沟外侧的田地里,车身左右剧颤了几下,朝天的车轮仍在继续高速旋转后,王红才猛地醒悟过来。 完全是本能的,她马上一脚跺下了刹车,闭眼,双手抱头,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尖叫。 她不应该在南方集团上班。 她该去参加女高音的选拔赛,说不定在苦练半年后,就能成为帕瓦罗蒂那样的著名男高音? 好吧,暂时就是男高音吧,反正就是代表她此时发出的尖叫声,很高,时间很长的意思。 足足得有一个世纪? 还是一秒钟? 王红不知道。 直到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后,她的尖叫声才嘎然停止,睁眼回头看去。 在她尖叫时,居然有个人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她身边。 她明明是锁上车门的好不好? 这个手里拿着一根铁丝,脑袋上套着一只黑丝袜的人,是怎么坐在她车上的? 王红大张着嘴巴,呆呆望着这个人,一动不动傻了那样。 其实她就是傻了。 她在看到这个人后,大脑里就迅速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这是劫匪。不但要劫车,还有可能会劫色。” 她大脑快速做出这种判断,都是受电影的荼毒。 电影里那些劫匪,不都是脑袋上套着一只女式黑丝吗? 价格低廉,还管用。 实在是劫车劫色时的必备首选之物。 好端端的开着车,怎么就忽然出现劫车劫色的歹徒了呢? 在黑丝脑袋人收起铁丝时,王红终于醒悟了过来,嘴巴猛地合了下,接着张嘴,又要发出高亢的尖叫声时,一只手却及时捂在了她嘴上。 把她的尖叫声,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黑丝脑袋人说话了:“妹子,别怕,我是好人。” 是啊,你是好人。 你们全家的都是好人啊。 不是好人的人,怎么会在脑袋上套个女人黑丝,忽然出现在我车上呢? 如果能说话,王红肯定这样说。 “我虽然是好人,但如果你不配合我,尖叫甚至反抗我什么的,那么我就会启动坏人模式了。” 李南方古怪的笑了声,用商量的语气和人说:“你听明白了吗?如果没听明白的话,我再说一遍好了。” 乖乖配合,别反抗! 不然,你就等着被——这是王红大脑帮她分析黑丝男人这番话后得出的结论,并规劝她还是照他的话去做,以免遭到严重到不行的伤害。 比方被人就势按在车里,掀起裙子咣咣掉,再一刀捅死,抛尸荒野。 “好,那就按我的去做。” 看到王红点头后,李南方才松开她的手:“开车,送我去火车站。我是八点的火车,这才七点多点呢,在路上慢慢开,我想欣赏下道路两侧的风景。” 王红点头,向左轻打了下方向盘,又向右打,再向左打。 “你在做什么呢?” 看她总做这个动作,眼神也很呆滞后,李南方明白了。 这女司机吓傻了。 好吧,看来得劳驾李老板自己驾车了。 “妹子,你的小模样不但很可以,这屁股也愣是要的。” 李南方把王红抱在车后座,启动车子时回头夸了她一句,又随口问道:“这是要去上班吗?在哪个单位上班?” 屁股在被拍了下后,腾起的那种过电般的感觉,终于让王红清醒了些。 先是打了个冷颤,才颤声说:“我、我在南方集团上、上班。” “挖槽,我刚才做了些什么?居然非礼了我的员工。” 李老板有些尴尬,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嗯,南方集团是个好地方。” 第1087章 飒爽女郎很跋扈 李南方报复康维雅的方式,简单,粗暴。 有效! 就是用偷来的重卡,直接把她连人带车的撞飞。 他不怕撞死人。 因为他心里有数——好吧,如果真把这臭女人给撞死了,难道还要李老板给她偿命? 别开玩笑了啦。 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南方在驾车撞向康维雅时,无论是速度,力道,角度还是宝马车的防撞性能,包括车子在遭遇碰撞后安全气囊弹出的速度等问题,他早就在心中计算过了。 所以他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能确保康维雅在被撞飞后,只会受点严重脑震荡啊之类的小——轻伤。 当场昏厥,被吓个半死那是肯定的了。 不过那也算不了什么。 在李南方看来,被狠狠撞一下,压根无法与被关禁闭三十多个小时相比。 既然康维雅能让陈大力等人被关那么久的小黑屋,那么被他狠狠撞一下,也就很正常了。 正常到什么地步呢? 正常到在把劫持来的车子开到车站停车场内时,李南方刚给王红讲完第九个荤段子。 给年轻女孩子讲内涵深刻的荤段子,帮她放松紧绷着的神经,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是每一个男人的责任。 “你叫王红?嗯,这名字不错,有内涵,有深度,清纯,飘逸,淡雅。最关键的是,你慧眼如炬,才能去南方集团工作,贡献你宝贵青春的同时,也为自己获得了超值的回报。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开门下车时,李南方才发现王红放在仪表盘上的工作证了。 可能是装逼犯惯有的习惯,或者他是个最懂体贴下属的老板等原因,反正李南方好好夸奖了王红一顿。 已经清醒,但惊魂未定的王红,唯有全身瑟瑟发抖的连连点头。 哪怕眼前这个可怕的黑丝脑袋,说狗屁是香的,她也会点头同意。 “这只、哦,是这双丝袜就送给你了,就当作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纪念吧。” 李南方说着,把脑袋上的黑丝撸下来,又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只黑丝,放在了座椅上。 这双黑丝,是他从段香凝家拿来的。 南方黑丝。 别看那个女人曾经恨死了李南方,可却穿人家研发出来的产品。 真是没有骨气。 这双黑丝是白天所用,价格不菲,就是这样扔掉的话,李南方会觉得不尊重被他视为孩子的产品,还是送人吧。 “祝你今天好运。” 李南方开门下车,对王红摆手示意再见时,顺便又送给了她一个比阳光更温暖的笑容。 他没有再藏头露尾。 除了脑袋上套装的黑丝不舒服,特像傻吊之外,还因为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等警方赶到车祸现场,根据蛛丝马迹追查到他身上时,估计他已经手挽着新娘,缓步走上了幸福的红地毯。 再给青山警方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七星会所抓人的。 关上车门,李南方迈起轻快的脚步,踏上幸福的旅程时,就听背后王红颤声叫道:“等、等等!” “还有事吗?妹子。” 李南方在美女,尤其是自家公司的美女面前,从来都会保持一颗不急不躁的博爱之心。 如果王红是个满脸胡子的西北大汉,让他等等的话,就会被他直接当做某种空气了。 “你是李南、李老板。” 一路上,王红的脸色都因害怕而苍白。 现在却是因激动,呈现出了迷人的红色。 她居然看到了已经死去大半年的李老板! 王红能认识李老板,这都是因为总是向她献殷勤的陈大力,多次和她显摆过,他曾经和李老板吃过几次饭,吹过几次牛比——为证明不是在欺骗无知小姑娘,大力哥不惜拿出他和李老板的合影来给她看。 看的次数多了,王红记住李老板,在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后能认出他来,这也就很正常了。 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李南方真人的缘故,所以此时看到死而复生的他后,并没有感到害怕。 只是惊讶。 更多的是激动。 望着那张激动的小脸,李南方郑重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李南方。” 王红跳下车子,大声问道:“你、你怎么不去死——不对,你怎么没死呢?” “我怎么没死呢?” 列车已经使出青山地区,以三百的时速向京华方向疾驰了,李南方还在为王红问出的这个问题,而耿耿于怀:“难道唯有我死了,你们才会觉得这世界很美好?唉,这思想简直是太邪恶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员工的份上,就凭你这个愚蠢的问题,我也会把你、把你的车胎扎了。” 呜! 一声长长的汽笛声自外面隐隐传来后,车厢上方传来机械女声的温柔提示声:“各位旅客请注意,动车马上就要进入京华南站。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准备下车。” 真心话,机械女声相比起真人声音来说,实在不怎么好听。 不过乘坐列车的大部分旅客,却都希望能早点听到这个声音。 唯有这个声音响起来后,才证明沉闷无聊的旅途就要结束了。 没有艳遇的旅途,就不是好旅途。 可是即便有艳遇,即将参加夜神姐姐婚礼的李南方,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当然不能。 但真正的男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看到一位很是英姿飒爽的妹子,正秀眉皱起站在她的车前打电话时,还是要问一句的:“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走你的。” 这妹子简直白白浪费了火爆身材,与足够另类美的侧脸,面对李南方热情的帮助声,居然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挥挥小手,语气冰冷的让他滚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素质。”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碰了个硬钉子的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下,从前面左轮胎上拿出车钥匙,开门上车。 这是一辆白色的大众越野车,是李南方乘坐飞机回青山的同时,花夜神派人停在这儿,专门为他坐动车回京时准备的。 他在关上车门时,看了眼飒爽女郎旁边的车子。 那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崭新崭新的,呈流水线式的车身,蕴藏着速度的力量,与青春的活力,与飒爽女郎的外形气质,很是相得益彰。 但有一点不配。 跑车左后轮不见了。 嘿,现在的偷车贼简直是太猖狂了,居然在这种地方就能把车轮给搞走,也算是神通广大了。 李南方摇了摇头,启动车子刚要挂挡,把他好心当驴肝肺的飒爽女郎,却忽然快步走到了他车头前,抬手摆了摆。 “几个意思?” 李南方探出脑袋,看清了她的样子,皱眉问道。 飒爽女郎的眉宇间,貌似有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的影子,李南方记不起她该像谁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身材超级棒,和人说话时已经习惯昂着下巴的飒爽女郎,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美。 因为她的双眸有些狭长,还是单眼皮。 但只要你再看她第二眼后,你就会发现她其实真的很美。 她的美,与李南方所熟悉的女人美不同——怎么说呢? 她站在这儿,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寒芒四射。 偏偏,她的身材还相当火爆,前凸后翘的。 尤其是她的琼鼻,相当的秀挺,完全弥补了她眼睛不是很好看的缺陷,让她整个人的档次,立马呈几何形式的上翻。 简单的来说,她就像一匹骏马。 自然是雌性的了。 这种女人,十有八、九来自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 不过,飒爽女郎看起来很孤傲,很狂野,恨不得让男人扒光她的衣服吊起来干——她又是来自哪儿,和李南方有一毛钱的关系? 好像没有。 既然没有,那她为毛不争取李南方的意见,就开门坐在了副驾驶,又拿出一叠钞票重重摔在仪表盘上,始终不屑正眼看他一眼地说:“别废话。送我去七星会所。” 为什么,越是自以为很骄傲的女人,就越喜欢犯贱呢? 李南方觉得,以后闲暇时,他可以专门研究下这个问题。 最好是出版一本有关这方面的书。 相信男人们肯定会捧场,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滔滔黄河水那样滚来了。 他这样想,没有错。 盖因就在刚才,他发现飒爽女郎皱眉打电话后,就意识到她遇到了麻烦。 于是,李老板就本着一颗“做好事,会改善睡眠质量”的博爱之心,主动出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 如果她和李老板解释,说她的车子轮胎被人偷走了,麻烦他把她送到七星会所后,李南方肯定会——在稍稍为难了下,说我本来是要去机场的,不过既然你着急去那儿,我就先送你过去好了后,礼貌的邀请她上车了。 可她呢? 却拽不啦唧的让李老板走他的。 她继续拽,哪怕是拽一辈子,李南方也不会管。 但她在拽完了后,却在李老板要开车走人时,拦住车子,摔出成沓的票子,让人送她去七星会所的行为,就是犯贱了。 不但是犯贱,还很有煞笔的嫌疑。 远离犯贱的煞笔,以免自己会被传染,这是李南方在遇到此类人时的一贯作风。 “对不起,我不是出租车。” 李南方也懒得看她了,伸出右手食指对车外点了点,示意她赶紧下车滚蛋。 今儿是哥们和夜神姐姐大喜的良辰吉日,实在不想被一个犯贱的煞笔给传染上任何毛病。 李南方刚表达完这层意思,飒爽女郎抬手就狠狠拍在了仪表盘上。 草,把李南方吓了一跳,猛回头对她骂道:“草,你特么有病啊,还是大姨妈断更了,才这么大火气?” 这真不愿李南方骂女人。 实在因为这飒爽女郎太过分了。 “你敢骂我?” 飒爽女郎也豁然抬头,终于看向了李南方,语气阴森的说道:“兔崽子,你、你——” 她应该是想说“你特么是不是想死”之类的话。 可在看到李南方的脸后,嘴里却像忽然捅进一根黄瓜那样,说不出话来了。 第1088章 大婚之一 飒爽女郎好像见了鬼那样,盯着李老板呆愣了最多也就是一瞬间,就迅速恢复了平静。 这时候,如果李南方没有很装逼的双眼朝天,就能捕捉到飒爽女郎呆愣的一瞬间了。 可他在装逼啊。 该装逼时却不装,这就好比蹲坑后才发现没有手纸那样心塞。 “对不对,我刚才态度——咳。” 飒爽女郎轻咳了声,解释道:“我刚才的态度不好,是因为别人偷走了我的车轮。” 听她这样说后,李老板的怒气才小了些。 也是,任谁的车子车轮被偷走后,心情也会不好的,会误解别人的好意等等。 “嗯,可以理解。幸亏我是个大人大量的,很少和女人一般见识。” 飒爽女郎既然赔礼道歉了,李南方如果再揪住人家错误不放,那就有些有损男人群体的尊严了。 飒爽女郎好像低低地嗯了声,拿出手机用手指在上面点戳了起来。 看来是在用微信联系同伴,讲述这边的情况。 李南方当然不会探过脑袋的去看人家说些什么,只是挂挡启动车子后,说道:“把你的钱收起来吧。算你运气好,我也要去七星会所那边。” 飒爽女郎还是没说话,却乖乖按照李南方的意思,收起了那些钱。 于是,李老板觉得她也不是太拽,还有被改造的希望,最起码知错就改不是? 一路上,飒爽女郎都没和他说一句话。 这让只要开车就习惯了天南地北胡吹八吹的李南方,感觉有些不自然。 幸好车站距离七星会所的所在地不是太远,上午九点四十五分时,车子停在了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内。 “谢谢。” 飒爽女郎开门跳下车子,总算能像正常人那样和他说声谢了。 不用谢。 或者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没有等李南方想好该回应哪一句,飒爽女郎已经转身快步走向了电梯那边。 李南方摇了摇头,也没在意。 等飒爽女郎走进电梯后,他才下车,左右打量了下,快步走向东南角那边。 七星会所的地下停车场东南角,有一部直通顶楼的小电梯,这是供花夜神专用的。 为避免是人不是人的就来乘坐这部电梯,特意在电梯按键上设置了密码。 滴,滴几声响,电梯门缓缓地开了。 “呼,我来了。岳梓童,你做好看到我的准备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将要迈步走进电梯里时,忽然想到了岳梓童。 岳梓童当然没做好看到他的准备。 因为她不知道他还活着。 九点五十,当化妆师帮岳梓童小心抚平最后一根乱发时,门外也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因为某些不愿意被人知道的原因,岳梓童无法像正常婚礼那样等候新郎的车子,把她从岳家接出来,再送来新婚仪式现场,所以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时,她就已经来到了七星会所内。 早在定下要在这儿结婚时,宗刚就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在会所提前预订了豪华包厢,来暂时充当她的绣楼。 她的绣楼在八层。 她的婚礼现场,就安排在了六层。 七星会所的六层,没有包厢之类的,只有东西两个大厅。 每个大厅,都能容纳上千人,这是专门为举办大型婚礼所用的。 而且两座大厅之间,除了走廊过道之外,内部墙壁全都是用钢化玻璃隔开来的。 所以两个大厅都能隔着玻璃相望,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呢,只需拉上窗帘就好了。 岳梓童订的是东大厅。 就像买房者们盛传的“买南不买北,买东不买西”那样,在很多人眼里,紫气东来的东边,才是尊贵的方向。 岳家主大婚所用的场所,当然要尊贵无比了。 既然岳梓童已经提前好多天预订了东大厅,那么犯病般和她对怼的花夜神,再怎么是会所的老板,也只能屈居西大厅了。 早在三天前,两座大厅就已经张灯结彩,开始布置各自的婚礼现场了。 两个新娘对怼吧,布置两个大厅的工作人员,也不时地隔着玻璃,用很不友好的目光扫视对方。 就仿佛他们是本次婚礼上的新郎那样,真是吃饱了撑的。 争奇斗艳。 好像也唯有这个成语,才能形容两个较劲布置的婚礼现场。 还都是中式婚礼,所以红色就成了两座大厅的主题。 什么红色小旗,大红灯笼,大红拱形门,贴在玻璃上的大红喜字,甚至所有布置婚礼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都全部穿着红色唐装,旗袍。 据说某些会所员工为讨好花总,连内里裤衩都换成喜庆的红色了。 更有甚者,干脆把头发也染成了红色,看上去就像个红毛鬼那样。 不过负责婚礼现场筹备工作的陈副总,却很满意。 陈副总,就是当初在医院里被叶小刀强行咣咣了的那位女士。 往事如烟,也不堪回首。 陈副总当然不会因为那次的挫折,就丧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了,唯有加倍努力工作,来获得花总的赏识。 工夫不负有心人,陈副总的付出,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所以才被委任为婚礼现场布置的负责人。 相比起干劲十足的陈副总,负责岳家这边工作的宗刚,可能是因为年龄大的缘故,不和她一般见识,随便她抢走了所有的风头。 两位风云女子要在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同一层大楼内,举办同样都不知道新郎是谁的婚礼,不能说是旷古奇闻了,但肯定是百年罕见。 自然会引起广大人民群众的密切关注,一般嘉宾很早就来到了婚礼现场。 为避免前来观礼的嘉宾走错大厅,导致没必要的尴尬,所以不但电梯被区分开了,又在大厅门前摆放了新娘的巨幅玉照。 两个足有两人高的巨幅照片上,两位穿着中式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的新娘,那绝对是千娇百媚,仪态万千,让人看仅仅是看一眼,就会觉得那些所谓的美女明星,在这两位面前就是乡野村妇,实在不值一提了。 这可不是经过艺术加工了的照片。 事实上,无论是岳梓童还是花夜神,本身就是超一等的美女。 唯一的区别,就是身材消瘦点的岳梓童看上去亭亭玉立,仿似天山雪莲一般的清纯。 而身材丰满的花夜神则是袅袅婷婷,美眸流转间尽显妖娆本色。 九点半时,东西大厅内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有前来捧场的观礼嘉宾,各家的亲朋好友,以及专职服务生。 单单从人数来看,西大厅的人数,得比东大厅的人数要多三分之一。 但若是从社会地位的角度上来判断——唉,陈副总就有些灰心丧气。 西大厅这边人是不少,可大部分都是会所员工。 前来花总婚礼现场的观礼嘉宾,也基本都是华夏各层豪门的“二号”人物。 各层豪门的一号人物,基本都去了东大厅。 陈副总为此很郁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是某豪门的家主,在遭遇这种事后,也会经过非常痛苦的抉择后,最终决定把家里的一号人物派去东大厅。 毕竟岳梓童是岳家家主,又是和贺兰家联姻。 唯有傻子,或者心存某种异想天开之辈,才会把家里的一号人物派来给花夜神捧场呢。 花夜神背后那位老人的影响力是很大,可他是绝不会献身婚礼,并干涉大家的选择。 林家,陈家,龙家,方家,段家,贺兰家—— 站在西大厅门口,笑迎八方来宾的陈副总,每当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后,就会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些人是谁,以备等会儿向花总汇报。 陈副总可不知道,她在默默地做这工作时,站在她对面的岳家大管家宗刚,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等不再有人自电梯里走出来后,宗刚抬手看了眼手表,礼貌性的对陈副总点了头,抬脚走向了楼梯。 步行来到八层后,宗刚在经过一个包厢门口时,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脚步。 这间包厢内,坐了十数个前来恭贺岳总大婚的绝对大人物。 像本次主婚人梁主任,简称林二代的林家二代家主,简称龙一代的龙家家主,简称——总之,除了大理段氏还没有人出现外,该来的人都来了。 岳临城兄弟俩,与梁谋臣等岳系大将正在相陪。 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最东边的包厢门前后,宗刚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几个专业化妆师背着专业工具箱,自里面鱼贯走出。 等她们都出来后,宗刚才走进去随手掩上了房门。 “宗叔叔,吉时已到了么?” 脸色平静的岳梓童,看着镜子里那个美到不像话的新娘,淡淡地问。 “还有十分钟。” 宗刚看了眼包厢的套间房门,开始低声汇报工作。 尽管大小姐等会儿去了婚礼现场后,自己会看到都是哪些人到场了,可他还是简单汇报了下:“除了大理段氏,别家该来的,都来了。” 他在说到“该来的”这三个字时,稍稍加重了语气,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各豪门的重要人物。” “大理段氏?” 岳梓童秀眉微微挑了下,接着松缓:“嗯,也许他们会选择西大厅。” “没有理由。” 宗刚摇头:“除非段家故意爆冷,但这种结果不会出现。” 岳梓童刚要说什么,宗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唯有各大豪门代表人物出现时,接替他迎宾工作的副手,才会拨通他的电话。 宗刚接起电话后,眉头就皱了下,淡淡地嗯了声,收起了电话说道:“大理段氏来人了,是段家四凤中的段襄。” “段襄?” 岳梓童缓缓回头,微微冷笑:“看来,我没有猜错。大理段氏这次还真是要烧冷灶了。不过没什么,他们这样做,肯定会有这样做的理由。” “也许,段家只派来了段襄——” 宗刚说到这儿,就听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磁性声音,自套间门口传来:“绝不是这样。段储皇肯定会来,但他选择了花夜神。” 第1089章 大婚之段襄之流 岳梓童的身份,不仅仅是京华岳家大小姐,还是岳家的家主。 从客观角度来说,岳梓童是能与大理段氏、贺兰家,林家等豪门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们,平起平坐的。 所以她的大婚,就算平时与岳家明争暗斗的那些豪门,此时也会派遣本家最重要的人物来参加。 在这种最高等的层次,大家哪怕在暗中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拼个血流成河,可在明面上却是嘻嘻哈哈一团和气,绝不会撕破脸皮的。 如果大理段氏真只派了个段襄来参加婚礼,那么就说明段家没有遵从这个圈子里最基本的规则,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会引起整个圈子里所有人的不满。 段家能雄霸西南数百年,绝不会做出这等没有水准的事来。 宗刚也相信。 更知道段家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花夜神那边。 可为了岳家主的面子,他才说段家只派来了段襄。 他总不能直言不讳的说,人家段家不尿咱们吧? 只是不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套间那边就有个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传来。 宗刚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西装,白衬衣,脖子上扎着领带,脚下踩着一双平底黑皮鞋,留着短发的奶油小生,到背着双手,自套间内走了出来。 岳梓童举办的中式婚礼,婚礼现场也是按照华夏风俗,挂满了大红灯笼,贴满了大红喜字,她本人更是一身绣凤的大红嫁衣,头戴珍珠凤冠,仿似电视剧里的皇后。 但新郎却偏偏是一身标准的西装。 如果外人听说,并在想象她们俩站在一起后,肯定会觉得不伦不类。 这算中西合璧式婚礼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婚礼现场就不该这样布置了,怎么着也得加大西式婚礼色彩的比例。 可当这些对此暗中嗤之以鼻的人,在看到新郎新娘站在一起后—— 宗刚看着走到岳梓童身边后,右手放在她肩膀上的贺兰小新,心中叹了口气:“唉,妖孽,果然是妖孽啊。明明是个女人,明明穿着西装,可和大小姐站在一起后,却能给人一种琴瑟和鸣的毫无违和感。” 宗刚暗中的感慨,并不是随便乱发的。 只因他敢用脑袋担保,一万个人在看到穿成这样的贺兰小新,在和大小姐站在一起后,都会在蓦然一呆后,觉得这世界好和谐啊。 就仿佛,唯有穿成这样的她们,才是世界上最最般配的一对。 真要把穿着男装,却又透着妖女妩媚气质的贺兰小新换成男人,哪怕是全世界最最高大帅气的男人,也无法营造出她们给人的毫无违和感。 “也许,她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无人代替。” 宗刚心里这样想着,礼貌的笑了下,微微俯身低头。 他在得知大小姐的新郎,居然是贺兰家的大小姐后,面瘫了足足三分钟,才恢复了正常。 乱弹琴! 瞎胡闹! 岂有此理! 这三个词,就是宗刚面瘫恢复正常后的最先反应。 他第一次觉得,乱来的大小姐,可能并不值得他舍死追随。 但在仔细想过大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好处说不完后,饶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可却不得不佩服她这样做能给她,给岳家带来的大好处。 别人知道此事后,暂且不提两个女女是不是再乱弹琴,贺兰家老头子是不是也在瞎胡闹,仅仅是从岳梓童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就会发现她走了一招妙棋。 既能让岳家与贺兰家成功联姻,又能在保护她自己安危的同时,狠狠打击了一心想要成为贺兰家家主的贺兰群星,大力扶持贺兰扶苏成为贺兰家第三代家主。 只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岳梓童这样做还有一桩对她,对贺兰家的大好处。 那就是把京华林家绑上了两家的战车。 贺兰扶苏与林依婷喜结秦晋之好,已成定局。 既然贺兰扶苏已经是林家的女婿了,那么站在林家的角度上,是希望他被贺兰群星踩下去,只是个贺兰家的公子呢,还是希望他能成为贺兰家的第三代家主?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林家当然希望他们的女婿,能成为贺兰家第三代家主。 唯有这样,才能把贺兰家与林家联谊的利益最大化。 贺兰扶苏如果败在贺兰群星手里,贺兰家可能还觉得无所谓,但林家就会觉得面子上不好看,以后无法与贺兰家展开全方位的合作。 这也是当岳梓童提出要把贺兰小新“娶回家”的荒唐要求后,贺兰老爷子沉默良久,才点头答应了的主要原因。 把贺兰小新“嫁给”岳梓童,就能获得岳家,林家两大豪门的全力合作,与因顾忌世俗不同意这桩婚事,结果就失去岳家,与林家的全方位合作相比,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后者。 这才是对贺兰家最有利的选择。 只是贺兰家要牺牲贺兰群星了。 别忘了,为了能把贺兰群星一踩到底,彻底把他打垮,让他永无出头之日,岳梓童可是老早就做出要嫁给他的假象了。 得意满满的贺兰群星,得知新郎不是他后,心里得有多么的冰凉? 岳梓童不会去管。 被他落井下石后的贺兰小新不会去管。 为成为第三代家主而努力的贺兰扶苏,也不会去管。 甚至,贺兰家那些年长的核心人物,更不会去管。 为了整个家族的大利益,牺牲一个家族苦心培养多年的精英子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在想通了岳梓童这个“一石三鸟”的妙计后,宗刚蓦然腾起极大的感慨:“现代这些年轻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心机简直是深沉的可怕啊。就这件事,如果换做是我,就算是面壁三十年,也想不出来的。” 发过这样的感慨后,宗刚追随岳梓童的决心,算是上升到了顶峰。 宗刚心想的这些,岳梓童当然不知道。 她只是在贺兰小新右手放在她肩膀上后,精致的秀眉微微皱了下,随即舒展开来。 她皱眉的动作虽轻,时间虽短,贺兰小新却敏锐捕捉到了,立即缩回手,假装整理脖子里的领带。 现在的岳梓童,已非昔日阿蒙,绝对是贺兰小新能否完成帮兄弟成为家主的唯一关键所在,她当然不敢招惹“夫人”不快了。 乖乖听话,会有糖吃的。 岳梓童又看向了镜子里,淡淡地问:“你是怎么分析,段储皇要来,而且还要站在花夜神那边的?” 她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宗刚的嘴巴动了下。 他这是想提醒大小姐,吉时已到,是该在悠扬的婚乐中走上红地毯了。 不过当岳梓童问出这句话后,他马上就闭上了嘴。 为了搞清楚大理段氏的态度,婚礼可以向后推迟。 贺兰小新低头,看着自己修剪的很整齐的手指甲,笑了笑说:“偏居西南的大理段氏,如果甘心永久性蛰伏在那边,那么不买这两场婚礼的账,只派段襄之流来走个过场,还算说得过去的。” 如果让段襄听到贺兰小新,称她为“段襄之流”,她肯定得把鼻子气歪了。 但事实上,所谓的段家四凤在早就成精的贺兰小新眼里,也就是“段襄之流”而已。 她们真要对上早就在各层环境内打过滚的贺兰小新,被彻底地玩残,是必然的结果。 “梓童,你觉得大理段氏会甘心永远偏居西南一角吗?” “不会。” 岳梓童缓缓摇头:“如果真是这样,段家四凤中的金风段香凝,也不会以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的身份,下嫁京华陆家的陆航。” 说到这儿。岳梓童抬头问宗刚:“宗叔叔,陆家今天来人了么?” 陆航所在的陆家,在京华就是个不如流的小豪门,家里成就最高的也只是个副部。 就这,还是段香凝下嫁陆家后才得到的。 陆航本身,现在还是药监部门的副处。 像这种勉强算是小豪门家的人来到会场后,实在不值得岳家大管家特意重视的。 所以宗刚在想了想,才摇头说:“我没有接到陆家的喜仪。但我保证,广撒请柬时,并没有落下陆家。” 他没说有没有看到陆家来人,只说没有收到陆家的喜仪,个中意思显而易见了。 “呵呵,陆家肯定会来人的。只是去了西大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航和段香凝都会出现在那边。” 贺兰小新阴阴地笑了下,扯回了正题:“段家在把段香凝下嫁给陆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启动了权力登陆江北的计划。所以,他们今天肯定会派重量级人物到达现场。除了每年一次前来参加某个聚会的段储皇外,我想不到任何人。” 她的话音未落,宗刚口袋里的手机,又嗡嗡振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放在耳边,只听了几秒钟就结束通话,抬头看着眼前这对女女,缓声说:“段储皇来了,乘坐了西边电梯。” “果然是这样。” 岳梓童双眸微微眯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婚礼就要开始了,我们已经没时间去考虑段家,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段家绝不会做傻事。” 贺兰小新螓首微微歪着,喃喃地说:“段家肯定不会做傻事。那么,让他们选择西大厅的原因,很可能是——” 她说到这儿后,拉长声音,稍稍停顿了下。 和她心灵相通的岳梓童,立即接上:“花夜神的新郎。” 能让大理段氏不惜得罪岳家,贺兰家甚至林家,转而结交花夜神唯一原因,不是背景比天大的花夜神,而是她的新郎。 “花夜神的新郎,究竟是谁?” 贺兰小新双手环抱在胸前,在椅子后面来回走动着:“我实在想不出,华夏还有谁的魅力会力压我们,能值得段家大力投资。” “新郎是谁,很快就要看到了。” 岳梓童半转身,对贺兰小新说:“准备下,我们该出去了。” “已经准备好了。” 贺兰小新说着,掀起西装从后腰处拿出个东西,扣在了脸上。 第1090章 大婚之假面新郎 “我必须戴上这玩意吗?” 李南方接过花夜神递过来的面具,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样子。 大婚时手挽着新娘走上红地毯的新郎,脸上戴着个面具让人看不出他是谁来,就已经很让观礼嘉宾郁闷了。 而这个面具,又偏偏是个福娃的样子。 已经飞快换上一身藏青色立领中山装的李老板,看上去多么的玉树临风啊? 相信举手投足间只需乱抛几个媚眼,就能倾倒所有五十岁以上的女性——结果却要戴个福娃的面具,不但遮掩了他的英俊面孔,还平添了太多逗比的喜感。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婚,不是参加假面舞会。 更何况,就算李南方必须得戴面具,来增强他的神秘感,好歹也得弄个看上去很威风的好吧? 青面獠牙的,像历史上的狄青那样——不行,那样与大婚的喜庆气氛极度不相符。 弄个孙悟空,或者猪八戒的? 不行? 那就来个唐僧好吧,玉面小白脸。 “唉,你就凑合着用吧。反正无论什么样的面具,也戴不了多久的。当你单膝跪地手捧钻戒说你爱我时,就要摘下来了。再说,让你戴福娃面具,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花夜神柔柔地笑着,环佩叮当的走过来,玉手抬起替李南方整理着已经很板正的衣领。 “是谁能左右你,让我戴这个面具?” 李南方立即敏锐捕捉到了这个问题。 花夜神笑着摇头:“暂时保密。” “好吧。你该庆幸婚礼马上开始了,实在没时间重新梳妆打扮了。不然,哼哼,就凭你和我装神弄鬼,我也要让你无法直立行走。” 夜神姐姐既然说是要保密了,李南方当然不好再问。 但伸手在她丰臀上拍一巴掌,满脸淫贱狞笑着威胁她,还是无伤大雅的。 “坏死了你。” 花夜神丰满地娇躯立即一震,双眸中哗地浮上了流动的春水,娇嗔着低声说:“其实,婚礼可以适当延迟些——反正,我们双方都不愿意先出场。” 婚礼可以适当延迟? 适当延迟的这段时间内,用来做什么? 唉。 万恶的杨逍,把一个原本矜持端庄的白兰花,硬生生改造成了荡漾之妇,娇嗲之娃。 当具备相当重大意义的婚礼应该已经开始时,在遭到李南方的挑逗后,还能大动春心。 夜神姐姐控制不住她的生理需求,幸亏李南方还算有点理智。 立即戴上福娃的面具,瓮声瓮气的说:“等到晚上,会让你知道我厉害的。” 那张英俊,帅气的脸——被福娃遮住后,花夜神眼眸中的春水,明显减少。 她又赶紧伸手掐了下自己大腿,希望能用身体的疼痛,来驱赶那些不健康的悸动。 应该是掐紫了吧? 罪过,罪过。都是我的错。 实在不该挑逗她的,明明知道她一点就着。 暗中自我批评了几句后,李南方转移了话题:“主婚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们大婚的主婚人是谁,是花夜神心中的痛。 李南方本来不想问的。 可看到夜神姐姐脸上还又红潮,就觉得用这个问题来打击她一下,就能起到正面效果。 春心荡漾的花夜神,后退一步半转身,看向窗外:“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人。” “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 “没花钱?嗯,也是。能给花总来当主婚人,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福气了。再要钱,那简直就是说不过去了。” 李南方实话实说着,耸耸肩:“必须要单膝跪地,手捧钻戒向你求好吗?这是中式婚礼好吧。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中式婚礼上是不需要戒指的。” 花夜神没和他辩驳什么,只是轻声说:“说起来,这场婚礼也勉强算是中西合璧了吧?毕竟人们也习惯了这种婚礼模式。当然了,如果你不喜欢跪地——” “喜欢,当然喜欢了!” 李南方不敢再说不喜欢了,夜神姐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有足够资格让他跪地戴钻戒的。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老婆,方为真男人。 “真喜欢?” 花夜神美眸流转,满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李南方更加心虚,连连点头后,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迅速岔开了话题:“咱们的观礼嘉宾,都是有谁?” “该来的,都来了。目前,他们应该已经步入婚礼现场了吧。” 花夜神刚说完这句话,房门就被轻轻地敲响。 等她轻声说进来后,陈副总推开了门:“花总,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无论岳梓童为婚礼做出什么样的保密措施,这都是在花夜神的主场。 在她休息,换装的房间,甚至楼层内,肯定不能有监控头的。 依着花夜神的身份,当然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就算有,也早就被早就赶来的岳家保镖们,在严密搜查中解除了。 但八楼那边只要一有动静,陈副总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得知,并及时汇报。 “嗯,那我们也该走了。如果让岳家主,贺兰某人等久了,面子上不会太好。只要比他们晚几分钟进场,就好。” 花夜神点头,缓缓抬起了左手。 李南方立即伸手挽住她的玉臂,戴着可笑的福娃面具,和娇滴滴的新娘并肩走出了房间。 六楼。 当大婚吉时已到后,东西两个大厅的上千人,都齐刷刷看向了电梯口那边。 吕明亮,也在西大厅的人群中。 今天的吕明亮敢发誓,他的穿着打扮,要比当初与蒋默然、吕燕两任妻子结婚时,还要正规一万倍。 心里,也紧张一万倍。 有两个原因。 一主,一次。 次要的是,他可能会看到前妻蒋默然。 段香凝昨晚可是亲口告诉他说,蒋默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蒋默然了,人家已经从当初的丑小鸭,进化到让他高不可攀的白天鹅了。 对段香凝的话,吕明亮是不会怀疑的。 正如蒋默然能变成那样,他除了会给予她最诚挚的祝福外,绝不会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主要的则是,在青山也算有点地位的吕院长,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的婚礼。 接到南方兄弟的邀请后,早上五点不到,吕院长就驾车赶来了京华。 他怕坐动车,坐飞机会晚点,耽误他参加本次婚礼。 老吕来的虽然很早,却不是最早进会所的人。 因为两场被万众瞩目的婚礼,都在七星会所举办,所以三天前会所就已经不对外营业了。 没有大婚请柬的人,是休想踏进门半步。 哪怕吕院长说的天花乱坠,说他是花总新郎的好兄弟——看门保安就问他:“你知道花总新郎是谁?” 吕院长当然知道了,可他不敢说啊。 他说不出来,人家自然不会让他进来了。 就在吕明亮苦苦等待,心急如焚要不要给李南方打电话时,段香凝及时赶到。 她是和陆航一起来的,手握两个婚礼的请柬。 有段香凝作保,吕明亮才会被获许踏进了会所。 在老吕心里,段香凝那就是天一般不容他反抗的存在了。 可等他步入西大厅的会场,才知道段香凝在这群人里的地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而这群只把段香凝当做一回事的人里,连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都没有。 可想而知,没有被段香凝看在眼里的吕院长,在婚礼即将开始,各方重量级人物即将登场时,心中压力有多大。 大的他都想逃跑,生怕做错了什么,会被人嫉恨上。 但就算拿鞭子往外赶他,老吕也不会走的。 他只会站在人群最后面,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 前面等待的人群中,忽然有人这样说道。 早就找了个绝佳位置——就是贴在玻璃墙上的吕明亮,立即瞪大了眼。 他看到两个电梯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了。 分别有两拨人,自里面低声说笑着走了出来。 东边电梯里走出来的客人,是东大厅的,也就是来参加岳梓童婚礼的。 那么西边电梯里走出来的客人,当然是花夜神的观礼嘉宾。 双方人群见面后,齐刷刷的点头示意,满脸的笑容。 大家都是观礼嘉宾,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是两个派系。 别忘了,除了岳家,贺兰家两个豪门绝不会派人参加花夜神婚礼外,其它豪门可是在分了轻重后,再分两拨人来分别参加两场婚礼。 所以,分别从两座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很多都是亲兄弟,亲姐妹的。 只是肩负着不同的使命而已,有必要像那些无知群众所想的那样,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见面后相互敌视吗? 这些人,吕明亮一个都不认识。 幸好现场不缺业余解说员,低声点明某人是谁时,吕明亮只需竖起耳朵,就能听个大概了。 第一波分量足的嘉宾出场后很快,第二波观礼嘉宾也走出了电梯。 吕明亮继续瞪大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露肩礼服,头发高高挽起,端庄高贵的美少妇,与一个年龄比她大些的美妇人,手挽着手的走出了电梯。 “默然!” 看到这个高贵到想让他顶礼膜拜的美少妇后,吕明亮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喊出她的名字时,肋下却剧痛了下。 他慌忙回头看去,就看到身穿紫色礼服的段香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 段香凝没看他,轻声说:“吕院长,你应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吧?我早就说过,她已经不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了。你知道她身边那位夫人是谁吗?” 心中五味据杂的吕明亮,茫然摇头。 段香凝微微笑了下,声音压得更低:“华夏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夫人。她要想捏死你,李南方都保不了你。” 我靠! 怪不得传言说默然被某高官保养了呢。 这高官——居然是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 吕明亮虽然不是很清楚警卫局是个什么样的单位,但却懂得什么叫“最高”。 就老吕一个地方医院的院长,真敢对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情人有所想法,那么他肯定是嫌死的够慢了。 第1091章 大婚之花枝招展 “可是,默然怎么会和大局长夫人的关系,如此之好?唉,大人物就大人物,搞定两个女人共侍一夫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吕明亮心中感慨万千时,就听有人失声叫道:“啊,那不是贺兰群星吗!?” 贺兰群星是谁? 他的出现,怎么会被人如此意外? 吕明亮的注意力,立即被这个叫贺兰群星的人所吸引,并顺着大家看去的目光,看到了一个强颜欢笑的英俊男子。 如果今天要举办“最糟糕心情”世界杯的话,贺兰群星肯定会勇拿冠军。 还有什么事,比早就以为自己会是岳家主的新郎,以后妥妥会成为家族第三代家主的美梦破灭,结果发现岳家主前段时间对他“青睐有加”,原来只为今天力踩他而更糟糕的吗? 就在昨天晚上,当贺兰群星还没得到让他做好新郎准备的通知,而感到心中不安时,被老爷子召到了书房内。 祖孙俩人交谈的时间不长,也就是十几分钟吧? 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除了他们之外,别人无从得知。 不过,那些不甘心被贺兰群星排出家主争夺之外的贺兰才俊们,看到了他们最想看到的一幕——贺兰群星走出老爷子的书房时,脸黑的比锅底都黑。 傻子也能看得出,贺兰群星原来不是岳家主钦点的夫婿。 大家伙可高兴了。 但很快就有了疑问:“我们家,谁才是岳家主的郎君?” 大家伙数算来,数算去,结果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没有哪个贺兰才俊,被岳家主钦点为新郎。 那么,岳家主为什么非得说,她的如意郎君就是贺兰某人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 大家伙很想问问老爷子,不敢。 很想问问可能知道谁会迎娶岳梓童的贺兰群星——好意思的吗? 这不是故意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大家伙身上毕竟都流淌着贺兰家的高贵血统,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在没有绝对把握时,是万万不能做的。 很多贺兰家的子弟以为,遭此沉痛打击的贺兰群星,是绝不会前来参加婚礼了。 事实证明,他们都小看了贺兰群星。 他来了。 笑着。 无论笑容有多么的难看,他都来了。 而且,等新郎新娘敬酒时,他会献上他最最真挚的祝福——尽管,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新郎是谁。 能屈能伸,是贺兰群星最大的优点。 被狠狠击倒一次,并不代表着一辈子都毁了。 他来到婚礼现场,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要看看,要迎娶岳梓童的贺兰某人,究竟是谁! 凭什么,这个应该不存在的人,能击败了他。 贺兰群星在被爷爷叫去谈话时,不是不想问问谁是新郎。 但爷爷没有说。 他就不能问。 如果他问了,就代表着他已经被彻底打垮了。 第二点,则是贺兰群星想在婚礼现场,看看岳清科是什么反应。 他还清晰记得,早在上个月月底,他代表贺兰家去拜访岳家主时,岳清科可是把他叫到了某茶馆内,和他说了很多话。 那些话的每一句,都让他怦然心动的同时,也让贺兰群星清晰感受到,表面很窝囊的岳清科,其实是一条相当懂忍耐的毒蛇。 如果不是毒蛇,岳清科也不会和他说那些话,私下里和他结盟。 “呵呵,你试图和我结盟,来搞死岳梓童夺回家主之位的希望也破灭了后,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呢?” 抱着这个想法的贺兰群星,在看到岳清科的第一面,就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满心以为贺兰群星就是岳梓童新郎的岳清科,在看到他胸前佩戴着“观礼嘉宾”胸花后,肯定大大懵逼了下。 这让贺兰群星心中瞬间好受了许多。 可接着,他就失望了—— 岳清科懵逼过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以东道主身份,笑迎每一位来宾。 “他比我,更懂得隐忍。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以后,最好是敬而远之。” 贺兰群星不愧是贺兰家最出色的第三代领军人物之一,在意识到岳清科相当危险后,马上就制订了最正确的方案。 “也许,我们家唯有生性坦荡的扶苏,才能是他对手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贺兰群星忽然这样想着,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左边。 东边电梯内走出的第二波客人,是岳梓童夫君的“娘家人”,今天的身份还是很崇高的。 所以他们在走出来后,马上就受到了宗刚的亲自接待。 贺兰家诸人走进东大厅后,贺兰扶苏就坐在面对门口的位子上,脸色平静。 毫无疑问,他也早就知道贺兰群星不是岳梓童的新郎了,但他并没有像其他子弟那样,用假惺惺的怜悯目光,来表达恶心的“兄友弟恭”之情。 贺兰扶苏就是贺兰扶苏,现在已经完全成熟了,已经符合了成为一个成功家主的所有条件。 这让贺兰群星在不甘心的同时,也很是钦佩。 在走出电梯之前,无论是贺兰家诸人,还是岳家等人,可没觉得有什么重量级人物,会参加花夜神的婚礼。 但当荆红夫人手挽蒋默然,微笑着走出电梯后,岳家、贺兰家甚至是林家等豪门子弟,还是惊讶了一下。 原因很简单,只因岳梓童与小外甥骨灰举办阴婚一事,招惹了荆红命等人的相当不满。 荆红命去参加岳家主的阴婚,纯粹是看在李死鬼的份上。 但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大婚,他是断断不会来的。 那么,为避免与岳家三家发生不愉快,他也不该参加花夜神的婚礼才对。 可他的妻子来了! 这就代表着,荆红命竟然做出了最不理智的选择。 非但代表着荆红命的荆红夫人现身花夜神的婚礼,和她一起走出电梯的,还有十几个花枝招展的美妇人。 西大厅电梯里走出来的这一波,清一色的娘子军啊。 除了蒋默然年轻些外,其他人都是四旬以上。 可所有的女人,都和“徐娘半老、人老珠黄”此类的成语不搭边。 她们就像今天两场超级婚礼上,仅次于两位新娘的最靓风景线。 就连人脉很广的贺兰扶苏,都在暗中惊讶,实在搞不懂这些个顶个堪称绝品的美妇人,怎么会扎堆出现在了花夜神的婚礼上。 这样的人,平时能看到三个就不错了。 十几个莺莺燕燕的一起出来,会给人造成多大的视觉冲击? 最最关键的是,除了荆红夫人和蒋默然之外,他们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其中,还有个身材丰满的俄罗斯大婶,金发碧眼、腚大胸高的简直不像话。 “原来是、是她们!” 就在贺兰扶苏等人,都在猜测这群嬉笑着走进西大厅的美妇人,究竟是何方来历时,旁边的宗刚忽然失声说了这么一句。 呼啦一声,方圆十米之内的嘉宾,都齐刷刷看向了他。 岳临川的宝贝女儿,则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切,她们不会是花夜神从哪个夜场里花钱雇来捧场的吧?” 这孩子,去年可是被岳家主狠狠抽过一耳光的。 她算是记恨在心,终生难忘了。 不然,在今天这么重大的特殊日子里,也不会说出真么没素质的话。 岳家的人听到后,都很尴尬。 因为傻子也知道,花夜神绝不会这样做。 岳小妹这样说,只会让亲家贺兰家的人,暗中嗤笑岳临川“教女有方”了。 这孩子给岳家丢人,就是给大小姐丢人。 这是死心塌地效忠岳梓童的宗刚,万万不能容忍的。 当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要给岳临川留面子的,只是淡淡地说:“她们不是来自夜场。那个金发碧眼的,应该是老龙腾十二月中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的妻子,俄罗斯吸血蝙蝠的二当家阿莲娜。” 什么杀人魔王,什么吸血蝙蝠啊? 岳小妹听宗刚这样说后,再次撇了撇嘴刚要反驳时,她那个把她宠坏了的妈,则及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训斥:“别乱说话!” 岳家二伯母的素质虽然让人堪忧,可智商,见识都不低。 岳小妹不知道胡灭唐,阿莲娜是谁,那是因为她没有生在那个更加热血的年代! 可贺兰扶苏,贺兰群星甚至岳清科等人,却知道胡灭唐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立即,他们本来微微塌着的腰板,下意识的挺直了。 心中极度崇拜老龙腾的贺兰扶苏,甚至都立即站了起来。 众人的反应,被岳小妹看在眼里后,就算她再怎么无知,也知道她如果再乱说话,会给她,给家里找来很大的麻烦了,当然得立即闭嘴。 宗刚没有理睬小孩子,死死盯着西大厅那边,轻声苦笑:“没想到,时至今日都被誉为天下四大格斗高手的夫人们,都来了。” 既然宗刚能认出胡老二的老婆阿莲娜,又有荆红夫人在场,其他那些能和她们坦然谈笑风生的美妇们,除了龙腾四月谢情伤,七月秦玉关的老婆们,还能有谁? 她们不被贺兰扶苏等人所认识,不是她们只是一群摆着好看的花瓶,而是她们相当低调。 这些年来,她们只是躲在家里相夫教子罢了。 可当她们齐刷刷的露面后,就没有谁敢用眼角看她们了。 岳家,贺兰家——现场所有的豪门子弟,都不敢! “真的没想到,他们都会齐聚京华,来参加花夜神的婚礼。这,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此前,我从没听说他们和花夜神有所来往的。难道说,就因为大小姐利用了李南方,他们才气不过吗?” 宗刚有些失态的喃喃着,接着转身就走。 他要立即把龙腾老鸟们前来参加花夜神婚礼的消息,汇报给大小姐。 千万别以为几个以打杀而扬名天下的鸟人,永远也登不上大堂。 不是不能,那是他们不想而已! 如果非得把世界分为三个阶层,一个是官方,一个是黑道,而一个是处于半黑半白的灰色世界,那么秦玉关等人,就是这个世界的绝对王者。 第1092章 大婚之曾经年少 没有谁敢小视这股子也正也邪,尤其数十年来始终坚持“国家利益为主”大原则的灰色力量。 休说是岳小妹之流了,就是各大豪门的家主,也不敢对他们侧目相待。 而他们老婆们的出现,势必会改变东大厅要看西大厅笑话的格局。 这可是大事,哪怕宗刚已经知道大小姐即将闪亮登场了,可还是用最快的脚步,通过铺着手工羊毛红地毯的特殊通道,出现在了岳梓童的面前。 岳梓童与戴着一个黑色蝴蝶面具的贺兰小新,在几个伴娘的陪伴下,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步行走楼梯。 左右不过是两层楼的距离而已,不算事。 宗刚忽然喘着粗气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她们刚走到七楼的拐角处。 看到一向沉稳的宗刚,额头都有细汗冒出来了,岳梓童立即意识到出意外了,马上停住了脚步。 “大小姐。” 宗刚对几个伴娘挥挥手,示意她们暂且回避后,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不得不说环境确实能改变人,以往被小外甥动不动就给气个半死的岳梓童,在听说老龙腾最重要的四个人,都齐刷刷前来给花夜神捧场后,双眸仅仅是快速眯了下,就正常了。 当初在决定听从大伯献上的“锦囊妙计”,为岳家争取更大的利益,要把李南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榨干时,岳梓童肯定会猜到会引起荆红命的不满。 毕竟荆红命待李南方如子侄,甚至说是亲儿子也不为过。 但那又怎么样? 一个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态度,能与岳家的最高利益相比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因此得罪荆红命,那又怎么样! 就因为反复权衡过那样做的利弊后,岳梓童才亲手主导了一场不成功的阴婚典礼。 结果——唉,还是别说结果了。 岳家主现在每到晚上就发烧,吃饭想到曾经被个鬼东西扛着大长腿咣咣了足够三分钟,就会反胃的事实,就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她在践踏爱情后所酿成的苦酒,不仅仅是如此。 居然,把传说中的灰色世界之王,天下四大格斗高手,都硬生生的逼到了敌对面! 这不是岳梓童想要的结果。 一个最高警卫局大局长不可怕,盖因荆红命是正儿八经的官员,和她为敌后,只会采用大家都很熟悉的套路,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可其他三个人呢? 尤其是也正也邪的胡灭唐,秦玉关俩人。 岳梓童真怕,晚上与新姐入洞房——半夜时分,会有两个满脸阴笑的大叔,会突然从窗户外钻进来。 “不用怕。” 就在岳梓童莫名其妙想到这些时,腰肢被一只手给揽住了。 贺兰小新那独特的嗓音,在耳边淡淡地响起:“他们齐聚花夜神的婚礼,无非是不忿你那样对待南方罢了。但我的出现,会让他们明白你从来没有背叛过南方。你那样做,只是身居家主之位后,必须要做的罢了。” 岳梓童的双眸,猛地亮了起来:“是。我从来,都不曾背叛过他的。” 她本来还想说,无论是从心里,还是从身体上。 不过想到阴婚之夜出现的那个鬼东西——岳梓童底气就不足了。 又想吐。 幸亏已经知道她有动不动就要“吐”习惯的贺兰小新,及时递过来一块酸梅果脯。 酸梅果脯是压制干呕的灵丹妙药,岳梓童现在每天至少吃十几颗。 如果让别人看到,肯定会以为她怀了小宝宝。 “走吧。” 吃掉那块酸梅果脯后,岳梓童感觉好了很多,深吸一口气,抬手招了招拐角上方的几个伴娘。 宗刚在给岳梓童汇报这些情况时,六楼东大厅内的气氛,明显比胡灭唐等人没出现之时,压抑了很多。 只要有同行,就会有比较。 只要有比较,就会有竞争。 有竞争,就有可能会出现嘲笑,甚至敌视等现象。 这些道理,套用在两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上,也是很合适的。 各方嘉宾陆续进场前后,东大厅的气势,明显力压西大厅的。 谁让东大厅一流人物济济,而西大厅那边唯有小猫两三只呢? 可在当世四大格斗高手,与大理段氏唯一继承人段储皇,联袂走出电梯后,现场气氛明显一变。 那些莺莺燕燕的美妇人们,再怎么靓丽,那也是别人的老婆,只能看不能碰的——无论她们的身份有多尊贵,你都可以暗中歪歪她们。 但绝没有谁,敢在胡灭唐等人联袂走出来后,还敢有这样的心思。 无他,除了荆红命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没把所谓的豪门,大官看的有多重。 这就是几个违法乱纪的专业户。 别让他们觉得你该死。 因为一旦真那样了,无论你身居何职,又是逃到了何处,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自暗中蹿出来,给你致命一击。 当然了,你也可以看不起他们。 但你在杀人这方面,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因为如此,所以号称狂人的段储皇在和他们一起时,也得暂时收敛狂态,拿出绝对晚辈的姿态来,抬手请他们先出电梯。 四个人。 四个身穿清一色藏蓝色立领中山装的男人,在看似很随意的走出电梯后,立即就成了东西大厅数千人最瞩目的对象。 就好像,身穿统一服装的他们,就是无厘头电影里的江南四大才子。 但只要听说过他们传说的人都知道,他们唯有在最重大的场合时,才会身穿统一服装。 情不自禁的,只要有过从军经历的人,脑海中都攸地浮上这样一副画面。 数十年前,华夏当局刚组建龙腾十二月,以东海万年寒铁,打造出了十二把举世无双的残魄军刺,分别授予了十二个人。 十二个人,十一个男人,一个女孩。 无论男女,都穿着统一颜色的立领中山装,排成笔直的一线,神色庄重,自肩扛上将军衔的长者手中,接过被他们视为生命的残魄。 那时候,他们正值青春年少,神采飞扬! 那时候,他们满腔热血,自民众无法想象的战场上,浴血奋战,未曾一败! 那时候——他们青春年少。 眨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纵横世界黑、灰两道的龙腾十二月,迄今为止仅存七人。 时光荏苒,再大的英雄,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老去。 只留下,一段被军旅热血后人铭记的不败神话。 不败。 神话! 他们为这个国家,曾经,正在,即将做过谁都无法磨灭的贡献。 必要时,他们会抛弃娇妻,带领他们的儿子,为他们伟大的祖国,抛头颅,洒热血。 所以,没有谁敢,也没资格看不起他们。 只会——不知道是谁,忽然声音嘶哑的断喝一声:“敬——礼!!!” 就像停转的电机,忽然被合上了电闸。 几乎在一瞬间,现场数千人中,正在服役,已经退役的所有军人,无论年龄大小,不管男女,官职高低,都齐刷刷的挥手,敬礼。 现场气氛,猛地沉重。 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心跳,也仿佛停止了。 共和国的现役,退役的军人,不仅仅是对龙腾十二月敬礼,更是对他们已经长眠的战友,所流的热血——以及永不妥协的华夏精神,给予最最正式,沉重,端庄的敬意。 刚走到楼梯门口的岳梓童,挥手敬礼。 她曾经是军人。 哪怕,她现在是新娘。 哪怕,对面站着的四个男人,就是站在她的对立面。 数百只手,在空中凝滞了多久,现场气氛就沉重了多久。 三秒钟? 还是三个世纪? 无论有多久,在这一刻现场所有的炎黄子孙,都清晰记起了他们是华夏儿女,肩负保卫祖国母亲不再遭受以往的践踏,让她更加靓丽的重担。 “礼——必!” 还是那声嘶哑的断喝,自梁主任嘴里喊出来。 哗啦一声,所有的手都齐刷刷的放了下来。 现场的气氛,就像吹过玉门关的春风那样,瞬间就绿了长江,黄河两岸。 一片生机。 穿着一身西大厅女侍应生才穿的大红色旗袍,脸上用姜水精巧掩饰过的杨逍,双眸迷茫的望着好像凝滞过,现在又活过来的人群,喃喃自语:“列祖列宗,你们如果在天英灵,看到这一幕的话,那么就该告诉我,我们正在竭力去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能杀人。 无论是号称不败的龙腾十二月,还是现场任何一个人。 我都能各个击破。 可,就算我能把满大厅人都杀掉,就能实现你们的夙愿吗? 我当前所处的华夏,有着太多,太多,太多这样的人。 我就算能化身千万,要想杀掉所有宁死也要保护当前华夏盛世的人,又要杀到哪年,哪月?” 杨逍轻轻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 亲眼目睹刚才这一幕后,她第一次对祖先的夙愿产生了怀疑。 “难道,祖先所绘制的神州蓝图,才是亿万子民所向往的吗? 如果真是那样,现场几乎所有人,又怎么会在军礼起时,爆发出了让我胆寒的萧杀?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就在杨逍深陷无法自拔的茫然时,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大、大姐!您,您怎么来了?” 下意识的,杨逍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对外形极其不相称的、的夫妻? 暂且称之为夫妻吧。 不是夫妻的话,那个相貌端庄的女人,是绝不会让一个糟老头挽着她胳膊的。 “大姐?岳梓童喊她大姐?难道说,她就是——” 杨逍稍稍愣怔了下,猛地想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那对外形极其不相称的夫妻,就是岳梓童的大姐,大姐夫。 也是,抚养李南方长大的那两个人。 依旧穿着普通的师母,看着对面风华绝代的小堂妹,暗中低低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梓童,你今天很漂亮。” “大,大姐。” 春节过后就不曾在公主场合有过失态的岳家主,这会儿却手足无措,只会用力咬嘴唇,眼神飘忽。 第1093章 大婚之薄情寡义 整个岳家,包括去世的老爷子,都没有获得岳梓童发自内心的尊重。 之所以牵扯到已经仙逝的岳老,那是因为他把家主之位传给岳梓童,居心大大地不良。 当时岳梓童因他仙逝而悲痛万分,纯粹是因为他是她的亲爷爷,她是他的亲孙女,无论他对她做过什么,都无法改变血浓于水的事实。 如果岳老能活到现在,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已经迅速成熟起来的岳梓童,结果肯定是她冷笑几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当家族利益压过血脉亲情时,祖孙关系就不再重要了。 连仙逝的岳老,都无法获得岳梓童的真正尊重,就更别提岳临城之流了。 明明把她恨得要死,却偏偏在见到她时,得满脸谦恭的笑,不但岳临城觉得好像吞了苍蝇般的那样难受,岳梓童也是觉得别扭。 所以她从来都是知道自己姓岳,但却从没有真心在意过家里姓岳的所有人。 可有一个姓岳的人,却是每当岳梓童想起后,就会马上刻意屏蔽她的。 只因岳梓童愧对她,愧对她对自己发自肺腑的好。 想都不敢想人家,就休说是当面见到她了。 这个人,正是含辛茹苦把李南方抚养长大,又全心撮合他和岳梓童走到一起的师母。 师母,名为岳小桥。 这是个相当典雅的名字,就像她的人。 任何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看到师母的人时,都会想到江南水乡那座小桥下的水面上,微微波动着一轮明月。 徐徐的夜风掠过时,吹皱了夜色,却显得更静谧,恬静。 早在十数天前的阴婚时,岳梓童就曾经想过让大姐来参加婚礼。 不过想了又想,还是算了。 没脸。 无论她有多么的深爱小外甥,今天的大婚新郎,也是小外甥的女人,但为了家族利益榨干李南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行为,确实存在的。 既然与李南方举办阴婚,岳梓童都没请大姐过来了,更何况是今天呢? 可今天——大姐却偏偏出现了。 瞬间,在任何人面前都能维系她家主尊严的岳梓童,心儿立马乱了,手足无措,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见到家长后,又是愧疚又是害怕,还想扑到大人怀里嚎啕大哭。 师母挣开老头的手,缓步走到了岳梓童面前。 岳梓童本能的就要后退时,师母抬起手,放在了她那张尽管憔悴,却依旧吹弹可破的脸上,柔柔地笑着轻声说:“梓童,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大姐,我、我——” 岳梓童艰难的吞了口水,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能弥补错误,那么世界上将没有卑鄙存在。 对不起都说不出来时,她还能说什么? 可不说,好像又不行。 说什么呢? 就在她茫然失措时,胳膊被人轻轻拧了下。 是贺兰小新在提醒她,随便说几句就好了,总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会有损你家主的威严。 “大姐,您、您怎么来了?” 总算,岳梓童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师母的回答很自然:“我是夜神的主婚人。” 岳梓童蓦然愣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您是、是花夜神的主婚人?” 幸好她的视觉功能还在正常运转,下意识的看向大姐胸前,在看到那个刺着“主婚人”三个字的红绸布后,再次愣了下,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最尊敬,只想用所有来弥补愧疚的人,居然是她今天的大对头,花夜神的主婚人。 在她为家族利益连李南方骨灰也不放过后,大姐没有阻止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就仿佛,大姐很理解她的苦衷,根本没有责怪她。 可大姐——今天却成了花夜神的主婚人。 这比阻止她做什么,责怪她不该这样做,更让她无法接受。 你最最尊敬的人,却帮你的敌人来对付你,你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自诩学富五车的岳梓童,实在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描述她当前心中彻骨的痛。 她多想,扑在大姐怀中,嚎啕大哭着说,她当初是被迫的,她并没有背叛李南方,并没有让大姐失望,今天和她结婚的新郎,只是小外甥的女人。 她坚信,只要她这样说了,大姐对她的态度就会立即改变。 当前拽不啦唧的龙腾四大高手,就会立即集体懵逼后,像乌龟王八蛋那样缩起脖子。 更重要的是,能彻底打垮敢和她对怼的花夜神。 被贺兰小新挽着的左臂上,再次疼了下。 那是贺兰小新在提醒她,是时候说出真相,让现场所有人都蓦然醒悟——她,岳梓童,从来都不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她和李南方的爱情,天地可鉴。 甚至,贺兰小新在提醒岳梓童后,都开始抬手要摘下脸上的蝴蝶面具了。 岳梓童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么用力,再也无法让贺兰小新动一下。 唯有张嘴刚要问什么,却又化成一声幽幽地叹息。 她能从岳梓童抓住她手腕的力度上,清晰感受到她当前内心的痛苦,狂傲,嚣张以及“既然全天下都以为我岳梓童是个薄情寡义之辈,那我就做个这样的人,那又如何”的疯狂。 贺兰小新终究要露出庐山真面的。 正如世人终究要知道,岳梓童从没有背叛过李南方。 但她却不想在这时候曝出真相! 只因她最最尊敬的大姐,也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让她真实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痛苦的孤独。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我宁可永远孤独下去,也不稀罕已经伤害我的人,此时对我说对不起。 岳梓童笑了。 整个大厅的光线,都仿佛亮了下,好像雪后初晴,更似百花竞开。 “大姐,以后都要开心些。” 岳梓童在师母那略微惊讶的眸光中,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挽着她那位神秘新郎的胳膊,踩着红地毯缓步走向了东大厅。 岳梓童在和师母交谈的片刻,东西两个大厅数千人都没谁说话,都看着他们俩。 很少有人认识师母。 不过大家却能从岳梓童的称呼中,以及岳家诸人阴沉的脸色中,能看出她是岳家的人。 岳家的人,却在岳家主大婚时,给她的大对头当主婚人——哎,谁能告诉哥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当然没谁站出来给大家解释,身为外人却完全参与其中的宗刚,更不会。 他只会在大小姐与新郎走到东大厅门口后,才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抬手挥了下。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充斥着温馨浪漫喜悦色彩的婚礼进行曲,又一帮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专业演员们,熟练的演奏了出来。 婚礼进行曲,很快就冲散了现场的诡异,气氛也欢快了起来。 望着小堂妹那窈窕的背影,师母满脸的若有所思。 老头低声说:“忽然间,我感觉不对劲。” “我也是。” 师母微微点头,看向了荆红命。 以往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该有的冷静,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判断,并付诸行动的荆红大局长,此时满脸的表情,也像个迷路的孩子。 岳梓童的反常表现,让龙腾这四个历经大风大浪的鸟人,突生出明显的不妙。 骄傲的身板,也微微弯了下。 近年来变得最要面子的胡老二,更是抬手拍了下后脑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我忽然想到今天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挨着他的秦玉关就双眼一翻,冷声打断他:“发现不妙就想逃跑,直接说就行,还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鄙视你。” 老谢也紧跟着来了句,还不顾身份的当着这么多人,对老胡伸出了中指。 “人心会变的。就像越老,就越要面子越怕死。” 几乎从来都不讽刺人的荆红命,看都没看他的淡淡说了句,抬手请师母夫妻进场。 “握了个草。你们这群自己一身屎,就得把我也拉进粪坑的卑鄙小人。和你们做兄弟,我能活到六十岁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备感无颜的胡老二,低声恶狠狠骂了句,只好悻悻地跟着走进了西大厅。 他们虽然在斗嘴,但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盯着岳梓童身边的新郎。 其实不但是他们,现场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尤其是贺兰群星。 他怎么看新郎,怎么觉得——什么都看不出。 唯一能确定的是,新郎压根不是贺兰家的人! 因为他对贺兰家的每一个男人,哪怕是上到五十,下到十五的男丁,其身材相貌,甚至是走路的姿势,一些自身不知的小习惯,都已经铭记在心了。 却没有哪个人,能和新郎对上号。 新郎根本不是贺兰家的人。 贺兰群星敢用脑袋来打赌。 但偏偏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岳梓童的新郎,就是京华贺兰家的贺兰某人了。 那么,新郎究竟是谁呢? 就像一条藏在草丛中锁定猎物的毒蛇,贺兰群星死死盯着新郎,希望能从他走路的姿势中,捕捉到哪怕一点点熟悉的味道。 看不出。 早在答应岳梓童,要给她当新郎后,贺兰小新在监狱里就开始学男人走路。 让一个身材性感妖娆,走路时自然会扭腰摆胯的熟、女,学男人走路,并且在众目睽睽下不能被人看出她是个女人,这绝对需要下很大的功夫。 为了确保走路时,那双丰臀不左摇右摆,贺兰小新拿刀子削一层肉去的心思都有。 还算是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达数十天的苦练后,贺兰小新终于做到走路不扭腰摆跨,能像男人闲庭信步般懒散前行了。 所以不但贺兰群星看不出,就连目光相当老辣的龙腾诸人,也看不出。 但有一个人能看得出。 贺兰群星,龙腾诸人等所有人,都没从贺兰小新的走路姿势里,看出她是个女人,那是因为她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是太重要。 可贺兰小新在贺兰扶苏的心中,则是——天。 第1094章 大婚之若有来生 天,就是全部的意思。 贺兰小新在贺兰扶苏心中,不但是亲姐姐,更像是母亲。 为了他,贺兰小新能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任何代价,能做任何事,哪怕被万夫所指。 她不在乎。 她觉得,她活着就是为了扶苏。 事实证明,就算她被关进监狱里后,每天所想的事,也是该怎么帮扶苏成为贺兰家的家主。 就这样一个如母亲的姐姐,如果在看到乔装打扮的她后,却因为她学男人走路学了个惟妙惟肖,就认不出她是谁,那么他就不配是贺兰扶苏。 从出现到现在,她都没看他一眼。 可有种叫姐弟的至亲之情,就算贺兰扶苏此时已经变成了瞎子,也能感受到她是——他的姐。 男人的心,就像在被一万把刀子同时割那样,疼地他脸色苍白,无法呼吸,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落下,再也无法像男人那样骄傲的站着,唯有右手捂住心口,慢慢坐了下来。 “扶苏哥哥,你怎么了?” 今天以未婚妻身份,与贺兰扶苏一起进场的林依婷,忽然发现爱人相当不对劲后,顿时被吓坏了,慌忙从小包里拿出纸巾,替他擦额头的冷汗。 “没,没事的。” 贺兰扶苏苍白的笑了下,端起茶杯喝水。 他的手,抖的厉害。 就像他以为他在喝水,却没意识到茶水顺着下巴,都洒在了胸前。 林依婷更加慌了,连忙去擦。 未婚妻在做什么,贺兰扶苏已经不知道了。 此时此刻,他的眼前,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不见了。 唯有他,和姐姐。 那时候他才九岁。 九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 那一天是周末,他没有遵照姐姐的意思,在家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而是与年龄相仿的几个堂叔兄弟,缠着家里的大管家,去了郊外儿童乐园疯玩了一天。 他刚回到自己房间,姐姐就进来了。 手里拿着鞭子。 他想跑。 他哀声求饶,抱着脑袋。 甚至,他都反抗了。 可无论他哀求,还是反抗,鞭子都狠狠抽了下来。 劈头盖脸,毫不留情。 贺兰扶苏满地乱滚,嚎啕大哭声招来了很多家人们。 但没有谁管。 因为贺兰老爷子早就有令,无论这姐弟俩做什么,别人都不许插手。 被多人强势围观挨鞭子,贺兰扶苏心中有多苦恼,怨恨是可想而知了。 九岁的孩子,不怎么懂事,但也懂得了太多。 尤其是他小小男子汉的尊严。 他大骂:“贺兰小新,你又不是我爸,我妈,你管不着老子!” 贺兰小新没哭,自然也没笑,只是冷着一张脸,一鞭比一鞭抽的更狠。 直到满地乱滚的贺兰扶苏,后脑重重碰在桌腿上,双眼翻白的昏了过去。 等他幽幽醒来时,夜已深。 低低的哭泣,在屋子里回荡。 他昏了多久,贺兰小新就哭了多久。 更用针,在她拿鞭子的那只胳膊上,扎了多久! 从那之后,贺兰扶苏就像变了个人。 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琴棋书画,散打搏击,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甚至星学占卜。 没有谁能理解贺兰扶苏的成长过程中,吃了多少苦。 但他自己却知道,哪怕他吃苦吃的再多十倍,也比不上姐姐为他的付出。 “如果真的有来生,希望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这句话,贺兰扶苏在心中说过不止一万遍。 却不曾对姐姐说过一遍,就像他再说十万遍,也比不上姐姐为他的付出。 他明白了。 姐姐为什么要嫁给岳梓童。 他也明白了,岳梓童为什么要娶姐姐。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为他而活,一个则是尽可能的弥补,他苦恋她多年。 “我是幸福的。” 贺兰扶苏忽然抬头,对还在给他擦衣服的林依婷,笑着说道。 林依婷稍稍一楞,随即脸上浮上一抹动人的红晕。 她以为,她的扶苏哥哥是因为能拥有她,才会这样说。 贺兰扶苏当然不会解释。 他已经能坦然接受姐姐,苦恋多年的女孩子,给予他的超值馈赠。 那么,他所需要做的,则是要好好的活着,竭力完成她们所希望的。 并,宁可付出生命,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们两个。 是三个。 还有林依婷。 时至今天的此时此刻,贺兰扶苏才忘记岳梓童,正式接纳林依婷。 人生的顿悟,很多时候只是在一瞬间。 贺兰群星清晰感受到了他的改变,攸地回头看来,眼神警惕。 贺兰扶苏笑了下,举杯点了点头。 他已经不再担心贺兰群星能追上他了。 他能保证,他就是未来的贺兰家第三代家主。 “他究竟怎么了?他——知道新郎是谁!” 贺兰群星稍稍茫然后,猛地醒悟过来时,就听旁边有人低声说:“来了,来了。” 西大厅的新郎新娘,终于姗姗来迟。 “哇噻,新娘好性感!” 无论是东大厅,还是西大厅,无论是德高望重之辈,还是轻狂年少,在看到花夜神时,都在心中这样惊叹。 比岳梓童晚了足足五分钟现身的花夜神,在出场这个环节上,碾轧性的完胜对手。 因为她很清楚,当师母出现后,就会给岳梓童带去无法形容的震撼,最沉重的打击。 师母当前的身份,说是乡野村妇也不为过。 就算是拍马,也无法与为岳梓童主婚的梁主任相比。 但她对岳梓童,花夜神两个新娘来说,却有着无法代替的意义。 她,是李南方的师母。 如果不是两个新郎的身份,太过神秘诡异,相信挽着夜神姐姐胳膊走出来的李老板,就算是婚宴结束后,都不会有人关注他的。 这能怪谁呢? 谁让他身边的新娘,是如此的风华绝代? 现场数千人,除了东大厅的新娘之外,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无光。 尤其,脸上还特么戴着一个逗比的福娃面具。 唉,幸亏丢人就丢这一次。 李南方还是很能想得开的,笑眯眯的——他没笑,是福娃在笑眯眯的,接受数千道目光,好像飞刀那样,嗖嗖地飞来。 其间大部分,都带有明显的敌意。 至少得有八百个道貌岸然的人,此时想把他干掉,再把新娘抢回家去。 他们出现后,西大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在陈副总小手一挥下,同样是由某著名演奏乐队演奏的婚礼进行曲,等等等地响了起来。 还有掌声。 如雷鸣。 彻底压过了来自东大厅的嘈杂。 东大厅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已经习惯了收敛心中的所想,哪怕是在需要大声鼓掌,大声尖叫,打呼哨的婚礼上。 西大厅则不同了。 除了龙腾几位,段储皇等人之外,其他大部分人,可都是会所的员工。 陈副总有严令,当花总与新郎联袂而来时,必须鼓掌。 掌声,最好是能把屋顶子掀翻! 这可是巴结上司的绝佳机会,数百上千的员工如果不把手拍烂了,都无法表达对赏他们一碗饭吃的花总,那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仰啊。 满脸痛苦的老胡,抬手捂住了耳朵,喃喃地说:“我老人家来此,绝对是个天大的错误。” “来都来了,再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会被人看不起的。” 秦玉关则依旧是懒洋洋的,晃着手里的茶杯,双脚一抬,习惯性的就要放在桌子上时,左耳却被人揪住。 他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一绝色美妇,正双眸满含杀气的瞪着他:“能不能别给姐妹们丢人?” “这就靠了,我不就是想让脚舒服些吗?” 秦老七实在搞不懂,宇宙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变故,才让他从一热血男儿,在数年内就蜕变成了一个,一个像谢情伤那样的男人。 谢情伤最大的特点,就是怕老婆啊。 据说搓板都跪坏七八个了,简直是全宇宙男人的耻辱! 秦玉关刚嘴硬的说完这句话,绝色美妇唇边就弯起一抹阴森冷笑,心儿立即剧颤,赶紧求饶:“啊,都是我不好。都是——叶小刀那混蛋教坏了我。” 杨逍既然能装扮成女侍应生,那么不想让人知道刀爷其实很威猛的叶小刀,假扮成一个男服务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早就一双脚搁在桌子上的叶小刀,看到无良老师被大师母拧住耳朵后,心里绝对是乐开了花。 如果可以,刀爷肯定会引亢高歌一曲妹妹你坐船头。 只是还没等他尽情享受心中的欢乐,战火就忽地卷来。 在大师母回头看来时,叶小刀心中大骂着“老秦,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些啊。明明你是我老师,怎么会说我教坏了你”,刚要迅速的放下脚,左耳就剧痛到不行。 他根本不用回头,仅仅从这只手在拧住他耳朵时的稳,准,狠三方面,就能判断出它的主人是谁。 除了老师的八大老婆之一的李墨羽,还能有谁? 李墨羽特别喜欢管教叶小刀,像严母那样。 只因,她有个很早就喜欢叶小刀的女儿。 早在二十多年前,李墨羽可曾经担当过俄罗斯吸血蝙蝠的二当家,嫁给秦老七的过程,也是相当曲折,让人听闻后会忍不住凄然泪下的。 更让刀爷抓狂的是,李墨羽在老师那帮老婆里,是性子最烈的那一个。 据悉,当年她被人挟持后,为不连累秦老七,就悍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绝招——手握军刺,恶狠狠刺向自己小腹,只为把自己刺个透心凉后,再把站在她背后勒住她脖子的某恶棍,一起刺死。 就这样一个性子相当暴烈的女人,生出来的女儿再漂亮,也肯定会遗传她老妈的某些大“优点”。 是个有理想的男人,在得知被这样的女孩子喜欢后,能不赶紧有多远,就逃多远,更故意四处拈花惹草来自污,希望师妹能对他失望,把他当做一坨臭狗屎给忘掉吗? 但目前来看,叶小刀的自污貌似不怎么成功。 “轻、轻点,新郎新娘都过来了!” 叶小刀不敢反抗,唯有迅速转移八师母的注意力。 第1095章 大婚之新娘开撕 在没有摘下面具之前,李南方甘心做绿叶,来衬托花夜神。 两个原因。 第一,花夜神拥有让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甘心给她做绿叶的绝代风华。 其二,他有种天大的成就感。 尤其在想到这么娇滴滴的美娇娘,只属于他一个人后,身体内那条黑龙就会蠢蠢欲动,一个劲的促使他立即扑倒女人,酣畅淋漓一整天。 有些女人,天生就能给男人强大的占有欲。 幸亏李南方不像黑龙那样思想肮脏——必须肮脏,也得在没人的夜深人静时。 那是身为人类的最基本修养。 他面戴憨态可掬的福娃,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轻挽着花夜神的玉臂,缓步走向西大厅时,并没有看大厅内那些极度羡慕嫉妒恨他的愚蠢人类们。 而是看向了东大厅。 出于某种实在不想说的原因,李南方可能比现场所有人,都想知道岳梓童的新郎是谁。 他希望,岳梓童的新婚丈夫,以后能死在他的残魄军刺之下。 老谢早就告诉过他,只要他觉得该死之人,那就尽情去杀好了。 但一定要心存“替天行道”的伟大怜悯之心。 岳梓童的新婚丈夫该死。 那个现在风光无限,以后则会后悔不已的男人,实在不该答应接受岳梓童的。 那个叫岳梓童的女人,这辈子如果要嫁人,只能嫁给一个叫李南方的人渣——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 他没觉得他这样想有什么错。 这样做,有没有对不起花夜神。 他就是这样想着,看向了岳梓童。 相比起阴婚那天,岳梓童明显憔悴了很多。 哪怕脸上画着精致到不行的淡妆,也无法掩饰她双眸中流露出的憔悴。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她相隔足有数十米远的李南方,居然能从她身上清晰感受到一股子“我就这样作死”的冷漠呢?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南方的脚步停顿了下。 岳梓童也停顿了,是心。 目光明明是种无形的东西,但却能传送很多清晰的感受,或者内心想说的话语。 “岳梓童,你会后悔的。” 李南方看向岳梓童的目光中,满满地的全是这意思。 “你、你是谁?” 岳梓童心儿骤停了下时,用眸光这样问戴着福娃的男人。 “我是今天那个让你无地自容,以后每晚都会做恶梦,让你新婚丈夫丧命的那个人。” 李南方心中邪邪的笑着,说出的这句话,用目光准确无误的传送了过去。 他人性的想法,获得了黑龙的极力赞同。 它盘旋着,咆哮着:“扑过去,当众推倒她!” “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我不是你以为的这么傻比。” 李南方心中冷笑着,生怕黑龙加大蛊惑他的力度,目光迅速从岳梓童脸上挪开,看向了她身边的新郎。 两对新人大婚前,从来没协商过。 但她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身穿大红嫁衣,又让各自的新郎,脸上戴了面具。 无论今天的婚礼会闹出多大的乱子,相信很多年后,依旧会被人们津津乐道。 福娃看向黑蝴蝶时,面具下的贺兰小新也在看他。 与岳梓童不同,贺兰小新没感受到李南方投来的邪恶,复杂目光。 只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凛然杀意。 就仿佛,他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杀她。 “你是谁?” 贺兰小新用眸光这样问李南方。 “杀你的人。” 李南方眼神冷漠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杀我?” “只因你是岳梓童的新郎。” “你究竟是谁?” “杀你的人。” “你,究竟是谁!?” 贺兰小新第三次,用眸光问出这个问题时,挽着岳梓童手臂的左手,因为感受到清晰的杀意,导致内心紧张,手指情不自禁下用力掐住了新娘的皓腕。 “别怕他。无论他是谁,他都不能伤害你。” 岳梓童感受到贺兰小新内心的惶恐后,微微侧脸低声说道:“就算我保护不了你,荆红命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能肯定,当贺兰小新摘下面具,荆红命等人认出新郎是谁后,依着他们的高智商,绝对能在最短时间内,想通这是为什么。 当初在红豆监狱时,李南方可是对贺兰小新承诺过的。 他虽然死了,但身为他承诺的“监护人”,荆红命他们必须完成他没完成的遗愿,不许任何人伤害贺兰小新的。 只是,岳梓童一点都不明白,花夜神的新郎怎么会这样痛恨贺兰小新呢? 就在岳梓童呆呆盯着那对新人,即将走进西大厅时,忽听贺兰小新哑声说:“梓童,我、我忽然感觉,我该认识花夜神的新郎。” “你也感觉,你该认识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岳梓童在说出这句话后,一个相当可怕的念头,长龙掠空那样自她脑海中闪过,让她娇躯猛地一颤,猛地挣开贺兰小新的手,向前迈步大声喊道:“你,究竟是谁!?” 两场婚礼进行曲正在齐奏,西大厅那边的掌声正如雷鸣,岳梓童忽然冲动下大声喊出的这句话,按说不该被人听到。 可东西大厅内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是因为她在向前跨步时,恰好走到了婚台前方,供婚礼司仪讲话的麦克风前。 扩音质量绝佳的麦克风,把她清脆的叫声,在扩大十数倍后,轻易击穿音乐、掌声,迅速穿梭在东西两个大厅内的空气中,让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 于是,所有的声音,就像被刀削断了那样,嘎然而止。 咳嗽声都没有一声。 岳梓童问出的这个问题,正是现场很多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尽管大家伙都知道,最多再等几分钟,两个新郎是谁就会真相大白了。 可大家伙还是希望,能早点知道其中一个新郎是谁。 所以在齐刷刷的闭嘴,看到岳梓童双手拎着大红嫁衣,快步走下婚台,直接走向西大厅门口的那对新人时,没谁阻止。 但这不代表着花夜神不会有所动作。 眼看岳梓童不顾新娘身份,碎步极快的走过来后,花夜神莲步轻移,挡在了李南方面前,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声音却很冷:“岳家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要看看他是谁!” 岳梓童的回答相当干脆,伸手去推花夜神。 夜神姐姐可是烈焰四大神女之一,身怀高深邪功,当然不是岳梓童这种半吊子国安特工能推开的。 依旧是无声的冷笑着,她也抬起了右手。 后发先至,啪地一声抓住了岳梓童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甩出了几步:“岳家主,请你自重。” 人家花夜神这样说,并没有丝毫错误。 人家新郎是谁,管你岳梓童毛线的事啊? 哦,就因为他脸上戴着个福娃面具,让你看不出是谁来,你就得摘下来看看他是谁啊? 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岳梓童偏偏不自重,在被花夜神推出去后,身子踉跄了下,接着又冲上来,冷声厉叱:“花夜神,你给我闪开!” “我就不闪开。” 花夜神也有些怒了。 本来嘛,岳梓童就对不起她丈夫。 她早就憋着一口气要给丈夫出气呢,只是没找到机会罢了。 现在机会来了。 “你给我闪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心想摘下福娃面具,想印证心中那个最可怕的想法,岳梓童哪有心思和花夜神墨迹,再次娇喝着伸手去推花夜神。 花夜神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彻东西两个大厅。 数千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卧槽,新娘动手打新娘了? 这是要开撕的节奏啊。 耳光声响起后,数千人都集体懵圈。 居然没有人想到,此时该冲过来,分开要开撕的两大新娘。 岳梓童也被打懵了。 挨抽后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的人,几乎就没有不懵的。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后,左手捂住脸,满眼都是不相信的看着花夜神:“你、你敢打我?” 花夜神则微微冷笑:“那又怎么样?” “放肆!” 最忠于岳梓童的宗刚,此时总算清醒了过来,厉喝一声冲了过来。 无论是花夜神,还是岳梓童,在华夏的地位都是超然的。 就算双方有天大的仇恨,可在明面上则会遵照圈子里的规定,一团姐妹情深的和气。 更何况,现在是被万众瞩目的婚礼上呢? 所以没有谁会想到,花夜神居然会对岳梓童动粗。 正如大家还没搞清楚,岳梓童没什么会冲过来,非得看人新郎是谁那样。 直到耳光声响起后,大家才意识到该做点什么。 去劝架? 劝谁啊? 劝花夜神? 还是劝岳梓童? 卧槽,劝谁冷静,就会得罪谁啊。 这活——还真不好干。 除非这个人是梁主任,以他无上的威望,来规劝双方冷静。 只是这时候他出声相劝,已经吃亏的岳梓童,会不会以为他拉偏仗啊? 还是,先故作反应迟钝,稍等片刻再说吧。 梁主任等人能故做迟钝,但宗刚不能。 无论花夜神的来头有多大,岳家诸人又有多么期盼岳梓童出丑,他这个大管家都得履行忠心护主的职责,这才厉喝着冲了过来。 就算是死,他也得为大小姐挣回颜面。 挣回颜面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对花夜神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也狠狠来一巴掌好了。 只是他刚扑过来,同样忠心护主的陈副总,已经不顾一切的低头对扑了过去:“你干什么——你!” 砰地一声,两个人重重撞在了一起。 陈副总的额头,恰好撞在了宗刚的鼻子上. 立即,宗叔叔就鼻血四溅了。 陈副总则痛的娇呼一声,回头喝道:“都尼玛的傻了?” 这可是花夜神的主场。 西大厅内数百靠她吃饭的员工呢。 懵逼过后的员工们,眼见盛大婚礼要上演全武行,陈副总已经当先拍马出阵,与敌方大将两败俱伤,他们如果还傻站着不动,事后肯定会卷铺盖滚蛋的。 “保卫花总!”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数十名会所员工,率先冲了过来。 第1096章 大婚之危机乍现 哇靠,这个世道要乱啊! 看到七星会所数十名员工,为保住饭碗居然高举着拳头冲过来,要把本来就吃亏了的岳梓童可劲痛扁,撕扯成碎片后——梁主任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彻底懵圈了。 他连忙大声高喊:“住手,住手,都住手!” 都这个时候了,他才想出头,已经晚了。 因为现场已经迅速乱成一团,没谁能听到他的喊声了。 东大厅内的岳家诸人,虽说都期盼家主大人最好是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哪怕是蹲个马桶都会被带有艾滋病的蚊子在屁股上叮一口—— 但毫无疑问的是,岳梓童是他们的家主。 整个岳家的脸面。 如果今天放任她被花夜神的人痛殴了,她自己颜面尽失还在其次,关键是岳家的脸面,也会被撕下来狠狠践踏。 颜面,是需要任何一个豪门大族拼了命也要维护的。 这一刻起,所有对岳梓童不满的岳家诸人,立即拉开椅子,推开桌子,不分男女老少,皆高声大呼着,冲出了东大厅。 “住手,都给我住手!” 岳家诸人为维护岳梓童的颜面,可以不顾场合,不顾颜面的冲上去开撕,但各位观礼嘉宾,则不能任由全武行开始。 不然,那样也会让他们颜面无光的。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西大厅的荆红命,东大厅的贺兰扶苏,就齐刷刷的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挡在了诸人面前。 这俩人在各自的大厅中,可是具备一定威望值的。 虽说他们的身份要比不适合“身体力行”的梁主任低些,却比试图闹事的两派人马要高些,所以他们两个出场算是最合适的了。 “哎哟,我真是醉了。” 看到荆红第十在厉声大喝让诸人冷静时,脖子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了,瞪大眼睛看好戏的秦老七,喃喃地说:“早知道现场情况如此精彩,我就该把家里那群兔崽子们带出来,让他们开开眼了。” “你是渴望你三儿子结婚时,也会出现这么热闹的场景?” 嘴上叼着烟的谢情伤,懒洋洋的问道。 “草,你怎么不说你——” 秦老七回头刚要对怼老谢,双眼却猛地一眯,霍然回头看去。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谢情伤也攸地察觉出了什么,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的危险神经在忽然被敲响后,胡老二已经抬手推开挡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向一个会所女侍应生扑去。 秦老七和老谢,虽然都被安逸的生活腐蚀,这么多年来身手不进反退,无法再与专心练武的胡灭唐相比,但俩人在莫名的危险一闪即逝时,却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快速反应。 正站在秦玉关椅子后面,翘首向那边看的美妇人,察觉出了丈夫的异样,立即低声问道:“怎么了?” “去墙角,都去,快!” 秦玉关来不及解释什么,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双筷子,试图寻找一闪即逝在人群中的胡灭唐。 在不远处哭丧着脸,用手揉着耳朵的叶小刀,反应速度也堪称神速,挺身而起后顺手抓起了椅子,挡在了李墨羽身边。 无论是秦玉关,还是谢情伤三人的老婆们,当初都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二十多年的安逸生活,并没有让她们忘记她们的丈夫,当年得罪了多少人的现实——出其不意的致命危险,随时都会出现。 所以,在看出情况貌似不对劲啊啊,啊后,根本不用秦老七再提醒一遍,立即手挽手,在叶小刀,谢情伤的护卫下,迅速向人最少的西南角迅速撤退。 秦玉关身形一晃,拦住了要去那边劝说大家冷静的师母夫妻面前。 “有情况?” 好像永远也睡不醒的老头,双眼一睁时,居然有寒芒闪过。 “看看再说。” 秦玉关回头看向胡灭唐消失的那边,摇头说:“不敢确定。” “麻烦你去保护梓童,我们没事的。” 师母的反应也不慢,急声说了句后,就跟着老头走向西南角。 在丈夫等人意识到有危险来临后,师母还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小堂妹的安全,由此可见岳梓童在她心中的地位,真不一般。 “我会的。” 秦玉关轻声说了句时,就看到段储皇已经贴着玻璃墙,迅速走出西大厅,挡在了正要过来的梁主任面前。 “这小子的反应也不慢。” 秦老七微微点头,暗中赞了个。 其实段储皇并没有察觉出秦玉关等人察觉出的某种危险,只因他距离这边十多米远呢。 但他却看到了本来抱着胳膊看热闹的龙腾三大高手,懒洋洋的样子忽然消失,瞬间散发出凛然气势,让周遭空气都放肆凝滞了一下,立即意识到了不妙。 能让龙腾诸人瞬间做出如临大敌准备的,不管是任何人,任何事,都该值得段储皇去慎重对待。 西大厅内的贵客,就是十数位花枝招展的美妇人,以及那对主婚人。 不过段储皇敢肯定,这些人的安全都不用他来操心。 如果龙腾三大高手,还无法保护他们老婆们的安全,那么他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时候,最需要段储皇保护的,则是对这边危机毫无所知的梁主任。 梁主任身边肯定有最高现役贴身保护,只是他们对未知危险的警觉,压根没法和秦玉关等人相比。 所以段储皇这时候迅速跑去梁主任身边,给他提供最贴身的保护,才是最正确的。 秦玉关虽说暂时还搞不懂段储皇的武力值怎么样,但单凭他对危险的反应这点来看,应该就不是个次于贺兰扶苏的高手。 关键是经过段储皇的示警后,梁主任身边的最高现役,会立即警觉起来,把他带到最安全之处。 只要自家老婆们,梁主任的安全没有问题,秦玉关就能放开手脚,配合老胡去追查的危险来源。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危险呢? 就是老秦等人满脸幸灾乐祸样子看着两大新娘开撕时,忽然被人轻飘飘的扫了一眼。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眼,却包含着邪恶的阴森戾气,立即拨动了几个人的危机神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秦玉关转身,刚要走向胡灭唐消失的那边,却撞在了一个端着托盘走过的女侍应生胳膊上。 “啊哟。” 猝不及防下的女侍应生轻呼一声,盛着酒水的托盘失手掉向了地上。 眼看托盘就要落地,秦玉关却及时伸脚,动作轻灵的一挑,盘子嗖地飞起,恰好被他伸手抄住。 “抱歉。” 秦玉关把托盘递给脸色有些蜡黄,长相很安全,但身材不错的女侍应生时,心中本能的惋惜了下:“真是浪费了这幅好身材。” “谢,谢谢。” 杨逍接过托盘,有些惶恐的点头道谢。 “没事,又不是你的错。” 秦玉关笑了下,闪身快步走了。 杨逍端着托盘走向东南角那边时,眼角余光向西南角那边扫了眼,暗想:“可惜了。这几个臭男人,还算是有点本事。我只是在决定要挟持那个女人时,随意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他们就心生警觉了。尤其是姓胡的,反应更是快到不行。幸亏我穿了侍者服,不然还真不好摆脱他们。” 早在小荒岛时,杨逍就听李南方给黑白牡丹吹嘘过他的往事,他是个弃儿,却有个把他当亲儿子养的师母。 如果谁敢惹他师母哭,他就要——惹他师母哭,他都能和人拼命了。 那么,要是趁乱挟持他师母,把她带回烈焰谷去囚禁起来,还怕李南方不乖乖去那边吗? 绑架师母去烈焰谷,来挟持李南方的想法,是杨逍临时起意的。 其实,真要让她仔细策划下,她或许就不会这样做了。 但她现在想了,就要这样做。 既然要想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掳走师母,她身边老头虽然也是个高手,但并没有被杨逍看在眼里。 左右不过是个早就该死的糟老头子罢了,杨逍只需一根淬毒的银针扎过去,老头就会微笑着勇赴极乐了。 真正让杨逍所忌惮的,则是胡老二等人。 所以她才在琢磨着该怎么引走他们时,下意识的看了他们一眼。 就是杨逍这下意识的一眼,却立即引起了胡老二等人的警觉,并在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胡灭唐追查杨逍时,根本不用担心阿莲娜会有危险。 不然,事后谢老四,秦老七唯有提头去见他。 兄弟几人配合多年,默契程度早就抵达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有人追敌,有人保护家人,有人居中顾全大局。 三个人,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让杨逍无法下手的完美防御。 唯有仗着身穿女侍应生工装,在人堆里一晃一闪,才躲开了胡老二的追踪。 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在龙腾三大高手有所察觉后,杨逍唯有放弃。 秦老七可不知道,那个被他撞掉托盘的女侍应生,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他只是在找到胡灭唐后,轻声问:“怎么样?” “没追到。” 平时没正行的胡灭唐,脸色凝重地回答。 秦玉关眉头一皱:“是那个妖孽?” 胡灭唐目光四处扫射着,淡淡地说:“除了他之外,没谁能躲过我。” 老胡这边危机一闪即逝时,乱成一团的大厅门口那边可不知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荆红命俩人才把即将起冲突的两拨人分开。 “伯父,请冷静下。” 贺兰扶苏劝了满脸怒气的岳临城一句,抬头看向了岳梓童。 岳家主还处在居然被抽耳光,怀疑是在做梦的懵圈中。 看到她脸上几个清晰的手指印,贺兰扶苏眉头皱了下,看向花夜神说:“神姐,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贺兰扶苏苦追岳梓童多年的事,贵圈内的人都知道。 同样,花夜神苦追贺兰扶苏更多年的事,贵圈内的人也知道。 所以现在大家听他为岳梓童,而指责花夜神,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男人的心目中,曾经苦恋过他的女人,永远都不如他曾经苦恋的女人,更重要。 第1097章 大婚之看我是谁 花夜神一怒之下当众抽了岳梓童耳光后,其实也是有点后悔的。 无论她多么想为李南方出口恶气,毕竟岳梓童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今天会所东西两个大厅内,更是重量级人物云集,她这一巴掌抽过去,可不仅仅只是抽了岳梓童的脸,抽的是整个岳家。 如若不然,心里把岳梓童怨恨到死的岳临城等人,也不会齐声吼叫着冲过来,一幅要拼命的模样了。 但她也仅仅是有点后悔而已。 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还是会这样做。 盖因岳梓童在冲过来要摘下李南方的福娃面具时,不是以她岳家家主的身份。 像岳家主这么崇高的身份,怎么可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下,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那么,花夜神为了维护她丈夫的面子,用暴力来制止岳梓童的不理智行为,也就变得有情可原了。 现场一片骚乱中,出手后就有点后悔的花夜神,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底气又壮了起来。 不过,她想看看丈夫的意思。 只因她很清楚,岳梓童在李南方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场大婚了。 她的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福娃——什么都看不到。 却能看到李南方的眼睛。 他的眼神平静,并没有因花夜神掌抽岳梓童,就有所不满。 李南方如此反应,花夜神就放心了。 她并不知道,李南方平静地眼神是装出来的。 尽管早在大婚开始之前,李南方就曾经用强女干的方式,惩罚过岳梓童,更发誓要让她今天丢人丢到姥姥家。 可当岳梓童对他有所察觉,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要解开他的面具,却被花夜神一耳光抽懵后,李南方的心,却悠地疼了下。 就像是,针扎? 他无法确定。 仿似他也搞不懂,看到小姨被抽耳光后,他怎么就会心疼呢? 难道,不应该是她遭受打击越大,他越该高兴才对吗? 在这一刻,李南方并不知道男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简单的来说就是他动手打岳梓童可以,但别人动手,他就会不爽了。 只是他不敢,也不能把任何的不爽,自眼神中流露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从来都以特别注重身份风度的夜神姐姐之所以出手,就是为了给他出气。 男人打女人,会被人看不起的。 女人打女人,有时候就会变得很正常了。 假如他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夜神姐姐都会感觉受伤,会呆愣当场,会觉得无论她怎么努力去爱他,都比不上狠狠伤害过他的岳梓童。 那样,对花夜神是相当不公的。 李南方就算再不是好人,也不能在主动要求了这场婚礼后,却因为花夜神为他出气,就对她有任何不满。 真心说,当他发现花夜神偷眼看过来时,没有故意流露出“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的眼神,就已经对不起夜神姐姐为他在众目睽睽下,自毁形象充泼妇的行为了。 但他平静的目光对于花夜神来说,已经足够。 这一刻,她才清晰感受到,她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已经压过了岳梓童。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贺兰扶苏却挺身而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她的“野蛮行为”太过了。 谁都可以因此指责花夜神太过了,哪怕她手下的某个员工,因为看不惯她不顾身份的撒泼,都能站出来指责她。 但独独贺兰扶苏不行。 在这个圈子里,在这个会所内的数千人,谁不知道花夜神曾经苦苦追求贺兰扶苏好多年? 为了他,花夜神宁愿去做任何事。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得到贺兰扶苏的“垂青”,成为了贵族圈内一个不大不小笑话的同时,对她的威信,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尤其是她与李南方大婚时,贺兰扶苏这个她苦追多年都没结果的“老情人”,凭什么站出来,当众指责她呢? 就因为,她曾经低声下气苦追他多年,未果? 就因为,岳家主是他苦恋多年的女孩子? 所以他在她面前,才能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才会在岳家主颜面受损后,急不可待的跳出来? 一股子苦水,随着贺兰扶苏的指责,从花夜神心底泛起。 自凡是女人,无论是哪个层次,平时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的,都有着女人固有的偏执。 花夜神也是这样。 看着满脸满眼都是责怪神色的贺兰扶苏,花夜神以往对他所有的爱意,都被凄苦的怒火焚烧殆尽。 她猛地明白,她已经不再爱贺兰扶苏了。 她现在是李夫人! 既然她已经不再在意贺兰扶苏,为什么在受到他的指责时,仍然像以前对他百依百顺那样,不是低头道谦,就是默声不语呢? 于是,花夜神笑了。 她看着贺兰扶苏,笑得灿烂无比:“贺兰扶苏,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跳出来指责我?”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花夜神的丈夫? 还是,你是岳梓童的丈夫! 既然你谁的丈夫都不是,那你有什么资格,站出来为岳梓童出头呢? 就因为,你曾经苦恋过她,想让人家知道你对她仍是一往情深,所以才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表现吗? 你以为你是谁。 听花夜神说出这句话后,贺兰扶苏身子猛地踉跄了下,脸色苍白。 他终于意识到,他刚才看似很公道的一句话,犯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花夜神苦追他那么多年,他都没给人机会,只能说他不爱她。 毕竟男女之间的感情,是非常复杂,非常微妙,不是因为女的漂亮男的帅,就能成为夫妻的。 今天,贺兰扶苏应该很虔诚的祝贺花夜神,与新郎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才对。 而不是,仗着花夜神苦恋他多年,就像从前那样站在绝对的高处,去指责她做错了什么。 花夜神,终究是个女人。 渴望真爱的女人。 也正是最渴望真爱的女人,才在好不容易找到真爱后,特别在乎守着丈夫时对“老情人”的态度。 如果她默默接受了贺兰扶苏的指责,那么李南方对她会怎么想? 她已经失去了多年的大好青春,真心不想再失去李南方了。 所以在看到苦恋多年的贺兰扶苏,脸色悠地苍白后,她有了无比的快意,立即补了更犀利的一刀:“贺兰扶苏,你当着你未婚妻林依婷的面,就对别人的新娘大献殷勤,就不怕你未婚妻面子没处放吗?” 看到扶苏哥哥身子一晃,下意识赶紧伸手搀扶住他的林依婷,闻言脸色也是巨变,嘴巴张开,却又颓然的闭上,低下了头。 当花夜神质问贺兰扶苏是谁时,现场就诡异的静了下来。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恩怨,都想看看,他们在当前这种特庄重,也更复杂的场合,该怎么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 贺兰扶苏眼角剧烈跳动了记下,也慢慢地低下头,哑声说:“神姐,对、对不起。” 他是真心道歉。 不然,也不会在接连遭受打击后,依然会尊称她为神姐,而不是像花夜神那般,直呼她的名字。 “你不该和我道歉,你该向岳家主的新婚夫君说声对不起。只因,你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表现时,并没有考虑到人家的感受。” 接连两刀斩出去后,花夜神再也无法控制她对苦恋贺兰扶苏多年未果后积攒的怒气了,又是狠辣一刀。 贺兰扶苏还没任何反应呢,花夜神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李南方的叹息。 她稍稍愕然了下,随即豁然省悟。 她在云淡风轻的问贺兰扶苏是谁后,就该适可而止,不再搭理他了。 那样,才能恰到好处的证明,她苦恋多年的贺兰扶苏,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以后,都不会再提起。 但她却接二连三的补刀,极尽可能的去伤害贺兰扶苏,还是因为——她在乎他。 男女之间的某一方,太恨对方了,同样是在乎他的一个方式。 爱着,并相互伤害着,是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区别。 李南方不是叶小刀那样的情圣,但他却有任何男人都该有感情分析功能。 其实就算是再蠢的男人,在看到花夜神接连狠伤贺兰扶苏后,都能感觉出她有多么地在乎他了。 忽然间,李南方觉得眼前这场由他极力要求的大婚,纯粹就特么一个闹剧。 他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了相当不光彩的角色。 无论他胜,还是败。 从没有过的索然无味,让李南方再也没心情玩下去了。 看着一手捂着左脸的岳梓童,他轻笑一声,伸手去摘面具:“岳家主,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现在,你的愿望达到了。” 花夜神趁机对贺兰扶苏倾斜她多年苦恋的愤怒时,岳梓童已经清醒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纵身扑向花夜神,把那张娇媚的脸蛋抽肿,抓花! 但她现在不会了。 花夜神那一记耳光,也算是彻底把她抽醒了。 让她清晰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岳梓童,而是肩负让整个岳家平稳前行重担的岳家主。 堂堂一大豪门家主,居然在自身大婚上,做出非得要看别人新郎的举动,不但不合情理,还又愚蠢。 被人花夜神抽耳光,是咎由自取的。 尤其她在亲眼看到,因为她的不理智,促使贺兰扶苏为她说话,却惨遭花夜神接连沉重打击后,心中悔意更盛。 她想弥补犯下的错误。 也必须弥补。 可就算她七窍玲珑,八步成诗——急切之间,又怎么能想出好的办法来呢? 为掩饰尴尬,当前她必须依旧用手捂着脸,做懵逼状。 就在此时,花夜神的新郎,忽然说话了。 来不及分辨这个那么熟悉的声音,岳梓童蓦然抬头看去。 就看到,随着那个福娃面具被缓缓地拿下,一张大半年来始终出现在她梦中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第1098章 大婚之我是路人 自从杨逍主婚,与花夜神结为夫妻后,李南方就把她当做了终生的妻子,暗中发誓要好好疼爱她一辈子。 可花夜神刚才的表现,让李南方顿觉索然无味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实在特么的太复杂了。 李南方在忽然失去继续玩下去的兴趣后,并没有因此责怪花夜神。 只因他很清楚,夜神姐姐抓住机会,向贺兰扶苏倾斜不满的行为,很正常。 就像他在挽着新娘胳膊走进大厅时,不也是用目光看向岳梓童的新郎,威胁要干掉人家吗? 花夜神在意贺兰扶苏因而失去理智的伤害他,正如李南方依旧太在意岳梓童那样,谈不上对错。 他更不会因此就埋怨花夜神怎么地。 就是单纯的觉得,他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与应该醒悟过来的夜神姐姐,按照正常的结婚流程完婚,以后做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生三两个可爱又聪明的小崽子——至于能不能幸福的过一辈子,他不想去考虑。 八百那边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今天脱鞋上炕后,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机会穿上?” 意思是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哪些事。 既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哪些事,那么又何必为未来操心呢? 珍惜眼前所拥有的,才是最正确的人生态度。 当然了,在和夜神姐姐正儿八经的完成婚礼之前,他还是要由衷的祝福岳梓童,祝她新婚快乐。 以往的爱恨情仇,就让它们都在这场闹剧中,灰飞烟灭吧。 此后,他不会再想岳梓童。 正如,他能肯定夜神姐姐此后也不会再想贺兰扶苏。 大家以后见面了,也像熟悉的朋友那样,坦诚相对好了。 又何必,总是因为被人利用,就非得把人家丈夫给搞掉呢。 这一刻,李南方感觉自己就是一顿悟了的高僧。 尤其在缓缓摘下面具时,他并没有事先所想到的那种极度酸爽:“看啊,来看看我是谁啊。 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都傻了吧?” 只有从不曾有过的平静。 他看着瞬间脸色涨红,又蓦然苍白的岳梓童,很淡然的笑了下,更是很坦然的走过去。 在现场无数懵逼群众的注视下,李南方走到岳梓童面前,抬起了右手。 他的右手五指弯曲,用手指背在岳梓童脸颊上那几道指痕上轻轻擦过,低声说:“对不起。我替夜神向你道歉。” 岳梓童没吭声。 也没动。 没有生命的雕塑那样。 大半年来,无论她成长,成熟的有多快,她都无法接受应该死去很久,连骨灰都被她利用过的李南方,忽然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以花夜神新婚丈夫身份的现实。 她想喊。 她想笑。 她,还想哭。 可的血液仿似凝固,她的大脑仿似停转,不再有心跳。 她,除了保持身子平衡不摔倒之外,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 但偏偏,她能清晰感受到,李南方手指背在她脸上轻抚而过后,留下了满满地惆怅。 唯有惆怅。 没有爱。 也没有,恨。 他给她轻抚指痕,只是为了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代他的妻子。 更为,和她郑重说一句,再见。 “再见。从此你我是路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南方转身走向花夜神时,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话。 很庸俗,很矫情却又很真实。 “等,等等!” 就在岳梓童彻底石化,现场绝大部分人还没有从李南方竟然特么还活着的懵逼中醒来时,一个沙哑的声音,自东大厅门口响起。 这个声音是在让李南方等等。 在告别真爱,一心与因为暴露心思而满脸惶恐的夜神姐姐,此后做对模范夫妻的李南方,当然能听到这个声音。 却懒得去分析声音的主人是谁,更懒得回头。 他走到做错事后娇躯都在颤抖的花夜神面前,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看你这傻样。这是在担心我会不高兴,对吧?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啊。我是李南方,心胸比天高,比海还要阔。怎么可能,不会容忍我的爱妻,以小肚鸡肠的方式,和旧爱说再见?” “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以后就给我生一窝小崽子好了。反正你屁股这么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李南方不喜欢他的新婚娇妻,会因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就此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所以立即施展出不要脸的绝技,在左手搂住花夜神的脖子,右手在她美臀上轻拍了一巴掌后,又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大声笑道:“好嫩,好软,好香!” 他怀里的女人,当众被他轻浮后,苍白的脸颊,瞬间浮上病态的潮红,娇躯更加剧烈的颤抖,双眸中春水四溢! 现场数千人,居然在同时都有了种春回大地的舒畅感。 躲在人群中的杨逍,对此很满意。 能让更多的人,感受到花夜神因心情极度激动下,蓦然爆发出的春意,证明了她所研制的“红粉佳人”,是相当相当成功的。 这一瞬间,杨逍清晰感受到满嘴胡说八道,好像个登徒子似的李南方,是真心要疼爱花夜神一辈子后,也由衷的为她高兴。 可与此同时,却又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杨逍忽然很怕这种不舒服,赶紧用力咬了下嘴唇,右手从旁边桌子上悄悄拿起一根筷子,心中呢喃:“还想和她生一窝小崽子?哼哼,想的倒是美——死人,如果还能生小崽子,那我就成全你们了。” 她在微微冷笑着,看向花夜神后心位置时,就听旁边有人痛苦的低声骂道:“卧槽,以后谁要说我认识这混蛋,我非得把他祖坟挖了。如此重大场合下当众打情骂俏,他怎么不去死呢。” 马上,就有个淡淡地声音说:“秦老七,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呢?你以为你当年做的那些荒唐事,能比这小混蛋强到哪儿去?” 听到这两个声音后,杨逍眉梢急促抖动了下,半转身悄悄走向西大厅门口左侧。 花夜神可不知道混迹于人群中的王上,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只是在真切感受到李南方的柔情蜜意后,幸福的忘记了一切,只想立即扑倒这个男人,给他生一窝的小崽子! 但就在夜神姐姐要做出什么动作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却蓦然惊醒了她的春梦:“李南方,你回过头来!” 贺兰小新已经让李南方等等,看看她是谁了。 可她怎么就不等等呢? 理都没有理她的叫声,自顾自走到花夜神面前,当着数千人的面在那儿打情骂俏。 这是贺兰小新无法允许的。 正如她不许任何人,去打击她活着只为扶苏的贺兰扶苏! 无论这个人是花夜神,还是——李南方! 毫无疑问,贺兰小新现场数千人中的智商,绝对是排名前三。 堪称妖孽。 所以在贺兰扶苏忍不住为岳梓童挺身而出时,她就知道要坏事了。 所有的注意力,也立即从不明白梓童为何非得去看花夜神新郎是谁的问题上,迅速转移到了扶苏这边。 果不其然,正如她最最不想见到的那样,因苦恋贺兰扶苏多年未果,本身就对他抱有一定成见,此时见他挺身而出维护岳梓童后,立即被严重刺激到的花夜神,不顾一切对他展开了毁灭性的反击。 眼看扶苏在花夜神那毁灭性的反击下,唯有节节败退,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贺兰小新要生撕了她的狠心都有。 但发狠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本身这件事就是贺兰扶苏的错,贺兰小新要想在瞬间找到解决办法——妖孽,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但就在贺兰小新像岳梓童那样,急速转动大脑,想找到最好的办法,来挽回贺兰扶苏正面临的劣势时,李南方——施施然的出现了。 岳梓童当场傻掉。 贺兰小新也当场——她居然没有傻掉! 那是因为,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都留给了扶苏。 她可以为扶苏去做任何事。 包括为了他,去杀李南方。 杀了李南方后,她再自杀殉情好了。 就因为贺兰扶苏在贺兰小新心中的地位,是全宇宙的男人加起来,也比不上的,所以她才能迅速自李南方居然没死的震撼中,及时清醒了过来。 她要让李南方看到,她是谁! 她更要让现场所有人,都看到,岳梓童的新郎是谁! 岳梓童的新郎是她,她是李南方的女人! 她的出现,足够证明岳梓童并没有背叛李南方。 她,贺兰家,之所以同意她给岳梓童当新郎,都是为了保护李南方的未婚妻,以后不会被岳家榨干价值后,再从世界上蒸发。 要想确保岳梓童不受伤害,那么贺兰小新,连同贺兰家都力扛来自世俗的压力,给她当新郎之外,还要确保贺兰扶苏能成为贺兰家的家主,才能确保岳梓童彻底无忧。 而岳梓童,又是李南方的未婚妻。 贺兰姐弟俩人,为保护他的未婚妻,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他凭什么,要纵容花夜神打击扶苏呢? 是时候站出来了。 贺兰小新并不是太在意,她让李南方等等的要求被无视。 只要那个混蛋不是瞎子,那么就该看到岳梓童的新郎,是谁。 娇声喊出李南方回头这句话后,贺兰小新伸手就摘下了脸上的蝴蝶面具,随手撇了出去,露出了她那张妩媚度不次于花夜神,却因剪短头发穿了男装后徒增一股另类美的脸。 由塑料制成的精致蝴蝶面具,好像蝴蝶在天上飞掠而过时,李南方回过了头。 与此同时,花夜神也嘎声叫道:“你是贺兰——小新!?” 岳梓童的新郎,居然是贺兰小新。 已经因李死鬼忽然现身,而集体懵逼的诸人们,在看到岳梓童的新郎现出庐山真面目后,再次集体的懵逼。 尤其李南方的心啊,唇啊,眼角啊,都突地哆嗦了下。 眼前更是黑了下,吐血的欲望相当强烈。 此时此刻,他只想大声喊:“贼老天,你打雷劈了我吧!” 第1099章 大婚之情人落泪 李南方的现身,把现场绝大多数人都给震懵了。 不过被老谢与叶小刀保护在西大厅东南角的那群贵妇们,则没有任何的意外。 就像,她们根本不在乎某些潜在的危险。 有她们的丈夫在,她们不觉得谁能伤害得了她们。 所以她们才能有一定的“闲情逸致”,来欣赏李南方现身后,集体懵逼诸人的面色表情。 尤其是看到明珠龙家那群人,好像吃了大便后的后悔样子,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们,立即叽叽喳喳的展开了大讨论。 丝毫不介意龙城城就站在旁边。 当然,声音很小。 毕竟还是要给曾经的龙大小姐,多少留点颜面的。 只是她们的声音再怎么低,走进会场后异常低调还没被人发现的龙城城,也能听得到啊。 肯定会在心里大骂“这群该死的八婆”后,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不过就算是这样,龙城城也没打算离开这些八婆。 倒不是说她在通过这群八婆齐聚东南角后,也察觉出了潜在的某种危险,前来蹭车寻求保护的。 而是她想找机会和师母单独谈谈——好吧,就是哀求。 龙城城想哀求师母,能不能让她看一眼,她的小宝贝? 哪怕师母没有把她的小宝贝抱来呢。 只和她说说孩子现在长多高,多重,有没有想妈妈,也行啊。 就为这,龙城城唯有假装聋子,任由这群该死的八婆,对她的娘家人低声大加讽刺。 什么有眼无珠啊,什么有眼不识荆山玉之类的。 反正这是一群嘴巴特损,讽刺人又特有水准的八婆。 保准让你听不到一个脏字,可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那样,在你心上可劲儿的割。 师母,还有蒋默然,当然不会参与其中了。 她们更不管这群八婆在讽刺完龙家后,又讽刺贺兰等豪门。 她们只是神情专注的看着那边,希望事件能早点解决。 只是这群八婆被她们老公给惯坏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真想让龙城城拿些黄瓜茄子之类的来,堵住她们的嘴。 幸好,贺兰小新的忽然现身,一下子就让这些八婆给乖乖闭上了嘴巴。 龙城城在暗爽之余,也开始为李南方担心:“接下来,你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李南方怎么知道该怎么面对,岳梓童的新郎,居然是贺兰小新的残酷现实? 不但是他,就连一天不自诩为天纵之才的胡老二,秦老七等人,此时也是满脸懵逼的样子。 最好是这万恶的贼老天,能立即打个霹雳,把某个人渣干脆劈死拉倒。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混蛋,身份卓然的龙腾四大高手,有必要把娇妻美妾们都搞来,给他的婚礼捧场吗? 可结果呢? 人家岳梓童并没有背叛李南方啊! 李南方的未婚妻,在他的骨灰举办阴婚后,再娶他的女人回家自保,有什么错误吗? 好像没有吧? 如果说龙腾四大高手只想扑上去,把李人渣撕成碎片,才能力保他们的威名不受损,那么代表大理段氏前来参加婚礼的段储皇、段襄兄妹俩,却只想一头扎进粪坑内,淹死拉倒。 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之类的话语,都无法形容段储皇兄妹俩,看到岳梓童的新郎,居然是李南方的女人后,心中那是何等的悲伤滋味了。 傻子也能看出,当贺兰小新光彩照人的现身后,李南方与岳梓童之间最大的误会,彻底地迎刃而解。 女女怎么能结婚呢? 就算女女能结婚,可这对女女都是李南方的女人啊。 他们完全可以在结束这场世所罕见的闹剧后,大家坐下来促膝长谈一番后,误会解除——接下来,就是商量该怎么过好日子了。 这就握了个草了。 他们倒是误会解除后,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可这并不代表着已经得罪岳家,贺兰家甚至林家的大理段氏,也能获得原谅啊。 段储皇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时,却不知道躲在西大厅人群内的段香凝,暗中几乎把肚子都要笑破了。 如果她没被段襄威胁,她肯定会为家族利益就要遭受三大豪门打击,而心中担忧。 可谁让段襄威胁她了呢? 没谁喜欢被威胁的,就像没谁被当做工具,来为别人争取更大的利益。 现在可好了。 贺兰小新的忽然现身,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抽在了不把段香凝当人对待的大理段氏脸上。 算是给她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 心花怒放的女人,引起了吕院长的注意,开始琢磨她为何要如此兴奋了。 “老吕,不该关心的问题,千万不要关心哦。” 段香凝发现老吕一个劲用眼角瞅她后,要是放在以前,估计会立即翻脸。 但现在段副院长心中酸爽到极致,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只是微笑着“柔声”提醒了他一句,就看向了那边。 被警告后的吕明亮,哪敢再琢磨她的气场为毛忽然间就强大了,只能讪笑了声,下意识看向了她的眸光落点。 他看到了贺兰群星。 老吕这种小人物,当然没资格认识大名鼎鼎的群星公子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能从贺兰群星脸上,看出了恍然大悟后的仇恨。 长相再怎么英俊的公子哥,满脸怨恨时的样子,也会很可怕的。 贺兰群星有理由去仇恨——仇恨现场每一个人! 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他怎么就没想到岳梓童的新郎,居然会是贺兰小新呢? 没有任何的词汇,能形容群星公子此时的心里感受。 智商高,近乎于妖孽,是与长相英俊,气质脱俗三个特点,是贺兰群星骄傲的资本。 可他现在才恍然醒悟,他的智商,相比起有着“妖女,狐狸”之称的贺兰小新来说,还是差了太多。 人家想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也许用“润物细无声”这个词,才能形容贺兰小新是怎么对贺兰群星耍心机的吧? 在真正的妖孽面前,贺兰群星彻底被玩残,没有丝毫的奇怪之处。 他自己也是心服口服。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被击垮。 就像他看到花夜神接连给予贺兰扶苏沉重打击时那样高兴——李南方居然还活着的现实,仍为他保留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接下来,贺兰群星只需静观其变,再作打算就好了。 静观其变的人,不仅仅是贺兰群星。 几乎所有人在贺兰小新终于可以舒服的,肆无忌惮的扭着丰臀走向李南方时,都屏住了呼吸。 把眼睛瞪到最大。 大家渴望,接下来的好戏更加的精彩。 贺兰小新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就像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让扶苏失望过那样。 她有绝对的信心,能在扶苏一败涂地时,力挽狂澜! “你,还好吗?” 贺兰小新走到了李南方面前,就像刚才他抬手轻抚岳梓童的脸颊那样,右手手指指背,自他脸颊上缓缓轻扫而过时,那双勾人魂魄的眸子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决堤般的淌落了下来。 女人的眼泪,绝对是人类史上最厉害的武器之一。 尤其是情人泪。 彻底懵逼的李南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前的情况,唯有呆逼似的点了点头:“我、我还好。” 是啊,他确实很好。 身体很好,气色很好,衣服很好,怀里的新娘,更好。 简直是没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 但他此刻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好呢? 就好像在做梦啊。 “可我们不好。” 贺兰小新右手停在李南方的脸颊上,泪水明明不曾停止过,却偏偏吐字清晰:“我和梓童,都不好。这些天来,我们都在无时不刻的想你。” “是吗?” 李南方毫无意义的反问时,花夜神心中幽幽叹了口气,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半转身看向了别处。 几乎是在看到贺兰小新的一瞬间,花夜神就明白了很多。 可她却不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唯有自动退到旁边,把舞台让给绝对的男女主。 至于这场牵扯太多势力进来的闹剧,最终会怎么收场——她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无论什么样的惩罚,她都认了。 不会后悔。 只要李南方真心爱她,就足够。 花夜神当前是什么感受,贺兰小新当然不会去管。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她当前要说些什么,才能把己方颓势逆转过来:“是的。南方,我们过的一点也不好。在你死后,我和梓童就成了任人压榨,任人宰割的鱼肉。为了自保,我们唯有不择手段——”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一只手给推开。 推开她的人,是岳梓童。 岳梓童的声音,沙哑的吓人,就像她现在仿似灌血的双眸:“新姐,你闪开。不要,和他说这些!” 推开贺兰小新后,岳梓童终于主动站在了李南方的对立面,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李南方,在这儿,我要当着所有人,对您说一声对不起。只因我丧尽天良,利用了你的骨灰。请您,原谅我!” 说着,她猛地弯腰,给李南方躬身,九十度:“如果,您觉得我做的那件事,死都不足矣取得您的谅解,那您可以杀了我。我保证,没有谁会阻拦您。更不会有人在事后找您报仇。” 李南方嘴巴张了张,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当然不满岳梓童为了给岳家争取利益,就丧尽天良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的行为。 可他能在岳梓童请他干掉她时,下手吗? 当然—— 不能。 岳梓童不会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挺直了腰板:“您不说,那我就当您暂时原谅了我。以后,只要您想,随时都能来找我算账。” 听她一口一个您的,李南方觉得相当别扭。 有心想更正下吧——说什么? 难道说:“自己人,没必要这样客气吗?” 他们还是自己人吗? 当然不是了。 岳梓童再次抬头看向他时,眸光中饱含的刻骨怨恨,就已经足够说明了什么。 第1110章 大婚之真相大白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如果你没有利用我的‘骨灰’,来为岳家争取最大的利益,我怎么会这样对你?” 面对岳梓童那双眸子里近乎于歹毒的怨恨,李南方真心想大声喊出这句话。 这也是事实。 另外,他还想大声质问岳梓童:“就算你为了自保,要迎娶贺兰小新为新郎,那你也别藏着掖着啊。我要是早就知道你的新郎是她,我怎么会鼓动夜神姐姐给我一个婚礼,来对怼你?” 只是他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把这两句话说出来。 唯有脑袋一歪,看向了别处,倾听心底有个声音默默地说:“你要是质问她这些,你就被全世界的人所鄙视。不就是错了吗?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嘛。反正女人这种生物,只需让她出了恶气,再花言巧语的哄哄就会好了。” 岳梓童却不想李南方躲避,抬手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我要您,看着我。” 这就太过了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的轻薄于我,真是岂有此理。 李南方被岳梓童拿手指挑起下巴后,满心的不爽,一拨楞脑袋躲开了。 岳梓童手指又挑住了他的下巴,依旧是那句话:“我要您,看着我。” “唉。” 当着数千人的面,李南方真不想和女人一般见识—— 轻叹一声,看着她,故作淡然的说:“好,我看着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请你拿开你的手。” “您可以掰断它。” 岳梓童丝毫不在意她春葱般的手指被掰断后,应该会很疼。 反正,就是李南方掰断她的手指,她也不会松手。 李南方当然舍不得、哦,不对,是不能做那种暴殄天物的事,依旧故作不屑:“呵呵,你究竟想说什么?” “就一个问题。” 岳梓童在问人问题时,总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指。 眼睛扫了下她左手竖在空中的食指,李南方懒洋洋的说:“问。” “五月28号,也就是我和你的‘骨灰’举办阴婚的当晚。曾经有个浑身散着腐臭气息的鬼东西,趁夜潜进我的卧室,把我强女干了。我就想知道,那个鬼东西,是不是您假扮的。” 岳梓童这番话刚说出口,现场诸人在呆愣片刻后,忽然间就像飓风横扫水面那样,哗地掀起一阵惊咦。 岳家主和未婚夫李南方的骨灰,在西北郊举办阴婚这件事,别看并没有见报,但除了七星会所的那些员工,其他人几乎都知道。 他们也知道,在阴婚仪式举办过程中,出现了沙尘暴突袭现场的诡异事件。 但大家却真心不知道,岳家主在阴婚当晚,被一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鬼东西,给强、强女干了啊。 身份尊贵无比,且又年轻貌美娇滴滴的岳家主,居然被强女干——无论是被人,还是被鬼东西强女干,都是值得人们在私下里大谈特谈的大事件啊。 可为什么,却没人知道呢? 知道的人却没说出来,这简直是太没八卦精神了吧。 身份再怎么尊贵的人,也是具备一定八卦恶趣味精神的。 就连梁主任,此时也竖起了耳朵,俩眼死死盯着李南方,生怕听漏一个字。 “我、我没——” 半夜跑进人岳家主闺房内,以某种卑鄙手段把人强女干这种事,李南方要是承认了,那多有损他的颜面? 该承认的必须承认,不该承认的就是死都不能承认,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只是他刚说出这三个字,岳梓童忽然猛地向前一俯身,额头几乎都要碰到他的额头了,鼻尖确实碰着鼻尖。 他下意识的想多,却觉得下巴下一疼。 岳梓童的右手,死死捏住了他下巴。 不等他有所反抗,岳梓童就阴声说道:“李南方,你还没看到大姐吧?” “大姐?” 李南方愣了下,随即醒悟:“师、师母?” “对,就是你师母,我的大堂姐。” “师母也来了?” 李南方慌忙回头去找,却被岳梓童动作粗暴的扳了过来。 “靠,你还有完没完?” 李南方烦了:“信不信我——” “你现场强女干我?” “我——你现在是家主了,怎么说话如此的没品?” “家主又怎么样?呵呵,还不也是被你玩的滴滴转?” 岳梓童丝毫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甚至还故意邪邪地笑着:“大姐今天就是你和花夜神的大婚主持人。呵呵,我刚看到她时,还纳闷她怎么站在我对立面呢。包括,你那些老不死的叔叔们!” 她在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声音明显提高了。 立即,人群中就响起胡老二不满的声音:“喂,我说那个谁,你说谁是老不死的呢?” “就是,就是。” 秦老七也很是不忿:“你可以说我们不死,但我们老吗?” 这俩人的呱噪,岳梓童当然不会在意,只是说她想说的话:“原来,他们都知道你活着回来了。却没谁告诉我,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好啊,现在他们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我自暴家丑,被某个鬼东西强女干过。所以,我才要你以大姐的生死来发誓,那晚强女干我的,是不是你!” 李南方脸色一变。 他不是不敢承认,他只是相当愤怒于岳梓童逼着他,以他用命来尊敬的师母来发誓。 “别发怒,李南方。” 李南方的怒火刚要上脑,岳梓童及时说道:“我也不想用大姐来逼你发誓的。可,可我真没办法了。我必须,必须,必须知道,是谁——在强女干了我。” 接连三个必须说出来后,岳梓童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脚下踉跄了下,松开李南方的下巴,向后接连退了几步,却抬手阻止了要过来搀扶她的贺兰小新,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如果你敢说,不是你。我立马就在这儿,给你磕头认错。” 李南方看着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地说道:“不是我——” 岳梓童的花容,顿时比宣纸还要苍白。 她忽然问李南方这个问题,不惜自暴家丑,主要是因为她想到了宗刚从空空大师那儿求来的话。 自从阴婚过后,每当阴气上行,她就会发烧。 发烧时犹如做过山车般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也还罢了。 关键是总做恶梦。 每晚都会重温阴婚之夜,她被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鬼东西,扛着两条大长腿猛咣的恐怖一幕。 也就自从她成为家主后,神经修炼的要比以前坚韧了太多。 如果是放在开皇集团当老总时,绝对会被折磨到精神崩溃的。 长达十多天的折磨,让岳梓童宁可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也想找到谜底,从痛苦中挣脱出来。 可空空大师却说,得需要她和那个已经死了的鬼东西,在现实中进行亲切的面对面会晤才行。 那时候,她还很纳闷,活着的她,怎么能和死了的柳钢镚交谈呢? 直到现在看到死而复活的李南方后,岳梓童才算蓦然醒悟。 什么狗屁柳钢镚啊? 什么僵尸一夜疾驰数千里,自蜀入京来夺取她的少妇贞、操啊等等,等等,都是狗屁。 这一手都是李南方策划的。 也唯有这个混蛋,才有能躲开岳家警卫的身手,更有那样做的动机。 但她又不能仅凭猜测,就能断定李南方就是那个鬼东西。 她必须让李南方亲口说出来,那么没品的事,就是他干的。 为此,她不惜冒着惹李南方暴怒的大不韪,才用大姐开威胁他。 李南方说了,不是他。 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那样,岳梓童脸上的血色,悠地退尽了。 在她抬出大姐来后,李南方仍然说不是他,那么就真不是他,可能真是死了的老羊倌。 这个结果,是她死上一万遍,都无法承受的。 极端难受的恶心,让她猛地张开嘴,正要喷出一口黑血之类的东西来时,就听李南方又木木地说:“还能有谁?” 是不是你乔装鬼东西,强女干了我? 岳梓童是这样问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李南方是这样回答的。 只是,他中间拉长了语气罢了。 岳梓童已经张开的嘴巴,嘎然闭上。 瞬间之前那无法控制的恶心,刷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强女干不可怕,可怕的是,强女干她的不是人。 只要是人,那就好了。 尤其这个人,还是早就已经和他有过半截夫妻,又有未婚夫妻关系,更是她阴婚丈夫的李南方。 当然了,根据最新的法规规定,就算是两口子,在没有获得男女一方同意的前提下,一方要是强行上了对方,也造成了强女干罪,要受到法律严惩的。 不过,大人大量的岳家主,决定原谅李南方。 脸上重新浮上迷人的红晕,多日笼罩在她周遭的阴云,悠地散去。 真心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后,让她更加如天山雪莲般的迷人:“好。你还算是个男人。这样——咱们就谁也不再欠谁的了,你说对吗?” “对。” 李南方依旧是木木地样子,点了点头。 “但我必须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那样对我了。求你,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岳梓童看向了花夜神,明媚的笑道:“花总,真心抱歉打搅了您的婚礼。事后,小妹我定当亲自拜访您,给您负荆请罪。” 花夜神咬了下唇儿,没说话。 “就这么说定了。各位,请回东大厅吧。婚礼,继续。” 岳梓童飒爽的笑着,转身,留给李南方夫妇一个美丽的背影。 等等! 李南方很想这样说。 他想问问岳梓童,明知道他已经“复活”了,怎么还要和贺兰小新结婚。 可他刚要张嘴,就看到花夜神正在看着他,目光里全是哀求的神色。 她希望,李南方能给她这场完整的婚礼。 至于婚礼之后,李南方又是怎么去找岳梓童,她绝不会再管。 可李南方却觉得,他得好好想想—— 还没等他想,花夜神忽然张手,迅疾无比的扑向了岳梓童! 第1101章 大婚之血染嫁衣 这场婚礼是李南方主动要求的,花夜神为了满足爱郎的需求,这段时间内把所有精力都投在了这上面。 在花夜神看来,这场婚礼只是爱郎反击薄情寡义岳梓童的一个行动。 最终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比不上他们已经是既定夫妻的事实。 所以她心里特轻松。 但当贺兰小新出现,花夜神搞清楚岳梓童那场婚礼的主要目的后,才蓦然感觉出了极大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促使她希望这场婚礼能顺利完成,让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李南方,就是谁都无法拆散的夫妻! 洒脱如花夜神者,在察觉出浓浓地危机后,也想用世俗的方式来证明什么了。 于是,本来是她送给爱郎的一场大婚,就变成她保卫自己幸福的重要仪式了。 只是李南方当前正处于绝对懵逼状态中,只想什么都暂且放一下,彻底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后再说。 花夜神刚要再说什么,却忽然纵身扑向正走向东大厅的岳梓童,张开双手。 李南方虽说正处于绝对懵逼状态,可在发现花夜神忽然有所动作后,潜意识内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腾起一个念头:“她要杀小姨!” 岳梓童是个半吊子特工,对付三五个街头小混混还是没问题的。 可如果被曾经把李南方都给虐成臭袜子的猛人,自背后偷袭,她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 花夜神为什么要忽然对岳梓童动手呢? 李南方潜意识内以为,她在看到场上形式逆转后,预感到她将失去丈夫,惶恐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这才不顾一切的想要干掉岳梓童——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咱们大家都别过了吧! 这可不是李南方所希望看到的。 既然大家都是哥们的女人,哪怕有天大的误会,咱们可以坐下来喝着小茶,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粗呢? 大不了,哥们被你们两个瓜分了,一三五是你,二四六是她,星期天我休班—— 不得不说李老板的思想确实奇葩,眼看花夜神已经张开双手,恶狠狠扑向岳梓童,周边围观者中反应快速的人,都已经发出惊叫声来提醒了,他还想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唉,这就是男人啊。 老天爷此时没打雷,就已经是某人的命运了,不然他也绝没机会脸色蓦然一变,断声喝道:“夜神,别——” 夜神,别冲动。 这就是李南方想说的话,就像贺兰扶苏发现请情况不对劲,也及时提醒岳梓童那样:“梓童,小——” 贺兰扶苏想说,梓童,小心背后! 两个男人,都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时,岳梓童已经有所察觉,猛地转身! 然后,他们三个,还有聚集在两个大厅门口的上百人,就看到有一根筷子粗细的东西,自扑向岳梓童的花夜神前胸,非常突兀,非常突兀地钻了出来。 一声很轻,却又仿佛能让现场数千人都能听到的“噗”声过后,鲜红的鲜血,以放慢十数倍的速度,自花夜神饱满的胸膛前,就像一朵鲜艳的梅花那样,慢慢地绽放。 腊梅绽放时,花夜神就像翱翔天空下被猎人子弹击中的白天鹅,当空坠落。 红衣飘飘,秀发散开,苍白的脸色上,带着一抹凄惨的笑。 没有谁指使,或者提醒岳梓童。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在得到提醒后猛地转过身的岳梓童,以一个异常行云流水的抢跪动作,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后,身子急速向前滑行中,张开了双手。 恰好花夜神自空中落下,落在了她的怀中。 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花夜神的螓首,在上百人的亲眼目睹下,依旧像慢动作那样缓缓后仰。 让众人看清她脸上那一抹凄惨的笑时,却看向了李南方。 右手艰难的抬起,伸向李南方的半途中,颓然的落下。 有殷红殷红的鲜血,在她瞬间就灰白的唇角,小蛇般的淌下。 滴落在了大红的嫁衣上,转瞬不见。 花夜神忽然扑向岳梓童,并不是因羞恼成怒要偷袭她。 而是因为她发现了有人在暗算岳梓童,才及时扑上去,用她的娇躯挡住了那根像筷子般,却比出膛子弹杀伤力更强的东西。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时,有厉声冷叱的声音,自双眼蓦然瞪大,张嘴想暴喝什么的李南方背后传来:“哪里走!” 这应该是胡灭唐的声音。 他发现了原本要暗算小姨的人。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到。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暗杀岳梓童,胡灭唐会不会抓住凶手——等等,李南方都没有去管。 甚至,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等他稍稍清醒时,才发现已经跪在了岳梓童对面,自她怀里抢过了花夜神。 “夜神!” 思维仿似凝滞了的李南方,终于嘶声喊出这两个字时,整个世界才仿佛猛地醒转了过来。 惊叫声,怒喝声,小孩子的哭声,还有不但有人飞起,好像风筝那样的撞向人群,西大厅内彻底乱成一团的现实,决堤的洪水那样,倒灌进了李南方的大脑中枢。 他还是没有看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抱着怀里的女人,嘶声大吼着她的名字,低头看去。 不是仿似一根筷子般的东西,自花夜神后心钻进,又从她前胸破膛而出。 而是——就是一根筷子。 白色的象牙筷子,重量够足,价格不菲,是花夜神为大婚而特意新采购的。 看着鲜血不住地自胸口向外冒,李南方疯了似的狂吼着花夜神的名字时,脑海中再次浮上刚才的画面。 确切的来说,是筷子好像出膛子弹那样,在空中急速运行轨迹。 如果花夜神没有及时扑向岳梓童,以自身娇躯当做肉盾,那么这根筷子,将会从岳梓童后脑刺进,自咽喉处突刺而出。 “是谁,是谁要杀我?她、她没事吧?” 岳梓童此时也明白了什么,手足无措的叫喊着,伸手就要去抓那根筷子,想把它拔、出来。 这是她的本能动作,好像只要能把筷子拿出来,花夜神就能立即没事,翻身坐起来笑着说谢谢你了啊。 只是她的手,刚要碰到筷子,就被李南方一把打开:“拿开!” 啪的一声轻响,李南方的手就像抽耳光那样,抽在了岳梓童的手背上,很疼。 但却让她清醒了,哑声说道:“南方——” “滚!” 李南方忽然猛地抬头,满脸都是自花夜神胸口喷出来的鲜血,看上去好像魔鬼那样。 尤其是那双眼睛,也在瞬间变为了妖异的赤红色,慢慢地都是即将崩溃的疯狂,用最大的声音吼道:“满意了吧?这下,你总算满意了吧!?” “我、我满意了什么?” 脸色苍白的岳梓童,想问问李南方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却在眉梢猛地一抖后,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了。 李南方这是在问她,事情搞到这一步,她是不是终于满意了? 当初,李南方以岳家未婚女婿的身份,在英三岛大展神威,救下包括老菲等上百名流后的光荣牺牲,可是为岳家赚取了天大的好处。 可岳家,却对此还不满意。 他们还要利用李南方的骨灰,举办了一场阴婚,榨取他最后的一丝利用价值。 这就有些太过了。 无论谁说起这件事,都会说岳家对不起人家李南方。 如果李南方真死了,也就罢了。 可他偏偏还活着。 历经九死一生后,终于逃离了小荒岛,重新入世。 他重新入世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居然是他一再被岳家当做牟取好处的工具,一再利用,甚至连他的“骨灰”都不放过——再怎么大度的人,也会因此而愤怒的。 更何况,李南方并不是太大度的人。 所以才在岳梓童的阴婚之夜,化成鬼东西强女干她后,又恳请花夜神举办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假如,岳梓童在看到李南方并没有死后,无论她有没有背叛小外甥,都会理智的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她岳家主的高姿态,给人认错后潇洒的转身——花夜神就不会为她挡筷子了。 这一切的过错,都在岳梓童! 是她,不顾俩人那比天高,比海深的爱情,仅仅是为了狗屁的家族利益,就变得丧心病狂。 等李南方现身后,她又用一番精彩的表演,博取了现场诸人的同情,成功让受害者反而成了负心的败类。 这才引起了杨逍的愤怒。 除了杨逍,还能有谁能把一根筷子,掷出出膛子弹般的速度? 除了杨逍,现场数千人中,又有哪个敢擅自伤害岳家主! 李南方没有怪杨逍。 他是心疼花夜神,觉得她有些傻,为什么要给一个薄情寡义之辈当肉盾? 他更恨自己——刚才不该在发现新郎是贺兰小新后,想入非非,让夜神心生彷徨,以为他还在意她刚才对贺兰扶苏的态度,所以在看到岳梓童有危机出现时,想都不想的扑了过来。 花夜神,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她刚才犯下的错误。 或者说,花夜神希望能用死,来向李南方证明,她有多么的爱他! 为了爱他,她都能舍身去救他爱着的别的女人。 比天高的愤怒,比海深的自责,让李南方目呲欲裂,眼神凶狠的盯着岳梓童,正要——一只手! 带着鲜血却依旧柔柔的手,轻轻捂在了他嘴上。 他低头看去,就看到花夜神幸福的笑着,低声说:“南方,婚礼,还会继续吗?” 她明明已经快要死了,却不在意。 就像她不会后悔救下岳梓童。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在发现混迹人群中的王上,对岳梓童猛地一甩手后,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扑上来。 花夜神这样做,只为岳梓童是她丈夫深爱的女人。 只希望她的婚礼,能继续。 她在外漂泊了太久,做梦都想有个真正的家。 家里,能有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第1102章 大婚之一片狼藉 “当然——会!” 李南方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依然是满脸甜蜜的笑容。 他用最最温柔的声音,对怀里那个双眸瞳孔已经有扩散迹象的女人,笑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没谁能阻止我们完成婚礼。我可不是那种太大度的男人,真怕不和你成婚后,你会在一怒之下发疯嫁给别的男人。那样,老子岂不是哭,都没处哭去?” “我会给你生,生一窝小崽子。” 花夜神的眼睛蓦然一亮,让死神袭来的脚步暂时停滞。 “少于八个,就别想下床。哈,哈哈。” 李南方胡说八道着,抬头哈哈大笑时,后脑却重重的挨了一下。 操,谁在打我脑袋? 这是李南方在昏过去之前,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念头。 打他脑袋的人,是荆红命。 如果他的精神哪怕有一点正常,双眼不是那样妖异的血红,荆红命也不会下手的。 那样的李南方,就会保持一点最起码的理智,知道当前他最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与花夜神继续婚礼,而是抓紧时间抢救她。 并不是所以被筷子刺了个透心凉的女人,都必须得死。 前来参加婚礼的嘉宾中,有曾经的青山中心医院第一刀蒋默然,有无论去哪儿,都会随身携带八百疗伤圣药的老头——如果放任这对新人胡闹,宁可拼死也要完成这场婚礼,那就是荆红命等人不懂事了。 你们再怎么恩爱,貌似也该你妹的先救人要紧吧? 只要人还活着,以后爱举办几次婚礼,就举办几次婚礼好了。 休说最少生八个小崽子了,就算是生八十个,八百个,只要你两口子有那本事,荆红大局长就能保证计生办工作人员,不会把你们逼成超生游击队的。 可现在李南方明显失去了理智,此时整个人都处在暴走的边缘,随时都能被黑龙彻底控制,发疯,来伤害所有来劝他先救人要紧的人。 那么,这时候拿起一支红酒,照着他后脑狠狠来一下子,就成了很必要的了。 “南方!” 只想闭上眼,躺在丈夫怀中,幸福睡过去的花夜神,看到荆红命一瓶子就把李南方给夯的双眼翻白后,立即大惊失色,丝毫不考虑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就要翻身坐起。 却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 是师母。 师母看着她,低声说:“孩子,先睡会儿。” 花夜神可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师母,就算再怎么关心李南方,也不敢对她造次,下意识的点头刚要说什么,眼睛就被师母右手盖住了。 看不到外界后,黑暗迅速袭来。 不等花夜神有所反抗,她就被黑暗淹没。 “刀!” 蒋默然清脆,沉稳的声音,自陈副总率十数名女侍应生围城的人墙内,穿了出来。 七星会所肯定有医生。 事实上,花夜神在布置婚礼时,就做好了能应付最糟糕情况出现的充足准备。 其中就包括安排数名外科医生,背着急救箱藏在墙角里随时候命,以防万一有群殴事件发生后,能尽快抢救比方被酒瓶子砸伤的伤员——六月十号这两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注定不会一团和气的。 智商颇高的夜神姐姐,早就想到了。 却没想到,她居然成为了被紧急抢救的人。 会所安排的那些外科医生,医术再怎么高超,也不会高过现在京华总院都小有名气的蒋默然。 也唯有默然姐姐这种在手术台旁,心思素质超硬的白衣天使,才能迅速收敛心神,以她精湛的外科医术,在现场对花夜神展开紧急抢救。 师母就是个见不得血的,只是把八百的疗伤圣药放下后,就走出了人群。 忽然有刺客现场大发淫威,居然用一根筷子,硬生生把花夜神给刺了个透心凉后,根本不用任何人嘱咐,几个最高现役就护送不想走,必须得留下看热闹——的梁主任撤退了。 梁主任都已经安全撤退了,其他对明天充满美好向往的人们,又有什么理由呆在这是非之地? 谁能保证现场人群中,不会藏有武力值那样的变态的刺客? 说是变态,一点点都不假的。 没看到刺客刺杀岳家主失败,在龙腾胡老二,秦老七俩人双双暴喝着扑过去,仓惶逃向窗口时,把阻碍她的人们,当稻草人那样的抓住随手一甩,就放了风筝么? 我擦,大家可是亲眼看到有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以绝美的姿势自空中穿行时,发出的凄惨叫声有多么让人讨厌了。 更亲眼目睹在龙腾两大高手的扑击下,那个假扮会所女侍应生的刺客,居然直直撞碎了窗户玻璃,飞了出去。 而龙腾两大高手,就和那追兔子的猎狗那样,先后追了出去。 乖乖,这是六楼好不好? 距离地面足足有二十米左右啊。 靠近窗户的人们亲眼看到,那个女侍应生在没有携带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扑出窗外急速下坠后,恰好砸在了一棵法国梧桐上,狸猫般的一荡,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会所后院的绿化带里。 龙腾两大高手也不是吃素的。 虽说在砸到树梢上时的样子有些狼狈,一点都不如刺客飘逸洒脱,秦老七甚至还大喊了一声“哎哟我擦,树枝插着蛋了”,但依旧安全落地,没有丝毫停顿的追了下去。 这还你妹的是人吗? 估计龙腾两大高手,都不一定能摆平刺客吧? 更何况,最厉害的两大高手追出去了,如果人群中再出现一个同等重量级的刺客,手舞菜刀——从南天门杀到蓬莱东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那是肯定的。 别和我说不会再有那么厉害的刺客出现了。 更别说荆红命,贺兰扶苏,段储皇等人做出警惕防御,就能保护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的看大戏。 还是,撤了吧。 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铁血男儿怒骂“都给老子闪开,我先跑”的吼声,组成了人世间最动听的乐章。 幸好七星会所当初在设计东西大厅时,预留了足够多的安全通道,同时能供数千人仓惶撤退。 但饶是如此,当最后一名心中暗骂“老子以后再也不参加任何人婚礼”的观礼嘉宾,打摆子似的扶着墙走出去后,现场还是一片狼藉。 什么女式细高跟,男人大皮鞋,什么V的包包,手机钥匙之类的,还是撒了一地。 东大厅内,能留在现场的,唯有贺兰扶苏,宗刚,梁谋臣等寥寥几人。 至于岳大伯,二伯母之类的,早就像在岳梓童阴婚仪式上遭遇龙卷风时那样,大显神威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一骑绝尘的去了。 反倒是西大厅,因为有荆红命,谢情伤还有叶小刀,老头等人坐镇,喝令所有人都你妹的抱头蹲下,谁敢站起来闹事,老子手里的酒瓶子可是能砸死人的—— 数百充量的服务生,以及那些身份不怎么尊贵的观礼嘉宾,都乖乖遵从吩咐,这才没有搞得像东大厅那帮人如此地狼狈。 再看胡老二,谢老四秦老七荆红第十那帮花枝招展的老婆们,此时也都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怒骂叶小刀挡住她们大展雌威缉捕凶手的前进道路。 性子爆裂如阿莲娜,薛星寒李默羽者,干脆用细高跟猛踢刀爷的屁股。 刀爷宁可屁股被踢成十七八瓣,眼泪哗哗地流,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最多只能在心里大骂:“一群没素质的八婆!你们真想显身手,我一个人哪能挡得住你们啊?就知道踢我屁股,怎么不踢谢老四的——哎哟,是谁把一把瓜子皮撒我衣服领子里了?八婆!” 这群花枝招展的八婆,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 她们不曾现世太多年,刺客的出现,让花夜神血溅华堂后,激起了她们极度追忆曾经的少女轻狂时代。 脾气不怎么样的按着叶小刀屁股狂踢,脾气好一些的呢,则嗑着瓜子在旁边娇声叫好。 乱扔垃圾,就不怕刀爷会化身十万神魔,把她们粗暴的按在地上咣咣掉吗? 看人家龙城城,段香凝,才是真正出身豪门的大小姐啊。 人家既没有抬脚踢,更没有撒瓜子皮,只是用手指甲狠掐刀爷腰间嫩肉。 她们和叶小刀很熟吗? 不熟。 她们和叶小刀有夺妻之恨吗? 没有。 那她们为嘛这样打施阴招? 还不是因为对现实不满,急需找个缺口来发泄吗? 看了眼在那边不知道是在当保护神,还是在当出气筒的叶小刀,师母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岳梓童面前。 岳梓童依旧跪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有几滴早就凝固的血迹,双眸木然的盯着人墙那边,小木鸡般的纹丝不动。 贺兰小新垂首站在她身边,双手十指用力搅着衣角。 饶是贺兰狐狸诡计多端,智商超群,可突遭这种事后,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假装发呆。 她不敢劝岳梓童。 这时候,谁劝岳梓童赶紧逃离险境,回到自己卧室绣床上盖着被子打哆嗦去,她就会和谁翻脸。 别忘了她可是个半吊子特工,真发疯翻脸时的武力值,也是很吓人的。 唯有师母,此时能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把她缓缓拥在怀里,拿手绢擦着她下巴上的鲜血,再次轻叹一声:“唉。梓童,这件事不怪你的,别内疚。夜神,也许会没事的。” 岳梓童僵滞的双眸,终于转了下,声音虚弱的好像大病初愈:“大、大姐,对不起。这,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的。” 师母摇了摇头:“这个结果,不是我们所有人想要的。一切都是——天意。” 一切都是天意。 除了用这句话来解释,或者干脆说是搪塞,师母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如果你刚才没表现的那样淡定,就不会遭到某刺客的看不顺,对你下黑手了。” 岳梓童好像笑了下:“大姐,她没事吧?” 第1103章 情深意重的兄弟 花夜神有没有事,秦玉关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有事了。 这么多年来纸醉金迷、不,确切地来说应该是荒淫无度的安逸生活,不但让他在武力值这方面没有进展,反而开始退步了。 遥想当年,小秦初长成,那是何等的豪放,威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残魄黑刺下,几乎没有三合之将。 再看现在,他只是从二十多米的高空跳到树上罢了,就差点让砸断的树枝,把子孙袋给戳穿,成为新世纪第一个年过四旬后,才转行的太监。 他倒不是不怎么在意当太监——但毫无疑问的是,他那帮娇妻美妾,肯定不愿意他当太监啊。 如果他说什么都得当太监,那群正值四十如虎的八婆,肯定会给他亲手织就一顶顶的大帽子,把他给压死。 所以为了不被绿帽子给压死,他唯有强忍着火辣辣的剧痛,与胡灭唐一起,把那个冒牌女侍应生堵在了一个死胡同内。 绝对的死胡同啊,三面都是高楼大厦。 鬼知道,京华闹市区会有这么没品的地方,好像早就算到今天会有人在仓皇逃走时,能跑到这儿来。 “嘶哈,老胡,你自己能搞定吗?” 老秦倚在胡同口,右手捂着裤裆,疼地直打哆嗦。 “不能。” 胡灭唐胸脯急促起伏着,这是亡命追踪半小时的结果,声音却很平静:“我最多也就是能和她两败俱伤。你忍心,等你包扎完伤口回来后,却只能看到我的尸体吗?” “当然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如果把老胡换成别人,听老秦这样回答后,肯定会被气的暴跳如雷,再也顾不上缉拿刺客了,先仗着身体没受伤痛扁他一顿再说。 不过老胡就是老胡,早就习惯了秦老七的卑鄙作风,直接把他这句话当做狗屁放掉后,皱眉扫了眼他的裤裆处,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环境。 老秦的裤裆处,已经有鲜血渗出来了。 看来这厮疼地打哆嗦,也不是完全装出来的。 毕竟受伤的地方,是男人最最脆弱之处。 老秦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他那群如狼似虎的老婆,还不得疯了? 唉,由此看来,男人娶太多老婆也不全是好处。 猎狗追兔子时,慌不择路下的兔子,基本就是哪儿偏僻往哪儿跑,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不管是不是,反正他们三个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人迹罕至的。 这个三面环高楼的胡同,其实是京华一处废弃的垃圾焚烧厂后。 焚烧厂刚建成时,可没想到城市扩展的速度这样快,只是找了个远离闹市的地方,就立即大干四化了。 垃圾场,就像火葬场那样,很少有人愿意来这儿。 尤其厂子后面,说是人迹罕至一点都不假。 不过这地方的环境倒是不错,老胡背后就是一大片的树林。 树林那边,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河了。 这个深达一百多米,宽约四米的胡同,应该是垃圾场在没有废弃之前,专门从这向里运送垃圾的通道。 垃圾场废弃后,胡同连同焚化路大楼的大门,就被砖石给砌住了。 三个大楼,都高约数十米,生怕会有烟雾,灰尘冒出来,所以没有窗口,一水的青黑色水泥。 又因为是背阴,水泥墙上长满了青苔。 除非刺客化身为壁虎,或者鸟儿,才能从绝境内逃走。 就这种破地方,连人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医院之类的了。 “唉,那你赶紧滚蛋吧。如果还当我是兄弟,来年就去我坟上多烧点纸。最好呢,多烧几个美女过去。话说这些年总是围着阿莲娜转,再好的菜,也有吃腻了的时候啊。” 老胡叹了口气,抬手解开了衣领,看向了胡同内那个背对着这边的刺客。 “我忽然有种感觉。” 秦玉关并没有马上走人,咧了下嘴巴:“咱们不在追杀她,而是,她故意引我们来这儿,干掉咱们的。” 对老秦忽然的感觉,老胡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你能看出这一点,也算证明你脑子里,也不全是小虫。” 对来自老兄弟的打击,老秦早就习以为常了:“你能确定,她就是那个魔头?” 胡灭唐沉声回答:“除了她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有谁,能用一根筷子,就把花夜神刺了个透心凉。你不行,我也不行。” “我最讨厌你总是会说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哔话了。” 老秦用手轻抚了下裤裆处,皱眉说:“就不能说,等老子被担架抬回来时,你已经把她给搞定了吗?” 老胡淡淡地说:“不能。” “可你上次告诉我说,魔头是个快要追上我帅的男人。” “我好像忘记告诉你,昼男夜女,轩辕王生的话了。” “毛意思?” “意思就是说,轩辕王可以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则是女的。” 胡灭唐刚说到这儿,就看到刺客缓缓转身,用相当难听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知道的太多了。” 老秦马上就像发现新大陆那样,叫道:“胡老二,她在威胁你呢。” “她也在威胁你。因为她说的是‘你们’。知道什么叫‘你们’吗?” 老胡左手伸开,五指缓缓伸张着:“老七,赶紧的滚蛋。你留下,只能给我当累赘。” 咱们谁给谁当累赘,还不一定呢。 秦玉关笑了下,刚要说出这句话,就听刺客说道:“胡灭唐,你不要劝他了。重情重义的秦玉关,是不会走——” 秦玉关马上就打断了她的话:“谁说我不会走?正因我重情重义,所以我才会走。” 说完,不等刺客说什么,秦玉关转身就走,用最快的速度。 刺客愕然。 胡灭唐却笑了。 很欣慰的恶心样子。 他相信秦玉关说的每一个字。 正因为老秦重情重义,所以他才会走。 他受伤了。 虽说只是被树杈刺了下,只是那地方太要紧了。 他在跑路时,就已经硬要着牙关,一只手抓着裤裆了——真怕,不用手抓着,会因为动作过大,里面的蛋黄会流出来。 他在和胡灭唐联手,对付故意把他们引到这地方来的刺客时,还能一只手捂着,一只手打架吗? 当然不能。 真要那样,他不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会变成胡灭唐的累赘。 所以,无论秦玉关有多么不想扔下兄弟,他都必须得速速离开。 那样,老胡才能彻底放得开手脚,和刺客一拼到死。 别看老胡名声不怎么好听,但他确实刺客没出现之前,当今天下第一高手。 刺客再怎么厉害,要想把他彻底干掉,也要付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 等她终于把老胡干掉时,秦玉关却已经带人赶到。 不要太费劲,就能把刺客生擒活捉,或者干脆乱枪打死了。 为了斩除这个魔头,秦玉关俩人中,必须得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子孙袋没有受伤的胡灭唐,当仁不让的选择了这个角色。 龙腾两大高手之间,这种遭遇大敌后,表现出近乎于妖孽般的默契配合,是刺客做梦都没想到的。 不然,她也不会冒险把龙腾两大高手,引到这人迹罕见的地方来。 正是因为在逃亡过程中,刺客发现老秦在追杀过程中,总是一只手捂着裤裆——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确定这就是个一举灭掉两大高手的好机会。 她觉得,胡灭唐肯定会照顾受伤的秦玉关,再也无法凝神和她硬拼了。 那么她就能找到机会,轻松重创胡灭唐,再轻松干掉秦玉关了。 如若不是这样,就算刺客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保证力拼龙腾两大高手后,仍能安然离去了。 所以当重情重义的秦玉关,扔下胡灭唐转身就走后,刺客明显呆愣了下。 接着,就恍然大悟,高声叫道:“等等!” “等毛?” 胯下越来越疼,还得撇下兄弟独自逃生的老秦,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有一种外用疗伤圣药,敷上后保管你的伤口,会在半小时内愈合。” 刺客缓缓地说道:“不过,我的圣药也不是白白送给你用的。” “欺负我读书少?” 秦玉关冷笑:“有什么疗伤圣药,能让伤口在半小时内就能愈合?” 刺客笑了下,自顾自地说:“但你保证在用完后,不能化验配方——算了,就算你化验配方,在外界你也找不到原材料的。” 秦玉关刚要再说什么,胡灭唐抢先说话了:“你送我兄弟圣药,就是要换取我们能让你安然离开吧?” “最多再等十分钟,伤口得不到治疗,他以后都别想再碰女人了。别怀疑我这番话的真实性。因为在医术这方面,我是从来都不骗人的。” 刺客缓步走过来,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在老秦脸上扫落扫去:“我觉得,这笔生意对你们来说,还是满划算的。当然了,你们如果非得付出一死,一残疾的代价,也要留住我。那,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好了。” “好,成交。” 想都没想,胡灭唐就点头答应了。 他也许不怕死,可真怕秦老七那群如狼似虎的老婆,会在他坟头上大骂害人害己,害大家没有男人可用的—— 秦玉关马上说道:“但还有个条件。” 刺客蜡黄的脸上,两道看似很稀疏的眉头皱了下:“你是想确定下,我究竟是不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魔头吧?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人。我活着,就是为了抓走李南方。在轩辕神像面前砍下他的脑袋,用他的鲜血,来让我恢复昼男夜女的正常身份。我叫杨、杨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耐心不怎么样,别惹我生气。” “靠,你比我还拽。” 秦玉关骂了句,又咧了咧嘴:“没了。药呢?” “我以为你还要问我,能不能不再杀李南方。” 杨逍抬手,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飞向了秦玉关。 “他的死活,管我屁事。” 老秦抬手接住小瓷瓶,很有风度的回答。 第1104章 她好像是个女人 “你相信她的药?” 目送杨逍飘然离去,胡灭唐问低头拉开裤子往那什么上抹药的秦玉关。 “我能选择不相信吗?” 秦玉关抬起头,满脸的惬意,就仿佛终于被他家里那群虎狼放过时的样子。 胡灭唐笑了下,没说话。 秦玉关不能选择不相信杨逍,只因他实在无路可走。 杨逍说他最多再等十分钟,就会变成华夏最后一个太监的话,老秦是感触颇深。 他受伤有多严重,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像,他在敷上药膏后,比和他那群虎狼鏖战半天还要惬意。 “是真的。可惜,没办法复制。” 秦玉关拿着药瓶看了片刻,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扔给了胡灭唐。 胡灭唐伸手接住,有些纳闷的问:“既然药是真的,而且还非常管用,那你为什么不留着呢?我可不记得,你以前也是这样大方。” “唉,你觉得我这次侥幸没变太监后,我家里那群八婆,还会轻易放我再出来吗?” 秦玉关倚在墙上叼上一颗烟,抬头说:“老胡,我真羡慕你只有一个阿莲娜。下辈子,如果老天爷再给我这么多女人,我肯定会自己拿剪刀咔嗒掉。” 胡灭唐满脸鄙夷的神色:“你现在也可以啊。” “现在不行了。唉。” 秦老七再次叹了口气,有些飘忽的目光看向了七星会所那边,喃喃地说:“女人,有时候就是跗骨之蛆。一旦沾上你后,无论你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胡灭唐忽然说:“杨逍,好像也是女人。” 秦玉关马上反问:“她算是个正常的女人吗?” “她能不能正常,就看那个小王八蛋的了。” 胡灭唐也点上一颗烟,抬头说:“我觉得这计划,大有可行的机率。” 秦玉关反问:“就因为,她忽然要刺杀岳梓童?” 胡灭唐耸耸肩,没说话。 他相信比他还要更了解女人的秦老七,应该比他更明白,杨逍为什么忽然间就要暗杀岳梓童。 杨逍对岳梓童下黑手,那是因为她蓦然发现,岳梓童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太重,太重了。 重到身中红粉佳人后女性魅力四射的花夜神,对他百依百顺,仍然无法占据岳梓童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让堪称是矛盾组合体的杨逍心中很不舒服,立即出手杀人。 果不其然,秦玉关很快就明白了:“你是说,杨逍在不知不觉中,对小混蛋产生了朦胧的感情?她杀岳梓童,只是吃醋。” “谁知道呢。也许,杨逍杀岳梓童,只是为了帮花夜神而已。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小混蛋能带着她来到老子面前,乖乖喊一声二叔,您老人家好。嘿,嘿嘿。” 胡灭唐说着说着,嘴角勾起了阴险狡诈,且得意的笑容。 就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事——可怕的大魔头,就像一朵无助的小黄花,正在遭受李南方狂风暴雨般的践踏。 李南方被吓醒了。 浑浑噩噩中,他居然和杨逍发生了那种关系。 而且,还是他用在岳梓童阴婚之夜对付她的强硬方式。 他想吐。 因为杨逍是男人啊。 无论他杨逍长得有多么英俊,他都是个男人。 只要是男人,身心健康有钱有女人的李南方,怎么可能会用那么恶心的方式,把他当女人那样的推倒呢? 难道,就因为杨逍用一根筷子,刺杀了夜神姐姐? 所以,他才拿出最擅长的本事来惩罚杨逍? 而梦中的杨逍,还真想个女人那样,大声的娇啼着。 明明是在泪流满面,痛不欲生的样子,却又紧紧抱住他,不许他起来—— 任何人在做这么恶心的梦时,都会被吓醒的。 “滚开!” 李南方低喝一声,翻身坐起,满脑门的冷汗。 “南方,你怎么了?” 师母那充满呵护的声音,立即从耳边响起。 李南方睁眼,就看到师母正拿着一个手帕,来给他擦汗。 “我、我没事的。就是刚才做了个恶心、啊,不是恶梦。” 看到师母后,李南方立即想起了在昏迷之前,他遭遇了哪些事。 顾不得问好,他就抬手抱住师母的胳膊,急急地问:“师母,夜神怎么样了?” 师母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老头的声音:“哼,当然是没救了。” 就在一个炸雷,要在李南方耳边爆响时,师母及时回头厉声喝斥:“你胡说什么呢?” 老头可是疼老婆出了名的,赶紧讪笑着:“嘿,嘿,那个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来会所的这些天,夜神可是把你当亲老子来孝敬的吧?” “那是,那是。是我不好,我该死,我有罪。我不该咒夜神,我、我出去撒尿。” 眼看事情不对劲,老头立即爬起来尿遁了。 “别听那个老东西的,年纪越大,越不会说话。” 师母这才转身,用手帕给李南方擦着又冒出来的冷汗:“夜神没事的。但蒋医生说,她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需要送医院内密切观察。哦,对了,我觉得默然这孩子很不错。” 大部分的女性长辈,基本都有这样一个缺点。 她们极力反对丈夫在外沾花惹草的,却偏偏希望自己儿子多走桃花运。 最好是能把全天下的漂亮,贤惠女孩都娶回家。 至于别家少年会不会因此打光棍,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温柔善良如师母者,都不能免俗。 她的南方已经勾搭了龙家的大小姐,七星会所的花总,贺兰家的狐狸精——她仍然觉得蒋医生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她,本来就不错的。” 确定花夜神没有当场死翘翘后,李南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代医术如此的发达,花夜神又是练武之人,身体素质超好,那么在重伤被及时抢救后,应该能逢凶化吉的。 李南方抬脚下床时,触动了后脑的伤口,疼地他咧了下嘴。 被师母看在眼里后,自然再次小声埋怨起了荆红命,说他下手太狠了。 纯粹就是要给她的南方开瓢的节奏。 “你先别去医院了。” 看李南方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向外走,师母连忙提醒他。 “这不是在医院吗?” 李南方愣了下,才发现这是在会所的花夜神房间内,窗外的天上有繁星闪烁。 荆红命那一瓶子确实够狠,居然让李南方从上午十点多,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 不狠不行。 荆红命发现李南方眼神不对劲,随时都会因极度心疼花夜神将死而走火入魔后,立即果断施以重手,把他打昏了。 任何人心情再怎么激荡,昏睡整整一个对时后,心气儿就会顺了。 “今晚默然在重症室内守护她,你去了也见不到她的。” 师母犹豫了下,有些为难的低声说:“况且,有个人想见你。她想和你仔细聊聊,从你昏迷后,就已经在下面等了。当然了,如果你不想见她的话,我会去和她说,再约定个时间段吧。” 李南方根本不用问,也知道想见他的那个人是谁。 除了他小姨岳梓童外,还能有谁? 师母话说到一半时,他就想说不见。 花夜神还在重症室内接受观察,现在李南方哪有什么心思,和岳梓童探讨谁对谁错呢? 可他刚要张嘴,却发现师母脸上带有为难的神色了。 无论李南方和岳梓童之间发生过哪些误会,误会又有多么大,师母内心深处,却依旧希望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 一个孩子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 一个孩子,则是她娘家最有出息的小堂妹。 所以,就算没有其它暂时不能说的原因,师母也衷心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 师母为难,则是因为架不住小堂妹的苦苦哀求,只有答应帮她好好和此时满心里都是花夜神的李南方说说。 李南方一口拒绝,也是很正常。 毕竟仔细推断下来,岳梓童就是花夜神差点丧命的罪魁祸首。 师母不会责怪他。 李南方也很清楚,却不想让师母为难。 这一年来,多年来心态淡泊的师母,鬓角已经悄悄多了几根白发。 她人在八百,却为李南方操透了心。 李南方如果连师母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那么他以后都没脸和人说“孝”这个字了。 “我去找她。她在下面大堂内吗?”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师母脸上立即浮上欣慰的笑容,轻轻点头嘱咐道:“要心平气和,不要冲动。”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又说道:“梓童虽然现在贵为岳家的家主,其实她还是个比你小一岁的女孩子。才二十三岁的女孩子嘛,任性些也是有情可原的。咳。当然了,她如果做的太过分了,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我可不敢。她再怎么年轻,再怎么跋扈,终究是岳家的家主。想收拾我,很轻松的。” 李南方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意识这样说有赌气的嫌疑,会让师母担心的。 师母才不会担心。 年轻气盛是年轻人的特征,如果南方也像丈夫那样沉稳,那就是个老头子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出门后左拐,先去最东边那个房间里去一趟。也许,你心情就会好很多了。” 走出房间的李南方刚要带上门,师母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样嘱咐他。 谁在这房间里? 师母为什么会说,我进来看看后,心情可能就会好很多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李南方伸手推开了门。 门刚被推开,就有一股子奶香迎面扑来。 还没等李南方看清屋子里有谁在,就有女人的低叫声响起:“啊,谁?” 女人的轻叫声未落,就有婴孩的啼哭声响起:“哇,哇——” 婴孩刚哭了两声,哭声就嘎然而止。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 小孩子在重新咬住奶、头,贪婪的猛吸时,一般就顾不上哭了。 李南方没看是谁抱着孩子,只是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小崽子,很久后才轻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第1105章 万夫所指 “他叫——龙南城。” 犹豫了下,龙城城抱着孩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房间内的光线虽然不是很亮,但李南方仍能从女人的脸上,看到清晰的泪痕。 被她抱在怀里,明显能看出正在大口大口吞咽奶水的孩子脸上,也有许多重叠的唇印,搞得好像小花猫那样。 “他姓龙?” 李南方走过去,抬手轻轻揽住女人的腰,和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龙城城白了他一眼,低声说:“他是我儿子。他不随我姓,难道还要随你的姓?” “我觉得,他就该随我姓。” 李南方讪笑了声,争辩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种——” “是啊,他确实是你的种。” 龙城城打断他的话:“可你除了撒种子之外,还做过什么呢?” 李南方很认真的说:“其实撒种子,也是个体力活,对不对?” “去死。” 龙城城抬起右脚,重重踢在了李南方腿上。 房间里铺着地毯,人在进来后脱掉鞋子能让脚更舒服些。 所以龙城城是光着脚丫的,再怎么用力踢在李南方腿上也不是很疼,反倒被他一把抄住脚踝,托在手中在脚背上轻抚起来。 李南方可以保证他并没有恋足癖,不过龙大小姐这双小脚生的太好看,都快赶上她的脸了,每次都会忍不住把玩一下。 “去,守着儿子呢。” 龙城城只觉一阵麻酥酥的电流从脚上传来后,慌忙缩了回来,丰臀一抬顺势压在了上面。 “这小崽子懂个屁。” 李南方嘴里骂了句,伸手去抱孩子:“来,让老子来抱抱。” 他可是第一次见到长子。 有道是父子亲情血浓于水,在看到儿子的第一眼,就有种幸福的暖流自心中流淌,只想抱在怀里,好好的亲一番。 父子之间的亲情很奇怪。 李南方只看到儿子时,还能保持他男人的淡定,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儿子他老妈秀气的小脚,以及半敞开着的白嫩酥胸上了,受到刺激的视觉,很快就撩拨起了他那根代号“禽兽”的神经,只想把小崽子推开,他趴在怀里。 千万别指责李南方,夜神姐姐还在重症室内,说是生死未卜也不为过。 可他这时候还有心思想和美少妇厮混,这就有些不是人了。 请原谅男人,他们本来就是靠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生物,美色当前却不色胆包天,那么他就不被称之为男人了。 可当他把儿子抱在怀里后,立即就升起龙城城刚才被他捉住小脚时的那种过电感,浑身颤了下时,鼻子居然有些发酸。 这就是父子亲情。 望着儿子那张粉嘟嘟的小脸,李南方再也无法控制对他的爱意,低头在他小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孩子离开母亲很久了,几乎与都已经忘记母乳是什么滋味了,今天总算重归母亲的怀抱了,正逮住乳、头大吃特吃呢,忽然被人抱走后,心中本来就不爽,还没来得及哭呢,一层地的细钢针就扎了下来。 青虚虚的胡茬对婴孩来说,扎在脸上真如细钢针那样的疼,孩子立即张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 如果孩子懂事,能说话,肯定会破口大骂:“草,拿开你的臭嘴!” “你怎么搞的啊。” 看到孩子哭了后,龙城城急了。 慌忙从李南方怀里把孩子夺了过去,抱在怀里左右摇晃着,左手轻拍着他后背,嘴里说着宝贝别哭——宝贝在嗅到最需要的奶香味道后,再哭就是傻子了,当即张嘴咬住,嗯嗯了几声。 仿佛在告诉妈妈,只要有好吃的,老子是绝不会哭的,但你不能再让长了满嘴巴细针的家伙扎我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没有说话。 孩子在忘情的吃奶,两个大人在忘情的看着他,幸福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屋子,时间仿佛凝滞了那样。 这一刻,两个大人什么都没想,就这样望着孩子,目光温柔。 无论正在吃奶的这小崽子长大后又多么混账,但现在他都是俩人爱情的结晶。 确切的来说,是和爱情沾不上边的。 因为龙城城当初在怀孩子时,对李南方可没有哪怕是丁点的爱,完全是为了报复岳清科时,身体上的生理欲、望而已。 可不管怎么说,每一个孩子都是小天使。 他只要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能改变一些本来很龌龊的东西。 最起码,就是他的出世,才让龙城城爱上了李南方。 所以说他是俩人爱情的结晶,也算是很正常的。 不知不觉中,孩子吃饱了睡着了。 两个人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孩子,不说话。 婴孩在睡熟中,总是会忽然莞尔笑一下。 婴孩熟睡时的笑容,绝对是世界最最纯净的东西了,又叫天使的笑。 “这孩子,不容易。” 沉默叙旧的李南方,终于说话了。 他在青山见到龙城城时,就已经听她说起过,在龙老仙逝当晚,如果不是师母及时带人赶到,孩子肯定和他老妈一起被活埋了。 李南方这才由衷地说他不容易,毕竟世界上绝大多数婴孩在出生后,不会经历龙南城这般的凶险经历。 龙城城淡然一笑,低声问:“你只说你儿子不容易,难道他老妈我,就很容易吗?” “你当然也不容易了。” 李南方抬头看着她,满脸都是自责的样子:“最起码,孩子被师母抱走后,正处在哺乳期的你,乃子会胀的很酸痛啊。那可是最大的不容——哎,松开你的魔爪!和谁学的这臭毛病,动不动就掐人。” 赶紧打开龙城城掐住他肋下软肉的手,李南方咧着嘴向旁边坐了下。 别看他没正形的胡说八道,可说却是事实。 流落小荒岛的那半年,李南方可是亲眼所见正处于哺乳期的艾薇儿,因为没有女儿吃奶,那两个雪白的大馒头是如何的鼓胀,酸痛的要命,稍稍用手一碰就会有乳汁淌下了。 龙城城身材虽说没有艾薇儿那样高大,但放在国内与同龄女人横向比较,绝对算得上身材性感的佼佼者了。 身材自凡是性感的女人,奶水必然会旺。 如果是“太平公主”,呵呵,会有奶水吗? 龙南城被师母抱走后,正处于哺乳期内的龙城城,会有多么的酸胀就不说了。 反正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儿子不在身边,酸胀感刚下去,今天看到儿子后又喂上了,那么即将枯竭的奶源就会再次旺盛。 可等儿子被抱走后,她又要迎来酸胀的疼痛了。 李南方觉得,他就是特别疼女人的好男人。 于是在想到儿子离开,龙城城又会新一轮的酸胀后,就趴在她耳边说:“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再酸胀了。” 龙城城抬头,媚眼如丝的模样:“那,你算是我什么人呢?” “你不是让我喊你姑奶奶吗?” 看在能接替儿子替龙城城解决酸胀痛苦的份上,李南方倒是不在意给她当侄孙子。 “不行。” 龙城城摇头:“我忽然不想再当姑奶奶了。” “那你想当什么?” “唯有我儿子,才能吃我的奶哦。” 龙城城无声的笑了下,笑容阴险,奸诈,还特流氓。 这对男女在这儿打情骂俏时,七星会所的一楼大堂内,则鼓荡着充满敌意的气氛。 让气氛不正常的源泉,就在大堂吧台左边的待客区内。 几乎每个走过大堂的会所员工,在看向这边时,都会用恶狠狠的瞪一眼。 瞪眼时能让眼神多凶狠,就有多凶狠。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同事们知道,他是不惧权贵,坚决拥护花总,视会所如家的。 更有甚者,还会抬手望那边狠狠戳一手指。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夫所指。 当然了,这些人在拿手指狠戳岳梓童时,都是从她看不见的角度。 真要被她看到——哇靠,真以为在京华随便跺一脚,就能踩死一只蚂蚁的岳家主,会因为你是七星会所的员工,就能容忍你对她的无礼? 没谁敢保证她不会打电话,然后警车就呼啦呼啦的跑来,把你带走了。 岳梓童坐在沙发的右边,贺兰小新坐在左边。 岳梓童微微低头,双眸也不知道盯着哪儿,动也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就仿佛只要她总是这样看下去,脚下的地板上就会有朵花儿长出来那样。 贺兰小新没这样,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她都会抬头看向电梯那边。 尤其每当电梯门开了后,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都会瞪大。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每次从电梯里出来的人,都没有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从午后两点,到现在晚上九点,她们两个已经在这儿枯坐了足足七个小时。 在这七个小时内,经过待客区的人次至少得有三百人以上,但却没谁过来和她们说一句话。 更没谁,为她们奉上一杯香茗。 嗯,最好是再来盘披萨。 荷包蛋面条也行啊。 七星会所这些没礼貌的东西,真以为长相漂亮,身材性感,身份地位又崇高的美女,是朝饮白露,暮餐晚霞的不食人间烟火仙子吗? 她们同样会饿,会渴啊! 筹划多天的旷世婚礼终于要进行了,届时保证全国人民都会大吃一惊。 想到要惊掉一地的眼球,前几天才从监狱“退役”的新姐,心中就激动的不行。 昨晚更是一夜无眠,早上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就等着收获人们的震惊后,再狂笑着大吃特吃一顿了。 谁成想——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又困又累更心躁的贺兰小新,被饿得都前心贴着后背了。 借着去上厕所的机会,她都偷偷喝了几次凉水了。 蹲监狱都是好吃好喝的贺兰小新,尊贵的胃哪受过这种折磨? 当然会起反应了。 于是,她跑厕所的次数,随着夜色更深,越来越频繁了。 当肚子里又传来咕噜声时,贺兰小新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抬手,重重拍在了案几上,厉声喝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第1106章 受气的小媳妇 砰地一声大响,把正在低头看着地板上会有花儿冒出来的岳梓童,给吓了一大跳。 不但是她,就连会所前台后那几个小职员,也被吓得一哆嗦。 花总被人用筷子搞了个透心凉,送到医院后到现在依旧生死未卜的事实,让众员工们也开始为自己前程担忧了。 谁不知道七星会所之所以能傲然屹立在华夏,成为那些纨绔太妹跋扈的禁区,这都是因为花总这这棵大树罩着? 这么多年来,员工们已经习惯了当前的工作,真正做到了开开心心的上班来,高高兴兴地下班去。 可当花总出事后,员工们才猛地意识到,头顶上的天要塌下来了。 当前的好日子,可能随着花总的可能会长眠,一去不复返了。 被从没有过的危机感笼罩在头顶后,别看员工们仍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但都是心不在焉的。 所以整座会所的气氛,都是极度就压抑,人们走路时都是踮着脚尖的,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 就在当前这种气氛下,前台几个小妹,正在用极低的声音,商讨着找谁才能探听下花总的病情呢,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大响后,吓得没有当场坐在地上,就已经算她们心理素质超级不错了。 大堂陈经理是陈副总的堂妹。 身为月薪数万的大堂经历,虽说心累了点,可工作轻松又体面,关键是从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因为她颇有几分姿色,就敢对她心生非分之想——这小日子,过的是相当惬意舒坦了。 要说七星会所内谁最最不想花总会出事,无疑是陈经理这些中高层了。 这也是陈经理比前台小妹更讨厌岳梓童俩人的主要原因。 花总没有舍身救岳梓童,当前怎么可能会危在旦夕? 这俩人绝对是陈副总幸福生活随时会失去的罪魁祸首啊,还你妹的有脸在这儿拍桌子,砸板凳! 如果贺兰小新只是一般人,此时敢在这儿撒泼,陈经理肯定会立即喊人,把她给我扔大街上去—— 最好是对着汽车扔,直接碾轧致死拉倒。 贺兰小新不是一般人。 她就是独一无二的贺兰小新,所以尽管陈经理心中生气,可也不敢把她怎么着,唯有强笑着快步走过来:“贺兰、贺兰——” 陈经理不知道该称呼贺兰小新什么了。 以前新姐和花总是好姐妹时,大家也都喊她新姐的。 但现在她明显与花总是敌对阵营,陈经理当然不能再喊她新姐了。 真敢喊了,谁知道哪个多嘴的不会乱说,到时候就会招惹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了。 “行了,行了,你就喊我名字好了。” 看出陈经理很为难后,贺兰小新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的。” 陈经理只答应,可不敢直呼其名:“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水。” 贺兰小新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高档饮水机,冷笑道:“堂堂的七星会所,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待客区内当然得有饮水机了。 可说来也凑巧,因为今天大堂内人特别多,婚礼开始时桶装水就干了。 本来,负责供水的员工会及时换桶的,不过因为岳梓童俩人坐在这儿——就算了吧。 她们都快让大家饭碗不保了,谁还会再管她们喝水啊。 没有把洗手间的门也锁上,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对不起,我会让人换水的。” 陈经理看了眼空水桶,刚客气的说了句,贺兰小新就再次硬邦邦的问:“就没有咖啡,或者香茶吗?还有,我们现在很饿,需要进餐。呵呵,还犹豫什么呢,怕我们不给钱呀?” 说着,新姐就从手腕上摘下一款男士手表,啪的拍在了桌子上:“这块表,换顿饭吃,应该够了吧?” 能够有资格被新姐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当然不是千八百就能买到的地摊货了。 就算没有二十万,估计也不会差多少。 七星会所的消费是高了点,可二十万还是能吃饱的。 但面对贺兰小新合理的要求,陈经理还是犹豫了下,才说:“这个,这个我得去汇报下领导——” 咣的一声! 贺兰小新真被气炸肺了,抬脚就跺在了案几上。 她依旧穿着新郎的衣服,鞋子自然也是定做的男士皮鞋,不然要是穿着细高跟,这下子肯定会把鞋跟给跺断。 “哈,哈哈。恕我贺兰小新孤陋寡闻,客人在会所花钱吃饭,还要向领导汇报。这算开的什么狗屁会所啊?” 贺兰小新昂首冷笑了几声,双眸一瞪:“小陈,我其实也很体谅你的难处。好吧,那你就赶紧去请示领导。我倒要看看,有哪个领导敢拒绝我在会所合理消费!” 贺兰小新这句话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淡淡地说:“我就敢。” “你算什么狗屁——” 贺兰小新猛地回头,看向电梯那边,脱口刚骂到这儿,立即就嘎然而止了。 就像被刀子切断了那样,脸上的怒气,也在零点零一秒内,迅速转变成谄媚的笑容:“哟,南方,你什么时候跑来七星会所当领导了啊?” 美女满脸谄媚的样子,很容易让男人因此想入非非的。 李南方则没这个心思。 多伟大,多正派? “夜神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又是七星会所的老板,那么我也应该也算会所老板了吧?会所老板,算不算是领导呢?” 李南方边说,边缓步走了过来。 看到李南方后,岳梓童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起身,却又坐了下来。 李南方已经明说了,花夜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既然他老婆是花夜神,那么还没有和他解除婚约的岳梓童,又算他什么人呢? 她不知道。 她只是用力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 陈经理也是个识时务的,立即快步迎了两步,闪到旁边弯腰低头,恭声说道;“老板。” “陈经理,先给这两位女士泡杯茶吧。” “好的,马上来。” 陈经理脚步匆匆的去了后,李南方走到了贺兰小新俩人的对面沙发前,坐下来后看着桌子上的那只脚,眉头皱了下。 贺兰小新马上就放下脚,讪笑着说:“抱歉呢。这都是蹲监狱蹲出来的不良习惯。但我会改的,肯定会改。” 别看新姐看似很随意的说,其实她这是在暗示李南方:“姐姐我可是刚从监狱里出来,受罪遭难那么多天,真心不容易啊。你个小混蛋如果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要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我们了。” 李南方当然能听得出来。 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发现她确实比在红豆监狱内见她时,要——水灵丰满了许多,幽幽叹了口气:“唉,你受累了。陈经理,带新姐去吃饭吧。” 亲自端着一个托盘前来送茶的陈经理,马上答应了声。 “我看这地方不错啊,就在这儿吃吧,你让人送饭过来。” 贺兰小新眸光自岳梓童脸上扫过,笑道:“我们的饭量不大,吃不穷你的。” “新姐,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去吃饭吧。” 对贺兰小新,李南方没有任何的意见。 俩人在红豆监狱内相见过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隔阂了。 虽说这次她女扮男装给岳梓童当新郎,肯定存了一部分要帮贺兰扶苏力踩贺兰群星的私心,更让李南方丢了老大个人,可她同时也维护了岳梓童的“名节”。 尽管这对女女之间,早在去年时就已经有超姐妹的关系存在了。 不过别人不知道啊。 那时候李南方就以为,反正俩人都是他女人,就把俩人间那种不健康的行为,当作是老婆和情人之间胡闹吧。 所以,他不会对贺兰小新有任何的意见。 就像,他也不希望新姐掺和他和岳梓童的事。 就岳梓童当前这状态,贺兰小新真不放心她和李南方独处,连忙说:“南方,你也没吃饭是吧?我们三个一起在这儿,或者找个安静的包厢,边吃边聊吧。”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唉。好吧,那新姐我走。” 贺兰小新叹了口气,走出待客区时却又回头,很认真的说:“南方,我可以保证梓童对你的感情,要比我深一万倍。而你呢,也该明白‘家主’这个职位,很多时候都是无法自主的。” 说完后,也不等李南方回答,就在陈经理的带领下,快步去了。 贺兰小新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李南方对岳梓童的意见。 李南方却像没听到那样,满脸淡然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终于正式看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依旧低着头。 双手放在并紧的双膝内,仿似等待终审判决的囚徒。 如果花夜神没有拼死相救那一幕,岳梓童就算明知道她该好生和李南方解释,也会因为骨子里的倔强,宁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反击李南方,也不会摆出当前好像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静静地看了她足有半分钟,李南方站起身,转身就走。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垂首不语的岳梓童,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时,却听他说:“过来。” 岳梓童眼睛蓦然一亮,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唉。” 同样从下午两点,就候在大厅门后的宗刚,看到大小姐如此地忍气吞声样子,郁闷的重重叹息了一声。 他承认,大小姐确实对不起李南方。 但她终究是京华岳家的家主,在华夏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除了当今等十数个绝对重量级人物之外,还有谁敢把岳家主当小丫鬟使唤啊。 这是在打整个岳家的脸呢。 但那又怎么样? 岳家亏欠人家李南方在前,她被花夜神舍己相救在后。 怎么算,大小姐都没在李南方面前强硬的底气。 唯有乖乖当受气小媳妇。 更更重要的是,宗刚心里迫切希望大小姐能与李南方重归于好。 只是很可惜,那种可能性不大。 就在宗刚摇头叹息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第1107章 散伙饭 居然有人在岳家主的大婚仪式上刺杀她,这绝对是大事件。 足够引起华夏最高层的当今重视,事后不久就亲自打电话来慰问了。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吩咐,宗刚就立即着手安排人去缉拿刺客了。 现代社会可不是封建社会,试图刺杀贵人的刺客逃走后,只要往深山老林里一钻,就像龙回大海虎归山,蜜蜂飞进百花园无处可寻了。 根据随处可见的监控头,缉拿刺客的相关人员,要想查出她的行踪,也不是太难。 最起码,数十个荷枪实弹的追兵,就成功追到了废弃的垃圾焚化厂后面。 但也仅仅是到了那儿,身穿七星会所统一女侍应生的刺客,在经过河边那片树林后,就像蒸发了那样无迹可寻了。 无迹可寻,也得寻! 不但宗刚是这样认为的,高层也给警方、甚至国安下了这样的死命令。 追兵中,当然会有岳家的人追随,随时向大管家宗刚汇报最新情况。 最新情况是——没消息。 “你们没有去医院,再请见秦先生他们两个吗?” 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宗刚那双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嘴里的秦先生俩人,当然是在刺客从六楼跳窗逃走后,紧随其后追出去的秦玉关俩人了。 真心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胡灭唐俩人冒着被摔成肉饼的危险,在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自二十多米高的六楼窗口就这样跳下去,宗刚还真有可能会怀疑,刺客就是李南方这边安排的。 花夜神舍身救岳梓童,只是李南方为打击岳家主,特意安排好的一场苦肉计而已。 当然了,宗刚只敢这样想想罢了,是决不敢这样说出来的。 如果真让人知道他是这样想的,暂且不提正躺在京华总院重症监护室内的花夜神,会不顾一切的跑来狂抽他嘴巴,仅仅是差点变成太监的秦老七,也会愤愤然的拧断他脖子。 “我们去了。” 手下在那边犹豫了下,才说:“可这次不但没有见到人,而且请见两位先生的张斌,也被、被人打断了腿。” 张斌,就是宗刚派出去尾随警方缉拿刺客的岳家中人,也是岳梓童家的外围警戒人员首领。 听手下说张斌被人打断腿后,宗刚脸色巨变,低声厉喝:“是谁,这样胆大妄为?凶手呢,有没有抓起来?” 张斌既然能被委以保护岳家主外围警戒的重任,当然也算是岳梓童的心腹手下了。 古人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张斌不是——敢打断张斌的腿,无论他是谁,这都是对岳家尊严的红果果挑战,必须得严惩不贷! 可当手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宗刚立即像霜打了的茄子那样,耷拉下脑袋,苦笑着说:“那,那就算了。告诉张斌,好生在医院里养伤,等我有空就会亲自去看望他的。另外,不要再去追问秦先生俩人了。” 打断张斌腿的人不是秦老七,更不是什么豪门家主,而是他那帮泼辣的老婆们。 秦玉关这才允许他那帮祸国殃民的老婆们来内地露脸,是为了给花夜神长脸的。 事实上,这群被人称之为半老徐娘的女人们,在刚出场时那花枝招展的无上魅力,也是横扫东西大厅所有男人的眼球,让她们极尽枯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直恨不得,天天能有有资格需要捧场人的大婚,她们保证会每次都换一身衣服,向世人展现她们不老的风姿。 俺们是来显摆的,不是来看俺丈夫为了替某人追杀凶手,却差点被树枝变成太监的。 俺们丈夫为了替岳家主追凶,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你们家主不但不带着厚礼前来慰问,反而再三让人询问凶手是谁,究竟逃哪儿去了——真以为老娘听不出你们是在怀疑,我们老公是在和花夜神演戏? 这种怀疑,绝对是丧尽天良的。 如果不把再三来询问的家伙两条腿打断,真以为姑奶奶们蜕变成没用的老妪了? 于是,秦玉关那帮愤怒的老婆们,也不顾她们超然的身份,更视数十围观群众如空气,也不知道是谁娇喊了一声“打断这煞笔的腿,看他再怀疑玉关”后,那群应该唯有在床上才能大展雌威的女人们,立即化身一群凶恶的母老虎,忽地扑了上去。 张斌能被岳梓童委任为外围警戒的保镖头子,自身武力值肯定会很强悍的。 所以在遭受沉重打击后,哪怕明知道惹不起老秦这帮老婆,可也不会坐以待毙的,肯定会有所反抗。 但张斌的运气相当不好。 秦玉关那群老婆里,可是有曾经是俄罗斯吸血蝙蝠二当家李默羽,龙腾十二月中的十二月妖蓝薛皓月等高手,再加上旁边还站着个手里小动作不断的叶小刀,他在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别人,双腿就被打断,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既然打断张斌双腿的人,是秦玉关那帮老婆,那么再给宗刚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兴师问罪啊。 唯有赶紧嘱咐手下,千万别再招惹秦先生俩人不愉快了。 这次只是有人双腿被打断,下次就有可能会被拧断脑袋了。 想到张斌被打断腿后,愣是没处说理,大小姐现在李南方面前又像受气小媳妇那样,岳家其它诸人又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昔日岳老在世时风光无限的岳家,很可能就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后,宗刚唯有在心中发出沉重叹息:“唉,大小姐,您一定要忍辱负重。必须要哄好李南方。必要时,要施展出您的无上魅力来,和他再续前缘。那样,岳家三十年内定当无忧。” 今天上午,龙腾四大高手齐聚会所为花夜神捧场的现实,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出身草莽的李南方,背后站着一股子谁都无法忽视的大力。 说这股子大力谁都不敢忽视,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白道,也不是黑道。 而是“灰道”。 不是白道,就无法用官场规则,来约束他们乖乖按律法办事。 他们更不是闹到一定地步,就会被国家强力部门一扫耳光的黑道。 确切的来说呢就是,他们就是黑白两道都能玩得转的流氓。 无论是和他们玩白的,还是玩黑的,他们都有足够的人脉,和多不胜数的流氓手段,不把你玩到筋疲力尽是决不罢休的。 所以华夏各大豪门的核心人物都很清楚,惹谁,也别这些人。 如果当前恰似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岳家,能搭上灰道,那么谁要想再触犯他们的利益,就必须得好好考虑下了。 岳家能搭上灰道的纽带,唯有被灰道几个老大视为子侄的李南方了。 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唯有岳家主本人。 只是,李南方会接受岳家主伸过去的橄榄枝吗? 岳梓童一点把握都没有。 就像她坐在某客房沙发上都已经足足十分钟,李南方只盯着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实在让总是垂着头的岳梓童,猜不到这小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那样。 俩人对坐沉默的期间,李南方好像打了个电话。 他在打电话时说了些什么,心乱如麻的岳梓童没听到。 直到有人在敲响房门,推着餐车走进来后,她才知道李南方刚才打电话,是在为她点餐。 对服务生道谢后,李南方满上一杯红酒,放在了她面前,淡淡地说:“你一天都没吃饭了,这样会伤胃的,吃点吧。” “谢、谢谢。” 岳梓童这才抬起头来,轻声道谢。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这是长时间没有说话后乍一说话时应有的现象。 她的嗓音虽然沙哑,却带有了明显的生机。 客房内的光线,仿佛都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说话的声音,明亮了许多。 这是因为她看到了希望。 只要小外甥能原谅她,没有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么她就多了一点能哄好他的把握。 可李南方接下来所说的一句话,则让岳梓童觉得,还不如臭骂她一顿呢:“吃完后,就早点回家去休息吧。” 老百姓们常说,打是亲,骂是爱。 不打不骂只是轻飘飘一句吃饱了就赶紧回家睡觉,又算什么呢? 是不爱? 不是。 是恨?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是无所谓。 更是李南方对岳梓童释放出的正式分手信号。 吃过这顿饭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牵扯。 也叫散伙饭。 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岳梓童的意料之中,但当它真正来临后,她还是无法接受。 放在以前不是家主的时候,岳梓童肯定会火冒三丈,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左手掐腰,右手狠狠地一拍桌子,娇声喝斥:“你个死人渣,敢和小姨我说分手?就算要说,也该是我来说好吧,哪能轮得到你来说!” 就算必须维护她窈窕淑女的风度,不能那样太泼妇了,她也会冷笑一声,挥手转身走人:“呵呵,想我堂堂豪门家主,会稀罕你一顿饭吗?不吃了,哀家闪了,你留着去喂猪吧。” 但现在她不会了。 只因她在短短大半年内,就已经成熟了。 其实早在狠心决定与李南方举办阴婚时,她已经完全成熟,成为一个合格的豪门家主了。 不然,她绝不会把爱情狠狠踩在脚下,践踏个体无完肤,只为给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当李南方提出吃顿散伙饭,并率先拿起筷子,用他惯有的胡吃海塞方式,稀里哗啦的大吃大喝起来。 岳梓童是从早上就没有吃饭,李南方早饭倒是在青山吃过,只是那碗面条早就消化没了,这会儿肚子里也是饿得要死。 能够把散伙饭吃到如此气概的,恐怕全世界也就李南方一个人了。 他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岳梓童:“只吃饭,别和我说其它。” 已经成熟了的岳梓童,却又偏偏伸出三根手指,好像春葱般在他眼前晃了晃:“三件事。” 第1108章 你还爱我吗? 李南方最烦岳梓童在说事时,习惯性的伸出手指,在人眼前晃啊晃的了。 显摆她的手指有多么纤长,如春葱般那样好看么? 又不能蘸上酱,用煎饼卷起来吭哧一口咬掉。 不过烦归烦她这个毛病,李南方却偏偏受她荼毒颇深,现在和人说话时,也习惯伸手指了。 “说。” 风卷残云般的李南方,百忙中抬头看了眼那三根春葱,含糊不清的说。 “第一,请允许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岳梓童认真的说着,弯起了小手指,却又因为只竖着无名指和中指有些别扭,于是把代表着其它一件事的无名指也弯下,换成了中指。 她对李南方道歉,当然是因为人家在英三岛“牺牲”后,给岳家争取了天大的利益,可岳家不但不感恩,还又丧心病狂的利用他的“骨灰”,来压榨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这件事了。 李南方点了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虽说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远远无法弥补李老板幼小心灵所受到的惨痛伤害。 但除此之外,他还能要求岳梓童再付出什么代价? 赔钱? 别逗了。 李老板早就跻身亿万富豪之列了,会在意那些铜臭之物? 岳梓童也没打算赔偿他钱,一句发自真心的道歉,就足够了。 当然了,岳家主完全可以自荐枕席,今晚和李老板成就好事,完成两次半截夫妻的遗憾嘛。 但她不会这样说,李南方也不会这样要求。 “第二件事。” 岳梓童说着,缓缓弯下了中指:“我并没有背叛你,背叛我们的爱情。” “知道了。” 李南方再次点头后,端起酒杯把红酒当水一口闷后,又在嘴里咕噜了几下,才咽了下去。 无论他对岳梓童有何种成见,他都不能不承认她这一点说的很正确。 “最后一件事。” 岳梓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又埋头大吃起来的李南方,沉声说:“我希望你能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这么认真。” 李南方满脸不屑的擦擦嘴,抬起头来看着她:“我已经抬起头来了,你说。” 岳梓童没说话,却站起来,俯身伸出了双手。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刚要躲避,却又停住了动作。 就像某个金色阳光洒满庭院的早上,岳梓童走到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的李南方面前,标准的贤妻良母模样,伸手为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好吧,其实岳梓童从没为李南方整理过衣领。 但现在,她却是用极其认真的态度,像世界上最最贤惠的妻子那样,动作温柔的为李南方整理着衣领。 她的额头,几乎已经碰到了李南方的额头。 他更能清晰感受到,她半张着的小嘴里,微微喷出来的幽兰香气。 “你这是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打动我冷硬的心吗?奉劝你一句,还是别费心思了。只因,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李南方,你更不是以前的岳梓童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哪怕你用强——” 李南方在心里说着,缓缓闭上了眼。 岳梓童说话了,声音很轻。 就仿佛来自远古那湛蓝的九天云外,那么空灵:“你,还爱我吗?” 你,还爱我吗? 这是岳梓童三件事中的最后一件,也是最郑重的一件事。 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空灵,可听在李南方耳朵里后,却像当头棒喝,洪钟大吕,晴天霹雳。 他还爱她吗? 瞬间,李南方的双眼就失去了焦距,近在咫尺的美人儿那张脸,变得模糊起来。 很远,又很近。 又仿佛被迷雾笼罩着,让他下意识的瞪大眼,努力去看! 岳梓童不见了。 那张脸,居然是他好像在梦中才看到过的萧皇后。 光天化夜下,岳梓童怎么会忽然变成梦中的萧皇后呢? 这,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不过很明显,视觉上的错觉,并不是重点。 重点时李南方要回答岳梓童的问话:“你,还爱我吗?” 我,还爱你吗? 我,爱过你吗? 我,怎么知道我还爱不爱你! 李南方笑了下。 笑容无比的白痴,哑声说:“你给我系的纽扣太紧了,说话不得劲。” 中山装都是脖子下面有扣子。 有的款式,甚至还会有风纪扣。 岳梓童却看都没看他脖子下面的纽扣,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李南方只好说:“不爱。从来,我都没有爱过你。我以前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师母希望我们能成为夫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很孝顺的。宁可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也不想惹师母不快。所以,就算我一点也不爱你,可我那时候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忽然间,李南方打开了话匣子:“说实话,我觉得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上你的。暂且不管你这人无情无义,单说你那些让人讨厌的坏习惯吧,我估计就没几个男人能受的了。 岳梓童,你知道你晚上睡觉时,会磨牙吗? 你知道你人前光彩照人的背后,其实一点都不怎么注重个人卫生吗? 你的鞋子——我是说运动鞋啊,基本都是随便乱脱的吧? 脱掉后也不会洗刷下,就会散发出很大的咸鱼味道。 还有你穿过的丝袜。 我说你这么漂亮的妞儿,脱下丝袜后就不知道洗一把吗? 就随便仍在床头上,甚至是床底下。 还有啊,你枕头下面怎么会藏有一本小黄书呢? 看那玩意,切,除了让你思想肮脏外,一点都不会提高你自身的气质。 不讲卫生,沙发下面满是瓜子皮,车座缝隙里也有话梅核。 难道在吃零嘴后,打扫一下垃圾很费力,会有损你高贵的身份吗? 还有,还有——”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李南方忽然闭上了嘴。 他蓦然醒悟,他说的太多了。 他已经明明告诉岳梓童,他从没爱过人家。 可如果他从没爱过她,在意过她,又怎么会关注她在人前光彩照人的背后,会有那么多的坏习惯呢? 他发现她有这么多坏习惯,只能证明他是相当关注着她的。 当一个男人,时刻关注一个女孩子的坏习惯后,只能证明他是——爱她的。 如果他不爱她,就算女孩子跪在地上求他关注,他也不会关注的。 就像,你会关注小狗为什么要吃屎吗? 李南方刚才滔滔不绝说岳梓童这些坏习惯时,并没有留意她的眸光越来越亮。 她已经从李南方这些指责中,“看”出了她最想看到的东西。 等李南方闭嘴后,她马上说道:“还有吗?” “没了。” 不小心把心思说出来后,李南方心中无比地后悔,更有些说不出的惶恐,好像脱光了衣服,被全世界一百八十斤之上,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的老娘们集体围观那样。 这种惶恐,促使他脑袋向后猛地一扬,让衣领挣开了她的手。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改掉的。” 岳梓童很认真的说。 “你改不改的,管我屁事!” 心中着恼的李南方,语气粗俗的骂道:“我又不爱你,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 他越是这样表现,岳梓童就越开心。 今晚的此时,绝对是岳梓童得知李南方葬身英三岛外海后,最最开心的一刻了。 你爱我。 我也爱你。 这,就足够! 岳梓童心中默默地说着,重新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她刚夹起一片山药,还没有送到嘴边,李南方嘴里就已经响起了呼噜的吃饭声。 别看他的吃相狂野,可实际上他吃饭很有分寸。 除了碗里的手擀面,案几上所有的菜肴,他都只吃一半。 很有些泾渭分明,秋毫不犯的意思。 手擀面,是李南方的最爱。 人头大小的饭碗,他平时能吃两碗。 那是在以前的小饭馆里。 像七星会所这么高档的地方,可没人头大的海碗。 盛面的饭碗,比拳头大不了多少,喂鸟还差不多。 这样一碗手擀面,当然不足以让李老板果腹了,那就来七八碗吧。 当李南方把第八碗手擀面也吃干净后,才兴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抬起头来时,右手拍了拍肚子。 “还吃吗?我吃不了。” 他都吃掉八碗手擀面了,岳梓童才吃了一碗的一半,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说着话就要往李南方碗里放。 “拿开!” 因为说了那么多的废话,本身就在懊恼不已的李南方,看她做出如此“咱俩关系不一般”的样子后,抬手就要打开。 他的手背,即将碰到她的手背时,又及时停住了。 在美女主动向男人示好时,男人有权力拒绝,却不能用动粗的方式。 不然,天上就会打雷。 李南方脑袋上又没安装避雷针,他可不敢轻易招惹老天爷发怒。 “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已经不爱我了。” 岳梓童举着那几根面条,愣了足有半分钟后,才苦涩的笑了下,缩回手递向字自己的嘴边。 什么叫我已经不爱你了? 是我从没有爱过你,好不好! 李南方很想愤愤地说出这句话时,却看到两滴泪水,自岳梓童脸颊上滑落。 就像珍珠那样,滴落在了小碗里。 “哼,你以为假惺惺的掉几滴眼泪,就能让我爱上你吗?真是幼稚!” 李南方心中冷哼一声,拿出香烟叼在嘴上一颗,不再看她。 轻轻地抽噎声,自案几对面传来,让李南方只觉得烦不胜烦。 真想猛地一拍桌子,抬手指着门口大吼道:“别猫哭老鼠假慈悲,爱吃就吃,不吃就给我滚蛋!” 可看在这是他和小姨的散伙饭上,忍了。 随便她哭。 就算眼泪滴满了饭碗,他刚硬的心,也不会有半点软化。 随便她墨迹。 反正碗就这么大,她总不能吃到天亮吧? 白天昏睡大半天的李老板,有足够的精气神,和她死靠。 正如李南方所想的这样,无论矫情的岳梓童有多么墨迹,小小的一碗面还是吃完了。 她的饭碗,终究没有被泪水滴满。 看了眼她面前的饭碗,李南方心里松了口气。 第1109章 其实不想走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岳梓童拿起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没事。你——” 李南方闷闷地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李老板万分肯定,他不是那种被人骂才会心情愉悦的贱人。 可为什么,岳梓童在和他说话时如此客气,他却觉得浑身别扭呢? 他想说,你再和我说话时,能不能别这样矫情? 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样说相当不妥。 因为俩人都已经正式分手了,此刻起就是传说中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人家这样和他说话很正常啊。 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动不动就满嘴人渣的,那就和她的家主身份相当不符了。 岳梓童可以那样说,但只能对她的爱人。 李南方是她的爱人吗? 曾经是。 既然李老板已经不再是她的爱人,那她就没理由再像以前那样和他说话了。 岳梓童可不知道——或许,她早就知道这种态度,会让李南方觉得不对劲,才故意这样说的。 看他欲言又止后,眉梢一挑轻声追问:“我怎么了?” 如果李南方说,你以后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吧。 那她就会趁机问,你不让我用这种语气和你说话,那你想让我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你说话呢? 李南方肯定会像嘴里塞了个大鸭蛋那样,支支吾吾的无言以对。 岳梓童就会把声音放到最低,把温柔的旋钮调到最恰当处,继续说,你想让我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你说话,我就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你说话好了。我保证会听你话的,现在听,以后也会听。 一旦她找到机会说出这番话,李南方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吗? 她,还爱着小外甥。 爱的,是那样的深沉,无法自拔。 没有了他,她会一辈子郁郁寡欢,说不定早早地就会憔悴致死。 像岳梓童这个级别的大美人儿,任何伤害她的人,都会被全天下的男人视为生死大敌的。 李南方本事再大,也不敢和全天下的男人为敌啊。 为了避免不会成为“万人敌”,那么李南方就必须得采取有效措施。 比方,原谅小姨曾经犯下的错误,和她重归于好,破镜重圆,为世界人民演绎一场“不羡神仙只羡鸳”的动人爱情,在民间广为流传,数百年后仍是无数少男少女打情骂俏时挂在嘴边的偶像。 岳梓童能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是想得美,可不是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的。 她又不是贺兰小新那样的心机裱。 只能说是现场灵光一闪,顺势借题发挥而已。 更何况她刚才流出来的泪水,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天地可鉴。 嗯,就是天地可鉴,就像她眼巴巴等着李南方对她提出“别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好吧”的建议。 李南方提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你的嘴角上,沾了个菠菜叶。擦擦吧,看上去很滑稽。” 滚你妹的! 岳梓童呆愣了下,张嘴就要骂出这句话。 美女在吃手擀面时,嘴角沾了个菠菜叶又怎么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啊。 至于你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吗? 还说什么看上去很滑稽。 滑稽吗? 滑稽你个大头鬼! 心中怒火腾起的岳梓童,就要骂出这句话时,忽然发现李南方双眼里包含着太多的期待。 很明显,他在希望她能发脾气。 发脾气,说话不再客气到矫情的岳梓童,才是李南方所熟悉的。 对反复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岳梓童,李南方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保证会立即反唇相讥把她气个半死后,心情愉悦的拍着桌子指着门外,让她滚粗。 再然后,他就能心安理得和他的夜神姐姐卿卿我我了,只留下痛恨自己不该乱发脾气的小姨,在他们幸福光环的阴暗处,黯然神伤,早早的就憔悴致死。 同样是死,可这种死,是不会博取广大男同胞同情的。 毕竟,没几个人喜欢脾气外形漂亮有气质,实则满嘴脏话的女人。 心思电转间明白李南方居然是如此阴险狡诈后,岳梓童暗叫一声侥幸,抢在怒气呈上妩媚的小脸蛋之前,及时改变成了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模式,用纸巾把嘴角那片菠菜叶擦掉,眼睫毛垂下低声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反正我吃饭时经常也会这样。” 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的李南方,嘴里说着,抬手看了眼手腕。 他手腕上空空如也。 其实花夜神早就为李南方准备了一块价值数十万的限量版手表,用来参加婚礼时装逼用,就像贺兰小新那样。 不过李南方今早来的晚了些,又紧着换衣服,再加上平时他也没有戴表的习惯,所以也就没有佩戴。 明明没戴表,可他却抬起手腕,做出要看时间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习惯性的装逼,而是在用这个动作来提醒岳梓童:“别再妄想用那些阴谋诡计来打动我了,还是赶紧的滚粗吧。” 七窍玲珑的岳梓童,又怎么能不明白李南方这个动作。 如果她不是岳家主,完全可以撕下脸来耍赖,说本哀家就是不走,我他么就是缠定你,要缠死你了,你能奈何得了我? 可她是在华夏大有身份的豪门家主啊,怎么能像那些无知村妇似的,在被男人抛弃时,不顾女性尊严的撒泼耍赖呢? 她唯有,在心中苦涩的笑了下,轻咬着唇儿的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就会去医院看望花总。” 李南方摆摆手:“不用了。我想夜神是不喜欢看到你的。” “也是。” 岳梓童嘴角猛地哆嗦了几下,转身走向门口。 她总算走了。 我、我这样做,真的很对吗? 看着岳梓童缓步走向门口的背影,李南方心中蓦然生起莫名其妙的惆怅。 因为他很清楚,当岳梓童走出这个门后,就像当初他踏进段香凝的家门那样,俩人的关系,或者说是命运,就会发生转折性的改变了。 忽然间,李南方想到了一首歌。 那是周华健的《其实不想走》:“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岳梓童转身,就在李南方心中默默地哼起这首歌时。 女孩子,暂且称之为女孩子吧。 毕竟现在女孩子的定义,就包括没有嫁人,但其实已经知道男人滋味的女人。 女孩子忽然停步转身,看着脸色一下紧张起来的李南方,低声说:“我走了。” 李南方抬手,挥了挥。 动作潇洒。 示意她赶紧的走,别来打搅本老板在心中默唱那首其实不想走。 “天热了,你晚上不要总是开空调。最好是开着空调时,也要打开窗子。那样不容易感冒的。” “谢谢。” 看在人家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份上,李南方也诚挚的道谢。 “以后,都不要抽太多烟。尤其是早上起来后,都不要空腹抽烟。” “知道了。” 李南方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子开始满酒。 “还有啊,喝酒时千万不要吃柿子饼。因为酒精会和柿饼引起化学反应,会让让你肚子——” “你还有完没完啊!” 李南方终于不耐烦了,手里的酒瓶子重重顿放在案几上,打断了岳梓童的关心:“我这么大人了,会连这些都不懂吗?还需要你来假惺、用得着你来提醒!” “完了,完了,我这就走。以后,以后我都不会烦你了。你会生活的很开心,很开心。” 岳梓童可没有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后,就像以往那样勃然大怒,只是在怯怯的解释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又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下来,带着无边的悔意。 老天爷可以作证,她现在掉泪,以逆来顺受的态度来应对李南方的不耐烦,绝不是矫情。 而是有感而发。 李南方却以为她还不死心,试图以她女性的温柔,来让他刚硬的心变成绕指柔,心烦的拿酒瓶子咣咣地敲桌子:“知道知道知道了,走你走你走你的!” 人家都这样对待她了,岳梓童还能说什么? 一个女人再怎么爱一个男人,可还是要适当保留一些自尊的。 老天爷——怎么又关老天爷的事了? 什么,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作,他就是李岳俩人如此纠结到让人蛋疼的总导演? 好吧。 老天爷说,假如岳梓童抛弃她女性的自尊,关键是她是岳家家主的尊严,在即将失去真爱时,像那些没出息的女人那样扑过去,跪在李南方面前抱住他的双腿,哀求他不要赶她走,没有他,她会死的等等。 相信李南方绝不会因此被打动,只会真正的厌恶她:“毛线啊!哥们去年可是死过一次了,你不也是八面威风的活着吗?死开,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卑贱小人!” 所以就算岳梓童再怎么想扑过去,最好是把某人渣当场逆推,成就好事,可还是忍住了。 毕竟,用强女干的方式来得到一个人简单,但要得到他的心,却是千难万难。 “我这就走。” 岳梓童只是很委屈的强笑了下,加快了走向门口的步伐。 看她终于伸手开门后,李南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害怕岳梓童。 他其实特别担心岳梓童会不要脸的扑过去,把他逆推在沙发上的。 他一点都不敢保证,豁出去的岳梓童在露出小悍妇的本色,对他大耍流氓后,他仍然能保持当前的冷漠态度. 毕竟岳梓童不再是以前的奸商岳梓童了,而是堂堂的豪门家主。 豪门家主啊,这么高贵的身份——如果每天晚上都能把她按在下面,可劲儿的咣咣咣,李老板觉得他会特别有成就感。 别因此责怪李南方思想龌龊,毕竟男人在看到身份越尊贵的贵妇时,想把她彻底征服的欲、望就越强烈。 幸好,岳梓童不是男人。 所以,她不是太了解男人的本性。 第1110章 最后一次游戏 岳梓童右脚即将迈出客房门口时,忽然又落了下来。 转身。 满脸的纯洁笑容。 李南方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你又想做什么呢?出个门而已,有必要这样一波三折的吗?” 岳梓童愣了下:“你,很害怕我纠缠你吗?” “切,我会怕你?” 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你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我只是烦你总是墨迹个没完没了的,不如以前干脆。” “我以前,很干脆吗?” 岳梓童立即追问。 李南方闭上眼,躺在了沙发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岳梓童不想走。 她在竭力寻找留下的理由,继而试图说服他,俩人能重归于好,开启新的篇章。 也是为了把他的利用价值,给彻底的榨干。 这女人,简直是太阴险,太狡诈了。 稍不留神,就能上了她的当,落进她的陷阱,在她精心编织的温柔乡内,化为一幅枯骨的。 李南方当前要钱有钱,要美女有美女,唯有脑子里漂起了拖鞋,才会甘心被他压榨呢。 正所谓一朵鲜花固然很美,很香,很想让男人采下来藏在家里,但能比得上一片森林更让人向往吗? 所以李南方绝不能因为一朵鲜花,就失去一片的森林。 他在躺在沙发上后,就已经想好了,无论岳梓童接下来耍哪些阴谋手段,他都会只说一个“不”字。 绝不会给这蛇蝎美女一点,不,是半点俘虏他的机会。 哪怕,她脱光光了,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李南方也会把她当做一具红粉骷髅。 岳梓童当然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话说,那可是她最后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不会动用的。 她只是重新走过来,坐下后又拉开了案几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笔帽。 李南方睁开了眼,眼神木然的看着她。 心中刚硬的男人,倒是真想看看,这娇俏美女能玩出什么花来。 “你明天就回青山吗?” 岳梓童拿着笔帽,轻声问。 已经打定主意的李南方,淡然说道:“不。” 他只需说不就好,不用和她解释,夜神姐姐当前还在总院的重症观察室内,青山那边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不能扔下她不管的。 “哦。” 岳梓童螓首轻点:“你会放过刻意打击陈大力等人的康维雅吗?” “不。” 李南方心中冷笑:“我会放过你的走狗才怪。恐怕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忠实的走狗,已经被我用重卡撞翻车了吧?” “你会永远都呆在京华,和花夜神一起来经营会所吗?” 岳梓童其实并不是太关心康维雅的死活,她只是看似无聊的,说一些无聊的话:“那样,以后我想见你就容易多了。虽然咱们今晚之后,就再无任何瓜葛,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有些事,确实至死难忘的。不能走到一起,经常能看到你,也不错。” “不!” 李南方大声的回答。 他说这个字,有两个意思。 一是在回答岳梓童,他不会永远都呆在京华。 诚然,花夜神的七星会所,是全世界都能数得着的知名会所,每年所创造的利润,远比当前的南方集团更大。 会所的经营模式,管理人员等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磨合,探索后,已经堪称完美。 李南方真要把花夜神取而代之了,以后哪怕什么工作都不管,也能躺着数钱的。 但他不想当个吃软饭的。 他说不的第二层意思,则是:“就算我永远都留在京华,我也不会让你轻易见到我的。” “哦。” 岳梓童的眸光黯淡了下,又问:“那,我邀请你们两个去我家做客,你会去吗?” “不。” “你邀请我。” “不。” “你已经不爱我了。” “不——是!” 李南方刚说出不字,猛地醒悟这是个圈套了。 岳梓童肯定是早就看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所以才故意先问了那么多废话。 当然了,那也不完全是废话,而是李南方对那些问题的真实态度。 她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废话,都只是为了这句话:“你已经不爱我了。” 李南方如果顺口说不,就代表着还爱人家。 那样,早就做好充分准备的岳梓童,就会立即打蛇踩着鼻子上脸,用李南方想不到的方式,来逼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爱着她的—— 幸亏李南方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不字刚出口,就马上改为了是。 岳梓童有些遗憾的想:“这混蛋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了。” 李南方心中冷哼:“哼,这蛇蝎美女的阴险狡诈指数,越来越高了。” 岳梓童也没阴谋失败就沮丧,只是很雍容大度的笑了下,伸出了白生生的右手。 右手掌心,正是拿个笔帽。 李南方眉梢一挑,意思是在问,几个意思? “玩最后一次游戏。” 岳梓童缓声说出的话里,带有明显留恋:“谁输了,谁就去洗碗。” 这儿是七星会所最高级的客房之一,有单独的洗澡间,有书房,甚至还有小健身房,但就是没有厨房。 不过洗碗时,也不一定非得在厨房里洗啊。 在浴缸内,在马桶内——都可以的。 关键正如岳梓童所说的这样,谁输了谁去洗碗,只是他们俩人之间的游戏。 最后一次,游戏。 去年夏天,李南方刚入驻岳家不久,小姨还是很讨厌很讨厌他的,却不讨厌他烧的饭菜——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哪有一方只管吃喝,却一点事都不做的道理? 于是很有男人气概的李南方,就拿出一枚硬币,利用她小姨骄纵跋扈的性格,和她对赌。 谁输了,谁洗碗。 十赌九输。 这句最适合滥赌棍的话,用在岳梓童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躺在沙发上,叼着烟卷看着尊贵的岳总,腰间系着小围裙,在厨房里怨声载道的刷盘子洗碗,那是李南方最大的乐趣之一。 只是这种乐趣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李南方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 可现在她提出这个要求后,他脑海中立即浮上当初那些很温馨的画面。 心中一荡,点头轻声说:“好。” “暂时找不到硬币,就用笔帽来代替吧。猜左右手,一句定输赢。” 岳梓童两只手都放在背后,说:“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那就让你来选择有,或者没有。” 李南方从来都很讨厌岳梓童总是把他当晚辈。 天底下有哪个晚辈,在和长辈生活在一起时,总是没正形的打情骂俏啊。 尤其肩膀上扛着她的两条大长腿时——想想,就会有种邪恶的冲动啊。 “这蛇蝎美女是故意这般说的,我才不会上她的当。” 李南方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一句,淡淡地说:“那我就猜没有吧。” “好。那你来猜,哪知手里没有?” 岳梓童两只白生生的小拳头,都摆在了桌面上。 李南方随意扫了眼,说:“男左女右,我就要右手吧。” 这人真混蛋,嘴里明明在说男左女右,却偏偏去猜右手没有笔帽。 岳梓童的左手,好像放慢了三十倍的昙花盛开那样,俏生生的绽放开来。 手心里,空空如也。 “你赢了。我去刷碗。” 岳梓童有些遗憾的耸耸肩,特别光棍的站起来,把盘子碟子碗的放在一起,也不怕脏了她价格不菲的大红嫁衣,抱在怀里走向了浴室。 “这样做,有意思吗?” 等岳梓童走进浴室,顺手把房门关上门后,李南方扫了眼她坐过的地方,轻轻摇了摇头。 岳梓童坐过的沙发与靠背缝隙里,藏着一个黑色笔帽。 如果不是李南方躺着的角度恰好,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笔帽。 在李南方选择没有后,双手都藏在背后的岳梓童,就悄悄把笔帽藏在了沙发缝隙内。 她摆在案几上的两只手里,都没有笔帽。 所以,无论李南方选择右手还是左手,他都会赢。 她都会输。 正如,她心甘情愿的去洗碗。 她想用俩人曾经都很热衷的方式,来向李南方,向她的爱情,正式说再见? 谁知道呢。 女人心,海底针。 有时候连她们自己,都猜不到她们要做什么,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南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到呢? 无论她故意认输的行为中,隐藏了哪些阴谋诡计,李南方都不想去考虑。 不考虑? 能行吗? 人只要活着,总是会有那么多事,需要人费脑子去考虑的。 李南方还不想死,所以他必须得考虑,岳梓童接下来会怎么玩。 他又该怎么应对,才能让她彻底的死心。 “和她说,以后别再缠着我了,算我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高抬贵手?不行,傻子才会这样做。” 李老板心里胡思乱想着,居然有了困意。 他被荆红命一酒瓶子砸昏过去后,已经昏睡了大半天。 当先才晚上十点左右,按说他不该感到困意。 可他偏偏感觉到了。 他不是困,是累。 心累。 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被要想以后活的快乐,就万万不能被岳梓童缠上的问题死死纠缠后,都会这样累的。 虚掩着房门的浴室内,不时传来清脆的盘子碗的碰撞声。 就好像一幅动听的催眠曲。 听着听着,躺下来后就拿胳膊盖住脸的李南方,居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当然了,他的睡眠一向很浅,稍稍有点风吹草动的就能听到,就别说岳梓童蹑手蹑脚走过来时的脚步声了。 “她要干什么? 不会趁我睡觉,要非礼我吧? 如果她真那样做,那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拒绝时,才能不让她羞恼成怒,以和我不死不休为活着的动力呢?” 李南方胡思乱想中,就感觉有带有幽香的轻微风扑来。 有一件宽大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应该是岳梓童穿着的那件大红嫁衣,带着她好闻的体香,还有夜神姐姐白天舍身救她时,溅到衣服上的血花,散出的淡淡血腥气息。 接着,猫儿般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却是越走越远。 终于,在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后,消失在了外面的走廊中。 第1111章 那对男女狼狈为奸 那个害我们花总生死未卜的岳家主,此时正和姑爷在某客房内,呆了已经两个小时了。 此时已算是深夜时分,孤男寡女的独处一间隔音措施良好的包厢内,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只要看到顺眼异性就想推倒人家的正常人类,都会想到某些不健康的画面。 并从中获得——快乐的感觉,那是别想了。 他们只能收获,更加浓厚的不安。 要是论起谁更会撩拨男人那根名为“禽兽”的神经,身材高挑也不错的岳梓童,当然无法与性感妖媚的花总相比。 可岳梓童胜在年轻啊。 据说她今年才刚满二十三岁,绝对一朵娇滴滴的小黄花呢。 再说人家可是堂堂的豪门家主。 虽说花总身份貌似也很尊贵,但单论身份的话,终究没资格与豪门家主对怼的。 男人有时候对一个女人心生非礼之心,其实并不是她年轻啊,长得好看啊等等,而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 比方,那些有着成千上万粉丝的女明星,要是论起身材相貌,相信艺校里那些小妹子强过她们的不知多少人,但双方在男人眼里的价值,却不可同日而语。 能泡到一个不知当过几百次新娘的女明星,比泡到一百个纯情小妹更让男人有成就感。 这就是女人的身份地位在做崇了。 所以没有人看好花总。 都在担心姓李的那个家伙,会趁着她重伤住院时,趁机把会所给谋夺——说不定,还会当个男版的潘金莲,与女版西门庆岳梓童一起,趁机毒害花总。 会所易主后,姓李的还会像花总那样,对大家好吗?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饭碗是否牢靠,大家伙傻了才会齐聚大堂内,面色不安,仿似即将被推进毒气室内的犹太人。 早就三五成群的凑到一起,八卦一个新郎和两个新娘的故事去了。 一通八卦后,睡觉特别香。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忽然低声说了句。 声音很轻,但在聚集了上千会所员工的大堂内,却像个炸弹那样,让沉默着的所有人心中一凛,齐刷刷的抬头,看向了电梯那边。 电梯门边墙上的按键,正在不住的闪烁,显示有电梯自至尊楼层,正在下行。 当然了,乘坐电梯下来的人,也可能是别人。 但上千员工却都有种真实的预感! 现在乘坐电梯下来的人,就是岳梓童。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心跳,加速。 当岳梓童受气小媳妇似的,和李南方走进了电梯后,这个消息立即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会所所有的大小员工耳朵里。 今天是花总大婚的好日子,会所上千员工都不许歇班。 所以人员从没有过的嘻唰唰,不,是齐刷刷。 本来还有人打算,等婚礼结束后,晚上再去外面和亲朋好友的大吹牛比来着,可谁能想到白天会出现那种事? 花总的生死未卜,一下子把所有员工的心都提了起来。 上到已经逐渐成为花总头号心腹的陈副总,下到厨房内帮厨的小伙计,哪还有心思离开会所去找人吹牛? 吹牛比,也得看心情呢。 当前大家心情都不好,或者说都在忧心自己的前途,当然得聚集在大堂内,等待——命运之神的审判。 上千员工的命运之神,由两个人组成。 一个是岳梓童,一个就是李南方了。 虽说白天的婚礼并没有完成,但李南方已经是大家伙心目中的“老板娘”了。 老板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此死翘翘,那么老板娘当然会成为她的唯一继承人,接手市值数百亿的七星会所。 假如老板娘和害花总受伤的岳梓童狼狈为奸,在这两个小时内成就好事后,再精心策划下——依照他们的实力,要想彻底掌控会所,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大家伙才把这对男女,当做自己的命运之神。 他们想让大家好过,那么大家的明天就会更加美好。 毕竟岳梓童是豪门家主,而李南方又是灰道中人,这俩真要狼狈为奸了,绝对能横扫黑白两道的。 他们要想大家别他么的好过了,那么大家也只能接受这苦逼的安排。 估计,这种的可能性很大。 别忘了,在白天的婚礼上,花总掌抽岳家主时,会所员工们可是齐刷刷站在她身边,横眉立目过岳梓童的。 岳梓童能不因此怀恨在心吗? 一旦用她的美色、不,是用她超级尊贵的身份,彻底掳获“老板娘”后,就等于掌控了七星会所,成为绝对的掌权人。 到时候,她想收拾谁,还用得着和谁打报告吗? 只需上嘴唇轻轻地一碰下嘴唇,就会有大批的人卷铺盖滚蛋的。 “但愿岳家主出来时,是一幅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愿我们‘老板娘’能扛住她尊贵的身份,义正词严的把她拒之门外、不对,是拒之身外。那样,我们就不用担心被她掌权后,再逐一算账了。” “老板娘,你一定要对得住花总!” “老板娘,你一定能抗得住岳梓童尊贵身份的诱惑!” “老板娘,我们相信你,全国人民都相信你——” 当人们在心中如此深情的呐喊时,停在一楼大厅内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身穿月白色古式内、衣的绝色女郎,自电梯内高傲的昂着下巴,女王般的走了出来。 上千员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如坠冰窟。 果然如此。 人们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岳梓童啊,不要脸的岳家主,真在和我们老板娘独处的这两个小时内,和他发生了苟且的关系。 如若不然,她穿着的大红嫁衣怎么不见了呢? 肯定是“狼狈为奸”时弄脏了,索性不穿了。 你们再仔细看看她的精气神。 如果她被老板娘给严词拒绝的话,肯定会满脸的沮丧,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趾高气扬的。 我呸! 我啐你满脸的口水。 你个不要脸的,我们花总是为了救你才生死未卜的好不好? 就算你再怎么没良心,可也不能在今晚的此时,和本该与我们花总入洞房的老板娘,急不可耐的成就好事啊。 还有那个没良心的李南方。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我们花总那么爱他,他不去医院伺候花总,却和这个妖女——都闪开,让我去杀了这个臭女人! 上千会所员工心中呐喊,有悲愤至极者准备举起拳头,高喊一声是爷们的给我冲上去,一起打死这妖女时,一个低沉的喝声响起:“闪开,闪开,都闪开!” 大家本能的一看,就看到岳梓童的大管家宗刚,带着一队头戴钢盔,左手持防爆盾牌,右手拿着警棍,腰里还别着枪套的武警,杀气腾腾的自大堂门外冲了进来。 防暴武警们仿佛知道会所员工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个个都高举着警棍,嘴里呼喝着,用防爆盾牌用力向外推挤着,很快就杀开一条不是血路,却胜似血路的、的路,跑到了电梯那边。 把岳梓童团团围住,缓步走向大堂门口。 别看刚才众员工们看到岳梓童时,都一个个怒火填膺的,下定决心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把豪门美女家主活生生打死,算不算是惊天大事儿? 肯定算啊。 反正大家也不是太怕后果,毕竟老祖宗可是说过这样一句话:“法不责众。” 但当这些助纣为虐的防暴武警出现后,大家伙心中的万丈怒火,却被淋了一场特大暴雨。 熄灭了。 还没有谁,敢和成编制的防暴武警对着干。 除非活的不耐烦了。 生活如此的美好,有谁愿意去死呢? 于是,在防暴武警突现后,大家只能在心中暗骂宗刚多事—— 岳梓童只穿着月白色古式内、衣的样子,早就在门外时刻关注着的宗刚,当然也看到了。 宗刚的感受,与上千会所员工的沮丧、愤怒感受截然相反。 他是欣喜欲狂啊。 这是他最最最想看到的结果。 只要大小姐能成功掳获李南方,那么不仅仅是她自己舒服——哎哟,挖槽,是谁砸的板砖? 好吧,不仅仅是岳梓童个人的胜利,更是宗刚,整个岳家的胜利。 两个人的完美结合,代表着岳梓童在岳家的地位更加坚固,岳临城之流的,这辈子都得乖乖蛰伏了。 不然,你动一个试试! 岳梓童与李南方夫妻合璧还不算,还有贺兰家的大小姐呢。 当然了,要想动用贺兰家的力量,难么岳家主就必须得答应与贺兰小新“共享”李南方。 这种事虽说很有些见不得人,会有损岳家主的威望,可只要能确定她家主的优势,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大小姐,贺兰、贺兰公子呢?” 在诸多防暴武警护送下,宗刚紧随岳梓童走出会所大堂门口后,才低声问了句。 他所说的贺兰公子,当然是贺兰小新。 宗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新姐,唯有用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了。 “不用管她。她没事的。” 走到加长的防弹房车面前,岳梓童回头看了眼会所最高处,淡淡然的笑了一个。 “唉,你明明狗屁都没得到,却装出心满意足的样子。梓童,你现在是越来越成熟了。” 站在三楼某窗前的贺兰小新,放下窗帘后,满脸忧国忧民样子的叹了口气。 新姐现在对岳梓童的了解,可谓是到了窥一斑而知全豹的超然境界。 如果岳梓童走出会所时,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贺兰小新立马就会跑出餐厅,飞速的追去安慰她:“行了,别装了啊。得手时的感觉,是不是特酸爽啊?两个小时内,高了几次啊?” 有的女人明明失败了,却偏偏会装出一副成功的样子,来让围观群众愤怒,差点把她撕成碎片。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反正上千会所员工没看出来,宗刚也没看出来,贺兰小新却看出来了。 “看来,又得新姐亲自出马,启动B计划了。” 贺兰小新秀眉紧皱着,喃喃说道。 第1112章 艺多不压身 走廊内明明是灯火通明,却偏偏给人一种无法承受的压抑感。 贺兰小新知道,这种气氛是因为整座会所都被悲愤所笼罩的缘故。 就像新姐想知道李南方在哪个客房里,伺候她吃饭吃了两个小时的陈副总,就必须告诉她那样。 客房的房门看似关着,实则闪下了一条缝隙。 这是岳梓童在失败后,为方便贺兰小新启动B计划时,特意留下的。 其实讲真,什么所谓的A计划,B计划的,根本不存在。 两个人也从没商定过任何的计划,更没说岳梓童败退后,就该贺兰小新上场了。 但这俩女人却是心灵相通的,根本不用商量,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狼狈为奸啊。 好像做贼似的贺兰小新,回头又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后,才慢慢地推开门,好像狸猫那样迅疾的闪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残留着岳梓童的气息。 新姐的嗅觉相当灵敏——当然了,主要是岳梓童的大红嫁衣还盖在沙发上某个人身上呢。 那个家伙好像真睡着了那样,脸上蒙着大红嫁衣,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贺兰小新妩媚的笑了下后,轻轻地踢掉了鞋子。 这儿既然是会所的顶级客房,住一个晚上需要花费上万左右,那么无论是格局还是装修,都奢华的让人牙疼。 就拿地下的地毯来说吧。 这可是纯手工的羊毛地毯,踩在上面就像在踩在云彩里那样,软绵绵的相当舒服。 尤其是赤脚踩在上面时,从脚心传来的舒适感,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站在云彩里的仙子。 既然是仙子,哪能是雄性的啊? 只能是女人。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民间更是传言,仙子不穿衣服的。 古代神话中说董永偷走七仙女衣服的说法,纯粹是胡说、是无据可查。 反正贺兰小新觉得仙子是不穿衣服的。 她现在既然把自己当做了仙子,那么当然也不会再穿什么衣服。 一件件实在配不上她娇躯的男士衣服,从她嫩滑乳白的娇躯上,件件地垂落了下来。 如果达芬奇大爷此时九泉之下能看到这一切,肯定会暴喝一声:“给老夫拿笔来,我要再画一副有胳膊的维纳斯!” 不对,是蒙娜丽莎。 总之无论是维纳斯还是蒙娜丽莎,此时全身光光的贺兰小新,足够引起所有画家食指大动的强烈欲、望。 但绝对绝对的,新姐不稀罕这些画家给她画像。 哪怕是李南方忽然变成当世最有名的画家呢,她也不稀罕。 她只稀罕李南方对她做什么呢? 谁知道。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啊。 对这句名言,李南方是深有感触。 他觉得,他已经和岳梓童说的足够明白:“我们两个再无可能了,哪怕山无陵,海无角,你是风儿我是沙——可你怎么又来了呢?讨厌死了。” 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好像春雨普降人间那般,洒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后,李南方心中低低的叹了口气。 他不用掀开蒙在脑袋上的大红嫁衣,也能想象到这个春雨般的声音,其实是衣物落在地毯上后发出来的。 好端端的,岳梓童干嘛返回,一言不合就准备赠送福利呢? 当然是因为她亡我之心不死,在虚情假意的方式失败后,这才准备使出最后的绝招,色诱李老板。 “唉,你太小看我了。休说我现在已经极度讨厌你,绝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苟且之事了。就算我不讨厌你,可我怎么可能会在夜神生死未卜时,在她的会所里和你荒淫无度呢?弄一下,罪孽就会加深一层啊。” 当一个软绵绵又充满弹性的身子,轻轻靠在李南方身上时,李南方对岳梓童的厌恶之情,已经达到了极点。 同时他也感到有些奇怪,觉得岳梓童不该这样没脑子。 她应该很清楚李南方现在对她是一种怎么样的态度,美人自荐枕席的小技俩,在这时候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嗯,她就是该很清楚才对。 不然,刚才俩人独处的那两个小时内,她也不会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就是她没解释她当初为什么要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把那件相当没品的事,都推在岳家诸人身上。 她只是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一句轻轻的对不起,就胜过千言万语的解释,既高雅又端庄,很符合她当前的家主身份。 那么,她现在怎么又如此的不要脸,竟然跪在沙发上,低头张开她性感的小嘴,轻轻咬住了李南方的腰带? 无论是手,还是用嘴,都是解腰带。 但毫无疑问的是,当一个绝色美女用小嘴给男人解腰带时,给男人所造成的某种冲击力,要远远大过用手去解。 只要是想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的。 李南方活这么大了,碰过的女人也堪称是多不胜数,可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像此时的岳梓童般,用小嘴给他解腰带的。 这让察觉出她有非分之想后,只想义正词严低吼一声,再大脚把她踢飞的李南方,因为某处传来的异样感觉,再也不想动一下了。 心中,却涌起异常强烈的期待。 他想看看,岳梓童接下来还要再怎么玩儿。 如果是玩的够精彩,等弥补两次半截夫妻的遗憾后,再和她翻脸不认人好了。 反正男人基本上都有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好习惯,李南方可不想因为他这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锅的汤。 你永远不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你千万不要以为男人在心情极度糟糕时,就不想和女人策马奔驰了。 女人的反复无常,注定了那首歌早晚会传世——《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男人在小虫上脑后,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完成当前要做的事。 所以,当喷洒着热气的小嘴,灵巧的为李老板解开腰带,又咬住裤子往下轻褪有些困难时,李南方假装熟睡中翻身,恰到好处的帮她轻松褪下了裤子。 李人渣这个既当婊砸,又要立贞节牌坊的动作,让女人得意的轻笑了一声。 能够让大婚妻子还在重症室内生死未卜的丈夫,半推半就的默许了她的主动进攻,这让贺兰小新心中相当得意,觉得在这半年的监狱,还真是没白蹲了。 监狱是个大熔炉,“从业”人员出自三百六十行。 什么三教九流,歪门邪道的那是应有尽有。 而且从业人员还有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他们基本都是本行业内的顶级精英。 不玩出花儿来,都没资格去那里面就业的。 男犯人是这样,女囚更是如此。 为什么要说更是如此呢? 只因相比起野心无止尽的男人来说,女人还算是很容易知足的。 只要不是被逼到实在无法再退的地步,她是绝不会喜欢蹲监狱的。 所以说,女子监狱里的那些姑奶奶,才是各自行业的绝对精英人士。 其中,自然也包括靠卖笑为生的大姐了。 像那些站在大街上,或者半掩门就能被满足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进省级监狱的大门。 不够资格。 充其量也就是被抓住后,罚个万儿八千的拉倒。 故此能成为贺兰小新狱友的卖笑人员,堪称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男人的心理专家了。 她们能轻而易举的让男人对她念念不忘,把大把大把的钞票,都填进无底洞内。 蹲监狱时害怕闲出毛病来的贺兰小新,自然不会放过拜师学艺的大好机会。 她这也算是为出狱后,该怎么把她女性魅力都施展出来,让某个男人彻底沦陷在她的温柔乡内做准备呢。 艺多不压身。 工夫不负有心人啊。 在某女子监狱内苦学大半年的贺兰小新,今晚终于可以大显身手,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其实,按照卖笑精英的倾心传授,当新姐用她的嘴儿,温柔的吞下那个什么东西的同时,她雪白粉嫩的右脚,还该在男人的嘴上,轻轻划拉着。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激发出男人骨子深处的野兽之欲。 贺兰小新不敢这样做。 因为她以前就曾经试过,让李老板亲吻她浑然天成的秀足来着,结果却被他张嘴吐了一脚的口水。 李南方说了,天下亿万只脚,能让老子甘心去亲吻的,唯有我儿子,我女儿周岁之前的小脚丫。 亲吻自己宝贝的小脚丫,那可是比吃满汉全席还要更惬意的味道。 可亲女人的臭脚——那又算毛线的意思? 这是侮辱老子高尚的人品呢! 正因为深知李南方是这样想的,所以新姐此时在大展神威时,没敢把脚往他嘴上放。 但可以放在胸口画圈圈啊。 这个应该没事吧? 能没事吗? 清晰感受到自己浑身热血沸腾的李南方,终于不愿意再装睡了。 谁家在装睡时,还能随着女人的脑袋一上一下的,身子也跟着一上一下的? “夜神,对不起了。不是我意志不够坚定,是因为敌人太狡猾啊。” 李南方在心中大喊一声,忽地掀起了蒙着头的大红嫁衣。 人渣之所以能被成为人渣,那就是他在做坏事时,总能给自己找到最合适的理由。 真心说,这也不能完全怪李南方。 如果杨逍没有利用花夜神,给他开启了某种模式,他抵抗女色的意志力,还是相当坚定的。 而贺兰小新此时的动作,又恰好淫、荡之际,算是吻合了杨逍那样做时的初衷。 所以哪怕李南方已经咬牙在抵抗了,可最终还是因为女人鼻子里发出迷人的轻哼声后,誓死不从的决心,仍旧如洪水决堤那样,彻底的崩溃了。 翻身坐起的李南方,抬手就去抓女人的头发。 当女人为男人这样服务时,男人不都是喜欢做出采人头发的动作吗? 李南方的右手五指,将将碰到女人的头发时,蓦然愣住:“是、是你!?” “不是我,又是谁?你以为,我是梓童么?” 贺兰小新媚媚地笑着抬起头,鲜红的嫩舌,在红唇上轻轻扫过。 第1113章 难道你要拒绝我吗 李南方的嗅觉,有时候就连猎狗都得甘拜下风。 尤其在鉴别古董时,嗅觉就能帮他很快鉴定出,某古董的大约年代。 所以他通过女人的体香,来辨别是谁在不要脸的勾搭他,应该很轻松才对。 他却没有分辨出来,只以为是岳梓童。 李南方的嗅觉没出问题。 而是因为,此时他满心以为是岳梓童不甘就这样失败,咬牙发狠使出最后的绝招,化身荡漾之妇来最后一搏之外,关键是他脸上还蒙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岳梓童这件大红色的嫁衣,可是从早穿到晚上的。 衣服上除了有她的泪水,还有她独特的体香。 所以李南方并没有用他敏锐的嗅觉,辨别出贺兰小新,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就算李南方辨别错了,贺兰小新在岳梓童走后不久,就悄悄的走进来勾搭他犯罪,同样很正常。 原因有两个。 第一,新姐使出浑身的解数,试图以女性的绕指柔,来融化李南方那颗黑心,除了能有效促进他和岳梓童重归于好之外,关键是俩人的破镜重圆,对于贺兰小新本人,贺兰家都有着说不尽的好处。 毕竟岳梓童与贺兰小新的关系莫逆,经过白天的婚礼之外,可算是举世皆知了。 如果岳梓童能重新让小外甥回归她温暖的怀抱,那么俩人在合作愉快时,还能忘记和事佬兼俩人的“情人”贺兰小新吗? 于是乎,李南方,岳家,贺兰家就想当然的因为三个人的关系,形成不可分割的利益联盟。 第二,则是因为大半年都没尝到男人滋味的新姐,实在是想的要命,想的发疯。 所以在她用从监狱内学来的技术,来撩拨李南方时,生理上的需要,要远远大过那些利益关系。 最起码,在她抬起头看着满脸懵逼的李南方,鲜红的嫩舌在上唇妖娆的扫过时,是一心只想被她策马奔腾的。 至于俩人在抵死缠绵过后,新姐会不会趁机帮姐妹说话,那就后来的事了。 且珍惜眼前。 “看什么,难道你连我也要拒绝吗?” 贺兰小新吃吃地轻笑,轻晃着上半身,故意扭着妖娆的腰肢,双撑在地上,以膝盖当脚向旁边“走”了几步,娇俏的回眸再笑,腻腻的声音几乎要把人给甜死:“傻子,快来骑姐姐。” 某省女子监狱内那位卖笑专家,通过十数年的充实阅历,总结出了丰富的经验。 其中就包括女人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尽快,尽最大可能把男人撩拨的忘记一切,满心只想扑在女人身上,做他最该做的事。 无论内心怎么想,表面都会保持应有自尊的女人,在想这种事时只会和男人说亲爱地,关灯吧。 了不起,就满脸涨红的说来上我啊。 可人家卖笑专家却会把这个“上”,改为了“骑”。 别看只是一字之差,意思又是完全相同的,但对男人那根禽兽神经的撩拨指数,却有着云泥之别。 早就已经小虫上脑,某火焚身的李南方,此时如果还能再保持哪怕一点冷静,那么他都不配再当男人了。 好像野兽般的低吼一声,李人渣猛地扑到了那具又在地上跪爬起来的滑嫩娇躯上,真像狼狈为奸里趴在狼身上的狈啊。 贺兰小新被她差点压垮,娇呼一声中又猛地抬起头,回眸望着眼睛有些发红的男人,小嘴半张着,发出了如泣如诉的鼻音。 这就是个妖精。 她的邪恶,只想让正义之士对她进行无情的鞭挞。 半分钟后,妖精婉转的歌唱声,就在类似于架子鼓的咣咣声中,自虚掩着的房门内传出来,飘荡在空荡荡的走廊内。 空荡荡的走廊,空荡荡的心——后者是上千七星会所员工此时最真实的写照,包括刚从医院赶回来的陈副总。 陈副总在这大半年来堪称废寝忘食的努力工作,换取了花总的真心青睐,自身地位在会所内上升到了千人之上,一人之下,正准备在她花儿般盛开的年华里,用更出色的努力态度,来大放异彩时,花夜神居然被刺客刺成了重伤。 随时,都有可能就此香消玉损。 就仿佛最最珍贵的瓷器,不慎打碎了那样,就别提陈副总当前的心中有多空荡荡,有多惶恐了。 白天的婚礼上,她可是在宗刚试图冲向花总时,一马当先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和他撞了个头肿鼻子流血的。 宗刚那是什么人呀? 别看他只是个没有官身的管家,但却是岳家主的绝对心腹。 就像陈副总在花总心中地位越来越高那样,这大半年来,也以实际行动来获取岳家主绝对新任的宗刚,在岳家的话语权甚至都超过了岳临城兄弟等人,隐隐是二号人物般的存在。 花总如果没有遭此浩劫,任由宗刚再怎么地位尊崇,陈副总也不会惧怕他。 但如果花总就此挂掉了呢? 就再也没有谁,能庇护没有其它任何背景的陈副总了。 到时候宗刚想玩死她——心地仁慈些的话,完全可以让她自己挑选个体面点的方式啦。 所以陈副总比谁都关心花总的安危。 如果不是听到手下打电话汇报说,岳家主和姑爷去了至尊包厢内,有可能会发生某些苟且之事,彻底改变所有员工的美好命运,陈副总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总院的重症监护室门口,急匆匆地赶回来。 她必须得赶回来,因为她深知此时在姑爷太他么不靠谱时,上千心中惶惶地员工,需要一个主心骨。 不然,就有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小意外,发生无法控制的大事件。 事实证明陈副总的担心,可不是多余的。 如果不是宗刚心思够细,早就请调了一队防暴武警在外面随时待命,抢在会所员工看到大小姐高昂着下巴走出电梯后,试图扑上去把她撕碎之前,及时率人冲进去,相信岳家主这会儿——最起码,衣服得被撕光,白嫩无暇的娇躯上满是口水,掐痕是肯定的了。 听完心腹手下的简单叙述后,陈副总被吓了老大一跳。 如果事情真发展到哪一步,她都不敢想象结果会有多么的糟糕。 真以为那句“法不责众”管事呢? 所谓的法不责众,是被应该责问的众人,伤害的人并不是太重要。 换成岳家主试试? 根据陈副总的乐观估计,现场得有上百人被抓进大牢内,被严加拷问。 为此死上数十个人,也是很正常的。 陈副总在擦了擦额头冷汗后,立即厉声训斥那些此时仍旧满脸不忿的员工,问他们还想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知道“家主”这个词汇的特殊意义不,有没有想过一旦事发后,他们的老婆很可能易主,他们的孩子会喊别人爸爸—— 经过陈副总的厉声训斥后,那些刚才还想撕碎卑鄙岳家主的会所员工们,后背上立即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清醒了过来。 是啊,就算花总真的就此挂掉,没人性的姑爷兼老板娘,会被岳家主勾搭跑了,大家伙以后最多吃不到直立黄瓜,或者被逼的卷铺盖滚蛋罢了。 但万万不会埋下老婆易主,孩子喊别人爸爸的险恶导火索。 “都给我坐下来。” 陈副总当然不会训斥太久,很快就厉声喝道:“不想静坐的,可以回家等待消息。” 她在这大半年来养成的上位者威信,可不是只用来吓唬新员工的。 包括会所那些中高层干部,相互对望了眼后,也都缓缓盘膝坐在了大堂内。 没有谁离开。 大家都想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第一时间听到能决定他们命运的决定。 “我们就在这儿等。” 看到大家还算理智后,陈副总总算松了口气:“等姑爷出来。我们要坚信,姑爷绝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忠于花总多年的人。” 对于姑爷是不是像陈副总所说的这样,不会亏待大家伙,大家伙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明显的怀疑之色。 如果姑爷不会亏待大家,那么他就该像个男人那样,义正词严的拒绝岳家主的勾引。 最好是为展现他与花总的情深意重,把岳家主搞个鼻青脸肿就好了。 所以,有人在听到陈副总这样说后,就小声问道:“姑爷,还能值得让我们相信吗?” “我们还没有看到姑爷,就不能因为别人的态度,就对他失去信心。” 陈副总不愧是被花夜神开始花大力气培养的,这脑子就是比其他人好使,很快就想到岳家主在走出电梯时的高傲,满足劲儿——有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了她的家主尊严。 经过她的提醒后,脑子灵泛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他们对姑爷能拒绝岳梓童,所抱着的希望不大。 毕竟岳梓童年轻貌美不说,关键是家主啊。 设身处地的想想,现场的男人们,谁不想在花总有可能就此挂掉后,再趁此机会收了颇具“被征服感”的岳家主? 只是没人再敢质疑陈副总的话,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姑爷,什么时候出来?” “无论他什么时候出来,我们都得保证他走出电梯的那一刻,能看到我们坚决拥护他和花总的理智态度。” 陈副总说着,缓步走到电梯门前,也盘膝坐了下来。 闭上眼,就此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姐。” 坐在陈副总旁边的,是她的远房堂妹,会所的大堂经理陈燕,小声说:“就在您刚来之前,假扮岳家主未婚夫的贺兰家大小姐,刚去了姑爷的包厢内。” “不要,管她。” 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副总肚子里苦水直泛。 她比陈经理更清楚,在岳梓童刚离开,贺兰小新又去姑爷房间内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意义。 岳梓童,贺兰小新,都是含金量十足的豪门大小姐。 如果某男能得到俩人中的一个,那么就是祖坟上诈尸了。 可她们两个,却都对同一个男人先后展开了轰炸。 又有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她们双美合璧的诱惑? 第1114章 就这样天荒地老 陈副总觉得,如果她是李南方,也绝对经不住岳梓童,贺兰小新双美的接连轰炸。 这两个女人,可谓是华夏当前知名度最高的女人。 甚至比花夜神,比据说可能为别人生了孩子的龙城城等老牌天之骄女更高。 原因很简单。 花夜神,龙城城等人名气再大,又有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邀请梁主任这种绝对的重量级人物,来为她们的女女婚礼主婚? 更何况,岳梓童是华夏诸多豪门中,唯一的美女家主。 而贺兰小新,又曾经是金三角南区的老大。 这一正一邪的两个女人,撕下脸皮双美合璧攻陷一个男人——呵呵,哪怕是柳下惠再生,也无法抗衡这无比的诱惑啊。 花总的小李弟弟,本身就是个身边美女如云的色狼,真要能拒绝双美合璧的攻击才奇怪。 “花总的命,怎么可以这样苦? 苦追贺兰扶苏多年未果还倒罢了,怎么下嫁姓李的后,还要舍身救岳梓童呢? 花总,您倒是发扬了让世人钦佩的高风亮节。 可您知道吗,在您生死未卜时,被您救下的岳梓童,却伙同贺兰家的大小姐,对姓李的展开美色攻击。 姓李的,应该没理由,更没决心,能抗拒主动送上门去的天大好处。 他们三个人,趁您生死未卜之际狼狈为奸,继而商定阴谋诡计,来谋夺会所已成定局。 非但如此——他们为了能彻底侵吞会所,还有可能会对您下毒手啊。 可我,我们这些被您罩了好多年的人,当前又能做什么呢? 甚至,连保护您人身安全的能力都没有啊。 花总,下辈子再爱上男人时,可千万不要再选择贺兰扶苏,李南方这种表面看起来很帅,其实都是混蛋的男人了。 唉,我可怜的花总,请您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陈副总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时,又听远房堂妹小声说:“姐,早在您去总院陪护花总时,就有大批的记者混进了会所内。当时您不在,韩副总她们几个又是人心惶惶的,没谁下令让他们出去。现在,他们已经换上咱们的工作服,混在静坐的人群内了。喏,那些低头玩手机的,应该就是他们。” 本来今天岳家主,花总两场大婚对怼,就已经引起了媒体的高度重视,肯定会派遣精英前来采访的。 但梁主任却不喜欢。 理由很简单啊,岳家主的新郎——不正常。 虽说贺兰小新早晚都会在大婚上现形,惊掉一地的眼球,最迟在半小时之内,岳家主的神秘新郎,原来是贺兰家的大小姐消息,就会风一样的传遍华夏贵族圈。 可那有什么呢? 梁主任相信,这些人的政治觉悟应该足够高,很清楚祸从口出的道理。 可能会在关上大门后,一家人对此展开热烈的讨论,但绝不会在外面乱说。 就算这件事的真相流传到民间,有可能会成为年轻情侣的浪漫偶像——但也仅仅局限于是传说而已。 传说总是神秘的,又有几个人相信? 可一旦有媒体记者进行现场拍摄,采访,在电视,报纸以及网络上大肆报导后,就是有图有真相,会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被那些憨厚纯朴,且又老思想的正义之士,骂为、为乱弹琴的。 所以梁主任不喜欢有媒体记者,出现在婚礼上。 梁主任不喜欢的态度,就算记者们有多么的想,可也不敢顶风作案。 除非不想干这行后,立即卷起铺盖滚出华夏。 当今正值盛世华夏,人民安居乐业,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些虚,可治安肯定要比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好了不止一万倍。 这些拿着高收入的记者们,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在顶风作案爽一把后,再跑去发达国家晚上八点后就不敢出门,出门有很大几率会被推倒在草丛里,被可劲儿的践踏过后,再抢走所有财物,只奉还一颗花生米呢。 于是,没有任何记者前来参加本次婚礼。 甚至,各大媒体都不许下属关注此事。 就算要关注,那也得在大婚过后,梁主任等人离开现场后。 届时,大家无论再怎么大肆的歪曲报导,就没人管了。 早就蓄势待发,满肚子遗憾的记者们,早早地就候在会所门前,等候大婚结束了。 大婚的过程——挖槽,那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听到只言片语的记者们,恨不得化身一只苍蝇飞进去,拿着摄像机咔咔的狂拍。 总算等到梁主任等人离开会所了,但随后涌出的观礼嘉宾们,却让记者们目瞪口呆。 他们亲眼看到,跑出来的这些人,能两只脚都穿着鞋子的,简直是屈指可数啊。 尤其很多漂亮的贵妇,那白生生的小脚,就踩在水泥地上,简直是让人心疼。 就在记者们呆愣过后,准备举起相机狂拍时,忽然有大批的武警战士出现,没收了他们的摄像机、手机。 他们肯定不愿意啊——在心里。 唯有傻瓜,才会反抗武警战士呢。 嗅觉超级灵敏的记者们,立即意识到谁反抗谁就是煞笔了,最好是原地待命,等待领导的最新指示。 很快,领导的新指示下达了:“各单位别担心拍摄器材被没收,很快就会还你们的。至于某些人的手机内,可能会存一些不雅的视频——放心,没谁会传出去的。” 领导还指示,可以等晚上后,再去会所内采访。 不过至于人家会不会让你们进去,你们又能采访到哪些大新闻,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记者们得令后,就开始苦苦期盼天黑。 上面封锁的越严,记者们探索真相的决心,就越大。 摄像机,手机等被没收了? 不要紧,再去拿新的就好了。 今天的太阳公公,绝对是挨骂次数最多的一天。 还不知道有多少记者,每隔三分钟就会冲它怒骂一声怎么还没滚回西山去呢。 总算盼到了天黑,记者们终于被获许可以各显神通混进会所时,第三次接到领导严令:“绝不许拍摄,报导与岳家主任何的新闻。你们可以不听,但一定要做好老婆易主的充分准备。” 记者们快被领导接连下达的严令,给搞疯了。 但依然没谁敢违抗。 所以混迹于会所大堂内的记者们,唯有眼睁睁看着岳家主,就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那样,在诸多武警战士的保护下,昂首走出了会所。 虽说碍于严令,没谁敢拍摄岳家主。 但再严格的命令,也无法阻挡记者们心中燃烧的八卦之火。 再加上周边会所的正牌员工们,都在窃窃私语岳家主有多么的不要脸——记者们空虚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看到陈副总急匆匆赶来,要求大家静坐,等候花总的新婚丈夫现身,给大家一个说法时,记者们又开始担心,会接到上峰命令,不许报导李先生的任何事呢。 幸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子夜到来,也没接到任何命令后,这些记者们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上面并不在意李南方是否被曝光。唉,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轰炸对象了,不容易啊。你妹的,这都眼看凌晨两点了,那家伙怎么还没有现身呢?” “李南方不会今晚不出来了吧?” 某专业八卦网站的娱记小白,低声问穿着男服务生服装的组长于飞。 于飞看了眼腕表,苦笑着说:“有可能。唉。” “于组,你干嘛要叹气啊?” 小白说:“虽说他今晚不出来,会让我们枯坐一个晚上,累得腰酸背痛。可我却觉得,这很值个。毕竟他不可能无视这么多静坐请愿的员工,早晚都得出来表态的。那时候,我们肯定能得到第一手资料,并从中过滤出最有用的东西。” 望着刚入行不久女同事那张安全的小脸,于飞赞许的笑了下,心里却在想:“你懂个毛线。哥我叹气,则是愤慨命运居然如此不公。李南方和传说中的贺兰大小姐颠鸾倒凤,幸福无比,可我们却在这儿把屁股都坐成两半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只要我们能等下去,绝对能等到那个家伙出来,再从中获取有用的东西。” 只是,要等多久呢? 小白和于飞对望了眼,心中都这样想。 李南方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 当东方极远的天际边,泛起要可爱的鱼肚白,有一抹红霞冉冉升起时,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遵从早上醒来后,会先盯着某处发呆至少十五秒,回想下沉睡过去之前发生哪些事的自然习惯,李南方第八次眨巴了下眼睛后,想到了所有该想到的事。 耳边,也传来轻微且沉稳的呼吸声。 累坏了的贺兰小新,就像个八爪鱼那样,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白蛇般的缠着他的腰,短发螓首深藏在他的腋下,正在美梦中徘徊。 灯光下,完美无暇的娇上,泛出了微微的七彩色。 这自然是大汗淋漓后,凝结在皮肤上的盐分了。 李南方虽然想起了昨天,却想不到昨晚当他被黑龙驱使着化身恶狼扑向贺兰小新后,让她叫喊了多久,又是翻了几次白眼。 总之,这是无比荒唐的一夜。 说是荒唐,是因为禁欲大半年的贺兰小新,明明快要累死了,却依旧使出十八般武艺,让他尽情品尝香艳的酸爽。 贺兰小新如此荒唐的举止,纯粹就是自伤一千,伤敌八百啊。 更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她如果不疯狂,以后都没机会了。 李南方特烦这种被摧残到要死要活、可稍稍恢复点体力后,又使出新花样来挑战他的女人了。 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娘们,唯有用重炮,把她轰炸致——睡着吧。 贺兰小新睡着了吗? 本来是睡着了的,但在李南方伸手刚要把她的胳膊拿开时,她那双仿似被灌满春水的眸子,却睁开了。 声音相当沙哑,又腻到肉麻的说:“我不许你起来。就这样抱着我,到天荒地老。 第1115章 手心里的爱 “想得美。” 对于贺兰小新的无理要求,李南方一口拒绝。 “别走,亲爱地。” 李南方挣开她后,都站起来准备走向浴室那边了,女人却化身白蟒,扭着身子爬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在毛茸茸的腿上乱啃,乱亲了起来。 “贺兰小新,你这些花样是跟谁学的?” 李南方抬脚踩在她胸口,把她慢慢蹬出去后,皱眉问道:“以前你虽然也不要脸,可也没到如此地步。” “在监狱里。” 贺兰小新抱着他的右腿,吃吃轻笑着站了起来,没羞没臊的背对着他贴在了他怀里,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回头看着他:“怎么样,喜欢吗?我要你说实话,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一个倾心爱你的女人,在对你倾情奉献了整整一个晚上后,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喜不喜欢她层出不穷的新花样,你会忍心说不吗? 李南方是不忍心的。 贺兰小新笑的更媚了:“那,如果我和梓童一起,这样伺候您,至少十五年呢?” 这句话,才是贺兰小新冒着伤身的危险,更放弃她贺兰家大小姐尊严,拼命讨好李南方的最终目的。 李南方没说话,弯腰伸手,抄起她的膝盖弯,把她横抱在怀里后,大踏步的走进了浴室内。 他没说话,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够让双美效仿黑白牡丹一起伺候他,这绝对是李南方早就想过多次的心愿。 可他却不想让这心愿,与某些交易挂钩。 寻欢是寻欢,正事是正事,别混为一谈好吧?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能说出来。 不然,他就会伤到贺兰小新的自尊——新姐,现在他面前还有自尊吗? 应该还残留了一点。 她可以使出层出不穷的新花样来取悦他,但她绝不想做他泄、欲的工具。 无论她昨晚,包括现在表现的有多放荡,她都是贺兰小新。 “我不会强迫你的。” 宽大舒适的浴缸内,贺兰小新撩起一捧清水,洒在了李南方的胸口上说:“只要你能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梓童的未来,扶苏的未来,我会再想办法的。”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着。 其实女人说出来的话,你也别信。 言不由衷,就是她们说话时的最大特点,贺兰小新就把这个成语,给诠释的淋漓尽致。 就像现在,她嘴上说谁和谁的未来,都不要李南方多管——真不要李南方多管的话,她就不会这样说了。 当前她该说的,应该是花夜神的伤势才对。 哪怕是说神姐死了最好呢,也在证明她在关心花夜神。 可她没说。 李南方会说:“在夜神生死未卜时,我不想考虑这些事。尤其是贺兰扶苏能否成为你们家的家主,我更不会去考虑。你明白我意思吗?” 贺兰小新秀眉微微挑了下:“我怎么能不明——”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你如果明白,那就不该说这些。” “可有些事,无论你该不该说,你都躲不过去的。” 贺兰小新双手捧起一些水,看着它很快从手缝内滴落,轻声说:“梓童身为家主后的骄傲,迫使她不会和你解释,当初她为什么那样对你绝情。更不会告诉你,在她和‘骨灰’举办阴婚之前的半年内,每天都会在午后对着那个白玉骨灰盒,说上半小时的心里话。” 抬起头,贺兰小新看着李南方笑了下:“我想,你们两个昨晚独处时,你应该没有看到她的右手吧?” 李南方摇了摇头:“没有。我看她的右手干嘛?” “她的右手掌心里,有一道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那么娇嫩好看的手心里,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后,那绝对是暴殄天物的。我看了后,都心疼到不行。” 贺兰小新的右手,缓缓的翻动着,好像梦呓般的说:“我肯定会问她,这道伤疤是怎么弄得。但她不说——你知道吗?” 李南方晒笑了声:“不会是因为过度思念我,才用刀子割伤的吧?” 贺兰小新没理会他的晒笑,自顾自地说:“那是用白玉骨灰盒的碎片,给划伤的。” 她问岳梓童,手心的伤痕是怎么搞得。 岳梓童没告诉她。 但这并不妨碍贺兰小新自宗刚那儿,问出这道伤疤的由来。 岳梓童手心里那道伤疤,是五月28号在龙凤坡与李南方的‘骨灰’举办阴婚时,留下的。 那天龙卷风突袭临时酒店,人们仓惶外逃时,贺兰扶苏担心她的安全,冲进去试图拉她出去,却不慎碰掉了她怀抱着的骨灰盒。 当时岳梓童立即疯了,丝毫不顾贺兰扶苏拉扯她出去,是担心她会被龙卷风带走。 狠狠抽了贺兰扶苏一个耳光后,她就跪趴在地上,试图把李南方的‘骨灰’重新收集起来。 结果却被锋利的白玉茬口,在手心里狠狠划了一道。 其实那天李南方也曾经看到过她的手上有血,不过却以为那是齐月流在上面的。 因为齐月被一个武功高强的怪人,打的鲜血狂喷时,砸在了岳梓童怀里。 岳梓童当然会下意识抱住她,结果才沾上了鲜血。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岳梓童手心里有道伤疤,更不知道这道伤疤的具体来历。 正如贺兰小新所说的这样,岳梓童成为家主后,豪门家主的尊严,为她滋生了太多的傲气——她宁可被人误会,也不想说出这些,来打动李南方。 假如她真把这些说出来后,诚然会改变她在李南方心中的印象,但会有些“挟恩图报”的嫌疑。 更有可能,会引起李南方的误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对此,她是不屑为之的。 昨晚她在和李南方独处时,宁可用沉默,用关心,用泪水,用最后一次游戏,让他知道她有多么地爱他,也不会说出这些。 岳梓童不说,当然会有人替她告诉李南方的。 同样是让他知道这些,可由贺兰小新说出来,与岳梓童说出来的意义,就大大不同。 起到的“感动”效果,自然也有天壤之别。 李南方沉默。 贺兰小新没有打搅他,站起来轻轻迈步走出浴缸,去了客房内。 很快,她就回来了。 嘴上叼着两颗点燃了的香烟,重新迈进浴缸内,挨着他坐了下来。 两个人相对吞云吐雾片刻后,李南方还是没说话。 贺兰小新稍稍有些不快了:“南方,你是不是觉得,梓童还是对不起你?” 李南方不答反问:“你们想过花夜神吗?想过她是怎么在大婚当天,却被一根筷子刺穿心口,目前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内生死未卜吗?” 贺兰小新徐徐吐出一口烟,随手把半截香烟在水面上蘸了下。 滋啦一声轻响,水面上腾起一股子青烟,烟头变黑。 她看着举起来的黑色烟头,很入神。 她怎么没想过花夜神? 不但她会想,岳梓童更会想。 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深爱着小外甥,哪怕连伤害也是一种爱——但都无法改变,花夜神为救她才生死未卜的事实。 如果花夜神只是单纯的花夜神,像以前那样,和李南方最多是朋友关系,那么贺兰小新三个人都不会为难。 天大的误会,随着爱的存在,真相与被迫等客观因素,都会解开。 李南方绝对会像个男人那样,原谅曾经把他当榨汁机来用的岳梓童,把她和贺兰小新一起,都纳入后宫,尽享齐人之福。 可花夜神偏偏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 尽管婚礼因为刺客的出现,半途中断。 但当他们俩手挽手走上红地毯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被公认的夫妻了。 李南方的妻子,为救岳梓童被刺客搞成重伤,就算她以后很快就会康复起来,他也不能抛弃她,把双美尽收后宫。 那样,他会被口水淹死的。 所以,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爱他,多么地甘心与贺兰小新一起伺候他,李南方都不能接受。 面对李南方提出的这个问题,贺兰小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去的,就过去吧。” 李南方抬手拍了拍贺兰小新的手腕,从浴缸内站了起来:“更何况,我对你们豪门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事,真心没兴趣。更不想掺和其中。我更喜欢做个单纯的生意人,按时向国家缴税。在国家需要我持枪保护祖国时,我也会义不容辞。” 贺兰小新双手按住浴缸缸沿,看着李南方的背影,冷冷地问:“你以为,你说句过去,这些事就会过去了?” “那你的意思呢?” 李南方拽下一条浴巾,缠在腰间回头问她:“让我背叛为救人而重伤的妻子,和岳梓童走到一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说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贺兰小新松开手,大白鱼般的缓缓滑进浴缸内,只露出一张脸,看着天花板:“最起码,你不能就此不理梓童的死活。” 如果今天花夜神的新郎官不是李南方,哪怕是天王老子呢,都不会改变岳梓童与贺兰小新女女结婚的计划。 根据她们仔细设定的计划,她们俩的婚姻,会在帮贺兰扶苏狠狠打击贺兰群星,稳定他贺兰家家主的地位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为岳梓童,提供让岳临城等人不敢动她的条件。 假以时日,在贺兰姐弟的帮助下,岳梓童摆平岳临城等人那是妥妥的。 她实现她是岳家的武则天,掌握真正的大权,指日可待。 但花夜神的新郎官却是李南方。 李南方在摘下面具的一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想到他是怎么被岳梓童利用的那些事了。 诚然,李南方的出现,不会干扰岳梓童与贺兰小新继续女女结婚。 但这场荒唐的婚姻,却会成为最大的笑柄。 被人当做笑柄的岳梓童,以后都无法树立起她家主的威信。 所以,她只能结束婚礼。 这样,她就回到了原点。 岳临城父子等人,想怎么收拾她——干此时也肯定一地鸡毛的贺兰家屁事? 第1116章 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贺兰小新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抓住机会的岳临城父子,肯定会从今天开始,就启动岳梓童“下野”的计划。 李南方没死,却不能再和岳梓童结婚的事实,也导致岳家无法从中获得荆红命等人的助力。 既然岳梓童无法再通过李南方,来为岳家补充养分,那么她凭什么还要窃据岳家家主之位? 真以为岳家诸位男丁,很喜欢被一个晚辈女孩子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吗? 为消弭她在担任家主时,曾经试图与贺兰家大小姐女女结婚的现实,不会成为“业内”的笑柄,那么让她早早离开这个世界,以她的小命来洗刷给岳家带来的耻辱,就成了势必在行的了。 残酷的事实,把李南方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如果是花夜神的丈夫,岳梓童就会被玩死。 他如果继续和小姨保持未解除的婚约,那他就会被万众口水给淹死。 相信内战内行的岳家父子,已经开始大肆散播李南方和花夜神的爱情了。 唯有用花夜神的爱情,来绑架李南方不能离开她,转而投进小姨的怀抱,才能让岳梓童死不瞑目。 那么,李南方又该怎么办? 他在想。 左手抓着门把,倾听着背后传来的呼吸声。 贺兰小新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因为她很清楚,李南方接下来的话,就会关系到岳梓童的生死。 也间接关系到,贺兰扶苏能否力踩贺兰群星等人,成为贺兰家唯一的第三代家主候选人。 “我,不会,坐视她被人,欺负的。” 短短的十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李南方全身的力气。 因为他很清楚,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他就不得不帮岳梓童,面对强大的岳家。 这与他此后一心想在商界发展的初衷,完全相违背。 可以预见,从昨晚起就开始启动拉岳梓童下马计划的岳家父子,会把他视为生死大敌,开始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打击,报复他,给他处处设卡,做小鞋。 放在以前,岳家还是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对付他,毕竟他背后站着荆红命等人的。 岳清科倒是尝试过,结果不是太好,本来负责保护他老爸岳临城的两个最高现役,马上就被荆红命给调回去了。 别的家主身边,都由最高现役提供贴身保护,但唯独岳临城没有,多丢人? 那次事件,也是岳老觉得他不配当家主,开始考虑让他下台的导火索。 但现在岳家相信,无论他们怎么对付李南方,荆红命都没理由出手了。 原因很简单。 岳临城等人和岳梓童之间的斗法,是人家的岳家家事。 你李南方一不是岳家的女婿,而不是岳家的人,却要插手人家的事,这纯粹就是狗拿耗子了。 道理上站不住,或者说是师出无名。 那么无论荆红命等人再怎么想帮他,都只能袖手旁观。 因为荆红命等人一旦出手,也就等于干涉别人“内政”,触犯了圈内的最基本的忌讳。 就会引起所有豪门的不满,继而联合起来打压他。 连累荆红命等人,当然不是李南方所希望的。 所以他要想插手岳家内政时——根本不用他通知荆红命等人别管,那些人也不会管的。 失去了荆红命等人庇护的李南方,能抗得住岳家的全力打压? 能吗? 李南方不知道。 他只知道,当他艰难的说出这十一个字后,浑身忽然轻松了起来。 想到了一句话:“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 有些事,不能做。 而有些事,明知道去做会很惨,也必须要去做。 男人来世界上走一圈,总要遇到一两件这种事。 既然这样,那就去做吧。 不然,李南方就算是活到一百岁,也会每晚做恶梦,梦到她小姨满脸是血的来扑他,尖叫着:“李人渣,还我命来!” 他在关上浴室房门的瞬间,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这是喜悦的哭声。 贺兰小新一个晚上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其实人活着,也就那么一回事罢了。” 李南方穿好衣服,自嘲的笑了下,开门走出了客房。 清新的太阳,正在慢慢地爬上树梢,透过大玻璃窗洒在七星会所大堂内。 上千人依旧在静坐,有的实在坚持不住睡着了,有的却在窃窃私语。 相比起心累到不行的会所员工们来说,混迹其中的各路记者们,则是个个精神奕奕的。 因为他们很清楚,随着太阳的升高,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很快就要出来了。 “于组,你说李南方会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小白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轻声问道。 于组反问道:“你说呢?” “我觉得,他会。” 小白想了想,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 于飞随口又问了句后,心中晒笑:“到底是刚来的新手,一点也不懂别人的心理。要不是看在你能陪我苦熬一个晚上的份上,我肯定不会告诉你,这时候无论是谁试图采访李南方,都会被他视为火上添油。他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当众抽人耳光的。” 小白可不知道于组暗中在想什么,在想了想后认真地说:“因为我是女人。我觉得,我该了解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于飞愕然,随即哑然失笑:“呵呵,那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你肯定是在想,等会儿会把采访李南方的机会让给我这个新人。” “你猜对了。” 于飞故作惊讶的用力点头时,心里却在想着,等本次采访任务结束回到单位后,就马上请上司换掉这个助手。 长相很一般也就罢了,关键是还特愚蠢。 不过有一点,于飞还是很认同的。 那就是等会儿他会让小白去采访李南方。 希望本来长相平凡的她,在被很抽耳光后,能够变得漂亮些吧。 最好是也能变聪明点。 愚蠢的小白,看到于组真把本次采访机会让给她后,立即兴奋的握拳,低低的耶了声。 却不知道和她坐在一起的所有同行,都为她的愚蠢而翻了下白眼球时,也都默默地在心里打起了草稿。 草稿的标题,就叫《李南方怒抽女记者》吧,观众们对这种标题可是很感兴趣的。 “来了,来了!” 就如同岳梓童昨晚乘坐电梯下来时那样,大堂内也不知道是谁在低低喊了一嗓子。 顿时,盘膝静坐在电梯门口的上百人,齐刷刷的抬头。 陈副总更是用力抿了下嘴角,回头看了眼。 她看到后面的人群里,已经有人举起了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 远房堂妹陈燕说的没错,员工内混迹了好多记者。 不过陈副总已经顾不上在意了。 这些记者昨天一整天,都没机会吃到这块大肉,如果再让人把他们轰出去,那就太不体谅人了。 “唉,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李南方能做出对不起花总的事,也正需要记者们曝光呢。” 陈副总心中低低叹了口气时,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唰! 好像有无形的声音响起,数千道目光再次调整焦距,齐刷刷看向了电梯内。 更有数十声按下拍摄键的咔咔声响起,这是那些记者在行动。 电梯门开后,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并没有让大家伙失望。 李南方。 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让诸人苦等整整一个晚上的李南方,终于出现在了人们视线中。 碍于他是花总新婚夫君的事实,心中对他再怎么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的陈副总,刚站起来——却又接着噗通坐在了地上。 任何人在坐了一个晚上时,浑身的血脉流畅度都不会太高。 好像早就知道,下面有这么多人静坐那样,李南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神色淡然的走出电梯,停住脚步看着陈副总:“坐着说话也可以的。” 从现实角度上来说,李南方已经算是陈副总的老板了。 早在青山时,李老板和员工们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尽显他是个良心奸商的本色。 可此时此刻,李老板的和颜悦色却被陈副总等人,误以为是心虚的表现。 “你是我们花总的丈夫,在她为救你老情人身受重伤后,你不但没去医院守护,反而在会所内接连和岳梓童,贺兰小新俩人发生了不得不说的关系。 尤其是后者,根据线报传来的最新消息,她还没有自客房内出来,应该是被你搞下大胯来了吧? 色狼。 负心汉。 挨千刀的臭男人! 真不知道我们花总怎么会看上你,才招惹了大灾难。 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还有脸面对我们愤怒的目光,保持你卑鄙的绅士风度吗?” 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大通后,陈副总居然忘记该和李南方说话了。 她算是七星会所的二号人物了。 她不说话,别人当然不好说什么。 一来是这样会让她没面子,二来则怕说错话后,会遭到李南方的记恨。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我。现在可以问了。” 李南方也算是察言观色的老手了,当然能从陈副总阴晴不定的脸色上,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没因此责怪她们。 因为他觉得,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也会有这些想法的。 被人误会,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她们提出疑问后,再逐一回答清楚就好了。 “我——” 受到李南方虚情假意的提醒后,陈副总知道她必须为上千员工站出来才行。 只是她刚说出这个字,就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我能不能代替陈副总她们,向李先生您提出几个问题?” 这谁呀? 这么善解人意。 陈副总有些纳闷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会所女工装的女孩子,满脸没心没肺的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里还举着手机,对李南方不住地咔咔拍照。 她刚站起来,生怕会被殃及池鱼的于飞等人,哗啦一声挪向了旁边。 李南方笑了下:“可以啊,你过来些。” 第1117章 世界并不是太糟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耳不再是一道菜,好人也成为了混蛋的代名词。 所以李南方承认,他是个好人。 如果他不是好人,怎么会做出那么多让人头疼的事? 他觉得,他来这个世界上的使命,不是他童年时所想象的那样拯救世界,而是来专门招=祸害女人的。 满身都是桃花债。 七岁时,因为对女人裙下风光感兴趣,当街掀起了那时候还不是小寡妇的小寡妇的裙子,结果被人一巴掌抽的满脸都是血。 十三岁时,他第一次走出八百,在师母俩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京华,见识到了国际都市繁华的同时,又是旧病复发,鬼催似的去偷看比他小一岁的小姨洗澡,结果被老头拿棍子揍了个半死。 十六岁时,他在国外那个鱼龙混杂的强盗窝子里,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 或者干脆点的来说就是,他把他的第一次,无偿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妓、女,由此而品尝到了女人的好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两年后,在那个不知名的妓、女去世当晚,他潜入了苏雅琪儿的闺房内,在那个小婊砸的大力勾引下,懂得了什么才是处子。 二十岁时——一直到了二十三岁,李南方命中的桃花盛开。 岳梓童,蒋默然,贺兰小新,龙城城等人,就像滔滔不绝黄河水那样,一波一波又一波的扑过来,让他在得意骄傲之余,收获了让他当前备感疲倦的纠结。 女人越多,麻烦越多。 责任,也越大。 诸多性感漂亮的美女,可不是白白享受的。 李南方得付出代价。 就像现在。 花夜神,岳梓童,贺兰小新,无论从感情,还是身体上来说,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偏偏这几个女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让他身居其中,左右摇摆——不对,应该是左右为难。 他真心爱着岳梓童,真心爱着贺兰小新,也真心爱着花夜神。 只是一个人的本事再大,真爱也是有数的。 他爱谁哪方多一点,就会伤害另外一方多一点。 他也不知道,弄来弄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些和他纠结不清的女人们,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个人。 还有荆红命,胡老二谢老四秦老七等人。 那些人,代表着这个世界上不可或缺的灰道力量。 原本,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一股清、混蛋风,桀骜而独处。 黑白两道,都希望能交好他们。 最不济,也要抓住他们的短处,从中获取超值的利益。 只是这些鸟人个个都是成了精的老手,这么多年来,黑白两道上那些重量级人物,从来没有真正抓住过他们的短处,找到和他们真心交好的机会。 他们从不稀罕和哪个重量级人物交好,在黑白两道中,也没谁真被他们放在眼里过。 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始终坚持的大原则,都是站着祖国母亲的绝对利益上。 他们明明是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一群混蛋,却深深地爱着他们的祖国。 甘心为祖国做包括付出生命在内的任何事。 所以,他们可以卓然,傲然于世。 让那些想打压他们,结交他们的任何人,都束手无策。 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如果帮助李南方做什么时。 几乎所有人,都没去考虑他们为什么要对李南方好。 仿佛天生就该这样,狗行千里吃屎,狼走万里吃肉,色棍最爱美女,酒鬼只想泡在酒缸内长眠不醒。 就连李南方本人,有时候也会认真去考虑这个问题,然后得出了“老子可能就是这么吊”的混蛋逻辑,甩甩脑袋就不再想了。 “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因为时间早晚会让你明白,那些事为什么要发生。” 这是师母老早就告诉李南方的原话,他从来不曾忘记。 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他依旧是想不通。 又想通了。 他想不通荆红命等人为什么对他这样好,想通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不会再与他们有关。 李南方决心要做的事,注定会被世人所不齿的。 他要——脚踩两只船。 他不会放弃花夜神,更不会任由小姨被人打压而袖手旁观。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贺兰小新,那么他就会这样去做。 脚踩两只船,不次于刀刃上跳舞,一个不小心就是船翻人亡的下场。 他做好了不做死,就不会死的充分准备,却不希望荆红命等人,也被他这个混蛋决定给牵扯进来,被人抓住短处。 该怎么让所有“关心”他的人,知道他李南方此后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他自己的决策,和其他人没有丝毫干系呢? 记者,绝对是向更多人传递某种信息的最佳人选。 乘坐电梯下来时,李南方还在考虑,要不要召开一个新闻记者发布会,向全世界喊出他自己的声音:“有什么事,冲老子一个人来!” 还真是正要打瞌睡,马上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那个长相安全的年轻女记者,萌萌地笑着爬起来时,李南方觉得她好可爱啊。 人们总是对可爱的人有好感,所以在和她说话时,希望能面对面的,别那么远好吧? 只是,小呆萌记者喜滋滋站起来时,她身边那些人,怎么像是在躲瘟疫那样,呼啦都闪开了呢? 小白本人,也有些纳闷,低头看向于飞,小声问:“于组,有什么不对吗?” 于飞可不敢告诉她说,李南方让你过去说话,是方便拿打巴掌抽你——真要说了,会被想抽人却没抽到的李南方,把极力压抑着的满腔怒火,都撒在他身上的。 于飞尴尬的讪笑了下,低声催促:“没,没事。你先、你快点过去,别让李先生久等啊。” “哦。” 小白蒙蒙地点了下头,拿着手机自盘膝而作的诸人中间,步伐轻快的走了过去。 望着小白的背影,于飞心里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小白,希望你能在经过这件事后,能真正成熟起来。” 不知道背后聚焦数十个同行可怜目光的小白,很快就来到了李南方面前。 李南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光暧昧—— 最起码,小白是这样认为的,情不自禁的心中一荡:“他真的好帅,尤其眉梢眼角挑着的轻浮邪意,更是让人心折。怪不得,像花总,岳家主,贺兰大小姐那样的天之骄女,都为之倾倒。” 就在小白胡思乱想时,原本负手而立的李南方,身子前倾,脑袋凑了过来。 这是要和我接吻吗? 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尽管我还没有男朋友,可、可却守着这么多人呀。 小白有些懵,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刚抬脚,却碰在了一根腿上。 她的背后,就盘膝坐着陈副总堂姐妹俩人。 小白刚要把脚迈到别处,李南方的下巴,已经伸到了她左肩上方,都要快贴着她耳朵了,轻声问:“你知道,你在举手站起来时,你身边那些人为什么要闪开呢?” 原来,他不是要亲我。 只是为了和我说悄悄话。 小白这才明白李南方要做什么,提着的心放下来时,却有了莫名的失落,强笑着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他们误以为,现在我被那些事搞到焦头烂额,心里正烦,正想找个没眼里价的来当出气筒呢。比方,我会狠狠抽你几个大嘴巴。” “啊!” 小白这才蓦然醒悟,满脸恐惧的神色,转身就要跑。 却被李南方抓住了胳膊,稍微一用力,她就觉得是被老虎钳子给夹住了,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你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就别想再逃了。” 李南方说这句话时,脸上的邪魅之意更浓。 把小白吓得都快要哭了。 她想说“求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没有任何采访经验的实习生罢了”来着,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别太用力好不好?我本来就长的很一般。你再把我打的更丑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李南方愣了下,随即哑然失笑。 这女孩子,真的很可爱。 看到他笑了,小白也连忙讨好的笑起来。 只是她当前心里惶恐,笑也不是正笑,只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却是比哭还难看。 “你平时很喜欢笑吗?” 李南方总算是把脑袋缩了回去,不再贴着小白耳朵说话了。 无形的压力也随即减轻,小白连连点头:“我、我是喜欢笑。如果你、您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再笑好了。” 只要别在大庭广众下被李南方狂抽耳光,休说是以后不再笑了,就算是让她每天都嚎啕大哭一场,她觉得也值得。 反正,自今天过后,她就再也不见李人渣了。 至于她每天是哭,还是笑——他总不能整天都盯着她吧? “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是要好一些。” 李南方笑道:“你的牙齿很白,很整齐,就像两排珍珠那样。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牙齿,所以觉得你其实很漂亮。” 我很漂亮? 小白有些懵,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那,那我和花总,谁更漂亮些?” 这次轮到李南方有些懵了。 他不觉得,眼前这个单眼皮小女生,能与多年前就号称京华第一美女的花夜神相比。 无论是横向的,还是纵向来相比。 但他总不能对这呆萌女孩说、说实话吧? 唯有故作为难的,盯着她看了足有三秒钟后,才认真的说:“感觉你们两个差不多。” 小白的双眸,立即通了电那样的亮闪闪,张嘴正要说什么时,李南方却抢先说道:“你来采访我,就没有专业的采访仪器吗?比方摄像机啊,录音麦克风之类的。” “有,有,我这就去拿!” 小白这才醒悟,她来到李南方面前,不是讨论她和花夜神谁更漂亮的,而是来采访他的。 看着因激动而满脸涨红的女孩子,急匆匆转身走向同伴,李南方就觉得这世界,其实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糟糕。 第1118章 这世道,真变了 昨晚岳家主好像小母鸡那样高傲着脑袋,被一队防暴武警会送着离开不久,小白等诸记者的采访机器就被没收了。 机器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凌晨时分,经验丰富的于飞,就派小白回单位,另取了全套的采访设备。 不过却没敢露出来,藏在了工装下面。 穿花蝴蝶般穿过静坐人群走回来的小白,和于飞要采访机器时,他才从不可思议“李南方怎么没抽你大耳光”的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慌忙爬了起来。 李南方愿意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以相当友好的态度。 搞清楚这个事实的于飞,还有其它数十名采访经验丰富的记者,立即呼啦一声都站起来,争先恐后跑向了电梯门口。 也幸亏会所那些盘膝静坐的员工们还算机灵,看到他们都满脸激动的站起来后,也及时站起来,让开了道路。 应该是零点几秒种内吧,李南方就被数十名记者团团围住,藏在工装下面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他。 于飞率先发言:“李先生,我是蓝天视频的采访部部长于飞。我想请问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记者乱糟糟的发言给淹没了:“李先生,我是京华娱乐的记者王海。” “李先生,我是《晚风新闻》的娱乐记者杨阳。” “李先生——” 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问话,李南方就算是有八张嘴,也回答不过来。 但就算他有八张嘴,也不想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他推开记者,快步走向了前台那边。 记者们蜂拥追上,嘴里大喊着李先生别走,我就一个问题等等。 李南方毫不理睬,来到前台后,抬脚迈了上去。 这样,他就能看到整个大厅内的所有人了。 于飞等人这才明白他不是要走,而是要站在高处,回答大家的问题。 自然更是相互推搡着,垫着脚尖,高举着话筒,一连串的问题砸了过来。 李南方依旧没理他们,只是看向了记者群外的陈副总,右手放在嘴边,做了个说话的动作。 陈副总会意,他这是问有没有麦克风呢。 七星会所当然得有麦克风。 “唉,无论怎么样,先听他要说些什么,打发走这些记者再说吧。” 陈副总心中叹了口气,吩咐堂妹陈燕去找话筒。 很快,话筒就被记者们轮番递给了李南方。 李南方接过无线话筒,推上开关,屈指在上面轻弹了下。 大堂的四个角落里,都传来清晰的砰砰声。 七星会所不愧是当时超一流的会所,大堂内安装的音箱质量,愣是要得。 李南方举起话筒,低头在人群中扫了几眼。 他终于看到了小白。 小白这个新人的反应速度,相比起其他记者们来说,简直落后太多。 她拼命的挤——你谁呀你,凭什么让你挤进去啊? 你刚才已经和李先生说过好多话了,好吧? 现在乖乖地站在外面,看我们是怎么采访人的。 多学着点! 被这些前辈众志成城挡在外面的小白,急得都快哭了:“刚才你们怎么不去采访李先生呢?” 没谁理睬她。 真以为大家傻吗? 在没看出李先生对媒体记者的态度之前,就冒然凑上去,真被他抽嘴巴,你负责啊? “你们简直是太、太——” 拼命挤都挤到前面去的小白,真想说这些人太流氓了。 话到嘴边却又及时收住。 她总算不是太傻,知道这俩字说出来后,以后都别想在记者群内混了。 她唯有伤心的擦了擦泪水,放弃这次能崭露头角的好机会,悄悄地后退。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李南方的声音,自大堂各个角落清晰的传来:“那个谁,你过来。” “谁?” “李先生在叫谁?” 于飞等人顺着李南方右手食指指向的方向,齐刷刷的回头看去。 数十道目光,都落在了正低头抹眼泪的小白身上。 “什么?” “李先生又要让她过去?” 于飞等人再次懵逼时,小白终于有所察觉,抬起了头。 就看到站在前台上的李南方,正用手指着她笑道:“你过来啊。刚才你不是和我说,你要采访我的吗?” “我、我过去?” 小白眼睛睁大,满脸不信的样子,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李南方点头:“对,就是你过来。我只接受你的采访。” “你、您只接受我的采访?” 瞬间,小白就被巨、大的幸福所包围。 傻了。 傻子也能看出,此时能或许被李南方单独采访的,无论新老记者,都会因这次采访而一举成名。 原因很简单,华夏有太多重量级人物,都会密切关注李南方在接受采访时,说了些什么。 这些人既然高度关注李南方所说的每一句话,那么当然关心是谁在对他独家专访的。 想不成名,都难。 这种机会,说是百年罕见,也不为过。 可怎么着,李南方非得让小白一个毫无采访经验的实习生,对他独家专访呢? 身为小白的上司,于飞在懵逼过后,鼓足勇气问道:“李先生,您为什么要让她来独访您?她只是我们蓝天视频的一个实习生。还没有签订正式合同,还没任何的采访经验。” 李南方低头,看着于飞等人,淡淡地问:“我想让谁单独采访我,还要你们来说了算?” 冷汗,哗地就从于飞额头冒了出来。 就算是再给他一个豹子胆,他也不敢说,就是我说了算。 站在前台上的这个家伙,可是敢对怼京华林家,打断林大少两条腿,背后又站着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等灰道势力的猛人。 于飞除非不顾全家老小的生命安危,才会说就是他说了算的。 “我是个好人。” 看到于飞等人被吓得面如土色后,李南方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三遍后,才笑了下,解释道:“我让那小女生开采访我,那是因为我刚才告诉过她一句话。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是特别好一些。” 长相安全,却因为爱笑才带来好运的小白,从于组手里接过录音麦克风时,心儿还是跳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李南方知道她当前的感受,安慰道:“别紧张。你就当我们是朋友好了。咱们就是在东拉西扯的聊天好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我都会回答。但前提时,你的问题最好别超过十个。因为我这个人的耐心有限,想和我做朋友的话,就遵照我的原则来好了。” “我想和、不,我就要和你做朋友!” 小白磕磕巴巴的说出这句话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当祖坟上冒青烟的小白,遵照李南方的提醒,在于飞等人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接连三次深呼吸时,她背后的电梯门,又轻轻地开了。 但除了站在高处的李南方之外,却没人注意到那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不是? 贺兰小新也不知道从哪儿换上了一身女式短袖旗袍,脚踩细高跟,走出电梯后,纤细的腰肢好像无法承受胸膛以上的重量,让她懒洋洋的倚在了门上。 李南方看过来时,脸上戴着个大墨镜的贺兰妖女,又伸出嫩舌在唇上横扫了圈,举起了手机对他晃了晃,示意她会把这次采访录制下来。 对这个见到自己后,就想勾搭上床的妖女,李南方并没有太多的办法,唯有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白总算平息了激动的心情,开始了她备受上千人瞩目的独家采访:“李先生,是我蓝天视频采访部的白夏。您可以叫我小白——” 听着她“亢长”的自我介绍,于飞等老记者们,恨不得扑过来捂住她的嘴,让她直入主题好了。 你以为,李先生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会在乎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从哪个专业新闻院校毕业,今年芳龄几何这些无聊问题吗? 但偏偏,没有任何耐心的李南方,居然在听她说完后,还弯腰伸手和她正式握了下手:“小白。你好。” 这世道,真特么地变了。 在于飞等人心中有这种怀疑时,已经和李南方算是朋友了的小白,总算做了记者该做的事:“李先生,我想请问您第一个问题。您,现在还是七星会所花总的丈夫吗?” 挖槽,小白呀小白,你还真是个白痴! 居然敢在大婚突生变故后,问李南方这么敏感的话题。 难道,你不知道昨晚岳家主刚与李先生在客房内,孤男寡女呆了足足俩小时,走出来时是穿着古式贴身衣物的吗? 那摆明了人家俩人,才是幸福美满的一对啊。 至于七星会所的花总,只是李先生与岳家主相互伤害的牺牲品罢了。 完了。 我敢说,你完了——于飞心里这样想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居高临下的李南方抬脚踢掉小白满嘴牙时,他不被受到殃及。 世道,真的变了。 不然,就在于飞等人以为李南方会勃然大怒,要让爱笑的小白以后再笑时,只能露出一口漂亮的烤瓷牙时,他却脸色慎重的缓缓点头:“是的。我,李南方,现在是花夜神的丈夫,以后也是。无论生死,她都是我的妻子。” 听他这样回答后,站在人群外的陈副总,用力闭了下眼,双手攥紧。 只要他能承认,他是花总的丈夫,那么无论花总还能不能走出医院,他都该向花总那样,罩着大家伙的。 已经完全进入记者角色的小白,是不会分析李南方这番话里,包含着那些意思。 只是在得到她想要的回答后,立即提出了第二个问题:“李先生,请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您既然坦言承认花总是您的妻子,那么您和岳梓童岳女士,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呼啦一声,聚集在前台前的于飞等记者,后退了半米。 这问题,太尖锐了,李南方有可能会生气的。 可不等李南方回答,小白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于飞等人第三次,呼啦后退。 第1119章 她是我的小姨 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 以为已经和李南方成为了朋友。 因为他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是会好一些”的小白,并没有意识到她说出的这句话,会可能给她带来致命性的伤害。 她说:“昨晚,现场上千人,可都知道岳女士离开会所时,和你单独在某客房内,呆了足足两个小时。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懂得孤男寡女独出一室这么久,会发生哪些事。而且,岳女士出来时,也只是穿着贴身衣服出来的。” 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抬手拢了下垂在眼前的发丝时,才蓦然发现背后三米内,已经成为了真空地带。 于飞等数十名记者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满满地怜悯神色。 仿佛在和她说:“小白呀小白,你该叫白痴才对。这么敏感的私人关系,也是你能问的吗?” 虽说大家都在心中肯定,李南方会在勃然大怒后,抬脚——再拿出大笔赔偿,让小白换上一口漂亮的烤瓷牙时,却也很希望李先生,能如实回答她提出来的这个问题。 尤其是陈副总等会所高层,更是迫切想听到李南方的真心话。 甚至暗中都下了决定,无论李南方会不会回答,会所都会帮小白换上一口最好的烤瓷牙。 李南方接下来的回答,或者说是态度,都和现场上千会所员工,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 他低头看着小白,神色复杂。 更不说话。 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致命错误的小白,紧张到不行。 她想转身逃走。 在她背后三米之内,是真空地带,没谁来阻挡她的逃亡。 可是,她的双腿,怎么会像灌了铅块那样沉重,让她无法挪动半步? 沉默良久的李南方,终于有所动作了。 不是抬脚。 更没有扑下来,采住小白的头发,把她抽成猪头。 而是抬头四十五度角的仰望着大堂天花板,缓缓说道:“我先解释一下,昨晚我和岳女士在客房内的那两个小时里,都是做了些什么。又是说了哪些话。” 昨晚,岳梓童和他说了三件事。 一个游戏。 第一件事,和他郑重的说对不起。 第二件事,告诉他说,她并没有背叛他。 第三件事,问他,他还爱她吗。 一个游戏,则是猜她哪只小手里没有笔帽。 她输了,她就去刷碗了。 她在刷碗时,李南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怕李南方着凉,就把带着她体香的大红嫁衣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然后,她就静悄悄的走了。” 李南方说到这儿后,低头看着小白笑道:“我敢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小白,你不要怕,我是不会不会对你动粗的。因为我这个人再怎么混蛋,但从来都没有打过朋友。” 小白所有的担心,都随着李南方最后这番话,化为乌有。 她终于能肯定,她可能真和李南方成为朋友了。 李南方又说:“现在,我再回答你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小白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也是陈副总等人最关心的问题。 他,和岳梓童以后会是一种什么关系。 “我是个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 李南方明明说他要回答小白的第二个问题,却开始讲解他的不幸身世,这明摆着是跑题了。 但包括最小白的小白在内所有人,都没打断他。 都在静静地凝神静听。 “我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一对伟大的夫妻所收养。虽说我对抚养我长大的老头,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的,甚至还会骂他糟老头。但我对女人的尊敬——” 说到这儿后,李南方笑了下,轻声说:“她,就是我的亲妈。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不想喊她师母,而是想喊她一声妈妈了。可是,她不允许。” 七星会所的最顶层,某房间内。 坐在沙发上的师母,听到显示器里的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后,泪水忽地就涌了出来,转身趴伏在了丈夫的怀里,哽咽着说道:“南方,南方。其实,其实我特想你喊我一声妈的。” “你长大了后,一定要喊她奶奶,记住了吗?”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龙城城,低头看着怀里那个白胖胖的臭小子,在心里轻声说道。 李南方的声音,自音质绝佳的音箱内,清水般继续缓缓流淌了出来:“我不知道师母为什么不许我喊她一声妈,但我只能遵从,在心里把她当亲妈孝敬。” 停顿了下,李南方终于说出,他为什么要提到师母的原因了:“岳梓童,是我师母最疼爱的小堂妹。所以按照辈分,我就该喊她一声小姨。最最关键的是,因为我十三岁时,曾经偷看她洗澡——差点被糟老头打死后,和已经仙逝的岳老做主,把小姨许配给我当老婆。” “我无比的尊敬师母,无比尊敬她为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其中,就包括她为我订下的未婚妻。” 李南方说着,下意识的拿出香烟,叼在嘴上一颗后,才发现当前,貌似不适合吸烟。 抱歉的笑了下,他把香烟重新放回烟盒:“只要师母还认我是她的南方,那么我就会遵从她老人家当初的意思,把岳梓童当做我的小姨来看待。” 师母的泪水,流得更急:“你是我的南方,永远都是我的南方。” 好像遥遥感受到了师母的泪水,李南方眼圈也有些发红,再次沉默很久后,才说:“是,我承认,我现在的妻子是花夜神。我已经失去了,再迎娶岳梓童为妻的机会。但,谁都不能忘记,她还是我的小姨。” 有些抱歉的笑了下,李南方低头看着小白:“现在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了。我和岳梓童的关系,就是小姨和外甥的关系。对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小白能说不满意吗? 满大堂极度渴望知道他和岳梓童以后是什么关系的人,能不满意吗? 小白用力点头:“李先生,我可不可以问第三个问题了?” “可以。” 李南方终于耐不住烟瘾,点上了一颗烟。 小白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她有个敢和京华林家对怼的朋友,就算接下来的问题再敏感,会引起某些人的不快! 她,也不怕:“据我所知,岳女士在你‘死而复生’后,已经中断了与贺兰家大小姐的婚礼。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她中断的不仅仅是一场看似荒唐的婚礼,还有可能是她的前程,甚至是生命。毕竟岳家的人,是不允许——” “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 李南方打断了小白的话。 有些话,自己知道就可以,但最好不要说出来。 如果一旦说出来,就会遭到大、麻烦。 李南方当前一再强调,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好些,但绝不包括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某些不能说的话后,还有今天的好运气。 所以,他及时打断了小白的话,笑道:“不但是岳家诸人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我也不会。” 小白被李南方打断后,才猛地意识到,她差点就犯下致命性的错误。 幸亏李南方打断的及时。 满脸感激的神色,小白仰面看着李南方,深吸一口气后,问题理智了起来:“请问李先生,您能不能解释下,您也不会的具体意思呢?” 李南方淡淡地回答:“就是无论‘谁’想欺负她,都要先过了我这一关。无论,我是谁的丈夫。也无论,她最终会嫁给任何人。” 他在说到“谁”这个字眼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个“谁”里面,就包括岳家诸人! 小白也听出来了,却实在忍不住地问:“李先生,请允许我打个比方。众所周知,华夏和某国家是兄弟之国。但兄弟之国内部高层,如果发生不愉快的事,那么华夏是不方便插手的。毕竟,那是人家的内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华夏都无权干涉的。您说,对吗?” 采访经验为白痴般的小白,在今天得了质的突破。 懂得利用国和国之间的关系,来委婉的暗示,岳梓童如果被岳家诸人欺负时,李南方这个外人,是没资格,也没理由干涉的。 这是人家岳家的家事。 李南方笑了,低头看着她反问道:“小白,那我问你,我刚才为什么一再强调,岳梓童是我的小姨呢?” 岳梓童是他的小姨。 他是她的小外甥。 当小姨被欺负时,小外甥为她出头站队,谁能说出个错来? 小白呆愣下后,喃喃地说:“你,您仿佛说的很对。这是亲情。亲情之间,是没有所谓的派系,内政。您既然是岳女士的外甥,那么您当然有权利,也有资格去保护她不受伤害了。” 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李南方说:“对,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是,可是——” 小白明明赞同李南方所说的这些,却感觉很不对劲。 李南方没有催促她可是什么,悠然自得的吸烟。 可是了老半天后,小白终于说出了于飞等人恨不得扑过来,掐住她脖子替她说出来的话了:“可是,您在保护岳女士时,会不会连累您身边那些亲朋好友?毕竟,只有您和岳女士的亲戚关系。但您的朋友们,却不方便帮您一起干涉某些事的。” 大家都知道,小白所说的“亲朋好友”,就是吊到不行的荆红命等人。 他们虽然吊,却没权力帮李南方这个岳家主的小外甥,来干涉岳家家务事的。 不然,就会引起某个圈内所有人的不满。 面对小白这个很敏感的问题,李南方再次反问:“我为什么要连累我的亲朋好友?” 小白愣了下,随即恍然:“您是说,您只会一个人?” “对,就是我一个人。” 李南方抬起头,看着电梯门口的贺兰小新,徐徐地说道:“岳梓童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姨,并不是别人的。所以,我的亲朋好友不会掺杂其中,我也不喜欢他们掺杂其中。” 第1120章 很厉害的李南方 贺兰小新满脸,满眼都是柔情。 一波一波又一波的妖媚气息,向大堂三个方向扩散出去。 幸亏没人看到她,在李南方看着她,很认真说出那句话后,她立即抬手放在唇上,给那个男人回了个风情万种的飞吻。 不然,外人肯定会误以为她真是倚门卖笑的。 李南方在离开包厢时,已经和她说过,他绝不会任由某些人欺负岳梓童,而坐视不理的。 可女人还是不放心—— 有几个女人,会相信刚从她身上爬起来,才提上裤子的男人,说出来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呢? 但李南方此时此刻,却是当着上千人的面,接受小白记者采访时,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他此时的言谈,是要被放在各大网络媒体,让很多人观看的。 如果他食言了! 哼哼,新姐发誓,在他即将被全世界人民的口水快淹死时,她绝对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贺兰小新这才相信,李南方没有骗她。 “也许这个人渣,根本放不下梓童。就算姑奶奶没有使出十八般武艺,可劲儿被他折腾个半死,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唉,如此算来,新姐岂不是赔本了?不过,貌似很舒服。” 娇滴滴的新姐,春心再次荡漾时,已经记不起今天楞过几次的小白,终于迫切的问出了她想问的第某个问题:“李先生,您觉得,你单枪匹马的,能是、能改变世界吗?” “小白,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很厉害的。无论对手有多凶悍,最终都会向我哀声求饶,放过她的。” 李人渣在很认真回答小白的问题时,干嘛要看着新姐呢? 而新姐那性感的娇躯,也猛地打了个冷颤,赶紧低下头,低低骂了句流氓呢? 很厉害的含意,可是比天还要大,是语言文字无法描述的。 在床上把女人折腾到哀声求饶,是一种厉害。 在赌桌上大杀四方,是一种厉害。 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横扫千军如卷席,也是一种厉害。 所以小白根本无法分析很厉害的李南方,究竟有多厉害。 就像,她已经不能再提问这个问题了那样。 唯有很赞同样子的点了点头,问出了新的问题。 她这个新问题,可是会所上千员工,苦苦期盼,等待良久的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也不如刚才那个问题敏感。 问题的起源,只局限于男欢女爱的角度上。 “李先生,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七星会所的。” “我是怎么看待七星会所的?” 李南方笑了下,摊开双手又反问了:“我说,从昨天我和夜神手挽手走上红地毯的那一刻起,七星会所就成了我和她的共同产业,有谁会提出反对意见吗?” 没有人。 现场所有人,刚才可是清楚的听到,李南方说花夜神是他妻子了。 既然花夜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七星会所又是她的产业,那么本着夫妻一体的大原则,说他是会所正儿八经的老板,肯定没谁会反对的。 但是,这不是陈副总等人最想听到的话。 她们更关心,明明是花总丈夫的李南方,会不会把这份泼天大的产业,都便宜了他誓死保卫的小姨。 大家不介意李南方来当老板。 却很介意小姨来当老板——那样,昨天率众与宗刚对怼的陈副总,肯定是率先卷铺盖滚蛋的那批人。 事关自己的前程,由不得陈副总等人不慎重对待。 还是小白好啊。 陈副总决定,等采访结束后,会立即给她封个厚厚的大礼包。 因为很小白的小白,再次问出了陈副总等人的心声:“李先生,接下来我提出的问题,是个假设。先请您原谅我的无礼,对岳女士的冒犯。” “还是我来说吧。那样,也免去了我原谅你的环节。因为我这个人其实特小气,很少原谅人的。” 说出心里话后,李南方才说:“你是不是想问,如果我小姨逼着我,利用阴谋手段来牟取夜神的七星会所时,我该怎么做吗?” “李先生,您真聪明。” 小白用力点头,满脸的钦佩。 “首先,我承认我很聪明。” 不知不觉中,李南方又效仿他小姨说话时的臭毛病,伸出了三根手指:“其次,岳梓童应该不缺钱。最后,夜神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因为誓死保护小姨,就要帮她来侵吞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说到这儿后,李南方特意看向了陈副总等人,缓缓地说:“无论何时,我都绝不会允许夜神之外的任何人,来插手会所的任何工作。” “亲情是亲情,夫妻是夫妻,不可混为一谈的,这是我始终坚持的底线,更是我不喜欢被任何人触动的大原则。” 听李南方郑重说出这些话后,陈副总等人心里吊着的那块大石头,才轰然落下。 她决定,在给小白封的大红包的基础上,再加一个更大的红包。 小白可不知道,她只是简单的动了下嘴皮子,就收获了超值的回报。 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内心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烧的失去了理智。 不然,她也不会张嘴问道:“李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您和贺兰小新女士,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嗯,这个问题包含的有些多,也包括您以后怎么处理她,和岳、和花总之间的关系。” 贺兰小新昨晚就去了李南方房间内,到现在还没出来的事实,可谓是路人皆知了。 如果新姐只是个高台小姐——咳,小白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新姐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更是岳家主半途而废新婚大礼上的新郎。 话说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很暧昧哦。 小白迫切想知道“名女人”的隐私,这也是整个记者群共有的通病。 所以,就算躲在电梯门口的新姐,听她问出这个问题后,也有了些羞恼成怒的反应,可却没什么要打击报复这小白的想法。 新姐也想知道,李南方在人前,究竟是怎么对待她的。 不过对李南方来说,小白这个问题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贺兰小新的身份不一般,那可是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名扬京华的妖女了。 李南方眼角瞅着远处的贺兰小新,着实想了会,才问:“小白,你说我能同时娶两个老婆吗?” “不能。” 想都没想,小白就摇头否认:“我们是华夏,不是一夫多妻制的阿拉伯国家。” 她很想鄙视李南方,怎么这样没良心。 他已经娶走了京华第一美女花夜神,怎么可能再垂涎贺兰大小姐呢? 男人啊,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男人,又说话了:“好吧,那我就不娶她。但是,她也不能再嫁人了。” “为什么?” 小白有些气愤了:“李先生,您这是仗着您很厉害,来挟持一个可怜的女人,来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回答正确。” 李南方终于不耐烦了,拉下脸,双眼朝天冷冷地说:“我就是仗着我很厉害,来挟持贺兰小新给我当情人。谁要提出不同意的意见,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会被我视为生死大敌。我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去打击他。直到,他承认为止。” 小白活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在她看来,李南方能迎娶花夜神,得到市值数百亿的七星会所,就已经是祖坟上诈尸了。 可是! 他居然还不满足,要让堂堂的贺兰大小姐,给丫的当情人。 还当众口吐狂言,说谁敢有不同意见,就会成为他的生死大敌。 “你、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小白喃喃地说。 李南方更加不要脸的回答:“你看到我有脸吗?” “我的问题,问完了!” 小白恨不得扑上吧台,抄起一个酒瓶子,狠狠砸在这人渣的脑袋上。 可她不敢啊。 唯有恨恨地说了句,转身就走。 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不要脸的一眼! 但刚走了几步,就听背后李南方说道:“爱笑的女孩子,运气总会好一些哦。” “遇到你这样的人渣,我哪儿还能笑得出来!” 小白回头,对李南方尖叫着吼了一嗓子,接着推开人群,快步走出了会所大堂门口。 握了个惊天大草。 曾经敢与京华林家对怼,砸断林大少的李老板,会被一个长相安全,没有任何背景的小记者,痛骂人渣后,就这样安然离去,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李人渣也很尴尬,目送小白走出大堂后,才干咳着讪笑了声:“咳,那个什么,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善良的。有时候。” 是啊,你是很善良,有时候。 可你“有时候”的时候,好像非常少。 不然,林大少现在也不会依旧坐着轮椅出来泡妞了。 于飞等人心中默默地说这些时,李南方不耐烦的挥挥手:“记者们,都散去了吧。我该说的都说了。谁要是觉得,我说的还不够多,那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探讨我的隐私好了。” 挖槽,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你被小白骂的羞恼成怒,满肚子火无处发泄,想找个替罪羊吗? 于飞等人心中骂着,齐刷刷的转身。 他们是走的那样痛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其实,我还是很想说出更多的隐私,来和大家分享的。比方,被你们尊重的贺兰大小姐。在床上时,能施展出来的十八般武艺,来改变她贵族少妇的本质。” 相信混在记者群中间,向外走的贺兰小新,听到他这句低低的自言自语后,肯定会效仿小白,对他尖声怒骂:“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人渣!枉我甘心被你骑了大半个晚上,你竟要毁我清誉,人渣!” 盘膝坐在前台上的李南方,问走过来的陈副总:“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比方,为夜神打抱不平,骂我是人渣。冲我吐口水也行,我保证不会记恨在心,更不会还手的。” 陈副总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齐刷刷的弯腰行礼:“老板。” 第1121章 人不要脸则无敌 李南方让陈副总等人对他吐口水,骂他人渣,不是假惺惺,是真心话。 别看他当着数十名记者的面,大耍流氓嘴脸,让人明白什么才叫正在的吃着碗里的,还又看着锅里的,其实他心里对花夜神还是相当愧疚的。 不是相当,是相当相当再相当。 杨逍已经为他们俩主婚,他又向花夜神要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惊动了华夏贵族圈内的所有重量级人物,只为帮他来对怼岳梓童,来平息私怨。 婚礼上,花夜神更是为救岳梓童,而被一根筷子刺了个透心凉,现在仍旧生死未卜。 最该去医院守护她的李南方,不但没去,还在会所所有员工都人心惶惶时,私下会见他的前未婚妻岳梓童,更是与他的老情人贺兰小新,自昨晚厮混到天亮。 这还是人干出来的活吗? 非但如此,他更是对记者群大放厥词,让人看清了他丑陋的真面目—— 真心讲,当记者小白尖声怒骂他人渣时,他都想鼓掌,甚至盼着最好能有个正义之士冲上来,一刀把他的心挖出来,让他亲眼看看是不是黑的。 连死,李南方都不怕了,还会怕那些试图欺负岳梓童的人? 还会在意要不要脸? 还会在意,被陈副总等人,用口水把他活生生的淹死? 陈副总等人真那样做了,以为得到应有惩罚的李南方,心里就会感觉好受很多了。 可惜,陈副总等人不让他好受。 不但没有吐他口水,还为他高超的不要脸而折服,齐刷刷的弯腰,尊称他一句老板。 “唉,这些人,简直是太没人性了。幸好,我的善良总能在最关键时刻,提醒我该做点什么。” 车子停在总院门诊大楼前的停车场内时,忧郁王子般的李南方,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 不是太用力。 用力了不但会疼,而且也没谁看到不是? 既然没谁看到李先生自责的耳光,那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反正,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脸皮再厚些,心再怎么黑,都是很正常。谁看我不顺眼,完全可以来找我麻烦,我保证——会奉陪到底。” 桀然笑了下,李南方推门下车。 人渣就这样,无论犯下天大的错误,都能找到最恰当的理由,来给自己开脱,并因此而洋洋自得,继续做那些混蛋才能做的事。 树没有皮会死,人不要脸则无敌。 无敌的李南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了总院门诊部大楼的台阶。 陈副总告诉李南方,重症监护室在门诊部的七楼。 这种地方,就是严禁吸烟,严禁喧哗的医疗重地。 无论心情多么愉快的正常人,在来到七楼后,都会满脸的凝重,这也算是对监护室里诸位重病患者,最起码的尊重吧。 不过林大少是正常人吗? 他觉得,他应该是正常的。 如果他是傻子,那么他就不会把一个坚决拥护“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这条真理的某艺校女生,给摧残到必须送来重症监护室的地步。 严格说起来,某艺校女生落到这种地步,也不完全怪林康白。 是她自己同意“单挑”包括林大少在内的四个男人,并甘心接受毒品注射的。 昨天整个晚上,艺校女生都在床上大展神威,让林大少四人多次缴械投降,却没抗得住过量毒品的摧残,早上六点半时,出现了口吐白沫,瞳孔放大的严重休克症状。 毒品这东西,绝对是那些生活条件高度优越,却因此而丧失进取心,对未来充满迷茫的男女们,最佳的精神寄托之物。 所以毒品又有个外号,叫做寻找人生。 像那些在迪厅里吃了小丸后,目光呆滞,脑袋不住左摇右晃的年轻人们,就是寻找人生中的组成部分。 自以为活的超然脱俗,其实不过是一群早就死去的傻比。 林康白早就知道毒品这东西好,所以在腿被李南方打断之前,他只是偶尔去寻找人生。 林康白遭到沉重打击,更因京华林家的颜面,威信因林老太的跋扈,被花夜神怒怼,直线下降,甚至成为贵族圈内的笑柄后,林家主愤怒了。 林家主可没去找花夜神,李南方去算账。 林家主可不像岳临城那样愚蠢,看不清当前局势。 在去年的事件发生后,林家主亲自跑来医院病床前,狠狠抽了林康白一个大嘴巴,厉声警告他以后再敢给家里惹祸,定当逐出家门,任由他自生自灭。 就因为在会所调戏了蒋默然,却连累林家和本人,遭受如此沉重打击后,林康白深陷在了浓浓的迷茫中,开始怀疑人生。 怀疑人生的人,当然得探索人生的奥秘了。 于是,毒品就成了林康白这大半年来,最好的伙伴。 甚至,都超过了他所钟爱的美女。 毒品就是个魔鬼。 它在给予人语言文字无法描述的快乐幻境时,也会收走人们的健康。 短短大半年的工夫,林康白就上升到连他爹妈见到他时,都得仔细辨认,才能确定这是他们家小康的境界了。 可林康白却无视父母的责骂,与妹妹林依婷的苦苦哀求,依旧我型我秀。 甚至都变本加厉了。 这是因为他觉得,人活着其实实在没什么意思,就算能出息成南储皇,北扶苏那样的俊才,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在百年之后,都会变成一捧灰烬? 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去严于律己,而不是尽情享受人生呢? 于是,在被林家主亲自问责后,林康白不但没有丝毫的改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活的更加潇洒了。 本来嘛,艺校女生是自愿注射过量毒品,从中寻找人生快乐的。 死了也就死了,把她引上这条路的林大少,事后最多给她家人一笔超值抚恤金,就能摆平这件事了。 可是谁成想,就在林康白等四人,望着身子开始一抽一抽的女生,虔诚祈祷她早生极乐时,他妹林依婷却在贺兰扶苏的陪伴下,忽然闯了进来。 林依婷找她哥,是想告诉他,李南方还活着。 她希望,林康白听到李南方还活着的消息后,对他的刻骨仇恨,能激发起他的昂扬斗志,不再这样自取灭亡,从而远离毒品。 仇恨,也是能让人活下去的一种动力。 林依婷对此深以为然。 只是让林大小姐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哥哥的家里,发现了弥留之际的女孩子。 经过去年被杨逍劫持到青山南部山区那件事后,林依婷就像变了一个人那样。 不再像以前那样骄横跋扈了,开始在贺兰扶苏的引导下,几乎每周都要拿出一天时间来,去孤儿院,敬老院这种地方去做义工。 事实证明,发自真心的爱,是能改变一个人的。 不然,她也不会在看到艺校女生即将身死时,林康白还不耐烦的挥手让她赶紧走时,抬手就是一记大耳光,并在贺兰扶苏的帮助下,逼着他把女孩子送来医院了。 林康白虽然已经看透了人生,不再拿死活当回事,但他还没彻底“顿悟”到家,依然会怕疼,怕他妹夫看他时的那双冰冷眼神。 所以,他唯有坐在轮椅上,亲自陪同艺校女生来就诊了。 女孩子被送来医院后,就被送进了重病监护室。 本来,贺兰扶苏要在这边陪同林依婷,一起监督林康白竭力抢救女孩子的。 但他忽然接到了家里电话,要求他马上回家。 扶苏哥哥既然要走,林依婷也不想呆在这儿,只是厉声“威胁”过林康白后,一起急匆匆的走了。 她威胁林康白的办法很简单:“如果你不乖乖呆在这儿,竭力抢救那个女孩子,那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爷爷。然后,你就等着被逐出家门吧。因为京华林家这种豪门,绝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渣存在。” 其实林依婷也不是完全在威胁林康白,这也是事实。 林康白很清楚。 爷爷如果知道他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铁定会为了维护林家的尊严,把他立即逐出家门的。 一旦失去了林家的庇护,林大少还怎么探索人生?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怨恨的骂着妹妹,不得不留下来。 林大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他虽然被迫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苦等女孩子被抢救的无聊过程中,但却能“苦中寻乐”,一个电话就有十数个狐朋狗友,快马加鞭跑来医院相陪了。 刚开始时,林大少在诸多小弟的刻意奉承下,还只是强颜欢笑的。 但在得知七星会所的花夜神,也在这层楼的某间重症监护室内,被密切观察时,林大少就真快乐了。 林依婷昨天去他家找他,本来是想告诉他,李南方还活着,花夜神为救岳梓童而身受重伤这些事的,但在看到某艺校女生随时挂掉后,又怕又怒中,哪儿还有心思告诉他这些? 严格说起来,花夜神才是林大少对人生迷茫的罪魁祸首。 当初,如果不是她怒怼林老太,李南方早就被打死,林家也不会成为贵族圈内的笑柄,他林大少当然也没必要借用毒品,来寻找人生真谛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惊闻花夜神当前随时都能挂掉后,林康白在愕然半晌,迅速派人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后,双手朝天,喊出了这句话。 更甚,他派人去采购鞭炮,要在门诊部七楼重症监护室外走廊中,大放特放。 整整一个早上,林大少在最需要安静肃穆的地方大声喧哗,医院领导肯定会劝说——话还没说完,大嘴巴就抽了过去。 身份超然的林大少,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 院方,患者家属唯有敢怒不敢言。 可现在,他却要大放鞭炮! 这还了得。 可又有谁敢来阻止他呢? 就在林康白哈哈大笑着,催促手下赶紧点鞭时,有个很清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第1122章 林康白疯了 七星会所的两场大婚,牵动了贵族圈内所有重要人物的紧张神经。 总院的那些大领导,自然也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 就像刚陪林依婷来医院的贺兰扶苏,很快就急匆匆返回家那样,总院的几个大领导,也都各自回家,高度关注此事去了。 不然,哪怕有一个重量级的院领导坐镇,林康白也不敢这样嚣张的。 林康白的嚣张,从昨天中午就陪护在监控室内的蒋默然,当然能知道了。 蒋医生还没傻到会站出来,义正词严让林康白滚蛋的地步。 因为她深知,林大少能坐在价格不菲的品牌轮椅上享受人生,她的美色就是导火索。 蒋默然实在不想给荆红命惹麻烦,所以唯有始终躲在重症监护室内,眼不见为净。 可当她从特护嘴里听到,林康白要在七层走廊中大放鞭炮,来欢庆花夜神生死未卜时——她再也受不了了,快步走出房门,娇喝一声住手。 其实林康白那些狐朋狗友,也很清楚在这儿燃放鞭炮有些过了。 但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反正是林大少下令点鞭的,真要惹出什么事来,那也是他担着。 就在某狗友满脸笑嘻嘻的,拿着烟头刚要点燃,就被蒋默然的娇喝声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蹲坐在地上。 “草,谁啊,敢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康白骂了句,抬头看去,顿时一楞:“哟,这娘们儿好水灵啊,比那倒霉的艺校生,强了不知多少倍。擦,我怎么不知道总院还藏有这样一朵花。不过,看上去很面熟,貌似在哪儿见过。” 蒋默然出现后,林康白立马冒光的双眼,好像两只小手那样,在她脸上,胸上嗖嗖地扫来扫去,肆无忌惮。 “这小娘们是谁?” 毒品在给予林康白快乐,拿走他健康的同时,也让他的记忆力大幅度下降。 让他明明看着蒋医生很眼熟,却偏偏记不起她是谁了。 “大少,她胸牌上写的是蒋、蒋默然。” 被蒋默然的娇喝声,给吓得差点蹲坐在地上的狗友,眼神特别好。 蒋默然这三个字,就像一道电光那样,自林康白脑海中猛地闪过,让他失声叫道:“哇靠,原来是这个婊砸!” “大少,您认识她?” 狗友在问出这句话后,就看到林康白那张和白粉一个颜色的脸,攸地涨红。 尤其是那双本来特空灵的双眼里,瞬间就布满了浓浓的怨恨。 就像一条毒蛇那样,让狗友看了后,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 随即豁然省悟了。 “林先生,我希望您该明白,这是重症监护特殊楼层。还请您为了各位患者的康复,不要在此大声喧哗。” 蒋默然也很怵头林康白死死盯着她的眼神,但她已经站出来了,就没有再后退的理由。 更何况,这也算是她的职责了。 相比起去年见到林大少后,就会心儿发颤的蒋默然,现在并不是害怕他。 不然,她也不会保持着该有的镇定,说话时的声音很流畅了。 她不怕林康白,是因为她不但是被荆红命罩着的,关键是她的男人,也已经死而复生回到了她身边! 那会儿,她没有站出来阻止林康白等人的大声喧哗,只是很清楚无论是荆红命,还是李南方,都应该很忙。 她不想给俩人再招惹没必要的麻烦,只希望林康白在闹够了后,自行离去。 很遗憾,已经参悟人生的林康白,迫于妹妹的严令,唯有呆在这死气沉沉的破地方,苦中寻乐时,越闹越大,竟然要点鞭庆祝了。 现在花夜神正在鬼门关前徘徊,稍微遭遇点惊吓,很可能就此香消玉损。 残酷的现实,也迫使蒋默然必须站出来了。 如果换成别的医院小领导,冒着被抽耳光的危险来苦劝林大少,或许还能打动他,让他大发慈悲的不再点鞭。 不过这个人既然是蒋默然嘛——嘿嘿,心中狂笑的林大少,就算是死,也要点鞭。 最好是能把鞭炮扔进花夜神的监控室内,直接让她挂掉。 “蒋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不该在这儿点鞭。抱歉,抱歉。” 林康白桀桀地笑着,毒蛇般的目光,终于从蒋默然脸上挪开,看向了狗友:“晓宇,既然蒋医生不许咱们在这儿点鞭了,还不赶紧把鞭炮收起来。来,拿过来。” “啊?哦,哦。” 狗友晓宇有些不明白林大少为毛这样说,呆愣过后还是把鞭炮盘了起来。 蒋默然也愣了下,随即强笑了下:“多谢林先生能支持我的工作,能为诸患者着想。” 她还真没想到,林康白会听她的劝说。 走出监护室时,蒋默然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宁死——那是不行的。 但肯定会想法设法阻止林康白发疯,必要时严令早就侯在走廊中,却只是敢怒不敢言的保安们,把这群混蛋给强行扔出去。 至于扔出去后,林康白又是什么反应,蒋医生表示不害怕。 只因她背后趴着、哦,不,是她背后站着个很牛比的李南方。 李南方能第一次把林康白腿打断却没担负任何责任,那么就能把他的腿,再砸断一次。 就在蒋默然心中疑惑林康白怎么转性了时,晓宇已经把盘起来的鞭炮,放在了他膝盖上。 坐在轮椅上的林康白,轻拍着鞭炮,看着蒋默然笑道:“蒋医生您太客气了。我林康白虽然是因为您,才只能坐在轮椅上怀疑人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但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顿了顿,林康白的笑容开始变质了:“我的原则呢,就是我希望能找到机会,让花夜神那个婊砸,和你一起哪怕是死后,也要后悔不该招惹我。” 蒋默然脸色大变:“林、林康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你很快就知道了。” 林康白苍白的脸上,再次浮上病态的潮红:“晓宇,你们几个帮忙把这个贱人拦住。我不希望任何人,能阻挡我去花婊监控室内燃放鞭炮。” 蒋默然这才明白,林康白要做什么,嘎声尖叫:“林康白,你、你疯了啊你!” “对啊,我就是疯了。你如果落到我这般模样,你也会疯了的!” 林康白浑身爆发出吓人的戾气,对晓宇等人厉声喝道:“都尼玛的傻愣着干嘛呢?给我挡住这贱人,帮我踹开监护室的门。” 这一刻,林康白觉得他就是烈士附体了。 他不再惧怕死亡。 他只想在临死前,能用点鞭把花夜神给惊死的愉快方式,和她同归于尽。 她死,他也死。 她不死——她都没死,凭什么让林大少给她偿命? 林康白的疯狂,把晓宇等人给吓坏了。 他们这些人,只敢奉命在走廊中点鞭。 反正出事了,由林大少一肩挑就是了。 可他们真心不敢去踹花夜神的监护室房门。 那样,会给他们家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但林康白却不会放过他们,狞笑着威胁道:“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那我只能痛苦的活着。人在痛苦中,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出很多事的。到时候,你们可就惨了。可我一旦死了呢?你们的心腹大患也就消失了。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仔细想想吧。” 晓宇等人,终于意识到他们以前可劲儿巴结的林大少,是个魔鬼。 今天他们如果不帮魔鬼做事,那么满屁股是屎的他们,就会很惨。 “干了!” 晓宇等人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疯狂后,齐刷刷大吼一声。 几个人扑向蒋默然,晓宇等人嘶声吼叫着什么,恶狗般扑向监护室的房门。 “不要,千万不要!” 蒋默然被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尖声大叫着围观的那些患者家属,以及医院保安们都过来帮忙。 “你们不能这样!” 暂且不提那些患者家属,单说那些维护医院治安的保安们,此时即便是再惧怕林大少,也得冲上来履行该尽的职责。 “谁敢上来?” 林康白嘶声大喝声中,居然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枪。 这把枪,他放在身边很久很久了。 这是专门给花夜神准备的。 始终在找机会,能接近花夜神,一枪崩掉她。 李人渣已经死了,再干掉花夜神后,林康白就觉得,他的人生能完美谢幕了。 真男人,有所谓而有所不为不是? 刚才,他满心只想用鞭炮吓死她了,忘记了腰里还有枪。 直到那些保安要蠢蠢欲动时,林康白才猛地想到了这把枪。 那些保安,只是每个月拿个三五千的,当然不至于因此而丢掉性命了。 “哈,哈哈,老子真蠢。明明有枪,还特么的想用鞭炮。” 看到那些保安,还有患者家属,都吓得尖叫着抱头蹲在地上后,林康白终于找到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哈哈狂笑着,手枪对准了蒋默然。 这个臭女人,可是让林大少目前生不如死的导火索,他在彻底疯狂后,当然不会放过她。 “林、林少。” 抓着蒋默然的那两个狗友,看到林康白拿枪对准他们后,也是吓得面如土色。 大家厮混这么久了,可从没听说林少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就像,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林康白身上竟然带着枪。 并彻底地疯狂了。 万一,疯狂的林大少开枪时手一哆嗦,那他们岂不是要被殃及池鱼了? “滚开。” 林康白手枪一摆,阴阴地笑道。 他还算有点理智,不想滥杀无辜——那两个狗友如蒙大赦,慌忙松开蒋默然,蹦到了墙根处,双手抱头和那些吃瓜群众一起,蹲了下来。 “林、林康白,你要冷静,知道你要做什么。” 蒋默然也想跑。 可她哪儿见过这等阵仗? 想跑,腿却像是灌了铅那样沉重,唯有瞪大一双满含恐惧的眸子,看着林康白狞笑着,扣下了扳机。 砰! 枪响声在走廊中爆响时,特别的清脆。 “没想到我会死在这儿,在南方回来后。” 蒋默然忽然笑了。 第1123章 熟悉的陌生脸 没有谁想死。 尤其刚苦尽甘来的蒋默然。 但命运却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在她自“丧夫之痛”的寒冬中,迅速转换春天模式,让她美丽的生命之花,为那个男人彻底绽放开来时,林康白对她扣下了扳机。 罪恶的子弹,在这一刻好像被放慢了一千倍那样,在蒋默然看来。 发出瘆人的咻咻厉啸声,旋转着飞了过来。 林康白的枪法还是很不错的。 他以前就经常在靶场打靶,数米的距离内,一枪击中蒋默然的心脏,还是很有把握的。 蒋默然看到了死神。 原来,死神的模样,是如此的鲜艳。 是由大朵大朵的鲜血之花,组成。 在她眼前蓦然绽放。 死神之花绽放后,蒋默然立即深陷在了空灵的状态中。 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看到了他们在抵死缠绵时,他勇猛的香艳一幕。 “希望,我的生命,能永远定格在那一刻。那么,我就是快乐的。” 蒋默然的心,瞬间的无比平静,幸福的笑了。 就好像,这才是她最好的归途。 最佳的落幕方式。 砰! 清脆的枪响声,在走廊中迅速漫延时,也扑出了窗外,夹杂着数名吃瓜群众的惊叫声。 “枪响声?” 刚走上门诊部大楼台阶的李南方,听到突兀传来的响声后,本能的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了响声的来源方向。 就像出色的酒鬼那样,根本不用去品尝美酒的滋味,仅仅是通过嗅觉,就能辨别出美酒档次那样,玩枪的高手,也同样能根据枪声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在瞬间判断出来自哪儿。 “七楼!” 李南方刚抬头,就精准判断出枪声来自哪儿了。 就像被一把巨锤狠狠砸了下那样,李南方的身子猛地晃了下,随即化身猎豹,扑向了大厅门内。 花夜神所处的重症监护室,就在总院门诊部的七楼。 这是陈副总告诉他的。 此时七楼忽然传来枪声,无论是不是和花夜神有关,都足以撩拨起李南方的恐惧神经。 他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敢对花夜神下毒手。 所以才听从了师母的劝说,昨晚没有跑来医院陪护她。 但现在响起的突兀枪声,却让李南方无比的后悔。 更害怕。 他不该这样大意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疯子的。 疯子做事,可谓是鸿泥雪爪,无处可寻。 他的第六感神经,提醒他七楼传来的枪声,肯定与花夜神有关的。 从没有过的恐惧,自责,让李南方扑上楼梯时,动作居然变形了,噗通一声扑倒在了楼梯上。 幸亏他的本能还在。 不然这下肯定会磕掉他满嘴的牙。 不等下巴落地,李南方左手及时一撑,按在台阶上,身子急速飞起的同时,右手已经搭上了楼梯扶手。 两个等电梯等到不耐烦的小护士,刚好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趴在楼梯上的男人,忽然好像鬼魅那样,只在扶手上搭了下,就刷地不见了。 这俩小护士的眼睛,竟然没有捕捉到李南方借助楼梯扶手,蹭地翻上二楼的动作。 她们怀疑是不是见鬼了。 还别说,李南方真恨不得他此时是个鬼。 唯有鬼,才能穿透墙体,忽然出现在七楼的。 尤其在第二声枪声传来后,眨眼间就已经窜到三楼的李南方,就像再次被巨锤狠砸了下那样,差点从扶手上摔下来。 他的恐惧,紧张,惊醒了气海丹田内的黑龙。 猛地直蹿出来,急速上下左右盘旋着,一声声的咆哮,激发出了李南方所有的潜力,动作变得比鬼都要快! 可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秒速能超过六百米的子弹。 连在空气中以秒速三百左右的声音,都追不上。 所以等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扑出七楼的楼梯口时,隐隐的尖叫声,以及第三声枪声传来了。 噗通一声,李南方因扑出来的动作过快,过猛,差点撞在对面走廊墙壁上,赶紧横起右肘一挡时,巨、大的反弹力,竟然让他双膝跪倒在了地上。 他霍然抬头! 然后,看到了一抹黑蕾小三角。 还有两条雪白粉嫩的大腿。 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懵逼了。 幸好李老板的反应速度超级快,懵逼瞬间后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他的脑袋,在一个女人的裙子下面。 这都怪那堵该死的墙。 如果不是它故意挡在那儿,预谋要让李南方狠狠碰在上面,撞个万朵桃花开,他怎么可能会及时横肘挡在墙上后,被强大的反弹给搞到跪在地上? 李南方双膝在跪在地上时,惯性当然不会就此完全消失,促使着他顺着光滑的地面向前滑行了一米多。 好巧啊,好巧。 低着头在地上滑行的李南方,好巧的钻进了一个女人的套裙下。 本能的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了裙下迷人的风光。 “好迷人的小裤衩。” 为什么说人渣就是人渣呢? 因为正常人是绝不会在新婚娇妻可能被人强喂花生米时,还能有当前这个想法。 只会赶紧从迷人小裤衩的主人腿下爬起来,匆忙的说声对不起,再做其它事。 李南方发誓,他就盯着迷人小裤衩看了最多,最多两秒钟,以非常纯洁非常纯洁的欣赏态度,正要爬起来时,受惊的小裤衩主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左脚猛地后撩! 挖槽,这么尖尖地高跟鞋鞋跟,好像锥子那样,这要是狠狠击在李老板的下巴上后,还不直接从他口腔内,噗的一声贯穿而出,让他一缕英魂,悠悠飘向西天极乐? 这迷人小裤衩的主人,简直是太黑心了。 李南方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和墙壁发生了误会导致,有必要下如此的狠手? 啊,不,是狠脚。 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的娘们,怎么个个都心狠脚辣到不行? 李南方可不想去西天极乐,于是在黑色小皮鞋的细高跟,匕首般电闪刺向他下巴时,及时摆头,脸颊贴在了小裤衩主人右腿上时,左肘横挡,啪地挡住了那把“匕首”。 好疼。 李南方顾不上痛,挡开小皮鞋后,脑袋迅速后仰,翻出裙下时——又特么做了个本能的动作。 居然在那条光滑白嫩的美腿上,用力亲了一口。 “卧槽,我特么真该死。” 亲过后,李南方就后悔了。 暗中强烈的谴责着自己,抬头看向小裤衩的主人。 很巧啊,很巧。 迷人小裤衩的主人,也羞恼成怒的低头看来。 四目相对,俩人齐声说道:“是你!” “是你!?” 看到死亡之花绽放,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蒋默然,在第三声枪响过后,终于从无痛状态的懵圈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陌生脸。 熟悉的陌生脸。 这句话脱胎于熟悉的陌生人。 什么是熟悉的陌生人呢? 泛指一对曾经深爱过,并熟知对方任何优缺点,却分道扬镳的男女。 吕明亮的脸,对于蒋默然来说,就是熟悉的陌生脸。 甚至,已经品尝到苦苦相思滋味的蒋默然,都已经忘记吕明亮的模样了。 他对她来说,或许连一个生命中的过客,都算不上了。 但就是这个被她极度看不起,更无比痛恨过的男人,却在林康白举枪对她扣下扳机,要收割她美丽的生命时,忽然就像从地缝里冒出来那样,及时扑在了她面前。 完全是昨天的两场大婚中,当杨逍用一根筷子要刺穿岳梓童后脑时,花夜神及时补位,舍己救人的翻版。 林康白的两枪,都准确击中在了吕明亮的后背上。 即便是这样,吕明亮都没敢很实在的扑在曾经的妻子身上。 他只是像一座山那样,双手扳着蒋默然的双肩,随着两声枪响声,身子急促的颤动了两下。 有鲜血,自吕明亮的嘴角淌下。 原本保养很不错的红润脸庞,立即苍白如纸。 却偏偏,带着解脱的赎罪笑容。 他,终于用这种方式,还上了对前妻的无比愧疚。 随后那声枪响声传来时,吕明亮的身子,并没有再次剧颤。 只因没有子弹过来。 就算是过来,那又怎么样? 他,依旧能用他的身体,为前妻挡住邪恶的子弹! 吕明亮,曾经邪恶过。 为了往上爬,把娇滴滴的娇妻,主动推到别的男人怀中。 并在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后,对彻底霸占他娇妻的李南方,尊敬有加。 尊敬李南方,并甘心按照他所说的去做,这对吕明亮来说,也是一种无法饶恕的邪恶。 可所有的邪恶,都在这一刻,被他的鲜血洗清。 就像他对前妻坚强的笑着,说出来的话:“默、默然。从此后,我、我终于不再欠你什么了。” 蒋默然呆呆地望着吕明亮,大脑内一片空白。 却又格外的清醒。 伤害,永远都是伤害。 曾经的伤害,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但是能偿还。 就像,吕明亮舍身为蒋默然挡住子弹后,蒋默然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去爱他。 她现在的芳心,已经全部被一个叫李南方的家伙填满。 再也无法接纳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不过,她必须承认,吕明亮说的没错。 从此后,他已经不再欠她什么了。 “我如果死了,请帮我照看下现在的妻、妻子。” 吕明亮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他想笑。 只是刚咧嘴,就有鲜血从嘴里淌了出来。 “好、好。” 蒋默然木然的点了点头。 “谢——” 吕明亮只来得及说出一个谢字,脑袋就迅速后仰,身子向后摔去。 他的意识在彻底消失之前,促使他做出了推开蒋默然的动作。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谁都不欠谁的了。 那么,吕明亮就没理由死在人家怀里。 “吕明亮!” 当吕明亮身子后仰摔倒时,蒋默然终于彻底的清醒,惊声尖叫。 她的尖叫声未落,眼前黑影一闪,有人及时伸手,抓住了吕明亮的肩膀。 第1124章 谁在吃我的豆腐? 这次的京华之行,可算是让吕明亮开眼了。 他不但荣幸成为了这场旷世婚礼的见证人,见到了当今华夏影响力最大的两大新娘,见到了以前唯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更全程观看了婚礼上的巨变。 在花夜神受伤倒地后,吕明亮其实也很想跑过去,用他很出色的医术,来协助蒋默然抢救她的。 却被段香凝及时拉住了。 段香凝拉住他的理由很简单。 吕明亮是男人,却又不是李南方。 虽说在医生眼里,伤者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但那也得看看这个伤者是谁啊。 如果只是普通美少妇,极具菩萨心肠的吕明亮,完全刻意施展他的回春妙手,与原本就配合默契的前妻一起,展开抢救。 可伤者是花夜神。 正如段香凝在事后所说的那样:“花夜神,是真正的天之骄女。现在除了李南方之外,就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碰她一根手指头了。哪怕,因她没得到及时抢救,就这样香消玉损。在她看来,也远远要比被其他男人看到她的身体,要好很多。” 听完段香凝的一席话后,吕明亮这才明白,他此前所熟悉的某些世俗法则,在这个圈子里是完全被颠覆的。 为此,他真心感谢段香凝的提醒。 却又征求她的意见:“我能不能在离京之前,再和我的前妻,说一声真挚的对不起?” 段香凝原本觉得,他没有这个必要。 吕明亮对蒋默然的伤害。可不是一声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不过,老吕却说:“我必须要这样做。哪怕我明知道她不会原谅我,但也算是解开了我的心结,此后才能真正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生活中。” 段香凝被老吕给感动了。 并不是所有的混蛋,永远都像林康白那样。 也不是所有的好人,都像李南方似的不变。 老吕,可能就是从混蛋变成好人中的一员吧。 于是,在段香凝的陪同下,吕明亮悄悄来到了总院。 段香凝来总院,肩负着段家的使命,是来看望花夜神的。 哪怕她见不得花夜神,但只要她能来过,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上来时,林康白恰好要点鞭。 对于林大少这种活着就为给家里抹黑的东西,段香凝还是深恶痛绝的。 不过,她不会出面阻止林康白胡闹。 只因她如果出面了,就代表着大理段氏与京华林家对立了。 无缘无故的得罪林家,是大理段氏不允许的。 所以她只能躲在旁边看热闹。 她都不方便出手了,在京华连根葱都算不上的吕明亮,能有什么表现? 唯有好好充当他的吃瓜群众角色,就好。 可当蒋默然出现,和林康白越闹越僵时,吕明亮藏不住了。 他觉得,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帮——李兄弟的女人。 吕明亮刚悄无声息的走到蒋默然身边,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呢,林康白亮出了手枪。 对手枪这玩意,吕明亮也是很害怕的,慌忙贴墙,双手抱头,不敢再乱动。 他以为,林康白亮出枪来,只是为吓唬蒋默然而已。 却不料,林大少真会开枪。 吕明亮也不知道,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他想了些什么。 直到他后背被子弹打中时,吕明亮才猛地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他要还债。 用他的鲜血,他的生命,来弥补他曾经对蒋默然造成的大伤害。 老天爷念他自从当上院长后,确实按照李南方提出的“为人民服务”宗旨,脚踏实地的干,当然得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了。 并让他身子后仰时,彻底挣出了恶魔般死缠着他的愧疚。 让他无比轻松的,笑着仰面倒下。 段香凝却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段大小姐打心眼里,看不起吕明亮。 一来是双方的身份地位,确实不在一个档次。 二来是她特看不起为了往上爬,不惜把娇妻送人的混蛋。 可当吕明亮勇敢的扑上去,为蒋默然挡住子弹后,段香凝在震惊之余,才猛地意识到——吕明亮,也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真正的男人,总能获得女人的尊重。 不然,段香凝也不会及时出手,抓住他肩膀后,转身厉声喝道:“快,把他送手术室!” 走廊墙壁上贴着好多人啊,其中当然不乏医院里的大夫。 大家同样被林大少在光天化日下,就敢持枪杀人的英雄壮举给吓坏了。 所以段香凝的厉喝声,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耳边风。 刮过,就刮过了,别把她当回事。 “吕明亮!” 幸亏蒋默然再次尖叫了声,扑上来一把抱住老吕的左臂时,那些医护人员清醒了过来。 意识到危险已经过去了。 没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林康白,右手满是鲜血,手枪都掉在了地上么? 至于是谁及时开枪,制止了林康白的疯狂动作,大家伙实在不想在管了。 倒不如沉着抢救伤员的机会,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呼啦一声,七八个白大褂冲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抬起吕明亮,往西边跑去。 那边还有一间空闲的重症监护室,也是手术室。 大门一关,我自逍遥,哪管它外面闹得天翻地覆! 蒋默然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转身追了上去。 无论吕明亮此前对她怎么样,她现在都必须参与对他的抢救。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俩人谁也不欠谁的了,他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伤者,蒋默然身为总院小有名气的外科一把刀,参与对他的抢救,也是职责所在了吧。 蒋默然在追向那群人时,曾经回头急匆匆的看了眼。 她想看看,是谁制止了林康白继续发疯。 她看到了岳梓童。 岳大小姐今天来总院,当然也是为了看望花夜神的了。 尽管昨晚她在与李南方倾心交谈时,提出要来这边看望花夜神的要求,被小外甥无礼的拒绝了。 但被李南方拒绝是他的事,来不来医院,则是岳梓童的事。 花夜神是为了救她,才被刺客来了个透心凉的。 那么,无论俩人之间存在多大的矛盾,于情于理,她都该来看望花夜神。 其实岳梓童早就来了。 比段香凝俩人来的还要早。 不过,在花夜神的危险还没彻底消失之前,她无法进监护室。 堂堂的岳家主,亲临总院看望病人,当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站在走廊中干等着了。 根本不用任何领导的吩咐,负责重症监护工作的小领导,就把岳家主请在了办公室内,好生伺候了。 鉴于岳家主在半个月内,阴婚、大婚现场两次被人刺杀,她的安全问题,宗刚自然是高度重视了。 齐月还在住院,但却不代表着除她之外,就没有高手来给岳家主提供贴身保护了。 同样是来自最高警卫局,与齐月一起并称为十二金钗的王阳,今天一早五点半,就拿着荆红命亲笔签名的委任书,敲开了岳家四合院的大门。 无论荆红命对岳梓童是什么态度,他都是一名称职的警卫局大局长。 给当前自身安全严重受威胁的岳梓童,配备最出色的保镖,也是他的职责。 当然了,王阳可不像齐月那样,来到岳梓童身边的同时就退役了,成为她的专职保镖。 她是最高现役。 有了王阳这个高手,宗刚总算才稍稍放下心来。 也只是稍稍而已。 因为他也很清楚,无论是王阳,还是齐月,都不是那个试图刺杀大小姐的刺客对手。 不然,吊到不行的秦老七,此时也不会还被他那帮老婆,囚禁在后面住院部大楼的特护病房内,接受喋喋不休的埋怨,甚至恐吓了:“我保证,你要死了,坟头上会是常年绿色。” 如果可以,宗刚不希望大小姐来总院。 谁知道那个刺客,指不定再蹦出来呢? 可不来又不行,于情于理,岳梓童都得来。 宗刚唯有安排大批人手,来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也幸亏岳梓童今天来到了医院内。 不然,林康白完全可以把吕明亮打死后,再轻松敲碎默然姐姐那颗美丽的脑袋瓜了。 林康白持枪叫嚣所有人,都你妹双手抱头滚一边去时,察觉出不对劲的王阳,马上就向坐在沙发上,右手托着香腮,闭目养神的岳家主汇报了。 “几个意思?林康白要持枪行凶?” 听完王阳的汇报后,昨晚一夜未眠的岳梓童,立即神采奕奕了:“走,出去看热闹。” 她早就知道林大少在外面闹了。 不过,正如段香凝不方便出面那样,岳梓童更不方便出面。 别忘了她可是一家之主,身份超然——好吧,其实她早就和林家秘密会晤过了,准备大家联手,共享荣华富贵。 虽说因为她的大婚终止,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了,还是不想多掺和林康白的事。 反正她以为,林康白只是在走廊中闹腾罢了,自然会有人制止他的。 她只需假装不在就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林康白居然闹到了要开枪的地步。 这就有些过了啊。 再怎么说,花夜神也是岳家主的救命恩人,蒋默然又是她小外甥的女人,无论伤了哪一个都不好。 于是,岳梓童带着王阳、宗刚等人,就快步走出七楼值班室。 出来的很巧。 恰好林康白抬枪对准蒋默然,扣下扳机。 根本不需岳梓童说什么,王阳立即本能的掏枪——第一声枪响之前,在走廊中乱跑的几个吃瓜群众,干扰了王阳的视线。 枪声,让这些人尖叫着抱头蹲下,总算给王阳的子弹,让开了道路。 但这已经是林康白第二次开枪了。 王阳当机立断,立即开枪。 只一枪,就把林康白握枪的手腕打碎。 手枪飞了出去。 岳梓童没有为王阳的神枪而暗中喝彩。 她只是为没能及时出现,制止林康白发疯而后悔。 正在后悔呢,忽然好像有个人,从后面钻进了她套裙下。 “哇靠,还敢有吃我豆腐的!” 岳梓童呆愣了下,随即左脚细高跟猛地后撩! 第1125章 让我情何以堪 不把那人满嘴牙踢掉,都不足以平息岳梓童的愤怒。 一来她是堂堂的岳家家主,身份地位在世界上都具备一定影响力,绝对是属于那种只可仰视,而不能亵渎的。 二来她当前正为没能及时阻止林康白发疯而后悔,满肚子怨气正不知道往哪儿发呢,忽然有人从后面钻进她的套裙下,窥探她的裙下春光,这就是个找死的。 所以,岳梓童向后撩起这一脚时,没有留丝毫的余力。 能把某个混蛋下巴直接击穿,或者把眼珠直接换掉,最好。 可是让岳梓童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迅雷都不及的电闪一脚,居然被裙下之人横肘挡住不说,还又在她白嫩的大腿根,重重亲了一口。 人渣! 岳梓童气疯了。 真想张嘴喷出一口老血。 被人窥探裙下风光也还罢了,本该只属于小外甥一人的部位,居然还别人强吻! 这,这还有没有天理? “无论你是谁,你都死定了。你们全家都死定了!” 狂怒中的岳梓童,猛地转身低头看去的同时,正要再飞出一脚时,动作却忽然僵住。 望着那人呆愣片刻,脱口说道:“是你?” 岳梓童再次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胆敢窥探下她裙下春光,又强吻她白嫩大腿的登徒子,居然是李南方。 所有的怒气啊,杀气啊之类的,随着李南方跃然出现在她视线中,悠地烟消云散。 只有说不出的惊喜,还有娇羞。 本来气急败坏下有些发白的脸上,更是迅速浮上红云,双眸中亮晶晶地吓人。 小外甥当众非礼她——太好了。 岳梓童又开始后悔了:“早知道是他的话,我才不会起脚踢他。我只会双腿一夹,夹住他的脑袋,把他捉个现形。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思念哀家思念到了何种地步。到时候,他如果再离开我,还不得被世人的口水给淹死?” 小姨在这儿思想不纯洁的胡思乱想时,李南方则是后悔不迭。 更多的,则是郁闷。 天地可鉴,无论岳梓童是不是岳梓童,随便是哪个女孩子,他钻进人家裙下的动作,完全是因为那堵该死的墙。 真心不愿他的。 他是被迫的。 被迫的—— 但有谁会相信,他是被迫的呢? 因为他们四目相对后发出的惊叫声,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宗刚。 岳梓童刚抬脚,试图踢碎李南方满嘴的牙时,宗刚就已经有所察觉,迅速回头了。 恰好,他看到有个男人,钻进了大小姐的裙下。 裙下忽然多了个人后,要说岳梓童只是怒火填膺的话,那么宗刚则是被这一幕给气的眼前发黑! 有道是君辱臣死。 君主受辱后,还能效仿阿斗刘禅乐不思蜀,把脸埋在裤裆里,说当前的生活好幸福啊。 但他的臣下,则会感觉收到了奇耻大辱,不抄家伙和人拼个同归于尽,也要横刀自刎。 为什么要自刎呢? 因为没能保护好君主,导致他受辱,这就是做臣子的不对了。 唯有以死谢罪才行。 这就是所谓的君辱臣死。 别看岳梓童不是君王,宗刚也只是她的大管家。 可从某个角度来说,岳梓童就是宗刚的君王。 现在君王被登徒子窥探裙下风光,摆明受到无法弥补的羞辱,宗刚能不气的眼前发黑,瞬间就想到了至少十八种无痛死亡法——让这厮快乐的勇赴极乐吗? 宗刚也有资格配枪的。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也没谁看到过他亮出过家伙。 他,才是岳家主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所有人都不会把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当回事,正为干掉岳梓童身边所有保镖而沾沾自喜时,这老家伙却忽然亮出了手枪。 叭狗! 一切都结束了。 故此,人们才会常说,最不起眼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 最不起眼的宗刚,眼前一黑过后,伸手掏枪! 刚抓住藏在后腰的枪柄,宗刚正要展现他不次于职业杀手的高超枪法,先把某人渣左腿打断——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因为李南方已经从他小姨的裙下爬了出来,正腆着一张无辜的脸,和岳梓童大眼瞪小眼呢。 如果说岳梓童发现裙下之人是李南方后,在呆愣瞬间后就是惊喜,羞恼。 那么宗刚则是彻头彻尾的狂喜:“李南方,居然当众非礼大小姐!” 假若可以,宗刚真想抱住李南方,张大嘴在他脸上狠狠亲个三天三夜。 人,确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灵。 同样是非礼,如果把李南方换做是吕明亮之流,这会儿左腿肯定会被宗刚一枪打断了。 可就因为此人是李南方,宗刚却在感谢各路大神保佑。 并稍稍有些埋怨大小姐,干嘛要动手动脚的反抗李南方呢? 干嘛不趁机用腿夹住他的脑袋,再尖叫着坐在他身上,让全世界的人,都亲眼看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是怎么非礼——不,是忘不了您! 哪怕已经和花夜神结婚了,却仍然不顾一切的来追去您呢? 真要这样,我完全可以顺势运作一下,以无法更改的事实,迫使他和花夜神分道扬镳,重新回归您温暖的怀抱。 如此一来,您的个人安全不但能得到大保障,而且更间接取得了荆红命等人的支持。 就算岳家两大公子再怎么恨死您,咬牙发狠的把您给拉下马,您也是稳如泰山了啊。 唉,大小姐,您失策了啊,失策了! 宗刚暗中连连惋惜顿足时,就听岳梓童脆生生的说道:“南方,你想看我,咱们回家去看。我会让你仔细的看。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可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看我呢?你、你让我情何以堪?” 刚才还不是所有人都看到李南方钻进了岳梓童裙下,毕竟那边发生了流血事件。 大家正在楞到不行呢。 可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岳梓童的说话声吸引了过来,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了这边。 地上应该有道裂缝的。 依旧双膝跪在地上,腆着个脸好像在给岳梓童跪地求饶的李南方,心里这样想。 地上有裂缝,他就能嗖地钻进去了。 就再也不用被数十人围观,以刚开始的茫然,到惊讶,再到恍然大悟,最后才是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呀,这厮在钻了美女裙底后,不但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美女还对他这样说? 这还有没有天理呢? 察觉出数十道目光,好像刀子那样嗖嗖地飞过来后,李南方很想哭。 更想痛骂岳梓童的不要脸。 误会! 纯粹是误会啊。 哥们可没打算钻你的裙下,更没想过要看,我只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还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这不是故意误导别人吗? 情何以堪? 哇靠,岳梓童,你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竟然还好意思的说情何以堪这个成语。 不要脸。 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望着不要脸的岳梓童,李南方的脸就像猴子屁股那样,通红通红。 身子更是被气的发抖,只想大喝一声“妖女,休要坏我清誉”,腾身跃起,一刺把她刺个透心凉。 就此,为人世间除此一害。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想的。 只能想想而已,是绝不能这样做的。 别忘了,今早他刚在七星会所内,当着数十名记者,上千名会所员工,大言不惭的昭告天下:“岳梓童是我小姨。谁敢欺负她,必须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哦,也可能是先过我这一关。” 无论是必须从他尸体上踏过去,还是先过了他这一关,意思都是一样的。 这是李南方的态度。 万万不能早上刚对世界表过态,不到中午就要干掉保护人的。 这么没水平的事,李南方当然做不出来。 至于解释,说他只是不小心才钻到人家裙下的——呵呵,事实胜于雄辩,有谁会相信呢? 所以他唯有呆呆地望着岳梓童,满脸都是咬牙切齿的发狠样。 叫花子般。 而岳梓童呢,则像个瞎子似的,丝毫没有看出小外甥此时连杀她,再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她只是化身博爱世人的圣母玛利亚,在众目睽睽下弯腰,俯首。 额头都碰着李南方的额头后,她才轻声说:“南方,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的。无论我对你做过哪些对不起你的事,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结婚。你还是会原谅我,始终会爱我一辈子的。对吗?” “不,对!” 这俩字,是从李南方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冲天的恨意。 岳梓童却恍如不知,再次问道:“为什么不对呢?” “两点。” 李南方说着,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下时,才意识到又在效仿她说话时的臭毛病了,赶紧缩回了手。 他这个有些突兀的动作,立即让岳梓童明白了什么。 此女在心中狂笑:“哈,哈哈!南方啊小外甥,你连本小姨说话时的习惯都学了个十足,足见我对你的影响力有多大。休说是你自己不要我了,估计就算用棍子砸你,你都不会走啊。真亏我一直为失去你,而担心受怕的。” “第一。” 李南方明显感觉出岳梓童蓦然间爆发出的浪兮兮、不对,是狂喜气息,稍楞了下时,就看到她竖起了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说出“第一”这俩字后,很优雅的弯曲了一根。 “唉,这个不要脸的,算是吃定我了。” 李南方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懒得再理她,唯有配合道:“我虽然会原谅你,但我绝不会离开夜神。” “我知道了。我不会怪你,更不会因为你爱我爱的无法自拔,就胁迫你和新婚娇妻离婚,来追随我。那样,我虽然很高兴,但我会看不起你。毕竟,女人都特讨厌男人喜新厌旧。” 岳梓童点头,唧唧歪歪了一大通后,又问:“第二呢?”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想发疯。 更想把她满嘴的贝齿都打碎:“你哪知眼,看我爱你爱的无法自拔了?” 第1126章 百口莫辩啊! 但现在明显不是对人动粗的最佳机会。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南方已经看透岳梓童的险恶用心了。 她正故意激怒他,激怒他失去理智后,当众殴打她。 李南方能做出这种傻事来吗? 当众殴打堂堂的岳家家主,虽说不至于丢掉性命,但肯定会付出最大的代价。 直白点来说,岳梓童现在就是个碰瓷的。 正满心渴望被李南方当众痛扁,然后她再借机生事,玩出上百种花样,不把他玩残了,是绝不会罢休的。 幸亏李南方智商够高,抢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之前,识破了这妖女的阴谋诡计。 同时心中也是了淡淡地忧伤:“曾几何时,岳梓童还是没多少脑水的纯情小姨。无论喜怒,都能表现在脸上。可现在,才分别短短半年工,她就蜕变成了一心机裱了呢?唉,环境能改变人,更能害死人啊。” 暗中幽幽叹了口气后,李南方神色迅速恢复如常,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第二,我不爱你。” “你不爱我?” 岳梓童好像早就猜到了他会这样说,所以没发呆啊,发怒啊什么的,只是嘴角弯起了小狐狸般的奸笑。 这一抹奸笑,敲响了李南方的警钟,下意识的点头,再次大声重复:“对,我不爱你!” “南方,你学会撒谎了,这可不好。” 岳梓童也淡淡地说着,直起了腰身。 李南方唯有再次抬头,才能看到那张娇媚的脸:“我没撒谎。” “你的记性真差。难道忘了昨晚在会所客房内,你和我说过的哪些了?” 岳梓童笑了下:“好吧。那就算你不爱我。可你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我面前呢?真以为,随便是个男人,就有资格跪在我面前,和我说这么多话?” 跪天,跪地,跪父母,也得跪老婆——这是每一个有识之士都知道的道理。 深受老谢影响的李南方,第八次看到他跪薛星寒时,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而且世人也都习惯了,男人假若给一个美女下跪,就是求爱。 现代可不是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封建社会,因为天下所有男人都很清楚,妻子是丈母娘辛苦二十多年才养大的,就这样白白送给男人当老婆——有的不但分文不收,还要倒贴车房,外加给你看孩子等等。 所以只要是个有良心的男人,这辈子都该心甘情愿的跪老婆几次。 李南方也知道这个道理,并且深以为然。 他也是现在才发现,依旧跪在地上和岳梓童说话的。 他怎么会忘记,他还是跪在地上的呢? 该死! 他必须站起来,向所有吃瓜群众解释,他不是在跪岳梓童! 他是因为撞在那堵该死的墙上后,为化解强大的反弹力,只能双膝跪地! 他不是在跪岳梓童,更不是在向她求爱。 他是被迫的——就在李南方刚要挺身而起,向所有人说出真相,再呼吁大家一起声讨岳梓童简直是太不要脸时,他小姨又说话了:“你敢以师母的名义,发誓你在跪地钻进我裙下时,没有亲吻我的大腿么?” 这句话,就像一辆高速奔驰而来的动车,狠狠撞在李南方身上,把他给撞了个晕头转向。 忘记了挺身而起。 就那样满脸的傻呆呆,跪在地上,仰面看着岳梓童。 他觉得,岳梓童不要脸到没救了。 如果还顾忌哪怕一丁点她岳家主的尊严,与女孩子该有的矜持,都不该当众说出这番话。 猝不及防下,被一个男人钻进裙下,窥探无限春光后,再亲吻大腿这种羞人的事,好意思对外人道吗? 可她偏偏说出来了! 说的还是如此的坦然。 如此的理直气壮。 更让他以师母的名义来发誓。 李南方又想去死了。 但在临死前,他必须得拿刀子把嘴巴割掉。 都是嘴巴惹的祸啊。 就在嘴巴亲吻的人家大腿根好吧? 嘴巴啊嘴巴,你他么的倒是过瘾了,但主人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就在李南方只想用手,把嘴巴撕碎时,旁边传来一个人羞恼的冷哼声:“哼。李先生,你这样做简直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看在你与我们大小姐的姨、甥关系份上,我肯定会找小桥小姐,荆红命他们去问个明白,他们是怎么教导你的。” 挖槽,我和岳梓童的私事,老宗你掺和个毛线啊。 李南方眼角急促的跳了下,正要回头看向宗刚时,岳梓童抢先说话了:“宗叔叔,别生气。我虽然是身份超然的一家之主,但我同时也是被南方深爱着的女人。所以,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的。而且,我也不许你擅自去告诉小桥姐他们。以免南方会受到惩罚,面子上过不去。” 根本不用去看,李南方也知道岳梓童现在肯定是满脸“溺爱、宽容”的神色。 活脱脱长辈原谅做错事的晚辈样子,绝对是恰到好处的。 宗刚的配合,也堪称一流。 在岳梓童为李南方“讲情”后,他立即俯首说道:“是。一切还凭大小姐做主。只是,李先生既然口口声声说他是七星会所花总的丈夫,却又当众如此轻薄于您。那,您的颜面——” 岳梓童立即凄惨模样的笑了下,仰望四十五度角的看着窗外:“颜面?在我心里,我所有的颜面加起来,也比不上南方的一根头发丝的。只要他喜欢,就成。至于我会因此被人指着后背骂什么,我独自承担也就是了。唉,这就是我的命。” 李南方的喉结,艰难的咕嘟了下。 经过这俩人堪称完美的一唱一和,现场所有人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李南方,简直是太人渣了。 当众钻进人家岳家主裙下,窥探人家裙下春光不说,更强吻了人家的大腿根。 如果他能像个男人那样,坦然承认,再说他是因为爱死了小姨,才控制不住自己,犯下如此的低级错误——世人还会原谅他的。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古训,更是老祖宗为男人耍流氓时,找好的最佳借口。 可他偏偏矢口否认,说他做出这一切不是在追求岳梓童。 那是在做什么? 单纯的耍流氓吗! 伟人曾经说过一句名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那么套用伟人的这句话,是不是该这样说:“不以求爱为目的的钻裙底,不但是耍流氓,更该被装猪笼内沉江的。” 在岳梓童与宗刚的一唱一和下,李南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起来吧,南方。别怕,有我在,就没谁敢欺负你的。只是下次再想这样做时,提前和我说一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想看哪儿,亲哪儿,就看哪儿亲哪儿。想看多久,亲多久,就看多久亲多久好了。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只会无条件的配合你。只因我知道,你深爱着我。我也,也深爱着你。” 岳梓童在弯腰伸手,动作温柔,把傻呆呆的李南方从地上扶起来时,脸上恰到好处的浮上迷人的羞红:“我知道,你刚和别人结婚。按说你已经失去了爱我的资格,我也不用再苦苦守候这份爱,应该找个好男人嫁掉。但我还是要郑重告诉你,只要你还爱我一天,我就一天不嫁人。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拿走。我,会始终为你保留的。” 今天中午,太多的恰好。 林康白要枪杀蒋默然时,吕明亮恰好在场,舍身救美,从而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这件事发生时,岳梓童恰好在场,王阳才能及时出手,制止了林康白的继续行凶。 李南方急吼吼的跑上来时,为避免一头撞死在墙上时,被迫跪地向前滑行时,恰好钻进了岳梓童的裙下。 恰好。 又是恰好。 为该怎么笼络小外甥,而心急如焚的岳梓童,恰到好处的利用了这个机会,当众吐出了她“单恋一棵草”的心声,感动了包括宗刚在内的所有吃瓜群众。 岳梓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李南方还要梗着脖子,说不爱人家,没有借着裙子的掩护强吻人家大腿根的——现在又又又恰好是多雨季节,老天爷随时都会打雷劈死某个人渣的。 木已成舟。 百口莫辩。 就是李南方当前真实的处境。 饶是他浑身是嘴,智商超群,此时此刻也唯有装傻卖呆,任由岳梓童胳膊挽着胳膊的,行尸走肉般的走回了办公室内。 在这一刻,他除了装傻卖呆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至于蒋默然——只要默然姐姐安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反正段香凝在场,依着她的智商,应该能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蒋默然照顾好的。 林康白? 呵呵,那个试图在总院重症监护室外走廊中点鞭,已经构成持枪杀人罪的林大少,纯粹就是个笑话。 及时制止他继续伤人的岳梓童,会在这件事中得到莫大的好处。 相信宗刚那个老狐狸,此时正在通知院方领导,以及京华林家,不把事闹到天上去——又怎么能彰显岳家主在危急时刻大显身手的英姿? 反倒是舍己救人的吕明亮。 唉,但愿老吕本人福大命大造化大,自求多福吧。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古训,他应该会没事的。 就算有事——也是值得后人深切缅怀的。 夜神姐姐? 李南方唯有傻了,此时此刻才会去打搅边沉睡,边康复的夜神姐姐。 所以算来算去,当前李南方其实并没有太多着急的事要做。 只要能处理好和岳梓童的误会就好。 误会啊,真是误会。 被岳梓童用小媳妇般的动作,搀扶在沙发上的李南方,在她双手奉上香茗后,眼珠才咕噜了下,活转了过来。 岳梓童就坐在他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满脸的关心,吐气如兰,轻声问道:“南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李南方的声音,好像被钢锯锯过那样的难听。 第1127章 女人最犀利的武器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岳梓童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又抬手轻拍着她还算有些规模的胸部动作,收获了李南方的强烈鄙视。 “怎么,我哪儿不对劲吗?” 岳梓童满脸的好奇神色。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不要装了,好吧?” “我装什么了?” 岳梓童瞪大的双眸中,全是不明所以。 “有意思吗?”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反对岳梓童在人前演戏,内心也很欣赏她出色的演技。 可当前就他们俩人在一起了,她还在戏里无法自拔,就太矫情了些。 “很有意思啊。” 岳梓童终于不再演戏了。 不过她接下来的面部表情,以及说出来的话,却让李南方觉得还是演戏好一些。 最起码她在演戏时,对李南方是痴爱到不行的样子,虽然讨人厌,可还是能给人一点虚荣感。 毕竟她是岳家的家主,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资格让她来演戏讨好的。 看她此时撕下虚伪的面具,满脸奸诈冷笑的模样,都让李南方怀疑她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岳梓童,而是个被恶魔附体的傀儡了。 尤其她说话时的声音里,透着冲天的阴冷:“李南方,你总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在利用你,我该被世人嗤笑,最好是被千刀万剐!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为了你的小柔妹子远赴英三岛后,这大半年的时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大半年来,岳梓童是怎么过来的,早在昨晚时,贺兰小新就已经和李南方说过了。 但新姐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讲述宗刚告诉她的那些事。 可就算新姐伶牙俐齿,语言表达能力再怎么强悍,她也无法描述出岳梓童当时的心理感受。 她说爷爷在临终前,居然把家主之位传给她时,她是如何的惶恐。 她说爷爷在仙逝后,她在岳临城等人眼里看出毒蛇般的森冷,梁谋臣等人眼中的不相信后,她是多么的想李南方在身边,也好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着捶打着他的心口,说她一点都不愿意当岳家的傀儡。 更不想,自身利用价值被榨干后,被阴狠歹毒的大伯等人暗算,就此从世界上消失。 “李南方,你该记得很清楚。你在去澳门救闵柔父女时,我已经对你有多么的好了。那时候,我可是决定要真心真意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的!” 不知不觉间,岳梓童依然是泪流满面:“可在我最需要你时,你在哪儿?你说呀,你在哪儿!” 说着,她猛地抓住李南方的衣领子,用力摇晃起来。 李南方很想告诉她,我那时候不是去英三岛搜救闵柔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 但却能从中深刻感受到,岳梓童那时候心中的惶恐。 可即便是这样,为了不让李南方在外担心,能安心搜救闵柔,岳梓童只告诉他说爷爷死了,却没说她已经被委任为岳家的傀儡家主了。 岳梓童希望,李南方能快点回来。 等他回来后,就会马上和他结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有背后站着荆红命等灰道势力的李南方,成了岳家主的老公后,就算岳临城等人再怎么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岳梓童也能在他的保护下,全身而退的。 岳梓童盼啊,盼啊,盼了一天又一天。 最终,却盼来了李南方葬身英三岛外海的噩耗。 能有什么样的语言文字,来形容岳梓童手捧刘启昭大使发来的传真,滴落情人泪时那无言的悲伤? 除了齐月,就再也没有人了。 因为那时候的岳梓童,已经是岳家的家主了,纵然心在滴血,但在人前,却必须保持她身为家主该有的气度。 一个整天哭丧着脸的家主,又算几个意思? 所以,无论岳梓童心中有多么的悲痛,她都得强打着精神,来完成爷爷临终前交待下来的使命。 她也知道,答应岳清科的要求,为岳家争取最大利益,而和李南方骨灰结婚的行为,是相当卑鄙,相当对不起小外甥,相当惹荆红命等人反感的。 但那又怎么样? 失去爱人的岳梓童,已经像得道高僧那样,看穿了一切,色既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反正李南方已经挂掉,在接下来短暂的十五年内,她不会再爱任何一个男人。 她活着,只是单纯的活着,完成老岳交待的使命。 反正她觉得,等她死后,会在阴曹地府内和李南方解释清楚的。 更相信李南方能理解她的苦衷。 嗯,一个失去爱人,此后永远不再爱任何男人的女人的苦衷。 “不过,我不甘心就这样被白白利用后,再被大伯他们害死。” 抬手擦了擦泪水的岳梓童,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后,索性趴在李南方怀里,揪起他的衣服一扫。 眼泪,鼻涕,都没了。 依旧是那张很干净很干净的小脸。 李南方低头看着胸口,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约束自己没有如此说:“旁边就有手纸啊。就算你喜欢用衣服擦,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衣服呢?” 不甘心被利用完了,再臭袜子般被岳家父子活埋的岳梓童,要挣扎,要反抗! 既然要反抗,那就反抗到底吧。 她,要做岳家的武则天。 这个决心,就成了李南方死后,岳梓童能活到精彩的最大动力。 这才找到了贺兰小新,做了一笔交易。 岳梓童需要借助与贺兰家联姻,来保护她的安全,继而实现成为武媚娘的宏愿。 而贺兰小新呢,则是满脑子都在为贺兰扶苏着想,觉得唯有这样,才能力踩贺兰群星,把他彻底踩残! 于是,两个各取所需的女人,一拍即合,策划了一场虽然荒唐,但却能起到明显效果的大婚。 “大婚之前,我必须先和你结婚。因为,我岳梓童,是你的老婆。” 又抓起李南方的胳膊,在脸上用力擦了几下后,岳梓童才继续说:“尽管你已经变成了一捧灰烬,可阴婚的意义对我来说,却是相当重大的。”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又下来了。 非但如此,而且还猛地扑倒在了李南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用再解释什么了。 只因阴婚那天,那晚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李南方都已经知道了。 可那时候李南方不知道她憋在内心的苦衷啊,只是被表面问题气的要死,这才在阴婚之夜,化身鬼东西潜入岳家,把她给咣咣了——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诚然,岳梓童所做的这些事里,有对的,也有错的。 但让李南方无法否认的是,无论换成哪一个人处在她的位置上,为了自保,她都得做出这些。 更重要的是,没有谁能比她做的更好。 一个原本刁蛮任性自以为是的女孩子,忽然被命运安排在那个位置上后,除了竭尽全力的想法自保外,她还能怎么做? 总不能眼睁睁任由自己被一点点地榨干,再从世界上蒸发吧? 为了能坚强的活下去,岳梓童唯有这样做。 也起到了相当大的效果,却没有获得李南方的理解,这才有了阴婚之夜的伤害,昨天那两场旷世婚礼。 这些惶恐,委屈,她憋在心里好久好久了,此时此刻总算可以尽情的释放出来了。 释放这些负面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趴在亲爱的小外甥怀里,嚎啕大哭,任由泪水肆意横流。 很快,李南方前胸衣襟就被泪水打湿,她的声音也开始沙哑,可哭声却没有停止,双肩更是一耸一耸的,大有不把天哭个窟窿,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李南方能做的,就是抱着她,望着墙壁上的一副人体穴位图,又在考虑生命从何处来,又是到了哪儿去,这个万年无解的命题了。 他不想,或者再去反复咀嚼岳梓童说过的这些话。 因为那样他会倍感愧疚的。 尤其在他们阴婚之夜做过的那些事——原本,这些天内李南方只要回想起来,就会有种骄傲的成就感来着。 可现在再想,怎么全是浓浓的负罪感了呢? 就好像,唯有拿出军刺,一刺把他自己咽喉刺穿,才能弥补对岳梓童的伤害。 那可不行。 生命是无价的。 所以李南方绝不会去回顾岳梓童在这大半年内的糟糕经历,以免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既然不能回想这些,李南方唯有思考和生命有关的话题了。 可数千上万年来,连号称有八个大脑的玛雅人,都无法解开的万古之谜,李南方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参悟透了呢? 更要命的是,岳梓童的哭声,就仿佛一只无形的小手,非得抓着他的思维,往她身上想。 李南方挡不住。 因为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把她推开,还是捂住耳朵,都是对岳梓童哭声的极大不尊重。 那么,尊重任何人的李南方,只好被迫往她身上想。 想什么呢? 想——怀里这个香喷喷的泪人儿,明明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哥们的事,还又纵容康维雅打击报复董世雄等人,更是造成夜神姐姐入驻总院重症监护室的罪魁祸首,怎么她却反倒是变成有理的了? 反而让被利用的受害者李南方,只觉得内心愧疚无比,总想结束自己卑贱的大好人生呢? 唉。 怪不得人们常说,女人的泪水,是世界上最犀利的武器。 只要用对了人,堪称无敌。 能把白的哭成黑的,能把圆的哭成方的。 更能把所犯下的过错,都哭成是李南方的。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李南方盯着那幅人体穴位图,不知道呆愣多久时,总算想通了这个道理。 身子猛地一颤,呆滞的眼球开始活转了。 岳梓童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发出的轻鼾声。 李南方低头看去,他小姨已经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下午出门,更新三章,明天尽可能更新两章以上,抱歉) 第1128章 为她优柔寡断 睡着了的美女,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算不算是梨花带雨? 尤其嘴角还弯起了一抹恬静的笑意。 泪水与笑容并存,就好比是冰与火的世界。 相当的矛盾,却偏偏是最迷人的。 从她发出的轻微呼吸声,脉搏的跳动频率中,李南方能断定她真的睡着了。 不是在装睡。 她好像也没有装睡的理由。 毕竟李南方昨天的“复活”,以及婚礼上发生的那些事,就算把岳梓童换成王母娘娘,她也会在昨晚彻夜不眠的。 一场嚎啕大哭后,让原本疲倦的身子感到更累,也让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终于可以美美睡一觉了。 趴在小外甥温暖的怀抱中,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嗅着他迷人的体香——绝对是比躺在大水床上,还要舒服啊。 最关键的是,她坚定她的泪水,能融化小外甥那颗刚硬的心。 睡着的岳梓童,才是最美的岳梓童。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都没动一下。 终于动了。 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下时,心中默默地说:“无论你是在演戏,还是发自内心的,你都成功了。” 他抬起头来时,发现岳梓童好看的秀眉,微微皱了下。 看来,在别人看不到的美梦中徘徊的岳梓童,感受到有人在轻吻她,本能做出了不喜欢的反应。 “当我喜欢吻你吗?这么臭。不喜欢啊,那我偏偏再亲一口。” 李南方不屑的撇了撇嘴后,正要再低头偷吻人家时,耳边却回荡起了岳梓童在走廊中说过的那些话了。 她都说了些什么呀? 李南方都不好去回忆,盖因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说她是不要脸,不是她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李南方想看她哪儿就看她哪儿的话。 而是她在说那些话时,丝毫不介意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那时候的她,偷着得意到不行。 想到她刚才那番精彩的表演,李南方对她刚生出的满腔柔情,顿时淡薄了很多。 但很快,就有种叫“担心”的东西,再次填补了柔情所遗留的空白。 “我这是怎么了?” 忽然发现自己心神极度不定,忽好忽坏的李南方,猛地意识到他相当不正常了。 他,居然在想到与岳梓童有关的事后,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优柔寡断,是一种很正常的性格。 现实生活中,大约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是这种性格。 所以这些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要组成部分。 也是不满被剥削,却又必须剥削的群体。 因为他们优柔寡断的性格,决定了他们在把命运变好的机会来临时,却因这个那个的顾虑,把机会错过,从而被命运所抛弃,唯有乖乖接受高层次阶级的剥削。 反观那百分之一的人,从来都是杀伐果敢的,在机遇来临时能当机立断的抓住,再经过一番努力后,最终成为了剥削别人的强者。 优柔寡断性格的人,注定不会成为大气候。 如果是经商,早晚会赔个低调。 如果走官场,清水衙门里的冷板凳,就是为他们所准备的。 假若是去做杀手——该杀不杀,该撤不撤的杀手,放在电视剧里,很少有活过三集的。 不算杀手却比绝大多数职杀还要牛比的李南方,能活到现在,成为好多美女心目中的主角,当然是凭借他杀伐果敢的性格,以及那么一点点的好运气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方能风风火火闯九州。 该出手时却犹豫,该罢手时却舍不得——推开怀里的美人儿,岂能成就一番伟业? 唯有被这些烦死人的儿女情长,给折磨的英雄气短,最终沦落成秦老七那样的怕老婆男。 想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纵横世界花坛的秦老七,现在却被家里那帮母老虎给压迫到连抽烟,都得跑厕所里找烟头抽的地步,李南方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秦老七的现在,就是他的将来! 这是他宁死都不愿意接受的。 身为七尺男子汉,顶天立地笑傲江湖方是不愧来世上走一遭,整天围着女人裙子转,能有什么大出息? 那样,整个人生都会被废掉的。 “不行,我再也不能优柔寡断了。必须得当断则断,否则不断自乱。” 尤其想到重症监护室里的夜神姐姐后,李南方终于下定了决心。 昨天那两场大婚,虽说都是半途中止了,人们不会承认岳梓童与贺兰小新,是相亲相爱的一对,但对李南方与花夜神俩人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暂且不说此前杨逍就已经为他们主持过婚礼了,单说昨天,当他们手挽手的走上红地毯后,东西两个大厅里的所有观礼嘉宾,都已经把他们看做是幸福美满的一对儿了。 那么,李南方既然已经娶了花夜神为妻,就不能再招惹岳梓童了。 真以为堂堂的岳家家主,能像贺兰妖女那样,可以藏着掖着的给人当情人吗? 身份不同的两个人,在同一件事上的意义,也大相径庭的。 李南方早就想通了这个道理。 所以今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才一再强调,岳梓童是他的小姨。 贺兰小新,则是他的情人。 小姨是小姨,情人是情人,是断断不可混为一谈的。 就像李南方能肯定,就算他满足岳梓童的所有愿望,她也不会给他只做情人的。 岳家主要做,就做正宫。 要让她效仿新姐,给李南方乖乖做情人? 嘿嘿,还是杀了——你吧。 既然李南方已经明媒正娶了花夜神,而且夜神姐姐也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他就没有抛弃她,再迎娶岳梓童的任何可能。 再既然。 岳梓童只能给李南方当小姨,那么他现在为她提供温暖的怀抱,又算几个意思呢? 一旦她彻底的放开尊严,使出不要脸的手段,再联合贺兰妖女一起把李南方推倒在床上——李南方再次打了个冷颤。 “该放手了。” 李南方低低的说着,把岳梓童慢慢地放倒在了沙发上,为她轻轻的除掉鞋子,又脱下身上的立领中山装,盖在了她身上。 无论她刚才有多么的不要脸,逼着跪在地上的李南方,承认是在追求她,他都得坚决的放手。 美人难得。 美人好吃。 美人,有爱。 可再难得,再好吃,再有爱的美人,数量一旦超过两个后,就会生起化学反应,成为让男人焦头烂额,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药。 岳梓童被平放在沙发上后,没有丝毫的动作。 还在沉睡中。 李南方整理了下衬衣领子,缓步走到了门前。 外面的走廊中,除了几个该在的患者家属之外,林康白之流都不见了。 甚至宗刚,和岳梓童的保镖都不在。 林康白,吕明亮俩人中枪后溅到地上的鲜血,都已经打扫干净。 走廊中的气氛,重新恢复了该有的严肃。 在李南方倾听岳梓童长时间的哭诉时,接到宗刚电话的总院重要领导,警方以及京华林家,都已经来过了。 因为此地环境特殊,事件本身又牵扯到了七星会所,京华岳家,林家,甚至大理段氏等重要人物,警方唯有傻了,才会在现场办公,肯定是在快速咔咔拍照后,该送手术室的送手术室,该请去僻静之处录口供的录口供,先让这边恢复正常再说。 宗刚等人不在? 他们就这样放心哥们? 真是荣幸。 李南方走出办公室后,左右看了几眼,没发现岳家的人在场后,无奈的笑了下。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宗刚等人就躲在暗中,默默观察他,看他会不会扔下大小姐,独自去偷欢——不对,是去陪伴他的夜神姐姐,默然姐姐等人。 他们,肯定真走了。 完全把岳梓童交给了李南方。 唯有这样,才能强逼着现在特忙的李老板,守在岳梓童身边,乖乖当免费的护花使者。 当然了,李南方也可以很有骨气,很没良心的扬长而去。 可曾经在大婚上要刺死岳梓童的刺客,再度出现呢? 依着杨逍的身手,要想刺杀在办公室内独睡的岳梓童,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就算杨逍不屑再来刺杀岳梓童,那么岳家的人呢? 发现李南方还活着的岳家诸人,还会让岳梓童再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吗? 只需用一颗造价几毛钱的子弹,就能把这个大、麻烦给彻底解决掉的。 所以,李南方不能走。 最起码在宗刚等人出现之前,还不能走。 不然,小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李南方除了以死谢罪之外,还能有什么面目去见师母? 咔,咔咔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打断了李南方嘴角的苦笑。 这脚步声很熟悉啊,应该是熟人。 果然是熟人。 穿着一身浅灰色套裙的段香凝,走出楼梯口后就向这边看来。 和李南方四目相对后,她怯怯的笑了下。 这还是刚见面时,那个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某家少奶奶吗? 段香凝的不可一世,已经因花夜神的大婚,给摧残殆尽了。 本来,在接到她的情报,得知李南方死而复生的消息,并迅速推断出他是花夜神神秘新郎的大理段氏,在做出让其它豪门难以理解的抉择时,就是想从中获取大利益,趁机结交秦老七等灰道众好汉来着。 可谁能成想,大理段氏的美梦,随着岳梓童的神秘新郎曝光,彻底破灭。 结果,想自本次大婚中投机取巧的大理段氏,搞了个里外不是人。 说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也不为过的。 这是段家决策层犯下的大错误,必须得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个错误。 那么找谁呢? 话说,段襄之流看着段香凝,很有替罪羊的潜质哦。 好吧,那就是她了。 于是,段香凝就再次悲剧了。 说不定,她会从此自世界上蒸发——这些事,没谁告诉段香凝。 是她自己推断出来的。 毕竟,她是大理段氏派来江北的先锋官,智商还是很高的。 第1129章 去找李南方 清晰感受到危机的段香凝,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成为牺牲品。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段储皇打电话。 昨晚她接连打了七八遍,电话都没人接。 就在段香凝绝望时,段储皇给她打来了电话。 不等他说什么,段香凝就用极快的语速,着重叙说了她的“无辜”。 她说,当初发现李南方并没有死,已经回到青山后,本着为大理段氏着想的原则,这才及时做出了汇报。 但至于怎么对待李南方的归来,以及他归来后对京华岳家,甚至华夏高层版图的影响,则是由段家核心层来决定的。 至于是怎么决定的,段香凝没有资格去参与。 但她会坚决拥护家族核心做出的决定,并不惜牺牲色相,主动去给李南方当地下情人。 她该做的都做了,完全是按照家里的意思——但结果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希望家里能考虑下她的处境,能力,能够认真对待她。 或者说,给她一个公平的评价。 公平的! 叙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想法时,段香凝没有丝毫透露,她已经感到了危机,会被当做替罪羊推出来,为大理段氏的错误决定买单。 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 她相信段储皇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但段储皇能不能为她讲情,让家里放过她,不要把她当做替罪羊推出来,那就不是段香凝所能知晓的了。 甚至,段储皇确实为她讲情,可却无法改变段家核心层的决定,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这些道理,段香凝同样明白。 也没把她的生死安危,都寄托在他身上。 只是当前她除了这样做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电话里,段储皇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段香凝知道,他在思考。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段香凝的心,也越来越冷。 越来越绝望。 段储皇终于说话了:“对不起。” 他就说了这三个字,就扣掉了电话。 短短地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也宣告段香凝正式被段家抛弃,当做替罪羊推出来的决策,再也无法更改。 段储皇会成为大理段氏第三代的家主,这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未来家主在家里的重量,提出的意见,肯定会被整个核心层高度重视。 如果他坚持给段香凝讲情,相信核心层也会勉强同意他的意见。 但他真要那样做,却也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一个合格的家主,就该像岳梓童那样,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哪怕去压榨小外甥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行。 岳梓童那么深爱着李南方,都能做出那种事了,更何况段香凝与段储皇只是堂兄妹的关系? 而且段香凝此前的表现,就已经被段家当做弃子了。 只要段储皇还有点头脑,就绝不会为了一枚弃子,来给段香凝讲情了。 别说什么亲情,在豪门大族中,亲情只停留在十一岁之前。 所以听到段储皇给自己道歉后,段香凝并没有感到惊讶。 但是,无边的苦涩,还是迅速把她给淹没了。 一个人出身再怎么高贵,本身长得再怎么性感漂亮,结果从成年之后,就只被当做牟取利益的工具来反复利用,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客气的抛弃,那么她也是悲哀的。 从昨晚打过电话后,段香凝就一宿没睡。 死后注定长眠,何必生前久睡? 她想在她活着时,最好是都不要再闭上眼。 这样,她就算是赚取了一点多活着的时间。 人总是在失去,或者明白即将失去某些东西时,才会觉得那东西很珍贵。 尤其是生命。 早上六点时,段储皇的电话又响了。 她用几乎是扑的动作,一把抄起了电话。 她以为是段储皇打来的电话,要告诉她,家里已经改变主意了。 很遗憾,不是段储皇打来的电话。 是吕明亮。 老吕恳请段香凝能陪他去总院,和蒋默然说声对不起的。 老吕请段香凝陪他一起过去的意思,那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是因为她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所以就算蒋默然不给他面子,可总得给段大小姐面子吧? 老吕可不知道,段香凝的面子——唉,不提也罢。 要是放在平时,对吕明亮这个要求,段香凝肯定会置之不理。 段香凝什么时候沦落为吕明亮这种货色的陪客了? 但现在,她却在想了想后,答应了。 原因很简单。 吕明亮请她,是因为她是大理段氏的人! 这,或许是段香凝以大理段氏的大小姐身份,最后一次在人前露面了。 在察觉出危机后,段香凝也想过告诉李南方,寻求保护。 不过想到花夜神,岳梓童,贺兰小新等人后,段香凝就觉得还是算了吧。 她觉得,她和李南方的苟合,纯粹就是红果果的肉、体交易,没有丝毫的感情存在。 李南方唯有傻了,才会为了一个抱着目的接近他的女人,来和段家抗衡。 虽说她也早就听说过李南方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比方为了素不相识的林晚晴,就敢硬抗岭南陈家等豪门。 后来又为了蒋默然,在七星会所当众砸断了林康白的腿。 但那时候的李南方——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 现在呢? 他被花夜神等人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工夫来管她的死活。 于是,绝望的段香凝,打着代表大理段氏“慰问”花夜神的旗号,带着吕明亮来到了总院。 在这儿,她看了一场场的好戏。 林康白的疯狂,蒋默然的执着,吕明亮的勇敢,李南方的尴尬,岳梓童的不要脸——这,才是世间百态啊。 绝对是值得段香凝死后,都能笑出声来的好戏。 亲临好戏现场,段香凝不可避免的参与了其中,关键时刻拉了吕明亮一把。 又协助蒋默然等人,把吕明亮送进了手术内。 她仅仅是帮忙而已。 她敢发誓,她就是单纯的帮忙,因为闲得无聊。 可当手术室的门关上后,段香凝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血迹,刚要有些厌恶的皱眉时,却蓦然愣住。 她,清晰察觉出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充实。 不是被李南方骑在身上时的那种充实,而是来自精神上。 这种充实,是她用帮忙救人的动作中得到的。 帮忙,也可以说是行善。 活了27岁的段香凝,在她生命为数不多的时候,终于领悟到了一些什么。 她从没想到,无偿帮人忙的回报,原来比她仗势欺人时所得到的爽感,更强烈,也更温和。 就仿佛寒冬季节置身于暖烘烘的太阳下,心态平和。 只是她领悟的太晚了些。 可这已经足够,她像刚喝完一瓶佳酿的酒鬼那样,站在手术室外面痴痴地回味许久了。 救治吕明亮的手术室,就是门诊部七楼的重症监护室,与李南方同在一个楼层。 她在走廊最西边,被岳梓童搀扶着的李南方,则去了最东边的办公室。 俩人所在之处的距离虽然仅仅百十米,可对段香凝来说,这段距离却比天河还要宽。 也许是因为岳梓童? 在女人面前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自备的段香凝,第一次有了自备。 她觉得,她在明明很不要脸的岳梓童面前,原来是那样的渺小。 无论岳梓童是不是岳家的牺牲品,但她都能勇敢的追求,她想要的东西。 或者说是垂死挣扎。 可段香凝不敢。 也没任何的信心。 只能像条丧家之犬那样,夹着尾巴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看着窗外远处路上那些以往被她看不起的普通人们,自由自在的行走。 看了很久,手术室的门都没开。 吕明亮连续被击中两枪,生命垂危,就算抢救及时,要想取出要害处的那两颗子弹,也得需要很长时间。 等了不知道多久,段香凝饿了。 虽说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能“神秘”蒸发了,但她既然还活着,就该去吃饭。 吃顿好的。 段香凝出了医院,来到附近最大的酒店,不顾服务生那惊诧的面部表情,独自包了个最豪华,也是最大的包厢,又点了一桌的满汉全席。 这可能是她临死前,最后一次铺张浪费了。 生命没有走到尽头,谁也不会知道金钱这东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包括高贵的身份,性感漂亮的外表等等。 段香凝独自边吃边饮,泪水噼里啪啦的落。 她只是伤心,没有因此怨恨家里。 即便是怨恨,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就在段香凝放开胃口,再也不顾暴饮暴食会长胖啊,伤身体时,房门被推开了。 她以为是服务生。 因为那人也穿着酒店服务生的工装。 可当这个服务生坐在她对面后,她已经吃掉一半的鲍鱼,从嘴角掉了下来。 来者,居然是大理段氏第三代的家主,段储皇。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无论遭遇什么情况,你都不该这样的。不但会伤身体,而且更有损你的形象。” 段储皇说着,自顾自的拿起红酒满了一杯,好像喝凉水那样一饮而尽。 段香凝做梦也没想到,段储皇会在这时候来找她,还穿着酒店服务生的工装。 傻愣了片刻后,段香凝才苦笑着,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死人,其实并不是太在乎身体。至于形象,呵呵。”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 段储皇没有笑,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深沉。 段香凝秀眉皱了下:“你不是?” “就算家里现在就派人做掉你,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我可是段家未来的家主,怎么可能会做杀人灭口这种有损自身形象的事。” 段储皇不屑的耸耸肩,放下酒杯转身就走。 就好像,他妆扮成服务生来这儿,就为在段香凝面前喝杯酒而已。 段香凝有些懵。 就要迈步走出门口的段储皇,忽然回头:“去找李南方。” “什么?” 段香凝一愣:“去找李南方?” 段储皇没有再回答她什么,关门扬长而去。 去找李南方。 这才是段储皇忽然来找段香凝的主要原因。 第1130章 她被全世界所抛弃 对李南方的认识不同,就是段储皇和段香凝之间的差距。 别看段香凝已经正式成为李南方的情人,俩人也疯狂过几次了,但对他的了解,也只局限于身体上的。 至于李南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概不知,最多知道他很吊。 可段储皇只和李南方结交过一次,还是后者对他心存戒备的情况下,可他依然能肯定,李南方在得知段香凝即将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后,绝不会袖手旁观。 正因为能肯定这些,所以段储皇才会在考虑很久后,才悄悄的来找段香凝。 他不能明目张胆的来找段香凝,甚至都不能打电话给她。 段储皇不想段香凝去死。 至于他为什么不想段香凝去死——这个重要吗? 段香凝绝不会在随时都被诛杀时,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她只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所以在段储皇前脚刚离开,她就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总院。 在走到七楼走廊中时,她还在犹豫,这时候去打搅正在办公室内与岳梓童“卿卿我我我”的李南方,会不会惹那家伙生气,直接把她轰出来。 她犹豫着抬起头时,就看到李南方正倚在办公室的墙上,独自闷头吸烟。 两人四目相对后,都笑了下。 李南方是随意的笑,因为他早就见过段香凝了,没觉得她出现在这儿有射门不对。 冲她笑笑,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罢了。 当然了,也有一丁点的难为情。 毕竟段香凝也是他钻人家女孩子裙底,还又亲人家大腿的“目击证人”。 段香凝的笑,却带着小心的讨好。 甚至还有谄媚。 别看俩人的关系那么那么那么深了,但段香凝始终以为她在李南方的心里,就是个身体上的交易物罢了。 不掺杂任何的感情,更谈不上什么爱情。 在完事后他从她身上爬起来的一刹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暂告结束了。 说白了,段香凝以为她在李南方眼里,就是个妓、女。 还是不要钱的那种,最多比一般出台站街的高级,漂亮也有风度很多罢了。 所以当她为继续活下去而有求于李南方时,笑容中本能地带有谄媚的讨好意思,也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却觉得不正常了。 笑了笑后刚低下头,又抬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段香凝,淡淡地问:“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做、做什么亏心事?” 段香凝愣了下,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啊。” “真没做?” “真,真的。” 段香凝慌忙摇了下头,接着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地解释:“哦,你是说我来参加你的婚礼吗?我在青山时,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啊。” “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知道。” “那我——” “你眼神躲闪个什么劲?”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没必要讨好的对我笑。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对你讨好的笑了吗?” 段香凝抬手,摸了摸脸颊,接着目光黯淡了下来,低声说:“是。我确实在讨好你。” 李南方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走到她身边,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远处公路上的行人,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 他这是在等段香凝解释,为什么要讨好他。 李南方以为,无论他与段香凝之间,有没有那种荡气回肠的爱情,她都是他的女人了。 在她亲口对他说出那句“从此后,我就是你李南方一个人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就连我的合法丈夫,我都不会让他碰我一下”后,在他心里,她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段香凝年轻貌美,成熟性感,气质非凡,在床上对他百依百顺——关键是,她是别人的合法妻子。 别人的合法妻子,此后却只允许被李南方一个人霸占。 嘿嘿,任何男人只要想想,都会心生邪恶的自豪。 既然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就不该再有求于他时,还得讨好他。 这是妥妥地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真是个蠢女人,真以为哥们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男人呢。” 李南方心里有些生气的这样想时,段香凝开始解释,她为什么要无事献殷勤了。 段香凝当前所面临的情况,一般人听了后,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哪有这样的父辈兄长啊,把自己闺女当工具来利用不说,还在核心层判断失误后,要把她当遮羞物来处理掉。” 但李南方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因为他现在对此是深有感触了。 在那些所谓的豪门里,休说是女人了,就算是贺兰群星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在他的利用价值能对整个家族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时,贺兰老爷子不也是毫不犹豫的,把他当做了与岳梓童交换利益的筹码? 更何况岳梓童为了岳家,都不惜把小外甥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榨干殆尽。 刚开始知道这些时,李南方也是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因为这和师母从小灌输的“尊老爱幼”思想,完全相反。 但现在,他却觉得理所当然了。 如果让他来当岳家、贺兰家和段家的家主,他也会做出这种决定。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只享受,却不付出的好事存在。 就拿段香凝来说吧。 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成长过程中,会接受最好的教育,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玩最帅的男人—— 同样是人,凭什么她就可以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别人却在为下顿饭的着落而犯愁呢? 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 事实上,也正因为那些豪门很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并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该做出牺牲就做出牺牲,必要时甚至会上演“壮士断腕”的戏码,所以才能让家族传承数百年。 段香凝此前的27年中,享受到了别人十辈子加起来,都享受不到的精神物质,那么是时候该付出了。 很可惜,她的觉悟“不高”啊,所以在说到后来时,已经珠泪涟涟,语气里更是多了不甘心的愤慨。 李南方把第三个烟头弹出窗外,回头看着她,眼神平静。 抬手刚要擦泪水的段香凝,立即从他“冷漠”的目光中,察觉出了让她心悸的东西。 他没有“可怜”她,更没有因为大理段氏这样对待她,而生气。 段香凝因愤慨,激动而运转欢快的血液,流速骤然慢了下来。 心,也感受到了冰凉的味道。 原本有些涨红的脸,更是在瞬间苍白。 她嘴唇颤抖着,轻声问:“怎、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很对。” 足足十五分钟只是在倾听她诉苦的李南方,点头回答:“如果你向全世界的人,说出你当前所面临的危险,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为你感到不平,痛骂你家里人冷血。” 段香凝张嘴,刚要说什么,李南方就抢先说道:“但我不会。” 但我不会。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大锤,狠狠击打在了段香凝的心上。 让她身子猛地晃了下,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窗台。 脸色苍白的更加吓人,望着李南方的双眸里,全是绝望。 绝望的外衣下,还隐藏着怨恨。 在床上,她都那样竭力伺候,讨好他,让他深深体会到身为雄性动物的无边骄傲了。 可他却——如此的冷血。 “也许,我本来就不该听储皇的话来找他。那样,我就不会在临死前,还自取其辱了。” 眉梢眼角不住颤动的段香凝,呆望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后,忽然张嘴。 一口口水,吐在了李南方胸前。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那样。 段香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楼梯口内。 她还能再说什么? 她倾心讨好巴结过的男人,在她最危险,最需要他的庇护时,却说不会可怜她。 她能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由此破灭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走下楼梯,怎么走出住门诊大楼,又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她只觉得,她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 不但段家觉得她该死,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也该死了。 被家族,被李南方同时抛弃后,段香凝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 滴! 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梦游状态内的段香凝。 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来到了一个路口。 她前行的方向,亮着红灯。 一辆从左至右而来,正常行驶的出租车,及时刹车,车头距离她最多三十厘米。 “挖槽,你他么——你是不是找死啊?找死去找豪车啊,找我一个破出租,很有意思吗?”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出租车司机,脑袋探出车窗外,刚破口大骂,却又被段香凝那不俗的容颜气质给震了下,语气稍稍放缓了些。 像这种仪态万千,娇媚性感,浑身名牌,手里拎个包就价值十多万的美少妇,可不是他一个破出租车司机能招惹的。 但语气严肃点呵斥她几句的胆子,出租哥们还是有的。 段香凝没说话,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司机。 司机这辈子,都没和段香凝般美少妇凝视超过三秒钟的时候。 明明是他占理,哪怕开门跳下来抽她一个大嘴巴,都不会有谁觉得不对。 可为什么,他却在七八秒种后,却慌忙挪开了眼睛,看向路边。 这条公路的一号车道内,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 轿车车窗是落下来的,所以司机能看到开车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三十来岁,长相俊朗,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的整齐铮亮,苍蝇落上去都会打滑劈叉,一看就是那种豪门大少。 司机还注意到,那辆车在缓缓前行时,豪门大少也在看着车前这位美少妇。 目光森冷,歹毒。 让出租车司机猛地联想到了眼镜蛇。 “这个男的,认识这个美少妇。” 出租车司机心里这样想到。 第1131章 从来就没有公平 目送那辆黑色轿车缓缓前行后,出租车司机又看到了一辆车。 出租车停在二号车道上,其它车道上的车子,继续前行时被他看到,是很正常的。 而且,所有从出租车两侧向前正常行驶的车子,在经过时司机会看向这边,也很正常。 就像你开车外出时,看到路上出现交通事故,就算你不能停车驻足捧场,但肯定会从车里向外看吧? 所以这辆白色轿车里的女司机,也看过来时,开出租车的哥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却又偏偏觉得不对劲! 只因这位身穿短发,长相飒爽的黑色皮衣女郎,也像前面那辆车里那位大少那样,只看站在出租车前的段香凝。 她那双有些狭长的美眸里,虽说没有眼镜蛇般的森冷,怨毒,却有说不出的讥讽,狠戾。 “奇怪啊,这对男女,怎么都用这般眼神看美少妇呢?” 出租车哥们心中奇怪,闪过这个想法时,白色轿车也向前驶去,接下来又是一辆深蓝色的子弹头商务车。 这哥们怀疑,他的眼神判断能力出问题了。 如果没有出问题,怎么第三次看到,有人用饱含敌意的目光,扫视站在车前的美少妇,却丝毫不理睬他呢? 这辆深蓝子弹头商务车里,应该有四五个男人吧? 都是三十左右,穿着一水的黑色短袖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上,描龙画虎,脖子上戴着能栓狗的金链子,嘴上都咬着香烟,发型各式各样的,一看就不是好孩子。 这些人,也都在车子经过出租车时,目光从段香凝身上扫过。 坐在后排中间的男人,还伸出右手中指,对她戳了下,满脸的淫、贱阴笑。 “坏了,我眼睛这是怎么了?” 看到三辆车,三辆车里的人在看过来时,都把他当空气看,只用相当不友好眼神看着美少妇的现实,让出租车哥们心中惊慌,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正准备看向下一辆车时,视线却被挡住了。 这哥们觉得,如果他在看向第四辆车时,里面的人仍然用那种眼光看美少妇,那么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医院,看眼科——不对,是看神经科。 神经肯定出问题了。 不出问题,绝不会看到这么多路人甲,都用这种眼神看美少妇。 只是他刚放下手,穿着一身米色套裙的美少妇,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让他嗅到了一股子迷人的体香。 不等他反应过来,美少妇已经打开了后车门,矮身上车了。 “姑奶奶,您怎么上我车了?不会是因为我在愤怒之下骂了您两句,您就要赖上我了吧?” 这哥们有些慌,哪敢再去观察别人是怎么看美少妇的,心中暗暗叫苦后,回头看去。 他看到了一只手。 好白,好嫩,好想让人当春葱喀嚓咬一口的手啊。 不过在出租车哥们眼里,这只手再美,也不如手里拿着的那叠钞票,更美。 厚厚的一叠钞票,估计得有五六千的样子。 这些钞票,被美少妇从防护网里塞过来,洒落在了出租车哥们的腿上。 钞票散开,哗啦啦落在了脚下。 这哥们顿时懵逼。 实在搞不懂,美少妇怎么会忽然拿钞票砸他。 “开车。” 段香凝说话了。 在出租车司机眼里,是如此性感,高贵短发段香凝,说话时的声音,却像查号台的机械女声:“这些钱,是给你的车费。你的车子,今天我包了。” 司机用力掐了下大腿,思维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他骂了这个明显惹不起的美少妇后,她不但没有生气,像网络上风传的那些无脑贵女般,抬手给他几个耳光,再打电话叫一批人来把他车子砸烂,反而拿出一叠钞票,说要包他的车子。 娘亲哎,这可是好几千啊。 虽说好几千放在出租车哥们眼里,也不是太了不起的,他——每个月都能挣这么多钱的。 换谁,谁在一天内挣到一个月才能挣到的钱,不会激动呢? “去,去哪儿?” 司机心中开始感谢老天爷的青睐,虔诚的祈求,以后最好每个月,不,是每隔三五天,就会遇到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美少妇了。 段香凝后脑靠在座椅上,美眸闭上,但淡淡地说:“随便。” “我、我从没有去过随便这个地方。导航上有——” 司机刚说到这儿,忽然醒悟“随便”是个什么地方了。 赶紧的讪笑了声,小心地建议:“要不,去长城那边转转?” 司机现在总算是看出段香凝不对劲了。 美少妇情绪不对劲,视金钱如粪土的原因,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她出轨了。 一种是她丈夫出轨了。 “随便。” 段香凝再次用这个字眼,回答了司机,眼睛都没睁开。 司机不敢多问了。 多嘴,有可能会让这满脚的钞票,就此飞掉。 心情不爽,情绪滴落的美少妇,是最容易动怒的。 那就随便好了。 要说司机哥们还是很懂体贴人的,看出段香凝情绪很不对劲后,就觉得送她去能开阔视野的地方去,感受下在水泥森林中,感受不到的开阔,吹吹自然的风后,心情也许就会好些了。 有着数千年历史的长城,无疑是最能让人解忧的地方了。 站在斑驳败落的垛口处,看向关外,最好是再摆出《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和露丝摆过的经典造型,闭眼任由关外的风,吹起满头秀发的同时,也能清晰感受到当前所遭遇的烦恼,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罢了。 自古以来,长城内外,有多少英雄好汉,各族勇士,葬身于此? 自从孟姜女哭长城起,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开关放进满清侵略者的这数千年内,长城见证了无数场血腥惨战。 更是华夏民族数次遭到摧毁,再数次崛起依然屹立不倒的最佳见证者。 虽说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始,兵器由冷兵器时代进化到热兵器时代,长城从而彻底失去了始皇帝建造她时的用途,已经从防御异族侵略的铁血防线,沦落成了一道每年能为国家创造大批利润的风景线。 不过,登上长城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站在游人稀少的古长城垛口处,张开双臂闭上眼时,总能“听到,看到”一些什么。 段香凝就是这样。 她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呐喊声,鼓声号角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生命失去时发出的惨嚎声。 还有,罡风吹在旗帜上,发出的烈烈声。 她看到铺天盖地的游牧民族士兵,骑着高头大马,高举着弯刀,面目狰狞,目光凶如野兽,随着号角的催动,就像扑火的飞蛾那样,冒着遮天蔽日的箭雨,前仆后继的扑了过来。 高高的云梯架起来时,那些草原人已经下马,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下,嘴里叼着弯刀,鼻孔里发出野兽频临死亡时,才会发出的怪声,爬上了云梯。 一队队,一行行,犹如蚂蚁。 这些蚂蚁,在守兵劲射而出的箭雨,滚木礌石下,不断从云梯上摔下。 很快,尸体就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但守兵也不时地自垛口处翻落,嘴里发出绝望的哀嚎声。 在这一刻,无论是守军还是入侵者,生命都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 无论是出身贵族,还是贫贱,都已经没有了区别。 生命,是如此的廉价。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其实统统都是虚假的。 那些在数千年来死在长城内外的各族士兵们,哪一个没有理想? 又有哪一个想去死? 但他们都死了。 死后数千,数百年后,长城依旧在! 他们早就变成了风化的枯骨,但他们的灵魂却在。 他们的灵魂,仍在像他们活着时,各自为了进攻,苦守而拼命厮杀吧? 不然,段香凝是不会有这种清晰的感觉。 更不会觉得她当前所遭受的一切,并不是不公的。 如果她的命运是不公的,那么数千年来殒命在长城内外的无数人,就是公平的了? 那些用尸体填,也要堆砌出攻破长城道路的游牧民族们,就想死吗? 他们不想。 他们那样做,只为能霸占中原世界的如画江山。 他们深感命运的不忿,凭什么你们汉民族可以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而我们却要遭受天灾的肆虐? 所以他们要入侵长城。 所以他们要死。 正如为苦守家园,大批牺牲的汉民族那样。 没有谁想死,没有谁觉得这世界公平。 只因这世界,从来都不公平。 “你感觉到了什么?” 就在段香凝闭眼感受到很多东西,对段家,对李南方的怨恨淡薄了很多时,背后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段香凝娇躯轻轻一颤,睁开了眼,却没回头。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陆航。 她法律上的丈夫。 那个在婚后数年,都踩在脚下的弱者。 相比起在京华有着“窝囊废”之称的岳清科,陆航明显要强了很多。 他不是怕段香凝,而是怕她背后的大理段氏。 但当大理段氏放弃段香凝后,陆航希望——他能扬眉吐气下,成为真正的男人。 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在听说他娇艳如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苟合后,能让她受到残酷惩罚的雄性。 亲手让背叛他的女人就此香消玉损,也是惩罚的一种。 尽管,陆航是被段襄胁迫的,但他还是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是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陆航没有错。 错的,只是段香凝。 如果她早知道她会是这般下场,她应该宁死也不接受段家的安排,主动去给李南方当情人的。 “没想到,送我上路的人,会是你。这样也算公平了。毕竟从夫妻角度上来说,是我对不起你。能死在你手里,是我最好的结果了。” 段香凝缓缓地转身,笑容干涩。 陆航看着那张娇艳脸庞的双眼里,散着近乎于狂热的毁灭光芒:“你没对不起我。因为从你嫁给我的那天开始,我就没奢望你对不起我。” (后天恢复正常更新,好多年了,第一次带妻儿在不是假期的时候外出游玩,见谅——提前祝各位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第1132章 不好的感觉 “咱们的结合,只是利益的交换。” 陆航说出这句话时的脸色,是相当的平静,犹如他的心态。 他从没有真正的把段香凝,看做是妻子。 所以他从没爱过她,甚至都没因她为了段家去勾搭别的男人,去吃醋。 无论段香凝做什么,陆航都不会在意。 最多,只会在段襄和他说了很多话后,得知帽子被绿了后,感觉受到了羞辱,男人的尊严,被可劲儿蹂躏了。 他有满腔的怨气,只想用段香凝的生命,来洗清他尊严上所受的羞辱。 正如他现在所说的那样:“段香凝,你在死后,不要恨我。因为真正要杀你的人,并不是我。” “我知道,就算你胆子再大十倍,没有段家的许可,你也不敢动我分毫的。” 段香凝嘴角勾起,勾起一抹让陆航看了后,眼神蓦然凶狠起来的讥诮。 这个臭女人,明知必死了,还敢践踏我的尊严! 陆航怒了,猛地迈步向前,忽地举起了右手。 他要狠抽段香凝的耳光! 段香凝当然能看出他要做什么,却没躲。 马上就要死的人了,休说是被人抽耳光了,就算被三五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扑到轮了,又能怎么样? 受伤的,只是这具性感成熟的躯体罢了。 但段香凝的精神,却依旧是纯洁的—— 段香凝目视陆航,却毫无所动的清澈双眸,就像一堵看不到的墙,挡住了他要抽下来的手。 陆航竟然不敢抽这个该死的臭女人。 夕阳下,他那张脸不再英俊,气度不再翩翩,变得狰狞了起来,还有无言的恐惧。 就仿佛他这一巴掌抽下去后,就会遭雷劈那样。 慢慢地,他缩回了手。 方才还很得意的淡然,也变成了沮丧。 “废物。” 段香凝满脸轻蔑的骂了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特别希望陆航能抽她嘴巴。 最好是把她娇媚的容颜抽成丑八怪,让她死都不瞑目。 唯有那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才会觉得,不再欠陆航什么了。 她此前从没觉得欠陆航什么,无论是在被迫成为李南方的情人之前,还是之后。 她都只是把陆航当作是可有可无,完全可以无视掉,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没有权力管。 可事到临头,段香凝才意识到她此前的感觉,是错误的。 就算她把陆航当做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都无法改变他是她丈夫的事实。 遥想当年,小段初嫁了,京华陆家为迎接她的入主,安排了何等的排场。 那时候的陆航,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惜——陆航只能是陆航,永远不能成为李南方! 把她明媒正娶过门的陆航,全家人都把她当做姑奶奶给供着,包括陆家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对她言听计从,从不会对她提出的任何要求,说一个不字。 渐渐地,陆航不再意气风发。 段香凝多次午夜梦回,看向身边的陆航时,都能从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看出谄媚的神色。 只要和段香凝在一起,在梦里,陆航都是这种态度。 段香凝很清楚,陆家这样对她,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能干,有多么的漂亮,而是因为她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简单的来说,她嫁给他,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交易进行时,陆航做梦都在向段香凝献殷勤。 交易失败后呢? 他不该像个男人那样,狠狠惩罚她,从她的痛苦中,找回他这些年来所受的气吗? 陆航不敢。 李南方就敢。 如果陆航是李南方,他才不会放任他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呢。 休说是为了段家的利益了,就算有人用推倒段香凝,来换取李南方脖子的脑袋坐安稳了,他也不会答应。 李南方的女人,真要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去伺候别的男人,他可能不会伤害女人,但那个男人——还是别活了。 再说,就李南方那样的人渣,会放过敢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吗? 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胖揍,那是必然少不了的。 也唯有在临死前被胖揍一顿,段香凝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为此,她在陆航萎缩了后,才轻蔑的骂了声废物。 她希望,废物这两个字,能激起陆航该有的男儿血性,再也不要怕她,扑上来采住她的头发,狠狠抽一顿大嘴巴后,再撕碎她的衣服,光天化日下当着某些人的面,像个男人那样粗暴的占有她。 陆航真那样做,才配做男人,配做她段香凝的丈夫! 在受到女人极大的羞辱后,却不敢打她的男人,又算什么男人了? 陆航让段香凝失望了。 他明明听到她在骂他废物,可他在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你,说的没错。” “废物,废物!没种的东西,滚!滚开,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从没有过的讨厌,还有恶心,让段香凝忽然愤怒起来,尖声大叫着,抬手就在陆航那张英俊的脸上,狠狠抓了一把。 陆航慌忙后退,抬起胳膊挡住了脸。 他只顾小白脸不被段香凝抓坏了,却没想到他还有个致命的地方暴露了出来。 胯下。 砰地一声响,段香凝的高跟鞋,狠狠撩在陆航的胯下。 “啊!” 陆航长声惨叫着,再也顾不上留下几道抓痕的小白脸了,双手捂住裤裆,身子蜷缩成了大虾米,萎顿到了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废物!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段香凝彻底疯狂了,扑上去抬脚狠踢陆航。 在陆航倒在地上时,段香凝忽然明白了。 陆航敢来杀她,就像当初他迎娶她那样,也是一笔交易。 她死在他手里,陆航就会得到一定的好处。 连杀为自己戴了绿帽子的老婆,都要用好处来换取的男人,真他么的恶心! 对他身上狠狠吐了口口水后,段香凝忽然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烽火台。 那边的人,才是要杀段香凝的人。 段襄就在距离这边不远处的烽火台下,姿势很帅的坐在垛口上,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显得身材更加窈窕。 尤其是那穿着及膝马靴的长腿,更爆发出让古华等人看一眼,就会心脏狂跳的野性。 古华,是京华北城区的地下老大,手下小弟上百人,开着一个修路公司。 因为业务上的关系,古华与陆航是好朋友。 嗯,确切的来说,是利益上的好朋友。 也正因为这层关系,陆航才把他带来了长城上,替他做点事。 古华看着长城外,接连几个深呼吸,才把心中的某种悸动,狠狠压了下去。 他的心儿悸动,来自段襄。 他多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把她从垛口上拉下来,衣服拉链都懒得解,直接拿刀子在紧要部位割几刀,然后扑上去。 这种浑身爆发出野性,高贵,冷漠到让人联想到猎豹的女人,可不是他们能占有的。 尤其她手里的那把手术刀。 小小的手术刀就像有了生命那样,在段襄五指间灵巧的飞舞着。 她又不是外科大夫,怎么能把手术刀玩到这种地步? 当然是因为——杀人? 古华无法确定他想的对不对,却有了种清晰的错觉,那就是假如他再敢偷看她,怀着那种龌龊的想法,那把刀说不定就能电光般飞射而来,割断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可他又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看。 这是男人的本能吧? 你能阻止三年没喝酒的酒鬼,在桌上摆着一瓶开了口的美酒时,不咽口水吗? 不能。 却又必须得这样克制自己。 幸好,古华很快就用别的方式,摆脱了段襄散发出的强烈诱惑。 陆少那边也有个美女。 无论是论长相,身材,还是气质,这都是个比段襄还要更出色些的美女。 段香凝与段襄相比,所缺少的,只是那股子让男人着迷的野性罢了。 但她却有段襄没有的东西。 比方高贵的气质。 事实证明,野性能冲散高贵的。 而且古华对段香凝,可是在很久以前,就对她有想法了。 段香凝不认识古华。 哪怕他是陆航的好朋友。 她连陆航都没放在眼里,会在乎一个刻意巴结陆航的混子吗?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古华每次远远地看到她时,都异常渴望能得到她。 哪怕,得到后就去死呢。 不过古华很清楚,他和段香凝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是翱翔在蓝天下的白天鹅,一个是在泥坑里蹦达的癞蛤蟆。 关键是,古华很清楚陆航在段香凝眼里,最多也就是个丑小鸭罢了。 被古华倚为后台的陆航在段香凝眼里,都是个丑小鸭了,那么古华这癞蛤蟆,唯有把对白天鹅的垂涎,深深压在心底,默默祈祷老天爷,有一天能开恩,让他吃到天鹅肉。 一口,也行! 老天爷满足了古华的部分心愿。 今天,他终于可以像个男人那样,把白天鹅踩在脚下,欣赏她临死时的恐惧,哀求和哀嚎了。 虽说仍然无法吃到天鹅肉,但能亲手弄死一只白天鹅,也是不错的。 “时间不早了。” 就在古华听到陆少的惨叫,慌忙看过去时,耳边响起野性美女的淡淡声音。 段襄在提醒古华,是时候送段香凝上路了。 明明已近黄昏,温度有所下降,可段襄心中却很烦躁。 不是因为眼角余光看到临死前的段香凝在发疯。 也不是因为陆航太窝囊了,居然连一个贱人都不敢打,还被人一脚踢倒。 而是因为一种不好的感觉。 至于哪儿不好,段襄却又偏偏察觉不出来。 她只想送段香凝上路后,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是。我这就过去。” 古华慌忙点头,伸手拿出掖在后腰的军刀,对四个小弟摆了下右手,快步走向了段香凝那边。 段香凝的发疯,段襄的不耐烦,彻底打消了古华要霸占段香凝的想法。 让他清晰的意识到,他可以杀段香凝,但绝不可以肆意践踏她。 不然那把雪亮的手术刀,就会割破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古华,当真可以杀段香凝吗? 第1133章 为什么不叫四鸡呢? 古华可以。 他如果不这样做,以后都别想在京华混了。 别看陆航只是个京华不入流的豪门少爷,在岳家,大理段氏等一流豪门面前总是夹着尾巴,可对付古华这种混黑的家伙,也就是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滚出京华,或者去把牢底坐穿了。 所以,他必须听从陆航的命令,干掉段香凝。 再说古华以前也不是没杀过人,左右不过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哆嗦中慢慢地消失罢了。 最让古华放心的是,他这次是“奉旨杀人”。 不然的话,古华就算敢杀人,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长城上杀人。 这边游人虽说稀少,并不是说一个人也没有。 古华把军刀藏在右肘下,快步走向段香凝时,就看到有个年轻人,自那边烽火台后转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边走,边玩手机。 现在大街上随处一看,就能看到低头玩手机的人。 古华觉得,发明手机的那个人,应该干医生出身的。 因为手机被当代年轻人视为第二生命后,自身健康,以及走在路上还不忘玩手机时会遭遇车祸的机率,都大大地增加了。 病者,伤者剧增,受益最大的不就是医生吗? 横过公路时,当代年轻人都能低头玩手机了,更何况是在爬长城时呢? 所以古华在看到年轻人玩着手机走过来后,也没放心里去。 看这厮入神的样子,说不定段香凝被一刀捅死时发出的尖叫声,都听不到呢。 听到了,看到了,也不打紧。 年轻人如果识相,就该在懵逼过后,转身抱头鼠窜。 不然,就等着麻烦缠身吧。 几十米的距离,古华很快就走完了,来到段香凝面前后,亮出了右肘后的刀子,看着女人阴阴地笑了下。 不用他吩咐什么,两个小弟就把陆航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杀、杀了她!古华,你给我杀了这个臭女人!刺花她的脸,让她变成个丑八怪!” 一张英俊的小脸,因剧痛而扭曲的陆航,嘶哑的尖叫着。 他不敢动段香凝一手指,但他可以让古华来代替啊。 只要古华遵照他的意思,残忍的干掉段香凝,和他亲自下手,还有什么区别呢? 陆航的嘶声尖叫,终于惊醒了处于某种疯狂内的段香凝,让她清晰的意识到,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已经来到了。 自凡是人,就想活着。 能多活一秒钟,都多活一秒钟,这是人类的本能,无论临死前是多么的不惧死亡。 但等死亡真正来临后,她才会猛地意识到——她是多么的不愿去死! 夕阳这么红,长城这么长,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她是这般的年轻漂亮,怎么舍得去死呢! 面对在夕阳下闪着森寒光芒的军刀,忽然对生命留恋的段香凝,本能的向后退去。 可她能退到哪儿去? 长城虽然很长,但——她的高跟鞋不擅奔跑。 除了古华之外,还有他另外两个小弟,也一起狞笑着,分左右慢慢地包抄了过来。 “陆夫人,你跑不了的。还是快快受死,早死早托生去吧。可别怨哥们,其实我也舍不得杀你。” 古华阴恻恻地说着,忽然猛地向前,一刀狠狠刺向段香凝的心口! 狗急跳墙此类的成语,用在段香凝这种超级大美人儿身上,明显的不是太恰当。 更谈不上什么垂死挣扎之类的。 但她的求生本能,会促使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啊。 砰地一声。 段香凝转身刚跑出一步,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个人,正是古华刚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 段香凝转身就跑时,边玩手机边向前走的年轻人,恰好走到她身后。 恰好撞了个满怀。 “卧槽,我的手机!” 年轻人惊叫一声,左手搂住了段香凝的纤腰,右手向旁边一抓。 一把抓住了被撞飞出去的手机。 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头骂道:“美女,走路不长眼吗?” “快走开!” 段香凝急于逃走,想都没想抬手就去推这个人的胸膛时,本能的抬头看去。 有首歌里是这样唱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套用这句歌词来说就是,段香凝只是因为抬头看了年轻人一眼,呆愣瞬间后,满脸的惊恐立即就烟消云散。 夕阳斜斜的洒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让她看上去格外的娇艳,迷人。 尤其是那双眸子里,更是绽放出让人心悸的色彩。 李南方。 你终于来了。 你其实并没有抛弃我! 我,好喜欢。 段香凝张嘴,很想说出这些话。 但泪水却抢先一步,喷涌而出。 全身更是被抽走了筋那样,软绵绵的没有一丝丝力气,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害的他只能左手环抱住她的腰肢。 “滚开!” 古华只以为他是个路人甲,军刀在眼前晃了一下,脸色狰狞的骂道。 “你是谁?” 被古华认为是路人甲的家伙,居然傻乎乎的这样问他:“为什么要欺负女人?” 这厮肯定是个瞎子。 要不就是看手机看傻了的弱智。 唯有这两种人,才能看不出老子手里拿着刀子,要杀人! 古华狞笑着这样想时,旁边那俩小弟就扑了过来,伸手要去抓路人甲的胳膊:“真尼玛的废话,滚开!” 他们扑过来的速度很快,可忽然倒飞出去的速度,更快。 快到连他们重重摔在地上后,才发出一声惨叫。 李南方脚下留情了。 虽说古华等人要杀他女人,但他相信这几个哥们都是被迫的。 任何人在被迫去杀人时,心里都会或多或少的不爽。 人家心里本来就不爽了,李南方要是在痛下杀手,让人腿断胳膊折的,那就太没人性了。 “卧槽,怎么回事?” 古华明明站在李南方两米处,居然没看清他是怎么把两个小弟踹出去的。 对他的疑问,李南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可能是古华脑子的确转的慢,好些被大锤砸了下肚子,像他两个兄弟那样重重摔在地上后,依然没搞懂他们是怎飞出去的。 不远处的陆航,还有搀扶着他的那两个小弟,可能是因为旁观者清的原因吧,倒是看到怀抱着段香凝的那个家伙,好像抬了几下右脚,然后古华他们三个就飞出去了。 这人是谁? 高手! 我们哥几个,惹不起。 搀扶着陆航的那两个小弟,满脸呆逼样子的对望了一眼,齐刷刷的松手,随即猛地——转身就跑。 现在李老板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再是去年那个为了生活费就坑孙大名等人的人渣了,自然不会与古华等小人物一般见识,任由他们跑就是了。 只是这俩人刚跑到段襄身边,就觉得眼前黑影一晃。 好像在打雷啊。 这是两个小弟在被高腰马靴踢飞出去时的真实感受。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打雷,被一脚踢昏过去的人,应该不会知道。 其中一个人,更是被踢的飞出了垛口,落在城外的斜坡上,滚下了数十米深的山谷内。 他们可不是肚子,屁股中脚,而是脑袋。 虽说不一定有生命危险,但被踢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却很大。 看着从墙垛上跳下来的紧身黑衣女郎,李南方皱起了眉头。 他认出这个女人是谁了。 这不是他十号那天早上时,在车站停车场内遇到的那个飒爽女郎么。 怪不得,那天飒爽女郎在看清他的样子后,对他的态度马上就改变了。 这是大理段氏的人。 也是让段香凝自这个世界上蒸发的执行者。 只是这女人也太心狠了些。 刚才逃跑的那俩小弟,想要杀他的女人,李南方都没怎么在意,算是和他们一伙的女人,却对他们下了毒手。 “她是谁?” 看着晃了晃脑袋,肩胛骨发出嘎巴嘎巴爆豆声响的段襄,李南方淡淡地问。 “段襄。” 已经用双手抱住他脖子的段香凝,低声回答:“大理段氏四凤之一。” “为什么不叫四鸡呢?” 李南方觉得,仗着出身大理段氏,就敢肆意伤害他人的女人,无论长得有多么让男人心动,都配不上“凤”这个字眼。 甚至,喊她是鸡,都是对鸡的侮辱。 鸡,哪有这么残忍的? 人家可是对人类的生活,做出了无法替代的奉献。 不说该为它们大唱颂歌的话,起码也别用它来形容某些女人。 段香凝眉梢挑了下,用更低的声音说:“我,也是四凤之一。” “为凤默哀一下。” 李南方学着欧美人耸耸肩时,段襄走到了他面前,一双眼微微地眯起,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好像在市场上挑选牲口那样。 李南方毫不示弱,目光也在她脸上,胸上,腿上扫来扫去。 不像是在挑牲口,只像在挑鸡。 “李南方,这是我们段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没权力干涉的。” 段襄有些受不了李南方的目光,感觉就像她没穿衣服。 “我当然不会管你们段家的家事,我来,只是为带走我的女人。” 李南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淡淡地说。 “她是你的女人?” 段襄冷声问道:“你有什么凭证?” “段襄。当初就是你——” 段香凝想说,当初她在被迫勾搭李南方时,就是段襄在她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又要求她开着窗户,只为能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 李南方抬手,捂住了段香凝的嘴。 他不想听段香凝给段襄这种女人解释什么,淡淡地说:“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她就是我的女人。这个,还需要凭证吗?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非得看到我和她睡觉,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 “好吧。” 李南方好像明白了什么,想了想说:“那就走吧。” “去哪儿?” 段襄问。 “请你现场观摩我和段香凝睡觉啊。或许,你也会看的热血沸腾,非得加入我们的战团——”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段襄就娇叱一声:“你这是在找死!” (明天回家,恢复四更。人在外地,状态欠佳,还请原谅)。 第1134章 两个大善人 娇叱声中,段香凝已经腾身跃起,修长的右腿化身一道鞭影,狠狠鞭向李南方的左脸。 “李南方很厉害,就你这样的七八个人捆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心存用武力折服他的想法,因为那样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得到羞辱。” 这番话,是段储皇郑重警告段襄的。 那时候,她非得远程监控段香凝是怎么勾搭李南方的,段储皇在劝阻无效后,和她说了这番话。 其实在青山时,如果段储皇非得不同意段襄监控李南方,也能拦住她。 毕竟他是大理段氏第三代的家主,只要是坚持某件事,段襄也不敢不遵从的。 不过在那件事上,段储皇却没有极力坚持什么。 他不坚持,当然不是因为宠爱段襄这个堂妹。 事实上,心高气傲的段襄,从来都不曾放弃与段储皇争取家主的机会。 所以说,俩人既是兄妹,又是竞争者。 你会希望你的竞争者,不自量力的去挑战一个很厉害的人后,会遭受沉重的打击吗? 应该会。 段储皇也会。 但碍于大家一致对外的大原则,他必须得说那些话来提醒段襄。 还得是真心话。 至于段襄听,还是不听,那就不是段储皇的事了。 如果狗非得去吃屎,你总不能老是阻拦,或者陪着它一起去吃吧? 段襄没有把段储皇那番话放在心里。 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对李南方动手。 段襄敢动手,那是因为她觉得,她有把握把李南方打趴下。 毕竟她是西南大军区全军比武中的亚军得主,一身格斗本事出神入化,罕逢敌手,这才养成了她的强烈自信,与傲气。 段储皇说李南方很厉害,段襄觉得——他有个狗屁的厉害啊。 就因为在英三岛外海杀过几个人贩子,还是因为在金三角干掉过几个毒贩子?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厉害吧!” 段襄腾身跃起,右脚狠狠鞭向李南方左脸时,心里这样想到。 面对段襄的犀利进攻,李南方没动。 他可能是被飒爽女郎的腾空英姿给吓傻了,也可能是因为段香凝还搂着他的脖子,阻碍了他闪避的动作。 总之,他没动。 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那儿,抬头看着自半空中飞扑过来的段襄,好像木桩子。 “原来这是个废物。” 段襄心中冷笑,嘴角浮上一抹残忍的微笑,即将侧踢在李南方左脸上的右脚脚尖,猛地向上一翘。 她本意是想侧踢李南方的廉价,这要是踢实在了,李老板满嘴的贝齿,估计得掉下一半。 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李南方,是段襄自以为最合适的了。 谁让这厮擅自插手大理段氏的家务事了? 真以为段储皇那样“巴结”你,又在刚才轻松踢飞了两个小混子,就把自己当根葱了。 但在看到李南方危险当头还傻乎乎的样子后,段襄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觉得,把这个其实没多大用处的家伙,踢成白痴,这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正常人没谁和白痴一般见识,这样李南方更能活的长久些,也算是为花夜神、岳梓童等人解决争风吃醋的困难了。 “我这是在做好事。” 段襄听到砰地一声闷响时,心里还在这样想。 只是这个想法刚生起,却觉得右腿剧痛! 从没有过的痛。 痛彻骨髓!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白云在飞。 凄厉的惨叫声,是她发出来的。 白云在飞,那是因为她向前疾扑的身子,正像刚才被李南方踢飞的古华那样,嗖嗖地向后疾飞。 一脚! 段襄右脚脚尖,明明已经快要踢到李南方的太阳穴了,他却猛地起脚,侧踢在她右腿胫骨上。 一脚踢断! 后发先至。 望着重重砸在刚勉强站起来的陆航身上,俩人一起摔倒的段香凝,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抬手擦了擦脸颊。 段襄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李南方太大意了,起脚稍稍晚了点,段襄的高腰马靴鞋尖,轻擦着他的脸颊横扫而过,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灰痕,有点火辣辣的疼。 本来,李南方没打算下重手的。 毕竟段襄是大理段氏的嫡女,真以为李南方很喜欢专门和豪门做对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刚才他在踢飞古华三人时,也不会脚下留情了。 可段襄却逼着李南方下重手。 凭什么呀? 就因为你是大理段氏的嫡女,外形就长得飒爽些,就能把李南方当做小混混对待,要把他踢成白痴吗? 这女人的心思,简直是太狠毒,也太骄横了。 她该和贺兰小新,龙城城这些人学学。 大家同样是出身豪门的天之骄女,瞅瞅人家在收拾男人时,绝对是表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啊。 最起码表面上不会撕破和气,哪像段襄,根本不在意某些规矩,居然想亲手把李南方给搞成白痴。 既然她都这样做了,那么李南方还有给她留情的必要吗? 正如段襄觉得把李南方搞成白痴是为他好那样,李南方也觉得,把她直接一脚踢残,也能让她在接受惨痛教训的同时,总结出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两个人都是大善人啊,一心为对方好。 “啊!” 当段襄把陆航砸倒在地上,俩人纠缠着骨碌碌滚出好远后,段香凝才惊叫出声。 她可是亲眼所见,段襄在向后疾飞中,右腿小腿呈现出了诡异的三十度角。 段香凝再怎么不学无术,她都是青山医院的副院长,对医学知识还是有所涉猎的,一眼就看出段襄的小腿被废掉了。 她该在看到段襄小腿被废掉时,就发出惊呼的。 只是当时被这个血腥现实给吓的有点傻,所以在段襄俩人滚出老远后,她才醒过神来,惊声尖叫。 接着,她霍然抬头,大声质问李南方:“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了?” 李南方低头看着她,眼神平静。 “你、你——” 段香凝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了。 李南方抬手,把她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转身走向了垛口前。 刚才段襄好像猎豹那样疾扑而来时,段香凝也看到了。 她没有发出惊呼声,更没大喊住手之类的话。 李南方察觉出段襄心思歹毒要把他踢成白痴后,痛下杀手直接把她小腿骨踢断后,段香凝反而大声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下这样的重手,把人给打残呢? 李南方没有回答。 他不屑回答段香凝的话,更不想因此而生气,反问她刚才段襄在扑过来时,她怎么不说话,现在段襄被打残后,她倒是急眼了,看来还是姐妹情深,或者说是没把他当自己人。 李南方觉得,这可能就是人之常情吧? 毕竟段香凝与段襄的身上,都流着大理段氏的高贵血统,打断骨头连着筋。 望着正在点烟的李南方背影,段香凝忽然后悔了。 她总算想明白了,段襄是要杀她,李南方是要救她,结果她却—— 李南方拿开她的手,这就是对她态度的转变吧? 无边的悔意,又簇生出了极大的恐慌。 让段香凝感觉李南方好遥远,随时都有可能御风而去,再也不管她了。 段香凝相当害怕,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跑过去抱住了李南方,脸颊贴在他后背上,颤声说:“对、对不起。是我错了。”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我如果因为你关心堂妹的安全而指责我,就生气,那我就不是李南方了。你刚才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你是有情有义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冷血的段香凝了,对你的改变,我很喜欢。” 段香凝愣了下,抬头:“你、你会这样大度?” “老子以前不大度吗?”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 你大度吗? 如果你大度,那么你就不会在我刚去青山中心医院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我耳光了。 如果你大度,你就不会在我们第二次见面后,借着给我送鞋子的机会,把我推倒在办公桌上了。 如果你大度,就不会在飞机上,让我给你吹——你大度,你大度个屁啊。 段香凝这样一想后,不再惶恐了,继而生气,抬手在他背上狠命的砸了起来。 边砸,边流泪。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灵。 李南方决定,等他活到八十岁后,他会拿出余生的精力,来研究下女人究经是什么东西。 等段香凝停止砸拳,扑在他背上无声的哽咽片刻后,李南方才提醒道:“天快黑了,你如果不想和段襄说什么,那我们就该走了。” “等着。” 段香凝在他背上用力擦了擦脸,转身快步走向段襄那边。 她肯定要和段襄说点什么。 她更清楚李南方也希望她这样做,不然早就蛮横的抓着她手腕,或者干脆把她横抱在怀里,扬长而去了。 如果是换做别人,小腿骨被硬生生踢断后,就算没有被疼昏过去,也得大声呻、吟。 段襄没有。 她倚坐在长城垛口上,左膝屈起,受伤的右腿平放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牙关紧紧地咬着,黄豆大小的冷汗,自额头滚滚落下。 她明明已经疼的快要昏过去了,却依然瞪大眼,恶狠狠瞪着走过来的段香凝。 “不要紧吧?” 段香凝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声问道。 “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段襄嘴角颤抖了好几下,声音嘶哑的问道。 段香凝没说话。 她这是在做什么,相信段襄应该很清楚,更看到她是刚才是怎么质问李南方的了。 段襄嘴角再次剧颤了下,看向了别处,冷冷地说:“不要假惺惺了。因为就算你关心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只会等待下次机会——但我发誓,下次我绝不会再小看那个人渣了。” “就算你高看他一眼,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要让他听到这句话。” 段香凝回头看了眼,轻声说:“不然,你今晚就别想活着走下长城了。” 第1135章 段香凝的价值 有些人吃软不吃硬。 李南方就是这样的人。 熟悉他的人,尤其是女人,绝不会在他眼前耍横,除了他小姨岳梓童之外。 贺兰小新,龙城城,汉姆,段香凝几个人,都曾经对李南方耍横过。 可结果呢? 并不是太好。 这还得亏她们对李南方的态度,转变的够快。 如果一直强硬下去,贺兰小新会把牢底坐穿,龙城城母子俩会被岳清科活埋,汉姆会葬身鱼腹,段香凝——好吧,李南方不需对她做什么,只需今天不来长城就好了。 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段香凝,对此是感触颇深,这才轻声提醒段襄,千万别让李南方听到她以后要做什么。 不然,就凭李南方那吃软不吃硬的倔驴脾气,听到她居然还敢威胁他后,非得过来弄死她的。 大理段氏的嫡女怎么了? 大理段氏很牛比吗? 哥们是专草、不对,是专治各种牛比的。 “呵呵,那你就让他过来,把本小姐弄死吧!” 段襄脸色稍稍变了下,冷笑着说道。 她虽然嘴硬,可气势却下降了很多。 段香凝秀眉皱了下,转身走向了古华。 被李南方一脚踢飞的古华,这会儿还在地上抱着肚子,好像大虾米那样的低声哼哼。 用来准备杀段香凝的军刀,就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地上。 段香凝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军刀。 感觉肠子快要断了的古华见状大恐,以为这娘们要宰了他,吓得慌忙挣扎着坐起来,大声求饶:“段、段姑奶奶,请您放过我一条狗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还有个瘸腿舅舅需要我来养老送——啊!” 古华可不是段襄这种身子熟嘴还硬的,他在社会上闯荡多年了,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绝不会因为逞口舌之快,而把小命搭上。 从他求饶时说出这番话的流畅度来看,就证明他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也证明他是个聪明人。 真正的聪明人,总比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更清楚,唯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实现心中的愿望。 只是不等古华哀嚎着说完,段香凝抬脚就踢在了他下巴上。 这一脚,段香凝用上了全力。 也幸亏段香凝刚才转身逃走时,小皮鞋的细高跟因为崴脚折断了。 不然这全力一脚踢在古华下巴上后,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应该能把他的下巴贯穿。 饶是这样,挨了段香凝狠狠一脚的古华,还是很配合的惨叫一声,张嘴吐出了几颗牙齿,翻着白眼脑袋后仰,后脑勺重重磕在了青砖上,昏过去了。 谷老大都这样惨了,段香凝竟然还不肯放过人家。 连续几脚,对着他的肋下。 千万别得罪女人。 尤其得罪段香凝这种心黑手辣的。 真要得罪,就把她得罪到底,从身体上——像李南方那样。 不然,她在抓住打击你的机会后,就算不用军刀把你刺个透心凉,但一脚踢飞你半嘴的牙后,再踢断你几根肋骨这种事,她干起来还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接连踢断古华几根肋骨后,段香凝顿觉神清气爽,忍不住的深呼吸,昂首正要纵声狂笑,说些“让你为虎作伥,想杀姑奶奶”时,却又猛地想到李南方应该不喜欢她这样子。 连忙闭嘴,回头看向李南方。 李人渣依旧背对着这边,看着关外的崇山峻岭,悠哉悠哉的吸烟,好像聋子那样没听到谷大哥的惨嚎声。 这证明他是支持段香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 但千万别太过火了。 因为段副院长现在总算知道这小子,喜欢女人嚣张时,仅限于在床上。 把笑声硬生生咽回去后,段香凝晃着军刀,走向了古华那两个小弟。 那两个小弟受打击程度,要比老大,和被段香凝踢飞的那两个同伴轻很多。 这会儿都能站起来了。 但他们在段香凝手持军刀,杀气腾腾的走过来时,却不敢跑。 而是很光棍的跪下来,二话不说抡起巴掌——咣咣地自抽耳光。 传说中那些为了颜面宁死不屈的江湖侠客,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 古华的手下,百分百都懂“能屈能伸是条龙”的真理。 而且刚才古华老大也给他们亲身示范过了,他们假如还不知道这样做,而是试图逃走——就算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吗? 倒不如光棍点,当前跪地认错。 今天怨,今天报。 明天,哥们又是北城响当当的好汉一条! 老祖宗总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俩哥们倒是没笑,可人家在自抽耳光啊,段香凝如果再对他们拳打脚踢,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滚。” 等这俩人只把脸抽肿了后,段香凝才冷冷地说了句。 俩人如蒙大赦,齐刷刷的腾身跳起,转身刚要跑,却又想到他们的同伴了。 看了眼古华,还有那个被段襄踢昏过去的同伴,俩人再看向段香凝的眼神,就无比的热切了。 他们希望,段香凝能允许他们带走同伴。 “滚。” 段香凝把这个字重复了一遍,不再理他们,走向了陆航。 那俩人这才飞快的跑到古华他们面前,背在背上狼狈的去了。 至于被段襄踢到长城下的那哥们,段香凝不用担心,没心思去管。 这俩人不忘带着同伴撤退,还算古华平时教导有方,也算是识时务的。 陆航却不怎么识时务。 可能是因为他是陆家的少爷? 是因为他和段香凝做了数年的夫妻? 还是因为他觉得,真正撕破脸后,段香凝反倒是不敢真正伤害他了? 总之,段香凝在踢掉脚上不一样高的高跟鞋,裹着黑丝的秀足踩着青砖走过来后,陆航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因为胯下的余痛,以往很英俊的小白脸,依旧狰狞的有损风度。 “我知道,你今天敢带着那些混子来杀我,是受到段襄的胁迫。或者说是,为了给陆家争取真正的好处。” 段香凝走到他面前后,脸色平静的如是说道。 貌似,很体贴人的样子。 俩人结婚数年,陆航还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 尤其是在场上形势逆转后,他不该顺着段香凝的话,接连点头,连连称是吗? 毕竟从段香凝对他的态度来看,是想给他找个台阶下。 可能是因为女人觉得,他们当前仍旧是合法夫妻吧? 数年的同床共枕,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交”情的。 陆航却不稀罕! 他不稀罕段香凝当前给予他的一切。 他只知道,他们全家都小心伺候,供奉着的姑奶奶,已经主动勾搭上了李南方,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了。 这一刻,陆航骨子里的男人血性,勃然爆发,促使他猛地跨前一步,眼睛瞪的几乎都要突出眼眶,嘶声吼道:“没有谁胁迫我!更没有谁给我好处!我带人来杀你,就因为你对不起我,给我戴了绿帽子!段香凝,你他么的来杀我啊,来啊!” 段香凝可能是被陆航当前状若疯狂的样子给吓坏了,本能的向后退去。 她的后退动作,就像一阵强心剂,扎在了陆航的心口,让他更加来劲了,蹭地伸手一把抓住她握刀的手腕,往自己心口猛拉:“来呀,你来杀、杀了我啊。” 段香凝在猝不及防下,被他抓住手腕向他心口刺去后,锋利的刀尖,很轻松就刺穿了陆航的衣服,扎进了他的皮肤。 立马,就有殷红的鲜血淌了出来。 有的男人见血后,会忘记一切,去做他要做的事。 可有的男人在见了血后,却会忘记他当前正在做什么。 陆航就是后一种男人。 身体上传来的剧痛,鲜血的颜色,让他猛地从疯狂中清醒。 让他清晰意识到,他不想去死。 一点都不想! 于是,陆航那让段香凝害怕的盛气凌人气势,立即萎顿,吼叫声也小了很多。 根据此消彼长的大原则,本来良心发现对陆航有所愧疚的段香凝,立即抓住了主动权,嘴角弯起明显的嘲讽。 要是刚才,陆航肯定会大骂:“你一个臭婊砸,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现在他没这个底气了,而是连忙看向了别处,嘴里喃喃自语,说什么有本事你杀了我之类的屁话。 段香凝轻声问:“段襄,给了你什么好处?” “保我成为实权副处。” 陆航心虚之下,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官升副处,就说动你杀我了?呵呵,原来我在你眼里,也就是个副处的价值。” 段香凝笑了。 笑得有些凄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再怎么不爱陆航,可俩人毕竟是数年的夫妻。 她在走过来时,还是诚心诚意的想给陆航道歉,并给予厚重的补偿。 无论是陆航要钱,还是要官,段香凝都能给得起,说动段家。 因为李南方的及时赶来,有力证明了被大理段氏抛弃的段香凝,又焕发了她的第三春,成为了“有用之才”,当然会满足她补偿陆航的小小要求了。 可在得知陆航今儿来杀她,不是因为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而是为了个实权副处的职务后,段香凝对他的愧疚之情,立即烟消云散,空余说不出的凄凉了。 她从没爱过陆航。 陆航,也从没爱过她。 俩人的结合,只是利益促成罢了。 既然是这样,段香凝还有必要再对他愧疚吗? 尤其在听陆航又嘴硬的说出这句话时:“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以家族前途为重。反正,反正我们也没任何的感情。我们的结合,只是利益的交换。” “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结合,就是利益交换。” 段香凝轻轻点头,左手揪住了陆航的衬衣稍稍用力,把衣角从皮带里拽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看到段香凝手中刀割下衣角后,陆航慌忙后退。 “给你实权正处。代价是我们必须保持夫妻关系。” 段香凝把衣角割下后,扔在了陆航脚下,淡淡地说。 第1136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走到段襄面前时,段香凝就像刚走完长征那样,浑身虚脱无力。 以往心高气傲的她,真没想到她堂堂地段家嫡系大小姐,在陆航眼里只值个实权副处。 不对,是实权正处。 为了个实权副处,陆航就敢来杀她。 同样,为了个实权正处,陆航就答应了她不离婚的要求。 陆航绝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 毕竟把老婆卖掉来换官的行为,一旦被外人得知,就会遭到强烈的鄙视。 “怎么,是不是精神上受打击了?” 看着满脸疲倦的段香凝,段襄开心的笑了下。 可能是因为笑的力气大了点,牵动了断骨,疼地她猛地咬住了嘴唇。 “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敢杀你?” 段香凝抓着军刀的右手手背上,有青筋明显的蹦了几下。 这证明她在用力。 更证明她对段襄,起了杀心! 段香凝如果去杀古华,杀陆航,李南方会觉得她做的太过分了。 毕竟那两类人,都是被人胁迫而来的。 罪不至死。 可段香凝如果杀段襄,李南方绝不会管。 姐妹相残,是大理段氏家事,关他一个外人毛线的事? 段香凝很清楚李南方是怎么想的,段襄同样明白。 死死盯着段香凝握着军刀的右手,段襄沉默了很久,才声音苦涩的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段家要让我蒸发的真正理由。别和我说,只是想把我当做遮羞布推出来,为段家遮羞。” 看到段襄服软,段香凝心中腾起一股子快意,把军刀随手扔出了长城外面。 她在问出这句话之前,总算明白了在医院时,李南方为什么不表明态度来保护她。 原来,李南方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忿,以为她是无辜的。 那么,就让她来亲耳听听,要杀她的段家人,是怎么解释要杀她的理由吧。 段襄给段香凝的解释,几乎和李南方说的一模一样。 总结起来就是:“没有谁生下来就该过锦衣玉食的优越生活,你既然已经拥有,那么你就得付出相等的代价。” “我明白了。唉。” 听完段襄的解释后,段香凝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走向了陆航那边。 “你、你要做什么?” 陆航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么嚣张跋扈的段襄,都对段香凝服软了。 这证明段香凝现在确实有厉害之处——是因为站在不远处的李南方。 李南方对段香凝的态度,直接影响到大理段氏在江北的扩展。 如果今天李南方没出现,段香凝死了就死了。 他出现了,那么他就是段家内定的姑爷,以后有机会去大理段家时,必须得隆重招待。 陆航虽然出身三流小豪门,可一旦冷静下来后,却能准确分析出段家对李南方的态度,以及重新定位段香凝在大理段氏的地位。 现在的段香凝,在大理段氏的地位,比她刚嫁给陆航时还要高。 以前的段香凝,陆航就得当姑奶奶供着了,更何况是现在? “回家啊。” 段香凝伸手,搀住了陆航的胳膊,抬头看了眼西边的晚霞,轻声说:“太阳都下山了,我们当然要回家了。你不会想在这儿过一个晚上吧?” “回家?” 陆航眉梢急促的跳动几下,嘎声问道:“回,回哪个家?” “我们夫妻在京华,有好几个家吗?” 段香凝淡淡地反问。 “就、就一个。” 陆航总算明白段香凝要做什么了。 她在和他做好交易后,今天下午这不快的一张彻底翻过,继续像以前那样,在人前扮演恩爱的夫妻。 当然了,也有两点不同。 第一点不同,就是相信在不久后,陆航就会调任实权正处。 年方三十左右的部委实权正处,那是需要封疆大吏也刻意交好的存在。 段家要想运作他坐在那个位子上,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再大的代价,与段香凝挂上李南方相比起来,也就不值一提了。 第二点不同呢,则是以前俩人无论爱不爱,还能同床共枕,可从今晚起,陆航都没资格碰一下段香凝了。 不然,有人会生气,他就会从实权正处的宝座上,被拉下来后被直接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简单来说就是,陆航要为李南方养情人。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个耻辱。 陆航却觉得无所谓。 他得到了整个陆家最想要的东西后,休说是给李南方养女人了,就算以后再为这对奸夫淫、妇养儿子,他也会欣然同意的。 陆航的识时务,再次证明了这句话是真理:“你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好,我们回家。” 陆航说出这句话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笛声。 这是段襄自己呼叫的救护车。 她可不觉得,李南方在踢断她的腿后,还会担心她该怎么回去。 陆航与段香凝并肩走过李南方身边时,俩人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低声谈笑着什么,就像一对在野外游玩尽兴要回家的恩爱夫妻。 李南方也没看他们俩。 段香凝在做什么,他很清楚。 就像,他也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段香凝在找一个与他“合法”通、奸的傀儡,而他则要在决定接受美女后,要付出与大理段氏结为同盟的承诺。 确切的来说,是李南方代替他背后的诸位灰道好汉,与大理段氏狼狈为奸,帮人拓展在江北的扩张。 不过相信灰道诸好汉不会因此责怪李南方,为了个美少妇就把大家当筹码卖掉。 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这是一条至理名言。 秦老七等人纵横江湖数十年,现在仍然活的逍遥自在,那就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个道理。 十数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在长城风景区管理人员的带领下,用小跑的速度,抬着担架从李南方背后经过,跑向了段襄。 段襄坐在担架上,被护士抬着走向下口方向时,紧咬着嘴唇,用看似很随意的眼神,扫了李南方一眼。 趴在垛口上向外看的李南方,就像背后长了眼睛那样,反手竖起了一根中指,晃了晃。 很快,抬着段襄的医护人员脚步声,消失在了徐徐晚风中。 在长城外抢救落城兄弟的古华等人,也从别处走远,这段长城重新恢复了数千年前该有的平静。 好像有隐隐地哭声,自城墙下黑压压的树林中传来。 那应该是死在长城内外的冤魂们,已经觉醒了吧? 还是赶紧走人吧,李南方可是有过一次在野外招邪的惨痛经历了。 想到那次的惨痛经历,李南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展星神。 展星神与花夜神的关系,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姐妹。 但李南方却没有从花夜神的婚礼上,看到她。 展星神怎么不来参加婚礼呢? 当前,她又是在干什么呢? 展星神在逃命! 她和李牧辰俩人,都是与花夜神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所以花夜神大婚时,无论新郎是谁,她们都该以各自的明面身份,现身婚礼。 而且花夜神也给了她们请柬。 可她们却没来参加婚礼。 她们不来参加花夜神的婚礼,并不是因为随着花夜神拒绝配合,双方就成了敌人。 而是因为她们俩现在都很忙。 任何人在决定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时,是不是都要做出最为详细的计划? 趁着王上死在海外,两大神女联手,彻底反出烈焰,甚至成为新任轩辕王——算不算是惊天大事? 既然算,那么迫切希望愿望早点实现的展星神俩人,哪儿还有空闲来参加花夜神的婚礼。 她们都以为,花夜神忽然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与岳梓童对怼,纯粹是因为人之将死,想完成一个女人要成为完整女人的最后心愿罢了。 没结过婚的女人,就不是完整的女人。 花夜神对怼岳梓童,无非是给她的老情人李死鬼出口恶气罢了。 至于神秘新郎是谁——呵呵,那也是个活不了多久的死鬼,干嘛要费脑子猜测他是谁? 反正等俩人做好充分的准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安定因素花夜神除掉。 花夜神既然都要惨死了,那么她那个神秘丈夫,就实在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当然了,展星神俩人在各忙各的时,也会在十号那天关心下她们的夜神姐姐,究竟为她们找了个什么样的姐夫。 她们的姐夫是谁的消息传来后,不在一个地方忙活的展星神俩人,都呆愣了很久。 可以肯定的是,她们在听到姐夫居然是李死鬼后的感觉,会像有炸雷在耳边炸响。 没有把她们直接炸成白痴,就已经算是老天爷怜香惜玉了。 李南方,没有死。 李南方都没死,王上,又有什么理由去死呢? 因为她们很清楚,十个李南方加起来,都没有王上一个人厉害。 所以李南方既然能活着回到了京华,那么王上也肯定见过了花夜神。 只要王上见过花夜神—— 就凭花夜神对王上的绝对效忠态度,如果不把李牧辰来找她,威胁她要么一起发财,要么去死的事儿告诉王上,展星神敢在大街上果奔。 同样,假如王上得知李牧辰俩人,居然要造反,反噬烈焰谷后,如果不让她们“愉快”的死去,俩人就敢一起脱光衣服,在大街上果奔。 那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痛苦,展星神俩人可是亲眼看到花夜神,是如何迅速憔悴下去的。 她们能不怕吗? 她们能不抢在王上没有找到她们之前,用最快的速度,逃向国外吗! 在烈焰谷内有这样一个传言,轩辕王要杀一个人,哪怕是她逃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也会被抓出来,再死一遍。 展星神俩人身为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中人,也算是中高层干部了,当然听说过这个传言。 并深信不疑。 但这丝毫不会阻止,她们在得到消息后,就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迅速消失。 即便是逃不了,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第1137章 最后的美梦 不到临死,不知道生命的宝贵。 在此之前,展星神听这句话听过不下一万遍了。 每次听,都会觉得是句废话。 再伟大的真理,总是反复听到后,都会被当做废话置之脑后。 现在展星神才知道,这句话不是废话。 确确实实的是真理。 她是深有感触。 在得知王上安然回归后,她忽然消失多久了? 一天? 两天还是三天? 还是,一个世纪? 她已经记不清了。 任何人在亡命逃亡时,都会忘记今天是哪年哪月哪一天。 只会关心白天,黑夜。 更会变得害怕人群,哪儿偏僻,哪儿植被茂盛,就往哪儿跑。 逃亡的恐惧,与遭遇极度危险时的恐惧,都是恐惧,但感受却是截然相反的。 遭遇诸如外星人入侵时的恐惧,是哪儿人多,就往哪儿钻。 而逃亡时的恐惧,却犹如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全身所有神经猛地绷紧,只想去人迹罕至的地方。 展星神就是这样。 她觉得,李牧辰也应该是这样。 两个人一起得到王上安然回来的消息,立即意识到危险临头后开始跑路时,并没有一起行动。 她们却是爹死娘家人,个人顾个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虽说两个人只比一个人多一个人,而且在逃亡路上,也能相互照顾一下,但同时暴露的机率会增加一倍。 更重要的是,俩人南辕北辙的分头逃走,会让王上不知道先追谁。 这就是在对赌了。 展星神与李牧辰在为自己能多活一阵对赌。 她们都虔诚的希望,王上能先去追对方。 这样,她就有机会逃得更远些了。 当然了,在这场俩人对赌的逃亡中,没有赢家。 因为她们俩人很清楚,就算她们逃得再远,躲的时间再久,早晚都会被王上抓获的。 既然这样她们还逃,只是想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其实还有一种逃亡,就算王上再厉害一万倍,也永远抓不到她们的。 但她们却不甘心踏上那条路。 那条路,是死。 但是两个人都已经决定了,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甘心放弃活着的权力。 逃到这座大山里后,展星神才有些后悔。 她后悔当初在和李牧辰紧急商量逃亡方向时,为什么没有选择往北逃。 因为在华夏的北方,有一个神秘的国度。 只要她能逃到那个神秘的国度,被王上抓住的机率,就会大大地降低。 这个神秘的国度,叫南韩。 之所以把这个国家称为神秘的国度,那是因为他们总是宣称,全世界所有的文化名胜古迹之类的,都是他们的先祖创造的。 这就是神秘的,伟大的南韩。 南韩的整容业,则是全宇宙最发达的,仅次于他们影响整个世界发展的文化遗产。 只要你有钱,无论你长得有多丑,整容专家几刀下去后,保管你能成为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儿。 展星神有钱。 红遍全国甚至整个东南亚的当红影星,会没有钱吗? 随身携带的银行卡里,足足多达三千万。 别看长老会里那群吸血鬼,总是可劲儿吸她的血,都没能阻止心思缜密的展星神,发扬蚂蚁啃骨头的精神,慢慢积攒了三千万的私房钱。 这笔钱,应该足够展星神在整容后,衣食无忧的活下去了。 但可惜的是,展星神在选择逃亡方向时,没有想到这点,而是在李牧辰的暗示下,选择了向南逃亡。 李牧辰是这样暗示她的:“为确保我们中会有一个人生存下来,我们还是分南北两个方向逃走。南边多山,而且植被茂盛,不易被人——” 电话里,李牧辰刚说到这儿,就被展星神打断了:“我向南!” 李牧辰沉默片刻,才说好。 展星神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她被李牧辰的暗示,带进了沟里。 不过后悔也晚了。 逃亡途中的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后悔。 因为她们比谁都清楚,后悔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它除了让你心神不定,意志消沉,对生的渴望被削弱之外,不会给你任何的好处。 所以展星神不会后悔。 她只为该怎么逃过王上的追杀,而绞尽脑汁。 从逃亡开始到现在,展星神都没奢望去坐飞机,坐动车,或者是开始浪漫的自驾游。 王上是不懂利用机票,车票的来追查她下落,更没能力通过交管部门来彻查她车子的下落。 但别忘了,王上身边还有个李南方! 那个混蛋能和王上一起回来,并获准与花夜神结婚,肯定已经和王上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关键是,李南方有理由去帮王上,缉拿俩人。 原因很简单啊,在王上与李南方自英三岛外海双双出事后,展星神和李牧辰俩人,可是联手威胁花夜神造反的。 就凭李人渣对美女的执著——他若放过协助王上追杀俩人的机会,才怪呢。 李南方参与进来,就代表着他背后的荆红命也参与了进来。 荆红命这个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参与进来,就代表着——最后估计能代表着整个华夏的暴力机关单位,都参与了进来。 既然这样,那么展星神如果再坐飞机坐动车玩自驾游的,那和通知王上她在哪儿,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明明有无数个可以让展星神用最快速度远走高飞的交通工具,她最终却只能选择用两条腿。 喀嚓! 随着一道雪亮的闪电刺破夜空,一道炸雷在这座不知名的大山上方炸响,惊醒了蜷缩在大树下,草丛中沉睡的展星神。 恰好,她正在梦中被王上抓住,弯曲的右手五指,好像五把短匕那样,狠狠刺向她的头顶。 “啊!” 展星神凄厉的尖叫一声,自草丛内腾地翻身坐起。 王上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只剩下不断在黑漆漆夜空内银蛇乱舞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还有四周那些被大风猛吹下好像活了般,左右摇晃着的大树。 原来只是一场梦。 盯着漆黑的远处,比黄豆还要大又杂乱无章砸下来的雨点,展星神呆愣了足足三分钟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疲倦的闭上眼,倚在了树身上。 她实在是疲倦至极,不然也不会睡得那样沉。 更不会在意在电闪雷鸣的野外,千万不要躲在大树下,不然就有可能会遭到雷劈的古训。 她只想让自己的心脏能平静下来,切身感受下还活着的喜悦。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相信即便是她最最铁杆的妃粉,也认不出她是谁了。 这还是在舞台上那个青春性感,冷艳高贵的展妃吗? 街头上要饭的叫花子,都要比她好看些呢。 披头散发,满脸污垢还在其次,关键是她的衣服,早就被荒山中的荆棘给撕成了一条条了。 就算最最落魄的叫花子,也不屑穿这身衣服的。 不过就算最牛比的叫花子,也没有展星神这身细皮嫩肉。 大雨倾盆而下后,在把她淋成落汤鸡的同时,也替她冲洗着身上的污垢。 雨水从她身上淌下,果露在外面的皮肤,显得格外白。 尤其是两条修长的美腿,更是几近一览无遗。 可惜这美色,没谁能看到。 展星神自己倒是能看到,不过就算她和绝大多数迷恋自己身体的女孩子那样,这时候也没心情去欣赏什么了。 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感激这场暴雨的袭来,这样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再也不用像刚才被炸雷惊醒之前那样,哪怕是只想死了那样沉睡过去,全身的神经也是紧绷着的。 几乎是在所有逃亡的人潜意识内,像当前这种恶劣的天气内,追兵是不会出现的。 展星神也是这样。 所以她在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就闭上眼,任由大雨浇灌,却很快进入了真正的梦乡。 在梦里,她回到了童年。 以往每当做回到童年的梦时,她都睡得格外香甜,醒来后精神格外的饱满。 那是因为她的童年,是金色的。 虽说她不知道父母是谁,却有三个情同手足的姐妹。 尤其是比她大的大姐月神与二姐夜神,始终在照顾她和李牧辰。 说她们俩人是展星神的母亲,也不为过。 因为在她的童年,从没有被人欺负过,受过苦。 但从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展星神不再把花夜神当做如母的长姐了呢? 而是,把她当做了往上攀爬的垫脚石! 为此,在发现神姐与组织里苦苦寻觅上千年的某人有染后,不惜用王上赐给的百日夫妻来暗算她。 展星神现在都搞不懂,当初她怎么能狠心,把钢针刺进花夜神身体里的。 又是怎么,对花夜神的痛苦熟视无睹,最后与李牧辰联手,一起来威胁她,要求她做出生死选择。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展星神才变得如此冷血? 她已经忘记了。 做梦,都想不起来。 但她会后悔。 做梦都后悔。 不然,她明明深陷幸福的童年美梦中,却流下了自责的泪水。 就像正在瓢泼而下的大雨,泪水越淌越急。 最后,她泣不成声。 随着又是一个炸雷横掠过上空,她哭醒了。 雨,还在下。 风,还在刮。 子夜时分的夜空中,银蛇乱舞! 一个修长的白色人影,站在大树前三五米的地方,就像个鬼魅那样,静静地望着她。 好像,不忍心打搅她的美梦。 展星神最后的美梦。 美梦再美,也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刻。 展星神自美梦中醒来后,就看到了这个人。 她的双眸瞳孔,骤然一缩! 完全是下意识的,她右手迅速伸向了后腰。 衣服再破烂,也能藏住一把手枪的。 手枪是上膛的,随时可以扣下扳机。 但她的手刚碰到后腰衣服,却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抬手用力擦了擦双眼,展星神再次睁大了眼时,就听到一个很温和的声音说:“你不是在做梦。你的梦,已经醒了。” “是、是。我的梦,已经醒了。” 展星神颤声说着,慢慢地站起来。 腰板还没有挺直,双膝就已经弯曲,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第1138章 神秘守宫砂(上) 国庆佳节之日,祝我伟大的祖国繁荣富强,盛世永康!!! —— 当初展星神能自信收拾得了李南方,就证明她的武力值相当不错。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月夜星辰身为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每人都有一身阴狠歹毒的功夫。 尤其是月神与夜神。 花夜神功夫有多高就暂时不提了,单说当初为了换取八百老村长救治李南方,被谢情伤刺杀的某高官夫人月神吧。 老谢可是当世有数的近身格斗好手之一,在干掉月神时,依然自身也受伤了。 所以即便是比月神年轻许多的展星神,本身武力值也与没有黑龙协助的李南方差不多。 但现在,当她看到这条站在大雨中的白影后,却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很干脆的直挺挺跪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这是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她使出全部的本事,也别想伤到这个人。 反而会因为她的垂死反抗,死的苦不堪言。 这个人是王上。 展星神在重重跪倒在泥水中时,心中无比的后悔。 她该在听到李南方死而复生的消息后,立即自杀的。 那样,她最起码能用最体面的方式去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遭受数天狼狈逃窜中的惶恐不安后,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其实她现在也有机会自杀的。 比方咬舌自尽。 但她不敢。 因为展星神很清楚,她只要做出任何要自杀的动作,站在她前面足足五米处的王上,就会鬼魅般的扑过来,制止她。 真要那样,展星神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凭着她的高智商,她都想象不出来。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随便王上处理。 “你怎么不逃?” 一头银白长发的轩辕王,在瓢泼大雨中依然能保持她独特的气质。 就仿佛这雨一直都没淋到她身上,正如她说出的话,温和的让人能想到寒冬正午的暖阳。 最让展星神无法接受的是,王上的语气还是发自内心的。 就仿佛只要她逃,王上就不会追赶她那样。 “逃?逃不掉的。” 展星神声音苦涩的回答。 “你不逃逃试试,怎么知道逃不掉?” 轩辕王说出这句话的语气里,带有了明显的蛊惑:“而且,我也不会马上追你。我给你、给你十二个时辰的逃亡时间。够了吗?不够的话,二十四个时辰也可以。” “真的?” 展星神眼睛一亮,蓦然抬头问道。 轩辕王有些不爽了,淡淡地反问:“我会骗你吗?” “不、不会。对不起,王上。” 展星神慌忙低头,喃喃说道。 轩辕王背转身子,昂首看着远方天际乱舞的银蛇,轻飘飘的语气:“那就逃吧。随便往哪儿逃,我都不会在二十四个时辰内追你的。” 二十四个时辰,就是四十八个小时,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的时间,足够人们做很多事了。 尤其是对展星神这种身手的逃亡者来说,只要不用担心会被追杀,两天两夜的时间,应该足够她逃到天边去了。 可就算是逃到天边,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照样会被王上追上,重演今晚的一幕? 展星神在逃亡这几天内,无论是逃亡路线,逃亡速度,逃亡时的反追踪技术,都堪称当世超一流——就算最出色的国际刑警,也别想追查到她的行踪,并把她堵在无法逃亡的困境内。 可结果怎么样呢? 轩辕王还是在这个大雨瓢盆的深夜,闲庭信步般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事实证明,无论展星神逃亡速度有多快,逃亡路线有多诡秘,逃亡时反追踪的技术有多高端,在轩辕王看来,纯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哪怕是她藏到石头缝里去,都能轻易找到她。 这是为什么呢? 展星神眉梢猛地一抖,明白了。 王上能轻松找到她,不是王上的追踪本事,已经到了在地上随便画个圈,就能看到她现在藏哪儿的地步,而是因为她的身上,带着王上想找到她,就能找到她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展星神慢慢地左手,挽起了破碎成条的右臂衣袖。 湿漉漉的衣袖抹过胳膊后,露出白藕般的颜色。 在圆润的臂膀上,却有一颗豆粒大小的猩红点。 守宫砂。 守宫砂是古代验证女子贞、操的药物。 据说只要拿它点在少女的身上,终年都不会消去。 不过一旦有男子和她交欢,守宫砂就会立刻消失于无形。 关于守宫砂这玩意的传说,来自赵匡胤灭后蜀。 那年王全斌率军入蜀时,老赵就谆谆告诫:“去了后,别给我惹祸,咱们是文明人。” 很可惜,宋军骄纵不法,滥杀无辜达数万人,结果导致民情汹汹,民变迭起。 老赵大怒,立即派人捉拿老王,又拍皇弟赵光义入蜀处理此事。 赵二入蜀后,立即实施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 其中就包括提拔当地土鳖,入京为官。 万县大豪富林宓田连阡陌,骡马成群,肯定会在被提拔之列,于是打点行装到汴京去朝见皇上,接受老赵的面试,等待任命。 林宓除结发妻子外,还有五位如花似玉的侍妾。最小的侍妾叫何芳子,才18岁,原本是后蜀兰台令史何宣的女儿。 宋朝灭后蜀,何宣不愿降宋,被宋军杀死,可怜官家小姐何芳子沦为万县土财主林宓的第五房小妾。 林宓即将动身前往汴京,家中的所有事物都已交待妥当,唯独对年轻貌美的侍妾放心不下。 于是将心事透露给了他的好朋友、城外清风观中的上乙真人。 对上乙真人来讲,这自是小事一桩。 他不久就从江湖术士的手上购买了一些守宫砂,如此这般地把用法给林宓解释一番。 林宓如获至宝,回家之后亲自点在侍妾们的臂膀上。 何芳子是位千金小姐,人既甚美,读书也多。 在她为自己所描绘的人生蓝图中,是希望找到个如意郎君,比翼双飞,最终想不到却嫁给了一个几十岁的乡间土财主,还要和一群庸脂俗粉天天争宠斗气。 她本无意于这种无聊的争斗,但由于她年轻貌美,知书达理,气质高贵,使得林宓天天黏着她,而冷落了那些女人,于是那些女人就结成统一战线,处处与她为难。 那些女人们自林宓离家之后,一个个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们手臂上红豆般大小的守宫砂痣,不敢洗涤,不敢触碰。 何芳子却痛恨它,好像那是涂在她身上的一个污点,她满不在乎,照样沐浴洗涤。 不久,守宫砂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下,那些俗气十足的女人终于找到了攻击的借口,讽刺她,嘲笑她,甚至公开骂她偷人养汉。 更有不辞辛劳的,夜夜躲在何芳子的窗下偷听,随时准备捉住淫妇奸夫,准备看看她是如何勾引男人的。 半年以后,林宓已经奉派在汴京任职,派人前往蜀地把一妻五妾一同接来京城。 当天夜晚,林宓就迫不及待地召唤众美女:“都过来,给老子跳脱衣舞!” 顿时,绫罗绸缎浮云般落下,一具具美妙的娇躯,活生生出现在老林视线中。 老林很得意,哥们这么多美女——忽然就不得意了。 只因他看到小何胳膊上,怎么没有那诱人一点红呢? 老林顿时大怒,当即就给了小何两记耳光,问她这是为什么! 小何把头低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 林宓火冒三丈,下令严刑拷打。 小何自知行动上没有越轨,抵死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情夫。 可老林那一记一记的鞭子,把何芳子的芳心慢慢地抽碎。 她彻底绝望,留下一封血泪交织的遗书,自缢而死。 而林宓仍以为何芳子是羞愧而死,对她以死剖白的遗书并不重视,草草地把她埋掉了事。 林宓在万县财大势大,打死一名奴仆或冤死一个侍妾,只要花些银子,摆平其亲友家属,便可不了了之。 然而在天子脚下的汴京城,可就是人命关天,非同小可了。 林府死了个小妾,第二天便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 开封府听到消息了:“卧槽,什么,有人私下乱用死刑,害人致死,却没谁管?不行,立即给老子查!不然,还反了这些土鳖!” 于是,带有政治派系色彩的行动,当下雷厉风行起来了。 第一步就是开棺验尸,发现何芳子皮开肉绽,全身都是鞭打的伤痕,立即就把林宓前来审问。 林宓无法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讲出来。 判官觉得这事有意思,立即用林宓所剩下的朱砂,点染在三名妇人臂上,然后把一条壁虎放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 壁虎马上伸出舌头,眨眼间就把那些守宫砂舔得干干净净。 这就草了——开封府尹立即判何芳子清白,林宓滥用私刑,逼死侍妾,免去官职,并加重罚。 由于这个案子牵涉到安慰后蜀政权的子民,因而连大理寺也出动了。 但就在大理寺准备重判林宓的时候,林宓却神秘地死去,上乙真人也投湖自杀。 这俩人虽然死了,可他们“发明”的守宫砂,从那之后却引发了某些人的密切关注。 觉得这是个好事啊,能用它来约束少女别乱来。 不过用在已经有过性生活经验的美少妇身上,貌似没多大鸟用。 那么,有没有某种药物,能代替朱砂,成为保护少女贞、操的好帮手呢? 诸多有识之士,立即为此投入了专人专款,开始研究能代替朱砂的真正守宫砂。 历经数年,耗费银两上万,动用人手过千人,失败数千次后,真正的守宫砂终于——还是失败了。 就在专项研究此物的科研人员信心丧失,准备暂时搁置这项利国利民的大工程时,曙光乍现。 有一老妪自西而来,于彩霞满天的某个清晨来到了汴梁,微笑着向某大老爷献上了猩红色的朱砂,并说此物一经点在少女的手臂上,只要她不与男子相结合,不拿刀子硬挖,终生不退。 (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大脑一片空白,这是高超过后的低谷,见谅)。 第1139章 神秘守宫砂(下) 老妪一番夸夸其谈后,别看口水满天飞,可大老爷不信啊,说必须做实验。 于是就找了十名下个月才出嫁的小娘子,把此物点在了她们手臂上,让她们在本月时,每天都要淋浴一次,最好是用皂角猛搓,看看这玩意能不能去掉。 结果是让人吃惊的。 几近一个月的时间,那些小娘子可谓是用尽了办法,就差拿刀子硬挖了。 但猩红守宫砂却依旧在藕臂上,笑呵呵的说,我就是不去。 可等这十个小娘子先后步入洞房后,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守宫砂神秘的消失了。 某大老爷这才相信,老妪贡献的这玩意,确实有用,立即如获至宝,把她待为上宾。 老妪替大老爷解决了千古难题,当然得重重感谢了。 老妪却一不要黄金白银,而不要豪宅地产,三不要年轻帅哥,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要求很简单,也很出乎意料:“只给那些貌美的小娘子点。像那些无盐恐龙级的就算了吧,没得浪费了好东西。毕竟男人最在意的,还是美貌小娘子不是?当然了,如果那些无盐恐龙的也非得附庸风雅,也行。但得拿钱——点一次呢,格外多拿一文钱。这一文钱呢,就当老身的专利费了。” 对老妪提出的这个要求,大老爷们当然很奇怪了,就问为毛。 老妪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这是神仙才用的,唯有相貌出众,身材性感的美人儿才配享用。那些凡夫俗子既然非得用,自然得拿出点钱来孝敬上天了。” 大老爷们这才恍然,觉得老妪言之有理:“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好了。” 于是,如获至宝的大老爷立即大肆生产此物,短短一周内就推上了市场。 很多有钱的土财主听说后,觉得这事好啊,别管点一滴就百两雪花银了——百两雪花银,能比上美人儿的贞节重要吗? 刚开始时,向外销售的工作人员,还是严格遵循老妪所说的,在向外出售守宫砂时,只选那些貌美的小娘子。 颜值低于九十八分的都不要。 但能够符合老妪条件的小娘子,那可是凤毛麟角的。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有着上百万人口的汴梁城里,才找到了三百名符合者。 就在专营此物的大老爷,觉得这挣钱速度太慢时,意外发生了。 这三百名年轻貌美的纯情小处子们,在七天内先后失踪。 她们失踪现场,都遗留了一副画像。 画像上画着的,正是数年前因屈死何美女的老林。 画像上的老林,是笑呵呵的样子,昂首四十五度角,仰望着一座被云彩围绕的仙山。 在他面前不远处,则是一尊三足青铜香炉。 香炉上,刻画着很多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无迹可寻的线条。 负责此案的大理寺老爷们,集体的懵逼:“这你妹的毛东西?” 三百名年轻美貌小娘子的神秘失踪,开始在高层圈里传言四起。 有说老林是来自阴曹地府,负责专门给阎王爷搜罗天下美女。 还有说老妪就是老林化身——等等,等等。 总之,这批美貌小娘子失踪了。 大理寺派出精兵强将,大肆追查此案。 可又是数十天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些小娘子的下落。 只查到了一些线索:“有很多人在守宫砂面世的那七天内,子夜时分看到有很多美貌小娘子独自西行,再也不见。” 傻子此时也知道,三百小娘子失踪一案,与守宫砂有牵连了。 大理寺立即问罪研制守宫砂的大老爷。 大老爷为躲避正义的惩罚,吞金自杀。 没办法,大理寺只好一面销毁待售守宫砂,一面回收已经外卖货物,同时又昭告天下:“任何人都不许再点这东西。” 这个人吧,骨子里都含有很多的好奇因子。 官方越是极力禁止的东西,他们越是想用——万一那些小娘子,是去西天成仙了呢? 于是,在市场上流通的那批守宫砂价格暴涨。 据说每毫克高达三万美金。 但后来,却没有小娘子在失踪了。 这让大理寺在郁闷的同时,也让那些渴望成仙的小娘子们,失望不已。 没人再失踪,官方也就没必要再禁止了,索性敞开了卖。 毕竟这玩意很赚钱的。 这件案子虽然被封存了起来,但有宋一朝,却从不曾停止过暗中追查。 直到蒙古铁骑入中原,大宋灭亡,这件案子也没查出个头绪。 守宫砂奇案的案宗,也被蒙古人卖给垃圾收购站,再也没谁理睬了。 但这件案子,却成了民间四大奇案之一。 相信当年研发守宫砂的那位大老爷,现在也在阴曹地府内苦苦地琢磨:“那些小娘子,去了哪儿?” 如果他来问展星神,就能得到准确的答案:“昆仑山,烈焰谷。” 当初三百神秘失踪的小娘子,都去了烈焰谷。 那个向大老爷献宝的老妪,就是轩辕王身边头号大长老。 烈焰谷是个几近全封闭的地方,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生存环境,都能把当世评选出来的所谓十大“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甩出十七八条街。 可有一点不好。 那就是人烟太稀少了。 当初追随轩辕王去烈焰谷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大老爷们儿。 这么多的男人建设家园,打仗斗殴倒是可以的,可要让他们生孩子,那可就是难为人了。 更重要的是,精通医术的轩辕王很清楚近亲结婚的严重后果,用不了几代人,满谷都是智商低于七十的白痴了。 必须得去外界引来新鲜血液,改变当前的状况。 而且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有资格能来这仙境居住。 颜值低于九十五的小娘子,一概免谈。 唯有这样,新生代才会容颜俊美。 那么,怎么才能光挑天下美女,从中选出数百人,给烈焰谷那些光棍们配对呢? 于是大长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如此如此了这般一番后,轩辕王采纳了她的意见。 大长老要利用老李与小何的凄惨爱情故事,请王上制出真正的守宫砂。 这对精通医术的王上来说,挑战性也不是很大。 倒不是说她的医术,要比皇弟身边那些老太医更牛,是因为烈焰谷内有一种独特的植物,名为守红花。 每一丛守红花下,都会藏匿着一条黑色小蛇。 黑色小蛇与守红一样,昼伏夜出,每当它外出时,守红花开,每当它休息时,守红花闭。 更奇怪的是,黑色小蛇去哪个方向,盛开的守红花就向哪个方向摇摆。 黑蛇与守红花之间,存着一种神秘的关系。 如果有动物不慎沾上守红花后,就会在十二个时辰内意识模糊,像守红花那样追随着黑蛇。 正因为守红花与黑蛇这种神秘,奇特的关系,所以黑蛇又名守红蛇。 守红花性阴,制成药物后,可慢慢融入女子经脉,终生不退。 但当女子与夫君同房后,男性阳气立即就能把守红的阴气给中和,守宫砂消失。 守宫砂研制成功后,擅于忽悠的大长老亲自出马,献宝。 结果对于那些痛失爱女的人家来说,肯定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对于烈焰谷来说,那三百受到守红蛇吸引,而神志模糊自行离家一路向西的女孩子,则是他们基因优秀的保证。 每隔三百年,守红花就会涉世一次。 每一次,就会有三百女孩子神秘消失。 自宋至满清年间,已经有三次美女集体失踪案件发生。 但历朝历代的官方,都对此忌讳莫深,也在暗中彻查,却始终不得果。 烈焰谷,每隔三百年,就会大换新鲜血液一次。 今年,恰好又是第四次换血之年。 守红花即将出谷。 不过随着开放的西风劲吹,现代女性早就不像封建社会那样,在胳膊上点守宫砂了。 很多女孩子都是在未成年时就和人上床了,还点那玩意有个屁用? 但这对烈焰谷来说,压根不算事。 原因很简单,只要烈焰谷内守红花开,能让纯情处子自行西行的方式就有很多种。 不一定非得把守红掺在守宫砂内,完全可以放在——口红内啊。 正处花样年华的女孩子们,谁不喜欢拿口红抹嘴,来彰显她的性感漂亮呢? 所以只需生产一款口红,投放市场后,这事就算办妥了。 当然了,那么多女孩子,关键是还有海量的老娘们也用口红,要想从中精挑细选出能传承烈焰谷优秀基因的合格者,肯定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不过事在人为。 只要功夫深,铁棍都能磨成针的。 轩辕王是不会多管这件事的,自有天道与饿鬼道那些人去做。 她当前要做的,只是利用守红蛇,来寻找胆敢背叛她的展星神与李牧辰。 看到胳膊上那一点猩红的守宫砂后,展星神终于意识到她的命,有多苦了。 当初在青山良友山庄时,怎么来大姨妈了呢? 如果不来大姨妈,那么她那晚就会被李南方给开苞,守宫砂就会消失。 守宫砂消失了,王上的追踪本领再大,也休想找到她! 可当前说什么都晚了。 守宫砂还在。 只要守宫砂在,离开烈焰谷的守红蛇,就遵循守红花独特的气息,找到她。 轩辕王看似大度的给她两天两夜的时间让她去逃跑,其实就是在玩她。 王上,简直是太他、太无聊了啊。 如此折磨一个下属,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你怎么还不走?” 鼻孔里应该灌上雨水的轩辕王,终于低下了她骄傲的头颅,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催促。 “我,不走。” 展星神直挺挺跪着的身子,慢慢地倚在了树上。 王上转身时,恰好一道闪电划下,能让展星神清晰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纳闷:“为何?” “我不想成为你用来取乐的猎物。” 展星神好像笑了下,回答。 “哦,原来你知道了,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王上的游戏被识破后,兴趣缺缺的说:“既然不逃,那就随我走。” 第1140章 走姿赏心悦目 雨小了很多。 好像它已经完成了帮展星神藏匿行踪的使命,再下还有什么意思呢? 当展星神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左膝跪在湿滑的路上时,雨终于停了。 有月亮从散开的云层内,慢慢地探出了脑袋。 “不要紧吧?小心些。” 走在前面的杨逍,驻足回头问道。 借着皎洁的月光,展星神能看出她满脸都是关心的神色。 不过,她宁愿王上满脸都是怒容。 有时候,被人关心也不是好事。 因为有可能她越是关心你,就越是想你能死的悲惨一些。 展星神默默地摇了摇头,爬起来继续走。 两个人在到山下的这段时间内,都没有再说话,形同陌路。 无论展星神当前有多么的绝望,恐惧,她都不得不承认王上走路时的姿势,绝对是天下最帅的。 那些在舞台上迈着猫步,扭腰摆胯妖娆而行的超模,和王上相比起来,那就是一群故弄风骚的庸俗脂粉。 双方简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王上的身材比例,步行时的走姿,甚至包括被夜风吹起的银白长发,都仿佛是被世界最出色的计算工程师,经过长达数年的辛苦演算后,才得出的完美结果。 展星神看着,看着,都看痴了。 甚至还有了种要扑上去,紧紧抱住王上,狠劲揉进身体里去的强烈冲动。 她当然不敢。 就像她不敢想象落在王上手里后,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其实也不是不敢想,是想不到。 王上做事,从来犹如雪泥鸿爪,无迹可寻的。 展星神只希望,下山的路能漫长些。 最好是一辈子走不完。 因为唯有这样,她才是安全的。 但再长的路,无论你走的有多艰难有多慢,终究有走完的时候。 山下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不用去看牌子,仅仅是从车身的流水线来判断,展星神就能断定这是一辆豪车。 杨逍走到车前,右手挥了下,那辆车就滴的一声叫,四个小灯忽闪了下。 她没有去开门,而是不断的挥手。 每一次挥手,车子就会滴一下。 她不管,只是看着车后尾箱。 如是者七八次后,展星神终于忍不住地问道:“王、王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还要你管么?” 看别人拿车钥匙遥控器点几下,车后备箱就会掀开的杨逍,这都点了七八次了,这破车却始终不给面子。 这让她有些羞恼成怒,恰好展星神多嘴问她,自然没好气了。 展星神当然不敢管伟大的王上。 只是在看她又挥手七八次,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后,气的低低骂了句什么,快步走到车后,抬脚就踢! 砰地一声大响,其实很结实的车后备箱,立即像被追尾了那样,向内凹出了老大一块。 “怪不得大长老总说,有些人就是属破车子的,不踢都没反应。原来,果然有这种车子。” 杨逍伸手掀开车后盖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展星神这才明白,伟大的王上刚才接连按遥控器,是在试图打开车后备箱。 可问题是,你不点相关的按键,只是死按着开门键猛按,能打开吗? 她明白了,却不敢说。 因为她要是说了,哪怕是发自真心的解释,也会被王上误以为是在嘲笑的。 此时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喏,换上衣服。” 杨逍从后备箱内拿出一个纸袋,随手扔了过来:“看到那边的小瀑布了没有?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洗漱。” 展星神本能的抬手,接住那个纸袋后回头看去,就看到十数米外果然有个小瀑布。 确切的来说,是从高处山崖上流下来的雨水,好像谁家水龙头没有关那样,哗啦啦的往下淌。 对能抓到展星神,杨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不然,她也不会给展美女准备衣服了。 就是这衣服款式——唉,这是男人的好不好? 应该是身高一米八的彪形大汉,才合适穿的衣服。 展星神身材再怎么高挑,也只是一米七多点,除非再胖上两圈,估计才能把衣服撑起来。 幸好鞋子还是女式的坡跟皮鞋,目测应该与展星神的秀足差不多大小。 杨逍“光明磊落”的砸开某时装店拿走这身衣服时,能想到那双女式皮鞋,就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看你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不想换衣服吗?还是觉得,我送你的衣服,配不上你展大明星的身价?” 看展星神拿着衣服,站在原地上下比划着,就是不去换了,杨逍就有些不耐烦了。 特殊的身体构造,让杨逍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当然不知道女孩子在换衣服时,无论身处何种环境内,都会先把衣服审视一番。 “不,不,我就是随便看看。” 听出王上有发怒,那么自己就会有罪受的趋势后,展星神连忙摇头,把衣服重新放在衣袋里,开始脱身上的破衣服。 很快,一具娇嫩的身躯,就暴露在了皎洁的月光下。 她的双腿修长。 她的腰肢纤细。 她的双峰饱满。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着,双眸微微眯起看向杨逍时,嫩舌好像蛇儿般探出来,沿着上唇缓缓扫过。 不得不说,相貌俊美的展星神,身材也是超一流的,不然也不会把她自己也迷倒了。 而且她也深知,女人的娇躯对男人来说,有时候就是最厉害的武器。 她以为,昼女夜男的王上在成为男人时,应该对她的娇躯相当感兴趣,说不定还会即兴——那样,她就可以施展出所有的本事,来极力讨好王上,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了。 展星神看向杨逍时,多希望她能化身为野兽扑过来。 很遗憾。 杨逍没有扑过来,只是倚在车上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眸里,饱含着浓浓的戏虐。 还有,不屑。 展星神的心儿,咚地大跳了下。 她能看出,王上就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好像看耍猴儿似的,耐心等待她这只猴子接下来,会有什么精彩的演出。 只是,让展星神有种强烈不好预感的是,王上为什么会不屑呢? 难道,她的娇躯还不够完美吗? 不足以迷倒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吗! 展星神有这样的信心,所以才在即将遭到惨痛惩罚时,借着杨逍让她换衣服的机会,咬牙施展出了她最后的武器。 可王上面对她的完美娇躯,却是不屑。 就仿佛王上早就得到过比她身子更美的女人。 “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夜神? 还是牧辰? 不是牧辰,因为她现在还有守宫砂。 夜神的身体虽美,却是和我大相径庭,完全两个类型的。 她是成熟丰满,犹如牡丹。 我却像空谷的幽兰,清减却又——” 展星神呆呆想到这儿时,一道灵光忽然自脑海中猛地闪过,脱口叫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 她总算知道,王上为什么不屑她的完美娇躯了。 只因王上——也是女人! 也唯有王上是真正的女人,所以她才能在别的女人展现娇躯时,面露不屑。 别忘了刚才下山时,展星神可是暗中大赞过王上走路姿势的。 如果没有一具堪称绝对完美的身躯,那么在走路时,是绝不会走的那样赏心悦目。 对,就是赏心悦目! 和这个词相比,什么穿花拂柳之类的词,都得统统地滚粗。 就在展星神脑海中,情不自禁浮上王上走路时的风姿时,就听她淡淡地说:“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 完全是二十多年来,备受王上淫威压迫才养成的习惯,展星神听出她话里不妙的意思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泥水中,压根不在意那双雪白的膝盖,就这样重重跪倒在地上,有可能会磕肿了。 会让男人心疼。 她更不敢抬头。 她窥破王上最大的秘密后,整个人都被无比的恐惧所笼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呐喊。 她除了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等待命运的裁决之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等待中的残酷打击,并没有到来。 只有混合着泥土的冷汗,从她额头,鼻尖滴落。 滴在双膝下的小水洼里,溅起一点点的浪花。 等待的时间越久,展星神是越害怕。 正片天,好像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无法承受,只想猛地抬头,嘶声大喊一声什么,然后——痛痛快快的死去,也许就是她现在最最渴望的。 啪哒一声响。 就在展星神即将崩溃时,这个声音的响起,瞬间驱走了她无法承受的压力,促使她猛地抬起头。 然后,她就看到王上依旧倚在车身上,正拿着一个火机向脸前凑。 借着火红的火苗,她看到王上那性感饱满的唇上,叼着一根香烟。 可能是因先入为主的原因? 反正展星神可以肯定,现在的王上,与刚才的王上是完全相同的,没有一丝的改变。 不过展星神敢发誓! 此前在看到王上的嘴唇时,绝没有想到用“性感,饱满”此类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嘴唇。 最多也就是觉得,她的嘴型长得好看些罢了。 好看的人,就该有张好看的嘴。 嘴如果不好看了,那还称得上好看的人吗? 王上的嘴唇不但好看,而且吸烟的姿势,也无比的妖媚,还帅气。 妖媚,帅气,本来是两个不可以混杂的词,更不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但现在它们翩翩都被王上用吸烟的动作,给展现了出来。 淋漓尽致,完美无缺的衔接,也弥补她吸烟是个新手的缺陷。 也就是杨逍功夫高超,甚至都能有效控制五脏六腑的正常运转罢了,如果道行再欠缺一点,肯定会被烟给呛的剧烈咳嗽。 再也无法保持她当前飘逸出尘的风姿。 杨逍功夫再高,可肺叶也受不了从没有接触过的尼古丁侵蚀。 导致她在装模作样吐出一口烟雾后,赶紧抬手捂着嘴,轻声咳嗽了起来。 “吸烟有什么好玩的?” 杨逍雪白的秀眉皱了下,屈指把香烟弹了出去。 第1141章 真正的天机 刚被吸了两口的香烟,随着杨逍的屈指弹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草丛中。 帅人就是帅人,连弹烟的姿势都这样帅! 展星神完全被杨逍当前的一举一动所迷倒,都忘记她窥破了王上最大的秘密,随时都会遭受最惨痛的处罚了。 “我这身和李南方,李人渣学的。” 杨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和展星神解释她为什么要抽烟。 说和李南方学的,就说和李南方学的吧,在说出他的名字后,还又偏偏加上个“李人渣”。 仿佛不说这这三个字,她浑身就会不舒服那样。 她学李人渣吸烟,纯粹是因为看他吸烟是的样子,很有风度的样子。 自凡是很有风度的东西,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世界,渴望全部融入社会的杨逍,都想学。 不过她在尝试着吸了两口后,身体上的不适立即提醒她——吸烟有害健康。 同样,自凡是对身体健康有损的东西,杨逍都是一概拒绝的。 这才毫不犹豫的弹走香烟,并下定决心,以后都不会碰这东西。 更痛恨说出“烟酒不分家”这句话的那个人。 烟酒,烟酒,她还以为香烟和美酒一样,都能给人在享受的同时,也能对身体有好处呢。 “等有机会见到那个人,非得把他用香烟烧死。” 抬手捂着嘴,吐了两口口水后,杨逍抬头看向了展星神。 四目相对后,跪在泥水中的展星神,慌忙低头。 “你在想什么?” 杨逍问道。 “我、我在想。” 展星神用力抿了下嘴角,哑声说:“我在想,我怎么可以以米粒之光,敢于皓月争辉。” 她这是把她自己的娇躯比做米粒,把王上的娇躯,比做皓月了。 更是在大拍马屁。 烈焰谷自大长老以下,所有人都知道王上特别爱听好话的好习惯,所以只要有机会,大批的骏马,就会连蹦加跳带放屁的,冲向王上,保管她是龙颜大悦。 但现在展星神大拍马屁的效果,貌似不怎么管用。 因为被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的王上,一点龙颜大悦的意思也没有。 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她。 很明显,以往让王上高兴的大杀器不管用了。 看来,展星神必须得说实话了:“还请王上原谅麾下,在无意中窥探了天机。我,甘愿接受王上恩赐的任何惩罚。” 说完,不等杨逍说什么,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展星神,就跪伏在了地上,以额触地。 “什么天机?” 杨逍抬头看着乌云尽散,眨着眼睛俯视着大地的星星,声音轻得像风。 “是、是您本来女儿身的天机!” 展星神自以为,反正她也活不了了,倒不如光棍些,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兴许,在她大胆说出这句话后,王上会在一怒之下,给她个痛快呢? 总比这样遭受煎熬要好很多。 杨逍却失笑出声:“哈,我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只是昼夜相貌会改变罢了,这又算什么天机了?” “啊?这,这——” 展星神愕然,慢慢地抬头望着王上,满脸都是做梦的样子。 杨逍皱眉:“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相信!麾下,怎么敢不相信王上您说的话。” 展星神连忙表态时,心中却像沸油在翻滚。 王上变了。 一点也不像以往那个王上了。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三年前的三月初三,分部在全世界的烈焰教众,只要是有资格回谷内祭天的,其中一人因为在跪拜时,好像因为忍俊不住某长老戴上牛角高帽时失笑出声,就被王上下令扔进蛇窟内了。 因为麾下的失笑,就把他喂蛇了,现在展星神窥探到她的绝密后,她却没有生气! 这不能不让展星神倍感震惊。 杨逍却不给她太多揣摩上意的机会,再次追问:“你刚才在想什么了?” 我想什么了? 我除了想无意中窥破你的天机外,就没有在想什么呀。 展星神心中茫然,嘴巴动了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 杨逍耐心的提醒道:“你在看到我吸烟时,在想什么了。” “您吸烟时?” 展星神眼眸一转,终于恍然:“啊,我看到您吸烟的样子,好帅。” 原来,王上现在希望我能称赞她融入当今社会后,才学到的某些臭毛病。 那么除了这个臭毛病外,她还学到了什么? 就在展星神眼眸乱转,渴望能发现王上其它臭毛病,并大加赞赏时,杨逍却有些生气的说:“不对。” “那,那是什么?” 展星神懵了。 也很痛苦。 如果可以,她真想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掐住杨逍的脖子,厉声质问:“你究竟想让我说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呀!” 看她实在的蠢的要命,杨逍只好叹了口气,说:“唉,你看着我吸烟时,我好像说了几句话。” “我看着您吸烟时,好像说了几句话?” 展星神双眸瞳孔转向左上角,下意识的回想:“您是说过。您说,吸烟有什么好玩的。还说您这是和李南方,李人渣学、学——” 说出“李人渣”这三个字后,展星神的心,咚地沉到了水底。 她终于想到王上为什么一再追问,她刚才在想什么了。 王上不介意被她窥探,原来她是女儿身的天机。 更不屑展星神对她吸烟的帅逼样子,发自肺腑的大加赞赏。 王上只在意,展星神在听到她说李南方的名字时,又加上了李人渣三个字后的心里反应。 当时展星神听到这句话后的本能反应,才是轩辕王的天机。 真正的天机! 你如果是个很冷傲的女孩子,你会和你的下属说,你的某个坏习惯,是和某男学的吗? 好吧。 你非得这样说,那也没办法。 可你绝不会在提到某男名字后,再重复一遍他的“外号”。 因为当你在人前这样说某个男人时,就证明你已经对那个家伙,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杨逍本是女儿身,所以她在提到说起来就有感觉的男人名字时,就会情不自禁的再提起他的外号,以此来表示他在她的心目中,占有不一般的地位。 展星神也是七窍玲珑的女孩子,尤其是对男女事上的反应,更是飞快的快。 所以在听王上那样说李南方后,本能马上就会立即捕捉到这里面包含着深意,并迅速把这种震惊在脸上表现了出来:“握了个惊天大草,伟大的王上,居然在意即将被她亲手杀死的李南方!” 恰好,表现在展星神脸上的这一抹震惊,被杨逍敏锐的捕捉到了。 现在的杨逍,可以容忍属下不再对她大加赞赏,甚至都可以知道她本是女儿身的绝密,但绝不希望仍何人知道,她居然开始在乎李南方了。 李南方是谁? 那是烈焰谷,是数十代轩辕王苦苦寻觅上千年,一旦找到后就会等他身体里黑龙长大后,拉回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把脑袋喀嚓掉,用他的鲜血,来解开上天为惩罚轩辕王而下的“本是昼男夜女,现在却是昼女夜男”诅咒的解药。 唯此,才能从中获得某种力量,冲出烈焰谷,光复我伟大隋王朝。 所以,天下美男千千万,轩辕王想爱哪个就爱哪个,想睡哪个就睡哪个,但唯独不能爱李南方,更不能睡了他。 可——杨逍在说出那句话后,才猛地意识到,那个该死一万次都不多的人渣,现在居然占据了她整个芳心。 这是坚决不允许的。 不但她自己不允许,即便是在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也不允许。 这样一来,就算是爱,她也得把这份爱,深深地藏在心底,不能表露出哪怕丝毫。 更不能让外人知道。 谁知道,谁就必须去死。 展星神知道了。 窥破了她真正的天机。 杨逍却没有马上动手。 只因她还想利用展星神,来确凿一下,她是不是真这样无可救药了。 答案很显然。 展星神恍然大悟后的本能反应,不但会让她当场被格杀,还让杨逍得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森然凌厉的杀气,随着陡然加大的夜风,从杨逍所站的方位呼啸而来。 展星神清晰感受到后,张嘴发出一声惨叫,爬起来转身就逃。 就在她窥破杨逍的真正天机之前,她还异常渴望,王上别再折磨她了,给她个痛快可好? 但当她的心愿即将达成时,她的本能却促使她,赶紧的逃走。 女人,真是善变! 善变的女人,都没好下场。 展星神爬起来刚反身跑出一步,被她转身带起的惯性,甩出去的长发就被杨逍抓住。 她只觉得头皮猛地顿紧,顾不上感受疼痛,张嘴惨呼一声:“王上饶命!” 杨逍是那种只要你哀求她,她就会发善心放你一马的货色吗? 当然不是。 即将被她毙于抓下的猎物,越是哀求她,她越是来劲——这样杀人才愉快不是? 阴恻恻的冷笑声中,杨逍抓着展星神秀发的左手,猛地向怀里一带! 正在倾力向前扑的展星神,立即被她拽回了左肩下。 她的右手已经抬起,五指弯曲如刺,恶狠狠刺向展星神的头顶。 “王上,饶命!” 展星神凄声尖叫着,下意识的一歪脑袋。 五爪落下,血光四溅! 不过杨逍这一爪,却是落在了左肩上。 这还是幸亏她歪头及时,不然天灵盖就会被直接洞穿了。 杨逍真正可怕之处就在于,她对力道的控制,已经抵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展星神及时歪头,躲开要害后,杨逍五爪刺在了她左肩上。 在人左肩上刺上五个血窟窿是死不了人的,只能造成重伤。 可对于杨逍来说,给展星神造成重伤,就是失败。 她绝不允许在灭口时,动作失败。 所以马上就收回大部分力气,只刺进展星神左肩半寸,右手再次举起的同时,左手也已经捏住了她的后脖子。 这下,展星神连歪头的动作都无法作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五个血淋淋的手指,电闪般刺了下来。 第1142章 如果李南方的脑袋掉了 月光下,王上那张英俊的脸,已经完全扭曲。 狰狞的吓人。 但那双眸子里,却充斥着说不出的惊慌。 还有自卑。 几乎是为所不能,想杀谁就杀谁的王上,怎么会在杀人时心中惊慌? 难道她杀不了展星神? 当然不是。 她惊慌,那是因为她最大的秘密,被人窥探到了。 这就好比一个骄傲的少年,刚发现左手五指带来的好处,正躲在学校的墙角,对着欣赏他的美女老师头像狂撸时,却被对头发现—— 担心会被说出去成为全校的笑柄,只能不惜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去堵住人家的嘴那样。 可是,她怎么会自卑? 像王上这种无论是男身,还是女儿身都堪称完美的存在,即便是天山雪莲看到她,都会像含羞草那样收敛花朵,她凭什么要自卑呢? 就因为她是忽男忽女。 忽男忽女的人,长相再怎么俊美,身材再怎么好看,也没哪个男人会喜欢的。 不然,杨逍正在和她所在意的李人渣,正在床上做那种事,兴头正足呢,她却忽然变成男人了——相信李南方肯定会崩溃吧? 无所不能的杨逍,如果芳心不为谁所动,那么她就是一个完美且又冷血的存在。 但当她在意上一个男人,暗中渴望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拥有她的爱情,过她幸福的生活却不得时,她只能自卑,去嫉妒所有正常女孩子了。 人之将死时,其心也善是一方面,脑子也会转的格外快。 好像大脑本身也知道,现在再不快点运转,以后都没机会了。 展星神那清晰的思维,从重重包围着的恐惧中,浴血冲出,抢在杨逍右手如刺五爪刺下来的一瞬间,尖声叫道:“我有办法,让你得到爱情!” 时间,仿佛静止。 随着展星神这声尖叫。 杨逍的右手五爪指尖,已经碰触到展星神的头皮,即将刺破时,却忽然凝固,再也不动一下。 这就是杨逍。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控制力道的本身,变态到完美。 “我、我有办法,能、能让您得到李、李南方的爱情。” 杨逍五爪骤然停顿时,展星神终于确定她在瞬息间分析出的那些,是完全正确的。 她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比黄豆还要大的冷汗,自苍白的额头滚滚而落。 呼吸,仿佛沉重的风箱缺了油。 全身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之所以还能站着,那都是因为后脖子是被杨逍抓着的。 这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感觉。 其间却又带着新生的狂喜,激动。 只想用放声大哭的方式,来庆祝一下。 可她不敢哭。 因为展星神很清楚,王上应该是个善变的,前一刻她还笑吟吟的好人,瞬间就会露出她魔头的狰狞面目。 展星神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王上因她那句话而造成的冲击,还没过去之前,再次重申能帮她实现夙愿,从而求得她的手下留情。 她成功了。 杨逍右手五爪慢慢地收缩,也松开了她的脖子。 展星神立马像一滩烂泥那样,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泪水喷涌而出。 她这才清晰的意识到,无论临死前求死的意志力有多坚定,但自鬼门关前走一圈后,都会深刻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真谛。 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珍惜活着的每一秒钟。 “今晚的天气,真好。” 杨逍抬头,脸色平静的看着月亮,语气温和的说道。 她这是明显的睁着大眼说瞎话。 如果她说现在的天气真好还可以,可她说的是今晚。 今晚的天气真好吗?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还电闪雷鸣,雨如倾盆的。 杨逍睁着大眼说瞎话,是因为她心情不错。 嗯,真的很好。 就像去医院查体,说是得了艾滋,很快就会挂掉的某人,心中正惶惶的不知所措时,却被告知是误诊——她会在大骂医生一顿后,备感人生真美好。 伟大的王上说话了,展星神哪敢再哭,连忙点头说是啊是啊,今晚的天气,绝对是地球存在以来,最好的一次了。 杨逍淡淡一笑,低头看着她:“肩膀还疼吗?” “不、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的!” 展星神连忙爬起来时才想起,她肩膀受伤了。 虽说伤口不是很深,可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香肩。 出了这么多鲜血,她肯定很疼。 只是再疼,她也要说不疼。 她怕说很疼后,王上会让她——以后哪怕胳膊被硬生生的卸掉,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唉,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会不疼呢?傻孩子。” 杨逍悲天悯人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样小东西。 几个瓷瓶,还有一块白手帕。 手帕早就被雨水打湿,依旧向外散发着幽兰般的香气。 “这是我亲手研制的疗伤圣药,就你这点小伤,只需外敷一次就能搞定。伤愈后,还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杨逍慢条斯理的说着,用展星神脱下来的旧衣服,随便替她擦了擦伤口周围的鲜血。 又从几个小瓷瓶里弄出些白色,黑色之类的药膏,在手心里涂匀后,方向展星神的伤口处。 展星神真想告诉王上,说她卑贱之躯,伤了也就伤了,留下疤痕也不会影响市容,还是别浪费王上亲手研制的灵丹妙药了。 她只想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她很清楚,王上说她的伤口敷上这些药膏后,会丁点疤痕都不留,那就肯定不会留一点疤痕——但这些药膏内,绝对会掺了对疗伤没有任何作用的其它药物。 比方,能透支女性魅力的红粉佳人。 可她不敢说出这些话,正如她不敢拒绝王上亲自为她包扎伤口的好意。 不然,王上会马上翻脸的。 想到自己以后很可能像花夜神那样,每天的某一刻都会接受残忍的折磨,展星神又想放声大哭了。 杨逍在拿白手帕给展星神包扎伤口时,看似很随意的问道:“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时,一起玩过的蛐蛐虫吗?” “蛐蛐虫?” 心中悲苦的展星神,随口重复了一遍后,眼前浮现出了一种丑陋的黑色小虫子。 顾名思义,蛐蛐虫的外形很像蛐蛐,也就是蟋蟀。 蛐蛐虫是烈焰谷的特产,只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山缝里,没有翅膀,更没有蟋蟀才有的两根有力大腿,却能发出蛐蛐的叫声,故名蛐蛐虫。 这种终生见不得光的蛐蛐虫,除了能学蛐蛐叫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把它的脑袋揪下来,肚子剖开,它依然能活很久。 这么好玩的虫子,哪个生活在烈焰谷的小朋友们,不喜欢啊? 那时候王上还没有这样可怕,只是个与展星神这样活泼的孩子时,她们就经常去轩辕神庙后面的山缝里,找这种好玩的蛐蛐虫玩儿。 把它们的脑袋揪掉,看谁的蛐蛐虫能活到最后。 等王上再也不屑与她们同乐后,展星神才知道蛐蛐虫还有一个名字。 丧尸虫。 脑袋被揪下来,还能活很久的东西,不就是丧尸吗? 虽说早就不再是六七岁的顽童,与王上比赛时的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可这么有趣的虫子,展星神怎么能忘记呢? 所以,当她听到王上听到蛐蛐虫后,先是楞了下,接着美好的童年生活,放电影般浮现在她眼前,让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展星神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记得,记得。我怎么能不记得蛐蛐虫呢?我更记得,和王上您一起拿蛐蛐虫比赛来着。” 她以为,王上提到蛐蛐虫,就是因为想到了大家美好的童年。 六七岁的小孩子在一起玩,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更何况展星神与杨逍,是从三岁开始玩,一直玩到六七岁呢? 她还清晰的记得,在王上刚过完她三月初三的生日后,就被大长老抱走,告诉她们这些人说,王上以后都不会再轻易见你们时,几个小朋友还嚎啕大哭了一场呢。 “王上提到蛐蛐虫,肯定是因为想到了我们幸福的童年。我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对她动之以情,从而彻底宽恕我。” 展星神的大脑思维运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快。 心中狂喜,张嘴正要说什么时,双眸瞳孔却又骤然猛缩! 王上,伟大的王上! 提到蛐蛐虫,并不是想和展星神一起回忆幸福的童年。 而是她要用蛐蛐虫,来向展星神“委婉”的表达一个信息:“还记得我们一起玩蛐蛐虫时,曾经讨论过的那个话题吗?” 也唯有烈焰谷的小朋友们,才在玩蛐蛐虫时,异想天开:“能不能把蛐蛐虫制成一种神奇的药物,用在人身上呢?那样,人就可以在脑袋掉了后,尸体依旧活着了。” 丧尸! 这个词语,真像一股强大的电流,自展星神大脑中发出,瞬间就钻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内,让她胃部剧烈活跃起来,连忙低头张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伟大的王上在长大后,利用她精湛的医术,在不知道失败多少次后,终于实现了她们儿时的夙愿——成功研制了一种药物,能让人在死后变成丧尸,听从她的摆布。 展星神宁愿去死。 死上一千次,一万次——每天死三百六十次,她也不想变成蛐蛐虫那样的人。 “吐完了后,去洗个澡。我带你回青山后,再好好休息下吧。” 看着跪坐在泥水里,双手撑地,低头狂吐的展星神,杨逍淡淡地说了句,到背着双手走向汽车。 既然展星神自己“开悟”了,这倒是省下她浪费口舌了。 她坚信,身中丧尸之毒的展星神,此后都不会去自杀。 “要不要也给李南方用上丧尸之毒?那样,既能完成列祖的遗愿,还能——” 伸手拉开车门时,杨逍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没有了脑袋的李南方,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对她胡说八道了。 那,会不会非常非常的无趣? 第1143章 开车的老手 每天清晨四点半会时,林大虎的白色小箱货,都会准时抵达泰平与青山的界牌前后。 汽车兵退役的林大虎,两年前刚刚承包了一个养殖场,养了四万多只鸡。 这么多鸡,都是他和妻子俩人照顾。 不但要喂鸡,清扫鸡舍的卫生,给鸡打疫苗,还得每天凌晨一点左右起来,拣鸡蛋,装箱,再装车,最后要在七点半之前,把鸡蛋送到青山的某大型超市。 这么多鸡,只有夫妻俩人忙活,每天能睡六个小时就不错了。 俩人每天都要累个半死,尤其每天还要来青山送鸡蛋的林大虎——不过,想到正在妻子肚子里睡觉的小宝宝,林大虎全身就会有使不完的力气。 年轻人嘛,不趁着身强体壮多吃点苦,多挣点钱,以后怎么能让娇妻幼子过上好日子? 所以林大虎从来都没觉得累,尽管有好几次在开车时,眼睛会情不自禁的迷上片刻。 妻子为此很担心。 林大虎却不在意,吹嘘他退伍前,可是全军区汽车兵比赛的冠军,休说只是眯下眼睛了,即便是睡着了,车子也会自个儿安全行驶的。 他没觉得自己是吹,因为他跑车两年了,就没碰到过对手。 别看有些人开着价值上百万的豪车,照样会被他的小箱货超越,乖乖地在后面吃屁。 真以为全军大比武的冠军是吹出来的? “擦,又来了个不把命当回事的。看来老子又得大显神威,告诉他飙车是有害生命的了。” 车子刚驶过青山界牌,确定前面三百米处没有任何安全因素,完全可以眯眼睡上几秒钟的林大虎,刚要闭眼,却从反光镜内看到两道贼亮的车灯,风驰电掣般的自后面飙了过来。 根据林大虎丰富的飙车经验,压根不需低头看迈速表,也能目测后面那辆车的时速,已经超过了两百四! 并且迅速总结出了那辆车的基本信息。 第一,那是辆价值上百万的豪车。 因为三几十万的车子,时速两百就已经是极限了。 第二,开车的是个老手。 没有六年以上的丰富飙车经验,是绝不敢让如此快的车速,保持一分钟以上。 林大虎之所以能确定后面这辆车的车速,能保持两百多的极速超过一分钟,是因为三分钟前,他刚从涵洞内跑出来。 三分钟之前,他可没见到有哪辆车能如此快速的追上来。 他特别讨厌这些开着豪车在高速路上飙车的,这是在嗤笑老林只开了个破箱货吗? 还是显摆他开了辆豪车,或者不珍惜他父母赐予他的生命? 每逢看到这种人时,林大虎都会立即决定,用他的超神车技,来挽救这些物质丰富,但精神空虚的人。 虎躯一震,虎目圆睁,林大虎好像变了个人那样,所有的困意都不翼而飞了。 滴,滴滴! 正在贴边行驶的林大虎,听到后面那辆车发出的尖利喇叭声后,无声冷笑了下,方向盘一打,箱货稍晃了下,来到了快车道上。 滴,滴滴。 瞬间就已经来到小箱货后面数十米内的豪车,再次点了下喇叭。 这是在提醒林大虎赶紧的滚一边去,以免耽误老子投胎。 我就是不靠边,你能奈我何? 林大虎不屑的撇撇嘴,不但没有贴边,反而在后面那两道贼亮的车灯迅速向左移动时,及时轻打方向盘。 此刻的林大虎,就像游戏中的绝代高手,卡位相当的风骚,及时,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即将超越他的那辆车。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自半落下的车窗外传来时,林大虎得意的笑了下。 真心话,他这个动作是相当危险的。 毕竟后面那辆车的时速,已经远超两百。 如果司机反应稍稍迟钝下,没能及时刹车,肯定会造成追尾事故。 一旦追尾,这可不是普通的追尾。 豪车自身车重,甚至比满载一车鸡蛋的小箱货还要重。 更何况时速超过两百呢? 强大的惯性,加上豪车的自身重量,真要追尾了,绝对能把小箱货撞翻的。 不过林大虎敢保证,后面那辆车绝对不敢追尾。 原因很简单,一来是那辆能跑到两百四的豪车,造价至少在百万以上。 真要追尾了,车子受损严重还在其次。 关键是能造成车毁人亡。 对那些生活空虚的富家子弟,林大虎自认对他们了解的很透彻。 都是些不把别人当回事,却把自己小命看得比天还要重的垃圾罢了。 简单的说,林大虎敢死,豪车司机不敢! 不然,林大虎几次左右及时打方向,连续挡住豪车超越时,司机为毛只急的点喇叭,却不敢真追尾呢? 滴,滴滴! 车喇叭声再次传来时,林大虎从中听出了愤怒。 “呵呵,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想杀了我。可你能奈我何呢?正如你开着豪车,还不是乖乖在我后面吃屁啊。” 林大虎嗤笑一声,左手伸出车窗,冲后面伸出了个中指。 除了鄙视后面的豪车司机外,还在挑衅他:“有本事,你超越老子——” 他在说这句话时,恰好来到一个左侧是四十五度角的斜坡处。 本来的三车道,也变成了两车道。 斜坡上蓝底白字反光的警示牌上,清晰标着时速不得超过六十的标志。 车子已经来到了一个涵洞前。 刚才在三车道上,后面那辆车多次努力,都没超过林大虎,更何况现在的路况呢? 所以林大虎才会这样有信心。 至于过了涵洞后,豪车再超——老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随便后面小子去吧。 只是不等林大虎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后面十多米外的车子,忽地骤然加速! “挖槽,不要命了?” 林大虎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再打方向盘,第多次精准的卡位,让小箱货驶到了内车道上。 那辆车却没减速,发狠似的撞了过来。 “妈的,找死!” 林大虎多次阻拦后面车子超越,只是行善罢了,可没打算被追尾。 别忘了他车子上一货箱的鸡蛋呢,这要是撞上了,车子不一定翻,关键是鸡蛋们肯定会受损严重。 这些鸡蛋,可是他和老婆辛苦下出来、不对,是他和老婆养的鸡们,辛苦下出来的。 还得指望它们来换钱过日子呢。 完全是本能的,林大虎刚要打方向盘,给那辆豪车让开道路。 可年轻气盛却促使他——我特么就算不要这车鸡蛋了,我也得挡住你! 这个赌气的念头腾起时,林大虎一脚就跺下了刹车! 你不是要追尾吗? 好啊,老子就陪你玩儿。 反正追尾的责任在你,鸡蛋撞碎了后,你得赔我。 时速也超过一百三的小箱货,四个轮胎骤停后,强大的惯性促使车子,依旧向前滑行。 不再转的四个轮胎,与公路剧烈摩擦时,冒起的轻烟,在反光镜内看得很清楚。 “来吧!” 林大虎低吼一声,双手全力攥紧方向盘,等待那惊天动地的一声砰! 砰——的巨响声没有传来。 林大虎潜意识内有些纳闷,本能的回头看去时,就看到——看到了什么? 看到那辆被他左摆右摆挡在后面的豪车,居然斜刺里冲上了左边的四十五度斜坡。 整个车身,以倾斜的姿态,自石头砌成的斜坡上方三米处,就像是在飞那样,忽地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林大虎的嘴巴长大,脑袋随着那辆车的忽地一闪而过,迅速转动。 就看到那辆好像会飞的车子,在斜坡上足足飞出二十多米后,才飞到了路面上。 黑色的轿车落地后,重重弹跳了几下,随即猛地调转车头,原地转向一百八十度,停在了路面上。 两道贼亮的灯光,直直地照了过来。 林大虎连忙抬起左手,挡在了眼前。 他是彻底的懵逼了。 虽说在电影里,经常出现车子倾斜着向前疾奔的镜头,可那都是经过艺术加工了的。 现实中,除非那些超级专业特技人员,才会玩出这样的花活来。 不过,他们所用的车子,都是经过精心改装过的。 从外表看起来,车子其貌不扬的,实则发动机等配置,那都是世界顶级的。 尤其是提速这方面,更是不得有半点马虎。 毕竟让车子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要想前行这么长的距离,稍稍一懈怠,就会出现人仰马翻的事故。 很明显,这辆刚做出特技车子,才能做出来的动作的豪车,即便是改装过,但也不可能轻松做出这动作。 此前身为职业汽车兵的林大虎,对此很清楚。 所以当他亲眼看到这辆车,竟然完成了不该完成的动作后,才会被震惊到懵逼。 老林懵逼时,眼睛还是管用的。 他看到有人从那辆车上走了下来。 你妹的,这人是个拍电影的吗? 雪亮的灯光中,满头飘逸的白色长发随风飘扬,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鞋子——一身雪白的样子,去扮演装逼犯好了。 这人应该很生气。 林大虎理解。 毕竟换位思考的话,他也会被他刚才的“行善行为”气个半死。 人家气势汹汹的找他来算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不过林大虎才不怕。 他谁啊? 可是刚退役不久的军人,不但车技好,床上功夫要得,一手军体拳也是打遍山村无敌手的,对付一个满身白的装逼犯,应该不要太简单。 当白衣装逼犯走到小箱货车前时,清醒过来的林大虎,也及时开门下车。 两只手抱拢,稍稍用力,手指关节就发出咔吧咔吧的爆豆声。 这是在向白衣装逼犯彰显武力呢:“想动手,老子奉陪——哇靠,这装逼犯生的这么俊?” 林大虎看清了装逼犯的长相,稍稍愣了下。 还没有等他分析出这人怎么可以比他还要帅气呢,却觉得脖子忽然一紧。 一只有些冰凉,却滑腻如毒蛇皮肤般的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他就清晰意识到自己身子向上漂,双脚离地了。 再然后,白衣装逼犯就举起了他的右手。 右手五指,如爪。 (谨以此章节,来祝福我一个上个月在高速路上故意挡人车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的哥们早日康复)。 第1144章 蝶变 身高一米八,体重足足八十五公斤,车技好,床上功夫要得,更有一手打遍全村无敌手军体拳的林大虎,这一刻怀疑他可能睡着了。 如果不是睡着了,在做梦,怎么可能有个个头还行,身材却修长的白发白眉小白脸,轻松就用左手掐住他脖子,单手把他举起来了呢? 而他肯定会挣扎,会反抗啊。 他两只手两只脚都是自由的,真要被人捏住脖子举起来,完全可以上来冲天炮,下来撩阴脚,把白衣装逼犯放倒在地上。 可他的双手双脚,包括每一根发丝,都没有一丝力气。 别说是挥手抬脚了,就是呼吸都无法呼吸。 也唯有在梦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该死的梦,让老子立即醒来吧!” 林大虎在心中默念时,就看到装逼犯举起修长的右手,好像鹰爪那样,恶狠狠刺向他的头顶。 “嚓,这厮还真以为他是《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会一手九阴白骨爪,能把人天灵盖上抓五个血窟窿了?” 林大虎心中再次不屑的骂了句,觉得这梦无聊透了。 还是赶紧醒来,去送鸡蛋吧。 他用力闭了下眼时,就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车盖上似的。 再然后,他就觉得屁股一疼。 屁股怎么会疼呢? 还没等林大虎搞清楚这是怎么会是,后脑也疼了下。 剧痛! 与后脑重重磕在铁东西上的感觉,一毛一样啊。 疼地他眼前发黑,呲牙咧嘴,赶紧伸手用力揉起来。 “该死的梦,这样践踏老子的尊严。” 足足过了半分种后,林大虎后脑的疼痛感才慢慢消失,睁开了眼。 睁开眼后,他才发现他竟然是坐在地上的。 背靠着车门。 回头看了眼,心里明白了。 刚才屁股疼,是因为蹲坐在了地上。 后脑疼,则是因为脑袋磕在了车头上。 “奇怪,老子明明是在开车,怎么会从车厢里掉在地上了?” 林大虎傻愣愣望着车灯照耀的前方,喃喃自语:“开车睡觉做梦本来就很奇葩了,还能从车上掉下来——老子,真几把伟大。” 车灯照耀的路前方,就是好像怪兽张开嘴巴似的涵洞。 涵洞两侧的橙黄壁灯,无限延伸出去,就像一条长龙。 “梦中的那个装逼犯,又是什么鬼?” 林大少左手揉着屁股站起来时,猛地想到了什么。 涵洞这边两侧的山坡上,可是个大坟场。 有主的,无主的,老的新的,估计得有上千座之多。 两年前林大虎就曾经听跑夜路的同行说起过,这边总是会有灵异事件发生。 比方司机驾车正常行驶中,前方路中间忽然出现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年轻女子。 来不及刹车唯有闭眼撞过去后,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 那么,林大虎刚才梦到的那个白衣装逼犯,极有可能也是灵异现象中的人物。 只是,他可没听说过,灵异现象中的人物,有开车的。 别看林大虎五大三粗的,无论是打架还是斗殴,都不拿着当回事,可他却很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不怕不行啊。 就在刚才,还有个白衣灵异人物,轻松捏住他脖子,把他举起来不是? 还又假装是梅超风,想用九阴白骨爪给他头顶来一下——瞬间汗毛直立的林大虎,想到这儿时,顾不上屁股疼了,觉得还是赶紧上车远离这鬼地方最好。 拉开车门,林大虎抬脚刚要上车,动作却又顿住了。 此刻东方的曙光,已经变成了天亮。 所以不用借助车灯,林大虎也能清晰看到他看到的东西了。 他看到了他的爱车车头上,有五个深深的爪痕。 深达足足两厘米。 林大虎呆呆望着那五个爪痕,慢慢走过去,慢慢地伸出手。 五指张开,如爪。 慢慢地放在了那五个爪痕中——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鬼啊!” 已经驾车驶出涵洞老远的杨逍,好像听到了林大虎的惨叫声,嘴角微微弯了下时,眼眸扫了眼上方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已经换上一身男装的展星神,就像具没有生命的傀儡那样,双眸呆滞的望着前面座椅后背。 无论任何人,在被下了蛐蛐虫的毒药,死后都得变成丧尸后,都会像展星神这般的生无可恋。 展星神这样的状态,杨逍很不喜欢。 因为生无可恋的人,是绝不会害怕任何威胁的。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你特么爱怎么地就怎么地,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最哀莫过于心死。 这种人,是不会乖乖听从别人招呼的。 所以杨逍就觉得,要想展星神继续俯首帖耳的唯命是从,就必须得给她希望。 唯有心存希望的人,才会努力争取什么。 不然,那些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也不会在看到性感美少妇时,狗屁的反应都没有,满脸都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恶心模样了。 眼看就要进青山市区了,杨逍松开了车子油门,看似很随意的说:“我虽然研制出了‘行尸走肉’,但我也不喜欢它。尤其不喜欢,儿时的好朋友,真会变成那个样子。”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杨逍的成长速度惊人。 她刚来青山时,可是连摩托车都不会骑的。 现在,她却有一手精湛的车技,把偷来的这辆豪车,愣是做出了F1职业赛车手都自惭形秽的动作。 但她成长最快的,则是心机。 知道揣摩别人的想法了。 更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展星神焕发出勃然生机。 真心话,她是不怎么在意展星神的死活。 不然在荒山中时,她也不会在惊慌自卑下,要下毒手了。 展星神说,她有办法能帮助伟大的王上,得到李南方的爱情。 杨逍还没听她仔细叙说呢,可不想她这模样。 等她说完后,再让她变成这模样也不迟啊。 为了唤醒展星神的求生欲,杨逍更是假惺惺的说,她们俩是儿时的好朋友。 果然,听她这样说后,展星神呆滞的眼眸,立即动了下。 几乎是在瞬间,车厢里就弥漫起了蓬勃的生机。 就像,自东方升起的金色朝阳,为这个世界铺洒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阳光洒在杨逍灰色的长发上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乌黑,油亮。 秀发如丝。 把她耳后的皮肤,衬托的更加晶莹,就像昆仑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 尤其是那张脸。 脸型明明没有任何的改变,却偏偏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金色阳光下,杨逍的脸型没有改变,但她的眼梢嘴角,却出现了微调。 也正是这种微调,所以才这张脸,增加了让人看了就会嫉妒到发疯的女性美。 世界上最出色的整容师,辛勤一辈子,都无法整出这么一张美丽的脸。 蝶变 亲眼目睹王上变脸整个过程的展星神,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这个词汇。 好像也唯有蝶变,才能形容王上由男人转变成绝世美女的过程吧? 展星神嫉妒,震惊之余,也很清楚王上之所以让她看到这些,就是在向她释放一个信息:“我都让你目睹我这个大秘密了,那么你如果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该做什么。” “我漂亮吗?” 杨逍回头,笑吟吟地问展星神。 “漂、漂亮。我从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您这么美的女人。” 展星神发自真心的喃喃回答:“但,但您的声音不好听。” 反正已经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展星神索性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我知道。不是不好听,是很难听。我自己都讨厌。所以我白天时,一点都不愿意说话。” 杨逍把车速再次放缓,淡淡地说:“不过,我绝不会一辈子都是这个声音的。有两个办法,可以改变我的声音。” 第一个办法,就是把李南方拉到烈焰谷的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咔嚓掉,等她恢复昼男夜女的“正常”身份后,她的声音,就会像她的人一样,成为世界上最最好听的。 第二个办法,则是在她年满二十三岁后,到了需要繁衍后代的时刻,必须在三月初三那天出谷,和随便一个有缘人苍天为被,厚土为床过后,她的声音也会改变。 只是她不屑和人说。 展星神也不是太关心。 她只关心,主动提到是儿时好朋友的王上,什么时候才能给她解掉行尸走肉之毒。 不愧是熟读四书五经的轩辕王,文化就是渊博啊,给毒药起个名字,都能起的荡气回肠。 不是百日夫妻,就是红粉佳人或者行尸走肉。 “我有办法,能满足王上您小小地心愿。” 一旦有了撇开行尸走肉的希望,展星神在重新活转过来时,也拣起了她和王上说话时,尽可能要拍马屁的好习惯。 杨逍想得到李人渣的爱情,这是个小小地心愿吗? 不过展星神既然这样说,杨逍就这样听了:“说。” 展星神在发呆时,大脑也不完全是一片空白。 除了在幻想成为丧尸的可怕模样外,就是在完善她的办法。 所以她现在说起来时,语气相当的流畅。 “你确定,你这个计划可行?” 听展星神详细的说完后,杨逍把车子贴边,回头看着展星神的脸上,带着神秘的似笑非笑。 就像在说:“我已经看透了你的险恶用心。无非是想利用我小小地夙愿,来为你自己提供安全的同时,趁机达成你卑鄙的心愿罢了。” 展星神不敢直视杨逍的目光,微微低头用力咬了下嘴唇:“王上,我不否认这个计划里带有我一定的私心。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这对您,对我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犹豫了下,展星神低声说:“您可以同意,也可以让我变成一具丧尸。因为,计划可行与否的最终决定权,在您手上。” “我再考虑考虑吧。” 杨逍双眸微微眯了下,拿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1145章 美人迟暮 听王上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时,展星神就隐隐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李牧辰。 除了与她一起南辕北辙向南逃去的李牧辰之外,还能有谁? 这是一栋山村小院。 小山村,小院子。 这座小山村距离青山市区不足二十公里,不足一百户的村民们在这儿已经居住了不知多少代,随着青山年前就已经开始的南扩北张计划,交通、通讯条件都落后的小山村村民,集体搬迁到了平原地区。 不过这些早就被废弃的院落,却没有立即拆掉。 现在里面住了数十户,但基本都是外地来青山打工的。 大家都是谁也不认识谁的外地人,当然不会关心村子最南头的这栋小院内,住的什么人了。 低头默默不语的展星神,随杨逍来到破旧的院门前时,才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 碎石头铺就的道路,弯弯曲曲又狭窄,错落无秩的房子都是石头堆砌而成,高低不等。 大部分人家的墙头上,都长满了草。 还别说,碎石砌成的院墙上长满了荒草后,给这座以青灰色为主的小山村,平添了一抹绿色的生机。 只是,被关在这栋小院里的李牧辰,还有没有生机? 有。 展星神走进这间低矮的屋子里后,一眼就看到了活着的李牧辰。 她穿了一身深颜色的运动服,黑色跑路、不对,应该是跑步鞋,衣服倒是不像展星神扔掉的那身,褴褛的可怜。 看来,她在向北跑路时,并没有选择钻进山沟内。 只是她的状况,应该比展星神更差。 展星神慢慢走进来时,她就趴在床沿上,脑袋低垂望着地面。 就像没听到沉重的开门声那样,她动都没动。 如果不是她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展星神都怀疑她已经死了。 李牧辰没有被锁住手脚,她是自由的。 按说在王上去追拿展星神时,她该趁机逃走才对。 她没有逃,而是乖乖趴在床上等,就证明她应该被杨逍动了手脚。 别说逃了,估计就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刻意验证展星神的判断那样,趴着的李牧辰忽然张嘴,发出了嘶哑的呕呕声。 这是要呕吐。 展星神下意识的后退时,背后传来杨逍淡淡地声音:“她已经吐到什么可吐了。但每隔一个时辰,她还是会来干呕一阵。这声音,真讨厌。” 也许是干呕给了李牧辰力气,让她挣扎着抬起了头。 看到李牧辰的脸后,展星神蓦然愣住。 这还是李牧辰吗? 遥想当年——不用遥想当年了,就说十号当天下午吧,身为诚达集团老总的李牧辰,那是何等有气质,有风度的都市女郎? 不需要太多的修饰词,仅仅让李牧辰穿上一身乳白色小西装,把秀发盘在脑后,再戴上一个黑框平面大眼镜,这就是无数男人歪歪中的性感师奶了。 轩辕王坐下四大神女中,除了展星神身材略微消瘦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体态性感丰盈之辈。 尤以花夜神为最。 但展星神相信,假以时日,比她还要小一岁的李牧辰,真要把身材长开了,绝不次于花夜神的。 可现在——如果不是和她自小成长起来的,而且四大神女中俩人关系也最好,堪称知己知彼的话,那么展星神绝不敢相认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年女人,就是李牧辰! 你能想象出,一个身材性感修长的娇躯,却与一张满脸皱纹的老脸结合起来时,会是什么样子吗? 这张脸如果只是老也就罢了,关键是还老的特别难看。 诡异! 诡异的意思呢,是说这张目测应该是七十岁左右的老脸,除了拥有一具性感身材之外,还有一双青春的眼睛。 李牧辰的外形再怎么改变,也无法改变她的实际年龄。 眼睛,则是心灵的窗户。 你的心有多年轻,眼睛就有多年轻。 哪怕,李牧辰的眼睛形状,也已经变成了被皱纹堆叠的三角眼。 抬起头来的李牧辰,看到展星神后,也是愣了下。 接着,那双年轻的三角眼里,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她在最先被王上抓住后,就知道展星神也逃不掉了。 事实证明她没有想错,眼眸中浮上浓浓的恐惧与哀伤后,李牧辰张嘴,强笑了下说道:“星神,你、你还是来了。” 她的声音,也像她的脸那样苍老。 可她放在嘴边的手,却白腻的让人想亲一口。 展星神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时,就听站在背后门口的王上,慢悠悠的说:“美人迟暮。” 什么美人迟暮? 展星神脑海中浮上这个疑问时,随即就醒悟了。 美人迟暮,是一种毒药。 与百日夫妻,红粉佳人,行尸走肉一样,都是王上亲手研制出来的。 却用在了三大神女身上,效果——很不错哦。 尤其这个美人迟暮,简直是毒如其名。 “牧辰。” 展星神无比痛苦的低低叫了声,慢慢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被她误以为早就该干涸了的泪水,再次喷涌了出来,滴落在了李牧辰的手上。 李牧辰身子微微颤抖,发出呜咽的低低鼻音,右手慢慢地抬起,放在了嘴边。 她在品尝泪水的味道。 泪水的味道很苦。 痛苦的泪水,更苦。 可李牧辰现在却没机会,流泪了。 因为美人迟暮的毒药,伤害了她的泪腺。 就算她哀伤的嚎啕大哭,也不会有泪水涌出。 现代人都知道,泪水是保护眼睛的最大武器。 当有灰尘,或者小飞虫飞进眼里后,泪水就会自泪腺中涌出,来为主人保护,清洁眼睛卫生。 如果没有了泪水,眼球就会干涩,睁的时间稍长后,就会布满血红丝,就会疼痛。 看着抱头痛哭的姐妹俩,杨逍丝毫不以为然,冷笑一声:“呵呵,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 “王、王上,您有情吗?” 李牧辰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大片大片的哀伤。 还有不加掩饰的怨恨。 “牧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王上说话?” 不等杨逍有何反应,展星神率先训斥道。 抬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回头看着脸色冷峻的杨逍,嘎声说:“王上,还请您能原谅牧辰的无礼。” 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中,已经被谢情伤刺杀的月神年龄最大,几近四旬。 花夜神次之,正值少妇花信年华。 展星神排第三,比身体要比她丰盈许多的李牧辰,大了七个月。 但就是这七个月,却能让展星神把她当亲妹妹来呵护。 就像花夜神对她那样。 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展星神与李牧辰更加亲近。 这也是展星神能狠心暗算把她几乎当女儿来对待的花夜神,却在李牧辰鼓动她造反时,犹豫很久终于答应,才落到当前地步,却依旧呵护她的原因吧? “你说的没错,我是无情的。” 杨逍没有理睬展星神说什么,只是看着李牧辰:“但你既然早知道我是无情的,那你还敢背叛于我。” “我、星神,都没有背叛您。” 李牧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从展星神怀里挣了出来,又颤巍巍的坐起来:“我们姐妹,始终都效忠于王上您。我们要策反神姐,只为不甘心被您之外的那帮吸血虫,始终剥削。” 看她激动的身子都在发抖,想阻拦她的展星神,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缩回了手。 杨逍也没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 李牧辰说话的声音很难听,也很费力。 但她还是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大意是如果王上没有“死在”英三岛外海,那么她们始终都会甘受长老会的剥削。 可王上不在了,那些死老头老太们,凭什么还要剥削她们呢? 她们辛苦所创造的财富,是要贡献给伟大的轩辕王,不是那群人。 但那群人可不管轩辕王死没死,反正她们必须得像以往那样,该孝敬的就孝敬,一分钱都不能少。 悬在头上的某剑没了后,李牧辰当然不甘心继续被剥削,这才联合展星神要奋起反抗。 “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是没错的。” 接连说了这么多话后,李牧辰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唯有倚在灰黑色的墙壁上。 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又引发了美人迟暮的毒性,开始干呕起来。 杨逍没有生气,当然也不会高兴,依旧神色如常,淡淡地问:“你仅仅是为不甘心被剥削吗?” “我——” 李牧辰张嘴,只说出了一个子,就闭上了。 “如果只是不甘心被剥削,那你就不会去胁迫夜神随你们一起造反。更不会给她画下大饼,说什么只要反噬烈焰谷成功后,也许就能找到红粉佳人的解药。” 杨逍双眸微微眯起,语气阴森了起来:“牧辰,我想你该很清楚。有可能解开夜神之毒的配方,只有在轩辕神庙内。那可是禁地。除了大长老之外,唯有列代轩辕王才能入内。” “我——” 李牧辰又吐出了这个字,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是徒劳的。 “你想成为新的轩辕王。呵呵,理想很高。” 杨逍冷笑,继续说:“你虽然是四大神女中年龄最小的,却是心机最深的。李牧辰,你敢当着星神的面,发誓真要反噬成功后,不会把她送进地狱里么?” 这次,李牧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唯有趴伏在床上,全身瑟瑟发抖。 “你呢?” 杨逍看向了展星神,满脸的嘲讽:“在知道你被一心呵护的好姐妹利用,甚至都会被暗算后,还会把她当姐妹来看吗?” 问出这个问题后,不等展星神回答,杨逍就转身,快步走进了北屋内。 北屋内装修过了的,摆放着原户主所用的一应家具。 甚至还有一台台式电脑。 因为没有搬迁,官方并没有断电,断网。 这方便了只想快点融进现代社会的杨逍。 网络,绝对是包罗万象,囊括古今中外的最佳媒介。 没事时上网,就成了杨逍回国后的习惯。 第1146章 卑鄙男人的爱情 杨逍在上网时,从不看那些时事政治,国际新闻之类的。 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她都懂。 无论是她的先祖,远嫁游牧民族的大隋公主,还是烈焰谷每一任轩辕王,都很熟悉权力场勾心斗角的套路。 表面上很和气,实则暗地里相互捅刀子。 她非常讨厌这种戴着面具的生活,这也是她在成为轩辕王后,身边除了一个足够信任的大长老之外,被其他人联手架空,只能成为实际傀儡的重要原因。 在烈焰谷时,她都不屑这种勾心斗角游戏了,就别说来到现实社会中了。 再说,就算她关心国家大事,财经风云之类的,又有什么用处? 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所以,杨逍上网后就是看那些八卦新闻。 虽说这些八卦新闻的真实度,也很让人值得怀疑,不过她却看的津津有味。 无论她有多么的凶残可怕,她还是一个刚满双十年华的女孩子。 每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骨子里,都包藏着海量的八卦因子。 没有谁想到,冷酷无比的杨逍,现在居然迷上香港某男星了。 这种迷恋,和那些为了给偶像捧场,就逼着父母割腰子卖肾的脑残粉完全不同,她只是喜欢男星唱出来的歌。 每当这位男星的歌声响起时,她那颗从懂事时就开始茫然,看不到未来的空虚之心,就能平静下来。 能让她回想到她最幸福的美好时光,嘴角总能悄悄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当然了,如果某明星得知他的众多粉丝里,居然有这样一个变态的存在,立即起了某种心思,跑来她面前,使出他全部的本事,可劲儿显摆他男性的魅力,然 后跪下手捧鲜花和钻戒,望着她深情款款的说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那么,他的脑袋就会立马朝后。 这个世界上,除了某个人渣,就再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对杨逍说出这句话后,还能活着等待她的回复了。 可是,某人渣会跪在地上,对活着就为砍下他脑袋来的杨逍,说我爱你吗? 答案很显然,不会。 人们总是觉得,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以前可以屏蔽这方面,昨晚却被展星神给一语道破的杨逍,现在就满心满脑子的,都是李南方。 “李南方现在做什么了? 和谁在一起? 他有没有想到神秘的轩辕王,也在想他? 肯定没想到,我已经来到了他的老巢青山,藏匿在这儿等候他的归来吧? 以后他要是看到我以杨棺棺,杨逍两种身份出现后,是不是会欢喜,或者害怕? 其实,依着我的本事,完全可以用武力把他挟持,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他如果不答应,我就把他那些女人的脑袋,都拧下来!” 自言自语的说到这儿后,杨逍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水杯,却把水杯碰到了地上。 水杯碎裂后发出的清脆响声,把她从臆想中惊醒。 随即怵然一惊,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意识到,她刚才居然有些走火入魔了,因为一个男人,因为——爱情。 “原来,我们轩辕王也是有爱情的。只是我们的爱情,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也从没以谁,能完全接受我们的爱情,陪我们到白发苍苍。” 再次呆愣很久后,脸色很是苍白的杨逍,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无法对人言的感受,甩到九霄云外去。 只是,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思维却专门和她做对,李南方贼笑兮兮的样子,就越是清晰。 甚至好像还有飘渺的声音传来:“来呀,来呀。你不是无可救药的爱上哥们了吗?那就过来哥们的怀里,我给你好东西吃——别勉强自己嘛。历代轩辕王活的 那么累,还都是英年早逝,你又何必步她们的后尘呢?倒不如抛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宏愿,和哥们在花前月下的双宿双飞,多好?” “不好,我要杀了你!” 杨逍双眸豁然一睁,猛地举起右手,五爪成钩,重重刺在了桌子上。 这张摆放着台式电脑的桌子,可是实木的。 但杨逍的五爪狠狠刺下后,居然贯穿了厚达四厘米的桌面。 虚拟的,却又阴魂不散死死纠缠着她的李南方,忽地消失在了她脑海中。 看来这家伙,确实很怕死。 “你只要怕死,就行。” 杨逍阴恻恻的冷笑着,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等她再睁开眼时,双眸已经回复了该有的清明,空灵。 开始上网。 习惯性的,杨逍点开了她最喜欢的某娱乐媒体网站。 还是习惯性的,她拉过键盘,要在站内搜索引擎中,打上她所喜欢的那个明星名字。 别看杨逍五指修长白嫩如春葱,还能硬贯人脑袋,但她在打字这方面,确实不折不扣的短板。 暂且不说那些学到现在,一仔细去想就会头昏脑胀的汉语拼音了。 单说打字时的手势吧。 只能用左右手的中指打字,好像小鸡啄米似的二指禅打法,让她强烈怀疑,其它八根手指头是没用的,要不要干脆砍掉拉倒。 她知道,她这种拼命改,都无法改变的打字方式,在网络上被称为手残党。 幸亏没人看到她是用两根手指打字的,不然肯定会笑话她。 这么漂亮的一妞儿,却在敲打键盘时摆出这么难看的姿势,不该被嘲笑吗? “谁敢嘲笑我,我就扭断谁的脑袋。哼。” 杨逍轻哼一声,低头看着右手中指,刚要敲打某个按键时,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网页的横幅上,显现出了一行让所有女孩子见了,都会感兴趣的字。 卑鄙男人的爱情。 卑鄙男人,和爱情这两个词汇组合在一起后,总能让女孩子们忍不住地去关注。 也让杨逍暂时放弃搜索她的偶像明星,拿起鼠标点了下那个页面。 其实杨逍并不知道,现在弹出来的这行字,在早上八点后,就已经在某主打搜索引擎业务的网站上,排名急速上升。 被关注,搜索指数,已经跻身前十。 “卑鄙男人,配有爱情,配得上谈爱情这两个字吗?” 在点开横幅时,杨逍无声冷笑着:“哼哼,且看你是如何的卑鄙,又是以何种卑鄙手段来获得爱情的。你最好祈祷,我不要太生气。不然,你的脑袋就、就— —” 说到这儿后,杨逍说不下去了。 因为网页打开了,她看到了一副图片。 很熟悉的图片。 熟悉的背景,熟悉的人。 背景是京华七星会所的一楼大堂,人是刚被她从脑子里赶出去的李南方。 不,应该是李人渣。 在好多脑袋的围观下,李人渣站在七星会所大堂的前台上,满脸卑鄙的笑容,左手抬起,好像在说什么。 下面,还有一段长达十几分钟的视频。 照片和视频中间,自然配有文字说明。 以及发布视频和照片的人。 这个人,是京华蓝天视频采访部的实习记者,叫白夏。 “我从没想到,在我们这个到处都充斥着现代文明的伟大国度了,会有这么卑鄙的男人,把不要脸当做成就,自由自在的活着。” 这是照片下文字说明的主要内容。 飞快看完这几行字后,杨逍笑了。 她不认识白夏。 不过她却能从这段“慷慨激昂”的文字说明中,能肯定这是个女记者。 还是那种涉世不深,拥有满腔正义的年轻女孩子。 不然,那些屁股上插根尾巴就比猴子还要精的老资格记者们,是绝不会这样报导的。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杨逍绝不相信,那些采访李人渣的记者们,会不知道这厮不但是七星会所老板的丈夫,还和京华岳家的家主,有着隔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义正词严的批判李人渣,实在就是在打花夜神,打岳梓童的脸。 谁敢打这两个最近正处于风头浪尖的女人脸,谁就是在找死。 懂规矩的老记者们,都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反倒是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实习记者,才会傻乎乎坚持正义,勇敢的披露真像,用犀利的文字来批判李人渣。 “说的好,骂的妙。等有机会见见你,给你点好处。” 杨逍欣慰的点了点头,刚要点开视频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了起来。 为了尽快融进现代文明社会,杨逍连打字,开车都在刻苦学习了,那么拥有一部自己的手机,也就变得相当正常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杨逍秀眉微微皱了下。 她不想接电话。 不过在犹豫了下后,她还是接通了。 她没想一般人接起电话时,会习惯性的说句“你好”。 除了某个人渣之外,还没有谁当得起她说这两个字。 而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在稍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她发出任何动静后,语气恭敬地说道:“王上,我是——” 这个人说了好几句话后,杨逍才淡淡地嗯了声。 “王上,我们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我已经给各方兄弟打过招呼,今晚子夜时分,将会带率领三百秀女返程。请您放心,我们已经有了精密慎重的返程计划, 绝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这个人说完,又过了足足半分钟后,始终没说话的杨逍,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王上,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边人总算听到王上的声音后,表现出很是激动的样子,声音更加的恭敬。 放在以前,杨逍听到这种声音,说不定还会有点自豪感。 现在不会了。 因为她已经很清楚,整个组织内除了大长老,其他人给她的尊敬,都是装出来的。 她不用去看,也能猜到电话那边的人,在结束和她的通话后,会得意的笑笑。 就仿佛,当着很多人的面,刚调戏了一个美貌的弱智。 这种清晰的感觉,让杨逍双眸中渐渐浮山森寒的杀意。 不过,她也学会了——不会让杀意自声音里表现出来。 她刚要说出没有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青山有人入选吗?” 第1147章 我只是想想,而已 自宋以来,烈焰谷已经两次在天下广选秀女。 在天下广选秀女,那可是封建社会帝王的专利。 所选的秀女,也是给皇上一个人用的。 民间所熟悉的“后宫佳丽三千”,就是选秀的结果。 烈焰谷的轩辕王虽然不是帝王,所选的这些“秀女”,也不是自身用,而是为了保证烈焰谷内众教众避免近亲结婚,繁衍出更加优秀后代准备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把挑选优秀女孩子去烈焰谷的行动,称为选秀。 前两次选秀中的第一次,是大长老亲自出马,利用守宫砂中所含守红花特殊的药性,拐走了汴梁城里三百名貌美小娘子。 第二次再用这个办法时,已经不灵了。 主要是全天下所有女孩子,在刚出生不久,就点上了不含守红花的改良版守宫砂。 无奈之下,为改善谷内帮众后代基因的烈焰谷,唯有广撒人手,到处去寻找优秀小娘子,再利用守红花内的特殊药性,让她们神智迷失,按照烈焰谷的意思, 在某夜自行离家,一路西行。 那样,很费力气。 不过为了保证烈焰谷诸帮众能拥有出色后代,再怎么费力气,也算值了。 忽忽又是数百年过去,先前两次被拐走的六百美丽小娘子们,当初的红粉佳人,早就变成了一杯黄土。 她们后人的基因,也因受环境所限制,出现“返祖现象”,势必得进行第三次选秀。 第三次,大换血。 可是与前两次不同。 现代已经是文明社会了,烈焰谷如果依旧用广撒人手,暗中锁定目标后再给其点上守宫砂带走的手段,已经完全行不通了。 不是说守红花失效了,而是信息交通等文明太发达了。 尼玛的,家家户户都有防盗网,监控录像头随处可见——谁能保证,在给三百如花小娘子点上守宫砂时,不会出一点意外? 所以烈焰谷以往用的老办法已经过时了,必须与时俱进。 幸亏在任何朝代,都会有那么一些“助纣为虐”的人,为犯罪团伙想出许多合理的好办法。 选秀活动。 现在,绝对是个各种选秀活动满天飞的世界。 什么歌唱选秀啊,模特选秀啊,泳装选秀啊等等。 只有你想不到的选秀活动,就没有推不出的选秀节目。 这样说,也不全对。 最起码,就没有吃屎选秀—— 众多的选秀活动,让早在数十年前就为此劳心的烈焰谷大为兴奋。 他们只需注册个娱乐公司,大把的金钱砸下来,捧红出色的教众——比方展妃,经过长时间的运营后,公司就成了国内外知名的娱乐公司了。 知名的娱乐公司,能捧红展妃等人,让无数的脑残粉为之疯狂,甘心大掏口袋的同时,自然也做梦能成为展妃这样的明星。 展妃所在的光明娱乐,就可以顺水推舟,打着为公司培养新人,塑造更多展妃式女明星的旗号,在全国范围内,开启轰轰烈烈的选秀活动了。 参与选秀的少女们,完全可以用“过江之鲫”这个成语来形容。 如此一来,烈焰谷诸人根本不用像第二次选秀那样,广撒人手满世界的跑,跑断腿才好不容易凑够三百秀女了。 他们只需在青山此类的省会城市内,举办十场选秀活动就好了。 活动的套路,就走海选,决赛,复赛,地区决赛,最终大浪淘沙数百名最出色的,进入全国总决赛就好了。 但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主办方是不会让这三百名注定失踪的秀女们,杀进能出冠亚军的前三百名。 不然,本次活动的前三百名佳丽,在某夜齐刷刷的失踪——挖槽,光明娱乐这些人全部都被抓去坐牢还在其次,关键是铁定能引起官方的高度重视。 届时,官方就会派出大批量的优秀鹰犬,彻查此事。 也不是所有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都有资格被送到烈焰谷去给人当妻做妾。 有两个原则,是必须坚持的。 处子。 唯有水灵灵的原装货,才能入得了烈焰谷诸位大爷的法眼。 第二个原则,则是这三百小娘子,必须是汉族。 现代华夏是不允许种族歧视的。 但在烈焰谷——汉族之外的小娘子,是没资格进门的。 必须无条件的保持汉民族的血统纯正。 毫无疑问,这两个大原则,会让绝大部分优秀女孩子,止步于烈焰谷的大门外。 能符合烈焰谷选秀条件的女孩子,绝对是凤毛麟角的。 幸亏华夏人多。 泱泱十数亿人种,找出三百名原装绝品秀女,并不是太难的事。 由此看来,奉劝某位即将参加某场选秀活动的小姐姐,如果您还是原装货,又很幸运的杀进复赛后,最好是赶紧把瓜给你喜欢的男孩子吃掉。 不然,就有可能会被带到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去,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这个花花世界了。 本次光明娱乐在全国范围内,总共举办了八个选秀海选城市。 青山,作为齐鲁半岛的核心城市,当然得占据一席之地了。 这种选秀活动,是由天道、饿鬼道以及地狱道三道联手举办。 根本不用伟大的轩辕王操心劳神。 海选活动是从春节过后就启动了。 至于杨逍很可能与李人渣一起葬身英三岛外海——王上可能身死,烈焰谷诸人当然会悲痛万分了。 只是王上一个人的生死,与整个烈焰谷必须大换血,来维系优秀基因相比起来,就毛都算不上了。 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好了。 反正轩辕王只是烈焰谷的象征,到时候再推出一个幸运儿,来当王者就好了。 但王上又回来了。 这也是好事,也省了大家该推选谁来当这个傀儡而操心了。 一个合格的傀儡,还是杨逍这种傀儡专业户来担当最好。 主管选秀活动的某长老,给杨逍打电话汇报此事,纯粹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某长老却没想到,在工作汇报即将结束时,杨逍会问青山有没有人入选。 不过这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某长老只需实话实说就好:“回禀王上,青山有人入选。真心讲,青山这边的秀女资源,出色的让我惊讶,丝毫不次于南方那些 大城市。” 本次青山本市,居然会有十一个女孩子,成功杀进全国总决赛。 但这些女孩子,可不能都被带到烈焰谷去。 不然,会引起官方的高度重视——参加本次海选的秀女们,来自全国两百多个城市。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大多数城市只有一个女孩子,会被带到烈焰谷。 “入选者是谁?” 杨逍又随口问了句。 她关心青山,是因为当前她在青山。 她关心谁是入选者,还是因为她在青山。 至于知道后,她会不会干涉其中——伟大的王上,正为她的爱情心烦意乱呢,哪有闲心去管这个? 纯属心口一问罢了。 “是一个姓陈的女孩子,叫陈晓。” 某长老语气恭敬的回答。 “陈晓?” 杨逍重复了遍这个名字。 她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某长老也听出她的声音有异了:“王上,您认识这个陈晓吗?” 如果伟大的王上认识,知道她在青山的某长老,就立即放弃陈晓,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取消她今晚十点前往海南某城市参加总决赛的资格。 虽说王上是个专业傀儡。 可傀儡也是有面子的。 “不认识。” 杨逍淡淡地说了句,结束了通话。 其实她只要再动动脑子,就能响起陈晓是谁的。 陈晓,可是她去年入世后,第一个发自肺腑说她好帅的人。 那时候,她还在高兴之下,要送陈晓一瓶毒药来着。 不过,因为爱情来的太突然,让杨逍有些手足无措,心神不定,也就忘记陈晓是谁了。 反正这些秀女的选拔,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杨逍放下手机后就忘了这件事,点开了视频。 她要看看,那个卑鄙的男人,是如何在视频内表现出他的人渣风采的。 “李先生,我想请问您第一个问题。您,现在还是七星会所花总的丈夫吗?” 一个相貌普通,小脸上泛着激动神色的年轻女记者,在众多同行的羡慕嫉妒恨眼神中,出现在了视频中,高举着话筒,问站在七星会所前台上的李人渣。 “无耻。” 看着李人渣那张明显有两个黑眼圈的脸,杨逍的脸色冷了下来,低低骂了句。 她可是中医圣手,根本不用去现场,只需通过视频看到李人渣的脸,就能从他的气色上,看出这表面上神采奕奕的人渣,在答记者问之前,曾经和女人做过多 次,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不过杨逍也知道,李人渣也不是无耻一天了,实在犯不着为此而生气。 再说,她有生气的资格吗? 她,只是在展星神的提醒下,刚刚发现她居然爱上了这个人渣而已。 她还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女人。 那么,她凭什么要干涉李人渣的私生活呢? “这辈子,我也许都没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了。幸好,你这辈子并不是太长。所以,我没必要太痛苦。” 杨逍嘴角勾了勾,低声说:“但愿,星神的计划可行。” 眼睛盯着视频的杨逍,神游天外。 她在幻想。 幻想有那么一天,她能和李人渣漫步在浪漫的海滩边,椰林内。 金色的夕阳自西方洒下来,为她镀上一层淡金色。 让李人渣再也无法控制,一把抱住她,低下头,动作粗鲁的强吻了下来。 砰,砰砰! 杨逍的心跳,忽然局促起来。 让她豁然一惊,双眸中水一般浮上浓浓的痛苦之色。 她仅仅是幻想,幻想和李人渣,像他和他的黑白牡丹那样,在松软的沙滩上滚来滚去而已! 可为什么,她的心脏就承受不了了? “我、我只是想想,想想而已!苍天,你却连我幻想的权力,都无情的剥夺。” 杨逍双拳紧攥,低低发出愤恨的吼声时,还有一个女人,也在幻想她渴望的这一幕。 第1148章 少妇之冷酷无情 提起浪漫,人们就会想到法国。 法国人连脚趾甲,头皮屑里都充斥着浓浓的浪漫因子。 往大街上一站,随处可见男女亲嘴打波的。 这也是法国传染病居高不下的原因。 但说起红果果的性欲,除了大东洋之外,就连自诩为全宇宙第一的美帝,都得甘拜下风。 这儿的每一棵树,每一滴水,每一口空气中,都包含着大批量的荷尔蒙微粒子。 雕像真要活过来吸一口,下面那家伙事也得立即十二点了,就别说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了。 所以身穿柔软白色浴袍的上岛樱花,坐在白色藤椅上,脸上戴着大墨镜向海的尽头眺望时,脑海中浮现出李人渣骑在她身上策马奔腾的那一幕时,也是很正常 的了。 可惜可惜真可惜,她还没有和李人渣尝试过在沙滩上抵死缠绵的味道,那家伙就永垂不朽了。 空余美少妇独自坐在这儿,只能用幻想的方式,在脑海中一幕幕地过。 上岛樱花想,如果他此时此刻能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学某部国产小电影里的女主那样,学遇到危险的鸵鸟。 鸵鸟在遇到危险时,会怎么样? 它只会把脑袋钻进沙子里,屁股撅的高高的。 脑袋钻进沙子里,却把屁股撅的高高地的鸵鸟,李人渣是没兴趣的。 了不起,一脚踹过去。 或者干脆一刀捅过去,晚上吃烤鸟肉。 但如果上岛樱花是这样呢? 不穿衣服——李人渣还会一脚踹过去,或者干脆来一刀吗? 绝不会。 他只会——来一枪。 想到小电影里的那个场景后,身体已经被彻底开发出来的上岛樱花,情不自禁的轻咬住嘴唇,右手悄悄伸向了浴袍下。 其实就算她光明正大的伸进去,从某些动作中获取很久都没品尝到的酸爽,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负责保护她安全的嘎拉等人,距离她至少两百多米。 再说,就算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更何况,只要上岛樱花愿意,这时候随便拉个帅哥过来,大家一起玩儿鸵鸟的游戏,嘎拉等人也保证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他也可以放,就像上岛樱花也可以这样做。 不过嘎拉在放屁之前,最好是想想上岛樱花那个牛比到不行的师傅。 现在,那个仅仅用了大半年,就把原本懦弱如烂泥的上岛樱花,培养出残酷杀手的小老头,已经长眠在了东洋最贵的墓地里。 一年四季,鲜花不断。 那可是墓地紫钻会员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不过嘎拉却觉得,那边待遇再高,原本只酷爱初中生的小老头,也不想去那儿呆着。 但又不得不去,在他上周五喝醉了酒,对女性的审美观念忽然改变,仗着自身功夫高超,一拳把嘎拉打昏扑进上岛樱花的绣房内——脑袋被一刀斩断的人,要 不要去墓地好好休息? 事实再次证明了,人这种生物,就没有吃不了的苦,没有受不了的罪。 只有不坚定的信念。 只要信念坚定,像上岛樱花这种原本懦弱如泥,谁欺负都行的女人,也能在大半年内彻底的脱胎换骨,成为最可爱、哦,不,是最可怕的人。 小老头功夫有多高,嘎拉自问八个嘎拉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的脑袋却被上岛樱花一刀斩断了! 所以,只要嘎拉还没有生无可恋,那么他最好只专心负责她的安全就好。 至于她要做什么,这很重要吗? 如果谁觉得这个很重要,非得看看上岛樱花在干嘛时,最好先看看白色小餐桌上的那把刀。 断刀! 断刀,就在上岛樱花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此时此刻,她那只握惯了断刀的右手,却已经钻进了洁白的浴袍下。 然后,她修长的双腿,蓦地伸直。 白腻的秀足,也绷紧。 十个染着猩红颜色的脚趾甲,在阳光下闪着妖异,妖媚的光泽。 “男——人!我的。” 微微眯着眼的上岛樱花,嗓子眼伸出低喊出这四个字时,动作猛地停住。 绷紧的脚尖,也缓缓地回复了正常。 背后不远处,有极快的脚步声传来。 嘎拉满脸的狂喜之色,更多的则是激动。 激动让他的脸,涨成了黑红的猪肝颜色,更让他忘记了上岛樱花订下的规矩。 “没有我的许可下,任何人走进我一米之内,死。” 这就是上岛樱花订下的规矩,简单直白,通俗易懂,更粗暴。 这是因为断刀流的这位名宿,被上岛樱花一刀把脑袋砍掉了,为预防断刀流高手来复仇,才定下的规矩。 嘎拉真忘了。 忘了——直到泛着阳光的刀光一闪! 他的脖子上,传来微痛,还有冰凉时,才蓦然醒悟。 想都没想,嘎拉就双膝跪地的同时,嘎声叫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 上岛樱花头都没回,淡淡地说着,缓缓收回了断刀,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她知道来者是嘎拉,所以他现在还能说话。 如果他不是嘎拉,他现在已经没机会说话了。 上岛樱花放过了他,是因为他是她当前最信任的人。 但她不会给他第二次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敢擅自接近她一米之内的机会。 “是。我、我记住了。” 嘎拉抬手擦了擦额头汗水后,顺势在微痛的脖子上擦了把,举在眼前看了眼。 手心里,已经有殷虹的颜色了。 不过,他可不敢抱怨什么。 因为他很清楚,老大确实已经给他手下留情了。 “有事?” 上岛樱花抬手扶了下脸上的大墨镜时,春葱般的手指,自秀挺的鼻子上扫过。 然后,她就嗅到了春的味道。 只是这个味道却很单调。 没有男人味道的春天,就像一副风景画,风景再优美,也没有灵魂。 “老、老大,您快看看这个。” 嘎拉从沙滩上爬了起来,双手捧着手机递了过去。 “有事?” 上岛樱花再次问出了这两个字,连看都没看右肩处的手机,大墨镜下的秀眉再次皱了下,声音也冷了很多。 “您看看。” 嘎拉明明听出老大现在很不爽了,却毫不知趣的坚持,让她看看手机。 上岛樱花没说话,只是侧脸看向了桌子。 她的侧颜,好美。 可为毛,嘎拉却感觉出了凛然的杀意? 原来,上岛樱花在看向桌子时,不是看嘎拉放在上面的手机。 她在看断刀。 刀身呈精密鱼鳞纹的断刀上,好像还有一点点的鲜血。 那是嘎拉脖子上淌出来的鲜血。 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嘎拉,这把刀渴望饮血了。 “老大,您先看完。看完后,如果还想再杀我,我不用您动手。我自裁。” 嘎拉这家伙,就是个敢拿小命来赌好处的野心家。 不然,他绝不会在明明看出上岛樱花对他动了杀心时,还敢吊她的胃口,不说想请她看什么。 可毫无疑问的是,当上岛樱花被他送来的东西而狂喜时,那么他得到的汇报,必然是超值的。 他已经喜欢组织里那个艳名满天下的小泽女、优很久了,但上岛樱花却不允许他接纳。 原因很简单,上岛樱花想让她的毒品帝国业务,不仅仅局限于贩卖毒品这条路上。 毕竟货源是个问题。 金三角南区的隋月月那边,对东洋的态度越来越不明朗,傻子都能看出她想借着是李南方“遗孀”的借口,插手这边的业务。 就你是李南方的遗孀吗? 我也是啊。 凭什么我要把他交给我的毒品帝国,交给你呢? 你断我的货源? 呵呵,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我从金新月那边进货。 那样虽然成本会增加,收入会大幅度减少,可我完全可以开拓新的业务。 别忘了,东洋可是号称情、色帝国。 拍小电影的收入,相比起贩毒来说,暂时是没法相比的。 但只要持之以恒的走下去——上岛樱花觉得,依着她的野心,雄厚的人力,财力,早晚能垄断东洋的色、情业。 那样,她就能完全脱离隋月月的钳制。 也能保住李南方给她的这个帝国了。 而小泽,则是上岛樱花决意进军电影行业后,花了大本钱才挖过来的超一流演员。 她在小泽身上费了那么多心思,怎么可能让嘎拉独霸呢? 为彻底打消嘎拉试图染指小泽的念头,上岛樱花都不许他碰那女人一次。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明明只要大把的美钞砸出去,就能有许多出色的女演员,哭着喊着扑进怀里的嘎拉哥,却比以前更加迫切的得到小泽美女了。 现在,机会来了。 嘎拉只要完美吊住老大胃口,让她收获从没有过的狂喜,一个女影星——呵呵,估计今晚,她就会扭着丰满的屁股,出现在嘎拉哥的床前。 听嘎拉说自裁时的语气那样肯定,上岛樱花总算对他送来的东西,有了点兴趣,淡淡地说:“打开。” 嘎拉马上点亮屏幕,在早就准备好的视频上,轻点了下。 当蓝天视频的采访部实习记者小白,那还算好听的采访声,从手机内传来后,嘎拉知趣的接连后退几步后,才转身快步走开。 啪哒一声眼镜被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声音传来后,已经走出十数米外的嘎拉,面色得意的回头看了眼。 刚才那个冷森孤僻的美少妇,此时已经从藤椅上滚落,双膝跪在沙滩上,娇躯剧烈的颤抖着,左手拿起手机,右手把被拍坏了的墨镜死死抓在手里。 墨镜碎裂的镜片,刺破了美少妇的手心。 鲜红的血液,从她手掌边缘滴落。 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把手放在了嘴上。 唯有这样,她才能掩饰她发出的低低呜咽声。 只是,她的泪水却不是手能捂住的,大颗大颗的连成线,滴落了下来。 “唉,这才是真正的你嘛。说起来,你还是个幸运的,总算守得云开明月现了。” 嘎拉低低的叹了口气,看向了西北方,喃喃自语:“隋月月,你是否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隋月月的运气,一向很好。 她自以为。 第1149章 隋月月之我是月姐 如果隋月月的运气不好,金三角其它三大区的老大家,怎么可能会在昨晚齐刷刷的失火? 三家老大,包括他们的妻儿老小,贴身小弟差不多得有一百人之多吧,全部葬身火海内。 三大区老大的同时归天,造成了金三角原本很平衡的权力出现了空白。 相信有很多有识之士,都在渴望能成为三大区的新老大。 哪怕这三个老大死的不明不白,证明了这是一门相当危险的行业。 但在权势,野心,暴利,金钱美女面前,再大的危险,也就变成了动力。 人生自古谁无死? 左右是个死,早晚也是个死,既然是这样,那为毛平平淡淡的死去,而不是在享受不努力就得不到的幸福生活后,再轰轰烈烈的死去呢? 有句名言说得好啊,宁可壮烈的死去,也不懦弱的活着。 不过就算抱负再壮烈,体格再强壮的男人,在迈步走上这栋身处罂粟田内的竹楼时,也会屏声静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 更不要做些瓜田李下的动作,比方抬手挠挠耳朵之类的。 不然,就会有免费的狙击步枪子弹,从罂粟田四个角落的瞭望塔上激射而来。 砰地一声闷响,脑袋爆了。 就因为挠挠耳朵,结果却把耳朵挠爆了,多惨? 多冤! 所以,在西区从来都是横着走的黑虎,走上竹楼台阶时,特意用双手揪住裤脚,微微低着头,眼睛只盯着前面那双艳红色的细高跟。 一走进竹楼,黑虎就能嗅到淡淡的甲醛味道。 这是装饰材料发出来的。 再怎么符合欧盟标准的装饰材料,刚装修不久后,都会有这种味道的。 一年多之前,黑虎曾经追随现在已经被烧成木炭的老大,造访过这座竹楼。 那时候,这座竹楼的主人,还不是隋月月。 而是个让人看一眼,下面就会硬半天的性感美少妇。 后来黑虎才知道,那个美少妇的名字叫贺兰小新。 不过他却从没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他很清楚,华夏国内某些大有本事的大人物,不希望有谁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不然,他们绝对会遭到残酷的毁灭性打击。 在心里想想,还是可以的。 一年多之前,黑虎来这栋竹楼上时,这栋竹楼还是原汁原味的装修格局。 就是与外面那些普通居民所住的,完全一样。 撑破天,竹楼内的家具,家电要高级很多。 那时候的竹楼,是不适合穿着高跟鞋上来的。 不然,很有可能会把鞋跟卡住,让人失去平衡。 但现在,经过耗费巨资装修过的竹楼,别说是穿着高跟鞋上楼梯了,就算是踩着高跷,也没事的。 从外面看,竹楼还是那座竹楼。 可一旦走进这个门,却像走进了金碧辉煌的皇宫。 红色的实木地板,楼梯扶手上都镶嵌着金叶子,一楼大厅上方的那个吊灯,如果三十万美元能买下,黑虎就把脑袋砍下来送人。 艳红色高跟鞋的上方,是一双皮肤白腻的大长腿。 仅仅是这双大长腿,估计就要有一米一七左右吧?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爱丽丝,对身高才刚一米六的黑虎,形成了压倒性的压迫感。 其实不用瞭望塔上的狙击手,随时密切关注着他,黑虎也不敢对爱丽丝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想上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东欧美女——就凭他现在的身价,想要四个人连续伺候他三年,都可以的。 身高又能怎么样? 欧美美女跪在地上张开猩红的小嘴时,头顶也就是和黑虎的肚脐眼一般高而已。 “月姐,黑虎先生来了。” 爱丽丝来到二楼一扇朱红色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或许进去后,才推门低声说道。 爱丽丝,不愧是被大卫哥花重金培训出来的交际花。 不但懂得伺候男人,还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 从床上的角度来说,她和隋月月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在李南方脱身要回国内之前,更是和隋月月一起,伺候过那个家伙。 不过自从那厮葬身英三岛外海后,爱丽丝就立即调整了心态,主动表态,此后绝对以月姐唯马首是瞻。 也幸亏她能及时调整心态,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懂得月姐才是需要她全心效忠的对象。 不然,爱丽丝肯定会和那杆等七八人那样,尸体被埋进了罂粟田内,让花儿开得更旺盛了。 那杆等人,都算是李南方在此当老大时,刻意培养出来的心腹。 他们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应该是仅次于现在东洋的嘎拉。 可就是这些能把性命交给李南方的好汉们,却在他死后半个月,被隋月月找了个由头,集体枪杀后埋在了罂粟田内。 隋月月为了彻底掌控金三角南区,必须得消除李南方,甚至贺兰小新残留下的影响。 大清洗! 大半年内,总计有三十九个以往被李南方,贺兰小新所欣赏的好汉们,长眠在这块罂粟田内了。 本来,爱丽丝应该是第四十个。 但聪明的她,用默不作声跪在隋月月榻前整整一个晚上的极小代价,换取了她能活下来的机会。 可就算是这样,爱丽丝心里也很清楚,表面对她说咱们是好姐妹的月姐,早晚会找个理由,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或者,被赏赐给月姐最得力的一个手下。 隋月月不在乎,她曾经是李南方的女人。 这是因为隋月月很清楚,荆红命等人,也不是太在乎爱丽丝。 毕竟她是交际花出身,和李南方的关系,除了身体上的交合外,谈不上任何的感情。 也唯有把爱丽丝支走后,隋月月心里才会真正的舒服。 才会觉得,她就是金三角的女王! “这个黑虎,应该就是您为我找的男人了。 听说,他妻子前天时,刚被一颗流弹击中头部死亡。 呵呵,月姐,我只是个可怜的交际花。 我能认识李南方,并追随他,是我最好的命运。 现在他死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没丁点的野心。 可您怎么还不放过我呢? 为了彻底消弭李南方在金三角的影响,你不惜派人枪杀黑虎的妻子,只为让她给我腾出位置来,也方便我成为你钳制黑虎的棋子。 我承认,您的手段残酷,冷血,却很有效果。 可您就不怕,李南方那些兄弟,会在听说我被迫嫁给黑虎后,来找您算账吗? 您虽然是他的继承者,和他关系相当不一般。 但我却觉得,您还是不了解他。 更不了解他那些兄弟。 只是这些话,我是不敢和您说的。 您心里也明白。 只是,您不愿意承认。 或者说,心存侥幸罢了。” 迈步走进宽敞明亮,装潢奢侈的办公室后,爱丽丝在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 不过就算她心中再苦,但表面却丝毫没流露出来。 她不敢。 因为她知道,月姐故意派她带黑虎上来,就是想观察她的内心活动。 爱丽丝一旦有什么异样表情——今晚,罂粟田内就会多一具女尸。 爱丽丝的判断,完全正确。 坐在舒服的大班椅上,正在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想心事的隋月月,确实在用眼角余光观察她。 对爱丽丝的表现,隋月月还算满意。 螓首微点:“嗯。爱丽丝,给黑虎先生冲杯咖啡。” 爱丽丝答应了声,转身快步走向了东边。 月姐温柔好听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黑虎先生,请坐。” 黑虎回答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拘谨:“我、我站着就行的。” 既然他愿意站着,那就站着吧。 隋月月才不会勉强他,只是微微笑了下,伸手端起咖啡杯,姿势优雅的轻抿了口。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希望拥有什么。 这是人的本性。 就拿这栋竹楼的装饰,与隋月月手里的咖啡来说吧。 从小就锦衣玉食的贺兰小新,当初在修建这栋竹楼时,刻意保持了它的纯朴风。 新姐的生活环境,让她腻歪了那些豪华装修。 就好比吃惯了大鱼大肉,就喜欢吃野菜了。 隋月月就是个吃野菜长大的。 她终于达成了既定的夙愿后,当然得好好装修下竹楼,弄得和暴发户似的了。 竹楼是这样,咖啡也是如此。 隋月月小时候喝纯天然的泉水,去了开皇集团工作后,有免费的茶叶供给。 可她最喜欢,能像所有装逼女青年那样,坐在某巴克的沙发上,点上一杯咖啡。 那才是真正的人生。 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女王般坐在真皮座椅上,看着在金三角很有凶名的黑虎,好像见了猫儿的老鼠那样——隋月月就想笑。 得意的笑。 她忍住了。 现在她的修养功夫,连她自己都开始佩服了。 她不想笑时,再好笑的笑话,也无法让她眉梢动一下。 她不想哭时,就算她父母重新活转,当着她的面再被人干掉,她也不会哭。 这,才是一个大人物该有的修养功夫。 “黑虎先生,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拐弯抹角的谈话方式,隋月月也是越用越纯熟。 进来后就低着头的黑虎,终于抬起了头,勇敢的盯着——桌子上那双合拢的玉手,低声说:“月姐,我想替您打理西区的业务。” 月姐谈话时喜欢拐弯抹角,那是她的爱好。 只是,她不一定喜欢别人也用这种谈话方式和她说话。 所以聪明的黑虎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该怎么向月姐交谈了。 果然,月姐听黑虎这样说后,满意的笑着客气:“黑虎先生,你这样说,可让我倍感吃惊。你在金三角,也算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备感满意的月姐说到这儿时,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叮铃声。 这是某品牌手机,来了微信消息时的提示声。 提示声虽然很低,却打断了月姐的谈话。 她的秀眉立即皱了下,回头看向了爱丽丝。 “对,对不起,月姐。我、我忘记放下手机了。” 爱丽丝赶紧放下咖啡杯,转身对她低头,结结巴巴的道歉。 第1150章 隋月月之美丽花瓶 祝大家中秋节合家团圆,幸福快乐! —— “没事。” 既然已经决定把爱丽丝嫁给黑虎,像那些豪门之间的联姻那样,来进一步巩固自己在金三角的地位,所以尽管隋月月对她手机发出的叮当声很讨厌,却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 看到月姐微皱的秀眉舒展了开来,爱丽丝才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又对她躬身一礼后,重新拿起了咖啡杯。 她心里很懊悔。 怎么来月姐这边,没把手机放下呢? 爱丽丝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给她来的微信。 除了远在东洋的上岛樱花之外,爱丽丝就再也没有微信好友可聊天了。 她们两个在上岛樱花回到东洋不久,加了微信好友。 在她们看来,她们俩人都是李南方的女人,那么当然也是姐妹了。 李南方回到内地去后,两个女人孤枕难眠时用微信聊聊天,也算能让枯燥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不是? 但后来,随着隋月月的野心逐渐显露,开始大清洗李南方在金三角南区当老大时,提拔上来的那些心腹,爱丽丝就清晰的意识到,早晚有一天她也会被清洗。 她想过要逃。 无论逃到哪儿去,只要还能活着,哪怕是给一个叫花子当老婆,也比死好。 可是很可惜的是,隋月月绝不会让她逃走。 爱丽丝知道金三角南区太多的重要秘密。 如果她被某国缉毒部门抓去,或者被垂涎南区的其他大毒枭得到,那么情况肯定会很糟糕。 故此,隋月月在对李南方提拔上来的人,展开血腥大清洗的同时,就派了两个女兵,寸步不离的跟着爱丽丝。 别看爱丽丝人美腿长,床上功夫尤其精湛,也多少会几手散打之类的,但胸大无脑却是她的短板——论起玩心机,就算十个爱丽丝捆起来,最终也能被隋月月给玩残。 所以这个职业交际花,唯有乖乖的留在南区,把命运交给隋月月来处置了。 爱丽丝当前的严峻情况,她曾经通过微信,向上岛樱花求救过。 上岛樱花可是东洋毒品界的老大,手下有着上千儿郎,其中更不缺乏身手彪悍之辈,完全可以组成一支营救小分队,秘密潜入金三角营救爱丽丝的。 而且看在俩人是姐妹的份上,上岛樱花也肯定会这样做。 只是她们能想到的,隋月月早就想到了。 爱丽丝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块超级华丽的女士手表。 如果她真要逃走,隋月月只需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六位数的号码,内置液态炸弹的手表,就会轰地一声爆炸。 香消玉损。 更何况,隋月月手下也有大批誓死效忠于她的精英,又是主场作战,所以上岛樱花绝对讨不了好去。 如果就凭一支小分队,就能捣毁金三角南区,生擒隋月月的话,那么岂不证明数十年来,从没放弃过要灭掉这个地方的各国缉毒部门,与国际刑警都是草包了? 爱丽丝退无可退,唯有苦熬。 上岛樱花唯有每晚和她用微信聊天,来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依着隋月月的精明,当然能知道爱丽丝与上岛樱花有所联系,试图扳倒她。 不过她不在意。 哪怕得知现在的上岛樱花,早就脱胎换骨,成为冷酷绝情的真正女毒枭,隋月月也不在意。 隋月月与上岛樱花,爱丽丝之间的“姐妹关系”,只隔着一张纸罢了。 谁都不想主动戳破这张纸。 这张纸一旦被戳破,就意味着李南方的女人们,彻底撕下了和平的面具,开始咬牙亡命的撕逼——那是她们三个人,当前最不希望看到的。 毕竟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爱丽丝始终在幻想,有那么一天,荆红命等人能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带她脱离苦海。 “只要有希望,就有能活下去的理由。” 爱丽丝冲上咖啡时,心中这样默默地说到。 那边,隋月月已经又与黑虎愉快的交谈了起来。 无论爱丽丝有多么怕,憎恨隋月月,此时听她与黑虎聊的这些后,都不得不在心中赞叹:“这个出身小山村的女人,天生就是个阴谋家。” 没有谁把内地豪门结盟那些事告诉隋月月,她却能无师自通,甚至都懂一些帝王之术。 心狠手辣,杀伐果敢。 不然,金三角三大区老大,也不会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三大区老大,那也是身边高手如云,极度注重自己安全之辈。 尤其他们晚上休息时的老巢,更是防御重重,一只蚊子出入都得获得许可,结果却这样莫名其妙的归西了。 要说隋月月没有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攻克了他们的重要心腹,那就是扯淡。 能攻克三大区老大的重要心腹,送他们愉快的踏上赴西之路,这还不证明隋月月太可怕。 让爱丽丝想起来就心里就冒凉气的是,那几个被隋月月成功攻克反水,害死他们老大的人,在事成后也全都消失不见。 非但如此,隋月月还故意留下三大区老大的副手,用怀柔手段来打压拉拢。 北区老大副手的亲儿子,在南美被警方抓捕,两年多来他都束手无策,但隋月月却通过她南区老大的超值影响力,与南美那边的大毒枭做了一笔交易,成功换回了他的儿子。 东区老大副手去拉斯维加斯赌博时,不慎暴露了身份,被尾随而至的国际刑警堵在了酒店内,正在被生擒活捉的危险当口,隋月月的贴身精锐卫队从天而降,大杀四方,救他于水火。 黑虎的老婆,是西区老大的亲妹子。 虽说她为黑虎生了一双儿女,但却依仗大哥的势力,从来不把黑虎当丈夫看,动不动就打骂,可劲儿践踏着他男人的尊严——又是隋月月,派人一枪把那个悍妇的脑袋打爆。 死了老婆的黑虎,只要能绝对效忠于月姐,不但在三天后就能把身高超过一米八,有着一双大长腿的爱丽丝娶回家,还能成为西区的负责人。 要权给权,要美女有美女,黑虎凭什么不在搞清楚月姐请他来此的真正用途后,双手合十,一揖到地,口称此后黑虎生是月姐的人,死是月姐的鬼呢? “呵呵,不用这样客气,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嘛。不过,黑虎我可提前警告你哦,必须善待爱丽丝。她可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如果你敢对不起她,我可不愿意哦。” 隋月月端起了咖啡杯,笑吟吟的放在了红唇边。 “不敢。黑虎怎么可能会让爱丽丝小姐受委屈呢?” 黑虎知道,隋月月端起咖啡杯,这就是要端茶送客了,连忙说:“月姐,我想我是该回去,为迎娶爱丽丝小姐做该做的准备了。” “那我就不挽留了。米歇尔,帮我送送黑虎先生。” 随着隋月月的吩咐,一个身材彪悍的女黑人,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米歇尔等人,都是隋月月重金培养职业雇佣兵,是她用来清洗李南方心腹的主要力量。 “多谢月姐。” 黑虎再次真心道谢时,扫了眼默立在旁边的爱丽丝,咧嘴笑了下,快步去了。 三天后,这个性感美貌的大洋马,就能任由他肆意驰骋了。 爱丽丝,比被月姐枪杀的悍妇,强了何止一万倍。 爱丽丝当然能看到黑虎对她“友好”的笑,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是彻底的认命,心凉了。 在隋月月对黑虎“开诚布公”的说出要亲自做媒,把她的好姐妹许配给他之前,尽管爱丽丝早就断定她会这样做,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的。 也许,月姐看在大家都是李南方女人的份上,不要把事情做的这样绝呢? 现在看来,隋月月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她就不是隋月月了。 虽说自被大卫哥选拔为交际花,花重金来培训的那一天起,爱丽丝就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个人,而是个被用来争取好处才送来送去的美丽花瓶。 因此当初大卫哥让她服侍李南方时,爱丽丝没有丁点要违逆的意思。 只是施展出全部的本事,来讨好李南方。 根本不考虑,她还要不要人类该有的尊严。 爱丽丝不敢奢望她会有尊严,可李南方却给了她。 他没有把她当做花瓶,更没有把她仅仅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而是把她当做了——李南方的女人。 切身感受到被李南方当做他的女人后,幸福的爱丽丝不止一次,跪在十字架前,虔诚的感谢上帝,能给她重生的机会,给她一个最想要的男人。 很可惜! 李南方死了。 能把她当人看的李南方,死了。 李南方死后,爱丽丝身为人类的尊严,于今天被隋月月狠狠踩在了脚下。 她,依旧是个被用来做交易的花瓶。 送来,送去。 从黑虎临走前那露齿的一笑中,爱丽丝清晰感受到了他有多么地渴望,化身为野兽扑倒她,狠狠蹂躏她的身子,她的尊严。 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本来就是个花瓶的命。 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唯有逆来顺受,苟且偷生。 李南方的出现,只是她生命中最最美好的回忆。 仅此而已。 “怎么,我替你找了个好丈夫,你不高兴吗?” 就在爱丽丝双眸呆滞的望着门外时,隋月月淡淡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眼睛眨巴了下,她清醒了过来,看向隋月月,片刻后微微弯腰,声音苦涩地说:“我、我高兴,多谢月姐的成全。” “呵呵,没什么。” 隋月月淡然一笑:“我们是好姐妹嘛。当然了,我也知道黑虎配不上你。但当前你只能先嫁给他。等以后,我再给你物色一个真正的帅哥好了。” 爱丽丝的脸色,一下子苍白。 她这才意识到,隋月月把她送给黑虎当老婆,只是暂时的。 就像西区暂时还需要黑虎这样的元老来稳定工作,可等隋月月在那边培养出绝对效忠于她的心腹后,就是黑虎的死期。 也是爱丽丝再次大喜之日。 说不定,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爱丽丝心坠冰窟时,口袋里又传来叮当一声脆响。 第1151章 隋月月之晴天霹雳 微信提示声再次响起后,隋月月脸上虚伪的笑容不见了:“呵呵,你的业务倒是很繁忙。” 她知道,这个给爱丽丝来微信消息的人,就是上岛樱花。 就像她也知道,上岛樱花一心想把爱丽丝从她这儿救出去。 可她隋月月是谁? 金三角南区的老大! 不对。 现在她可不仅仅是南区的老大了,是整个金三角的毒品女王。 金三角是世界三大毒品制造基地之一,女王阁下的身份,在全世界都具备一定的影响力。 隋月月当前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又坐拥主场之力,凭借她的超高智商,在最短时间内就把金三角完全统一,站在荆红命面前都敢扣下扳机,又怎么会怕一个刚脱胎换骨的东洋女子? 无论是来黑的,还是玩白的,只管放马过来就是! 别看你在东洋耀武扬威的,可只要敢来金三角撒野,我就会让你站着来,躺着走! 上岛樱花真要敢来金三角挑事,隋月月有绝对的信心,让她遭到最最残酷的打击。 所以,她才没有刻意制止爱丽丝与上岛樱花微信聊天。 但今天上岛樱花接连来信息,隋月月就被这叮咚声给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素手一身处,春葱般的食指,对爱丽丝勾了勾。 月姐懒得连话都说了。 爱丽丝也没说话,一脸木然的拿出手机,放在了那只手手上。 “打开密码。” 随着隋月月冷冷地吩咐,爱丽丝输入了锁屏密码。 “哼哼,我整天为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永久性的稳居金三角而操心劳神,你倒是悠然自在的。” 隋月月轻哼声中,直接找到微信,点开。 爱丽丝的微信好友,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上岛樱花,一个则是——李南方。 隋月月其实很清楚,爱丽丝的微信里,原先有三个好友的。 除了上岛樱花与李南方之外,另外一个人就是她。 但现在她已经不在爱丽丝的微信好友中了。 就像,李南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那样。 得知李人渣葬身英三岛外海后,隋月月就痛哭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快点忘掉他。 李南方活着,根本不用她去想这想那,专心经营手下业务就好。 但李南方已经挂掉,而隋月月又不会傻到给他去殉情,那么自这么复杂艰险的环境内存活下来,就成了她那时候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了。 她做到了。 她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把李南方、贺兰小新俩人在此的影响力,用铁血手段全部清楚掉。 她更成功的忘记了李南方。 忘记了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但为什么,今天的此时此刻,当月姐自爱丽丝的手机里,看到满脸都是淫笑的头像时,心儿就砰地一声大跳,蓦然腾起清晰的错觉呢? 这种错觉告诉她:“李南方,其实并没有死。” “他怎么可能没有死!岳梓童都把他的骨灰迎回家了。” 在心里喃喃说了句,隋月月嘴角用力抿了下,动作干脆的帮爱丽丝,把李南方的微信号给删除了。 这样,她再看向手机时,就感觉顺眼了很多。 莫名乱了下的芳心,也迅速平静了下来,看向了上岛樱花的头像。 上岛樱花的头像上,她身穿和服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左手攀着一根花枝,柔柔地笑着。 看上去温柔如水的女子。 现在,却是更喜欢亲自杀人的女魔头。 真心说,隋月月还是很佩服上岛樱花的。 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短短大半年内就脱胎换骨,替李南方撑起了东洋毒品帝国——论起自身成长条件的艰难性,丝毫不次于隋月月的。 如果能把这个女人也除掉,或者说嫁人,而是由金三角来直接控制东洋毒品市场,那么隋月月的势力,能有质的改变。 但凡事急不得。 饭要一口口的吃,妄想一口吃个大胖子,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月姐还没彻底的全面掌控金三角。 等她把这边所有事都理顺了,不再有内忧时,就是这东洋少妇倒霉的时候了。 “但愿,你以后还能这样笑。” 望着上岛樱花的微信头像,隋月月桀然笑了下,打开了聊天框。 “在吗?” 聊天框里只有这两个字。 没有任何的聊天记录。 看来爱丽丝每次和上岛樱花聊天后,都会把聊天记录清除掉。 就是防备隋月月会查看她的手机。 在吗这两个字,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就是黑虎刚进门,隋月月吩咐爱丽丝去给他泡咖啡时。 这两个字下面,是一个视频网址。 信息时间显示就是刚才。 “她让你看什么视频?” 在点开视频链接时,隋月月随口问道。 “不知道。” 爱丽丝声音木然的回答。 她确实不知道。 上岛樱花来信息时,她可没来得及拿出手机先行浏览。 “不会是东洋小电影吧?来给你解闷的。啧啧,她还是很关心你的嘛。担心你会孤枕难眠,春心无处可放,这才让你看看这些东西。” 视频在缓冲时,隋月月暧昧的笑了下:“我可是听说了,上岛樱花数月前已经成功把名满天下的小泽,给挖到了她刚注册的‘东洋之光’影视公司。有这样一个好姐妹,别的用处不一定有,但看正版小电影不用花钱却是真的。” 她在说出最后这个字后,视频开始播放了。 镜头的最开始,是一个相貌平常的女记者,正高举着话筒对着站在高处的一个人说:“李先生,我想请问您第一个问题。您,现在还是七星会所花总的丈夫吗?” 刚开始听女记者说出这句话时,隋月月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当镜头切换,站在高处的那个男人整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后,隋月月的心跳声,骤然漏掉一个节拍。 呼吸声也停顿,全身的血液,仿似决堤的洪水那样,忽地涌上了头顶。 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拿住手机。 吧嗒一声,手机掉在了桌子上。 却是屏幕朝上的,视频播放也丝毫不受影响,那个男人在讲话。 月姐在点开视频时,心如死灰的爱丽丝并没有在意。 她觉得,无论上岛樱花给她发来什么消息,都已经无法改变她被隋月月当花瓶送来送去的宿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承受,按照月姐的意思,用她迷人的娇躯,来拉拢更多的男人,为月姐创造更多的价值。 可手机从月姐掉在桌子上的动作,还是吸引了爱丽丝。 让她双眸瞳孔转了下,下意识看向了手机屏幕。 只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 爱丽丝的双眸瞳孔就骤然猛缩,嘴巴猛地张大,好像逆水之人终于浮上水面,发出一声包含着生机的倒吸冷气声:“啊——” 看着视频内的那个男人,确定这不是去年时的视频文件,而是来自前几天华夏那场旷世婚礼现场后,爱丽丝再也无法控制狂喜。 一把抄起手机,放在嘴边疯狂的接连亲吻。 亲吻了足足有半分钟吧? 爱丽丝才把手机放在胸前,双手死死抱着,仰面发出一声压抑太久的嚎哭时,缓缓蹲在了地上。 她的哭声,应该是很刺耳,很刺耳才对。 可隋月月却听不到。 她只是茫然的望着门口,一动不动的就像石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的眨巴了下眼睛,重新活转了过来。 爱丽丝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她在希望的田野里。 她的鞋子早就跑掉了,赤脚在罂粟丛中,像个快乐的、的大洋马那样,尽情的驰骋着。 还展开双臂,做出飞翔状。 脚下一个踉跄,爱丽丝扑倒在了罂粟花丛中。 她却没有起来,就这样顺势滚下去。 就像一个微型压路机,自那些美丽罂粟花上无情的碾轧而过。 远处,已经有专门看守花丛的护卫跑了过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没有隋月月的命令下,没有谁敢动爱丽丝一根毫毛。 哪怕,她现在放火把这数千亩地的罂粟花全部烧掉。 隋月月也没有下令,让人把爱丽丝怎么着。 她只是站在窗前呆愣很久后,双眸中的恐惧,慌乱,才慢慢地散去,重新恢复了该有的清明,却苦笑了声,喃喃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呢?在我已经彻底掌控金三角时。你,为什么不死在国外呢?那样,我才能活出我真正的人生啊。”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没有需要隋月月亲自拍板的事,没谁敢拨通她这部手机。 以往每当这部手机响起来时,无论隋月月在做什么,也会在第一时间接通。 但这次,她却任由它在那儿响个不停。 再怎么重要的事情,能有李南方没死,已经活着回国,并很风骚的迎娶七星会所老板花夜神,昭告天下把贺兰小新当情人,又和京华岳家主眉来眼去重要吗? 就在天刚擦黑之前,隋月月还觉得她是个大人物。 但她现在再想起这三个字时,却觉得是如此的可笑。 在花夜神,贺兰小新和岳梓童面前,她又是什么大人物了? 充其量,是李南方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罢了。 说她是他的情人,还算好听点。 说的中庸点,她只是帮李南方打理灰色收入来源的管家。 说难听点,她就是他的一条狗! 一条自以为是的漂亮小母狗,又算狗屁的大人物了? 可以肯定的是,李南方活着回国,处理好他和那三个真正大人物女人的事后,就会返回头来整治隋月月了。 隋月月可以不惧上岛樱花,不惧国际刑警组织,甚至不惧荆红命等人。 可李南方呢? 在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面前,隋月月无论爬的有多高,都能被他轻易采住头发拽下来,再狠狠踏在地上,永世不得翻身。 不对,是永世不得超生。 “我、我不能死。我也不想死!” 隋月月双拳紧攥着,终于意识到当前她该做什么了。 转身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部手机,拨了一个号:“蝎子。今晚,我要黑虎死。” 第1152章 隋月月之我要对决 因为不成文的规矩,数十年来明争暗斗的四大区老大,始终在遵循某条底线,那就是各自经营各自的地盘,别妄想吞掉其它三家。 钱是赚不完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是真的赚。 就因为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让三大区老大忽视了来自隋月月的危险。 更何况她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自内地而来,能有多大的见识? 手段? 除了她的大姨妈,她有没有见过血还不一定呢——大家吃过盐,可是比她吃过的面还要多,所以实在没必要太把她当回事。 这个想法,最终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 所以干掉三大区的老大,对隋月月的挑战性并不是太大。 让她费心的是,三大区老大愉快的找阎王爷报到后,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们各自的副手,都能死心塌地的来效忠于她。 尤其是西区老大的副手黑虎。 无论是自身才能,还是在各自区域内的威望,都碧其它两个人要高很多。 隋月月思来想去,最终才决定了“美人计”。 相信黑虎等人都该清楚,爱丽丝在南区是什么地位。 如果能娶到她当老婆,那就相当于在得到一匹超级大洋马的同时,还有希望染指南区的。 费尽心血,绞尽脑汁的,隋月月才搞定所有事。 正准备在接下来的时光内,尽情品尝她亲手酿制的美酒时,晴天霹雳一声响,李南方回来了。 隋月月要想自保,或者说要想麻痹李南方,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努力培养她的绝对心腹,以图彻底摆脱他,甚至与他分庭抗礼,那么当前就绝不能出半点错误。 已经犯下的错误,必须尽力的去弥补。 让蝎子把黑虎干掉,就是隋月月急需弥补的最大错误。 “幸好,一切还不是太晚。如果真把爱丽丝嫁给了黑虎,那我除了硬抗男人的愤怒之外,就再也没有丁点的回旋余地了。只是,有些可惜了黑虎。不过这没什么。金三角这么多亡命之徒,有能力的人还是很多。仔细去发现,并在暗中培养就好。” 安排蝎子去做掉黑虎后,隋月月满脸疲惫的坐在了真皮座椅上。 接下来她所考虑的,就是该怎么争取爱丽丝的原谅。 威胁利诱,无论是哪一种方式,估计那个胸大无脑的大洋马都得乖乖听从。 关键是东洋那个女人。 迫于她的淫威,爱丽丝不敢对李南方告状。 那么上岛樱花呢? 那可是完全不属于隋月月掌控的大势力。 而且她和爱丽丝聊天聊了那么久,肯定早就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知道隋月月野心有多大的上岛樱花,实在没理由不把很多事,都告诉他。 “得想个办法,让那个东洋女人闭上她的臭嘴,永远都不要胡说八道。” 慢慢地,隋月月有些苍白的脸上,浮上了阴狠的神色,再次拿起了手机。 能让人闭上嘴,别你妹胡说八道的方法有很多。 左右不过是威胁利诱罢了。 但隋月月比谁都清楚,用这种老套的办法,来对付爱丽丝这种花瓶还是没问题的。 可在要什么就有什么,自身实力很强大的上岛樱花面前,任何的威胁利诱,都会变成一个笑话。 幸亏,还有一个不是笑话的办法。 死人,是永远不会胡说八道的。 大半年来,一心想派人秘密潜入金三角来拯救爱丽丝的上岛樱花,始终处于主动状态。 当某种习惯成为自然后,上岛樱花绝不会想到,始终在“防守”的隋月月,会派遣一支精锐的杀手小组,秘密潜入东洋,让她死不瞑目。 “对不起,是你自己找死的。也可以说,是李南方间接导致了你的灭亡。别怪我。” 隋月月自言自语的说着,从通讯录内找到了一个人名。 很普通的名字,科勒。 科勒,米歇尔,还有今晚要送黑虎莫名其妙下地狱的蝎子,都是隋月月拿重金砸出来的绝对心腹。 也是真正有本事的亡命徒。 科勒,是隋月月秘密培养的这群佣兵首领,远程狙击是他的特长。 想到上岛樱花那颗美丽的脑袋,被威力无比的狙击子弹,轰然打爆,隋月月就有些舍不得——如果能把这朵东洋之花也收于麾下,把她当花瓶送出去,所起到的作用,绝对能抵得上一百个爱丽丝。 “可惜啊,可惜。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就只能去死了。” 简单吩咐了科勒几句后,隋月月放下手机,身子后仰,更加疲倦的靠在了座椅上。 她知道,随着这个命令下达,她和李南方之间的真正对决,算是彻底的拉开了帷幕。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是——失败。 失败后的下场,就算不惨不堪言,但肯定不要太好。 但这有什么呢? 这又不是她的错! 她只是在努力争取,保护努力才得来的战果罢了。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随便送给别人呢? 哪怕,那个人是李南方,是她唯一的男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隋月月睁开眼,轻笑了声:“南方,但愿你能再多给我点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叮叮咚咚,手机又响了起来。 就在她派蝎子把黑虎灭口,安排科勒去狙杀上岛樱花时,手机就已经响过了。 但那时候她哪有心思去管这个? 现在该安排的基本都安排好了,自然可以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了。 打电话来的人,也叫科勒。 是奉隋月月之命,即将带人秘密前往东洋狙杀上岛樱花的科勒兄弟。 他们两个是双胞胎。 也是纵横中东战场十数年的那支拥军副首领。 为方便别人区分兄弟俩,又分大科勒,小科勒。 虽说兄弟俩长相一样,同样的帅气逼人,心狠手辣,但小科勒的智商,更比大科勒高一些。 所以隋月月在不顾荆红命的警告,要打开内地市场时,就是派小科勒去主事的。 “月姐。” 大小科勒兄弟,因为佣兵生存环境越来越严峻,再不寻找新的谋生之路就要灭亡时,能够被月姐招揽过来,金钱美女应有尽有,所以他们现在都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于她。 从小科勒这声月姐中,就能听出发自肺腑的尊敬。 “什么事?” 隋月月淡淡地说着,左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摆放着十数盒香烟。 这些香烟,都是加了料的。 人在烦恼时,只要吸上那么一颗,所有烦恼都会变成狗屁,消失于无形。 隋月月很想吸。 她早就想吸一颗了。 尤其是在绞尽脑汁过后,更需要这东西来驱赶疲倦时。 但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敢碰一下。 她不敢碰,不是因为她怕自己会上瘾,最后会变成一个瘦骨嶙嶙的瘾君子。 而是——李南方不许她吸。 李南方在把金三角南区交给她的当晚,曾经淡淡地告诉她,如果她敢碰这个东西,那只手碰,就会砍掉那只手。 李南方死了很久,隋月月都不敢忘记他说过的这句话。 现在李人渣又活了,她却想吸烟了。 也许,这玩意能掩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可当她的手刚碰到烟盒时,却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接着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抽屉。 无论李南方是生,还是死,她都不敢违逆他曾经的警告。 可是,她为什么敢在明知道李南方还活着时,敢立即排兵布阵,试图和他对决呢? 鬼知道。 鬼在哪儿? 鬼知道。 隋月月大力关上抽屉的声音,让小科勒汇报工作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下,接着又开始了。 小科勒不愧是被月姐看着的人,肩负秘密开拓市场的重任后,几个月内就小有成就。 现在小科勒正在青山。 相比起京华,明珠等特大型城市来说,齐鲁省会青山在华夏都市版图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 所以在小科勒看来,没必要在那边开拓业务。 应该像月姐所说的那样,大力发展津门。 津门也算是特大型城市了,在那边发展还是很符合这边利益的。 不过月姐却在小科勒提出疑问时,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告诉他照做就是了。 小科勒并不知道,津门,青山这两个城市,对于月姐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青山是月姐的故乡。 别人想到故乡时,都会有种思乡亲情涌出。 但青山对于月姐来说,却是一个想起来就心烦的存在。 在青山,月姐从没被谁正眼看待过。 尤其去年她在依附董君,试图暗算闵柔一事败露后,大难不死自墨西哥逃回来的岳梓童,当机立断把她开除。 结果导致青山所有成器的企业,都不愿意雇佣隋月月做事。 她又不想就此灰溜溜的滚出青山,却别处发展,最终只能去金帝会所打工——可谓是受尽了耻辱。 如果你是隋月月,你会对那座不接受你,现在还有董君生活的城市,有好感吗? 哪怕那是故乡! 当然没有好感。 既然没有好感,那么为什么在有能力腐蚀她,荼毒她时,而号无所为呢? 月姐希望,以后会成为江北两大毒品城市之一的青山市,能牢牢记住她的名字,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另外一座城市,自然是津门了。 至于津门人民为什么要遭到隋月月的荼毒,只要听说过连姐芳名的人,都知道答案。 青山,给了隋月月太多的冷漠,耻辱。 津门,却收割了她父母的生命。 所以,把这两座对隋月月有着太大意义的城市,变成江北毒城,就成了她的心愿之一。 为此,她不惜命令小科勒,把在国际上每毫克价值十几美元的毒品,贱卖到一元华夏货币。 唯有物美价廉的产品,才能风靡不是? 隋月月的计划,被小科勒完美的实现了。 迄今为止,两座城市新增瘾君子,多达四万多人。 想到那四万多年轻男女,在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可怜样子,隋月月嘴角就弯起了欣慰的笑容。 “月姐,还有一件事。” 小科勒的话,打断了月姐的幸福畅想。 第1153章 隋月月之柳暗花明 “我们无意中发现,青山居然还有一些很神秘的人。” 小科勒所说的这些人,并不是他们的同行。 这股子神秘的力量,之所以引起小科勒的警惕,还是因为他们在无意中发现了一种药丸。 自从佣兵摇身转变成职业毒枭后,小科勒立即迷上了这个行业,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要发现有人在私下里传递药丸,就会立即联想到那是毒品。 只要不是南区配置出来的产品,却在市面上流通,小科勒都想搞到化验下,从配方中找到对自己产品有利的东西。 两天前的傍晚,小科勒在青山诚达广场里闲逛,顺便驻足观看某娱乐公司的选秀节目时,无意中听到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说是上面已经选中了那个九号,可以给她服下药丸——届时,九号胳膊上就会自然出现一个红点,那叫守宫砂。 “而且他们还语气肯定的说,九号服了药丸后,不但胳膊上会出现守宫砂,还能在今晚子夜时分,陷进一种无意识状态,自行离家,按照那些人定下的命令,去一个叫岩谷的地方。” “岩谷?” 隋月月秀眉微微皱了下:“你继续说。” 确定李南方并没有死,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内后,决意要和他彻底翻脸,与他对决的隋月月,实在没心思管别人的事。 不过她也很清楚,小科勒能郑重对待这件事,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或许,小科勒无意中发现的这件事,能对她当前危境有所帮助呢? “是的,应该是岩谷。当时选秀现场太吵了,而且那俩人说到这个地方时,更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我不敢确定,那个地方是不是叫岩谷。” 先解释了下,小科勒才继续说:“当时我对此很感兴趣,就在他们谈话完毕后,借着人群拥挤的机会,从其中一个人的口袋里,拿走了三颗药丸。” “呵呵,月姐,你也知道我和哥擅长远程狙击不同,我更喜欢这些鸡零狗碎的小手段。” 小科勒得意的自嘲笑了下,又说:“那个人的口袋里,至少有十多颗这样的药丸。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只给九号服用。” 这个问题,小科勒当时没有多加考虑,而是得手后快步走出诚达广场,把药丸交给属下,让他秘密花钱化验这种药丸的成分。 结果很让小科勒吃惊。 那些看似很普通的药丸里,只有少量的罂粟成分,其它则是一种他从没接触过的植物成分。 这种不知名的植物成分,对人的神经有着相当控制力。 “我觉得,这种植物成分在控制人的大脑思维后,应该只对某种命令有反应。然后让服药之人按照那个命令的意思,去行事。” 小科勒说:“我把其中一个药丸放在水里试了下,结果更让我惊讶。” 只有黄豆大小的药丸,被小科勒随手放在水杯里后,水立即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而且,还能散出一股子清晰的处子幽香。 “那种东西融进水里后,会有处子幽香?” 抱着随意听听心思的隋月月,听小科勒这样说后,也来兴趣了。 “对。” 小科勒用肯定的语气说:“就是处子幽香。这一点不用化验,猎狗就能确定。” 猎狗,是小科勒前往内地开拓市场的副手。 顾名思义,猎狗的鼻子相当敏锐。 而且这个来自南美某国的佣兵,对处子可是情有独钟的。 既然猎狗说这是处子幽香,那么就肯定是处子幽香了。 “那个九号,到底是什么人?” 隋月月不愧是老大,一句话就问道了点子上。 “是个女孩子。” 小科勒说:“她也是参加某娱乐公司选秀节目的选手,已经闯进了总决赛,按说应该是在下个月,才会去明珠参加赛事。但根据那两个人所说的,她今晚子夜就会自行失踪了。” “猎狗说,他根本不用鼻子去嗅,仅仅是用眼睛来看,也能看出那个女孩子是原装处子。” 小科勒的语速加快:“根据选秀赛事上的资料,我看到她的年龄,上个月才刚满十八岁。她姓陈,叫陈晓。” “什么?” 隋月月愣了下,赶紧问道:“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名字?” “陈晓。” 小科勒听出月姐对陈晓这个名字很感兴趣,连忙放缓了语速,口齿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陈晓?” 隋月月的眼眸里,慢慢地浮上了笑意,轻声问:“你能拍到她的资料照片吗?” 陈晓这个名字,稍稍有些中性化。 男孩子可以叫,女孩子也可以叫。 全华夏叫这名字的女孩子,没有一万,估计也得有八千。 就是在青山叫这个名字的,估计也得有百八十个的。 但如果这个陈晓再有个叫陈大力的哥哥,那么她就只能是那个陈晓了。 隋月月迫切的希望,陈晓能是她所希望的那个陈晓。 那么,她就能利用此事,来抵挡李南方有可能倾泻而来的怒火了。 “我手机里就有。当时我无意中听到那些人要让她自行失踪后,就对她留意了,用手机拍了一张她的演出照。月姐,请您稍等,我找一下,再给您发过去。” 小科勒仍然不知道月姐干嘛要高度关注一个女孩子,只知道他最好能尽快把照片发过来。 彩信发来时的叮咚声,听在隋月月耳朵里,是如此的悦耳。 正如她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个画着淡妆,朝气四射的女孩子后,从心底浮上脸的笑容,喃喃地说:“陈晓,果然是你。” 陈晓,隋月月都是青山人。 她们都认识李南方。 所以隋月月认识陈晓,也是很正常的。 “月姐,您认识这个陈晓吗?” 听到月姐的喃喃声后,小科勒立即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她,是我最好的小妹。” 隋月月说出“她”这个字时,故意停顿了下语气,又特意重复了一遍:“是我最好的小妹。小科勒,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小科勒充满杀气的狞笑声,自手机那边传来很清晰:“呵呵,月姐请您放心。我会让胆敢对陈晓小姐不利的那些人,都死在阴沟里的。” “那些人肯定会死。但不能死在青山。” “月姐,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 隋月月想了想,轻声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要亲自出马,协助你去解救陈晓。但至于在哪儿解救陈晓,我需要你随时向我汇报她的行踪。唯有等到合适的地点,我们才能行动。” 给小科勒下达完详细的任务后,隋月月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再次身子后仰,靠在了真皮座椅上, 同样的动作,却不一样的心情。 刚才她做出这个动作时,心中充满了不甘的恨意,戾气。 但现在,她却无比的轻松。 穿着艳红色的细高跟,在地上轻轻一点,大班椅就缓缓转动起来。 随着细高跟鞋尖不住地点地,不住地转。 好像女人嘴唇一般鲜艳欲滴的细高跟上面,是一双皮肤白腻的修长美腿。 晶莹而圆润的右脚脚踝上,还戴着一根亮晶晶的脚链。 脚链上有三个花生米大小的白金小铃铛,随着秀足轻点地面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细微铃铃声。 大班椅又重新转到桌子上前时,隋月月停止了转动。 弯腰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个精美的包装袋。 包装袋上,有一双绝美的黑丝美腿。 黑丝美腿旁边,还有一句很风骚的广告词。 南方丝袜,黑了想家。 这是南方丝袜至尊套装,内里有两双黑丝。 白天穿的黑丝,能在阳光下泛起性感的光泽。 晚上穿的黑丝,只需用手指甲轻轻一碰——啪的一声轻微的爆响,黑丝消失,让隋月月那只堪称完美的右腿,彻底暴露在了灯光下。 一只腿上有黑丝,一只腿上,只有垂在腿上的黑色布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视觉感受? 估计再丑的女人,穿上这么一双黑丝后,也能对男人的视觉,形成强有力的视觉性感冲击。 纤纤手指,轻轻捏起那只已经变成黑布片的黑丝,隋月月轻声说:“自从你的死亡消息传来后,我就发誓此后终生不会再穿黑丝,让人欣赏到本该属于你的黑丝美腿。但现在,我却要穿上了。呵呵,这么性感的黑丝,哪个爱美的女孩子,不喜欢呢?” 岳梓童就不喜欢。 最起码现在不喜欢。 估计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会喜欢随意半躺在沙发上,吃着零嘴看着视频时,还要让那双搁在案几上的长腿,遭受黑丝长袜的束缚。 这么随意,悠闲的姿势,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摆出来了? 一天? 一个月? 还是一年一个世纪? 管它呢。 反正今晚岳家主又摆出了她最喜欢的姿势,用妖媚的鼻音哼着小曲,看着视频中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向记者们宣告他的决心。 他是花夜神的丈夫。 他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就离开身受重伤的花夜神,再去迎娶别的女人。 不过,如果有人想欺负某个姓岳的女孩子时,他则会立即火烧尾巴似的蹦出来,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把那些人撕成碎片! 原因很简单,某个姓岳的女孩子,是他亲亲地小姨。 同时,这个不要脸的人渣,还当众宣布,让重返贺兰家的大小姐贺兰小新,给丫的当情人。 挖槽,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呢? 就算不要脸,也别昭告于天下啊。 简直是丢尽了亲亲小姨的脸。 就在岳家主伸出堪称艺术品的秀足,用脚尖在电脑内李人渣的嘴上擦了擦去,满脸都是厌恶神色时,有拖鞋走过地板的声音传来。 同时,贺兰狐狸那个让男人心颤的嗲声响起:“你烦不烦啊,哼了一个晚上的《妹妹想哥泪花流》,把这个视频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个晚上。” 岳梓童眼皮都没抬,懒洋洋的说:“怎么哼都哼不够,怎么看,也看不够啊。” 第1154章 往事不堪回首 “这屋子里的空气中,就弥漫着一个字。” 贺兰小新走过来,挨着岳梓童重重蹲坐在沙发上,学着她的样子,两只秀足搁在了案几上:“骚。” 岳梓童的秀足指甲油是冰红色,看上去就像烈日下的冰激凌,很甜很爽。 贺兰小新的则是漆黑色,与雪白的秀足相互辉映下,每一片脚趾甲都向外散着浓浓的性感。 看了眼那双秀足,岳梓童回头抬起贺兰小新的胳膊,小狗似的嗅了嗅,皱眉说:“嗯,果然是骚。无论你洗多久,都无法洗去这股子味道。以后离本家主远一些,免得被传上。” “唉,你还像个家主样子吗?” 贺兰小新也没反驳,低低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数遍华夏豪门,有哪家家主像你这样,坐姿不端还吃零嘴。” “这也是我和他们最大的不同之处。他们是沉稳有余,活力不足。当前华夏国泰民安,国力蒸蒸日上,就需要我这种浑身散发着朝气的年轻人,来引导盛世的潮流,迈步走向更大的辉煌。” 岳梓童撇了撇嘴,拿起一个薯片扔进嘴里,翻了个白眼回答。 贺兰小新耸耸肩:“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虚伪了。说这些空话,套话,脸皮都不带红的。” 岳梓童反唇相讥:“你不虚伪?你如果不虚伪,今晚就不该让我来你这儿。咱们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什么,就直说不好么,偏偏拐弯抹角的,害本家主还得费脑子猜测。” “你嘴皮子上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能有你厉害吗?估计已经磨出茧子来了吧?” “什么磨出茧子?” 贺兰小新愣怔了下,随即恍然。 她虽然表面放荡不堪,实则内心——好吧,新姐承认,她在蹲监狱时就已经想通了,人生短暂,及时行乐最好,什么矜持,颜面之类的,统统都是狗屁。 不过即便是她再怎么堕落,可也不会说出嘴皮子已经磨出茧子来这样的话。 嘴皮子磨出茧子? 握了个草的,这不是讥笑新姐给李人渣吹的次数太多,时间太长才导致的? 这简直是污蔑,诬陷啊。 新姐红嘟嘟的小嘴里,哪有茧子? 最多也就是会厌麻木了罢了。 什么叫会厌? 会厌就是你拿手指头扣嗓子眼时,碰到那块小肉肉后就会干呕恶心的小肉肉。 会厌怎么会麻木了呢? 还不是——其实表面放荡,内心纯洁的新姐,实在没脸再想下去了。 小脸涨红,尖叫一声起身扑了上去。 岳梓童当然不会任由她撒泼,脑袋立即后仰,左手采住她的秀发,右手却从她双腿间伸过,低喝一声起,愣是把她给横抗在了肩膀上,忽地站起身,作势要把她扔出去。 论起动手,贺兰小新处于绝对的下风。 她也真怕岳梓童会把她摔出去,连忙搂住她的脖子,哀声说她错了,还请伟大的岳家主念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放过她这一马。 以后,她定当给岳家主当牛做马,让跪舔就跪舔,肯定会舔的全身酸麻,绝无二话—— 对上这种真不要脸的,岳梓童还真不好学她彻底放荡。 唯有羞恼成怒扯下她的浴巾,在弹性十足的翘臀上,狠狠抽了几巴掌。 疼地贺兰小新哀声大嚎。 只是那叫声,越听越像是在喊:“重点啊,好舒服啊。” 幸亏这是贺兰小新远离闹市区的私人豪宅,左邻右舍的相隔足有几百米,就算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谁听到。 看着性取向有问题的娘们,身子居然开始发抖,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荷尔蒙的特殊味道后,岳梓童哪敢再收拾她。 慌忙把她扔在沙发上,又抬脚在她美臀上踢了下,低低骂了句不要脸,急匆匆走进了浴室。 两个女人都知道,她们在接下来的十五年内,唯有精诚团结,亲密无间,一致对外,才能获得她们各自最想要的东西。 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如果她们实在狠不下心,来彻底忘记某个人渣的话。 这是两个心高气傲,身份不一般的天之骄女。 本该成为众多蜂蝶招惹的对象,但命运却偏偏安排她们两个,必须得抛弃以往的所有矛盾,共同侍奉一个男人。 十几分钟前,是岳梓童斜躺在沙发上,双脚搁在案几上,边吃零食边看视频,边哼着那首老掉牙的《妹妹想哥泪花流》。 十几分钟后,换成是贺兰小新这样做了。 做的比岳梓童还不要脸——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一看就是在歪歪视频内的那个男人。 抬手把笔记本合上,岳梓童坐下来,弯腰从下面拿出一颗烟点燃:“接下来,该怎么做?” “除了等,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贺兰小新伸手,从岳梓童嘴上夺走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后,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身体对毒品的需要越来越大,现在俩人所吸的香烟里,一号成分比例也有了提高。 看着闭着眼,半张着小嘴,满脸享受表情,肯定感觉是云彩里穿行的贺兰小新,岳梓童双眸里浮上了相当复杂的痛恨神色。 她的样子,就是她的样子。 她的生活,就是她的生活。 看到了她,就看到了自己。 原本,岳梓童不用像贺兰小新这样,被毒品所控制,和她一起分享李南方的。 更不用在十五年后,如花的容颜,娇嫩的皮肤,都像骤然赢来寒冬的牡丹花那样,迅速调零。 一年多之前,岳梓童只需在李人渣刚找到她时,干脆利索接受他,与他走上结婚的殿堂——那么,她的人生就会比现在强太多。 不用被岳家当做傀儡,不用在十五年后的某一刻,忽然变成残花败柳。 更不用和别的女人,来分享本该属于她一个人的男人。 可就因为她当时骨子里特别讨厌李南方,一心想要让他滚粗,别赖在她身边污了她的双眼,结果—— 往事,不堪回首。 如果真有卖后悔药的,岳梓童肯定会倾其所有,换取更多,每天当饭吃。 她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来分享她自己的男人。 更不想在十五年后,忽然成为鸡皮鹤发的老妪。 她今年才二十三岁的芳龄,十五年后才三十八岁,正值花信美少妇的最佳时间段。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因为她的年轻任性,就这样白白地葬送了。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 她现在要做的——不知不觉中,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力咬住嘴唇的岳梓童,想到这儿时,贺兰小新缓缓地睁开了眼。 岳梓童下意识的就要看向别处。 她不想让贺兰小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的痛恨之色。 只是贺兰小新的目光,就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双眸,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唯有这样和她对视着。 足足半分钟后,贺兰小新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把烟头放在烟灰缸内,起身坐了起来:“童童,我知道,无论我们两个人以后的关系有多好,我又是怎么对你逆来顺受,你都会恨我,至死不会原谅我。” 岳梓童没说话。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是我害了你。” 贺兰小新从烟盒内拿出一支香烟,点燃递了过来。 岳梓童接过来,叼在嘴上吸了口,淡淡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贺兰小新反问:“你恨我,就有用了?” “没用。” 岳梓童坦言道:“但却能减轻我心中的痛苦。” “我只是让你染上了毒瘾。” 贺兰小新强调说:“只是!” 岳梓童冷冷地问:“和李南方上了床,就不是对不起我了?” “是我自己吗?” 贺兰小新再次反问。 岳梓童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 贺兰小新说的没错。 李南方身边的女人,除了她之外,还有花夜神,苏雅,隋月月,上岛樱花,蒋默然等人。 想到那些女人,岳梓童就咬牙:“李南方就是一坨狗屎。你们这些人,就是苍蝇。” “纠正一下,他是花。一朵非常非常迷人的花。” 贺兰小新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前仆后继的,都被他收在囊中了。恐怕你还不知道,你——” 说到这儿时,贺兰小新闭上了嘴。 岳梓童皱眉:“吃鸡蛋噎着了?” 贺兰小新本想和她说,你昔日的堂嫂龙城城,都已经给李南方生了孩子。 但话到嘴边,她却又咽了下去。 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并不是最佳时候。 尴尬的笑了下,贺兰小新说道:“你还不知道,现在大理段氏也有女人,和李南方有染了。” “大理段氏?谁?” 岳梓童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 贺兰小新分析道:“如果不是这样,那天大理段氏会派段储皇参加花夜神的婚礼?” “大理段氏参加花夜神的婚礼,应该是因为他们提前知道南方回来了,才特意烧冷灶的。” 岳梓童说道:“李南方背后站着荆红命等人,他就是一只潜力股。如果我是大理段氏的家主,要想通过非常手段来向江北扩展,我也会这样做的。” “这大半年来,你确实长了很多脑汁。” 贺兰小新不知道在夸奖岳梓童,还是在讽刺她。 无论怎么样,岳梓童都不是太在意,只是倾听她继续分析:“你以为,如果没有男女这层关系在里面做崇,大理段氏会冒着得罪岳家,贺兰家的危险,就擅自示好李南方吗?” “不会。” 岳梓童沉默很久,才声音苦涩的问道:“那个女人,会是谁?” 贺兰小新没说话,拿起了零食。 岳梓童皱了下眉头,张嘴正要骂她别再卖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说,段香凝。” “陆航要发达了。” 贺兰小新诡异的笑了下:“又是一个靠老婆上位的吕明亮。”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贺兰小新又说:“我如果是你的话,明天我就会去医院里看望下吕明亮。” “为什么?” 岳梓童脱口问出这句话后,明白了。 第1155章 得不到,才是最好 聪明女人,绝不会像那些愚蠢的无知货,在男人出轨后,用传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方式,来对付他。 那样,只会让男人对她更加反感。 绝大多数男人不但都是靠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货,而且无论做错了什么,都能找到相应的借口,来稀释他犯罪感。 哭闹,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真正的聪明女人,要学会用大度,宽容的态度来折服男人。 在这种事上,男人基本都是属顺毛驴的。 女人一旦大度宽恕他的出轨,并站在他的立场上,去对待来和她争抢男人的女人,男人就会感觉羞愧,感觉对不起她,本能的就想用竭力讨好她的方式,来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说不定,还会被女人的大度所感动,把那个不要脸的插足者一脚踢飞。 从此,俩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岳梓童能包容所有李南方招惹的女人,他也不会放开那些女人,一心对她忠诚。 但肯定会愧对于她。 在她遇到危险最需要他时,他会猎狗般红着眼睛扑上来保护她。 这也是岳梓童在大婚当晚,独自去找李南方时,态度那样好的原因。 “你唯有这样做,才能死死抓住那个家伙的心,不会让花夜神独霸。 童童,你可以想想,花夜神为什么要按照他的意思,举办一场婚礼和你对怼? 那是因为她很清楚,要想彻底拥有李南方,那就十万分的顺从他。 你能不能重新把他夺回来,就看你能不能想通这个道理了。” 这番话,是岳梓童大婚那天下午,贺兰小新告诉她的。 事实证明,贺兰小新说的一点都没错。 李南方能当着上千人的面,叫嚣着谁敢欺负他小姨,他就敢弄死谁,就是最好的明证。 岳梓童不同于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可以仗着她的性感娇躯,精湛的床技,来让李南方不得不接受她。 那是因为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情人的地位。 只要能给李南方当情人,就能凭借这层关系能间接帮助贺兰扶苏,这就是贺兰小新所需要的。 但岳梓童不想给谁当情人。 因为她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她当前急迫需要李南方的支持,来保护自己。 可李南方已经迎娶了花夜神,那么岳梓童要想把他从花夜神身边夺回来,势必筹划一个详细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第一步,由贺兰小新亲自出马,目前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计划的第二步,就是要竭力取得李南方的好感了。 取得男人好感的方式,绝不是像新姐那样,主动脱光衣服陪他睡觉,使出十八般武艺来让他要死要活。 当然了,岳家主真拉下脸皮来,依着她出色的自身条件,再被新姐调教一番后,也肯定能让李南方要死要活。 可那样,她就会和贺兰小新一样,从此沦为了李南方的情人。 这辈子,都别想从花夜神身边,夺回李南方了。 她要想夺回李南方的正确方式,就是让他看到她所有的优点。 宽容,大度,高贵,矜持,典雅,能干,有女人味! 却又偏偏是可望而不可及。 就是竭力给李南方造成一种错觉——明明一伸手就能得到她,却偏偏得不到。 越是得不到的美女,就越想得到,为此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 这就是男人的习性。 贺兰小新在国外的那四年中,除了暗中苦心经营她的毒品帝国,其它时间基本都用在来分析,了解男人是个什么东西这个问题。 只要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贺兰小新那么多年的苦心钻研,总算派上了用场。 虽说不是她亲自上阵,可却能通过岳梓童来贯彻她的“学术精髓”。 岳梓童的胜利,就是她的胜利。 她能从岳梓童的没一点胜利中,品尝到比当事人还要清晰的成就感。 说一千,道一万,帮岳梓童重新夺回李南方,就是贺兰小新当前最大的任务。 也是岳梓童今晚秘密前来她的私宅,和她密谋商议的最终目的。 她们要在今晚,制订下一步的详细计划。 立正不会出现哪怕一丁点的错误。 不然,前面所取得的成就,就会付之东流了。 “吕明亮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假。 而且这个人的思想也很败坏,当初为了往上攀爬,居然不惜把娇妻主动推到李南方怀中。 但经过我的暗中调查,这个人在夙愿达成后,有了很大的改变。 确切的来说呢,就是他很聪明。 把娇妻送人,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以后无论他爬的有多高,都会被人所不齿。 所以他在目标实现后,才有了质的改变,懂得该怎么做,又是做的什么,才能从李南方那边,持续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吕明亮现在一心抱住李南方的大腿,利用蒋默然为他争取到的机会。 我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 他是个人物。 如果他的起点,能像我们这样高,那么他绝对是谁都无法侧目的存在。”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双手环抱在胸前,赤着一双雪足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的贺兰小新,驻足看着岳梓童,认真地说:“所以说,无论我们有多么看不起他,都不能忽略他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尤其是他在替蒋默然挡了子弹后。” 岳梓童微微点头,很有感触的说:“不错。就像那天他在中弹后所说的那样。从此后,他就不再欠蒋默然什么了。用生命来洗刷他的污点,这也是个狠人。” 吕明亮在为蒋默然挡了子弹后,即便是知道他的从前,再怎么看不起他的人,也会因此而改变对他的印象。 李南方也是如此。 所以贺兰小新才建议,岳梓童能以岳家主的身份,去关心吕明亮。 那么他以后在仕途上的道路,绝对会越走越宽。 岳梓童帮吕明亮,就是在帮李南方。 “去看望吕明亮,这是其一。” 贺兰小新又走动起来:“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能逐步消除他对你的不满。” 岳梓童马上领悟了:“你是说,康维雅?” “不错。” 贺兰小新点头:“那个女人仗着你的庇护,瞒着你可劲儿打击报复董世雄等人。呵呵,爽的是她自己,却为你拉了仇恨。” 走投无路唯有靠岳梓童庇护的康维雅,可算是她的心腹了。 岳梓童的心腹,却借着她的庇护打击李南方的心腹,后者能高兴吗? 李南方如果高兴,那天就不会开着重卡去撞康维雅了。 要说原本在英三岛呼风唤雨的康维雅,沦落成岳梓童的走狗后,又获得了她家上帝的青睐。 那天她被重卡撞飞那么远,只是当场昏迷,额头,胳膊肘只受了点小擦伤而已。 在医院呆了两天,就开心的出院了。 目前,她正在利用她开皇集团老总的身份,向青山警方施压,要求缉拿肇事凶手。 李南方开车去撞康维雅一案,他本来也没想做什么隐瞒,相信青山警方很快就能查出肇事者是谁,并且告诉了她。 但这个女人,可能是脑子被被撞进水了,明明知道李南方和她老板的关系大不同,却不依不饶的要求警方缉拿肇事者。 还威胁警方,如果月底不给她个明确的说法,她就会去找英驻华大使馆。 通过外交手段,来给青山警方施压。 别看她现在是华夏国籍,但她就像海外华人时,受委屈了去找祖国哭诉,肯定会被当局重视的。 康维雅在青山大闹,特闹一事,岳梓童当然也知道:“哼,肯定英佬在背后支使她。” 贺兰小新拿过两杯红酒,递给岳梓童一杯:“正因为我们知道英佬在背后支使她,所以才无法用强硬手段来压迫她不许闹腾。那样,会适得其反的。” 想到康维雅这个麻烦,是自己自作聪明带回国内来的,岳梓童就别提多郁闷了。 一口闷掉杯中酒,把酒杯重重蹲放在案几上后,岳梓童问:“那你说,该怎么才能让她消停吧。” “这段时间内,你忙于京华这边的工作,给了康维雅很大权力的同时,也助长了她以前的野心。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比谁都懂得利用她特殊的身份,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贺兰小新好看的秀眉皱起,缓缓地说:“记得你去监狱找我时,我就和你说起过。要想彻底收服康维雅,必须抓住她最大的把柄。” “我当然记得。” 岳梓童有些烦躁的说:“当时你和我说,最好是让她生个孩子。我也派你昔日最得力的手下董君去做了,但这个废物,目前估计连英佬的手都没碰到。” “那是董君的男性魅力不够,而且康维雅应该也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贺兰小新说到这儿后,脸上忽然浮上了诡异的笑容。 岳梓童斜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董君是个废物,但有个人肯定行。” “谁?” 岳梓童脱口问出这句话后,猛地明白了:“你是说李南方!” 啪的拍了下手掌,贺兰小新笑道:“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呢? 第一,小李子有足够的男人魅力,手段。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都心甘情愿雌伏在他脚下了。 第二,他就是康维雅沦落至此的噩梦源头。 英佬对他,骨子里天生就有畏惧感——咳,你这是要生啃了我的眼神吗?” “贺兰小新,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此后要全心全力,帮我从夺回南方的。” “是啊,我怎么能忘记呢?唯有帮你夺回那厮,才能间接帮扶苏的。” 看到岳梓童有翻脸的趋势后,贺兰小新连忙讪笑了几声:“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解决康维雅这个麻烦很简单。” 说着,贺兰小新坐在岳梓童身边,满脸讨好的搂住她腰肢,红唇凑在她耳边说:“她不是叫嚣着要动英驻华大使馆吗?那我们就满足她的愿望好了。” 第1156章 不平静的夜 六月十三号这天的夜晚,对有些人来说,注定不是个平安夜。 京华远郊的一座豪华私宅中,有两个女人正在为该怎么把某男从花夜神身边夺回来,制订一系列的详细计划。 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对男女。 男人睁开眼后,看到了他娇艳的前妻,正手拖香腮,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螓首慢慢地摇晃着,努力坚持不让自己睡去,却又架不住连续几天没怎么闭眼的困倦。 她的脸颊上,还残存着清晰的泪痕。 看着其实已经深睡过去的女人,男人很想抬起手,去替她擦擦脸。 不过他的手指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就消失了。 因为他很清楚,女人守在他身边,甚至为他而流泪,不是因为她还爱他,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舍身为她挡子弹的恩情。 女人,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灵。 她为男人流泪,彻夜守护在他的病床前,不是因为重新爱上了他,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向他们那段诚挚的爱情,正式说再见。 既然是这样,那么男人何必又自作多情呢? 他欠她的,已经还清了。 她现在守护他,只是因为感激。 “也许,这才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男人心里这样想着,微微笑了下,闭眼再次沉睡了过去。 相比起吕明亮睁开眼后,看到的蒋默然样子,李南方当前四仰八叉呈大字型躺在旁边床上,裤裆之处还高高撑起,嘴角有哈喇子淌下呼呼大睡的样子,让花夜神愣怔了很久。 这就不是个会伺候病人的。 花夜神敢发誓,如果俩人角色互换,她会衣不解带的守在李南方病床前。 即便是困的要死,也只会小猫儿般的趴伏在他腋下,侧着脸,能方便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她有多么的憔悴,心里就会升起一股子浓浓的暖意。 但毫无疑问的是,当前的李南方,才是真实的李南方。 毫不做作。 想睡就睡,怎么舒服就怎么睡。 如果他像花夜神所希望的那样,趴伏在她腋下甜甜的睡去,就能让她身体立马康复,别说是扮演小猫儿了,就算让他假扮成一头猪,跪趴在地上和别的猪抢吃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草,夜神姐姐真要那样要求他,他铁定会拍拍屁股走人。 真男人,可杀不可辱的。 “幸好,我还活着。还能活着看到他,看到他守护在我身边。” 花夜神莞尔笑了下后,就被浓浓的甜蜜给包围。 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也慢慢地闭上。 就像不曾睁开过。 更像月亮被一朵云彩遮掩住。 月亮被云彩遮掩住后,西北某处荒野中的光线,立即下降了十倍不止。 突前的小科勒,再也看不清前面的陈晓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 对于擅长鸡零狗碎的佣兵来说,追踪也应该是他最拿手的长处。 自背后双肩背囊内拿出一个小望远镜,放在脸上轻调了几下,就再次锁定了那个独自向前的女孩子背影。 傍晚六点多时,陈晓还在家里和陈大力喝酒欢庆,她能如愿杀进光明娱乐举办的选秀总决赛内,下个月就能去明珠参赛,力争过五关斩六将,捧回桂冠,成为展妃那样的女明星。 可仅仅才过了九个小时,她却独自出现在了距离青山有数千公里之遥的西北某处。 自从有了飞机等现代交通工具后,人们朝游南山,暮宿北海就不再是梦了。 小科勒当然不会觉得在九个小时内,就跟随陈晓来到和人迹罕至之地,有什么奇怪的。 遵照月姐的命令,小科勒昨天下午就利用他出色的黑客技术,入侵了青山火车站,飞机场的内部网络资料库。 如愿以偿查到了陈晓今晚要去哪儿,乘坐何种交通工具去的详细资料。 并立即预订了前来此处的机票。 陈晓并不知道,在她听到一种奇怪的声波,眼神立即呆滞起来,梦游般走出家门,上了一辆早就等候在那边的车子,前往飞机场飞驰时,率领两个人的小科勒,就跟在她车子身后。 就像她现在依旧处在梦游状态中,在奇怪声波的引导下,跟着前方数十米外的一个黑影,行走在荒无人烟的野外。 这片荒野,确切的来说是戈壁边缘。 除了那些生命力特别坚强的荆棘草之外,别说是花儿了,就连庄稼都不曾看到一棵。 倒是戈壁深处的方向,隐隐传来了野狼的嚎叫声。 走在数百米之外的陈晓,忽然停住了脚步。 从望远镜内密切关注她的小科勒,立马挥了下手,迅速蹲了下来。 根本不用他嘱咐,他后面那两个小弟,立即摘下肩膀上的步枪,趴伏在了一堆乱石后面。 接着,就在枪管上安上了单管红外线夜视仪,开始调整角度,迅速锁定了陈晓前面的那个人。 小科勒三人所用的武器,都是隋月月得知陈晓目的地后,用私人飞机抢先空运过来的。 金三角南区老大,既然在她领地上拥有数架来自俄罗斯的武装直升机,那么在缅甸拥有一架私人飞机,方便她出行或者逃亡所用,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 “月姐,目标停住了。引领她来这儿的那个男人,正在打电话。看来,接应他们的人,会从戈壁方向过来。” 小科勒屈指弹了下耳边的卫星电话,低声汇报道。 隋月月那仿似比戈壁气温还要冷的声音,在卫星电话内听得很清楚:“等他放下电话后,立即做掉他。” “明白。” 小科勒干脆的答应了声,回头对持枪的同伴抬手,做了个扣下扳机的动作。 那个顺利把陈晓带来这地方的黑衣人,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死神锁定了。 右手拿着手机说了几句什么后,放下手,低头去拿香烟。 当一点暗红色的火苗,即将凑到他嘴角的香烟上时,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来——一颗子弹,精准地自他眉心破头而过,自后脑飞出。 子弹把他的天灵盖都掀起来了,红白相间的血浆迸溅时,月亮恰好从云彩里钻出来。 距离他不过十几米的陈晓,亲眼目睹这血腥一幕后,如果她是清醒的,肯定会吓得双手抱住脑袋,尖声大叫着蹲在地上。 不过,她现在却无动于衷。 就这样痴痴地站在原地,慢慢地低头。 月亮钻出云彩后,大地重新明亮了起来。 这让没有丝毫清醒意识的陈晓,看到有一条筷子粗细的赤红色小蛇,自中弹后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口袋里钻了出来。 本来藏在男人口袋里的守红蛇,肯定从浓烈的血腥气息里,察觉出了大不妙,这才自己钻出来,弯曲着细长的身子,急速向戈壁方向爬行。 守红蛇向前走,陈晓就跟着走。 她的世界里,只有守红蛇伸出猩红色信子探路时,发出的轻微嘶嘶声。 这种轻微的嘶嘶声,正常人在两米之外是听不到的。 但距离它十多米的陈晓,却能感觉到。 这嘶嘶声,仿似就是她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指引着她走向一个神秘的地方。 不过她并没有走多久,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那条急促蜿蜒向戈壁深处逃走的守红蛇,被一把锋利的短匕,切断了脑袋, “难道是这玩意,在引领失去意识的女孩子前行?” 小科勒弯腰,伸手用短匕把那条没了脑袋,身子还在卷动的蛇身挑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着,刚要举到眼前仔细查看,忽然就听同伴低喝:“小心!” 完全是处于本能,小科勒立马抬脚,向外飞踢。 一个花生大小的东西,被他一脚踢飞出去足足七八米。 持枪打爆黑衣人脑袋的枪手,立即端着步枪冲过去,伸脚踩住那个东西,用力碾了几下。 蛇头。 枪手脚下,是被小科勒一刀斩下来的蛇头。 守红蛇的脑袋虽然与蛇身分家了,但它却依旧保持着伤人的短暂功能。 你无法想象,只是一个蛇头,就能飞扑起来的样子,有多么的诡异。 幸好在小科勒观察蛇身时,负责警戒的两个手下,能及时发现蛇头要袭击他。 蛇头已经被枪手用坚硬的鞋底给碾烂了,可小科勒仍然能看到,两颗细细的,尖利的毒牙,自烂肉中突了出来。 要不是枪手提醒及时,他的反应足够快,估计他就要被蛇头狠狠咬上一口了。 小科勒活这么大了,还从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蛇,真要被它咬上一口,很可能就是个死。 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后,小科勒对枪手说:“谢谢你,猎狗。帮我把这条蛇收集起来,带回大本营好好研究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把短匕递给猎狗后,小科勒转身走到陈晓面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睁着一双大眼睛的陈晓,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没事的,你应该在天亮后就能醒来。” 小科勒笑了下,再次用卫星电话向月姐汇报:“月姐,行动完成。” 行动完成后的几分钟后,远处就传来一阵阵低沉的汽车马达声响。 小科勒举起望远镜向东南方向看去,就看到至少有七八辆车,自那边疾驰而来。 所有的车子,都没有亮灯。 甚至,连刹车灯都没闪一下。 这是为了借着夜色,隐藏行踪,在刹车电路板上做了手脚。 “怎么这么多车?” 猎狗紧张了起来:“是月姐吗?” “隐蔽!” 小科勒没有回答,右手一挥,就带着两个手下,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现场,只留下陈晓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儿。 夜风吹来,吹起她那头不算长的秀发,遮住了她清秀的小脸。 就像一个黑夜幽灵。 那些疾驰而来的车子,在陈晓面前数十米外就停下了。 打头的是一辆吉普车。 开车的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她在跳下来时的动作,有些妖娆。 “是米歇尔。” 从望远镜里看清那个人是谁后,小科勒轻声对同伴说。 第1157章 隋月月之我家老李 昨天下午,小科勒就此事向隋月月汇报后,月姐对这件事的反应,极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出来老巢就有危险的月姐,居然要亲自出山拯救陈晓。 小科勒是个合格的手下。 他很清楚哪些事该问,哪些事不该问。 很明显,月姐要亲自出马这件事,就不是他该问的。 他要做的,就是听从月姐的指示行事。 他相信依着月姐的智商,无论化妆的有多么巧妙,只要潜入内地后,肯定会被发现。 不过月姐应该是有持无恐的。 从她迈步下车时的从容上,就能有力的证明这一点。 只是,后面那些车是做什么的呢? 车上的,又是什么人呢? “那是军人。” 就在小科勒把望远镜挪到后面那些车子上时,旁边的猎狗忽然低声说。 不错,那就是军人。 华夏的军人。 还是那种特精锐的特种兵。 五辆军车上,估计得有一百名军人。 这些军人在飞身下车后,并没有像好莱坞大片里那些牛逼哄哄的美国大兵那样,跳下车后,就迅速散开,寻找掩体,手中枪警惕的对着四周。 他们只是在跳下车后,原地不动,就像一个个木桩子。 但小科勒却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子看不见的萧杀之气,以这些木桩子为核心,急速向四周扩散。 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时,又是一声关车门声传来。 小科勒立即从望眼镜里看了过去。 月色下,那个从勇士车里下来的人,被小科勒看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凑巧吧? 小科勒在看向他的脸时,那个人也看向了这边。 隔着那么远,还隔着望眼镜的镜片,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小科勒居然猛地打了个冷颤。 那个中年人的目光,就像两把冰冷的刀子,一下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他是谁?” 小科勒脑海中浮上这个念头时,就听旁边的猎狗,用极低,却饱含着极度恐惧的声音,嘎声说道:“荆红命!” “荆红命?” 小科勒看着他:“他是谁——” 他还没说完,身子就再次打了个冷颤。 他想到荆红命是谁,这个名字又代表着什么意义了。 那是华夏有史以来最精锐的特工组织龙腾十二月内的十月冷血,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各个杀手集团,佣兵组织,列为当世最危险的十大名人之一。 这儿所谓的十大名人,是万万不能招惹的意思。 曾经有很多不服气荆红命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在这二十多年里,希望借助把他干掉的实际行动,来抬高自己在业内的地位。 结果荆红命不肯配合——这些人,反倒是成就了荆红命的凶名,更加昭著。 猎狗能认识荆红命,那是因为上次隋月月潜入内地,去津门收拾连姐时,他是随行人员之一。 虽说当时荆红命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被隋月月一枪打伤了肩膀。 但猎狗却有种清晰的预感。 如果荆红命想干掉他和米歇尔等人,可能就是吹口气那样简单。 不然,自从那之后,猎狗每次做恶梦,荆红命都能成为绝对的主角。 真心讲,在见到荆红命本人之前,小科勒也曾经像无数前辈那样,奢望干掉他,来增加威望值。 不过刚才俩人在无意中——是无意中吗? 小科勒心中苦笑:“荆红命就是荆红命,一下车就察觉出了我们隐身的所在。幸亏以往哥哥没有听从我的愚蠢建议,跑来华夏干掉他。不然,我们现在已经在地狱内渴望得到上帝的眷顾了。” 小科勒他们距离荆红命足足上百米,都能清晰感受到某种不舒服,就别说隋月月了。 “唉,十叔,能不能收敛下你的杀气?我今晚穿的衣服,确实不多。” 隋月月说着,伸手拽住裙摆,往下拽了下。 她说的没错。 她今晚穿的衣服确实不多,就是一件深灰色的套裙,内衬白衬衣。 不过她的裙子也太短了点,刚刚遮住大腿根。 两条穿了黑丝的美腿,在月光下显得更加修长。 小腹前的扣子扣着,与胸前的高度,差了至少十厘米以上。 站在她旁边的米歇尔,穿着一身黑丝的牛仔服,身材魁梧,胸大臀翘,浑身都散发着野蛮的性感。 但单论身材本该在性感这方面碾轧隋月月的米歇尔,这会儿却成了——只是个没有特色的普通女人罢了。 荆红命丝毫不掩饰他上下打量隋月月的眼神。 在她的腿上,她的腰肢,她的胸前,她的脸上,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如果隋月月是贺兰小新,说不定还会大着胆子,调笑荆红十叔是不是看上她,有心要扒灰了。 可她不敢。 因为她能清晰感受到,荆红命审视她的目光里,只带有要不要干掉她的犹豫。 隋月月有些受不了,强笑了下:“十叔,您不能杀我的。不然,今晚就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知所踪。况且,你也该明白,天下唯一能让我死瞑目的人,只能是李南方。” “你说得不错。” 荆红命淡淡地说了句,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十叔,咱们说正事。” 隋月月好不容易岔开话题后,马上就书归正传:“您该很清楚,我既然能乘坐私人飞机,大摇大摆的来到内地,就是笃定您会保证我的安全。因为您必须要搞清楚,我为什么这样大胆。” “你为什么这样大胆?” 望着月亮,荆红命问出的这句话,就仿似是被风从戈壁深处吹来那样:“还特意要求我来此时,要带足够的人手。” 有些飘忽。 不真实。 “我让您带足够的人过来,是因为要送您一份大礼。” 隋月月说:“根据我手下自前面那个死人在和人通话时,窃取的情报表示,清晨五点之前,会有大批的清纯美女忽然失踪,无处可寻。嗯,估计得有三百名左右吧。” “什么?” 荆红命冷漠的脸色,终于变了。 三百名清纯美女。 休说是三百名清纯美女了,即便是三百名叫花子,忽然在一夜之间自内陆神秘失踪,这也是天大的案子。 负责治安的警方,与保护国家安全的国安等部门,都会担负大责任。 这些部门的首脑,说是引咎辞职也是很正常的。 荆红命的脸色变化,被隋月月看在眼里。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场,让她情不自禁的挺了下胸膛,居然敢到背着双手,在荆红命面前原地来回的走动了:“真心讲,我在无意中发现这个大秘密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至于国安啊,警方啊,呵呵,我认识他们是做什么的?” 大批清纯小处子被拐骗事件,本该就是警方,国安的职责才对。 以荆红命领衔的最高警卫局,当然也有权力插手这件事,不过却不是最对口的。 但如果他能破获此案——他所能得到的好处,那就没必要多说了。 简单的来说,一切真如隋月月所说的这样,这是一份大人情。 你在欠人大人情时,好意思伤害人家吗? 会。 你说。 但荆红命绝不会。 所以他在沉默片刻后,才点了点头:“谢谢。” “我可不敢当十叔您的道谢。” 隋月月抬手掩着小嘴轻笑一声时,那些木桩子般的士兵们,竟然感觉月色明显亮了下。 “说吧。” 荆红命心中低低的叹了口气:“唉,真应了秦老七当初的担心。是我们,一手培植出了这个已经脱离我们掌握的女魔头。” “那是一个来自岩谷的神秘组织。” 隋月月既然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当然不会再拖泥带水,马上就开始简单叙述起来。 她得到的这些情报,都是小科勒从地上那个死鬼嘴里得到的。 虽说死鬼生前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但也足够隋月月在听完后,立即整理出清晰的调理了。 在西北的荒漠,或者荒漠尽头的那片深山内,隐藏着一个叫“岩谷”的地方。 这个地方,又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 应该是每隔数百年,这个神秘组织就会用一种奇怪的药物,来内地选拔三百名左右的清纯美少女,让她们去岩谷,成为那些神秘人传宗接代的工具。 “至于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岩谷又在哪儿,我人单力薄,还没能力去探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要把大批女孩子集中在这儿,准备在天亮之前运到荒漠里时,把十叔您带来。” 隋月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晃了晃小瓷瓶,她笑吟吟地说:“这是那些人拐走少女们的‘必备良药’。我的人已经化验过它了,里面有些草药,具很神奇的功能——现在,我把它献给国家,希望能找到它正面的用途,也算是结个善缘吧。” 荆红命抬手,接过了小瓷瓶。 却没有打开,只是顺手放在口袋里,淡淡地说:“你有什么要求。” “和十叔做生意,就是爽快。” 隋月月也学了岳梓童的臭毛病,喜欢在讲条件时,竖起手指:“第一个,我要带走那个女孩子。十叔您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是,把她当做了李南方来惩罚我时的赎罪条件之一。” 荆红命抬头看向了陈晓:“她是谁?” “她叫陈晓。” 隋月月并没有隐瞒什么:“是李南方心腹陈大力的亲妹妹,而且这小妮子本人和我们家老李的关系,应该也是不清不楚的。唉,我每当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想痛斥我们家老李,简直是太灭绝人性了。这么娇嫩的刚成年少女,他也能下得去手。” 她刚才还说李南方,随后就故意称他为“我们家老李”了。 这个女人,在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荆红命:“我是李南方的女人之一。当初我去金三角接替他当贺兰小新的替罪羊,是有功于你们的。” 荆红命盯着她竖起的白生生手指,沉默片刻后才说:“第二个条件。” 隋月月的第二个条件,更简单:“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家老李。” 第1158章 隋月月之尾大不掉 救下陈晓,当作是李南方前往金三角兴师问罪时的自保筹码,是隋月月今晚亲临西北的主要目的。 不然,依着她金三角南区老大,未来的金三角女王身份,怎么敢擅自离开老巢? 陈晓失踪一事,相信现在陈大力还不知道。 她今晚不回家,大力哥肯定以为这小妮子因为选秀闯进总决赛而开心,不知道疯谁家庆祝去了呢,反正她以前也有彻夜不归的时候。 但最迟明天早上,陈大力就会觉出不对劲。 别看鬼灵精怪的陈晓叛逆成性,可她却牢记大力哥的教导,和那些坏孩子交往那么久后,都始终死死守护着她最重要的东西。 不然,这次光明娱乐的那些人,也不会把她选中,拐来西北了。 所以当陈晓连续一天两夜没回家后,陈大力肯定会急得不行,四处寻找他小妹。 结果,他小妹却神秘失踪了——到时候,依着他和李南方的关系,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隋月月家老李。 李南方即便是再忙,也会放下所有事,赶赴青山,动用他的人脉来搜寻陈晓。 陈晓被拐走的路线,只需警方一查,就能查到她乘坐飞机来到了西北这边。 却仅此而已。 然后,陈晓就像从人间蒸发了那样。 别看陈晓还是黄花小处子一个,但隋月月却知道她与李南方关系不一般。 当然了,李南方和陈晓的关系,自然不是隋月月所说的那样。 李南方对陈晓好,一来是因为她是陈大力的亲妹妹,二来则是也把她当做了小妹看待。 自己小妹神秘失踪后,李南方能不着急吗? 而且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陈晓在李南方心中的重量,就会越来越重。 最后,李南方肯定会希望,哪怕付出天大的代价,只要能让陈晓平安回来,他也会毫不犹豫! 隋月月要的,就是李南方那个时候的心情。 届时,当李南方因为她的背叛要对她下手时,她就可以从容把陈晓给推出来了。 看到陈晓后,李南方还能把隋月月怎么样? 陈晓,就是隋月月最有分量的护身符。 最重要的是,陈晓确实是隋月月救下来的。 如果不是隋月月出手,不但是陈晓,还有另外三百女孩子,也会神秘失踪,成为华夏新时代建国以来最大的人口拐骗案,影响极端恶劣。 所以,隋月月是三百花季少女避免被拐骗的头号功臣。 而且这个女人的心机相当深。 她算定荆红命救下其他花季少女后,绝不会把本次事件曝光,以免引起没必要的动乱。 那么,本案结束后,能有权知道本案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隋月月希望,李南方不是这几个人之一。 她更算定了,在荆红命心中,李南方、陈大力找不到陈晓的着急,与三百花季少女的安全相比起来,那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果不其然,荆红命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她第二个条件:“好,我答应。但我也有个要求,你把陈晓带走后,绝不能让她染上毒瘾。不然,我——” 隋月月娇笑着,打断了荆红命的话:“十叔,这还用您吩咐吗?我和陈晓无冤无仇,我只是请她去我那边做客而已,干嘛要让她染上毒品啊?这孩子看上去鬼灵精怪的,我看着都喜欢,当然不会害了她。” 顿了顿,隋月月收敛笑容,淡淡地说:“我又不是贺兰小新那种心狠歹毒的。更不是那种知道多少,就向外乱说的不懂事。” 她忽然提到贺兰小新,是在暗示荆红命,她已经知道岳梓童已经吸毒了。 隋月月苦心经营金三角南区大半年的时间,又大清洗了李南方,贺兰小新提拔上来的心腹手下,知道这件事,知道在某处还有个专门生产“特供”香烟的小烟厂,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荆红命,李南方等人对她不利,到时候她就会把岳家主俩人都吸毒一事,昭告天下。 一般人吸毒,别人知道后,最多就会骂几句吃饱了撑的,不做死就不会死之类的话。 反正现在确实有好多年轻人吸毒,就像狗吃屎那样,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了。 不过岳家主,贺兰家的大小姐都吸毒一事,被宣传的沸沸扬扬呢? 贺兰小新或许没谁会关注,毕竟她只是贺兰家的大小姐罢了。 家大业大的贺兰家,子弟良莠不齐,出现个毒虫子也是很正常的。 可岳梓童也吸毒一事被曝光,那么坏影响力就不一般了。 无论她当初吸毒,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 或许,损坏岳梓童俩人的“好人”形象,还不是隋月月忽然提起贺兰小新的真正目的。 她可能是在威胁荆红命:“你们敢动我,我就什么也说! 甚至也包括,金三角南区每月百分之八十的纯利润,都被华夏某部门秘密拿走这件事。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向国籍缉毒组织交代。 希望你们在动我之前,先做好被西方国家口水淹没的充分准备吧。” 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冷静的荆红命,心终于乱了下,右手猛地攥起了拳头。 尾大不掉。 这一刻,荆红命脑海中闪过了这个成语。 再次后悔当初让隋月月前往金三角接替李南方的决策。 隋月月不是贺兰小新。 别看新姐本人牛比到不行,心机比隋月月还要厉害,但她有个致命的短处。 就是贺兰扶苏。 只要牢牢抓住贺兰扶苏,就算新姐是七十二变的孙猴子,最后也得乖乖自缚双手,低头认罪。 可隋月月呢? 她哪有什么短处,能让荆红命抓在手里威胁的? 当初大家决定让她去金三角时,荆红命等人都天真的以为,她是李南方的女人。 但现在看来,隋月月是李南方的女人不假。 可也仅仅是他的女人,而已! 起风了。 风吹起隋月月的短裙裙角,让她感受到了西北六月的晚风,那不同于内地的凉飕飕。 她本能的打了个冷颤,双手抱住了膀子。 但她没有退后,更没有管被风掀到腰际的短裙,露出了丁字形状的黑蕾。 风又停了。 在荆红命慢慢松开右手后,淡淡地说:“你最好不要伤害陈晓。不然,我就是拼着以死谢罪我的祖国,我也会杀你。” “十叔您这话可就过重了啊,我怎么能不敢听从您的话呢?” 隋月月这才伸手放下短裙,重新恢复了她该有的风度。 只是在眉梢眼角间的那些得意,无论她怎么极力掩饰,也隐藏不住。 能够让鼎鼎大名的荆红命服软,估计隋月月还是近二十年来的第一人。 这对隋月月来说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不想得意都不行啊。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第三个要求是什么了。” 看着隋月月又竖起的食指,荆红命淡淡地说:“应该是不希望我插手你在内地发展业务。而且,你还会告诉我说,这里面,就包括着你上缴百分之八十的纯利润。” 啪,啪。 隋月月小手轻轻鼓了几下,随即翘起白生生的右手拇指,娇笑着说:“十叔不愧是十叔,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猜到月月那点小心思。” 荆红命当然不会理睬她的假装天真,也没任何的犹豫:“好,你的这三个要求,我全部答应了。现在,你可以拿出你的诚意来了。” 在大半年的时间里,隋月月派遣以小科勒为首的“业务小组”潜入内地拓展业务这件事,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早就密切监控她的荆红命,对此毫无察觉。 荆红命始终隐忍不动,除了有所顾虑之外,还想把网撒到最大,争取能把小科勒等人一网打尽。 果然,不等她说出第三个要求,荆红命就率先说破了。 而且,答应的还是如此的干脆。 就仿佛,荆红命也想从中分一杯羹那样。 这让隋月月有些惊讶,本能的愣怔了下,脱口说道:“十叔,我以为你会坚决反对的。而我也已经做好了,把所有业务人员都撤走的心理准备。” 她这样说,倒不是在撒谎。 在她看来,她考虑很久才决定的这三个条件,前两个她都有把握说服荆红命。 唯独第三个,她无法确定荆红命会不会答应。 因为根据这大半年来她对荆红命这个人的仔细研究,总结出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荆红命此人,就是个一心为了他的祖国,而活着的人! 金三角南区的毒品流进内地,这是对华夏的侵害,一心为国的荆红命能容忍才会奇怪。 可她万万没想到,荆红命居然一口答应了。 这让隋月月相当的震惊。 如果不是太了解荆红命的为人,她都开始怀疑,他这是在撒谎骗她了。 看着满脸惊讶的隋月月,荆红命忽然笑了。 风,又起。 这次却是暖风。 吹起隋月月的秀发,让她全身都暖洋洋的,无比舒服,瞬间明白了什么才叫如沐春风。 笑容,慢慢地从荆红命嘴角收敛,淡淡地说:“隋月月,你还是不了解我的。我忠于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那些有几个臭钱,就精神空虚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垃圾们。” 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 明明是看似很普通的一步,可他的下巴一抬,却探在了隋月月左耳边。 猝不及防下的隋月月,螓首向后一仰,刚要躲闪,荆红命满含森冷,邪魅的声音响起:“我虔诚的希望,那些抵抗不住毒品诱惑的垃圾们,财力被你搜刮一空后,能早点结束他们丑陋的生命。华夏,有太多的垃圾了。你能替我多解决一个,我对你的感激,就会增加一分。” 隋月月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荆红命是华夏最正派,最一心为国为民的那个人。 可——荆红命说的不错。 她,还是不了解他。 哪怕这大半年来,她费了很多的力气,来研究这个日后最大的对手。 荆红命没理睬她的发呆,向后退去,重新退回了原处:“那些人的集合点,应该会在戈壁深处的某处吧?” 第1159章 沙漠里的仙子 一望无垠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隶属古羌县。 这边自古以来,就号称是死亡之海。 早在大汉朝时,这边还有西域三十六国。 以神秘而闻名全世界的罗布泊就在戈壁深处,还有楼兰,精绝等西域古城。 除此之外,这儿也是新时代华夏成立之后核弹的实验场地。 这么广阔无垠的地方,绝对是实验核弹的最佳所在。 哪像东北方向的小国,每次实验核爆炸时,都让东北边境上的华夏人民人心惶惶的。 在这片足够一个省大的禁区内,华夏只控制住了一小部分。 毕竟放眼望去一望无垠的黄沙又不是金子,实在没必要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来开发,保护的。 一般来说,只要是没有人的地方,就是动物的天堂。 可这边是动物的天堂吗? 应该不是。 反正陈武这一路走来,只见过三十一条蜥蜴,二十八条响尾蛇,两只野骆驼,十一只沙狼——除此之外,他所看到的除了头顶的蓝天,脚下的黄沙之外,就只有四名队友了。 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体会一下远离现代文明社会,回归古代的探险行动,绝对是每一个吃饱了撑地没事干、不对,应该是每一个希望更能挑战自我的年轻人,都渴望的。 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与攀登珠穆朗玛峰,一口气吃掉一百三十八片安眠药一样,被称为世界三大挑战自我的冒险运动。 攀登珠穆朗玛峰太冷。 关键是五人小组的组长陈武有恐高症,真怕爬到半山腰回头一看,就大叫着我的妈啊,叽里咕噜的滚下去。 一口气吞掉一百多片安眠药——你妹的,傻子才会干那事。 一心想挑战自我的陈武,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 毕竟脚踏实地才是最保险的。 虽说在传说中,沙漠里有很多被传到邪乎的事。 比方大家有可能会变成镜像人啦,一觉醒来:“咦,俺地个乖乖,怎么变成两个陈武了?” 还有可能会遇到不穿衣服的七岁小屁孩,独自行走在沙漠里,吸引你去一个只要去了,就别想再回来的邪恶之地。 但传说终究是传说,在把先进探险装备都武装到牙齿上的陈武一行人来说,肯定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说不定,他们还有可能会在一场黑风暴袭过后,自某座被挪动的沙丘下面,忽然发现一个入口——下面,隐藏着一个全新的世界。 成群的恐龙在下面捉对厮杀,玛雅骗子留下的那十三颗水晶骷髅头,正在孤独讲述着生命自哪儿来,又到了哪儿去。 只是很明显,陈武等人已经徒步走了五整天了,都没看到他们最想看到的东西。 这可能是因为还在沙漠边缘的缘故。 为了增强大家的体质,以及在沙漠里的生存能力,陈武等人来到古羌县城后,就把车子放下了,不像其他探险者那样,找个导游,骑着骆驼,或者干脆开着车子。 那样没意思。 无论是骑着骆驼,还是开着车子,都和腾云驾雾飘过大沙漠一般,亵渎了“探险”俩字。 真正的探险,就是从一开始就徒步。 “谁能想到,来时的万丈雄心,很快就被残酷的生存条件消磨殆尽了。 足足五天工,也就是走了一百多里路吧。 这些家伙,压根就不是吃苦的料。嗯,等他们醒来时,得夸大危险性,让他们强烈要求返程,我再为难的答应好了。” 看着几个把帽子盖在脸上,抱着背囊呼呼大睡的同伴,负责守望的陈武,心里默默地说着,脱下鞋子倒了下沙粒时,忽然隐隐听到有呜呜地声音自南方传来。 清晨四点的沙漠,无论是空气,还是光线,都要比内地强很多。 尤其陈武等人都配备了专业的红外线高倍数望眼镜。 所以,当他忽然听到有呜呜声传来后,立即爬起来,举起脖子上的望远镜,向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他听那声音,应该是车子的马达声响。 虽说这边是远离文明的荒漠戈壁,是生命的禁区,但几乎每个月内,都会有一支像他们这样的人,自行来这儿探险的。 看来,这声被风吹来的呜呜声,很可能就是另外一支探险队。 “嚓,开车来沙漠里算什么本事。哪像哥们等人,徒步——不行就坚决撤回,才不傻兮兮的去送死。” 陈武不屑的撇了撇嘴,举着望远镜搜索远处的车子。 什么也看不到。 连绵不绝的沙丘,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且,那个只响了几声的呜呜声,也不再传来了。 陈武要想看看怎么回事,必须爬上他们这支探险小队用来避风的沙丘。 抬头看了眼高达足足五十米的沙丘,陈晓放弃了。 这么高,爬上去得累个半死。 反正等同伴们醒来后,陈武就隐晦的暗示他们,老子们是时候该撤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撤出这该死的沙漠了,干毛还要去管别人来探险? 真要相遇了,人家得知大家五天才走了这点距离,昨天六点半就安营扎寨,累的连篝火都没生,就这样沉沉睡到现在,准备等天一亮就往回撤后,肯定会笑话他们的。 被笑话意志不坚定还在其次,万一大家再被激怒,说什么也要继续探险,最终却都干死在沙漠里——咋办? “我爸刚给我买了豪车,我妈正准备给我找个漂亮妞儿当老婆,还要我来继承泼天大的产业,我是绝不能死在这儿的。” 陈武默默地说着,放下望远镜重新坐下来,背靠着沙丘抱着行囊,张嘴打了个哈欠。 困意一阵阵的袭来。 陈武等人把本次探险想的太简单了。 其实就是把探险当作了旅游。 也唯有的旅游途中,游客们才能想睡就睡,不去考虑会有什么危险来临。 哒! 哒哒! 哒哒哒! 连续几声哒哒声忽然响起,把不知道睡了多久的陈武,从泡在温泉内,有漂亮妹子在按摩全身的美梦中警醒,豁然睁开眼。 天光,已经大亮。 其实,现在也就是六点半左右,太阳刚上班没个屁的工夫。 但毫无疑问的是,清晨六点半,绝对是人们最困乏的时候。 尤其是身在探险路的人。 因为这个时间段是,是可能会有危险出现的黑夜已经过去,代表着和平的白昼已经正式来临,置身野外必须得随时防范危险出现的神经,也会想当然的放松,趁着一般都是七点才开始正式行动的空挡,好好睡的这半小时,绝对是最美的时刻。 所以不但六点就该下班的陈武睡死了,就连六点被闹钟叫醒来接班的同伴,只坚持了不到三分钟,就再次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直到这些哒哒声忽然传来。 哒哒的响声,很近。 就在陈武等人背靠着休息的沙丘背面。 “这是什么声音?” 本该负责守护的那小子,腾地一声就跳了起来,问陈武。 “我特么的怎么知——” 陈武刚说到这儿,就听到有人的惨叫声,从头顶上方的沙梁上传来:“啊!” 陈武等人本能的抬头向上看去,就看到有个人惨叫着,从上面一路急滚而下。 看着那个人一路烟尘滚滚的滚下来,其他三个同伴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个情况?” “我特么的怎么知——” 抬头看着上面的陈武,又是刚说到这儿,就看到又有个人出现在沙梁上。 这次陈武等人看明白了,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挥舞的右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军刀。 只是陈武刚看清楚那是把军刀,哒哒声又响起。 接着,那个已经纵身扑下沙梁的人,人在半空中却像触电那样,猛地一个哆嗦,有鲜红的血花,自他张开要惨叫的嘴巴里,攸地爆出! 枪! 枪声。 哒哒声,是枪声! 反应再怎么迟钝的人,此时也能醒悟发生什么事了。 更何况,枪声越来越密集,窜上沙梁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 但无论这些人往下急扑的速度有多块,都会有一颗以上的子弹,能精准把他击毙。 尸体,顺着四十五度角的沙丘,一路翻滚向下。 有两具,更是直接滚到了陈武等人的面前。 脸上、胸口有血的死人,眼睛睁的很大,让陈武马上就找到了绝佳的形容词。 死不瞑目。 陈武等人,也算是生吃肉,活喝血的不凡青年了——在西餐厅内。 陈武更有在九岁时,一弹弓敲死一只麻雀的杀生骄人战绩。 可他敢向老天爷发誓,他从没杀过人啊。 也没见过被枪杀的尸体。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陈武等人傻乎乎地望着眼前的两具死尸,思维完全停顿。 唯有他们被迷彩被裹着的“虎躯”,在过电般的不住哆嗦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停止。 过了一秒钟,又仿佛是一个世纪,他们才被一个淡淡地声音惊醒:“你们几个,是来探险的吗?” 陈武豁然抬头,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到背着双手站在他们面前。 四旬左右的男人,在金色朝阳下看上去,居然像天神那样凛然不可犯。 “是、是。” 陈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脑袋动了下,嗓音沙哑的回答。 “取消探险计划吧,不然会有危险。肖剑,走时把这几个年轻人顺便护送回去,以免在路上发生意外。” 男人转身,对几个迅速跑来的人说到。 “是!” 那个叫肖剑的人,立即驻足,抬手啪地打了个敬礼。 看到肖剑等人的穿着后,陈武等人的恐惧感,立即烟消云散。 他们是军人。 华夏军人! 华夏的军人,是绝不会在伤害华夏子民的。 人一旦不恐惧了,思维能力就会迅速运转起来。 陈武抬手用力搓了下脸颊,刚要站起来时,却又看到了让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荒漠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孩子? 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足足有数百人,在数十名华夏军人的护送下,自沙梁上缓缓走下。 风吹起这些女孩子的秀发,裙裾,仿似走下九天的众仙子。 第1160章 那就,死吧 每天早上七点,无论是身在何处,是休班还是演出,展星神都会准时起来。 这是她保持了多年的习惯。 早起的好习惯一旦形成,人体生物钟就会形成固有的规律。 每当这个时间段就会把她叫醒,提醒她该去外面活动下身体,让精神饱满些,来迎接新的一天了。 为身中美人迟暮之毒的李牧辰,掖了下毛毯一角,盯着那张昔日青春明媚,当前却皱纹重叠的脸,发呆足有三分钟后,展星神才默默地叹了口气,抬脚下床。 本来,她觉得身中行尸走肉之毒,就已经是世间最悲惨的命运了,可与李牧辰相比起来,她却又是幸运的了。 对于漂亮女孩子来说,容颜是比她们生命更重要的。 长相安全的女孩子,是绝不会有李牧辰当前的感受。 所以展星神能肯定,如果王上能开恩解开李牧辰所中的美人迟暮,哪怕在她照一眼镜子后,就立即干掉她呢,相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并欣慰的笑着死去。 不过很明显,王上不会这样宽宏大量的。 她应该知道俩人的背叛,是李牧辰先挑起来的头。 枪打出头鸟,可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吱呀,随着一声门开时的轻响,展星神走出了西屋。 算是远离闹市的小山村早上,空气格外的新鲜,不时地有鸟儿自上空飞掠而过。 如果没有背后屋子里的李牧辰,如果没有体内所中的行尸走肉之毒,如果没有——那个在金色阳光下,身穿一身白衣,盘膝坐在椅子上,闭目纳气的王上,展星神肯定会说,这是一个美好的早上。 王上在练功。 无论展星神有没有看淡了生死,都不敢再弄出一点声响,以免打搅她。 身为王上座下四大神女之一,展星神就算再不敢多嘴问什么,也会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两句有关王上练习的功夫名字的。 武侠小说内,有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 近代电影里,有迷踪拳,截断道。 现实生活内,有散打太极拳,柔道跆拳道等。 王上所练的功夫,则是御女神功。 不是玉石的玉,是御风的御。 展星神觉得,王上这套走阴狠歹徒路子的功夫,应该叫御男神功才对。 毕竟王上是女儿身,而且现在也证明她已经爱上了某人渣。 既然她的性取向没问题,那干嘛还要御女神功呢? 她又无法成为李人渣那种一夜七次郎般的男人。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最早的轩辕王,希望自己在练习这套神功后,能变成御女的男人。可惜啊,无论你们怎么练,都无法成为男人的。” 展星神想到这儿时,嘴角情不自禁浮上了讥讽的笑容。 她倒是觉得,身为女儿身挺好的。 就像正常男人,没几个希望去当女人的那样。 “你在嘲笑我吗?” 背对着展星神的杨逍,忽然说话了。 展星神一楞,随即大惊,下意识的弯腰低声说道:“不敢。” “不是不敢,是你不敢明着嘲笑我罢了。” 杨逍慢慢吐出一口长气,睁开了眼:“不要否认什么,你以为我听不出你心中嗤笑我时,呼吸中的明显变化吗?” 这就是个超级大变态! 却又说的没错。 人在情不自禁的做出嘲笑动作时,肚皮都会瘪一下,这是因为肺部内的空气,要配合嘲笑的动作,被压出来。 无论展星神暗中嘲笑的动作有多轻,都无法改变肺叶对气流的变化。 又被听觉变态的杨逍听到,继而判断出她在做什么。 暗中嘲笑王上,这可是要遭到惩罚的趋势。 要是搁在以往,展星神估计会被吓个半死。 但现在——她已经是半死了,还能怎么样? 最多也就是大吃一惊后,心跳就马上恢复了正常。 破罐子破摔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美女。 不过杨逍没有惩罚她的意思。 敲打一个破罐子,很有意思吗? 也没看她怎么摆姿势,就从椅子上飘落在了地上,徐徐转身淡淡地说:“行了,明知道我已经没兴趣对你做什么了,就别装出这幅畏惧样子来糊弄我了。” 不等展星神说什么,杨逍缓步走向院门口:“你过来。” 王上有令,展星神哪敢不从? 六点刚过不久,这个应该存在不了多久的小山村,就从睡眠中苏醒了过来,那些贪图这边房租便宜的生意人,纷纷跨上他们的摩托车,或者小三轮之类的,陆续杀向了城里。 都是向东。 杨逍租住的这栋小院,则是小山村的最西边。 所以没谁自她家门前过。 而且小山村向西就是崎岖的山路,大清早的也没谁来这儿,倒是给杨逍创造了一个散布的好环境。 顺着崎岖的羊肠小道,杨逍与展星神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最高处。 这座不知道叫什么山的最高处,竖着一个信号塔。 抬手轻抚着有店阳光余温的信号塔,杨逍很感慨的说:“如果列祖列宗能活到现在,我想她们肯定会改变初衷的。” “什么初衷? 还要杀出烈焰谷,光复隋帝国的初衷吗? 那可是找死呢。 别看王上您一身杀人功夫天下无敌,传说中的龙腾四大高手,也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功夫再高,也会被一枪撂倒的。 你不该修炼御女神功的。 你该修炼金钟罩,铁布衫,或者金刚不坏身。 在当下当个造反派,那是最没前途的职业了。” 展星神在心里这样“捧哏”道。 如果她没有身中行尸走肉之毒,是绝不敢在心里这样想的。 就因为中了那恶心的毒药,展星神反而不怎么害怕王上了:“随便你折腾就是了,我就这一百来斤。” 杨逍转身,看着目光闪烁的展星神:“你说,我如果真完成列祖的夙愿,光复隋帝国的成功性,能有几成?” 想都没想,展星神就干脆的回答:“一成都没有。” 杨逍微微眯起了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让她更美,给展星神的压力更大:“一成,都没有?” “严格的说起来,不该用‘成’这个字眼来算。” 展星神躲开王上的眼神,看向云雾缭绕下的小山村,很诚实的说:“应该用‘之一’。” “那,是几分之一?” “十万,也不够。” 展星神抬起头,低声说:“王上,我想您现在应该很清楚了。华夏,已经强大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尤其当前国泰民安,正值华夏盛世,人们安居乐业。如果您登高一呼——” “我登高一呼后,会怎么样?” “百姓们只能有两种反应。” “哪两种?” “第一,以为是在拍电影。” 展星神轻咬了下嘴唇,继续说:“第二种,大家以为、以为——” 杨逍打断了她的话:“以为神经病医院的围墙歪了?” 展星神愕然。 她还真没想到,冷漠怪癖的王上,能说出这句话话来。 “你不用惊讶,我这样说也是受了李,某个人渣的影响。” 杨逍围着信号塔缓步走动了起来:“你的答案虽然让我很不高兴,可却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现实。这些天来,我只要看电影,就是看现代战争片。” 说到“现代战争”这个名词时,展星神能听出王上的语气里,包含了太多的苦涩。 列代轩辕王,肯定想不到,现代战争中的武器,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 如果仅仅是手枪步枪之类的还好说点,毕竟只要功夫够高,行动够迅速,扑进人群里采取近身格杀后,枪械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 可为什么,会有在天上飞的武装直升机? 又是为什么,会有在这边一点按键,就会有冲天而起的导弹? 万里之外的爆炸点,误差不会超过几百米。 爆炸后所产生的毁灭性打击,能覆盖数百米之外。 也就是外面人还不知道烈焰谷的存在罢了。 如果当局知道有股子要给国家添乱的傻帽势力存在,只需在按键上点啊,点啊的点几下,那导弹就会呼呼地飞过去,短短几分钟内,就能把烈焰谷夷为平地。 更何况,他们还有只需一颗,就能让谷内数千人同时嗝屁的核弹! 就是这天上,也有他们的眼睛啊。 听说北斗七星系统已经启动,从九天之外就能看到地上跑的蚂蚁——唉,这战争还怎么打? 清晰感受到王上那颓丧气后,展星神心中暗喜,连忙适时的劝道:“王上,所以麾下觉得,倒不如把先祖的宏愿深藏在心中,改变策略。” “什么样的策略?” “潜移默化。” 展星神相信,依着王上的智商,肯定能从这个成语里,理解出她想说的意思。 潜移默化的原意,特指人的思想或性格,在不知不觉受到感染、影响而发生了变化。 杨逍轻轻地说:“你是说,可以把谷内的人都拉出来,混迹在内陆,加以培养,让他们出人头地掌控这个国家的大权后,再光复隋帝国?” 展星神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杨逍笑了:“只是,要想等计划完美变现,不知道几百,甚至几千年后了。到那时候,还有谁记得隋帝国吗?” 展星神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杨逍猜到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现在除我一心想遵循列祖夙愿之外,就再也没谁以为我们能成功了。倒不如,就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展星神再次点头:“王上,我想您现在应该看到了。除了您之外,诸位长老——”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杨逍刺耳的声音,猛地变高,打断了展星神的话:“就算烈焰谷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遵循祖宗心愿,努力去实现我担负的伟大使命!” “可您,是不会成功的。” 展星神大着胆子,低声劝道。 “那就,死吧。” 杨逍忽而笑了下,迎着朝阳:“和他一起。” 朝阳下,她的笑容是如此迷人。 展星神情不自禁看呆了时,眼前金光一闪。 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剧痛就从脸上传来,让她发出凄声惨叫:“啊!” 第1161章 他不喜欢睡个死人 王老汉是西梁村的老村长,祖祖辈辈已经在这儿住了十几辈子。 也受了十几辈子的苦。 但祖辈们肯定想不到,子孙们会在王老汉夕阳正红时,赢来好生活。 早在上个世纪时,国家就给西梁村修了公路,通了电,打通了他们与外界的隔阂。 更在前几年,为他们寻了更好的居住地,让村民们成为了原先羡慕的城里人。 和以为生活本来就该如此的儿孙辈不一样,王老汉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 就像,他对这座即将彻底消失的山村,有着儿孙们无法理解的深情。 山头那边,更有他的祖辈们长眠于此。 六月十四号,是王老汉父亲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在天刚亮时,去父母坟前陪他们说说话。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 他知道,那边的老人们喜欢听这个。 如果让孙子们过来,说说怎么玩游戏,怎么成为某明星的脑残粉——相信老人们肯定会懵。 今年也是这样。 才刚早上七点,他就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说给了父母听。 “唉,我该回去了。等农历十月一那天再来看望您二老,带一盒好烟,一瓶好酒。” 拍打了下膝盖上的泥土,王老汉低低的叹了口气,又双手拱起一捧黄土,郑重撒在了坟头上后,才转身走出了柏树林。 山这边的风水很好。 如果不好,西梁村的村民们,怎么可能会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祖坟的风水好,关系到西梁村全体村民以后的生活呢。 早在搬迁时,王老汉就听说国家要把这些老坟迁走。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国家同意,保留这片祖坟之地呢。 哪怕他以后死了,被烧成灰,放在逼厌的小盒子里,供在一个方格架子里后,也心甘情愿了。 “啊!” 就在王老汉回头,望着这片郁郁葱葱的“龙行之地”,又在考虑该怎么保留祖坟不要被迁走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从背后上方的信号塔方向传来。 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发出的惨叫声。 年近七旬却依旧眼不花,耳不聋的王老汉,听的清清楚楚。 而且根据他丰富的生活阅历,能从这声惨叫中,听出女孩子心中极度惶恐。 别看王老汉年龄大了,却依旧保持着一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敢之心,立即丢弃去考虑怎么保住祖坟的事了,大喝一声转身就向山上冲去:“什么人,胆敢在西梁村撒野!?” 出门就是西凉山,在此生活了小七十年的王老汉,可以说闭着眼也能在山上走几个来回。 只是很可惜,直到现在,他都没数过西凉山下有多少颗乱石头—— 结果呢,刚转身扑出去,就一个饿虎扑食,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额头撞在了另外一颗石头上。 再结果,世界就安静了。 没有女孩子的凄厉惨叫声,没有谁敢在此撒野的喝声,就连西凉山内的鸟儿,都闭上了嘴巴,唯有徐徐地南风,自远方吹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老汉才幽幽地醒来。 终究是老了。 不再像年轻时那样,额头磕在石头上,保管能把石头砸碎,自身却毛事都没有的跳起来,继续前进,前进了。 不过就算王老汉不再年轻,额头上的包也很大,但他思维却依旧保持该有的清醒。 刚爬起来,耳边就回想起摔倒时的那声惨叫了。 “什么人,胆敢在西凉村撒野!” 王老汉再次大喝了一声,顺手抄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斜刺里冲上了小路。 天空中的小鸟,小路两侧的荒草,背后柏树林内的列祖列宗,都在默默地看着王老汉,喘着粗气艰难冲刺的背影。 西凉山,山路难,难于上青天。 但再难的山路,再漫长的人生,只要你一直往前跑,就有走到头的那一刻。 王老汉出现在了信号塔下的山头上,然后就看到了两个女孩子。 一个穿着男人装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满头的秀发,垂在地上那只雪白粉嫩的小手,王老汉肯定不会以为这是个女孩子的。 女孩子那双长腿横放在地上,上半身被她的同伴抱在腿上。 她的胸前,手上,地上,都有鲜红的鲜血。 “怎、怎么了?” 没看到恶棍的王老汉,愣怔了下,看向了身穿素白色运动衣的女孩子。 王老汉已经年近七旬,可当他看到白衣女孩子后,却像被雷击了那般,不会动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估计,死了也不会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杨逍藏在展星神背后的左手,手指一抖,刀子消失,也算放过了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王老汉。 她还真没想到,在她给展星神“整容”时,山阴后会有人存在。 如果王老汉是个年轻人,这会儿他的咽喉上肯定会莫名多了把刀子。 然后,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就此长眠于此。 “大爷,我、我同伴不小心摔倒,恰好磕破了鼻子。” 杨逍故作害怕的颤声说道:“麻烦您,您去村里喊人来帮忙,把她抬下去好吗?” “你、你们是来游山的?” 王老汉这才眨巴了下眼,探头探脑的,试图看看被杨逍抱在怀里的展星神。 杨逍当然不会让他看到满脸血肉模糊的展星神,故作泫然欲啼的样子:“嗯,我们是来游山的,谁知道这山上会有这么多石头。” “是啊,西凉山就是石头多,就是石头多。” 王老汉深有感触的抬手,在额头上的大包上抹了把时,随即点头:“姑娘,你在这稍等,我马上就去喊人——唉,真该配个手机来着。” 孙女都有杨逍大的王老汉,当然不会因为人家小姑娘美貌,就盯着人家总看。 救人要紧。 叹气声中,王老汉已经步伐如风的去了。 半小时后,王老汉带着他在村东头家里的租客,两个今天休班的大小伙子,一马当先跑上了山头:“快,快——那两个孩子呢?” 那两个孩子,已经在杨逍租来的小院内了。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杨逍,正在往展星神脸上缠绷带。 展星神仍旧处在昏迷中,全身光光地躺在王上的“龙榻”上,一动不动,任由她折腾。 当杨逍把展星神的脑袋,包扎成木乃伊的样子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其实李牧辰想一脚把房门踹开,然后嘶声尖叫着扑进来,和杨逍——应该是被她残忍的出手,把美丽的脑袋拧到背后去。 不到绝望时,是体会不到姐妹情深的。 李牧辰没有听到展星神中刀时的惨叫,甚至都没听到王上背负着星神,从后墙好像树叶那样轻飘飘落下来的声音,但她却嗅到了清晰的血腥气息。 她虽然身中“美人迟暮”之毒,可五官感觉却没有失效。 在她艰难的抬起头,从窗户里向外看去时,恰好看到王上好像扛着麻袋那样,扛着不知死活的展星神,快步走向北屋。 鲜血,自倒垂在杨逍后背上的展星神额头滴落,滴在地上后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李牧辰以为,星神已经死了。 展星神都已经死了,那么就剩下她独自活着,承受王上的折磨了。 受罪时,连个陪伴的都没有,那太没意思了。 倒不如一起死了拉倒。 用了足足半小时,李牧辰终于爬到了北屋门口,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房门。 杨逍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旧做自己的事。 不过她却能清晰感觉到,有两道比刀子更犀利的眸光,正怨毒的死死盯着她。 可惜,再比刀子犀利的眸光,也只能是眼光,不是刀子。 所以,即便是李牧辰死死盯着她的眸光再怎么犀利,都无法给杨逍造成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更何况,她根本不怕李牧辰。 拿起一块纱布,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与药膏,杨逍这才看向了门口。 四目相对时,杨逍丝毫不掩饰对李牧辰的厌恶。 李牧辰明明想用眸光杀死王上一万遍,可她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眼神痛苦的趴在门槛上,哑声说:“王、王上,您也把我杀了吧。” “死人,是无法替我做事的。” 杨逍走到门口,伸脚探在李牧辰肋下,看似很轻松的一挑——身高超过一米七三,体重百多十斤的李牧辰,就像个没有重量的布偶那样,嗖地飞了出去,重重落在院子里。 把她给摔的,连心跳声都好像停止了。 过了很久,李牧辰才慢慢地睁开眼,看到王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衣服。 无论李牧辰对杨逍有多恨,都不得不承认,女装时的王上,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女。 第一美女在接电话。 在李牧辰重新怨毒起来的眸光注视下,杨逍秀眉微微皱了起来,用异常刺耳的声音骂道:“一群废物。” 不等那边的人说什么,杨逍就结束了通话,这才看向李牧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饿鬼道那些废物,在押送三百清纯处子回谷时,遭到了当局部队的突袭。三十七人,全军覆没。” “呵,呵呵,这还真是好消息。” 李牧辰愣了下,嗓音沙哑的笑了起来:“我多么希望,那些人能顺藤摸瓜,把饿鬼道在外界的人手全部拔除啊。最好呢,能、能,呵呵。” “能找到我对不对?” 杨逍晒笑,双眼一翻淡淡地说:“别做梦了。休说他们找不到我,就算是找到我了,也比和阎王爷打交道差不了多少。反倒是你,该考虑下能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 “如果现在您能一脚踩死我,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我怎么舍得踩死你呢?你这么漂亮。” 杨逍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屈膝蹲在她面前,春葱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我可以恢复你的原貌。但,你得为我做件事。” “王上,我、我可以为您去死!” 李牧辰愣了下,随即激动的说道。 杨逍却歪着头想了想,说:“那个人渣,肯定不喜欢睡个死人的。” 第1162章 谢谢,对不起 李南方不喜欢睡个死人,却喜欢像个死人那样的睡觉。 太阳老高了,他还呈出一副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嘴角带着亮晶晶的哈喇子,睡得甚是香甜。 花夜神半夜醒来时,李南方是这样睡觉。 现在她又醒来了,李南方还是这样睡觉。 这哪儿是在照顾病人? 完全是找了个最安静的地方补觉。 也就是花夜神的脾气好罢了,这要是换成某家主,估计就算脑袋掉了半截,也会气恼的尖叫着扑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把他掐死誓不甘休的。 好像感受到有两道含情脉脉的眸光,总是毛毛虫般的自己脸上爬,李南方吧嗒了下嘴巴,歪了下脑袋,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后,俩人都没有说话。 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慢慢地充满了整个屋子。 这时候,即便是再精彩的话语,也会成为废话,破坏当前的大好气氛。 不过总这样不说话——对于嘴巴只要闭的久了点,就会憋得难受的李南方来说,有些难。 慢慢地抬脚落地,他走到病床前,伸手握住了花夜神微凉的左手。 李南方没有坐在床沿上,而是单膝跪地,看着女人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低声说:“天亮了。” 天,早就亮了。 李南方现在说这几个字,当然不是因为无话可说才说的废话,是在委婉的告诉神姐:“你总算醒过来了。” 花夜神口鼻上还戴着吸氧设备,当然不能说话,甚至都不能点头,只是轻轻眨了下眼睛。 “谢谢你。” 李南方低头,在花夜神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下。 花夜神的一双眸子,慢慢弯成了月牙状。 李南方感谢她,当然是因为她舍身救下了岳梓童。 按说俩人是夫妻,无论她为他做了什么,他又是为她做了什么,都没必要说谢谢的。 李南方郑重的道谢中,饱含着浓浓的尊重。 还有决心。 花夜神听出来了,李南方是在用这三个字,来委婉的告诉她:“你就是我最爱的老婆,我会疼爱你一辈子。” 一个女人最大的希望,不就是找个能疼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吗? 至于李南方以后还会不会和他小姨啊,新姐,小柔妹妹等眉来眼去的勾搭成奸,花夜神不会去管。 因为她是个心理上相当成熟的女人,很清楚有些东西,你越是抓得越紧,他反而溜走的越快, 反倒不如任其自然,始终守护属于她自己的这份爱情。 那样李南方和她在一起时,她才能占据他的整颗“芳心”。 相比起早在十二岁时就已经许配给李南方的岳梓童,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的龙城城等人来说,花夜神认识他的时间太晚了。 确切地来说,是爱上他的时间太短了。 等她终于发现,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这厮时,李南方已经和岳梓童爱到死去活来了。 师母在她的大婚前夕,也曾经委婉的提醒过她:“即便是你和李南方举行了大婚,可有些事也不是你能管的。” 说起来,这样对花夜神不公平。 毕竟她除了李南方之外,是不能再和别的男人交往了。 可李南方却能和他小姨,新姐,柔儿妹妹等人继续风流下去。 但有些事可以这样说,却不能这样做。 最为重要的是,花夜神知道两个人的寿命有多长。 已经活不了几年的人,再在意那些东西,只能让自己过的不开心。 倒不如彻底无视那些事,在生命的最后两年内,潜心享受迟来的幸福。 眼睫毛稍稍扑簌了下,看着始终低头轻吻着自己手背的李南方,花夜神双眼又慢慢地弯了起来。 她觉得,这一刻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当然了,她还是稍稍有些遗憾的。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李南方,并爱上他。 那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会长很多。 甚至在他被王上一刀砍下脑袋来时,她还能为他生个孩子。 想到师母抱着的那个小崽子,花夜神就在心中祈祷:“但愿上苍能让我早点康复,那样也许真能有机会生个孩子。我们俩死后,我们的孩子会被师母抚养长大成人。真要那样,我要不要每晚都去看望他?他会不会害怕呢?” 这就是花夜神。 这就是比男人大好几岁的女人。 比男人大好几岁的女人,才会懂得去疼男人,为男人着想。 哪像比男人小的女人,野蛮任性不讲理,无论男人为她做什么,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可能会感激,但很快就会抛之脑后了。 可一旦她要是为男人付出点什么,却会牢记一辈子,并挂在嘴上隔三差五的提醒男人,说她曾经做过什么,并因此理直气壮要求男人该怎么做。 所以男人找老婆时,最好是能找个比自己大几岁的。 尤其像花夜神这般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关键是有钱,懂得疼男人。 就是花夜神幸福的胡思乱想时,就听李南方低声说:“过两天,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京华。但我保证,等我办完事后,我就会马上来陪你。” 他的声音很低,却掩藏不住浓浓的愧疚之情。 按说,他该在这儿陪护夜神姐姐的,不然就是没人性。 可有些事,当前急需他去做。 不然,就有可能发生让他遗憾终生的结果。 “你去。” 这两个字,是花夜神用手指,在他掌心慢慢写出来的。 “对不起。” 李南方再次道歉。 花夜神没有再写字。 她用手指只写了两个字后,就已经累到不行了。 她总算能脱离危险期,重新醒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想在刚醒来时,和人大谈特谈——别以为床上功夫好的女人,伤口恢复的就比常人快。 她只是再次眨了眼睛,意思是说她懂。 “先休息吧。” 李南方站起来,右手自花夜神双眸上轻抚过。 搞得就像让死不瞑目的死鬼,赶紧闭上你的眼,别再瞪着老子那样。 他的手掌轻抚过后,花夜神的眼睛却依旧睁着,带着一丝焦虑。 她想告诉李南方一些事,却又苦于说不出来。 李南方明白了:“你是想我替你安排好会所的工作?” 花夜神睁着的眼,一动不动。 李南方想了想,又问:“你是怕我撒尿找不到厕所?” 花夜神没动静,眸光里的那一丝焦虑,却少了些。 “哦,我知道了。” 李南方抬手打了个响指:“你是担心我会在京华迷路。” 花夜神如果能叹气,肯定会叹口气。 她如果能动,肯定会跳起来扑倒他,咬死她。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唯有慢慢地闭上眼。 太重的伤害,让她在第二次醒来后,能够支撑这么久,就已经很不错了。 倦意,好像潮水般的涌来,即将把她淹没时,总算听到该死的李人渣说正话了:“放心了,以后再遇到杨逍时,我宁可在他面前装孙子,也要保护好自己的。” 花夜神笑了。 在暖暖地梦中。 轻轻掩上房门时,李南方又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 外面走廊中,也有个女人在看着他。 是蒋默然。 相比起前两天,蒋默然要憔悴了很多。 毕竟连续两夜一整天,始终衣不解带的守在病人身边,无论换做谁,都会变成这样子的。 那样李南方,在陪护花夜神时,他比在家里床上都睡得舒服。 “她醒了?” 蒋默然并没有进去,却能从李南方眉梢眼角里隐藏着的轻松中,看出好消息。 “应该是子夜时分就醒了,刚才再次醒来,情况很不错。” 李南方笑了下,走到蒋默然身边,顺势倚在墙上,点上了一颗烟:“老吕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再观察两天后,就可以转到特护病房内了。” 双手抄在白大褂口袋里的蒋默然,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轻声说:“这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我都在陪护他。” 她早就对李南方说过了,这辈子她只爱他一个人,心甘情愿当个快乐的小三了。 可这数十个小时内,她却衣不解带的陪护在她前夫榻前,像一个妻子。 尽管吕明亮是为了救她,才身受重伤的,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李南方会因此而多想。 这才着急解释:“原本,我想给他妻子打电话的。可我、我听说,他妻子怀孕了。怀孕的女人休息不好,会影响胎儿发育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对他只是——”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老吕中枪后,和你说过一句话。” 从此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这是吕明亮在中枪后,对蒋默然说出的话。 无论老吕此前伤蒋默然伤的有多重,都已经在替她挡住子弹时,赎清了他的罪恶。 听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后,蒋默然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他刚要说什么,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等吕明亮康复后,她和他,才是互不相欠了。 李南方赞成她去陪护吕明亮。 如果她因为顾忌李南方的感受,没有去陪护老吕,才是不对的。 “你做的很对。” 当李南方认真说出这句话时,蒋默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扑进了他怀中,用力搂着他,双肩不住地剧烈抖动。 这儿是重症监护区,严禁大声喧哗,燃放鞭炮或者嚎啕大哭。 所以就算蒋医生真想哭个天昏地暗,她都得忍着。 就像在过去的这两夜一天内,她始终被吕明亮醒不过来的害怕,与李南方有可能误会她“旧情未了”折磨着。 现在吕明亮终于度过危险期,李南方又很理解她,支持她这样做。 蒋默然肩负着的千斤重担,这才卸了下来,只想尽情的大哭一场,心里才会好受些。 “别哭了。好多人都往这边看呢。” 李南方劝了两句没起到效果后,心里叹了口气,低头在她耳边又低低说了句什么。 蒋默然双肩剧烈的抖动动作,与压抑的呜咽声,都骤然停止。 因为她听到李南方说:“以后有了孩子,你们两个都这样哭,我还要不要活呢?” 第1163章 岳梓童的请柬 没有不想生孩子的女人。 真有,那也只能证明那个女人不成熟。 像前些年受西方文化侵蚀,很多特立独行的女孩子,都骄傲的宣称要当个不要孩子,不嫁人的单身贵族。 诚然,不要孩子不结婚,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不用担心男朋友有没有出轨,更不用夜半起来给孩子换尿布。 完全可以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想和哪个男人睡觉——反正又不花钱。 被很多俗人向往的“想走就走”远行,对于她们来说根本不是梦。 就仿佛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其实只要有这个想法的女人,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傻、是不成熟的。 当前社会文明越来越发达,无论物质上,精神上都比以前提高了太多,这都是因为人类始终在遵循自然规律,繁衍生息。 历史上,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如此多的单身贵族。 她们自以为骄傲着,习惯性高昂着下巴,蔑视那些拖家带口的贩夫走卒,是因为她们并没有意识到,她们连动物都不如。 尽可能的繁衍后代,是所有动物的本性,无论条件有多么的恶劣。 如果都去当单身贵族,数十年后,谁来替这些弱智脑残女青年生产存活下去的饮食? 还尼玛的吃这鸡那鸡,喝这咖啡那饮料的,到时候连尿都没人给她们撒的。 不要孩子的单身贵族,年轻时应该能活的潇洒,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 可等她们过了生育年龄,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呢? 怎么可能会像那些有着家庭的女人们那样,有丈夫疼,有孩子赡养着,闲暇时可以像年轻时那样,手牵手的漫步在夕阳下,默默回味她们平凡而又甜蜜的青春。 她们只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屋子里,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向因她们坚决要做单身贵族而死不瞑目的父母,忏悔。 蒋默然当然不愿意做这样的傻叉女人,她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孩子,从来都是生命的延续,美好的未来。 每一个真正的母亲,都懂这个道理,所以她们才会如此疼爱孩子。 这世界上,才会有“母爱最伟大”的说法。 只是默然姐姐想要孩子,必须得经过李南方的同意。 可她暂时不敢把这个要求告诉李南方,因为她怕他会因此对她不满。 至于她为什么这样想——女人的想法,从来都很古怪的。 反正,随着身体的越来越成熟,蒋默然想要个孩子的想法,是越来越迫切。 同时也越来越担心,李南方不会同意她的要求。 尤其这两夜一天守在老吕病床前时,她想了很多,很多。 再漂亮的女人,也有美人迟暮的那一天。 可再丑的男人,哪怕老的牙齿都掉光了,也会在看到性感美少妇时,春心大动。 蒋默然真怕,等她人老珠黄像吕明亮这样躺在床上时,榻前却没有谁来陪护她。 所以她才无比的迫切,希望能有个孩子。 那么,她就必须得说服李南方,允许她生个孩子。 如果李南方不同意——天底下,就是你一个有种的吗? 爱情是爱情,孩子是孩子,不可混为一谈的。 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蒋默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爱情很美,但不能当饭吃。 孩子可能会很烦人,却是她生命的延续。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南方主动拐弯抹角的告诉她,想和她要个孩子了。 蒋默然,能不在一楞之后,狂喜过望吗? 清晰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心跳,骤然加速,娇躯都在剧烈颤抖后,李南方笑着抬起头,向电梯那边看了眼,拍着她肩膀说:“你的当医生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想生个健康的宝宝,你就该快乐的把你养胖。” 蒋默然在他胸前,用力擦了擦泪水,抬起通红的双眼:“你会喜欢胖女人吗?” “胖女人才有手感啊,对吧?” 李南方色色的笑着,在蒋医生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你——到时候不许我嫌弃我,更不要忘记你说的这些。” 蒋默然轻咬了下嘴唇,也向电梯那边看了眼,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身快步走进了花夜神的病房内。 她越来越聪明了,看到宗刚站在电梯门那边后,就知道李南方要忙了。 更知道守着宗刚,最好别和李南方这么亲热。 这能有效预防宗刚背后那个强大的女孩子,会把她视为敌人。 李人渣在七星会所的宣言,没有一个字说他要迎娶岳梓童。 可所有人都坚信,他真能为岳家主去做任何事。 万一岳家主因为默然姐姐的“不长眼”,就对她暗下毒手呢? 到时候,李南方估计也就是抽她俩耳光就完事了。 毕竟人家是堂堂豪门家主啊,可不是蒋医生这种小人物能赵惹得起的。 还是及时闪人,方为上策。 “宗先生,你早就来了?” 无视那些走过他身边时,就会皱眉看着他嘴上香烟的护士,李南方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宗刚面前。 宗刚微微弯腰,客气的说:“刚来还没一秒钟。” 老宗这样说,是在委婉的暗示:“李先生你放心,我是绝不会把刚才你抱着美女医生亲热的事,转告我们大小姐的。” 其实圈内人从去年开始,就已经知道蒋默然是李南方的御用小三了。 宗刚仍旧这样暗示,这就是在明显的释放善意,讨好李南方了。 他不能不讨好李南方。 因为大小姐需要他。 岳梓童想要的东西,已经和她未来命运息息相关的宗刚,除了竭力帮她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选择了。 她好,他才真的好。 对老宗的讨好,李南方一点都不在意。 就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那样,李南方笑了下:“宗先生,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李先生您说的没错,我就是来特意找您的。” 宗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请柬,双手递了过来:“这是我们大小姐,特意嘱咐我给您送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现在一看到红请柬,脑袋就会大。 尤其是岳梓童的请柬。 岳梓童是谁? 那是他小姨。 和他可是蛮横跋扈惯了的,虽说现在已经贵为岳家主了,可她肯定不屑在李南方面前摆什么臭架子,真要有事找他,直接给他打个电话就好。 有必要搞得这样正式? 看着那张请柬,李南方叹了口气:“唉。宗先生,我能不接受这张请柬吗?” 宗刚笑而不语。 好像面壁十年终于悟道的高僧那样,让李南方升起一股子要把他鼻子打歪了的强烈冲动。 但看在他本来就不帅的份上,菩萨心肠的李先生这才没有动手,拿过了请柬。 六月十五号,也就是明天,岳梓童要在家里举办一场酒会,希望李先生能大驾光临,那将会让她的寒舍蓬荜生辉。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淡淡地说:“她又要搞什么妖蛾子?宗先生,那晚在七星会所时,我已经和她——” 李南方想告诉宗刚,那晚他曾经明确无误的告诉过岳梓童,他是不会去她家看她的。 他现在是有妇之夫不是? 即便是他曾经当众说过,谁敢欺负他小姨,先从他尸体上踩过去的话,但还是不想在这时候,和她走的太近。 那番话还在耳边回荡,岳梓童就郑重其事的下请柬让他去岳家做客,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现在还有很多事,需要李南方去做,他实在没心思再和岳梓童搅和什么了。 只是他刚说到这儿,就被宗刚打断了:“李先生,我知道那晚您和我们大小姐孤男寡女独处了两个小时。该做的事都做了,该说的话都说了。可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又请您去参加酒宴的。” 李南方愕然。 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宗刚,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别看宗刚只是岳家主的贴身大管家,可要换算到官场之上,凭借他的人脉与资历,完全可以主政一方,是那种不怒自威的大人物。 就是这样一个大人物,此时却说出这番相当没自尊,不要脸的话,李南方能不惊讶吗? 宗刚却不给李南方再说什么的机会,向蒋默然刚走进去那间屋子看了一眼,转移了话题:“本来,我们大小姐是要来看望花总的。只是现在花总急需静养,只能以后再说了。李先生,您先忙,我走了。” “等等。” 李南方总算能说话了:“我能不去吗?” “没人能勉强李先生您的。” 老宗笑着说了句,转身给李南方留下了个伟岸的背影,从楼梯走了。 “那我就不去了!麻烦宗先生告诉你家大小姐。” 冲楼梯口喊了句,李南方撇撇嘴,把那张请柬随手扔进了走廊垃圾箱内。 就算是用脚丫子去想,李南方也猜出岳梓童有请他去岳家做客的行为中,隐藏着见不得光的阴谋。 这里面,要说没有贺兰狐狸的手笔,打死李南方都不信的。 这两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李南方信步走在大街人行道上时,已经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了,就当从没发生过。 可越是这样想,所有的注意力反而越往这方面集中。 搞得他不胜其烦,终于忍不住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贺兰小新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 听到这虽然木呐却很亲切的机械声后,李南方低低骂了句什么,找到岳梓童的手机号,开始拨打。 同样的回音。 证明她们两个,早就算到李南方会给她们打电话,所以才提前关机。 “呵呵,这是在钓鱼了。” 李南方冷笑一声,下定了决心。 既然那俩自以为是的女人,故意利用他的好奇心来钓鱼,那么就让她们举着杆子在哪儿等着吧。 明天一早,他就会返回青山。 嗯,最好是干脆把手机号给换掉,免得被骚扰。 李南方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就听到旁边有熟悉的乡音传来:“你,你们想干什么?” 第1164章 打的就是青山人 青山,有李南方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潜意识内,他已经把青山当做了家乡。 所以耳边响起乡音后,他立即抬头看了过去。 几个穿着短袖背心,胳膊上描龙刺虎的年轻人,正在推搡着一对夫妻。 说起来,老常与程主任还真没有夫妻相。 老常长相普通不说,还长的特着急,脑门两侧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看上去得小五十了。 反观今年才二八年华、哦,是二十年前的二八年华的程主任,一点也不像三十六的。 一件短袖鸡心领的嫩黄旗袍,脚踩黑色平底布鞋,风吹起衣摆露出大半截黑丝美腿时,把她花信少妇的成熟风韵,尽显无遗。 如果常主任人高马大,有着不怒自威的官威也就罢了,关键是在被京华街头混子围上来后,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老常,居然被吓得浑身打哆嗦。 还得让身材娇小的程主任挡在他面前,与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半脑袋的古华怒目相视。 别看古华在前天刚遭受过段香凝惨无人道的打击,牙齿被踢飞几颗,肋骨也断了几根,可他毕竟是从小就在街面上打杀惯了的好汉,这点小伤——对付两个外地人,还是没问题的。 骨碌一声,双眼直勾勾盯着程主任鸡心领内那片嫩白的古华,喉结动了下,笑道:“我想干嘛?哟,这位姐儿,您是来自外地的吧?声音倒是很好听,这小嘴巴看起来也很诱人。估计吹喇叭的功夫,确有独到之处吧?” “你、你们闪开。警察,警察过来了。” 程主任玉面羞红,赶紧抬手挡住了领口,踮起脚尖往西边看去。 刚才她就看到了,西边不远处的路口上,就有交警执勤的。 京华治安,在全宇宙都能数得着的,交警看到这边有人发生争执后,没理由不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的。 “警察过来了,那又怎么样啊?我们又没犯法。” 古华当然也看到交警正快步走过来,立即给一个小弟使了个颜色。 那个小弟会意,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哟,刘警官,今天值班?” 那个小弟故意大声和交警打招呼,这是在告诉老常俩人,他们认识警方。 “小武,怎么回事?” 刘警官摘下了脸上的墨镜,看向了这边。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是这样的。” 小武是个口齿伶俐的,三言两语就把冲突说清楚了。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是古华带着几个小弟,准备去总院看望受伤的弟兄时,被边走边四处看的老常给撞了下,一箱乌鸡蛋都摔在了地上。 青山抗旱的头号功臣老常,因在抗旱期间以单位为家,足足两个多月过家门而不入——为表彰他做出的大贡献,上级领导开恩放了他十天假期,这才带着老婆来京华游玩。 这件事,确实怪老常。 刚把人鸡蛋撞在地上后,他就赶紧的赔礼道歉,更说要为古大哥重新买一箱鸡蛋。 可像古大哥这种大人物,会在意一箱鸡蛋吗? 当然不在意。 古大哥在意的是,穿着如此性感到花枝招展的程主任,居然是老常这种呆逼的女人。 古大哥没打算替天行道,拆散这对外形相当不配的夫妻。 他只希望,这位性感美少妇,能陪哥几个去前面不远处的酒吧里喝几杯,交个朋友的同时,再听她诉诉苦罢了。 这算是做坏事吗? 当然不算。 既然古华等人不是在做坏事,而且两个外地人又有错在先,刘警官又何必插手呢? “有话好好说,别欺负人。” 刘警官接过小武递过去的香烟,点了一颗后,顺手放在了口袋里。 “请刘警官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欺负人。” 对转身走开的刘警官背影挥手敬礼后,小武又对古华嘿嘿笑了下。 看到刘警官走了后,程主任立即意识到古华等人的来历不凡了,估计打电话报警也没用,就有些慌了,刚要再说什么时,老常把她拽到身后,陪着笑脸说:“兄弟,我是青山——” 老常想告诉古华等人,说他是青山市抗旱防涝办公室的主任。 虽说这个部门是个清水衙门,但好歹也是个正处级干部不是? 所以老常就希望,古大哥能看在他是个公务员的份上,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只是他刚说道“青山”这两个字,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好像有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原地转了两个圈子,都没分出东西南北。 什么叫好汉? 像古华这种肋骨断了几根,仍能一巴掌把老常给抽懵逼的男人,就是好汉! 当然了,古华也是个好脾气的。 这一点从他和程主任说话,抽老常耳光时,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容就能看得出。 尤其看到老常被抽耳光后,真没想到他敢在光天化日、天子脚下打人的程主任,傻楞了片刻后,蓦然醒悟过来,尖叫着抬手就抓向古大哥的脸:“你个兔崽子,敢尼玛打老娘男人!” 程主任本来就是来自民风彪悍的西北,又是那种当着单位十几号单身狗,就敢和老常在办公室内狂撒狗粮的泼辣货,现在看到她男人被抽耳光后,才不管古大哥是什么来头,当即施展出九阴白骨爪的盖世武功,刺啦一声,在他脸上狠狠挠了一把。 这时候,古华恰好在笑着说道:“哥们打的就是青山人——哎哟,挖槽!” 就像程主任没想到古华敢打她男人那样,古大哥也没想到这娇俏性感的小女人,居然敢吃了豹子胆那样,当众在他脸上狠狠来了一道。 不动手就不动手,动手就必须见血! 这是程主任和人打架时,坚决遵守的大原则。 也正是这样,她在青山当居委会副主任时,才能震住那条街上的小商小贩们。 可她暴怒之下,完全忘记这儿是京华啊。 古华也不是那些阻碍交通的小贩,被她狠狠抓了一把后,能善罢甘休才怪。 “草你个臭婊砸,你敢抓我的脸!” 尊容被破的古大哥,再也顾不得保持他的绅士形象了,大骂声中抬手就去抓程主任的头发。 他决定了。 今儿要不让这个臭女人给他好好吹上半天,就别想再离开京华了。 毕竟古大哥是有陆家罩着的,只要不闹出重伤,人命来,这片辖区的警方都得给他点面子。 “住手!” 就在古华右手即将抓到程主任头发时,有人在他背后冷声喝道。 “哎哟,卧槽,谁家裤裆破了,把你给露出来了?” 对于这种多管闲事的找打货,古华都懒得回头去看,自有他身边小弟摆平的。 他只需“照顾”泼辣小娘们就好。 不过很明显,敢当街挠花古华脸的程主任也不是个善茬,看到他抬手抓过来后,立即一歪脑袋,顺势再次出手,刺啦一把,又在他抓空的左手手背上狠狠抓了几道。 西北女子不发飙,基本都是温婉赛江南的贤妻良母。 一旦发飙——好吧,先出了眼前这口恶气再说。 至于等会儿要不要得跪在地上给人吹,等会儿再协商好了。 卧槽! 这俩字还在古华嗓子眼里打转,眼角余光就看到他那个去教训某人多管闲事的小弟,好像给汽车撞飞了那样,嗖地直飞出去至少四米远,重重撞在了路边垃圾箱上。 这特么谁啊,敢在我的地盘上多管闲事不说,还又打我兄弟? 古华怒极,蹭地转身,张嘴正要大喝一声什么时,眼睛就瞪的比嘴巴还要大,受伤的左肋,满嘴的牙齿,也疼到不行了。 那天在长城上,李南方只是把他一脚踹飞,并没有给他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 踢掉他几颗牙齿,踢断他几根肋骨的人,是段香凝。 但现在古大哥知道了,当初对他是脚下留情的李南方,比段香凝还要可怕好多倍啊。 为毛呢? 来自大理段氏的段襄够牛比了吧? 不牛比的人,怎么能胁迫陆航在朗朗乾坤下宰杀段香凝呢。 可就是段襄那种冷酷牛比到不行的人,却被李南方一脚把小腿给踹断了。 段襄的身份对于古华来说,就已经是碰不到的天花板了,何况踹断她小腿后,屁事都没有的李南方? 古华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居然会在这儿碰到李南方。 “老大,你怎么了?” 正准备与老大并肩作战,痛扁李南方的几个小弟,发现他脸色相当不对劲后,都连忙询问。 饶命。 英雄! 古华想喊出这四个字。 发自肺腑的。 因为他很清楚,朗朗乾坤下踹断段襄小腿都屁事也没有的李南方,现在就算当街干掉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种杀神级别的存在面前,低头服软是一种荣耀。 只是他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喊出这四个字来。 古大哥吓的失声了。 幸好求饶的动作,他还是能做出来的。 比方双膝一屈,就要重重跪在地上。 李南方抬脚,脚尖在他膝盖上轻轻踢了下,古华就半身不遂了——哪儿还能跪的下? “哥们,我就是青山人。” 看了眼已经迅速搀扶住丈夫,正准备趁机脚底抹油的程主任,李南方和颜悦色的对古华说:“刚才我听你说,打的就是青山人,对吧?” “大,大侠,对不起,我刚才是放屁,放屁!” 古华总算能说话了。 同样,在听李南方说出这句话后,恨得自己不要不要的,结结巴巴的说完,抬手就自抽耳光。 那天在长城上,段香凝在撒泼收拾过他后,又想去招呼他那两个小弟来着,结果那俩哥们相当聪明,不等她动手,就开始狂抽自己耳光。 结果,自然获得了段香凝大人大量的原谅。 事后古华清醒后,听俩小弟这样说后,当场就给他们每人一顿大嘴巴:“你妹的,有这种绝招为何不早点贡献出来,害的老子牙齿都被踢飞了。” 学了这一招后,古华就时刻准备着万一碰到惹不起的人,就拿出来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第1165章 第二张请柬 老大永远是正确的。 老大,就是你们极力效仿的楷模! 这两句话,已经被古华请某书法名家写在纸上,裱好好后挂在了公司会议室内。 久而久之,这两句话就深深印在了众小弟的心里,形成了一定的条件反射。 所以当古大哥抬手自抽耳光后,其他几个小弟都抬手,噼里啪啦的自抽起了耳光。 至于老大为毛自抽耳光,事后肯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的。 总之,紧随老大脚步走,是绝不会吃亏的。 好几个面目狰狞,身材魁梧的汉子,排着队争先自抽耳光时,绝对是街头上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压过了那些故意让风吹起长裙的女孩子们。 李南方可没想到,古华居然这样杀伐果敢,搞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人家都集体做出这动作,给足了李南方面子了,如果他再不依不饶,那就未免不厚道了。 有道是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李南方抬手——摸了摸下巴苦笑道:“行了,行了,都滚吧。” “是!” 古华这才如蒙大赦,弯腰给李南方深鞠一躬,转身就跑。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拽了句文言文,也没理睬老常俩人,李南方抬脚就走。 本来,在京华帮老乡解决问题后,李南方怎么着也得和老常俩人聊几句的。 可程主任刚才趁着他吸引古华火力,居然要搀着老常脚底抹油的姿势,让李南方心中不爽了。 只是他刚要走,古华又跑了回来。 李南方皱眉:“怎么,嘴巴还痒?” “啊,不,不是的。” 古华连忙摇晃着双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是李南方,李先生吧?” 李南方笑了:“怎么,还想记住我名字,预备着以后找旧账?” “我、我哪敢。李先生您说笑了。” 古华连忙再次否认后,从旁边小弟拿着的皮包里,拿出了个东西。 看到那一抹大红色后,李南方很想抬脚,把古华踹出去。 请柬。 又见请柬。 就在不久前,李南方刚在医院收到宗刚的一张请柬,现在古华又拿出来了一张。 特么的,李老板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待见,是人不是人的都以能请到他而为荣了? 真以为李老板不知道请柬只有两层含意,不是花钱,就是麻烦吗? “这是陆航,陆先生委托我转送给李先生的。” 古华双手捧着请柬,期期艾艾的说:“本来,我今天去总院,主要就是给您送请柬的。谁知道半路上幸会了——还请李先生收下。” 从他满脸恳求的样子里,李南方就知道他必须收下这份请柬。 不然,古华就会有麻烦。 虽说古华有没有麻烦,和李南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举手之劳就能解决别人麻烦这种事,李南方觉得以后多做几次,还是有助于身心健康的。 毕竟做好事的感觉,要远远比做坏事更好。 至于接到请柬后,会不会如约前去,那就是他的事了。 “谢谢,谢谢李先生。” 看到李南方接过请柬后,古华是大喜过望,肿起老高的脸颊都在发光,连声道谢后,这才转身带着他几个小弟,如飞般的跑远了。 今晚八点整,还请李南方先生光临寒舍,陆航定当会扫榻恭候。 这句话就是请柬上的内容,一丝不苟的小楷,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陆航是谁? 哦,就是段香凝那个帽子已经绿了的丈夫。 陆航为何要请李先生光临他的寒舍? 难道说,陆航要效仿老吕,请他去陆家当着全家人的面,和段香凝上演一幕活春宫,在从中获得强烈视觉冲击的同时,也获得好处吗? 寒舍? 这些大少大小姐的,什么时候学的如此谦虚了? 如果他们家也算寒舍的话,那么普通老百姓的屋子,岂不是就是狗窝了? 看着这张请柬,李南方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陆航与岳梓童俩人相比,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在李南方的心中地位,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而且给岳梓童送请柬的是宗刚,给陆航送请柬的,则是一个混子。 但李南方可以无视岳梓童的请柬,却不得不慎重对待陆航的。 原因很简单,不入流的陆家应该很清楚,他们的面子再大,也不会大到让花夜神的新婚丈夫,去他家做客的地步。 李南方相信,陆家应该很清楚这点。 可他们还是让古华送来了请柬,那这里面就有蹊跷了。 也不是太蹊跷——李南方脑海中攸地浮上一张脸时,轻轻叹了口气。 他必须得去陆家。 因为前天他刚在长城上救了段香凝。 “请问,你是李南方?” 就在李南方想的入神,拿出香烟叼上一颗时,耳边响起熟悉的乡音。 回头一看,就见身穿嫩黄旗袍的娇俏少妇,正满脸赔笑的看着他。 “是。” 心中有事的李南方,忘记了刚才看到她要拽着丈夫溜之大吉的那一幕了,只是随口问道:“还有事?” “你也是青山人吗?” “对。” “你住在青山哪个区?” “你是查户口的吗?” “当然不是。” 程主任赶紧摇头,解释道:“咱们是老乡啊,我也是来自青山的。刚才,幸亏你出手相助,才帮我们打跑了坏人。为此,我们想请你去吃点东西,算是摆酒感谢了。” 望着这特会说话的小女人,李南方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算了。举手之劳罢了,不必介意。” 程主任可是亲眼看到,古华那样可怕的混子,看到李南方后,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自抽耳光求饶了。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这位老乡大有来头啊。 就算也是混社会的,但能够与这样一个猛人成为朋友,那以后谁要敢再欺负老常时,她就可以报出李南方的字号来:“知道李南方不?那可是我们的兄弟。” 不过察言观色本事过硬的程主任,也从李南方的冷淡中,意识到刚才要拽着老常脚底抹油的意图被人看破,心中不爽了。 程主任也很光棍,马上抬手拦住要走的李南方:“兄弟,姐姐我托大叫你一声兄弟。兄弟,刚才是姐姐不对,试图趁你缠住那几个傻叉后脚底抹油来着。现在姐姐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了,所以想给你摆酒陪罪。看在咱们都是青山儿女的份上,你不会不给姐姐这个面子吧?” 程主任这番话说出来后,倒是让李南方刮目相看了。 尤其满脸苦大仇深样的老常,也陪着笑脸不住地点头哈腰,李南方再不赏脸,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前面路口右拐不远处,就有一家不但,但很干净的小饭馆。 在老常很有礼法的请李南方上二楼时,他听到程主任小声嘀咕:“李南方,这个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李老板的虚荣心,顿时膨胀了起来。 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没有点着鼻子,郑重其事的介绍:“区区不才,正是青山南方集团的老板,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是也。这位姐姐,李某管你所穿的黑丝,就是我们的产品。” 服务生刚过来,程主任就拍着桌子:“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给我通通上一遍。” 看着土豪般的程主任,再看看坐下后就正襟危坐的老常,李南方不由地感慨,上天还真是会牵线搭桥,明明两个怎么看都不般配的男女,却是感情不错的夫妻。 “兄弟,首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程芳,现在是青山东区光明街管委会的副主任,也勉强算是个屁大的小官了。” 程芳拿起服务生刚端上来的啤酒,也没用起子,直接伸嘴里用牙齿咔吧一声,咬开了。 拿牙齿咬开酒瓶盖,男人中常见。 不过女人就很少这样做的了。 看着程主任毫不在意的吐掉酒瓶盖,李南方就开始胡思乱想:“就这样一口好牙,你丈夫敢让你吹吗?还有就是,你用牙咬开的,再给我倒酒,就不怕我会嫌你有传染病?” 程主任才不管这么多,拿过三个啤酒杯,咚咚地倒满。 用了不到三瓶酒。 她端起一杯来,昂首咚咚咚地一口喝干后,没有丝毫的停顿,又把那两杯干掉了。 这还真是一言不合就开喝。 一口气喝掉接近三瓶啤酒,对李南方来说也很轻松。 可程主任是女人啊。 又不是苏雅那种腿长胸大的大洋马,也就一米五多点的个头,能一口气干掉小三瓶,还真让李南方有些惊讶。 “这三杯,算是姐姐我给你陪罪了。” 程主任弯腰又拿起两瓶,用牙咬开,倒酒时说道:“接下来的这三杯,是我代替我们家老常,感谢你的仗义相救。哦,忘了给你介绍了。常青,青山抗旱防涝办公室主任,正处级干部,一年到两头屁的油水都没有。为此,愁的他头发都掉了——” 程主任在介绍时,老常赶紧站起来,对李南方笑着弯腰,低声说:“李先生,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李南方见过很多“阴盛阳衰”的夫妻,他老师老谢,几乎是把师母当女儿来宠的老头,但还从没见过老常这样的夫妻俩。 至于老常这个正处级“高官”,李南方倒是没放在眼里。 反倒是在惊讶之余,很欣赏程主任的干脆,苦笑着摇摇头:“程主任,你们也说大家是老乡了,陪罪不陪罪的就算了吧。” “行,反正这玩意喝多少对于我来说也是凉水,我就是让你看看我们的高姿态。” 自诩喝啤酒就是喝凉水的程主任,在坐下时身子明显晃了下,幸亏老常及时伸手,搀扶住了她。 “我没事。” 程主任坐下后,才甩开老常的手,张嘴刚打了个酒隔,忽然叫道:“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青山南方集团的那个李南方!” 李南方微笑着点头,刚要说正是鄙人时,程主任又大惊小怪的叫道:“哈,怪不得总盯着我的腿看。我还以为你是欣赏我的黑丝美腿呢,原来你只是在看你的产品。” 第1166章 男人能吃才能干 听程主任这样喊叫后,饶是李老板宽宏大量,可也是老脸发红。 他觉得,程主任侮辱了他的审美格调。 在古华这种人看来,身材娇小的程主任,绝对是值得男人为她不惜冒险,也要去强占她的小尤、物。 但李老板是古华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呆逼吗? 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些女人,哪一个不是人间极品,性感妖艳者有之,内敛清纯者有之,半性感半清纯者——总之,随便拎出一个人来,就能把程主任给完虐。 既然是这样,他有必要像程主任所说的这样,总盯着她的黑丝美腿看吗? 还黑丝美腿,总共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就算你腿再美,能美到哪儿去? 最最让李南方生气的是,程主任当着她老公的面,来“侮辱”他,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幸好这小女人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李老板几次偷看她旗袍内的美腿,是因为她穿着的丝袜。 “咳,程芳,你喝多了啊。” 表面看上去好像木头疙瘩一个的老常,能够爬到正处级主任的高位,当然不全是因为好运气,察言观色的毒辣目光,七窍玲珑的心肝等,这些官员必备的本事,他是一个都不缺少。 在妻子叫嚷起来后,老常就意识到不妙了。 眼角余光扫向李南方,果然发现这厮老脸发红,面带尴尬的温怒,心中顿时一凛。 桌下的左脚连忙踢了妻子小腿一下,老常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李先生,抱歉,请您原谅贱内失礼了。 她这个人吧,就是个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子,总是大惊小怪的。 我说过她很多次了,她就改不了这个习惯,早晚都会吃亏的。 幸好李先生心胸开阔,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在此,我替她向您陪罪了。” 老常说完,不等李南方有任何反应,端起酒杯咚咚咚,一口气喝了三杯。 看上去酒量很大的程主任喝了三杯后,虽说没有当场摔倒,但此时也已经用手托着腮,直勾勾的盯着李南方,不住地嘿嘿傻笑了。 可老常小两瓶啤酒下肚后,那张看起来苦大仇深的脸,却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虽然是啤酒,但一口气灌下两瓶后,一般人就算不上脸,可也总得打个酒隔之类的。 由此可见老常的酒量,相当不错。 就像他说的话,很是得体,不卑不亢中还隐隐透出,他在尽量维护妻子。 懂得维护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怪不得像程主任这种性感小尤、物,能瞎了眼的嫁给老常呢—— “老常,你太客气了,我可没你想的那样小气。其实,我倒是觉得程、嫂子是性情中人,比那些表面表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的人强多了。” 李老板有些不忿这两口子。 你们请我来这儿,是摆酒感谢捎带着陪罪的。 像堂堂岳家主正儿八经的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都不摆了,能坐在这儿就已经是很给你们面子了,怎么你们夫妻俩咚咚地喝起来,却让我干看着呢。 这是欺负我酒量不行? 像李老板这么骄傲的人,最讨厌别人以为他不行了。 马上就拎起一瓶酒,在开酒瓶时自然不会像程主任那样没品,拿牙齿去咬。 人家李南方只是用拇指抵在瓶盖上,看似轻轻一挑,瓶盖就飞了出去。 也没用酒杯,直接用瓶子开吹。 咚咚咚,接连三瓶啤酒下去,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常夫妻,李南方淡然笑道:“既然贤伉俪也说了,大家都是老乡,出门在外相互照顾下也是很正常的。实在谈不上陪罪啊,感谢之类的。能相遇,就是缘分嘛。” 论起装逼,老常夫妻俩虽说也是深谙此道,但比起李南方这个装逼专家来说,还是差了不小的火候。 “啊,是,是啊。呵呵。” 老常率先反应过来,大力点头以表示李老板说的很对,想用他的海量来让人刮目相看的心思,立即灰飞烟灭,连忙拿起筷子招呼着吃菜,岔开了话题。 接下来,老常除了招呼李南方吃菜,就是闲聊些京华的名胜古迹了。 至于程主任,在老常给李南方满上第三杯啤酒时,就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程主任睡觉时的样子——嘴巴半张着,晶亮的哈喇子流的老常,小脸红扑扑的,就像红透了的苹果,散着她这个年龄段女人的独特气息。 李南方发现,老常每次看他老婆时,那眼神都格外的温柔,还带着些许的心疼。 懂得疼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不过老常再好,和李南方也没多大关系。 他只是借着老常摆酒陪罪的机会,胡吃海塞,毫不客气。 谁要是在肚子饿了时,守着一桌美味佳肴却假扮绅士,好像喂鸟那样拿筷子挑挑拣拣的,半晌吃不了几根土豆丝,那么谁就是傻比。 李南方从来都不屑去当个傻比,只会用他的大饭量,再次赢得了老常的目瞪口呆。 话说这小饭馆的招牌菜,还真多。 满满腾腾的摆了一大桌子,在老常看来,别说就是他们两个吃了,就算再来两个大男人也吃不下的。 但现实却让他大吃一惊——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李南方一个人看狂扫了三分之二。 尤其是在吃烤鸭时。 握了个草的,这是吃烤鸭吗? 这完全是加工机器啊,一根鸭腿从左边嘴角进去,嘴巴一动时,骨头就从右边嘴角出来了。 “我饭量一向很大,倒是让老常你见笑了。” 晃了晃空酒瓶子后,李南方才抱歉的对老常笑了下。 很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常连忙说:“没,没见笑。男人能吃,才能干。服务生——” “不用,真吃饱了。” 李南方抬手,挡住了要喊服务生的老常:“男人能吃才能干,你说的很正确。老常啊,嫂子应该是累了,需要你照顾。我也吃饱了,今儿咱们就散了吧,等以后回到青山,有机会见面时,再坐。” 老常点头,刚要说什么,李南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起来。 屏幕显示,孩子老妈。 不用问,这是龙城城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抱歉。” 李南方笑了下,拿起电话起身走向门口。 他想去外面走廊中打电话,刚一开门,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却是一帮不学好的半大孩子,逃学来到了这家小饭馆,大呼小叫着服务生赶紧的上菜。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只好把门关上,站在门后接听了龙城城的来电:“在医院?” 龙城城和人打电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的。 “没有,已经出来了,在外面吃饭呢?” “哪个饭店?” “好像是——闲人居吧。” “闲人居?等着。” 龙城城说完,也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就结束了通话。 李南方楞了下,随即醒悟了过来。 看来龙城城知道这个闲人居,而且她当前距离这边不远。 不然不会这样说。 “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在。” 李南方心里抱怨了句,有心再给她回拨过去,告诉她这边还有老常俩人呢。 但想了想又算了。 反正她也不认识老常俩人,来了后看到有外人在,打个招呼再走就是了。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不知道龙城城在时隔一年后,已经又杀回青山当副市长去了。 龙城城现在做什么,李南方没问,她也没说。 没办法,李南方只好对老常抱歉的说:“我一个朋友要过来,就在附近。她啊,不怎么会说话。你看——” 老常立即明白了,连忙说:“李先生,那就这样吧。等回到青山后,咱们再聚。” 老常的话音未落,趴桌子上睡了一觉的程主任忽然醒了,用力眨巴了下惺忪的睡眼:“兄弟,你这是要走啊?姐姐我还没有和你喝几杯呢。” “程芳,李先生还要去忙呢,等下次有机会吧。” 老常低声劝道。 “你怎么知道兄弟去忙啊?早上在大街上瞎溜达的人,能有多忙?” 程主任虽然醒来了,可明显是喝多了,守着李南方也没给老常面子,瞪眼拍着桌子:“来,兄弟,你要是看得起姐姐,那就坐下,咱们再好好喝几杯。” 我看不起你。 我真看不起你,就一瓶啤酒的量,还假装很能喝似的。 李南方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看在她喝多了,老常也很尴尬的面子上,还是原谅了她。 反正等龙城城来了后,只要看到有外人在,肯定会拉着李南方走的。 几分钟后,服务生又搬来了一箱酒。 幸好程芳在老常几次相劝下,才同意以茶代酒。 但饶是这样,喝多了的程芳,在听李南方很随意的奉承老常,应该是日理万机时,抬手就拍了桌子,叫道:“屁啊,什么日理万机啊?呃——说日理万机也对,但那是在以前,青山大旱时。我们家老常就像拉磨的驴子,两个多月都没回趟家,就知道埋头苦干。可谁稀罕呢?” “程芳,你——” 老常脸色一变,抬手去捂她的嘴,却被她打开:“怎么地,在青山受气了,老娘我听你的话当哑巴,随便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可现在京华啊,李兄弟也不是外人,我诉诉苦又能怎么样了?” “你,唉。” 老常在他老婆发飙时,还真没办法,唯有叹了口气,端起了酒杯。 也是,现在远离青山,老婆心里不爽,和人说说,也不是多大的事。 只要李南方听了后,不烦就行。 李南方当然烦。 他自己现在忙的焦头烂额,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哪有给人当倾诉不满的垃圾桶的觉悟? 不过看在大家都是老乡的份上,而且程主任可能觉得热了,还把旗袍鸡心领上的扣子解开——的份上,李南方就姑且听之了。 “要说起来,我们家老常那个姓龙的顶头上司,还真不是个东西。” “程芳!” 老常脸色一变,低声喝道:“你胡说什么呢你,那是领导!” 第1167章 谁是青山之龙 酒壮怂人胆。 更何况程芳可不是怂人。 怂人哪有当着刚认识的男人,就拍桌子砸板凳的? 所以在老常听她要背后议论领导,心中大惊连忙阻止她时,满肚子委屈愤怒无处倾诉的程芳,居然抄起一个酒瓶子,咣当一声砸在了桌子上:“你特么的给老娘我闭嘴!” 砰地大响声中,还有大半瓶酒水的酒瓶子,顿时碎玻璃,酒水四溅。 李南方首当其冲,满脸都是啤酒,更有一片玻璃碴落在了头上。 绿色的玻璃碴啊。 程芳一瓶子砸下去后,爆响声也把她的酒意给惊散了一大半。 尤其看到玻璃碴飞到李南方脑袋上后,立即意识到闯祸了,拿着半截酒瓶子,傻楞在了当场。 大家虽说是青山老乡,而且当前老常两口子正在摆酒感谢李南方的仗义相助。 可把人家搞一脑袋的酒水,玻璃碴,这又算几个意思? 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 尤其在古华那帮混子看到后,就慌忙自抽耳光的李南方,真要发起怒来——程主任除了以身相许好生伺候之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平息他的雷霆之怒了。 在单位就敢向那些单身狗狂撒狗粮的程主任都吓傻了,更何况官至正处级后,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老常呢? “没事。程主任,你继续说。” 李南方面无表情的抬手,从脑袋上拿下那片绿色玻璃碴,随手扔在了地上。 “兄、兄弟,对、对不起啊、我给您擦,擦擦。” 程芳期期艾艾的说着,手忙脚乱的拿起纸巾,就要给李南方擦脸。 心中无比愤怒的李南方,此时真想把她按在桌子上,刺啦撕碎她的旗袍——但看在老乡的份上,他还是忍了。 抬手挡住她的纸巾,随便用衣袖擦了擦脸,淡淡地说:“继续说。” “我、我还是不说了吧。没得,没得让这些破事,来污了您的耳朵。” 总算感觉事情不对劲的程芳,讪笑了声,偷眼去看老常。 意思显而易见:“老婆我惹祸了,你还不站出来救场?” 老常还没有所反应,李南方就把纸团扔在桌子上,冷冷地道:“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刚才程主任非得说,李南方不屑听。 现在她不敢说了,李南方却非听不可了。 真以为李老板是那种你想倒垃圾就倒,不想倒就不倒的垃圾桶? 就算他是个垃圾桶,也是个有个性的垃圾桶! 李南方的声音不高,却很阴森。 尤其还带着一股子你不说,我就把你推倒的戾气——让程主任再次清晰意识到,这可是个往那儿一站,就能让有警方背景的混子,都自抽耳光的强大存在。 这样的存在,可不是老常良两口子能招惹得起的。 闯了大祸的程主任,吓得小脸苍白,不住地给老常抛媚眼,哦,不对,是丢眼色,希望他能像个男人那样站起来,点着李南方的鼻子大吼:“你让我老婆说,我老婆就说啊!” 可老常,已经明明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一副随时都要站起来与李南方血拼至死的坚决样,但他怎么会像害冷似的,不住地打哆嗦呢? 老常的表现,极大刺激到了程主任的“护花”之心,猛地咬牙,尖声——笑道:“说,说就说。兄弟,你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 为了给李南方做个“有话好好说”的表率,程主任尽量展现出她委婉女性特有的柔声:“也不是我目无领导,更不是我想把兄弟你,当做倾诉苦衷的垃圾桶。只因为,我家老常的上司,简直太不是个、太不厚道了。” 老常那位姓龙的顶头上司,有多么的不厚道呢? 前段时间青山大旱时,压力最大的,就是老常这个抗旱防涝办公室主任了。 老天爷不下雨,能是人力能左右的吗? 能是老常这个主任能改变的吗? 凭什么,刚上任不久的龙副市长,把老天爷不下雨的责任,都扣在老常脑袋上呢? 程主任夫妻俩都很清楚,龙副市长这样做,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她借着工作的幌子来压迫我家老常是假,其实真正的用意,还是看上了我家老常屁股下面这把正处级的宝座,想排除异己,安排她的亲信罢了。” 刚开始说时,程主任还不住地提醒自己,说话时一定要委婉动人。 但她越说,心里憋了很久的怒气,汽油泼火般腾地冒出来了,哪还顾得什么,又是抬手狠狠拍了下桌子,叫道:“逼的我家老常在走投无路后,只好和她立下军令状。芒种那天如果还不下雨,老常就会引咎辞职。” 刚开始听时,李南方只是因恼怒,故意吓唬程主任的。 可听到这儿后,还真来兴趣了:“哦,结果呢?” “结果?” 看到李南方态度缓和后,程主任心中大喜,昂首娇笑:“哈,哈哈,自然是我家老常赢了,成功救民于水火之中。兄弟,你是没看到龙副市长当时那副震惊,失落的样子啊,估计死了老公也就那样了。” 你这番话,如果传到龙副市长耳朵里去,你就等着看我是怎么死的吧。 唉。 老常心中重重叹了口气,知道这时候再劝什么都是白搭了,唯有端起酒杯来喝酒。 “老常他怎么赢得?” 李南方扫了眼一口闷掉杯中酒的老常,笑着问。 “当然是下雨了。大雨,暴雨,一场让青山一夜之间就充满活力的及时雨。” 程主任越说,越兴奋:“最让人感到解气的是,这场暴雨是在军令状上所书的最后一刻。那时候,龙副市长正得意洋洋的等着我家老常在辞职信上签名呢,结果却被老天爷狠狠抽了一嘴巴。据说,她第二天上午就没去单位上班啊,肯定因为嘴巴被抽的太疼了。” 李南方想起来了。 他也是芒种前夕回到的青山,刚出机场就天降大雨,结果遇到了段香凝。 再结果,骄傲到不行,却又怕打雷怕到不行的段副院长,就化身荡漾之娃,使出她的全身解数来,把李老板给伺候了个要死要活。 其中快乐,不足向外人道也。 把那晚的香艳场景赶出脑子,李南方恰到好处的捧哏:“嘿,果然解气啊。程主任,你家老常敢签那张军令状,笃定芒种前夕肯定会下雨,难道他认识老天爷?” “兄弟你可说笑了,就他这样的会认识老天爷?切。” 不屑的撇撇嘴,扫了老常一眼,程主任抬手拍着饱满的酥胸,傲然道:“这一切,当然都是我来策划的了。” “你认识老天爷?” “什么呀。是我认识个了不起的高僧。” 提到高僧后,程主任谈性更浓,索性趴在桌子上,丝毫不介意李南方能从鸡心领内,看到里面雪山沟堑的迷人风光:“兄弟,你可知道就凭姐姐这朵鲜艳欲滴的鲜花,为毛要嫁给老常这一坨牛粪呢?那都是因为我听了高僧的劝说。高僧说我家老常,以后绝对能坐到一方诸侯的宝座。” 女人爱八卦,更喜欢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 男人也爱八卦,同样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感兴趣。 听程主任讲完她的恋爱史后,李南方钦佩不已。 觉得这小女人简直是太傻、太天真了。 就因为一个老秃驴的几句屁话,就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比她大好多岁的老常,这不但需要决心,还得需要拥有足够的傻。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成为正处级干部的老常,还真验证了老秃驴当初所言。 “那可是高僧啊,他不但算到老常能一鸣惊人,更算到芒种前夕,青山之龙能及时回家,遍洒暴雨,来解救它治下子民。” 程主任此时已经满脸崇拜的样子,低声说:“可惜啊可惜,老和尚年龄太大了些——” 这又是个官迷。 受荼毒颇深的那种,应该不会次于老吕。 不过,她谜的倒是很光明磊落。 而且和老常的夫妻感情也不错。 李南方暗中点了点头,随口问:“那个得道高僧法号叫什么?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也去拜访下。” “空空大师。” “叫什么?” 正要端茶杯的李南方,呆愣了下,动作停住了。 程主任却没发现李南方的异常,重复道:“空空大师。空气的空,大师的大师。嘿,这名字,简直是帅呆了。我决定有了儿子后,就叫常空空。” 老常闷声闷气的说了句:“我不同意。” 程主任怒了:“孩子是我生的,他叫什么名字我说了算!” “你一个人能生孩子吗?” 老常据理力争。 程主任一瞪眼:“就你一个人能让我生孩子吗?” 这夫妻俩怒目相对时,谁都没注意到李南方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了下。 空空大师,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太陌生。 他记得很清楚,去年他去拜访老梁时,就见到过那个老秃驴。 老秃驴当时说了些什么,李南方现在想起来还会心惊。 当时,他都想立即把老秃驴灭口的。 不过后来因为事太多,而且也没再见过那老东西,也就渐渐地把他给忘了。 但今天,李南方又从程主任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无论别人是怎么看待玄学这门学问的,说是封建思想也好,坑蒙拐骗也罢,反正李南方觉得,任何东西能够传承数千年而不绝,就肯定有着它存在的理由。 他完全相信,在玄学上有着一定造诣的高人,能通过人的相貌,以及生辰八字,来推测出以后财运等运数的发展。 所以空空大师在十数年前看到老常后,就能看出他非池中物,预言他早晚会成为一方诸侯这种事,李南方没觉得有多荒唐。 正如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在意的是——青山之龙! 即便是李南方的智商再有问题,也能从与空空大师第一次见面,联想到他回青山那晚,恰好是芒种前夕的最后时刻。 身体里藏着一条无形孽龙的李南方,应该就是空空大师所说的青山之龙了。 第1168章 祸从口出 身体里藏着一条孽龙,是李南方最大的秘密。 也是他能由一个早衰患儿,完美逆生长到现在的关键所在。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身体里有这么一个玩意儿。 正如他此前在深度昏迷中,做过的那几个梦。 在梦里,他是八百众村民为炀帝杨广送葬时的一个纸人,即将被焚烧时,有六个女人被他看中,吸取了她们的魂魄,成了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纸人。 但却招惹了炀帝的大愤怒,扑过来要掐死他时,却忽地钻进了他嘴里。 除了这个梦之外,李南方还梦到炀帝和他说,他是“朕”的儿子。 朕的儿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朕能健康成长的宿主。 不过朕也有怕的人,那就是李南方在八百惊马槽下,看到的那个女人。 那个总是在凄声四处找儿子的女人,会不会就是李南方的亲生娘亲? 李南方——不敢去想。 这些事,他只是在梦中遭遇过。 可在醒来后,却从没有试图去把这些事,全部联想起来,从中找出一个清晰的线头,来推断他为什么能成功逆生长,荆红命等人为什么如此的爱护他。 甚至,他都已经隐隐察觉到,大魔头杨逍,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说,总有一天会干掉他了。 李南方不敢去想这些事的理由,很简单。 怕。 就是一个怕字。 如果你身体里藏了条孽龙,还隐隐察觉出你生命的由来,只是个纸人——你会不会怕? 正因为怕,所以李南方从来都是逃避。 就像荆红命等人已经知道他身体里藏了条黑龙,却从没有和他认真讨论过这件事那样。 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偏偏,有这么一小撮人,却热衷于拆穿别人的秘密。 空空大师,不,是空空老秃驴,就是其中的一个。 尽管他只见过李南方一面,李南方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可程主任刚才说的这些,看似很巧合,又有谁能保证这不是老秃驴一手安排的呢? 老秃驴既然能算到老常早晚能咸鱼翻身,更能算到芒种前夕,青山之龙会回归故里,那么就没理由算不出,老常夫妻俩能遇到李南方,并借助程主任的嘴,传达某种信息。 所以李南方并没有太费劲,就能联想到他有可能就是那条青山之龙了。 难道,李南方真是真龙转世? 荆红命等人,又是怎么看他的? 他的父母,究竟是谁? 纸人,真是他的前世吗?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黑龙为什么基本都在保持不该有的沉默? 杨逍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他,夜神姐姐所在的那个神秘组织,有和李南方有什么关系? 他,以后该怎么办? 继续逃避? 还是勇敢的面对未来?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积攒起来后,形成了决堤的洪水,轰隆隆的咆哮着,淹没了他的思维,让他瞬间头疼无比。 “兄弟,你怎么了?” 就在李南方头疼无比,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黑龙总算有了反应,厉声长啸着冲天而起,让他特想猛地大喝一声,一拳把桌子砸个稀巴烂时,正在和老常斗嘴的程主任,发现他情况很不对劲,连忙问他怎么了。 程主任的声音,就像夏天里的一盆清凉水,哗啦一声泼灭了几近让李南方发狂的烈火,心中顿觉空灵,所有的暴躁,居然不翼而飞了。 却有黄豆大的冷汗,自脑门上滚滚落下。 “啊,是不是这屋子里太热了啊?” 看到李南方满头大汗后,程主任才发现房间里没开空调。 “对,对,就是太热了。我喝酒后,爱出汗。” 李南方当然不会说他怎么了,强笑着抬手擦了擦汗水后,顺着程主任的话连连点头。 “早说嘛,有空调的。” 程主任连忙跑到屋角低柜前,拿起了遥控器。 随着空调吹出来的阵阵凉风,李南方的脸色,心跳,血脉流动速度,都恢复了正常。 有些真像,无论隐藏的有多深,早晚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只要能好好地活着。 “兄弟,我再给你要一瓶冰水?” 程主任很聪明,知道女人的细心,关心,是最能讨男人高兴的方式。 果然,李南方再和她说话时,一点让她不舒服的因素都没有了:“不用,不用,这样就正好。哦,程主任,你刚才说到哪儿了?老常成功度过危险期后,肯定能保住主任宝座吧?可你怎么又说领导不厚道了呢?” 程主任为何说龙副市长不厚道? 还不是因为她在吃瘪后,老常借机向她考虑,希望能抱上她白嫩修长的美腿,从此也算是有靠山的人时,她明明答应了,结果却在另外一个领导,想把心腹安排在抗旱防涝处,顺便把老常给挤走时,最该跳出来反对,保护属下的龙副市长,却毫无反应? 老常的投诚,诚然给了龙副市长一个台阶下,但她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你如果是领导,你喜欢一个让你丢面子的属下吗? 肯定不会。 那么当有人有合适的借口,要调整这个属下的工作,让他滚清水衙门里看报纸时,故作无视就是很正常的表现了。 老常这次被放假,外出游玩,看上去是领导的关心,其实等他回去后,他的主任宝座上,就有可能坐上别人了。 “所以我才说她不厚道。” 叭啦叭啦说完后,程主任才冷哼一声:“哼,兄弟,你给姐姐评评理,有这么当领导的吗?小肚鸡肠,瑕疵必报,能成什么大气候?不就是仗着来头大——老常,你别拽我衣服。你还怕李兄弟会把这些说出去?李兄弟可不是那种卖友求荣的小人。” 被老婆打手的老常,尴尬的冲李南方笑着摇了摇头。 李南方当然不是那种卖友求荣的小人。 关键是,今天才刚认识的老常夫妻俩,是他的朋友吗? 勉强算是吧。 虽说程主任的思想,远远不如她的身体更成熟,可有这么一个心直口快又泼辣的朋友,其实也不错。 和这种人相处,不用像和岳梓童那种心机、心机女人那样累。 看在她给自己带来轻松的份上,李南方就问:“老常那位领导是谁啊?这么没品。” “就是我了。” 程芳张嘴,还没说什么呢,包厢门忽然开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李南方抬头,愕然一愣:“城城?” 刚才龙城城给他打电话时,就说要开闲人居了。 所以她出现在这儿,李南方不会感到惊讶。 他惊讶的是,龙城城居然会是程主任所说的,那个相当不厚道的领导。 李南方是愕然,程芳夫妻俩却是在呆愣一下后,脸色齐刷刷地苍白。 从龙城城说的那句话里,包厢内的三个人,不难猜出她早就来了,并站在门外,偷听到程芳说了些什么。 直到李南方问不厚道的领导是谁时,她才“恰到好处”的出现。 龙城城脸色倒是很平静,可轻轻扫过老常夫妻俩的眼眸里,带着让俩人如坠冰窟的凉意。 挖槽。 毛叫祸从口出? 一瞬间,老常夫妻俩都清晰理解到了这个成语的真正含意。 刚才还义愤填膺,每当提到某领导时,都会用手拍一下桌子,仿佛一巴掌就要她拍死的程芳,看到龙城城后,仍然能站立当场,绝对是彻底呆逼的表现。 大脑中,当然是一片空白了。 白的啊,比她的脸色还要白。 至于老常,总算还是个男人。 在龙城城双手抱着膀子,缓步走过来后,他醒过了神,低低叹了口气,站起来拉开椅子,后退两步,对人深深地鞠躬。 老常给龙城城鞠躬,当然不是奢望这个鞠躬,就能改变她对他的印象,在他即将去坐冷板凳时,拉他一把。 而是替在背后诋毁她的妻子程芳,向她赔礼道歉。 至于此后老常会不会被胸倒是很大,可心眼肯定很小的龙副市长,找个机会踢出革命队伍,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龙城城道歉。 老常可不是老吕,陆航之流,为了往上爬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在他心中,妻子才是他的根本,他的全部。 不当官了,向来做什么都是脚踏实地的老常,只要努力总能过上好日子。 可如果没有了娇妻,再好的日子对他来说都是了无生趣,还是一起化蝶的好。 在给龙城城道歉后,老常不发一言,牵起一言不发的妻子左手,走向门口。 现在情况就算是他再能说会道,把天给说出一个窟窿来,也无济于事了。 倒不如趁早赶回青山,回单位收拾下东西,主动滚蛋的好。 自以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能把男人吹舒服——能把天说出个窟窿来的程主任,此时就像个牵线木偶那样,任由老常牵着走,走向了门口。 “站住。” 龙城城说话了,声音比空调吹出来的风,还要冷。 “龙、龙副市长,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给您赔礼道歉了,也决定立即赶回青山,主动辞职了,您就放过我们吧。看在,看在我们不是真心冒犯您的份上。” 老常脸色再次苍白的回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人就没有不得罪人的。 关键是看得罪的这个人是谁。 得罪了古华古大哥那种江湖好汉,撑破天让程主任陪他们酸爽下——这事就过去了。 可得罪了大有来头的龙副市长呢? 丢官罢职都是轻的,说让你从此彻底消失在人世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坐下。” 龙城城没有理睬老常的哀求,抬脚轻轻踢了下椅子。 老常嘴巴动了动,脖子艰难的转着,看向了李南方。 他希望,李老板看在大家都是青山老乡的份上,能为他说几句好话。 毕竟,李南方和龙副市长的关系看上去很不一般。 就因为他们关系不一般,李南方才不会理睬老常的求救。 躲开他的眼神,端起了茶杯。 唉。 我想的太天真了,明知道程芳刚向他抱怨龙副市长,说不定心里正痛恨我们呢,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老常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唯有转身走到桌前。 第1169章 别爱上男人 程芳其实还是很厉害的。 但这要得看她在面对谁时。 面对古华等江湖好汉时,她的泼辣劲一上来,就敢施展九阴白骨爪,挠花他的脸。 但在龙城城面前,程芳却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坐下后傻呆呆望着桌子,半晌都不动一下。 龙城城可比古华等人好看多了,更不会对她亮青花胳膊,但程芳还是这样怕她。 那是因为程芳是个官迷。 一心想让老常能往上爬,爬到老秃驴所说的一方诸侯宝座上。 可就因为她在背后非论龙城城,却被人亲耳听到,就等于亲手把老常从革命队伍中拉了出来——这残酷的现实,让她无法接受。 如果龙城城需要她跪下,砰砰地磕上十七八个响头,就能原谅她的胡说八道,程芳肯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可很明显啊,别说她跪下来给龙副市长磕头了,就算把磕出脑浆子来,人家也不会原谅她的。 同是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的心眼有多大。 于是乎,其实很泼辣,很聪明,很能说会道的程主任,在意识到是她亲手把老常自革命队伍中来出来后,彷徨之余,皆是茫然。 除了扮演不光彩的呆逼角色,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尤其龙副市长也坐下来,就坐在她身边后,人家那冷艳高贵的气场,让程芳只觉自己就是个小黄脸婆,连看人家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幸好,程主任的听觉还在。 她听到龙副市长说话了:“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呢?早就认识么?” 龙城城当然是在和李南方说话。 说出来的这句话,也是很正常的。 听在老常耳中,没有丝毫的毛病。 可心细的程芳,却听出了不一样。 龙副市长声音里,除了该有的自然,不该有的亲近之外,居然还隐隐带有讨好的味道。 其实龙城城本人并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和李南方说话时,就带着讨好的意思。 这是她内心转变的真实反映。 一来是因为李南方是她儿子的父亲,人生中第二个、也是此后唯一的男人。 二来则是她很清楚,去年美背她看在眼里的李人渣,现在被多少优秀女人相互争抢。 如果龙城城还是明珠龙家的大小姐,她自然不会在意这家主,那大小姐的。 可她现在是——丧家之犬啊。 再也不是那个娇纵跋扈的小龙女了,在被师母带人救了后,就把自己定位为李人渣的情人了。 给人当小三的感觉很好吗? 给人当小三,能理直气壮吗? 男人么,基本都是些喜新厌旧的货色。 别看李人渣现在很稀罕小龙女的,可等她的新鲜感消失了呢? 鬼知道这厮还会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如果没了李南方的庇护,荆红命等人还会这样照顾她吗? 才怪。 当然了,龙城城想的有些多,咱们的男主李老板,绝不是那种吃干喝完提上裤子一抹嘴就不认账的混蛋。 说他是义薄云天,是给他脸上贴金。 可他绝对会珍惜,每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男人—— 龙城城也能看出这厮是个什么鸟,她潜意识内还这样讨好李南方,只是女人的本性而已。 李南方可没听出龙城城和她说话时,语气里隐隐地包含着的讨好味道。 更没想到,程芳能从她这句话里,感悟到这种味道后,有多么的震惊:“我还是小看了李南方。 连姓龙的这种大有来头的女人,都可劲儿的巴结他了,那么他岂止只是个商人那样简单? 说不定,这就特么一流落民间的太、子啊。 真可笑,我刚才还对他那样无礼。 唉。 还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看了眼脸色瞬息万变的程主任,李南方笑着回答龙城城:“今天刚认识的。我们坐一起喝酒,是因为我无意中帮了他们一个小忙。” “哦,原来是这样啊。” 龙城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在让老常俩人坐下时,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如果老常是李南方的朋友,那么就算她真不喜欢背后被程芳痛骂不厚道,也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相反,还会根据李南方的态度,来决定是否出手保住老常即将丢到的主任宝座。 不过李南方既然说,他们是今天刚认识的——那就无所谓了,龙副市长还是很喜欢,看到老常被人灰溜溜挤下马的。 兴趣所致之处,弯起可以落井下石,以“报答”他们在背后骂她不厚道的恩情。 搞清楚老常俩人和孩子他爸是什么关系后,龙城城就懒得再和他们说什么了,小手一挥:“老常啊,你们先走着吧。我和李先生还有私事要谈。” “是。龙副市长,李、李先生,那我们先走了。” 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的老常,此时心态恢复了一些平和,牵着妻子的手,微微弯腰点头后,转身走向了门口。 程芳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如果就这样走了,她家老常就只能灰溜溜的滚蛋了。 以后,都别想在官场呆了。 女人的心眼——得罪女人,有时候还不如去摸老虎屁股呢。 摸老虎屁股不一定会死,但得罪有能力的女人,绝对会死的很酸爽。 程芳想最后努力一把,用双膝跪地,再自抽耳光的方式,请龙城城能放她家老常一马。 哪怕只是袖手旁观,笑看老常蹲在墙角画圈圈也行啊。 只要老常没有被踢出革命队伍,依照空空大师的预言,他极有可能东山再起的。 毕竟龙城城势力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的。 程芳刚要挣扎,手腕上就传来一股子大力。 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老常,清晰感受到她要去做什么,才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老婆,死就死吧。我宁死,也不能让你丧失尊严。大不了,我们演绎一段被贪官污吏迫害致死也不分离的动人故事,让后人缅怀。” 对不起,老常。 程芳被老常感动了,双眼发红正要说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心里话来安慰他时,就听背后传来李南方的声音:“老常,我就不送了。虽然我们刚认识,可聊天聊的很愉快。以后回到青山后,我会去找你喝酒的。到时候,可别假装不认识我这个朋友。” 老常的身子,猛地一震。 泪水,决堤了的洪水那样,自程芳眼中喷涌而出。 “好,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李南方的话,就像有点石成金的功能那样,让老常在瞬息间,就变了个样。 龙城城秀眉则皱了下。 这也是本能的反应。 她不喜欢别人,与她对着干。 只是她刚皱起眉头,却看到孩子他爸,貌似很随意的扫了她一眼。 立即,所有的不满啊,不喜欢啊,不服气啊等等,都烟消云散了。 女人就这样。 千万别真心爱上一个男人。 因为你会被那个家伙所左右,无论做什么,哪怕买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有可能去征求他的意见,彻底的迷失自我,一心只想他所想。 “感觉你现在好像不在乎我了,为了外人,就驳我面子。” 等老常夫妻俩走后,明知道李南方很在乎她的龙副市长,还是这样酸溜溜的抱怨。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啊。” “我能吗?” “你当然能。你是谁啊,骄横跋扈的小龙女,何必在乎我的意思呢。” “口是心非的家伙。” 龙城城撇撇嘴,转移了话题。 她今天来总院这边,就是为了找李南方的。 她要回青山了。 而且,今天早上五点半时,她亲自开车,把师母还有她儿子,送到了机场。 岳梓童的神秘新郎,居然是贺兰小新这件事,让师母也是头疼万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索性听从老头的意思:“就让那个混蛋自己去处理吧,我们还是回八百,过我们的悠闲小日子为好。” 有荆红命派人亲自护送师母他们回家,李南方是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 他心里也很清楚,师母不适合被卷进这件事里来。 那样,会让她老人家操碎了心。 这时候抽身走人,无疑是最最正确的了。 也免得让李南方因为师母在京华,再做混蛋事时,就会觉得心里不自在。 “呼,师母走了最好。” 李南方松了口气,看着龙城城问道:“你怎么会成为青山的副市长了?” 龙城城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成为青山的副市长呢?” 李南方瞪大眼:“你除了在床上厉害,满肚子阴人的坏水——哎哟,松手。” 现代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爱掐男人,一点都不理会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简直是没意思透了。 任由小手被李人渣握着,好像鉴赏宝贝似的那样摩挲着,心里甜蜜蜜的龙城城轻声说:“是荆红十叔他们让我去青山的。区区一个非常务副市长,可不是我的仕途尽头。” 李南方明白了。 荆红命等人安排龙城城去青山,当然是为了李南方的事业在青山。 有官面上的人罩着,事业发展时就会减少很多麻烦。 沉默了半晌,他才苦笑着说:“我让荆红十叔他们操碎了心。幸好,我这人的脸皮够厚,总是能把别人对我的好,视为理所当然。” “我最欣赏你这种不要脸了。” 龙城城轻佻的笑了下,看到李南方口袋里露出一角红色,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李南方拿出了请柬,递给了她。 龙城城打开只看了一眼,秀眉皱起:“陆航?就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也会——我知道了,是大理段氏要找你。” 龙城城就是龙城城,很快就猜到陆航为何要请李南方去陆家做客的原因了。 陆家和大理段氏是亲家关系,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龙城城去年之前,可是京华岳家的主事少奶奶,当然也会关心段、陆两家联姻的最终目的。 冷冷地哼了声:“哼,大理段氏派来江北的这枚棋子,蛰伏这么多年后,终于要动了么?只是他们却选上了你。呵呵,这是觉得我龙城城的男人好欺负呢。” 第1170章 女人假装很骄傲 看到龙城城银牙紧咬,风目圆睁的样子,李南方很想笑。 却又不能笑。 很想笑却又不能笑的样子,就好像拉肚子却找不到茅厕那样,是相当难受的。 可难受也得忍着啊。 不然这女人就会和他翻脸。 可就算是这样,一只手还是迅速掐住他肋下一点点的肉,用力拧。 皮肉上的痛苦,迅速击败了忍俊不住的笑意,李南方整张脸好像苦瓜那样,羞恼的想要骂你这臭婆娘,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只是刚张嘴,却又闭上了。 龙城城的双眸中,泛起了明显的雾水。 女人这东西真奇怪,明明她在狠劲的掐男人,却像是掐她自己那样,疼得马上就要放声大哭了。 李南方可是最害怕女人掉眼泪了,被她用手掐住一块肉,了不起肉皮被掐掉一块,可这远远不如让她泪水掉下来,让他的心更疼。 于是,面对龙城城魔爪的摧残,李南方就装作没事人,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海米,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还故意闭上眼,好像在品尝美好人生那样,惬意的样子让人反胃。 他都这样了,依旧没挡住龙城城的泪水,噼里啪啦的掉在他手背上。 肋下不疼了。 女人终于收回了魔爪。 不但收回了魔爪,还掀起他的衬衣,低头,软软的唇儿,啄在已经变成紫青色的皮肤上,嫩舌好像一条小蛇,来回的扫动着。 李南方很是自豪。 他仅仅是付出肋下软肉差点被拧破的小小代价,就能哄的女人心疼不已,施展出她万般的温柔,来安抚他受伤的皮肤。 “一般男人,做不到哥们这种视魔爪掐肉为无物的境界吧?接下来,她是不是该娇嗔着问我,为毛不喊疼呢?再问我可知道她在掐我时,是疼在我身上,却疼在她心上的。哥们该怎么说?是不是说只要你能开心,别说是掐我肉了,就算是掐下我的脑袋来,我也会——” 李南方刚想到这儿,忽然惨叫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还是小看了龙城城的狠心。 这个臭女人,就在李南方心中得意,尽情享受她香唇带来的温柔时,忽然张嘴咬住了他肋下那块本来就受伤的肉。 一口,见血。 比被猎狗咬一口,还要疼啊。 最起码,猎狗咬住你屁股时,只会用力的摆脑袋。 龙城城咬住李南方肋下软肉后,倒是没有用力摆脑袋,只是用双手死死搂着了他的腰。 好像不把他肋下这块肉撕扯下来,就决不罢休。 再怎么大度的男人,也受不了如此残酷的摧残,更何况李南方也不是太大度呢? “卧槽,你特么的松开臭嘴!信不信我把你肉给拧下来!” 李南方大骂着,伸手抓向龙城城的肩头,却又顺着肩头下滑,学她刚才的样子,拧住了她肋下一块肉。 身材丰盈的龙城城,因为刚生孩子没多久的原因,皮下脂肪可比男人厚多了,这也方便李南方一把就抓住,顺时针方向猛扭。 谁要嗤笑李南方没有丁点男人气概,居然学女人去拧别人肋下软肉,他绝对会一拳打过去,把那人鼻子给打歪:“你特么的有男人气概,那你被女人咬住不松口试试!” 再说了,此时掐住女人肋下软肉,可是比抽她屁股惩罚度更高的。 总不能为了让她松口,就把她脖子拧断吧? 那也太残忍了。 惨叫着怒骂的李南方,觉得他在用力拧掐龙城城时,已经用上了全力,绝对比老虎钳子还要老虎钳子,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松口呢? 鲜血,都已经顺着她下巴淌下来了。 砰地一声,就在李南方更加愤怒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七八个脖子,胳膊上贴着纹身纸的半大小子都挤在门口,伸长脖子,瞪着无知的大眼睛看。 这些熊孩子,正是李南方那会看到龙城城来电,想外出接电话时,看到的那帮人。 被化身疯狗的龙城城一口咬住肋下后,李南方不胜疼痛的惨叫声,吸引了这些孩子,纷纷跑出包厢,前来围观了。 当着这帮熊孩子,李南方如果再继续惨叫,那就是在误人子弟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帮熊孩子都是雄性,再过个三五年的就得找老婆,生小孩了。 就像让少女看到少妇在生孩子时疼得死去活来,就会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而拒绝生儿育女那样,李南方要是再继续惨叫——这帮熊孩子亲眼目睹他的惨象后,还会好好疼女人吗? 不好好疼女人,和谁去繁衍后代? 不能繁衍后代,还能有谁在数十年后,继续上缴养老保险,肩负起赡养大批老不死的重则,让李老板这种黑心奸商剥削? 所以为了同龄人数十年后能过上幸福晚年,李南方就算疼地骨头都酥了,也会全身颤抖着,挤出满脸的笑容,缓缓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后,才抬头说道:“进来,喝一杯?” 熊孩子们没谁进来,只是齐刷刷的对他竖起大拇指,意思在称赞他:“哥们,你太牛了!” “唉,不能不牛啊。” 等这帮很懂事的熊孩子,很体贴的关上房门后,李南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专门捡着红颜色的菜肴吃。 中医讲究,以色补体。 大意是说,人头发是黑色的,那么就吃黑芝麻之类黑色食物,能让秀发更加乌黑亮泽。 鲜血是红色的,那么就多吃点红色食物,补血。 现在李南方正处于失血状态中,急需补血。 皮肉撕扯般的疼痛,会让人无法忍受,会惨嚎。 但当疼痛的时间超过十几秒后——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这家饭馆做的西红柿炖牛肉,味道确实不错,都快赶上李南方了。 龙城城终于抬起了头。 满嘴的鲜血。 就像一个妖艳的吸血鬼。 李南方看都不看她一眼,神色从容的继续吃菜,喝酒。 很快,啤酒杯见底了。 所有的啤酒瓶子都空了,幸好程主任在要酒时,也要了两瓶白酒。 只是后来大家喝啤酒喝的开心,反而忘记有白酒就放在桌下了。 李南方弯腰伸手,刚要去拿白酒,龙城城却抢先拿了起来。 李南方没看她,就当她是一团空气,继续吃菜,端起了茶杯。 肋下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接着就有股子清凉之意,从伤口处迅速传遍四肢百骸,相当舒服。 这是龙城城在拿纸巾蘸了白酒后,给李南方的伤口消毒。 这臭女人,简直太没人性了。 虽说没有从李南方肋下咬下一块肉来,可也是血肉模糊,没有个十天半月的,伤口是别想愈合。 咬完人后,真以为用白酒清洗伤口后,李南方就能原谅她了? 简直是做梦。 龙城城明显是希望美梦成真,给李南方清洗好咬伤后,又拽出她的纯棉小衬衣,用指甲刀剪了个豁口,刺啦撕下一条,在白酒了泡了片刻,仔细折叠起来,敷在了伤口处。 李南方还是没有理她,视她为无物。 不过看到她除掉左脚鞋子,姿势性感的抬起左腿,开始脱丝袜时,不明所以的李南方差点张嘴问她这是要干嘛。 幸好没张嘴。 有效保持了他酷男人真生气时的风采。 龙城城用实际行动,来解释她为什么要脱下黑丝了。 这女人脑子里肯定在漂马桶,居然用丝袜当绷带用,把敷在李南方腰间的那块衬衣,缠住了。 把两只黑丝都缠在李南方腰间后,龙城城为他放下衬衣,拿起酒瓶子昂首朝天,咕咚喝了一大口,在嘴里漱了几下,又吐回了瓶子里。 这简直是糟蹋粮食,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望着变成淡红色的酒水,李南方眉梢剧挑动了几下,再也无法忍受刚要抬手猛拍桌子,大发雷霆之怒时,却见龙城城站起来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又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小包,迈着两条粉嫩的长腿,出门走了。 她居然走了? 在狠狠咬了李南方一口后,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李南方真想追出去,抓住她胳膊恶狠狠的问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李南方想了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龙城城在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大理段氏居然敢欺负她的男人时,李南方忍俊不住想笑来着吗? 哦,确切的来说,是想嘲笑。 你以为你还是明珠龙家的大小姐啊? 你早就被龙家逐出了家门,当前别看在老常夫妻俩面前傲气凌人的,那都是仗着荆红命等人的运作,让她成了青山副市长而已。 青山市一个不入常的副市长很厉害吗? 在大理段氏这种真正的豪门贵族面前,休说一个副市长了,就算比副市长再大三级的官儿,也没和人家直接对怼的资格。 明明没有和人对怼的资格,却偏偏做出随时都能灭掉对方的姿态,这不是在装——李南方能不感到好笑吗? 想笑就笑,错了吗? 更何况李南方也没笑啊。 那她凭什么就以为,他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心,这才羞恼成怒下化身小母狗,一口咬伤了他。 这还有处说理去吗? 真是莫名其妙。 已经信步在京华街头的李南方,越想越是——后悔。 他不该嘲笑龙城城的。 因做死才失去一切的龙城城,当前变得极为敏感,生怕别人看不起她,所以在人前才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以前她也是这样子,但却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的东西,与装出来的东西,完全是两码事。 尤其在人前长时间的去装,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会崩溃的,所以才希望能在最亲的人面前,把沉重的面具摘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李南方就是龙城城最信任的人。 可他居然在耻笑她,这就等于把她心底最后一丝尊严,也狠狠践踏在了地上。 她能不发怒,疯狂吗?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李南方咎由自取。 “活该。” 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后,李南方心情好了许多。 第1171章 她是法律系博士 如果李南方没有在龙城城柳眉倒竖时,忍俊不住要嘲笑她,那么她肯定不会咬伤他,更不会走。 诚然,她已经不再是明珠龙家的大小姐,京华岳家的少奶奶了,只是荆红命等人为帮李南方才安插在青山的一个助力。 但她却能用她丰富到几近变态的勾心斗角经验,帮他出谋划策,来对付大理段氏。 可李南方忍不住嘲笑了她啊。 这让龙城城感觉最后一丝自尊被他彻底践踏,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必须要发疯的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出,这厮已经有了对付大理段氏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么龙城城又何必再留下来,让李人渣看到她一肚子的坏水? 还是恶狠狠咬他一口后,再怀揣着受伤的心儿,默默地扬长而去更为洒脱。 她咬他的这一口,除了要报复他的嘲笑之外,还在委婉的表示:“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以后胆敢负我,我定让你像现在这样欲、仙欲死啊。” 剧痛换来了清醒,李南方除了大骂自己活该,是个十足的纯金傻缺之外,还能怎么样? 了不起,走的累了后,坐在一座过街天桥的台阶上,拿出手机给董世雄打电话,期望从那些人对他的尊敬上,获取一些安慰罢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董世雄那兴奋的声音:“老、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 李南方死而复生的事实,影响到了很多人。 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董世雄他们了——他们自己觉得。 至于岳阿姨等人的命运,随着李南方的出现而改变等事,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大家都是仗着李老板才能幸福生活的小人物,没资格也不屑去管别人那些事的。 “明天回去吧。” 从董世雄激动到发颤的声音里,李南方收获了他想要的东西,心情更加好了:“也可能明天回不去。因为、因为——” 他忽然改变主意,那是因为他又想到了右边口袋里的请帖。 这个人啊,就是不能太出色了。 太出色了后,就会有好多人都眼巴巴的送请柬,让人心烦不已。 今天李南方收到了两份请柬,一份时陆航委托古华送来的,一份却是他小姨派宗刚送来的。 幸亏龙城城刚才只看到了陆航的请柬。 如果再让她看到岳梓童的请柬——李南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鬼知道那臭婆娘,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根本不用问,她也满心满肚皮的希望,李南方能和岳梓童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的。 毕竟她在还是岳梓童的嫂子时,就已经把人未婚夫勾搭到床上去了。 心虚的人,当然希望能通过斗争啊,仇恨啊等方式,来转移她铸成的滔天不要脸了。 原定于明天返回青山的李南方,在接到陆航的请柬,并决定今晚去光临陆家的消息,肯定会被时刻关注他动向的岳梓童知道。 他能去陆家,为什么不来岳家呢? 这是明摆着看不起小姨啊。 好,好好,李南方,还真有你的,你宁可去陆家都不来我家,那咱们就走着瞧——李南方不用太费脑子,就能推断出岳梓童知道他今晚去了陆家,却不鸟她后,会有多么的愤怒。 女人在愤怒时! 唉。 肋下还很疼,很疼呢。 岳梓童肯定不会像龙城城这么没品,用这么下贱的方式来发泄她的愤怒,但她——李南方觉得,宁愿被她也用嘴撕下一块肉来,也比她会出什么妖蛾子强很多。 “老板,大力问要不要我们都开车去京华,一路鞭炮齐鸣的迎您回来。” 董世雄的声音,把神游天外的李南方给拽回了现实。 “哈,还一路鞭炮齐鸣?娶媳妇吗?老董啊,我发现以后不能再让你和老王他们搭班子了。会受他们荼毒的。” “嘿嘿,老板,不是我故意奉承您,您现在绝对是全天下最风光的新郎。” 从来不善于奉承人的董世雄,现在和陈大力,王德发等拍马高手混久了后,受到了明显的感染。 老董也不全是在奉承拍马。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现在李南方绝对是最风光的新郎了。 不但迎娶了京华七星会所的老板,还和岳家主勾勾搭搭的,在那场旷世婚礼上出尽了风头,说他现在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也不为过的。 无论李南方是什么感受,老董等人却是骄傲到不行。 就仿佛迎娶花夜神,还与岳家主勾勾搭搭的新郎就是他们那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几天只要见人就说,满脸红光,一扫过去大半年间的颓丧。 “不用,兄弟们的好意我都心领了。等我办完这边的事,坐动车,或者飞机回去就行。” “老板,那您哪天回来,提前给我来个电话,我们都去接您。” 董世雄也知道,李南方现在京华肯定一屁股的事要做。 大婚上花夜神被神秘刺客刺成重伤,次日李南方召开“新闻发布会”,态度极其嚣张跋扈,以花夜神丈夫的身份,不但明目张胆的勾搭他小姨,还特不要脸的说把贺兰小新纳入了后宫。 可以肯定的是,李老板那番宣言,会在华夏某圈内掀起轩然大、波,众豪门可以无视他的不要脸,但绝不能低估他不要脸之后的恶劣影响,绝对会做出反应的。 李南方必须得把京华这边的事搞个差不多后,才能返回青山,率领老董等人大力发展南方集团,乘风破浪走向新的辉煌。 “好。” 李南方是个大方的老板,当然得满足老董等人这点小小的要求。 给人方便的同时,还能获得被下属前呼后拥的虚荣心,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就在董世雄刚要说再见时,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开皇集团那个大洋马总裁,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南方十号那天早上来京华之前,曾经开着一辆重卡,把去公司上班的开皇集团老总康维雅,给连人带车撞到了排水沟内。 至于康总是死是活——李老板现在多忙啊,哪有心思去关心这种小事。 “大洋马总裁?” 董世雄微微一愣神,随即明白了:“呵呵,老板,您说的是康总啊。” 从这句话里就能看得出,董世雄确实是个有素质的人。 康维雅都那样打击报复他们了,他在和人提起她时,也没像陈大力等人那样,咬牙切齿的骂人是臭婊砸之类的,而是依然尊称她为康总。 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董世雄是个沉稳,能担当大任的。 对此,李南方很满意:“对,就是那个康维雅。” “这事,怎么说呢?” 董世雄犹豫了下,才说:“我听说,十号老板您在京华和花总结婚那天早上六点半左右,康总在上班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不过只是受了点轻微的擦伤,被送到医院里观察了一天后,就出院了。她住院期间,我还和晚晴去看望了她。现在,她正通过英三岛驻华大使馆,向青山警方施压,要求彻查事发后就逃亡的肇事者呢。” 对于老董的回答,李南方相当满意。 尤其听说他还和林晚晴去医院里看望了康维雅。 老董心里当然很清楚,撞翻康维雅车子的肇事者,就是他们老大李南方。 事实上,除了李南方之外,就再也没谁敢用那种野蛮,粗暴的行为来对待康维雅了。 不过老董心里明白归明白,却在李南方面前也假装不明白,更代替开皇集团分公司去看望了她,面子上的功夫可谓是做到家了。 “通过外交手段来给警方施压,查我、查肇事者?呵呵,这女人还真有手段。行,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李南方冷笑了声,抬头看向天边浮云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康维雅可不知道,她的不依不饶,已经让某人对她动了杀心。 相信很少有人知道,康维雅会拥有剑桥大学法律系的博士学位头衔。 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往往是最懂法律的那批人,说起来还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因为精通律法,才能钻法律的空子,以保证东窗事发后,能从容脱身。 这次如果不是因李南方为英三岛做出了太大的贡献,英王为给岳梓童一个说法,那么康维雅现在肯定还逍遥法外。 已经习惯用法律来当保护衣的康维雅,在上班路上遭遇车祸出院后,就立即拿起了法律武器,来追查肇事逃逸者了。 李南方偷人重卡撞翻康维雅的全过程,青山警方仅仅通过路口的监控录像,就锁定了肇事嫌疑人。 但由张局座领衔的青山警方,却没有把案情真相告诉康维雅,而是上报了省厅。 那些证据出现在省厅领导的案头上时,李南方在京华也风骚现身了。 省厅领导的脑袋,立即就大了——除了立即极力压服这件案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了,肯定会安排青山警方,给受害者康维雅总裁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白了,就是拖。 精通律法的康维雅,能看不出青山警方在敷衍她么? 就像,当她在了解到岳家主大婚现场发生的那一切后,怎么可能猜不出差点撞死她的人,就是李南方。 不过康维雅很聪明。 她明知道那个无视法律的肇事凶手是谁,却不说出来,只是利用她是华籍英人的特殊身份,不端给青山警方施压。 最后,还动用了外交部门。 无论康维雅在英三岛犯下了多大的罪,当前又是华夏国籍,但她终究是英人。 英三岛驻华大使馆接到她的诉求后,也只能按照正常流程,如她所愿的和青山警方讨要说法。 青山警方能用拖字决来敷衍康维雅,但却不能用这办法来应付外交部门。 无奈之下,唯有答应外交部的要求,让英驻华大使馆的威廉先生,前来青山亲自督查此案。 今天下午两点,威廉先生一行人准时来到了青山市局,来到了小会议室内。 早就等待多时的康维雅,立即满面倨傲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1172章 就怕鬼叫门 用倨傲的态度来对待英三岛的官员,已经成了康维雅不能改变的习惯。 以往在伦敦时,因为她特殊的身份,无论参加何种场合的宴会,她基本都是绝对的女主之一,被大批的男人女人围绕,曲意奉承。 虽说那种好日子随着她拐卖人口,贩卖人体器、官的东窗事发,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她却有了新的身份,成为了英三岛外交部必须重视的华籍英人。 必须让全世界所有的英人,都感受到她背后祖国的强大。 这是英三岛外交词令中,经常出现的一条。 现在恰好被康维雅所利用。 如果英方对此置之不理,就会有损日不落帝国的国威。 如果按照她的意思来做事——唉,这就是块代表着麻烦的狗皮膏药,一旦沾上,就会惹一身的臊。 但麻烦相比起国威来说,还是差点事。 最终,英驻华大使馆不得不捏着鼻子,授权威廉先生来到青山,全权处理此事。 康维雅当然不会理睬她的同胞有何为难,她只希望能通过外交关系,给某个混蛋,一个惨痛的教训。 仅仅是个惨痛的教训,就好! 聪明如康维雅者,根本不用去看那些监控录像,也能推测出肇事凶手是谁的。 更知道某个混蛋与岳家主关系很复杂,很纠结,她这边不依不饶的,肯定会招惹岳梓童的不满。 可这有什么呢? 再怎么懦弱的人,也不能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却畏缩在墙角不吭声吧? 康维雅没奢望,她在动用外交关系后,警方就能把某混蛋抓获,再绳之以法让他去蹲大狱。 她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警告某混蛋:“我虽然落魄到给岳梓童当走狗的地步,但也不是你这种人渣能欺负的。” 同时,也是在委婉的提醒岳梓童:“你如果不给我‘伸张正义’,那就休想我真心给你管理公司了!我就算是狗,也是一条有用的狗。” 康维雅是怎么想得,不但岳梓童能猜得出,威廉先生心里也很清楚。 所以当他在张局座的亲自带领下,走进会议室内看到康维雅满脸的倨傲后,心中恼怒之余,也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快意。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仗着精通律法,心机深沉就以为能玩遍天下的女人,这次要倒霉了。 康维雅再怎么精通律法,诡计百出,她都犯下了一个重要的错误。 她压根不知道岳梓童与李南方的关系,已经纠结到了如何深的地步。 休说康维雅只是岳梓童的一条走狗了,就算是她的‘枕边人’,就是贺兰小新那样的,只要敢给她小外甥添麻烦,她该出手时也绝不会留情。 岳梓童可以肆意的玩弄小外甥,但别人——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别人骑骑,打打,你给我试试看! “威廉先生,请坐。” 现在已经贵为省厅领导的张洪忠,仍然兼职青山市局大局长一职,如果不是威廉先生的身份特殊,他今天是绝不会露面的。 “谢谢张局,啊,不,是张厅。” 威廉先生既然是英方驻华大使馆的重要人士,肯定是个华夏通,很清楚官场上的一些规矩了。 对张厅客气请他坐在正中位子上的虚让,威廉先生当然连连摇手,很知趣的坐在了张厅左手边椅子上。 与威廉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三个高鼻子英方代表,两男一女。 都是中年人,坐下后就看向了对面的康维雅,在她脸上扫落扫去的眼神,相当的不友好。 康维雅则是泰然自若。 她很清楚祖国人民,因为她曾经犯下的那些滔天罪行,都痛恨她,看不起她,特想把她绳之以法,为那些受害人伸冤昭雪。 但这有什么呢? 他们再怎么痛恨她,在她需要祖国来为她撑腰时,还不得颠颠的跑来,给她乖乖地效力? 这个人啊,要想玩转世界,不但要心狠手辣,还得精通法律。 “咳。” 等大家都落座后,张厅轻咳了一声。 这是在提醒大家,我要发言了,都给老子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威廉先生一行人,以及坐陪的马副局长等人,立即都端正态度,看向了张厅。 可就在此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叮当。 这是某品牌打火机被启动小火苗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国际品牌嘛,发出的声音也是相当悦耳的。 只是这悦耳的声音,就像一根棒槌那样,一下子就把张厅刚要说出来的话,给塞进了嘴里。 是康维雅总裁在点烟。 细细的女士香烟,叼在性感红唇上,青虚虚的烟雾冒起,让那张娇媚的脸儿看上去有些不真实,无形中增加了一种神秘的妖艳感。 尤其康维雅女士微微闭着双眸,徐徐吐出一口轻烟的姿势,简直是优雅到让人误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可是,在这神秘的美轮美奂面前,张厅却像便秘那样,本来就有些发黑的脸膛,攸地铁青。 康维雅在用这种极端无礼的方式,来挑战张厅的权威。 同时也在表态:“我希望,青山警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不然,就别怪我把事情闹的更大了。我可不管姓李的有多能耐,胆敢试图伤害我,就得付出代价。别以为我是岳某女的一条走狗——就算是走狗,也是一条你们惹不起的!” 张厅心中无比愤怒,却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休说市局没有在开会时不许吸烟的规定了,即便是有,康维雅这个外来人也不用遵守的。 所以,张厅唯有把满腔怒火憋在心里,好像便秘那样。 厅座受辱,马副局长等人当然不愿意了,齐刷刷的怒目看向了康维雅。 康维雅毫不在意,只是优雅的微微笑着。 幸亏威廉先生也是个有眼色的,及时开口说话,转移了话题:“张厅,我们这次奉命前来青山,除了处理我方国外侨民康维雅女士一事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贵方的配合。” “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张厅明显愣了下,也顾不上生康维雅的气了,心思电转:“这些洋鬼子,又要搞什么鸟毛?” 本来,因为康维雅车祸一事,得知英驻华大使馆派威廉先生等人来督促此案的消息后,张厅就有些烦躁了,现在听他说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请求青山警方配合后,能不在一愣之后,心生警惕吗? 不但是他,马副局长等人更是高度关注威廉先生,即将说出来的重要任务。 一时间,没人再理睬康维雅了。 这让骄傲的女人,心中备感不满。 但也不想过于得罪在做诸人,唯有轻哼一声后,继续悠然自得的吞云吐雾了。 “威廉先生,你请说。” “是这样。” 威廉先生说着,回头抬手指着身侧的两男一女:“我先给张厅,诸位介绍下。这几位是我国军情六处的工作人员。马歇尔上尉,索拉与海伦中尉。” 他们会是英三岛军情六处的特工? 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来到青山执行任务了? 为何上级领导,在给青山打电话下通知时,并没有提到他们也会来? 搞清楚马歇尔等人的职务后,张厅与马副局长等人,迅速对望了眼。 英三岛的军情六处,与美帝的中情局,华夏的国安,前苏的克格勃,并称为世界四大特种部门,负责安插间谍,反间谍,暗杀等重要工作。 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相当特殊,所以无论到了哪个国家,都会引起高度重视的。 但偏偏马歇尔等人的到来,上级领导却没有通知青山警方。 这当然不是上级领导大意了,或者不知道马歇尔等人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们来青山的行动,不会碰击到国家利益。 搞清楚这一点后,张厅与马副局长等人,脸色都恢复了正常。 可前一刻还在悠然自得吸烟的康维雅,娇躯却猛地缠了下,脸色刷地苍白,哪还顾得再保持她的优雅,迅速抬头看向了马歇尔三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康维雅正是做了亏心事,才在威廉先生亮出马歇尔等人的军情六处身份后,立即意识到她要有大——麻烦了。 果不其然,三名英方军情六处的特工人员,在向张厅等人表示真心感谢青山警方给予的大力帮助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这次青山,是因为接到举报证据,怀疑现已经成为华夏国民,现任青山开皇集团总裁的康维雅女士,涉及到四年前我国一桩悬而未决的机密外泄案。” 说着,马歇尔上尉自公文包内,拿出一叠资料,分发给了再做的诸位。 康维雅面前也有一份。 其实她根本不用看,也知道她要完蛋了。 听马歇尔说出四年前、国家机密、外泄等字眼后,她就感觉手足冰冷,只想站起来转身就逃。 但海伦中尉已经离座,快步走到了她身后,用狠戾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她。 康维雅被“遣送”到华夏来的罪名,是贩卖人口等罪名。 无论是把她“丢卒保车”的老情人,还是把她当走狗对待的岳梓童,迫于某些原因,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她别的案子事发了呢? 英方完全可以用正大光明的理由,把她带回英三岛受审。 甚至在带她回国的半路上,随便找个比方她试图反抗啊,逃走之类的借口,当场把她击毙也是可以的。 刚才还倨傲的康维雅,现在立即变成了案板上的鲶鱼,随便被人收拾了。 至于接下来,马歇尔又和张厅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到。 她只是死死盯着那份资料,浑身颤抖着过了不知多久,忽然猛地抬起头,嘎声质问马歇尔上尉:“你、你拿到的这些证据,是岳梓童提供给你们的吧!” 马歇尔上尉有些发黄的眉头,微微皱了下,反问道:“岳梓童?她是谁?” 岳梓童曾经以岳家主的身份,亲临英三岛并与英方高官接触过,马歇尔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呢? 第1173章 来自岳梓童的教训 马歇尔假装不知道岳梓童是谁,只能证明这个向英方举报康维雅外泄国家机密的人,就是她。 当初中计,不得不把康维雅带回华夏好好供养时,羞恼成怒的岳梓童,当然不会就此甘心,带她回国时,派齐月搜查了她的房间。 岳梓童希望能找到点值钱的东西,比方金银珠宝之类的,来弥补一下她受伤的小心灵,也算是康维雅以后在华的生活费。 有些东西,康维雅藏的很严密,就连她英警方都没搜出来,却瞒不过齐月的如炬慧眼。 在康维雅卧室那张大床下,齐月发现地板颜色要比别处深一点,而且触手还有潮湿的意思,立即就断定这下面有蹊跷了,找了把镐头,把地板给砸了。 地板下,藏着个箱子。 这里面不但有岳家主所希望的金银财宝,还有一个优盘。 优盘里,藏有康维雅这些年来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可谓是累累,即便是把她拉出去枪毙一百次,都死有余辜啊。 刚看到这些东西时,岳梓童还是很兴奋的,总算找到能抛开这狗皮膏药的好机会了。 但她刚要把这些东西交出去,却又改变了主意。 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的真理,不仅仅适用于普通人,对于岳梓童一样有效。 如果她那时候把优盘交出去,就证明她已经看过这些,知道英三岛某些不能为人道的丑事,人家不但不会感激她,反而会考虑要不要把她灭口。 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呢,是把优盘偷偷带回来,等康维雅拐卖人口案风平浪静时,再找个恰当的机会,把这些东西高价卖给英三岛——这是贺兰小新看过后,才给她提出来的意见。 真心话,如果康维雅不闹腾,岳梓童都忘了那个优盘。 就连康维雅本人,也忘记了。 直到看到这份资料后,她才猛然醒悟,她现在大闹特闹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她算是真把岳梓童惹恼了。 不过岳家主即便是拿出这些敏感的东西来,也不会傻到亲自出马的。 随便派个路人甲,在某网吧内把这份情报,发送到英驻华大使馆的电子邮箱内,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马歇尔装傻卖呆的说不认识岳梓童,那是因为他很聪明。 他们在见到那份电子邮件后,也马上分析出这件事与岳梓童有关了。 当初岳梓童搜查康维雅居室的行动,可是很光明磊落的。 英方很快就根据这份文件,继而推测出岳梓童所掌握的这种东西很多。 他们可不敢擅自索要这些东西,万一那些东西曝光后,再涉及到自己,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在后悔当初怎么没彻查康维雅居所之余,英方能做的,就是尽量按照岳梓童的意思来做。 从收到的这份电子邮件中,英方能确定岳梓童不想把事闹大,只是想借助英方的手,来好好教训下康维雅。 不然,英方所收到的这份电子邮件里,几个重要涉案人员的名字,也不会被处理掉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深谙岳家主是什么意思的英方某部门领导,立即派遣得力干将,前来为她教训不知好歹的康维雅了。 “你、你们——” 马歇尔的否认,让康维雅无计可施,唯有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头看那份文件。 同时在心中祈祷:“上帝,请您能可怜下您的孩子,让这份文件内容改变了吧。” 可能是觉得康维雅差点被李南方给撞死,上帝满足了她的要求。 当她看到几个主要名字都被抹掉后,轻颤的娇躯,立即不再哆嗦了。 眼眸发亮,苍白的脸颊上,也浮上了血色。 尤其在看到最后,没看到最让她害怕的那些东西后,她全明白了。 这,是来自岳梓童的教训。 如果康维雅这条走狗不听话,岳梓童就绝不会再留情,只会使出杀招,把她给彻底送进地狱。 岳梓童只是教训她,却不想把她置于死地,可不是因为她长的性感漂亮,只是因为这半年来,她在开皇集团的表现还不错。 有谁,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一条能干的走狗给烹了呢? 只需好好教训她一顿就好。 搞清楚岳家主的意思后,康维雅长长吐出一口气后,神色淡定的看向了张厅:“张厅,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同样,我也不知道马歇尔先生等人,为什么会怀疑我参与了此事。我,现在是华夏的合法公民,我请求我的国家,能在她的公民遭受不合法待遇时,给予她应有的保护。” 你不去当律师,简直是律师界的一大损失啊。 张厅心中有些惋惜的沉默片刻,依旧没有说话,只抬头看向了马歇尔先生。 他在看完这份资料后,也从中看出了猫腻。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得先看看马歇尔的反应了。 马歇尔给了张厅最满意的答复:“张厅,我方也暂时无法确定康维雅女士涉及此案。只是怀疑她,把她列为了涉案嫌疑人。” 张厅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微笑着说道:“马歇尔先生,根据我国相应法律,在贵方无法笃定康维雅女士确实涉及此案,只是有深度怀疑时,我们可以有选择,有原则的满足贵方提出的正当要求。” “谢谢张厅。” 马歇尔站起身,伸出右手:“我方恳请贵方,全天候监控嫌疑人。我方会在其间,全力调查嫌疑人是否涉案的证据。” 论起打官腔,张厅那绝对是此间高手,与马歇尔亲热的握着手:“好,我代表我方,会全力配合贵方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我方办案从来都遵循‘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大原则。希望,贵方能早日还康维雅女士一个清白。” 俩人又寒暄着说了些没营养的废话后,才再次握手道别。 海伦走出会议室后,再次回头,眼神狠戾的望着康维雅,慢慢地抬手做出手枪的样子,无声的说了个:“砰。” 康维雅立即哆嗦了下,但接着就冷笑起来。 在搞清楚岳梓童想要什么后,她就不用害怕了。 当初在英三岛,国防大臣级别的大人物都是她的裙下之、不对,是和她把酒言欢的舞伴,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特工呢? 海伦的威胁,只会让康维雅想到华夏的一句俗话:“叫花子咬牙,穷发狠。” 威廉先生等人来青山,明明是来处理本国侨民在华夏差点被谋杀一案。 但到他们离去,都没提起这件事。 张厅自然也不会多嘴问了。 送走可人后,张厅回到了会议室内,坐下后先点上一颗烟,美滋滋的吸了口后,才看向了康维雅:“康维雅女士,关于你就十号早上被重卡撞击一案,向警方提出的正当诉求——” 康维雅站起来,下巴微微昂起,又满脸的倨傲,打断了他的话:“张厅,按照你的谈话方式,我现在要求撤诉。” “撤诉?” “对,就是撤诉。” 康维雅用力抿了下嘴角,转身就走。 她必须得尽快赶回家去,好好琢磨下以后该怎么办,才能解决优盘带给她的危险。 只要是问题,只要肯努力去想,就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次,就当是吃个哑巴亏了。 她刚走了两步,却听张厅淡淡地说:“等等。” “还有事吗?” 康维雅徐徐转身,看着张厅,下巴依旧昂着。 张厅屈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这地方,是你随便来,就能来,随便走,就能走的吗?” “你想怎么样?” 康维雅脸色一变,色厉内荏的冷笑道:“呵呵,张厅,你身为执法人员,难道还想执法犯法,对我实施犯罪行为,来侵犯我的人身安全吗?” “康维雅女士,你说的没错。我身为执法人员,怎么可能会执法犯法呢?” 张厅笑眯眯地说:“根据你对华夏法律的理解,应该很清楚无理由的大闹执法机关,可遭到最长半月的拘留吧?” “我无礼大闹执法机关和?” 康维雅眉头皱起,冷笑着反问:“这几天,我确实在市局吵闹过。但我吵闹的原因,则是、是——” 张厅低头,看着自手指间袅袅冒起的轻烟:“则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有人驾车试图谋杀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还请康维雅女士,通过正当途径向警方再次备案。” “你、你——” 康维雅脸色变幻不定,无话可说。 迫于岳梓童的压力,她不但得“撤诉”,还得假装屁事都没发生过。 可这样一来,她这几天大闹青山市局的行为,就是违法的了。 虽说不至于去坐牢,但被警方合法距离还是理所当然的。 啪! 就在康维雅无话可说时,张厅忽然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起,黑着脸喝骂:“臭女人,你真以为青山市局,是你心情不好时撒泼的好地方了?来人啊,把她给铐起来,丢进拘留室内,好好反省下!” 这几天,嚣张的康维雅早就把马副局等人给折腾烦了。 此时领导总算抓住她的把柄出气了,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你身为执法人员,竟然敢辱骂合法公民——放开我,放开我!” 康维雅极力挣扎着,试图冲出老马等人的包围。 只是别看她长的胸大腿长,但在老马等人手里,就是个待宰的鸡仔。 三两下,就反扭她的双臂,咔嚓戴上了手铐,推搡出了会议室。 “这就靠了,仗着是英人,又懂法律,就想和我谈法。简直是不知所谓。” 张厅轻蔑的笑着骂了句时,斜着眼看向了门后的小杜。 小杜原先是岳梓童的秘书。 岳家主高升后,她又成了康维雅的秘书。 今天随同康总来这儿,她严格遵循了一个秘书该做的事。 既没有帮警方铐康总,更不会帮康总反抗,就像一个不存在的人, 唯有在张厅敌意满满地看过来时,她才微微弯腰,不卑不亢的问道:“张厅,我可以离开吗?” 第1174章 女人间的爱情 傍晚八点,太阳还在西方挣扎着不愿意落下。 阳历六月的中旬,是个很舒服的季节。 水里的蚊蝇还没有大批的繁殖,坐在后院露天游泳池边的藤椅上,再也不用像在人前那样坐有坐相,完全可以把一双秀足隔在桌子上,左手端着高脚酒杯,眸光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想自己的心事。 已经有大半个小时了,岳梓童与贺兰小新都没说话了。 就仿佛随着黑夜的到来,她们谈话的兴趣也消失了似的。 风好像忽然大了些,吹起岳梓童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 有几根调皮的发丝,钻进她的小鼻子里,弄得有些痒。 她抬手轻拢了下发丝的动作,在贺兰小新看来是那样的优雅自然,带着一股子出尘的美。 让她心中一荡,左脚悄悄的拿下桌子,又悄悄地伸向了那只修长白嫩的美腿。 当她的足尖,轻轻碰触在岳梓童的右腿上时,这份难得的宁静,一下子被打破了。 两个人的娇躯,齐刷刷的共颤了下。 岳梓童是身体上的,贺兰小新却是生理上的。 所谓身体上的,就是人在毫无防范时,忽然有个小毛毛虫落在胳膊上,当然会下意识的哆嗦一下了。 而生理上的,则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躲在没人的角落里,闭着眼两张唇刚碰到一起时,就会有奇异的感觉,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欢快的跳跃起来。 贺兰小新做出这个动作,是带有明显的情、欲,被岳梓童透着妩媚的恬静而吸引,色胆直线上升,支配着她放肆了。 不过在她娇躯过电般的一颤时,却又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的身体上喜欢岳梓童,就与喜欢李南方一个模样,甚至还要更强一些,这早已不是秘密。 她也从当初性取向改变后的茫然痛苦中,彻底地挣扎了出来,觉得做个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的双性恋也不错。 既可以像男人那样征服美女,又能当被男人征服的美女——这样的生活,多好啊。 一般人可别想有这样的情调。 但新姐的双性取向,可像她的爱情那样忠贞不渝。 她只爱李南方一个男人,也只爱岳梓童一个女人。 至于其他的帅哥美女,都是草芥罢了,最多只能做个朋友,要想和她产生生理上的共鸣,那是白搭的。 以前贺兰小新利用一号来胁迫岳梓童时,可是无比渴望能改变她的性取向,能够做一对如胶似漆的“夫妻”。 只是就在她即将彻底征服岳梓童时,李南方的出现就像一把铁锤,悍然击碎了她的美梦。 接下来,新姐就开始了她大半年的监狱生涯。 她是个正常人——自凡是成熟的正常人,肯定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可女子监狱里的那些女人,在新姐眼里却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只要一想到和她们纠缠在一起,胃部就会极度的不适。 就仿佛天鹅再孤单,也不会和癞蛤蟆演绎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狗血桥段。 大半年的正常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的结果就是她在岳梓童看望她时,再也无法忍受澎湃的欲、火,刚被带进监狱小会议室内,就摇身化成恶狼,扑向了小羊羔。 但结果,并不是太好。 其实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糟透了。 贺兰小新被岳梓童狠狠虐了一把。 也幸亏岳家主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 如果她要是男人,而且恰好又有点虐待狂倾向的话,估计那天新姐能被她搞成残疾。 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后,贺兰小新对岳梓童的爱——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不过却是窃喜的。 因为岳梓童在把她狂虐过后,才告诉她说,以后俩人可以结为夫妻。 只要贺兰小新能完全遵从岳家主的意思去做事,作为她名誉损失的回报,岳梓童将会考虑成为夫妻后,正式接受她。 什么叫正式接受她啊? 也就是说,贺兰小新以后乖乖听话让岳梓童满意的话,那么俩人不但会成为名誉上的夫妻,也可以转为实际上的嘛。 反正岳梓童深爱的男人已经挂掉,此后尘世间就再也没有那个男人,有资格碰触她的娇躯,倒不如便宜了贺兰小新。 岳梓童的要求对于新姐来说,绝对是一举两得的,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 新姐苦苦忍耐着,期盼着——终于,大婚开始了。 李南方出现了。 再然后,大家当天晚上,新姐干渴的玉、体,就像久旱终于迎来的甘霖的青山那样,被李南方给浇灌了个饱。 一个成熟的女人,过了大半年的禁欲生活后,总算是可以疯狂一把后,她绝不会就此满足,只会像尝到甜头的小贼那样,对那种滋味的要求更加迫切。 新姐多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月三十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内,都和她所爱的人,总是抵死缠绵在一起啊。 不然的话,她现在也不会被岳梓童那个很随意的动作给吸引,色胆包天下再也无法控制,悄悄的伸脚过去试探了。 在俩人肢体刚有了轻微的碰撞,酸爽到只想让她尖声大叫的感觉腾起时,贺兰小新也猛地清醒了。 当初在某省女子监狱被岳梓童狠虐的那一幕,好像放电影般的出现在眼前。 岳梓童拿皮鞭狠狠鞭挞她的疼痛,就像无形的毒蛇,一下子咬住了她的心尖。 疼地她娇躯再次剧颤了下,全身的肌肉骤然僵硬了下,导致大脑下达给左脚缩回来的命令后,左脚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那样直直地放在岳梓童的右腿上。 冰凉。 岳梓童缓缓地低头,看向了那只艺术气息满满地秀足,凝视了足足有十秒钟后,手中的高脚玻璃杯慢慢倾斜。 红酒好像是拉着丝的细流,洒落在了那只脚上。 美酒如血,秀足似玉。 再配上夕阳最后一丝淡金色的余韵,红白相映下,有种说不出的妖异,在整个世界里的空气中弥漫。 按说贺兰小新最该享受这种气氛才对。 可为什么,她双眸中满是无法形容的惶恐? 她极力想缩回左脚,然后用最最真挚的态度,向岳梓童道歉,解释她这个动作,就像姐妹俩平时打情骂俏是那样,很正常的搂搂抱抱而已,别想多了。 只要岳梓童肯相信,哪怕贺兰小新给她跪下赔礼道歉,也不是不可以的。 反正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老婆,这是很正常的世俗观念,任谁也也不会笑话的。 但她的左脚——不,是她整个人的运动神经,这一刻却都中毒般的麻痹了,无论她有多么的想,都无法动弹分毫。 全身神经忽然中毒般的被麻痹,当然不是贺兰小新恐慌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当初岳梓童在某省女子监狱内,说过的一句话:“在没有我的许可下,如果敢和我动手动脚。动手,剁手。动脚,砍脚!” 她在说出这番话时的眼神,表情,贺兰小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是一种说到就能做到的决绝。 千万别以为岳梓童没有狠心——也许以前没有。 但她与李南方骨灰举行婚礼的行为,就已经完全领悟到了“心狠手辣”的真谛。 这一刻,贺兰小新敢肯定,就算她还能说话,和岳梓童解释她这是在开玩笑,后者也不会相信。 因为打情骂俏时所产生的气场,与刚才她无法控制自己情不自禁时的欲、望,是完全两码事的。 岳梓童又不是傻子,她当然能感觉得到。 更何况她们俩以前在青山岳家别墅的那段荒唐夜生活中,每次房间里都会充斥着这样的气息。 小半杯红酒,很快就流完了,顺着贺兰小新的脚背,又滴落在了下面的草坪里。 岳梓童的嘴角,慢慢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依旧凝视着那只脚,头也没抬,右手却伸向了桌子。 白色小圆桌上,有个红色的果盘。 果盘里,除了一些时令水果之外,还有一把不锈钢水果刀。 水果刀当然没有开刃了。 可水果刀的刀尖,却能轻易剖开新姐的细皮嫩肉。 刀尖轻轻触在贺兰小新的脚背上时,她终于能说话了,声音无比的嘶哑:“不、不要。” 她既然能说话了,那么按说她全身的运动神经也恢复了正常,完全可以在锋利的刀尖,渐渐刺进皮肤内,有一滴比红酒更红的鲜血慢慢冒出来时,尖叫着缩回脚的。 她确实能动了。 却更加不敢动弹。 岳梓童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岳梓童了,她是杀伐果敢的家主。 为了培养她家主的威信,首先要做到的一条就是,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贺兰小新如果敢缩回脚,或者反抗,就会遭到她更加惨痛的惩罚。 这一点,她能从空气中弥漫起的一股子强烈杀气里感受出。 “新姐,你不该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岳梓童嘴角再次勾动了下,声音无比的阴森:“咱们相处这些天来,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和以前相比起来是大有改变的。我希望你能——闭上眼,咬紧牙关。疼一下,很快就能过去的。” “童、童童,不要啊。我、我改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啊!” 贺兰小新哀声说到这儿时,岳梓童猛地举起了手中刀,吓得她闭眼,尖声大叫。 剧痛! 就像潮水般涌来,把她彻底的淹没,让她再也无法呼吸。 却能听到有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响起。 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就像一根稻草出现在了贺兰小新面前。 她想都没想,立即抓住,浮出了水面。 刚浮出水面,剧痛就再次潮水般的散去,贺兰小新的眼前清明了起来。 她看到,那把刀尖上还残留一点鲜血的水果刀,就放在桌子上。 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的岳梓童,已经捧着手机走顺着池边向西走去。 她伸出去的左脚,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那样,凝滞在半空中。 艺术品般的秀足,除了有一点鲜红外,完美无缺。 第1175章 可能我太出色了 看到岳梓童举刀刺下,贺兰小新尖声大叫着闭眼时感受到的剧痛,只是因极度恐惧营造出来的假象。 岳梓童并没真下毒手。 舍不得? 吓唬她? 警告她,还是因为及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消了岳梓童下毒手的念头? 绝对算得上劫后余生的贺兰小新,无法确定是哪一条原因,让岳梓童放过了她。 她只是清晰的意识到,岳梓童确实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胸大无脑儿”了。 至于姐妹深情——一个连心上人骨灰都能拿来利用的女人,会在意她们这种不健康的感情吗? 一年前,贺兰小新在岳梓童面前,还有着相当强烈的智商碾轧优越感。 短短一年、不,确切的来说是短短半年中,被岳老临终授命的岳梓童,整个人有了全方位的变化。 尤其是心智上的成熟,让她能从容应付任何突然发生的意外。 更懂得该怎么做,才能取到她最想要的效果。 在贺兰小新擅自发、春时,能把她吓个半死,就是岳梓童最想要的。 经过刚才那一幕后,贺兰小新再也不敢擅自非礼她了。 能把这个女人死死地吃住,岳梓童心里当然很得意了。 不过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大半年的家主生活,让她学会了包括“喜怒不形于色”在内的很多东西。 重新坐在了舒适的藤椅上,岳梓童晃了晃手机,正要对贺兰小新说什么时,秀眉却皱了起来。 贺兰小新在哭。 默默地哭泣,委屈的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岳梓童的绝情,让她很难接受——就在今天午觉醒来后,俩人还勾肩搭背的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来着不是? “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 “啊?没,没有。” “既然我没有做错什么,你还哭个什么呢?” “我、我是恨我自己,怎么就忽然间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你。” 岳梓童想了想,才认真地说:“可能是我太出色了,具备了男女通吃的强大魅力。你试图非礼我,可能只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就像飞蛾明知道扑火会灭亡,却前仆后继那样。” “啊?” 贺兰小新一呆,好像不认识岳梓童那样,眼泪都忘记了淌。 新姐实在无法接受岳梓童怎么忽然如此自恋的现实,比只是想占她便宜,却差点遭到血光之灾更甚。 岳梓童又皱起了眉头:“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很对!” 已经彻底怕了她的贺兰小新,慌忙连连点头。 岳梓童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再次浮上了那种让她胆战心惊的诡异弧度。 如果贺兰小新还有地方可去,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跳起来,鞋子都不穿的逃走。 只是她现在除了乖乖呆在岳梓童身边,就再也无处可去了。 她虽然重新被贺兰家接纳,但却连嫁出去的闺女都不如。 嫁出去的闺女还能想回娘家,就回娘家,尤其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后。 贺兰小新不行。 在没有贺兰家主的许可下,她这辈子都不能再踏进贺兰家一步。 更不能利用贺兰家哪怕一点点的资源。 她只保留了贺兰家大小姐的名头。 这是当初岳梓童亲赴贺兰家,与贺兰老爷子“谈生意”时,明文规定中的一条。 天大的利益面前,贺兰家还是要脸面的。 原本堂堂的大小姐,忽然母鸡变鸭,成为了岳梓童的“丈夫”,贺兰家当然会因此被人们在暗中讥笑。 所以不许她在家主许可下擅自回家,也不许她打着贺兰家大小姐的名头,利用贺兰家的资源——唯有这样,贺兰、岳家两家才能联姻,才能把有限的资源,向贺兰扶苏倾斜。 说白了呢,贺兰家就是用一个贺兰小新,自岳梓童这儿得到了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 她,仍旧是个牺牲品。 只是这次与原先不同,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了,成了岳梓童的私人“物品”。 她可以反抗,可以逃。 岳梓童绝不会有任何意见,但贺兰扶苏别想再得到岳家哪怕丁点的支持。 所以,活着就是为了贺兰扶苏的贺兰小新,唯有乖乖呆在她身边。 她要学会逐渐适应她的新身份,千万不要惹怒岳家主。 不然,结果不要太好,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就能再次上演。 终于清醒的意识到,此后只能是岳梓童“禁脔”的贺兰小新,唯有迅速再次调整好心态——此后,哪怕岳梓童指鹿为马,她也会说是啊是啊,那就是长了一双鹿角的马儿。 在岳梓童面前,她不再有人权。 至于尊严——那玩意是什么? 贺兰小新的反应,让岳梓童感觉很满意。 拿过一盒普通的香烟,刚叼在嘴上一颗,贺兰小新就乖巧的双手捧过了火机。 “新姐,无论你,我俩人怎么改变,但我还是把你当亲姐妹来看待的。” 惬意的吐了个烟圈后,岳梓童问道:“圆不圆?” 听岳梓童说俩人还是亲姐妹的贺兰小新,脸上立即恰到好处的浮上感激之色,正要点头时,忽然听她问圆不圆,顿时愣了下。 幸亏她的反应速度相当快,立即意识到什么东西圆不圆了,连忙大点其头:“圆,圆。您吐出来的这个烟圈,就像用圆规画出来的那样圆。” “我也是这样觉得。” 岳梓童在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坦然没有丁点因吹牛就该有的羞愧,只是笑了下,又说:“真心话。在被你荼毒后,我还是受你影响,有时候夜半醒来后,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的。” 贺兰小新张嘴,却只眨巴了下眼睛。 新姐发现,依着她的高智商,她居然分析不出岳梓童这番话的真实度能有几分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岳梓童低低的叹了口气,眸光幽怨的看着她:“无论以前我是不是被你强迫的,但那种与李南方在一起时的奇异感觉——每当回想起来,心儿总是会悸动不已。所以我就觉得吧,以后我也许真能接受你的爱。” “那、那简直是太好了。” “可你得给我时间啊。对不对?” “对,对。” 贺兰小新小心翼翼的回答。 她不能不小心,因为此时她才发现,她好像从没看透过岳梓童。 难道,这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吗? 贺兰小新想到这儿时,岳梓童又说话了:“青山那边来电话了,是小杜打来的。” 可能是因为变化太大的缘故,岳梓童现在和人谈话时的跳跃性,非常的大。 也就是高智商的新姐,能勉强适应罢了:“康维雅被教训了。” “是啊,小杜说她当时的脸色相当精彩。现在已经被青山市局拘留了起来,罪名是无理取闹执法机关。” 岳梓童满脸都是不屑的神色:“那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我的男人,也是她能招惹的?” “那是,那是。她就是个不知好歹的。” 贺兰小新边迎合着,边想:“还你的男人。且,那是人家花夜神的丈夫好不好?要是单单从滚床单这方面来说,你们两次的‘半截夫妻'关系,能和新姐我和他相比吗?” “新姐,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态度和我交往。” 岳梓童拿起醒酒器满酒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满脸谄媚的样子,让我感觉我们之间产生了距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然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把你当亲姐妹,甚至当爱人来对待的。” 如果可以,贺兰小新真会抄起桌子上的醒酒器,狠狠砸在岳梓童脑袋上。 最好是能给她开瓢,露出白花花的脑浆——那样,估计就能看清她脑子里的真实想法了。 “好,好,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贺兰小新故作醒悟的吐出一口浊气,又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准备让爱人看到她的自然表现时,有极快的脚步声快步自别墅那边传来。 来者是王阳,最高警卫局十二金钗之一。 职业军人在走路时,哪怕是散步呢,也会脚步急促的。 “有他的最新消息了?” 等王阳走过来后,岳梓童马上问道。 “是的。” 王阳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在超市买了一盒礼品后,打车去映秀路的33号。” 映秀路33号,就是京华陆家的所在地。 陆家只是京华的三流小豪门,远远没有资格能像岳家等大豪门那样,能在市中心拥有一套独立的四合院。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再不入流的豪门,能在三环外的映秀路上搞个环境雅致的独院,还是很轻松的。 “嗯,我知道了。” “要不要派人盯着陆家?” “不用了,我只要知道他确实去了陆家就好。” 岳梓童摇了摇头回答。 王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去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别墅拐角处后,岳梓童才对贺兰小新说:“这下不用担心了。” “是啊。” 提到正事后,新姐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昔的自然:“他既然能去陆家,那么明天就不得不去岳家作客。” “错。” 岳梓童说着,提了下藤椅扶手:“在外人眼里,那是岳家。但对我们来说,那却是我们的家。” 藤椅的靠背向后落下,变成了一张可以让人躺在上面的竹榻。 “是。” 贺兰小新马上从善如流:“李南方明天就不得不去我们家做客了。如若不然,我们就有借口难为他了。” “我可不想难为他——但和他耍耍小性子,给他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谁让我是他小姨呢?” 岳梓童趴在了竹榻上,慢悠悠的说着,反手指了指后背:“长辈嘛,自然得担负起晚辈失礼时教育他的责任。” 贺兰小新点了点头,会意的坐在竹榻边远,捏起一双小拳头,像个伺候大老爷的丫鬟那样,给岳梓童轻捶起背来。 享受着新姐的贴心服务,岳梓童再说话时的声音里,多了丝睡意的朦胧:“你说,段家会要求他做什么呢?” 第1176章 不虚伪的段储皇 原本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要求对方做点什么时,只能拿出相应,或者超值的代价。 不然,人家是不会鸟的。 无形中,被要求的这个人就占据了优势,可以在对方说完后,从容思考,权衡过后,再决定是否合作。 李南方就是怀着这种心态,开门下车的。 他来陆家乘坐的是出租车,刚推开车门,就有人快步走了过来,拿出两张百元钞票自车窗内递给司机,又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问为什么给这么多,赶紧的滚蛋。 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司机还能说什么? 唯有点头致谢后,启动车子愉快的闪人了。 替李南方支付车费的是个年轻人,眉宇间带有陆航的样子,但要比他年轻几岁,看来应该他的兄弟,或者堂叔兄弟之类的。 年轻人很懂事,深知他和李老板的之间有着很大差距,故而只是笑着抬手冲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却没有说话。 “谢谢。” 李南方客气的道谢,毕竟人家刚给代付了车费。 陆家的门口,站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居中的是个老人,须发皆白看上去估计得有八十开外了,应该是陆航的爷爷,京华陆家的掌权者。 陆老左首边,是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样子很和蔼。 李南方的御用情人段香凝,却以孙媳妇的身份,站在陆老右手边,这足以证明她在陆家的地位,确实是说一不二的。 陆老的两个儿子,两个孙子,却站在他背后。 李南方看过去时,段香凝有些尴尬的对他笑了下。 她背后的陆航,也恰到好处的给了个大大地微笑。 李南方看不起陆航。 一个连老婆都管不了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被他看得起? 连带着整个陆家,都被李南方看不起了。 不过陆老夫妻亲自站在门口恭迎大驾的高姿态,还是让李南方有些吃不消。 无论陆老为了这个家,老脸都不要了的行为有多么可耻,但他的年龄在这儿摆着呢? 更何况,从老头脸上深深的褶子来判断,陆家这些年来的日子,应该不是太好过。 一心想光大门楣的老头,无论做了那些为人不齿的事,只要没有侵犯别人的利益,都值得李南方快步走过去,当街对他深深鞠躬,恭声说:“二老这是要折煞晚辈了。” 李南方出现之前,陆老心里还是揣揣不安的。 这是因为他也看了李南方被白夏采访的视频,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出这厮有多么的嚣张了。 京华贺兰家,岳家,都是陆家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随便对陆家打个喷嚏,他们一家人就会全感冒——可就这样两个大家的存在,在李南方于公众场合对着记者大放厥词时,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陆家能不小心应对他今晚的到来吗? 但李南方出现后的表现,却极大出乎了陆家所有人的意料。 在大街上,他居然以晚辈之礼,给陆老夫妻俩鞠躬,赔罪。 这还是那个跋扈的李南方吗? 陆老明显愣了下,随即老脸上的皱纹,像被风吹开那样,全部绽放了开来,嘴里客气着伸出双手,去搀扶他。 一个真心懂得尊老爱幼的年轻人,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哪儿去的。 “走,走,李先生,快进家。” 老陆一手挽住李南方的胳膊,转身走进了家门。 陆航也是个有眼里价的,伸手把李南方拎着的礼品接了过来。 陆家全体核心成员,如此看重李南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能给陆家带来好处了。 所以李南方只是本着尊老的原则,对陆老夫妻俩客气,至于其他人则是正眼都不瞧一下。 陆家人也很有自知之明,可没谁敢因此而对李南方有什么意见。 更知趣,等陆老陪着李南方走进北屋正厅后,就躲一边去了。 有资格能相陪李南方的,除了陆老之外,就只有陆航夫妻了。 没看到段储皇。 李南方也不心急。 反正他不会等很久的,主动腆着脸来和他做生意的大理段家,十分钟后如果还没人出现,他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 段香凝亲自捧上了一杯香茗。 她今晚穿了一件银白色的无袖旗袍,胸前绣着一朵大大地牡丹花,乌黑的秀发高高盘在头顶,脸上略施薄粉,左耳戴着一个精致的大耳环,红色细高跟走在木地板上,发出很有韵律的轻微咔咔声,能让人联想到她会有一双修长的美腿。 “爷爷,您该去喝药了。” 李南方接过茶杯刚喝了一口,陆航就走到陆老身边,低声说了句。 人家老爷子该去喝药,这证明他没脸在这儿、不对,是证明他贵体有恙,不能陪着李南方在这儿天南地北的胡吹了。 从小就接受师母尊老教育的李南方,自然得站起来,客气的请陆老先去喝药。 老了,老了,稍微有点头疼感冒的,就得去喝药——在感受时日无多,但还有许多壮志未酬的叹息声中,陆老的表演完美谢幕。 陆家也有后院。 陆老拄着拐杖的脚步声消失后,陆航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这是个骄傲的年轻人。 他不同于卖妻求进步的吕明亮,在得知妻子已经背叛他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弄死——某个奸夫。 但残酷的现实,以及大理段氏开出来的优越条件,却又不得不允许他把这份屈辱,深深地压在心底。 可能正是感受到了陆航心中的屈辱,所以段香凝在坐下后,保持了一个贤妻良母该有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没有趁机给李南方乱飞媚眼。 对于陆航,李南方可就没必要再客气什么了。 诚然,陆航这样做也是无奈的,陆家要想发展,就必须做出大牺牲。 不过李南方却觉得,如果把他换成陆航的话,即便是整个家族从此没落,他也会干掉段香凝和某奸夫的。 就在屋子里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让李南方都觉得有些心烦,刚端起茶杯要喝水时,门外传来了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李兄弟,抱歉,抱歉。本该早你一步来此的,没想到路上恰逢堵车,还请多多谅解啊。” 大笑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迈步走进了客厅内。 在很多人的印象内,地处南疆边陲的人,个头相比起北方人来说,相对要低一些。 因为大环境的影响,那边植被茂密,鼻梁稍矮,皮肤稍黑些,但行动时动作却很灵活。 而北人却因日晒充足,一年四季分明,有一半的时间内,气候是寒冷的,所以皮肤白,无论是鼻梁还是体型,都要比南人高大一些,酒量也大。 但上溯十八代都是大理当地人的段储皇,却是身材魁梧的,差不多得有一米八七左右,高鼻梁,浓眉大眼,大笑起来时的爽快样子,比很多北人更像北人。 脑袋上套上一只南方黑丝,身上再披上一个熊皮大氅,活脱脱就是一个成年熊瞎子。 李南方抬头,看到段储皇在大笑声中,龙行虎步般的快步走来时,已经张开了双手。 这是在求拥抱呢。 李南方不反对和人拥抱,像段香凝这样的美女,见面后抱多少次,他都会泰然自若。 有时候也会和男人拥抱,但当前能获此殊荣的男人,唯有整天把鸟啊鸡仔挂在嘴上的叶小刀了。 段储皇不是美女,也不是叶小刀。 所以在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还用力拍打着后背,无比亲热的寒暄着说可想死他了时,嗅着那股子酒味,李南方心里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了。 仅仅是这些,李南方还能忍受。 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段储皇太过分的热情。 任何东西太过了,都会变成虚假的了。 虚假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赢得李老板的真心? 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狂人段储皇。 “李兄弟,真的很抱歉,我这个在陆家算是半个地主的半个东家,让你久等了。等会儿,我必须好好喝几杯,算作是赔罪了。” 热情拥抱过李南方后,段储皇又双手握着他的右手,剧烈的摇晃着,满脸满眼的都是真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段储皇无疑是在演戏,以他的狂妄本色。 但李南方觉得,他的演技相比起贺兰小新来说,简直是差太多了。 甚至连岳梓童也比不上。 段储皇如果真是人如其名,如他的外号,那么他就不该对李南方是这种态度。 最起码,下巴四十五度角的昂起,天上下雨时能淋了鼻孔,说话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才符合狂人该有的风度。 毕竟李南方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人,最多也就是仗着背后站着荆红命等人罢了。 可段储皇还在演。 很认真,很投入的在演他的狂人角色,丝毫不介意观众可能会拿臭鸡蛋砸他。 这也是一种本事。 明知道演的不行还这么投入,精神可嘉。 “或许,他这种为人不齿的虚伪,才是他的面具吧?”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心中忽然腾起了这个念头。 段储皇进来后,客厅内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 就在俩人拥抱的瞬间,陆航已经出去带人推来了早就准备好的餐车。 菜肴不多,总共六个,看上去很精致的样子,量很少,折合在一起,估计都不够李南方一个人吃的。 花了八百大洋,自超市内买了一盒礼品来陆家做客,李南方当然不会吃饱了再来——幸亏,陆航在摆好菜肴后,看了眼段香凝,转身出去了。 陆航是陆家的少东家,不过今晚他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等段储皇一到,他摆上菜肴后,就该回避了。 段香凝当然不会走。 两个男人对饮时,旁边有个美女专门满茶倒酒,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路上没堵车,是我确定你来到陆家后,我才赶来的。” 俩人虚让片刻,段储皇最终如愿坐在下首后,看似很随意的笑道:“你如果不来,我也不会来的。” 第1177章 我们没有讨好你 在段储皇大声抱歉,说他来晚一步是因为路上堵车时,李南方就知道他在撒谎。 段储皇才是今晚的主要会晤人,他没有早早的在此等候,是因为他怕李南方不来。 无论大理段氏有多么渴望能打开江北的局面,他们都是华夏有数的豪门之一。 身为豪门,自然得有豪门该有的架子。 如果李南方不来,让段储皇在此空等的事传出去后,会给大理段氏的威信,造成一定的影响。 尤其段储皇铁板钉钉是大理段氏第三代家主了,恭候某人到来却被放了鸽子,那么这让他情何以堪? 李南方心里很明白。 也能理解这些豪门大少的苦衷,所以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他真没想到,段储皇在陆航出去后,坐下来拉开交易正式开始的大幕后,会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稍稍愕然,接着笑了,打着哈哈端起茶杯喝水。 如果段储皇没有这样说,李南方还不会把他当回事。 无论是他真狂,还是假狂。 真狂,假狂的人,李南方见过太多了。 左右不过是一些装逼犯罢了。 逼是一样的逼,身份分高低。 不过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李南方立即高看了他一眼。 一个能对人说出他很虚伪的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刚放下茶杯,段香凝就举起茶壶凑了过来。 这女人表面看上去在认真满水,但她鼓囊囊的胸,却看似无意在李南方的胳膊上轻擦了几下。 这就是传递某种暧昧信号了。 如果是在卧室内,李南方当然不会拒绝。 别说是擦他的胳膊了,全身上下随便她擦。 可当着她堂兄段储皇的面,段香凝再做出这种小动作,就让李南方心里不舒服。 可随即,暗中就轻轻叹了口气:“唉,她以为,她是段家抛出来结交我的筹码,当然得在段储皇面前表现一下了。” 把女人当筹码的这种行为,李南方特别反感。 他可没有新姐啊,小姨啊,段储皇等人虚伪的本事,心中哪怕再不高兴,表面上也会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好了,我也不是太渴,就不要满水了。” 端起刚满上水的茶杯,好像喝凉水似的,李南方一口喝干,然后把茶杯倒扣在了桌子上。 他这个动作,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他很不喜欢段香凝给他满水。 确切的来说就是,不喜欢段香凝用这种姿势给他满水。 段香凝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李南方是什么意思,略施薄粉的脸立即涨红,用力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段储皇却像瞎子那样没看到,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有丁点变化,连声招呼小凝快点倒酒,他要和李兄弟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段香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态,强笑着抬起头,拿起了酒瓶子,眸光却盯着李南方的酒杯。 她是真怕李南方再扣过酒杯来。 他连茶杯都扣过来了,再扣掉酒杯也是很正常的了。 幸亏李南方没有扣酒杯的意思,这让段香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双手端起酒瓶子,身子微微前倾正要给他满酒时,李南方却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猝不及防下的段香凝,失声轻叫中,娇躯已经被李南方搂在了怀中。 李南方在扣掉茶杯时,就是在告诉段储皇了:“我既然已经来了,就是要和你好好谈判的,那么就你就少利用段香凝来扰乱我的心神。” 可段储皇却一副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段少的虚伪,让李南方很生气,索性一把将段香凝搂在了怀里。 无论当初贺兰小新露面后,大理段氏有没有把段香凝当遮羞布给清除掉,她都是段家的嫡系大小姐。 既然段家想用一般商场上常用的招数,利用女色来扰乱李南方的心神——堂堂的大理段氏都不要脸了,李南方又何必给他们脸呢? 他还不信了。 他如此轻浮段香凝,段储皇还能面不改色的无视。 “来,满上啊。” 段储皇肯定是个睁眼瞎,只是大笑着要段香凝满酒。 跌入李南方怀抱里的段香凝,挣扎着想坐起来满酒,刚抬起胳膊,一只手却顺着开叉的旗袍伸了进去。 女人的娇躯,猛地一颤。 不但脸庞涨红,就连脖子也红了。 李南方还不信了,他这样对待段香凝,段储皇还能当睁眼瞎。 “来,满酒,满酒,今晚不醉不归。” 段储皇应该是个瞎了眼的傻子,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胸前的旗袍,明明已经鼓出了一个手形,他还在大笑着要她满酒。 段香凝张嘴,想让李南方松开她。 只是她的嘴刚张开,拿着酒瓶的右手手腕,就被李南方捉住,稍微用力,酒瓶子就倒转过来,恰好放在了她的嘴边。 “呃——” 段香凝只来得及发出这个音节,嘴里就被辛辣的白酒灌满了。 咕噔喝了一大口后,白酒的辛辣刺激到了她,让她本能的停止了吞咽动作。 酒瓶子里倒出来的酒水,却没停止,灌满了她的嘴。 她唯有鼓起腮时,李南方拿开她的右手,低头吻住了她的嘴。 又是本能的,段香凝马上就把嘴里的白酒吐到了他嘴里。 这种极度香艳的喝酒方式,在古代有个名堂,叫皮兜儿。 是两晋时代那些豪门大族中的大老爷们发明的,就是在狎妓时,让女人先把酒含在嘴里,再渡到他们嘴里。 如此方式的喝酒,比把段香凝抱在怀里,再伸手钻进她的旗袍内,用力揉捏她的胸,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段香凝想反抗。 只是她刚有所动作,李南方伸进她旗袍内的右手,就猛地用力。 疼地她身子一颤,唯有乖乖按照他的意思,把酒水缓缓渡进他的嘴里。 羞辱的泪水,也从眼角淌下。 李南方还不信了,他这样对待段香凝,段储皇总算不再当瞎了眼的傻子了,却——哈哈地笑着,还鼓掌大赞:“李兄弟,段某还真是佩服你的两晋大豪之风啊。” 李南方没辙了。 段储皇的表现,已经不再是“人不要脸则无敌”这句话能形容的了。 抓过纸巾来给段香凝擦了擦脸,李南方闷声闷气的说:“你先出去吧。” 段香凝抬手捂着嘴,爬起来低头跑了出去。 等被她大力关上的房门声消失后,李南方抬起头看着段储皇,微微眯起眼。 他就看着段储皇笑。 他就不信了—— 果然,段储皇脸上的爽朗笑容慢慢地收敛,重新拿过一瓶酒,给两个人满上。 “你怎么不笑了呢?” 其实李南方不愿意问这句话,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段储皇的回答,让他更没脾气了:“又没乐子可看了,我为什么还要笑?我又不是傻瓜。” “拿你堂妹当乐子来笑吗?”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无视她的尊严。” “我没有动她一手指头,更没强迫她必须坐在你怀里。无视她尊严的人,是你,不是我。” 段储皇淡淡地说:“她虽然是我的堂妹,但更是你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她的关系,比我和她更进一步。你都不在意这些了,我为何要多管你们的闲事?”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段储皇又说:“李南方,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授意她这样做。” “她自己这样做,是想在你面前变现出,她为撮合我和你的见面,可是不遗余力的。” 李南方转着酒杯,也淡淡地说:“说到底,她还是受到了你的间接授意。” “随便你怎么说。” 段储皇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点上一颗烟:“反正自从你在长城上打断段襄腿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你的女人了。我,大理段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只是她的娘家人。至于她以后过的快乐与否,我们是不管的。我只能向你保证,段家绝不会再做任何有害于她的事了。”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既然段储皇这样表态了,李南方也不想再提段香凝,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交易。 “我们什么都不想要。” “什么?” 李南方闻言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段储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们,什么都不要。” 李南方笑了:“那你们为什么要讨好我,把香喷喷的嫡系大小姐,送给我做小?难道,大理段氏是雷锋的后代吗?” 段储皇端起酒杯喝酒时,才说道:“我们没有讨好你。” 看着悠然自得样子品酒的段储皇,李南方慢慢地明白了。 段储皇没有撒谎,大理段氏同意段香凝给她做小,并不是在讨好他。 李南方并没有被大理段氏下血本讨好的资格。 大理段氏真正要讨好的人,是李南方背后的荆红命等人。 他们什么也不要的意思呢,就是希望他们在开展家族向江北扩展计划时,荆红命等人别给他们使绊子。 虽然得到好处的人,只有李南方。 总算明白自己在大理段氏眼里,只是个打狗还得看主人中的那个汪后,李南方没生气。 没理由生气,更没必要生气。 李南方虽说备受荆红命等人的呵护,但他终究是他,不是荆红命,更不是秦老七,胡老二中的任何人。 要不是这些人,华夏豪门之一的大理段氏,认识他是干毛的? 当然了,除了荆红命等人之外,李南方背后还站着京华岳家,贺兰家。 这两股力量,对大理段氏发展大计,有着更直接的威胁。 不过在大理段氏经过仔细推敲后,却不认为这两大豪门能被李南方所影响。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岳家的家主,还是贺兰家的大小姐,都是自顾不暇的女流之辈。 至于李南方在被白夏采访时,所放的那些厥词,大理段氏更是对此嗤之以鼻。 所以他们只顾忌荆红命等人,却没把岳梓童俩人看在眼里。 段储皇在说出他要表达的意思后,就做好了李南方羞恼成怒后会翻脸的准备。 李南方没翻脸。 只是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举起酒杯:“来,喝酒。” 第1178章 段香凝投缳上吊了 段香凝从没有这样伤心过,无论怎么咬牙,都无法止住泪水不住地淌。 李南方对她所做的那一切,如果是在她的闺房内,她只会感到浪漫,效仿两晋大土豪狎妓时才会玩的皮兜儿啊,想想就让人家心肝儿颤,忍不住想晕。 可李南方这样做的场合却不是在闺房内,而是在陆家的客厅内,当着她的娘家哥哥段储皇。 同样的动作,放在不同的地方,性质就完全变了。 在闺房是浪漫,是激情。 在客厅是羞辱,是打击。 她为人的尊严,就像被人撕下来扔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地碾轧。 即便是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听从娘家的安排,在极力邀请李南方去她在青山的家,又默许段襄在卧室内安装窃听器,敞着窗子方便人用望远镜观察时,她的尊严就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她也哭了。 可那时候她哭,和现在哭却不一样。 那时候她也感觉受到了羞辱,但却没想到去死,只想顽强的活下来,重新获得家族的认可。 现在——她想到了去死。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段香凝不知道。 反正她在哭了很久很久后,就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眼圈红肿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尽管样子很狼狈,可还是掩不住她天生的丽质,只要稍稍梳妆打扮下,就能变成一个死了老公的王妃。 叭嗒一声,被她放在桌子上的眉笔发出一声响时,房门也被人推开了。 镜子里,穿着白衬衣的陆航走了进来。 段香凝没有回头看他。 早在长城上时,她就已经和这个男人明说了,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夫妻,甚至不是熟悉的陌生人,只是为了交易才保持夫妻关系的生意人。 陆家为她保留陆家少奶奶的身份,段家为陆航提供成为实权正处的官职。 交易中的一条,就是俩人在人前,哪怕是在陆家人面前,要始终保持恩爱的夫妻样子。 但在俩人独处时,无论是在何种环境下,他们都不屑看对方一眼。 陆航以为她下贱,背叛了他。 她却为陆航能为得到实权正处,就能同意她成为李南方的小三而恶心他。 夫妻感情哪怕再不好,可在走到这一步时,俩人的关系比仇人,还要更像仇人。 所以陆航走进来,看到段香凝的第一眼里,就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还有强烈的蛊惑:“你怎么不去死呢?” 段香凝在遭到李南方的羞辱时,陆航并不在场。 但他却在别的房间里,看到过她是怎么捂着嘴,踉跄的跑出了客厅。 依着陆航高达一百一的智商,根本不需太费力,就能猜出她为什么会这样。 也只能是遭受到了来自李南方的打击,段储皇就算再怎么不屑她,可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来让堂妹下不来台。 陆航进来,只是因为这是他和段香凝的房间。 以后大家仍然像夫妻那样同居一室,是俩人自长城上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的。 只是俩人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幸灾乐祸的看了眼正对着镜子抿嘴唇的女人,陆航抬手摘下了脖子上的领带,脱下衬衣,随手扔在了沙发靠背上。 陆航还是很懂得保养的,不像很多同龄大少那样,老早就有了啤酒肚,而是个运动健将,在脱背心时,能看到他有几块明显的腹肌。 段香凝不用回头,就能从镜子里看到陆航脱的只剩下条四角裤后,就很舒服的躺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块毛巾搭在脸上,不大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尊敬的客人还在客厅对饮,不时传出段储皇爽朗的笑声。 陆家人很清楚,人家俩人只是借陆家的地方用用而已,压根不需要他们来伺候。 届时俩人谈完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既然是这样,陆航还不早点回房脱脱睡,还干等个什么劲呢? 反正陆家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大理段氏第三代家主,与李南方今晚都来到陆家做客的消息,早就被他们巧妙的传播了出去,相信陆家在贵族圈内的地位,自今晚起就会有大幅度的提高。 只是把一个从来都没爱过自己,还又背叛自己的女人推出去,就能获得如此丰厚的回报,这笔生意怎么算,怎么划算啊。 要不是段储皇把和李南方会面的地点放在陆家,陆航这会儿肯定会痛饮三百杯,不醉不睡。 至于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美则美了,性感也很超级,但那和陆航有什么关系? 只要有地位,有金钱,还怕没有相貌身材俱佳的好女人? 要多少,就会有多少的。 比方,那个昨天晚上主动向陆少示好的新晋女明星,听说还是个原装处子。 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原装处子——随着现代医学的告诉发展,做个小手术就能修补好那层膜,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听说有个别的女明星,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做一次这样的手术呢。 那个崭露头角的小明星,应该也做过此类的手术。 但这有什么呢? 男人需要那层膜吗? 需要吗? 不需要的吗? 需要吗? 陆航能肯定,他只需要一个能绝对忠心于他的女人。 每天回家后,能像天下所有的贤齐那样,为他换上拖鞋,泡上热腾腾的香茗,让他大老爷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围着小围裙的女人,光着秀足穿着拖鞋,迈着小碎步在餐厅里忙活。 当陆少心情不好时,她还能心甘情愿的扮演受气包角色,无视身上被鞭挞的伤痕,依旧天天的笑着,迎来新的,美好的一天——这,才是陆少心目中的贤妻良母。 可不是段香凝这样的,整个儿倒置成为了这个家,夫妻间的绝对主导者。 从小就被很多人夸赞英俊帅气,肯定能成为国之栋梁的陆航,唯有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那样,百般讨好她,都不一定被她正眼看一眼。 以前那种日子,陆航早就受够了。 要不是看在必须止住陆家江河日下的颓势,他绝对会——算了,咬牙的次数咬多了后,也就成了习惯。 幸好随着李南方的出现,陆航的恶梦终于醒来。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用受气了。 传说,受气包基本没有活过五十岁以上的。 虽说不再是受气包,以后可以扬眉吐气迎接新的人生,但陆航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会有那么一点不甘。 无论段香凝的道德素质有多败坏,都无法改变她是个天之骄女的本质。 性感身材,如画容颜还倒是其次,关键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陆家任何人见了后都会自惭形秽的。 能把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傲气女人征服,绝对是每一个男人最大的梦想。 只是很可惜的是,结婚数年来,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陆航都没有征服段香凝。 他不是不想。 不想用他健壮的体魄,来让这个高傲的女人,随着他的怒喝,洪水决堤般的崩溃。 他试过。 试过好多次。 但每次战前他都是斗志昂扬,却在临近战场后,立即被对方的高傲打败了。 哪儿还有丁点战士的样子,完全是未老先衰的衰人。 陆航很清楚。 如果他不是陆家的少爷,哪怕是个四处流浪的叫花子呢,只要无视段香凝这种高傲的气质,只把她当做一个需要努力征服的女人——李南方在征服段香凝时,肯定是这种心态吧? 想到李南方在征服段香凝时,那种蔑视天下众英雄的雄姿,让女人唯有在他胯下婉转啼鸣,最终心甘情愿跪伏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那一幕幕,陆航的心里就特别疼。 转移疼痛的方式有很多种,比方想想那个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小明星。 陆航可以肯定的说,他和小明星在一起时,绝对是李南方与段香凝的翻版。 小明星也有气质。 但她那种气质,只是为嫁入豪门而散发出的谄媚,下贱而已。 对这种表面清纯艳丽的女人,男人像雄狮扑兔那样的收拾她,才是最好的。 陆航一手采住小明星的长发,一手拿着皮鞭,在她性感的翘臀上大力狠抽,嘴里高喊着架,架! 小明星疼地不时发出一声尖叫,但却偏偏包含着被彻底征服时的无比酸爽,让陆航更加来劲,虎吼一声采住她的头发,迫使她脑袋后仰,他迅速低头张嘴,要咬住一颗——噗通一声,睡在沙发上的陆航,滚落到了地上。 黄粱一梦。 刚才他受到段香凝委身李南方的刺激后,在小明星身上驰骋纵横的所有一幕幕,都只是梦而已。 梦,基本都是很少能实现的。 但陆航的这个梦要想实现,却是分分秒秒的事。 到时候,说不定他还可以把小明星带回陆家,就在这间房子里,当着段香凝的面,让她见识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段香凝会是什么反应? 不屑? 还是嘲讽,说他在这方面比起李南方来说,那完全就是拖拉机和重卡的区别,根本不再一个档次啊。 “哼,不要脸的臭女人。” 陆航低低的骂了句,从地上翻身坐起。 他被摔醒后,房间里的大灯已经灭了,唯有门后橘黄的小夜灯,散着安神补脑的柔光。 不过就算这点光源,也已经足够陆航看清卧室里的东西,看到有个人影,就在他的上方。 这个人影是——段香凝。 段香凝又换了一身红色的短袖旗袍,脚上则是乳白色细高跟,唯美黑丝紧裹着露出裙摆的半截小腿,弧线看上去是那样的优美,性感。 只是,她的人怎么这么高呢? 足足比呆坐在地上的陆航,高出了两米不止。 陆航有些茫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更高处。 当他借着小夜灯的柔光,看到段香凝脖子后面好像还有一个绳套后,这心立即就漏跳了一个节拍,嘴巴猛地张大,嘶声高喊:“来人呀,段香凝悬梁自尽了!” 第1179章 平生之劲敌 陆航以为,他在嘶声大喊段香凝悬梁自尽时,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就像他心里盼着段香凝最好是被千刀万剐而死,但最好还是别死——唯有她活着,好好的活着,为掩护她是李南方情人身份的挡箭牌陆少,才能从中捞到大好处。 可他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只因过度担心段香凝就此香消玉损,他的声带失效了。 他猛地站起来,想踩着案几去把吊在吊灯上的女人解救下来。 她还担负着陆航不住向上攀爬,整个陆家能否壮大的重任,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死掉呢! 必须把她抢救过来,不顾一切! 没有了段香凝,大理段氏还会理睬陆家? 说不定,还会借着段香凝的悬梁自尽,站在大义的角度上来征讨陆家,并从中获得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呢。 真要那样,休说是陆航再也无法实现梦想了,整个陆家都有可能就此灰飞烟灭啊。 从来没有想过的恐惧,导致陆航的动作严重变形。 他刚踩上案几,脚下就一滑——当他重重栽倒在地上时,案几上的两个花瓶也碰在了一起。 砰地一声,花瓶相撞时发出的爆破声,估计全京城的人都能听到。 更何况,就在客厅内对饮的李南方俩人呢? 现在是几点,盘子里还没有菜,俩人喝了几瓶白酒等等,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当两个人不再谈那些不想谈的话题,而是把对方视为漫长旅途中的同行旅客,开始羽扇轻摇着点评江山时,居然找到了共同语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俩人都是海量,又很“惺惺相惜”,如果不把对方灌成死狗就这样撤离,那以后再见面时,就会觉得矮对方一头的。 就在段储皇哈哈大笑着,第无数次高喊着今晚不醉不归,又拿起一瓶白酒时,窗外传来了砰地一声爆响。 什么声音? 俩人同时一愣,抬头看向窗外。 他们做出这个动作,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但随后就相视一笑,正要继续他们的喝酒征程时,却听到有人好像惨叫了一声。 陆航从案几上摔下来时,不但摔碎了两个花瓶,还踩倒了案几。 沉重的实木案几砸在腿上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让陆航发出一声惨叫,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陆航被段香凝投环自尽的现实,给吓得音道失声。 但身体在遭受沉重打击后,本能却会促使他发出惨叫声。 “不好!” 身为段香凝的娘家哥哥,段储皇当然知道堂妹的卧室在哪儿。 这声嘶哑的惨叫声,就是从堂妹卧室内传来的,他能不在瞬间,就联想到无数不好的场景后,随即腾身而起,冲向门口吗? 陆家的人都知道,今晚最好别露面。 能不在家最好了。 以免会影响到两个大人物的会晤。 于是,除了不得不呆在家里随时听候召唤的陆航,段香凝之外,就连住在后院的陆老夫妻,都被两个儿子给接走,去别处安寝了。 所以段储皇猛虎般扑出客厅,纵身来到院子里后,只看到婆娑的树影在灯光下随风晃动,却没有看到人。 段储皇不愧是大理段氏第三代的领军人物,这脑子转的就是快。 陆航发出的那声惨叫,让他在瞬间就想到了各种不妙,但所有的不妙,都和段香凝有关。 脑海中,甚至都浮上了这样的画面。 已经得到段家承诺的陆航,却不甘心当个绿帽王,在打发走家里人回屋后,看到因受辱而哭泣的段香凝后,就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结果她羞恼成怒,抄起一把刀子——可娇滴滴的段香凝,怎么可能是陆航的对手? 猝不及防的下的陆航,被段香凝一刀刺伤后,彻底丧失理智,劈手夺过刀子,一刀狠狠刺进了她的心口。 真要那样了,大理段氏这段时间来的泡影,绝对会化为泡影。 包括段储皇今晚秘密会晤李南方,所取到的成果,也会因此而前功尽弃。 撑破天,大理段氏会把失败的怒火,倾泻在陆家身上。 只是段家再怎么压榨陆家,总共就那点小价值,能得到什么? 与牺牲一个段香凝,而换来荆红命等人不插手段家权势扩张江北的大计相比起来,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所以段香凝绝不能出事! 段储皇心里这样想着,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扑向西厢房那边。 他的扑击速度是这样快,快如流星,快似闪电,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就扑到了陆航俩人的房门前。 段储皇在抬脚踢门时,眼角余光仿佛瞥见有黑影一闪,接着消失在窗口内。 事发紧急下,他哪儿还有心思去考虑这黑影是什么。 他必须首先要确保段香凝是安全的。 砰地一声,红色实木房门,哪能经得住段储皇大力猛踹。 巨响声中,房门好像被汽车撞开那样,忽地向两侧飞去,撞在门后墙壁上后,又迅速反弹回来。 就在房门一超过八十米的秒速向回反弹时,段储皇已经及时闪身扑进了屋子里。 被案几压着左腿的陆航还在地上——这不是段储皇所关心的。 他只是猛地抬头,看向了吊灯。 像陆少这种身份的男子,大婚时的新房装修费用,如果少下三百万来,他都没脸再走上街头。 暂且不说一应最现代化的家电,价格不菲的家具吧,单说吊在天花板的这个吊灯,就是从意大利进口过来的,自身重量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重,绝对是能彰显富贵的真家伙。 这么重的吊灯放在头顶,当然得固定的结结实实了。 不然万一掉下来砸人身上,那一幕应该是惨不忍睹的。 所以被固定好的吊灯上,即便是吊上个人,也绝不会掉下来的。 这,才是家庭妇女想不开时投环自尽的必备之物啊。 只需用几双南方牌黑丝接在一起,再揉成一条绳,搭在吊灯上拴好后,站在案几上身子大幅度前倾,脑袋伸进绳套内,猛地向前纵身一跃——美人牌腊肠,就此制成。 不用去看上吊之人的脸,仅仅是从她的体型和穿着上,段储皇就能确定这是段香凝。 还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段储皇就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小凝,上吊自杀了!” 这是包括大理段氏尊严在内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的沉重打击声。 残酷的现实,让段储皇无法承受。 但他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刚要深吸一口气时,却又看到那条破窗而入的黑影,自他眼前一闪! 还有一道刺眼的寒光。 寒光闪过后,那条人影已经抱着段香凝,自半空中准确扑倒在了宽大舒适的大床上。 当啷一声响,落下的寒光砸在了案几上。 这是一把不锈钢的水果刀。 段储皇的目光,只是在水果刀上停留了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就再次看向了床上。 李南方。 那道段储皇在起脚踹门时,眼角余光看到的黑影,以及破窗而入后就径直飞向吊灯,挥刀割断黑丝后,抱着段香凝扑到大床上的人,是李南方。 段储皇清晰记得,他和李南方在客厅内喝酒时,他是坐在靠门位置的。 而且陆航的惨叫声传来时,他又是最先启动的。 他扑向这边来时的动作,绝对是他生平中的最快速度。 包括抬脚踹门。 可为什么,他才刚刚抬头看向段香凝,本该落在他后面的李南方,怎么却已经把她解救下来了呢? 非但如此,李南方在扑向挂在吊灯上的段香凝时,应该还顺手抄起了地上的水果刀。 不然,哪有去别人家做客,还怀揣水果刀的货? 快。 无与伦比的快! 看着伸手一测段香凝脖子上的大动脉,就迅速捏住她鼻子,掐住她下巴,低头给她做人人工呼吸的李南方,一抹寒光自段储皇双眼中闪过。 他还是小看了李南方。 如果李南方是他的生平大敌,那么现在就是段储皇成功偷袭他,并保证把他一击致命的大好机会。 水果刀就在他脚下。 他只需抬脚轻轻一踢,水果刀就能电闪般飞向李南方的同时,他的人也会跟着扑过去,后发先至一把抄住刀子,刺进大敌的后心要害之处。 华夏的年轻一代中,有一个和南储皇齐名的北扶苏就好。 俩人门当户对,一南一北,暗合天地之阴阳,五行——多出来个李南方,又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段储皇脑海中一闪而过,就消失了。 当前,段香凝能否被救活,才是最最重要的。 段香凝的运气不错。 或者说李南方的救人本领很高超,以后可以去医院上班了。 “咳,咳!” 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后,段储皇提着的那颗心,才悠地落了下来。 低头,抬脚把沉重的实木案几轻松挑开,段储皇对陆航伸出了手。 再怎么说,俩人也是郎舅关系。 以后,大理段氏还有可能用得着陆航,这时段储皇主动向他释放善意,也是很划算的。 案几再重,又不是从多高处砸下来的,只是砸的陆航腿很疼,却没有骨折。 陆航摇了摇头,表示他能自己爬起来时,段储皇已经转身快步走出了卧室。 陆航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眼后,也很知趣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外面,段储皇站在一颗石榴树下,抬头看着没有星的夜空,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出门时,陆航顺便拿了搭在沙发上的衣服。 本来他在段储皇面前就已经很渺小了,如果再衣衫不整,他可能连和人谈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我也不知道。” 陆航飞快的穿好衣服,如实说道:“我回屋时,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也没和她说话,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对陆航的解释,段储皇毫不怀疑。 陆航,还没有和他撒谎的胆子。 段香凝投环自尽,只是因为受到了李南方的羞辱。 明知道这样,段储皇还问陆航,纯粹是走过场罢了。 第1180章 有风度的人渣 听到段香凝的咳嗽声后,李南方才放心,跪坐着的身子一软,腰板塌了下来。 从北屋客厅到西厢房,只是短短十多米的距离而已。 他从北屋窗口飞扑而出,到破窗而入西厢房,再到抬脚踢飞地上水果刀的同时,扑向变成腊肠的段香凝,一把抓住疾飞的刀子,顺势割断绳子,抱着女人扑倒在大床上的全过程,说起来麻烦,实则就是在一眨眼。 用刀爷的口气来说,就是一个屁的工夫。 可就是这点工夫,李南方却发挥出了他最快的速度。 藏在身躯内的黑龙,都被惊动了。 幸好李南方急于救人的想法占了上风,不然当美人儿的性感娇躯在抱时,黑龙肯定会蛊惑他做点好事情。 而不是兴趣缺缺的一头扎进丹田气海中,继续睡大觉去了。 任何人在一瞬间,激发出最大的潜力,终于取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都会出现暂时的脱力感。 看着慢慢睁开眼的段香凝,李南方有了些愧疚之意。 就算这女人自作聪明,试图用女色来打搅他心神,帮助段储皇和他的谈判行为,很让正义之士生气——但现在李南方却觉得,那会儿他好像不该用践踏她尊严的方式,来教训她,顺便嗤笑段储皇:“这就是大理段氏最拿手的谈判本事吗?” 女人的尊严必须被践踏,而且还是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只能是两个人关上门滚床单时。 不然,就会有可能引发让人遗憾终生的恶果啊。 幸好抢救的及时,把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与看着她的李南方怔怔对视了片刻,段香凝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上个小吊而已——又没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被及时抢救过来后,可能三魂六魄的还没归位,但这并不影响正常的体能。 所以段香凝才会在坐起来后,抬手就抽向李南方的左脸。 在被李南方当着段储皇的面,可劲儿羞辱时,段香凝就想用武力反抗。 可那时候她又羞又怒又害怕坏了大理段氏的好事,不敢擅自动手。 自从鬼门关前转一圈的人,还会在意这些吗? 当然不会在意。 啪! 皮肤猛烈相击时,发出的空气爆破声很清脆。 只是段香凝这全力扇出的一巴掌,却没打在李南方脸上。 而是打在了他的右手手心上。 世界上总会有这么一种人,只要没愧疚到自抽耳光的地步,是绝不喜欢被人抽耳光的。 好巧啊。 李南方就这样一种人。 当段香凝举起那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右手时,李南方就知道她要干嘛了,立即提前抬起右手。 两只手掌相击后,不都是该有一声代表着胜利的“耶”,随后响起吗? 李南方才没有那么幼稚! 就像他从不喜欢被抽耳光,尤其是女人。 一掌差点奏效后,段香凝更加愤怒,左手迅速抬起。 这女人简直是太蠢了,也不动动脑子,李老板如果甘心被你抽耳光的话,你早就得逞了。 还用得着你用左手吗? 你又不是左撇子! “你该庆幸我很有男人风度。不然,我才不会任由你接连放肆,早就还手了。” 李南方抓住段香凝的双手手腕,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她。 段香凝挣扎了几下,死死用力咬着的嘴唇,都有血丝溢出来了,接着动了下嘴巴,却没说出话来。 有着助人为乐好习惯的李南方,替她说道:“你是不是想骂我是人渣?” 愤怒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段香凝,立即用力点了点头。 李南方冷笑:“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个人渣了,那就不该对我放肆。” 人渣。 按照官方书面用语来说呢,就是人类里的渣滓,简称人渣。 人渣最大的特点,就是最喜欢做正常人不敢做的事。 别人越不敢做,不屑做,也不能做的事,人渣却做的不亦乐乎。 像什么昼挖绝户坟,暮踹寡妇门,当着人家娘家哥哥可劲儿羞辱她这种事,唯有人渣才能做出来的。 人渣喜欢做这种事,当然不会因此有愧疚。 没有任何愧疚的人渣,在做了他该做的事后,又怎么喜欢遭受正常人的处罚呢? 正如李人渣现在所说的这样,段香凝真该庆幸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不,是有风度的人渣,不然他肯定会一巴掌抽回去,让她哭都找不到正调。 李南方的冷笑,冰冷的话,组合成了一盆冰凉的普利斯牌矿泉水,一下泼在了段香凝的心尖儿上。 刺啦一声,怒火熄灭了。 没有了怒火的燃烧,只要是正常人,基本都能很快恢复了理智。 冷静下来的段香凝,默然片刻后,终于醒悟李人渣为什么不甘心被抽耳光了。 导致她受辱后差点悬梁自尽的源头,都在她给李南方满水时,做出的那个暧昧动作。 私下里,就她和李南方在一起时,别说她是借着满水的机会,用饱满的胸,看似很随意的蹭他胳膊了——最好是把衣服脱光了,蹭他那块多出来的东西,他只会感觉是在享受,绝不会生气的。 段储皇没有撒谎。 段香凝借着满水机会和李南方玩暧昧的卑劣行为,并不是指使的。 是段香凝自作主张。 她在做出那个动作时,是把她摆在了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的角度上,企图干扰李南方的心神,有助于段储皇在和他的谈判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这是一种本能。 无论大理段氏几次想牺牲她,在她内心深处,她都是段家人。 那一刻,她根本没意识到,她现在只剩下段家嫡系大小姐的名头了。 她只是个段家为争取大利益时,毫不犹豫就会推出来的牺牲品罢了。 大理段氏把她当牺牲品,随时可以牺牲掉,但李南方却把她当做了他的女人——在他犹豫不决半晌,终于敲开了段香凝在青山的家门后。 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胳膊肘往外扭的帮别人来对付自己? 就算是人渣也不喜欢啊:“哦,当初老子为了救你,都把段襄的腿踢断,算是和段家正式结下了梁子。可你不但没有感受到我深沉的爱意,反而帮着利用你来谋利益的段家来对付我。你这是当我是傻缺啊,还是当我是傻缺啊?” 就因为这样,感觉自己可能真是个傻缺的李南方,才用那种手段来教训她。 顺便反击段储皇:“你不是想用她来扰乱我的心神吗?那我这样对付她,你会不会还能保持你段大少的风度。” 事实证明,段储皇压根不在意李南方的反击。 这让李南方在惊讶过后,也明白段香凝是“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的女人,都是蠢女人。 哪怕长得再漂亮,身材再性感,床上功夫再高! 有谁稀罕被蠢女人抽耳光呢? 真稀罕的人,绝对是正版傻缺的。 李南方不在意被人喊人渣,却拒绝做个傻缺。 双手刚被抓住时,段香凝看着李南方的双眸里,还喷着要生啃了他的怒火。 但在她想清楚怎么回事,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后,立马心虚了,不敢和人对视,慢慢低下了头。 既然她已经明白了,李南方也懒得再和她解释什么,松开她的手,跳下床快步出门。 “李南方,你等等!” 段香凝抬头,尖声叫道。 李南方却像聋子似的,头都没回,出门左拐——走到段储皇和陆航面前,笑着告辞:“李某感谢两位的盛情款待,天色已晚,也该走了。” 陆航没说话。 有段储皇在身边,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段储皇哈哈一笑:“你我还没喝尽兴,不如重整旗鼓,大战到天亮。我想,到那时候肯定能分出胜负来,看看谁先躺下。” “论起喝酒,你肯定喝不过我。” 李南方大言不惭的说着,对段储皇拱了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虚掩上的院门,段储皇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时,就听陆航低声嘟囔道:“他以为他是谁呀,在您面前都这样狂妄,真是不知所谓。” 段储皇眉头皱了下,回头看向了陆航。 陆航这样说,当然是存着讨好的心思了。 在他看来,即便是李南方背后有荆红命等人,又和岳家主纠缠不清,但怎么能和大理段氏的未来家主相提并论? 别看段储皇现在对李南方很客气,陆航却觉得等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后,就会被当破鞋扔掉。 可当他抬头,讨好的看向段储皇,希望能得到赞许的笑意时,却看到了包含着不屑的冰冷眼神。 陆航背后蹭地就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意识到他拍马拍在马腿上了。 “银样蜡枪头。小凝嫁给你,还真是段家决策层最大的失误。” 段储皇缓缓说了句,压根不屑看他是什么反应,就到背着双手走了。 陆航的脸色,相当的精彩纷呈。 等外面响起的车子马达声消失后,他脸上才浮上明显的怨毒之色。 这是送给段储皇的。 陆航明明该痛恨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李南方,本该竭力向段储皇靠拢,可他——很多人都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被外人欺负后,最多痛骂三五天就算了。 可一旦被亲朋好友给得罪,却能憎恨他们一辈子。 无论是李南方,还是段储皇,在走之前都没担心段香凝会再次想不开,上吊跳河拿刀抹脖子的。 因为他们很清楚,死过一次的人,比任何人都懂得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真理。 今晚的陆家之约,对于李南方来说可谓是无趣之极。 原来人家大理段氏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去,把段香凝送给他当情人,只希望荆红命等人什么也别做而已。 原来人家段香凝,再怎么被家族不当人看,骨子里也深深隐藏着豪门大小姐才会有的“自我牺牲”精神。 “其实被人看轻,才是好事,那样就能闷声发大财了。” 沿着人行道信步前行的李南方,想通了这一点后,心情立马愉悦了起来,喃喃说道:“如果杨逍那个魔头,能把我当个屁看就好了。” 第1181章 镜子里的别人 有大公鸡的叫声,自很远的地方传来时,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昏睡了差不多得有二十个小时的展星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一盏昏黄的灯泡,上面蒙了一层灰尘,就这样被一根电线,孤零零的吊在屋梁上。 到底有多久,展星神没有见过屋梁了? 可能是自烈焰谷出来后,就好像不再看到这东西了。 因为距离市区只有区区二十来公里,西凉村的经济肯定要比大多数农村好一些。 不过村民们已经习惯了只装饰客厅,卧室等重要房间,至于向西屋这种摆放杂物的房间,实在没必要花钱鼓捣那个,只要晚上进来时有个灯泡来照明就好了。 被王上捉回来后,李牧辰就一直住在这间杂物室内,在无法形容的痛苦中,苦苦地煎熬着。 幸好随后不久,展星神也被王上抓回来了——这样就有了个作伴的。 人们无论是遭遇不幸,还是遇到喜事后,都希望能有人在身边。 当然了,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满地都是红彤彤的钞票时,自然是得盼着除了他之外,谁来谁就摔断腿了。 所以今晚李牧辰睡得很安详。 展星神静静看着那张明媚的脸,足足三分钟后,才渐渐地想到了什么。 美人迟暮。 脸上忽然传来刀割后的剧痛,透过流血眼睛的鲜血,无论看什么都是红彤彤的。 仿佛,还有一声嘎然而止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 美人迟暮,是李牧辰所中的毒药,脸会变得好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可现在——李牧辰的脸,还是展星神所熟悉的那张脸。 青春,明媚,有活力。 肯定是做什么美梦了,所以她嘴角才浮上一抹恬静的笑容。 “牧辰的脸,怎么会恢复原样了呢?” 展星神心中腾起这个疑问时,也想到了回荡在耳边的惨叫,是谁发出来的了。 是她。 她发出惨叫声,是因为王上忽然抬手,用刀片割在了她的脸上! 至于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展星神已经不记得了。 幸好她现在还活着,总能搞清楚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翻身坐起。 坐起时她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身躯内充满了活力,这证明她有随时可以跑路的能力。 不过她没打算跑路。 因为事实证明,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王上抓回来的。 除非,先找个男人破了原装处子之身。 唯有这样,由守红花制成的可恶守宫砂,才会失去被守红蛇追踪的信息。 处子不处子的,对于展星神这种人来说,其实并不是多重要。 一层膜罢了。 它能让人变丑了,还是能让人变漂亮了? 在翻身坐起的瞬间,展星神就下定了决心,找个男人先破了处子之身。 随便找一个就好——最好是李人渣那样的。 因为李人渣虽然混蛋了些,但总比展星神以往接触的那些男人,要好许多。 至于那些崇拜她的粉丝——无非是一群脑残狗罢了。 拿着父母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去送给永远都得不到的偶像的人,不是脑残狗,还能是什么。 “星神,你醒——” 就在展星神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李南方时,李牧辰被她坐起来时身下草席发出的悉索声惊醒了。 她刚说出这四个字,展星神的右手食指,就压在了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展星神刚醒来时,就已经透过窗户玻璃,看出现在应该是清晨四点多。 早上四点多,可是人身体最困倦的时候。 选择在这时候逃走啊,杀人之类的,是最好了。 再给展星神三个胆子,她也不敢摸到北屋正厅去刺杀王上。 但可以蹑手蹑脚的逃走啊。 甚至,她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逃亡计划。 无论向哪个方向跑,都要去人多的地方,再也不像上次那样专门走深山密林了。 吃了那么大的苦楚,不还是没逃过王上的魔爪。 去人多的地方,先找个还算顺眼的陌生男人,一言不合就——逆推了他。 破了可恶的处子之身,让王上的守红蛇无迹可寻后,再改头换面戴上大墨镜,世界这么大,去哪儿还不行? 就凭姐妹俩这身超绝功夫,做一对雌雌大盗,也是很轻松,潇洒惬意的嘛。 李牧辰明白了展星神的意思,不再说话,跟着坐了起来。 展星神其实很想问问李牧辰,王上怎么会大发慈悲,把她所中的美人迟暮之毒给化解了。 不过很明显,当前不是说话的时候,逃亡机会稍纵即逝,等姐妹俩彻底安全后,完全可以簇拥在一起,知心话儿想说多久,就说多久的。 走。 我们悄悄地走。 展星神脚尖慢慢落地后,对李牧辰摆了下右手,快步走向门口。 这家房东的西厢房,是那种老式的木板门,一开门就会发出吱呀声。 声音不是很大,但在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却很刺耳。 依着王上敏锐的听觉,听到这声音简直是太简单了。 所以,展星神不能开门。 西厢房上有窗户。 窗户是开着的,初夏季节了嘛。 看到窗户是开着的后,展星神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抬手稍稍试了下窗户。 很结实,在翻越出去时,也不会弄响什么动静。 这简直是最合适的逃亡之路啊,真不知道王上哪儿来的这么大信心,在解了李牧辰的美人迟暮之毒后,却以为俩人不会逃走。 心中冷笑一声,展星神动作如狸猫般的翻上窗台,回头看向了李牧辰。 李牧辰还坐在床上,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展星神有些着急,张嘴无声的说道:“走呀,还愣着干嘛?”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才发现李牧辰看着她的目光,相当的复杂。 “难道王上在外面院子里?” 展星神心中蓦然一惊,顿觉手足冰冷,就连回头去看的动作,都不自然了。 外面的院子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窗台下那个被常坐的石凳上,泛着黎明的曙光。 “牧辰搞什么鬼呢?” 展星神心中纳闷,再次回头看向屋子里去,却见李牧辰已经拿出了一面小镜子,冲她晃了晃。 你也许有办法把天捅个窟窿,但你绝对没办法能让女人别带着小镜子出门。 哪怕是丧家之犬般的逃亡呢,也要怀揣一个小镜子的。 “什么意思呀你?” 展星神又无声问了句时,李牧辰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脚下地,丝毫不在意沉重的脚步声,会把北屋的王上给惊醒、 在骑跨在窗台上的展星神,那莫名其妙的眸光注视下,李牧辰走到了她身边,把小镜子举在了她眼前。 很自然的,展星神就看到了一张脸。 可能是因为窗外的潮气太重,小镜子又是被李牧辰从怀里拿出来的,冷热相击下,镜面上迅速浮上了一层汽水。 看上去有些模糊。 但饶是这样,展星神在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后,还是情不自禁的惊叫一声,猛地回头! 镜面再模糊,展星神也能任出镜子里的那张脸,是她最最害怕的王上。 王上的脸出现在小镜子里,那么根据镜面会反光的原理——王上就该站在展星神背后才对。 正准备悄悄逃走的展星神,能不害怕的尖叫吗? 这要是让王上看到她骑在窗台上试图逃走,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展星神猛地回头,却没看到背后有人。 院子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王上呢? 她怎么不在呢? 她如果不在,那么她的脸,怎么会出现在小镜子里呢? 难道说,是我的眼睛花了? 惊魂未定的展星神,望着院子里呆愣了片刻,心儿忽地猛地一颤,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的这些,是她在被王上抓住后,为了活命情急下才给王上想出来的办法。 可她从没想到,真要那样帮王上去泡李人渣的。 现在——好像机器人那样一点点回过头的展星神,再次在镜子里,看到了王上那张绝世无双的脸。 王上不在。 展星神在小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就是她本人的。 她,变成了王上的模样! 忽然之间,展星神明白王上为什么,拿刀子割她的脸了。 那是在给她“动手术,整容”。 无论是动手术,还是整容,都需要刀子,都要流血。 那么王上忽然对她的脸上动刀,也就有了很合理的解释。 呆呆望着小镜子里的那张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展星神才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双眼一翻,从窗台上摔了下来。 李牧辰及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黎明前这段时间内,不但是人感到最困乏的时候,也是最静的时刻。 展星神因恐怖之极发出的惨叫声,相当的刺耳,吓得远处打鸣的公鸡都不敢叫了。 甚至,还引起了西边的山谷回音。 这么刺耳的叫声,杨逍实在没理由听不到的。 可她没有出来。 依旧盘膝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眼睛都没睁开。 不过她嘴角浮上的那丝冷笑,却是连黎明前的黑暗,都遮掩不住。 展星神太天真了。 她应该很清楚她们的王上,除了武功天下第一外,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也是没谁能比得上的。 不就是整个容吗? 难道除了名扬全宇宙的南韩人之外,别处的人就不会整容了? 别人也许不会,但杨逍会啊。 而且她的整容术,绝对能让南韩最最出色的整容大师见了,也得乖乖跪下喊一声老祖宗。 南韩的整人专家,要想把某人整成某人所希望的样子时,没有十天半月的准备,是别想动手术的。 什么三维合成效果图啊,什么哪块骨头该磨平,哪个地方该垫高之类的,啰嗦的让人心烦。 哪像人家杨逍,只是用一把普通的小刀子,看似很随意的在展星神脸上,唰唰地耍上俩小时,一切就搞定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被她整容过的展星神,脸上抹上她特制的疗伤圣药后,在短短十多个小时内,伤口就慢慢地愈合了。 彻底愈合后,都不带留下一点疤痕的。 完美,自然。 第1182章 她还是嫩了点 无论谁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别人,也会害怕的。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展星神最怕的人。 这些天来,王上就是展星神的梦魇,只要一想到她那张绝美的脸,就会有阵阵地寒气自心底腾起。 仅仅是想到这张脸,都让展星神如此的害怕了,更何况这张脸现在死死贴在了她的脸上? 这就相当于时时刻刻的拥抱着恐惧啊。 任展星神的胆子再大,她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杨逍却觉得很正常。 在那个大雨瓢盆的夜晚,展星神被她抓住后,发现王上居然爱上了李南方后,为了活命情急之下想到了一条妙计。 展星神的妙计很简单,却很实用。 王上不是白天和晚上不是一个样子吗? 就算李南方的承受能力再强,包容心再大,可肯定也无法接受王上白天是貌美如花的小娇娘,晚上则是比他还英俊帅气的大男人。 如果愣是让他去接受,估计那个人渣会直接疯掉。 所以要想让李人渣彻底的接受王上,深陷她如海的爱意中,那么就必须让她在白天,黑夜都是女人。 白天,王上以她的女儿本身和李人渣交往。 晚上,则有某个被整容整成王上模样的女子,去陪伴他,和他发生那些该发生的男女之事。 反正现代整容术如此的发达,只要找个与王上身材个头都差不多的女孩子,送到南韩去做个手术,再由展星神手把手的培养——相信那个变成王上的女孩子,在美貌与金钱的双层诱惑下,肯定能完成任务的。 展星神的建议,打动了杨逍。 展星神还窃喜不已呢,毕竟能够在背叛心狠手辣的王上后,却不用去死——这种好事去哪儿找啊? 私下里以为,王上厉害归厉害,但智商堪忧啊,只需把准她的脉搏,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可以对症下药,让她从中尝到好处,就会觉得展星神是个很有用处的人。 久而久之,王上就再也无法离开她了,会把她当做肱骨之臣,渐渐地高度依赖她,没有她睡觉都不香了。 这时候,只要她操作得当,就有可能间接掌控王上了。 伟大的王上,可能会慢慢成为她的傀儡。 只要掌控了王上,就等于掌控了烈焰谷。 掌控了烈焰谷,就等于掌控了无法描述的人力,物力资源。 届时,展星神虽然不是烈焰谷的轩辕王,可她却是比轩辕王全力还要大的太上皇。 都知道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曹操吧? 成为烈焰谷的曹操,就是展星神的终极目标。 与岳梓童成为岳家的武则天计划,有得一拼。 只是人家岳梓童早就已经付诸行动,而且麾下干将如云,文有贺兰小新,武有李人渣,盟友有贺兰扶苏,还能拐上荆红命等人,这阵容豪华强大到能让老天爷都嫉妒,岳临城兄弟父子的,拿什么和人家斗? 反观展星神,当前只有个精彩的构想罢了。 但只要计划顺利,表现出色,癞蛤蟆真有可能会吃到天鹅肉的——展星神的内心深处,就是抱了这个念头。 可不等她走出第一步,比方鼓动王上,去搜寻一个最合适的替身,残酷的现实就像一把锤头那样,狠狠砸在了她脑袋上。 她为活命在情急之下拿出来的锦囊妙计,确实被王上所采纳了。 但那个最合适的替身,却是由她来亲自担当的。 也就是说,在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面孔后,原先的展妃、展星神就此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她,成了王上用来勾搭李南方的傀儡。 绝对的傀儡! 展星神有一万个理由相信,王上为了彻底推行她提出来的锦囊妙计,不但施展妙手神医改变了她的面孔,还会给她种上类似于红粉佳人,美人迟暮此类的独门毒药,籍此来让她乖乖听话做事。 不然,就有可能遭受无法想象的惩罚。 反正王上也不是太在意展星神用自杀的方式来反抗,死了就死了吧,天底下身材与她相似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无非就是多费两个小时的时间,重新整出一个来罢了。 展星神不傻。 非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 杨逍相信,在她自镜子里看到她自己的模样,惨叫着昏过去时,就应该想通了这些。 得意的笑了下时,杨逍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这句话已经老掉牙了,却很适合她和展星神的斗智斗勇:“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真以为王上还是刚出烈焰谷时,那个看到新奇玩意儿就会惊讶的土鳖呢。 人家在这大半年来,可是走过南,闯过北,站在英三岛疆土上撒过尿的人。 无论是见识,还是智商,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想到展星神在醒来想清楚后,肯定会在绝望之余,清晰的意识到,她除了乖乖给自己当替身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杨逍就觉得全身心都快乐到不行。 不过,当李南方的影子忽然在眼前闪过后,杨逍眉宇间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 玩一个小看她的展星神,事实证明很简单,不把她玩的欲、仙欲死,杨逍都觉得对不起十八辈祖宗。 可玩李南方呢? 那可是个从十三岁开始,就在人渣窝子里厮混的货。 出来烈焰谷才短短半年多的杨逍,能是那厮的对手吗? “记得你在荒岛上,安慰你那两个以为这辈子都会终老荒岛而惶恐的女人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明知道做不到的困难,才锲而不舍的挑战,那才是真正的人生。” 杨逍缓缓睁开眼,望着此时已经天光大亮的窗外,喃喃地说道:“李南方,希望你能经受住我的挑战。” 李南方确实对艾薇儿俩人说过那句话。 但他只是说说,只是说说,而已! 事实上,这厮是相当反感去挑战困难的。 在他看来,面对的困难越大,就越是斗志昂扬的人,神经都不正常。 自凡是神经正常,而且又不缺钱花,不缺女人伺候的人,有几个想去挑战困难的? 虽说混吃等死才是人生终极目标这句话,已经老到不能再老了。 可越是老的话,才越是真理呢。 老天爷也是个很奇怪的货,对那些越是希望用可劲儿折腾的方式,来改变命运的不甘一族置之不理,却偏偏把一个个麻烦,都扔给李南方这种对当前无比满意,只想混吃等死的人。 这世界,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几乎是所有拥有混吃等死大志向的人,共同的目标。 钱对李南方来说,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堆枯燥的数字。 暂且不说隋月月领衔的金三角南区,上岛樱花在东洋负责的毒品帝国,每年、不,是每天为李老板所创造的效益,都能让比尔大叔,巴菲特大爷眼红不已了,单说青山南方集团吧,现在每双售价数百元的黑丝套装,那就是个下金蛋的母鸡。 唯有钱多到没地方花的人,才会深刻体会到“金钱只是粪土”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所以钱对于李南方来说,已经不再是问题。 再所以,他现在唯一渴望的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是谁规定,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人,不能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了? 没有人。 可已经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李老板,为毛在早上八点过五十八分时,就无奈的醒来了呢? 唉,真是命苦啊。 身不由己。 今天还要去京华岳家做客呢。 岳家的请柬,李南方昨天就收到了。 无论是宗刚,还是请柬上,都明明白白告诉李老板,今早八点,绝对算是当今风流人物的岳家主,会在她的寒舍光临大驾。 李南方昨天就拒绝了。 今天却必须去啊。 这都怪大理段氏。 如果不是他们给李南方撒请柬,逼着他必须去光临寒舍,他今天是绝不会去岳家的。 八点。 早上八点。 现在是几点了? 李南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枕头边拿过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清楚地告诉李南方,现在已经是九点过三分了。 任何人在心情不怎么样的醒来后,都会发呆几分钟不是? 岳梓童约他八点去岳家作客,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本来就晚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再起来刷牙洗脸——就算他不吃早餐,可从这儿打车去岳家的路上,至少得用去四十分钟左右。 也就是说,十点整时,李先生能翩翩出现在岳家门口,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挑战了。 李南方的手机并没有静音,更不会欠费。 但手机屏幕上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电话啊,短信之类的。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 没谁联系过李南方—— 同时还证明了,岳家主请客的心,不诚啊。 真要诚,早上六点半时,他的手机就该叮叮咚咚的响起来了。 心不诚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就是,人家好像并不是太在意李南方是否爽约。 不在意吗? 在意吗? 真的不在意吗? 李南方看着镜子里那个正在刷牙的帅哥,本来就不怎样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那两个臭女人,怎么就没给他打电话呢! 岳梓童或许还因为她是个破家主,要维护家主的颜面,不屑给李老板打电话。 那么贺兰小新呢? 她又是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提醒他无论在哪儿安寝,身边又有几个美女伺候,都切切不要忘记今天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呢? 女人啊,真是肤浅。 李南方张嘴,冲镜子上吐了一口。 镜面上,立即多了大团大团白色的泡沫。 就好像天上的云彩。 等出租车缓缓听到岳家胡同口,李南方推门下车,默立了足足半分钟后,才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好像是上当了。 那俩女人故意用不理不睬的方式,来让他的心情不好。 她们应该很清楚,男人基本都是贱骨头,你越是腆着脸的巴结他,他反而拽的像二大爷那样不得了。 可当你不尿他后,他却又主动凑上来了。 李南方,就是这样的男人。 第1183章 下马威 两个女人敢这样玩他,还不是因为她们觉得吃定了李南方? 李南方昨晚既然能去陆家赴约,那么今天就必须来岳家。 不然,小心幺蛾子一帮一帮的往上飞,让这厮筋疲力尽都无法招架。 早上要睡觉睡到自然醒? 可以啊。 路上堵车,来到十一点? 行! 哪怕你来了后,再对着胡同口发上八个小时的呆,也随你。 反正你早晚都得乖乖出现在伟大的岳家主面前。 越晚,你的底气就越不足。 哪怕你挥手打车,直接一走了之呢,岳家胡同口也保管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真以为给你撒了请柬,岳家就得和陆家那样,祖辈三代都站在门口,恭候你的大驾呢? “呵呵,你太天真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耳边响起了他小姨那阴森森的笑声。 这种强烈的幻觉,让他无比的痛恨自己:“在七星会所时,干嘛要对记者说那番话呢?当时看到人们满脸震惊的样子,心里倒是酸爽的不行。可那时候——老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在大出风头的同时,也给自己脖子上拴了个套啊。” 毫无疑问,李老板那段被记者采访的视频,其不要脸程度,已经震惊了全世界。 只要关心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他要和岳梓童,贺兰小新同生共死了。 如果他现在扭头就走,不但会招来岳梓童的幺蛾子,还会让圈内人都觉得他是个说话如放屁的家伙,从而开始鄙视他。 本来,李南方在岳梓童面前,可是占据绝对的大优势来着,怎么忽然会搞成这个样子了呢? 这都怪他啊。 怪他在迎娶七星会所的美娇娘后,还又贪心不足,要把贺兰小新,岳梓童都收入囊中。 冲动下的不理智行为,造就了李南方现在的尴尬。 “走,还是去?这还真是个艰难的选择题。老子得好好考虑下。” 李南方嘴里喃喃地说着,脖子上却像被栓了一根无形的锁链那样,不由自主的走进了胡同。 以前岳老在世时,岳家胡同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 依着岳老对华夏建设做出的超值贡献,他所居住的岳家胡同口,是有持枪武警站岗的。 这就是特权! 但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不会对此提出任何的异议。 岳老仙逝后的第二天,胡同口站岗的武警战士,就已经撤走了。 岳老的继任者岳梓童,还远远没有资格,让国家给她安排武警来站岗的。 有武警站岗,就是古代帝王恩赐臣子,在府第门口插戟那样,像唐朝秦琼的府第门口,就有十二杆大戟。 不过秦琼死后,这十二杆大戟并没有撤销,他的后代又使用了几代后,才随着唐朝的没落而消失了。 现代社会当然不会像封建社会那样,那些武警只给岳老一人站岗。 岳老仙逝后,新的家主嘛——岳梓童为国家做过哪些贡献? 站岗武警的撤销,对岳梓童来说没有任何的坏影响。 因为她很清楚依着她的威望,压根无法与爷爷,贺兰老爷子这些人相比。 反正只要有足够的人,来保护她安全就可以了。 李南方走进胡同左拐时,负责保护岳家主安全的那些“护院”,正在大门前空地上训练。 差不多得有十多个人的样子,个个都是身体精壮的棒小伙,光着上身,一块块腱子肉不时地颤抖着,横流的汗水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这些人在对打,在一个短发女青年的监督下。 六组,十二个人。 这些棒小伙对打时所用的功夫,可不是花架子跆拳道之类的,也不是看上去杀伤力很恐怖的泰拳. 表面看上去,他们和村夫对掐没什么两样。 抬腿,出拳,都没有任何的章法。 但像李南方这种打架的大行家只需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有真功夫的。 真功夫,就是杀人的功夫。 在战场上杀人时,还需要像跆拳道那样,无论是抬脚还是出拳,都要力争好看吗? 错,那只是在表演。 或者说,是在给人当一脚就把蛋黄踢碎的活靶子。 杀人,压根不需要任何的花架子,无论是扣眼还是锁喉,袭胸还是撩阴——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以尽快重创,杀死对方为目的。 “呀,哈!” 李南方倚在一棵树上,好像个卖笑帅哥那样津津有味的看到这儿时,其中一组身穿黑色短裤的棒小伙,蓦然大喝一声,纵身飞起,一脚就重重踢在了对手肋下。 对手发出一声闷哼,身子斜刺里飞了出去,脑袋撞在了一颗碗口粗的花木上。 哗啦一声大响,下了一阵急促的花瓣雨。 棒小伙却像没事人那样,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满脸不在乎的晃了晃脖子,眼神凶狠的盯着对手,缓缓抬起了右拳。 只要不死,战斗到底! 负责监督他们对打的女青年,脸色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却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她对手下的表现还算满意。 十多个大活人,又是身负保护岳家的重担,现在忽然来了个陌生的李某人,站在那儿叼着烟卷尽显他吊儿郎当的本色,却没谁看他一眼。 非但如此,相貌普通的女青年,还制止了脑袋差点把花木给撞断的棒小伙,继续挑战对手,伸出右手食指,对俩人中的获胜者,轻轻勾了勾。 意思显而易见:“你过来,让我教训你。” 获胜的棒小伙,脸色立即凝重了起来。 不但没有过去,反而在深吸一口气后,向后退了两步。 其他对掐的五组棒小伙,这时候也都停止了对打,迅速跑到了二门西边,排成了一列。 双手到背在背后,两条腿二十五度角的岔开,尽显他们的大兵本色。 真心讲,对他们这种很职业化的站姿,李南方并不是太感冒。 无他,这是强到地球都容不下的美帝大兵,列队时惯用的站姿。 或许这个站姿,才是最能体现军人威武霸气的。 李南方就是看着不顺眼。 没有理由。 就像他不屑岳梓童用这种方式来给他个下马威一样。 这群棒小伙打的再精彩,又能怎么样啊。 相比起浴血拼杀过无数次的李南方来说,还是太嫩了点。 包括那个短发女青年。 李南方曾经在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中,见过这个女青年,知道她是岳梓童的贴身保镖,是荆红命亲手调教出来的。 这位,肯定是个杀人的行家。 李南方再怎么不屑她,却也知道被荆红命调教出来的人,绝不是简单人。 可他就是不屑。 别问为什么。 “呀!” 就在李南方慢悠悠吐出个眼圈时,棒小伙忽然怒喝一声,好像发疯的蛮牛那样,双手张开就这样直直地扑向女青年。 没有腾空跃起的花架子,就像推土机这样横推过来。 李南方带着戏虐的眼神,终于有了丝认真。 他的眼神稍稍有所变化时,屹立不动的女青年,在棒小伙即将扑到她身上时,忽然急促后退。 没什么行云流水的风度,就是迅速向后退,眨眼间就退到了李南方面前。 女青年后退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全力扑向她的棒小伙。 “吼!” 棒小伙又是一声怒吼,前扑的速度忽地加快时,右拳已经举起,狠狠击了过来。 女青年右脚脚后跟原地一旋,身子斜刺里歪了过去,就像被大风吹倒的木桩子。 王阳不愧是荆红命亲手调教出来的十二金钗之一,无论是经验值,还是武力值,都能跻身当世近身格斗好手前百名之列。 如果当前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棒小伙又是敌人,她在忽然斜刺里歪出去的同时,完全可以右拳狠狠击出,一下就能把敌人肋骨打断几根。 可这不是在战场上。 棒小伙也不是敌人,所以王阳当然不会用那种杀招来对付他。 只会即使闪开,让棒小伙凶猛无比的右拳放空后,重重击向看热闹的李南方面门。 岳梓童这个下马威,有些过分了。 李南方从棒小伙这一拳放空后,不但没有回收反而再次加速捣过来的动作中,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些烦。 不但棒小伙全力打过来,就连斜刺里闪过这一拳的王阳,也忽然双手撑地,右脚迅速后撩起,对着李南方的下巴。 这一招有个名堂,叫蝎子摆尾。 眨眼间,本来是看热闹的李南方,就遭到了王阳和棒小伙的合力攻击。 他退无可退。 正倚在树上扮演卖笑的帅哥呢。 如果策划出这一幕的岳梓童,贺兰小新俩人在场,肯定会猜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自然是李南方迅速抬起双手,一手挡住棒小伙的拳头,一手拖开王阳的右脚。 这俩女人都坚信,依着李南方的武力值,能在瞬间做出这一点,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就等着他做出这个动作呢! 那样,王阳就能和棒小伙一起联手,对他展开“光明正大”的进攻了。 必要时,那十多个已经齐刷刷向前一步走的棒小伙,也会一涌而上。 猛虎还架不住群狼呢,李南方本事再大,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能打过这十三个人? 就算他牛比到不行,可也会被搞得狼狈不堪,颜面尽失! 岳阿姨的下马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别叨叨为毛要这样。 李南方如果在八点之前,手里拎着孝顺长辈的礼品,乖乖出现在岳家大门口的话,那么她看在小姨和外甥的份上,怎么可能会安排这下马威呢? 只是很明显,岳梓童俩人都失算了。 她们忘记了李南方的外号是什么了。 人渣啊。 人渣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做别人意想不到的事,不喜欢做别人以为的事。 所以,面对王阳和棒小伙的合力攻击,李南方痴呆般的没有任何动作。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王阳的右脚,就与棒小伙的右拳,都重重打在李南方的脸上。 砰! 合二为一的闷响声,听上去有些刺耳。 鲜血,好像箭一般自李南方鼻子里喷溅而出。 第1184章 计划有变 李南方是人,不是被大锤砸半天都没事的变形金刚。 只要是人,无论他是胡灭唐还是李南方,在遭到王阳俩人的如此重击后,他挺直的鼻梁骨,都会立即被打歪。 牙齿,自然也被人一脚给踢松动了。 遭受重击后的痛苦,现场的任何人都能想象出来。 但王阳等人却做梦都没想到,李南方居然没有躲,就木桩子般的站在这儿,遭受他们的大力摧残。 根据家主做出的计划,李南方在躲开这一拳一脚后,大家就会一涌而上,把这厮给揍成猪头,籍此来惩罚他敢不把岳家放在眼里。 至于李南方能不能躲开,无论是制订这计划的岳梓童俩人,还是荆红命亲手调教出来的王阳,以及那十二个棒小伙,都没有去考虑。 李南方如果连这两下都躲不开,那么他就不是能从墨西哥、英三岛活着回来的李南方了。 可李南方,真——没躲开。 他怎么就没躲呢? 怎么就站在这儿,被我们出手就揍了个鼻血喷溅呢? 王阳,十余个帅小伙,都瞪大眼睛看着李南方,满脸懵逼样的好像在看傻瓜。 李南方当然不是傻瓜。 最多,他是个出牌不合情理的人渣罢了。 你们不是想群殴我,仗着人多势众把我打成猪头,来完成你们肩负的下马威任务吗? 好,我给你们。 不对,是我全力配合你们。 不用全体都上,只需俩人就可以了。 来呀,你们倒是来呀,怎么都呆逼似的站着不动呢? 望着王阳等人,李南方心中得意的想着,撇了撇嘴。 被人把鼻梁骨都打歪了心里还得意的,一般都是傻子。 要不就是贱人。 李南方不认为自己是傻子。 更不是以受虐而闻名的贱人。 如果让他找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他这种不正常的反应,他会轻轻吐出两个字:“疯子。” 在李南方看来,疯子的格调,要比贱人高十倍,比傻子高一百倍。 宁愿去当贱人也不要去当傻子,但当有当疯子的机会,就不要当贱人了。 傻子会被一百个人看不起,贱人会被十个人看不起,疯子——谁尼玛的敢看不起疯子,试试。 没谁敢看不起疯子的。 只会害怕疯子。 因为疯子做出来的事,往往都是最让人害怕的。 王阳等人的呆若木鸡样,就形象的证明了这一切。 他们的反应,让李南方很满意。 当然了,鼻子很疼,牙齿很疼。 但这点代价,与让那俩臭女人的阴谋流产相比起来,还算可以承受的。 在王阳俩人的重击袭来时,李南方及时调整了下受创面的角度。 这样就能看着很吓人,其实他并没有受多大伤了。 任由鼻血滴落在衬衣上,鼻子歪了的李南方,明明是在笑,可在王阳等人看来,却比魔鬼在哭还要吓人。 尤其听到他闷声闷气说出来的话后,都下意识迅速向后退了两步:“还有要来打我的吗?快点啊,我耐心不是太多。” 谁还敢打他啊? 这就是个疯子好不好。 王阳等人面面相觑了下,没谁敢说话。 “一群胆小鬼。” 李南方嗤笑了声,转身就走。 他今天来岳家作客的任务,完成了。 借着他小姨要给他个下马威的机会,被人白白痛打了一拳一脚,鼻血还在往下滴答——任何人看到这一幕后,都会怒火填膺,觉得岳梓童简直是太没人性了。 表面上是邀请人家来作客,人家眼巴巴的来了,连大门都没捞着进,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换谁,谁不赶紧的滚蛋啊? 如果再去岳家,鬼知道院子里是不是还藏着藏獒之类的猛犬,万一把人生啃了怎么办? 走。 必须得走。 当生命安全遭到严重威胁时,什么京华岳家的颜面,就再也不算什么了。 更别说人家昨晚拜访了陆家,却没来岳家拜访。 如果岳梓童再因此而迁怒于李南方,休说他本人不愿意,全国人民都会看不下去的,肯定会一人一口吐沫,把岳家诸人都活生生的淹死。 用一拳一脚,来换取未知的麻烦,李南方怎么算,都觉得合适。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帅气的事了。 “唉,你、你等等。” 看到李南方转身就走后,傻眼的王阳总算清醒了过来,连忙喊道。 “等等?当我是傻缺呢。”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冷笑道:“等着,被你们活生生的打死吗?” “我们不是、不是——唉。”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王阳,唯有重重跺了下脚,转身跑进了岳家。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岳家主的计划,她必须得尽快向大小姐汇报的。 为避免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幕,前院没有人。 今天有资格被岳家主邀请来作客人,都在后院。 初夏季节,蚊蝇还没有大批的泛滥,完全可以在院子里摆上美酒佳肴,些许绅士贵女的,都端着高脚酒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低声说笑着什么。 今天在岳家四合院内举办的宴会,是岳梓童担任家主之后,第一次举办。 至于为何举办——邀请朋友们来家小聚而已,有必要找理由吗? 但所有应邀前来的人都知道,岳家举办小型的露天酒会,其实只为了邀请一个人。 李南方。 岳梓童这是在借用本次酒会的机会,让这些人都亲眼看看:“以后谁敢欺负我,最好是先考虑下李南方。” 李南方来的越晚,她越高兴。 发昏,当不了死的。 李南方昨晚既然去了陆家,那么今天就必须来岳家。 他要是敢不来——嘿嘿,到时候就别怪岳家主翻脸不认人了。 李南方来的越晚,越能证明他离不开岳梓童。 不然为什么来晚了啊? 还不是他在考虑良久后,才真切的发现,无论他怎么蹦达,都蹦不出岳梓童的掌心? 至于在门口排兵布阵,安排人好好教训下那小子的行为,更能证明岳梓童和他交往时,是多么的理直气壮了。 反正李南方武力值那么高,王阳等人加起来,最多也就是把他揍个鼻青脸肿。 等他鼻青脸肿的进来之前,王阳会率先跑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汇报,说李南方私闯民宅,大家拦不住。 届时,岳梓童就会淡淡地说,不用拦他了,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瞧。 被所有人都以为岳梓童得讨好的李南方,宁可岳家众护院拼个你死我活,也得来见他小姨一面——这个事实,不但能让先前那些以为岳梓童讨好李南方的谣言不攻自破,还能彰显出是李南方在讨好她。 于是,岳梓童的身份地位,就会大大地提高啊,提高。 所以当她看到王阳如飞般的赶来后,嘴角立即绽放出一丝笑意,与正挽着林依婷胳膊表示很亲热的贺兰小新,对望了一眼。 贺兰小新呶了下嘴巴,意思是恭喜她计划顺利进行。 王阳忽然失火了般的跑来,当然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今天能够有资格来参加岳家小型酒宴的人,除了贺兰扶苏与林依婷之外,还有梁谋臣等“顾命大臣”的儿女,与岳清科几个岳家家的人。 可以肯定的是,岳清科内心是不想来的。 但又不能不来。 谁都看出岳家兄弟父子与岳梓童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只是还没撕破脸而已。 只要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大家就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与其说今天邀请李南方来岳家作客,是给人看的,倒不如说是专门给岳清科等人看的。 等李南方来了后,岳梓童有绝对的把握,能在无声无息间挑起他和岳清科的矛盾。 到时候,她会站出来,在众目睽睽下坚定不移的维护李南方! 为了维护他,岳梓童都不惜与堂兄翻脸,李南方能不因此而感激涕零吗? 不当场双膝跪地,抱着他一双美腿嚎啕大哭,就已经证明他没良心了。 两个胜券在握的女人,相互对望了眼后,才看向了王阳。 “大小姐。” 王阳来到岳家后,关于怎么称呼岳梓童,可是讨教过宗刚的。 称呼岳梓童为大小姐,要比称呼家主好一些。 “怎么了?” 当现场所有人都结束窃窃私语后,岳梓童的秀眉,才微微皱了下,以表示她对王阳如此的惊慌而不满。 同时,也更进一步证明,她具备了一个家主,应该有的“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的出色修养功夫。 “李、李南方他来了。” 王阳支支吾吾的说着,接连给岳梓童使眼色。 相比起齐月来说,王阳心思要比她活泛一些。 计划有变,而且还是朝着对岳家主不利的那一面走后,她才狂使眼色,希望大小姐能和她去一遍,单独说。 自以为胸有成竹的岳梓童,哪儿知道这些啊。 还以为王阳依旧在演戏呢,临时加了这个去一边说的环节,从而让计划越完美呢。 心中赞了一个后,岳梓童淡淡地说:“李南方来了就来了,让他进来就是了——王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今天在场的,都没有外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我说了,会让您丢人的! 王阳心中发苦,可却没有办法。 她总不能再次要求大小姐去一边说吧? 真要那样,别人就会怀疑岳梓童的掌控能力了。 连自己的贴身保镖都控不住,还怎么去领导别人呢? 所以,就算王阳心里发苦,可也得低声说:“李南方来了后,恰逢我们保安队在练习散打。结果——不慎,把他给打伤了。” 打伤了好啊。 不把他打伤了,还无法表示他想见本小姨的心思,有多么的急迫呢。 岳梓童心里乐开了花,脸色却稍稍一变:“怎么会把他打伤了呢?唉,你们呀,整天就知道在门口舞刀弄枪。我早就说过你们了,可以去专门的练功——” “大小姐。” 看到岳家主演戏是如此的认真,王阳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李南方走了。” “走了好啊。走了——” 岳梓童呆愣了下:“什么,他走了?” 第1185章 弄巧成拙 李南方被王阳等人教训过后,会跑进来向她小姨诉苦才对。 可他,怎么能走了呢? 这不科学啊。 就在岳梓童发愣时,王阳又低声说:“当时我正在和小罗对练,正在激烈中,忽然发现有个人走来。大小姐,您也知道的,我们在训练时,特讲究一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咳。” 王阳虽然比齐月心思要活泛很多,可还不是李南方这种撒谎撒惯了的主,哪怕睁着眼说上三天三夜的谎话,脸都不带红的。 王阳不行啊,才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索性直接说重点:“我们误伤了他后,他就走了。” “你们,你们误伤了他?” 岳梓童就是聪明,马上就捕捉到了这个词中,所包含的意思了。 误伤的意思呢,就是不小心打伤了某人,并不是双方在对掐中,导致他受伤。 这怎么可能呢? 岳梓童一点都不相信,王阳能“误伤”得了李南方。 更不相信依着李南方那臭脾气,在被“误伤”后,却没来找她要公道,就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不科学。 真的不科学啊。 就在岳梓童满脸的不信,心里想着李南方究竟在搞什么时,贺兰小新说话了:“王阳,你过来一趟。” 发现事情不对劲后,新姐马上就意识到不能在人前说这件事了。 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让王阳把李南方当时的反应,仔细说一遍为好。 后院西边,就是当初岳梓童用来盛放李南方骨灰的屋子。 骨灰盒不见了,但屋子里依旧保持着它在时,那种特有的阴森。 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死鬼,融化在空气中,正看着进来的三个女人,阴恻恻的笑着。 对这种气氛,贺兰小新相当的不舒服,伸手推开了窗户。 马上,明亮的阳光就撒了进来,驱走了大部分的阴气。 参加酒会的其他人,此时都看出有意外发生了。 不过大家没谁会表现的对此事很有兴趣,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依旧各玩各的。 可站在窗前阳光里的岳梓童,却能从岳清科的嘴角,看出一些嘲笑的味道。 她不在意。 因为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小外甥这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居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贺兰小新也有些傻眼。 制订有请李南方来岳家作客的计划中,她可是出了大力气,并反复推敲过,确定了李南方唯有按照她们预想的那样做,无论是讨要公道,还是大发雷霆,她们都会有相应的招式来应付。 这就好比出选择题。 岳梓童俩人给了李南方两个答案,a和b。 也为这两个答案,准备了充分的后续。 可谁能想到李南方既没有选a,也没有选b,他选了c。 给了一个岳梓童俩人都没想到的答案。 弄巧成拙。 听王阳说完后,岳梓童俩人对望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失败感。 根本不用去问,李南方现在很生气。 却也很得意。 仅仅是付出被人打歪了鼻子的小代价,就能解决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他能不得意吗? 几乎是同时,岳梓童与贺兰小新叹了口气:“唉,怎么办?” 俩人又同时愣了下,齐声说道:“去总院!” 一个鼻子歪了,衬衣上满是鲜血的人,打车说去别的地方,司机师父肯定会感到很奇怪。 不但有可能会被拒载,还有可能会拨打报警电话,说这儿有个满脸血的家伙,不会是刚做完案子准备外逃的嫌疑人吧? 可如果这个人说是去总院,那就很正常了。 总院是干嘛的地方啊? 专治各种被伤害,无论是鼻子被人打歪了的,还是关门时凑巧夹着鸟的。 当然了,被情所伤的人不在此列。 不过司机却不觉得,鼻子歪了还在哼着小曲的李南方,像是被情所伤的人。 多给了司机师傅一百块钱,以表彰他并没有嫌弃某人满脸是血就拒载的善良后,李南方刚走进门诊部大楼,就低头伸手,把鼻梁骨给扶正了。 挨揍,也是一种学问。 懂挨揍的,哪怕被人拳打脚踢五分钟,事后也会爬起来,拍拍屁股没事人似的走了。 至于不会挨揍的,那就是不懂得在伤害来临时,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受到惨重的伤害。 李南方就是个懂挨揍的,所以在扶正鼻子,又张大嘴巴做了几个咬合动作后,除了觉得还隐隐有些酸痛外,全身惬意的想要唱歌。 还是不唱了。 做正事要紧。 李南方要做的正事很简单,他要回青山了。 在回青山之前,必须得来这儿和花夜神,蒋默然告别。 哦,还有吕明亮。 彻底脱离生命危险的花夜神,现在已经被转移出了重症监护室,去了特护病房。 吕明亮也是如此。 要不是被林康白打伤,估计吕明亮这辈子都没机会住进总院特护病房内。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应该是吧。 蒋默然原谅了他。 不然,也不会把他和花夜神,都安排在了同一层的特护病房内了。 这样,能方便蒋默然照顾他们两个。 吕明亮的病房距离电梯近一些。 李南方刚走出电梯,恰好看到蒋默然托着一个盘子,正要进门。 “啊,你怎么了?” 看到李南方下巴上,胸前都是血后,蒋默然被吓了一跳。 “没事的,就是走路时想心事来着,结果不小心撞在了电线杆子上。” 李南方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她,尽管他也明白,蒋默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这些。 但蒋默然绝不会多问,只会把托盘交给走过来的一个护士,嘱咐了几句后,转身急匆匆走向了值班室那边。 这才是聪明的女人。 她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小急救箱。 “你是不是要回青山了?” 蒋默然是个优秀的外科大夫,借着给李南方擦血时,就已经看出他只是鼻子出血,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嗯,等会儿就走。” “走的这样急?” 蒋默然低头,把酒精棉捏成了饼状,蚊子哼哼似的问道:“就不能,明天一早回去吗?” 她很清楚李老板很忙,这次离开京华,俩人再见面还不知道多久呢。 她想在他临走前,好好的陪她一个晚上。 李南方迟疑了下,张嘴刚要说好时,蒋默然又抬头笑了:“还是走吧,我晚上还要伺候病人呢。” 她不但很聪明,而且还很敏感。 李南方只是稍稍犹豫了下,蒋默然就知道他有些为难,马上就劝他滚蛋了。 笑了下,李南方说:“夜神那边有人的,不要累垮了自己。” “没事的,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事可做。” 蒋默然摇了摇头:“你先进去看他们吧,我去去就来。” 李南方答应了声,推门走进了老吕的病房内。 护士在给他换药,他是醒着的。 老吕虽说刚从鬼门关内爬出来,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很苍白,但精神面貌却不错。 如果非得说值不值的,老吕当初舍身为蒋默然挡住子弹的勇敢行为,简直是太值了。 不但获得了始终憎恨他的前妻原谅,还被视为了英雄,就连京华林家都来人看望了他。 林家有理由感谢他。 如果蒋默然真被林康白开枪打死后,整个林家就有可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暂且不说荆红命的态度,单说林大少在众目睽睽下持枪杀人的疯狂行为,就足够他家政敌抓住不放了。 想到一时糊涂、不对,是一时勇敢,居然能收获了这么多的好处,老吕就恨不得再挨上几枪,多昏迷几天。 趴在床上的老吕,正看着护士的平底小皮鞋想的高兴呢,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吕,感觉怎么样了?” “啊?是李、李——” 老吕脑袋一转,看到是李南方后,苍白的脸上,立即浮上了一抹红晕,就要坐起来。 就他这样,能坐起来才怪。 李南方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满脸兄弟情深的沉重样子:“老吕,趴着,好好地趴着,别触动了伤口。” 背后受伤的人,只能趴着的。 搞得李南方和他说话也特别别扭,但无论多别扭,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表达的感谢丝毫都不能吝啬。 人家舍身相救的,可是他的女人。 好好养伤。 等你伤愈回青山后,我再给你白酒,以表示郑重的感谢。 至于青山医院那边的工作,你放心。 确切的来说,是你的院长宝座,那绝对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老吕啊,你这次可发达了。 不但无人可以撼动你的宝座,而且某家为了感谢你的英勇行为,还必须得把你提到省厅主要领导的位置上。 老吕你的前途,就像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刺眼的让人想骂娘啊—— 李南方说这些,可不是在忽悠老吕,而是真事,荆红命和他打电话时,明白无误的说起过。 老吕很激动,紧紧抓着李南方的手,舍不得他走。 心里记挂着花夜神的李南方,哪有太多时间陪着他? 又说了几句让他开心的话后,这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刚出门,恰好蒋默然走出电梯,手里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 蓝色牛仔蓝,深蓝长袖衬衣。 这身衣服,是蒋默然早就买好了放在她更衣室内的。 等他在值班室内换好衣服,把带血的旧衣服装进纸袋里后,蒋默然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上重重吻了下,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一切尽在香吻中了。 “也不擦擦你嘴上的口红,这是故意来显摆,让我吃醋的吗?” 相比起吕明亮来说,受伤更重的花夜神,康复速度可比他快多了,都能笑着和李南方说话了。 “我有那么肤浅吗?你肯定是眼花了,哪有口红。” 刚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李南方,被说的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擦了擦嘴,坐在床沿上拿起她的手:“就算我想显摆,也是被你亲吻后,再去给别人看的。” “你要回青山了。” “你真聪明。” 李南方笑着,用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太聪明的女人,可不是很讨男人喜欢的。” 第1186章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七星会所前来陪护花夜神的,是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阿姨。 本来花总受伤住院后,陈副总是要亲自来陪护的。 可花夜神这次住院养病,会所终究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来主持日常工作,因此近来有着出色表现的陈副总,就被委以重任,算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二号人物了。 无比感激花总赏识的陈副总,特意自会所上千员工内,精挑细选了两个最出色的阿姨,前来伺候花夜神。 伺候病人这活,可不是那些看上去很靓丽,其实没多少伺候人经验的小姑娘,能做的。 事实证明这俩阿姨做的也很出色,就算是花夜神的专职保姆了。 能够长时间贴身伺候传说中的花总,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可以肯定的是,等花总玉体康复后,她们两个在会所的地位,也会有明显的提升,哪敢不尽心伺候? 至于花夜神在住院期间的安全问题,李南方更不会关心。 前晚来花夜神病房内时,他就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每隔几分钟就会自门前走过了。 这俩好像护士却不是护士的女孩子,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李南方却能从她们走路是的脚步声中,听出不一样的东西。 高手。 这俩女孩子,即便没有岳梓童身边的贴身保镖厉害,也是业内的佼佼者,即便李南方要想摆平她们,也得费一番力气的。 李南方没有询问这俩女孩子的来历,只要她们能全心保护夜神姐姐就好。 实际上,即便是没有她们在,花夜神的安全也会得到保障的。 只要杨逍不来,就没谁敢擅自跑来刺杀花夜神的。 而杨逍应该也没打算让花夜神去死,不然那晚她也不会在给李南方俩人主持婚礼时,感慨万千,说那些话了。 花夜神已经转危为安,伤口虽然致命,但恢复速度却很喜人,又有专业人士保障她的安全,伺候她,李南方完全可以放心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李南方抬手刮花夜神的鼻子,尽显俩人夫妻情深时,那俩阿姨当然都看在眼里。 俩人偷偷一笑,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她们能看得出,老板现在很幸福。 老板感到幸福了,精神就会好,伤口就会愈合的快。 她们没有看错,花夜神现在确实倍感兴奋。 李南方的小动作,相比起俩人在床上乱滚时,文明了不知多少倍。 但这个小动作却是受爱来支配的,不掺杂任何的龌龊。 “好好养伤,我只要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 看到花夜神因深切感受到幸福,脸上浮上了一抹动人的红晕,李南方就知道这样不是太好。 重伤醒来没多久的人,最忌情绪波动了。 无论是生气,还是激动。 花夜神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舍不得,勉强的抬起了右手。 李南方握住她的手腕,按照她的意思,让她的手慢慢贴在脸颊上。 “去吧,不要担心我。” 花夜神双眸里的柔情,让李南方心中忽然有些发酸。 他的妻子,深爱着他的女人,在重伤刚醒来,急需他衣不解带的陪护时,他却要走了。 “夜神,我不——” 李南方心情激荡下,刚要说他不回去了,就在这儿多陪她几天时,花夜神的手指,轻轻竖在了他的唇上,低声说:“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就算分居天涯海角,也能深切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只要一想到对方,心中也会甜蜜无比的。 李南方自言自语这句流传千古的名句时,已经开车驶出了总院大门。 这是一辆防弹奔驰,是陈副总特意开来给李南方用得。 原本李南方是打算乘坐动车,或者航班回青山的。 不过既然有车子可开,去机场、车站安检等车的时间,就已经能赶了一半的路程了。 反正京华去青山的高速路很是畅通,正常车速也就是四个多小时就能抵达的。 他并不知道,他在驾车驶出总院后右拐,刚驶出几十米,两辆黑色轿车就一先一后拐进了总院。 假如他还长了顺风耳,就会听到后面那辆车里会有女人在很恨地骂道:“混蛋,你敢关机!” 如果李南方能听到那个声音,肯定会得意的笑:“我的手机我做主,谁也管不着。” 关机的好处多多,最起码不用接那些让人心烦的电话,能专心享受夜神姐姐带来的柔情。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后,打开CD,听着动感十足的电子舞曲,随着激昂的旋律,不住地摇头晃脑,高速行驶的车子仿佛也受到了感染,忽快忽慢——回家的感觉,真好。 “回家的感觉,真好。” 当一辆车身上涂刷着“东方旅行社”字样的巴士,缓缓驶出青山路口的收费站时,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建筑,老张等人都这样由衷的说道。 受国内某些公知大咖的影响,老张所报的这个老年旅行团,选择了在旅游旺季来临之前,前往东洋走一走。 公知大咖们可是说了,东洋绝对是文明的守护者,罪恶的禁地,整片大地上,处处都弥漫着和平友好的分子。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八个字,就是专门为这个国家发明的。 华夏和东洋,压根没得比。 七天前,老张等人怀着拜访桃源的激动心情,赶赴了东洋。 刚踏上东洋土地上时,老张等人确实感受到了公知大咖笔下所描述的那些,街道宽阔,植被茂密,空气清新,人们彬彬有礼,动不动就给你鞠躬问好。 就连蚊子也那样客气,叮咬你一口飞走时,还会有礼貌的说句萨有那拉——总之,这就是现实版的世外桃源。 但从第二天开始,老张开始怀疑那些公知大咖可能是睁着大眼放狗屁了。 第二天中午时,老张等人就亲眼看到,有四个人自他们所下榻的酒店顶层,一跃而下。 这要是放在国内,估计得吸引上万人观看。 官方闻听有人要跳楼的消息后,会急的好像热锅蚂蚁似的,立即派遣大批警员火速赶赴现场。 但在这儿。 呵呵。 老张觉得,唯有用“呵呵”这个词,才能形容东洋人民看到有人要跳楼后的反应。 休说没有拉着刺耳警笛的警车火速赶到了,就连路过酒店门前的人们,明明看到有人站在平台护栏上,准备一跃而下了,却只是冷漠的看了眼,就脚步匆匆的去了。 对,就是冷漠。 众所周知,东洋是个生活节奏相当快,上班族压力相当大的国家。 这种快节奏,高压力,注定会让人们没多余时间,停下来观看跳楼者的精彩表演。 甚至,连喊一声“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时间都没有。 当那四个人从高空坠下,摔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好像柿子饼那样红水四溅时,路过的行人——依旧该干嘛就干嘛。 老张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裤子上,被迸溅上血迹后,并没有被吓得尖叫,瘫坐在地上,而是眉头皱着蹲下来,拿出湿巾擦了擦裤脚。 必须把带血的湿巾放在垃圾箱内,还不能忘记分类,不然有可能会被罚款的。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老张等人,心中寒气四溢。 在那个年轻人眼里,四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远远比不上该把湿巾扔在哪个垃圾箱内更重要。 等急着赶时间的年轻人走远后,警车、救护车才呜啦呜啦的呼啸前来。 警方抵达现场后,立即咔咔的拍了几张照片后,上车走了。 马上就有几个人从救护车上跳下来,把地上的柿子饼装进尸袋里,动作温柔的抬上车,也走了。 再然后,酒店内就冲出几个服务生,拎着水桶,拿着拖把。 没几分钟,地面又干净了。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高效! 简直是太高效了,正如那些公知大咖所说的那样,东洋人的办事效率,绝对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无论是跳楼,还是勘察现场,装殓,打扫卫生等一系列的行动,都是高效到让人吃惊。 让人佩服,情不自禁的会竖起双手大拇指。 只是,如此高效的国家,却让老张等人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想了很久,老张等人终于想到了。 人情味。 生活快节奏,办事高效的东洋,缺少人类该有的人情味。 没谁会关心那四个人为什么要跳楼,他们死后,他们的家人会不会伤心。 只因大家太忙了。 忙着挣钱养家,忙着遵守每一条制度。 大家如此的忙,哪有空闲管别人的事? 如果所有人都在为挣钱养家,严格遵守每一条制度的话,老张等人还不会开始发自内心的讨厌这个国家。 所有的自律,有礼貌,都只是在明处。 或者只是在办公室内,阳光下的大街上。 在光明的背后,却隐藏着太多太多的黑暗。 现在想起来,老张都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 他们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在导游的热情相劝下,心情不怎么样的老张几个人,终于肯走上街头,领略一下异国风光时,却碰到了黑涩会。 那些公知大咖总是说,国内黑涩会怎么地怎么地——简直是放他娘的狗屁! 国内那些胳膊上贴个纹身纸,脖子上戴个大金链子,嘴上叼着细烟卷,手里再拿把西瓜刀,只敢吓唬你,却不敢砍你的坏孩子,算狗屁的黑涩会啊? 人家东洋黑涩会,那才是真正的黑涩会。 在被手枪顶住脑门,勒令把所有财物都拿出来时,吓尿了的老张几个人,能清晰感受到他们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遍! 正如那天四人跳楼都没人肯驻足欣赏那样,路上那么多的行人,基本都看到他们遇到什么事了,却——好像看到有乞丐在路边讨钱那样,只是皱了下眉头,抬脚走人。 没人报警。 可能老张等人被吓坏了时,是用汉语大喊饶命的? 高素质的东洋人民,从来都不屑去听汉语的。 第1187章 恭迎老板回家(上) 老张等人以为就这样交待在这儿时,总算有人出现了。 那是个美少妇。 长相很漂亮,身材很好,可让人看一眼,就能联想到冬天的美少妇。 冷漠的美少妇,在从老张身边不远处经过时,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那么多热爱和平的东洋男人都视此无动于衷,老张当然不敢奢望,美少妇会冲上来解救他们的。 他那会儿唯有用汉语大叫饶命,两条腿打摆子似的哆嗦。 东洋黑涩会嗤笑着骂了句什么,伸手去翻老张的口袋时——老张发誓,他看到的那道刀光,真像闪电那样自眼前悠地闪过。 接着,黑涩会已经伸到老张口袋里的右手,就叭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从断腕处喷出的鲜血,就像血箭那样,呲地喷了老张一身。 右手被斩断的黑涩会,发出的惨叫声,足够能惊醒整座即将入睡的城市。 也惊醒了老张。 他这才看到,那个只是向这边看了眼就要走的美少妇,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美少妇的手里,拎着一把断刀。 在街灯光芒的照耀下,仿似一泓秋水似的断刀刀刃上,有一滴鲜血缓缓地滴落。 这个美少妇,居然敢当街持刀砍人! 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还有没有把名扬全宇宙的东洋黑涩会看在眼里啊? 被斩断右手的同伴惨叫声,惊醒了其他几个人。 大家虎吼一声,举枪——举枪的结果,并不是太美妙。 他们刚举起手枪,枪口还没有指向美少妇呢,老张就听到了十数声哧哧的声音。 然后,那几个黑涩的身上就多了好几个血洞,好像翻了羊癫疯那样,原地剧烈哆嗦了下,就软软的栽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等老张他们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下榻酒店的停车场内。 至于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在过来之前,又和谁交谈过,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唯有那个美少妇,站在他们面前,用很流利的汉语,问他们是不是华夏东省青山人。 老张等人木然的点头后,总算知道该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了。 美少妇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一辆黑色轿车时,丢下一句话:“不用谢我,我是青山的媳妇,哪能看到你们被欺负却袖手旁观呢。” 她说,她是青山的媳妇。 青山的媳妇? 青山谁的媳妇啊,这么牛比! 这个问题,老张可是想了整整一路,都没想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还是不要去想了。 不但会头疼,还能让老张他们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 反正,只要还能活着回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老张等热人在青山生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觉得这个城市有多好——就像,他们也很相信那些公知大咖所说的,华夏与东洋这等发发达国家相比起来,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人民素质,都差了不止是一点半点。 但现在,整车人却觉得,青山从没有这样美过。 看,那个牵着小狗散步的少女,随地吐痰的动作多优雅? 那个打电话时,恨不得让全世界人民都听到的男人,吼声有多悦耳? 那个——还有那一排站在车前的黑西装们,个个都戴着墨镜,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目不斜视好像专职黑涩会的排场,多亲切? 可能是受老张等人差点被东洋黑涩会打爆脑袋的影响,巴士司机看到前面路边站了这样一排人后,竟然不顾交通法规,擅自把车缓缓贴在了路边。 惹谁,也不能惹黑涩会。 老张等人默默地看着那一排的人,没谁说话。 足有上百口人的样子,统一的黑西装,统一的大墨镜,统一的面部表情。 在他们背后,停了差不多得有三十辆车的样子,统一的车型——出租车。 这些傻瓜青年,就算装黑涩会,麻烦装的职业一点好吧? 不说是个个都开着宝马奔驰的了,你好歹弄十辆面包车也是好的嘛,搞些出租车来凑数,这又算哪般? 不过没谁敢去教导他们这些,后面的车子都效仿巴士,把车子贴边停下。 人们都纷纷议论,这是谁家老大如此出牛比,敢在青山排出这么大排场,就不怕等他们在酒桌上吆五喝六时,被警方一窝端了吗? 记得前两年报纸上可是刊登过此类的新闻,说某省某位大哥出狱时,手下数百小弟在监狱门口恭迎老大复员,造出了浩大声势的后果呢,就是马上被抓了。 不得瑟,就不会有麻烦。 就在人们暗中议论,某个被众小弟迎接的老大,今晚会不会被请进警局内做客时,一辆黑色的大奔轿车,自后方徐徐驶来。 “这谁啊,自以为开个大奔,就敢挑战黑涩会的尊严,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老张听到巴士司机这样小声说后,刚很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就看到那辆车停在了前面。 李南方在驶出高速路收费站时,还纳闷前面的车子,怎么一辆一辆的都贴边停下了呢。 难道有哪位官方大人物要经过这边,特意实施了交通管制? 不像啊。 因为在高处看的很清楚,下面街道上的车子,都在正常行驶。 那么这些车子干嘛要贴边呢? 感觉回家真好的李南方,可没心思也贴边,恭候某大人物的经过。 人渣不是? 别人不屑做,不敢做的事,人渣却是做的带劲。 当前情况岂不是彰显人渣风采的大好时机? 李南方只是稍稍犹豫了下,就开车驶下了高速路。 经过最前面的那辆巴士后,李南方才发现路边还站着上百号黑西装,大墨镜,一个个的装逼样子让他蛋疼,恨不得开车直接碾轧过去——他么的,就算你们借着恭候老子王者归来的机会,来大拍特拍我的马屁,可也别搞出这排场来啊。 这肯定陈大力、王德发这俩马屁精想出来的主意。 只是像董世雄这么沉稳的人,怎么会同意了他们的建议不说,还排在第一位呢? 望着排出足足上百米处的出租车车队,李南方真想把脑袋塞到裤裆里,或者开车疾驰而去。 丢人。 简直是太丢人了。 弄些出租车来装逼,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李南方决定了,等回去后,马上就把出这个主意的马屁精季度奖都扣掉! 看在不想冷却他们一番“孝心”的份上,李南方唯有停下了车子。 车子刚停下,李老板手下的四大金刚——董世雄,陈大力,王德发外加研发部的老周,就快步走过来。 由排在第二位的陈大力抢先打开了车门。 由排在第一位的董世雄,领衔上百南方集团员工,齐刷刷的弯腰,异口同声的喊道:“恭迎老板回家!” 上百人齐声喊一句话,还是扯着嗓子的喊,就算不会震碎车玻璃,可声浪也能直冲斗牛的。 李南方张嘴,还没说话呢,外面就是鞭炮齐鸣。 青山可是东省的省会城市,早在二三十年前就禁止在公共场合燃放鞭炮了。 尤其是上百盘鞭炮一起被点燃后,腾起的烟雾,瞬间把阳光也给遮住了。 刺鼻的硫磺气息,让人直咳嗽。 这他么简直就是危害青山市民身体健康啊。 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董世雄等人又接连大吼了两次恭迎老板回家。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已经成为了惯例。 “你们这些混蛋,这是害——咳,咳!” 李南方刚骂到这儿,就被一股子刮进车内的硝烟,给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上百盘一起燃放的鞭炮,足足响了整整一分钟。 所产生的硝烟,像一条很粗,很粗的长龙,盘旋在高速路下口收费站的上空,咆哮,盘旋。 幸好今天的南风劲吹,该死的鞭炮声终于停止后,只是半分钟的时间,就把这条很粗的长龙给吹散了。 被呛个半死的李南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着车外的四大金刚,哑声骂到:“你们这些混蛋,这是害——咳,咳!” 高度怀疑自己肺叶遭受重创的李老板,好不容易再次停止剧咳,又抬手抹了把被呛出来的泪水时,就看到几辆车身涂刷着“青山环保局”字样的车子,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前面不远处。 车门打开,十多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刚陆续跳下车,这边就有两个人快步迎了上去。 其中一人是邬玉洁,双手捧着一个大信封,递给了为首官员。 如果是放在平时,环保部门的人杀到后,肯定会在现场严厉批评擅自燃放鞭炮者后,再把主要负责人带回局里,进行进一步的思想教育,捎带着开罚单。 可这次,董世雄等人给青山人民带来了不可饶恕性的空气污染后,肩负罚款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明白不能擅自燃放鞭炮道理的环抱官员,却没现场批评,只是在接过邬玉洁手里的大信封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据。 来而不往非礼也后,这位可能是局座的官员,随即转身挥了挥手。 然后,所有环保执法人员,就纷纷跳上车,跑了。 李南方看的目瞪口呆,都忘记咳嗽了,问:“邬玉洁给人的什么东西?” “三十万的污染环境罚款现金。” 一直没捞着表现的王德发,总算找到了机会。 “卧槽!” 李南方震惊了:“你们,你们早就和环保部门商量过了?” 老王嘿嘿一笑,还没说话呢,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就传来了。 环保部门的车子刚走,青山某分局的几辆警车,就从下面街道上杀了过来。 几辆警车还没停稳呢,李南方就看到狗子带着两个人,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就像电影里所演的那样,肩负社会治安重则的警方一到场,严重扰乱治安的捣乱分子,立马主动自首,心甘情愿被警方戴上手铐,塞进车里,调头跑了。 望着远去的警车,李南方喃喃地问:“贿赂警方,花费几何?” 老王又抢先回答:“他们比较黑,三十万摆不平!还搭上了两辆国产警车。” 第1188章 恭迎老板回家(中) 为了恭迎死在外面大半年的老板回家,继续带领大家过上幸福小生活,董世雄等人可谓是挖空心思,下了真工夫。 他们也知道老板不会在乎恭迎排场,但老板怎么想是他的事,让老板知道他们有多么爱戴他,却是老董等人的事。 本来,依着董世雄的意思,是联系某婚庆公司,雇用三十辆豪车来迎接老板,那肯定是相当有面子的。 但王德发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用豪车组成的车队去恭迎老板的回归,是很有面子,但也是烂大街的没有一点新意。 现在谁家结婚,不都是搞这么一套啊? 没新意,真没什么新意。 什么才有新意? 出租车啊。 老王从出租车更能吸引人眼球的客观角度上,旁征博引滔滔不绝了足有半个小时,总算说服了大众。 恭迎老板大驾的车队问题解决了,那么就是恭迎人数,恭迎方式了。 人数好找,南方集团现在可是员工已经发展成三百多人的大、大大企业了。 虽说因为产品问题,员工群体呈现出阴盛阳衰的势头,但凑够一百个纯爷们还是没问题的。 前来迎接老板的所有人,都会领到一身价值上千的黑西装,上百元的大墨镜——这个决策出台后,南方集团那些女性员工们,可是在心里狠狠埋怨了一番父母的,当初怎么就没把我生成男人呢! 这两个问题解决后,就只剩下恭迎老板回家的方式了。 该怎么做,才能引起最大的轰动? 鞭炮! 七岁时放鞭炮差点把左眼炸瞎了的老王,现在对鞭炮还是情有独钟的。 事实上,鞭炮在华夏人民心中,始终都占据着无法撼动的地位。 鞭炮一响,根本不用细问,路人就知道这边不是在办喜事,就是发丧—— 用上百盘鞭炮齐鸣来恭迎老板的回归,确实够气氛。 可关键是现在禁止燃放鞭炮啊。 不但会污染环境,遭到环保局的罚款,还能被警方视为扰乱治安,要抓回去严加审问。 “但这有什么呢?” 老王大家伙的疑虑,是不屑一顾的:“擅自燃放鞭炮,不就是会被环保局罚款吗?咱们公司没钱吗?就算没钱,我老王私自掏腰包好吧?十万够不够?不够?那二十万呢,三十万呢!” “至于警方会因我们扰乱治安罪来问责,这也好办啊。” 老王说到这儿时,看向了陈大力,满脸“你懂得”的阴险笑容。 大力哥以前可是局子里的常客,对警方惩治扰乱治安者的那些手段,可谓是门清的很。 这件事,交给大力哥去和警方打交道,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就是进去蹲几天吗? 只要咱们罚款到位,或许当天晚上就能放出来呢。 不过老王刚看了大力哥一眼,就想到了什么,不等他有所反应,就看向了狗子。 狗子可是大力哥麾下排名第一的大将,无论是以前在街道上混时,还是来到南方集团后。 现在老大因特殊原因,不能亲自去和警方交涉,那么这个重要的任务,自然是要狗子去完成了。 狗子是欣然同意,说他很久都没蹲过拘留室了,结果导致多次午夜梦回时,都泪水打湿了枕头—— 为了避免带头自首的狗子等人,不被警方收拾,邬玉洁自告奋勇,说他大姨妈、是真正的大姨妈。 他大姨妈家的表兄弟,就在青山北区区分局当个小官。 他完全可以通过表兄弟的关系,见到北区区分局的老大,进行一番“心灵上”的沟通。 不过正如老王现在所说的这样,警方可比环保局黑多了。 他们不但要了三十万的办公活动经费,还又提出索要两辆警车。 消息传回来后,董世雄大呼这些人简直是太黑了。 老王却展现出了大将风采,大手一挥说不就是多花个几十万,置办两辆警车吗? 这点钱,与让老板感受到我们对他爱戴的赤诚之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自己这番慷慨犟的话,最终全票通过后,老王心中就得意的不行,忍不住说道:“老板,这点钱真心不算什么,与您能安全归来——” 王德发说到这儿,才忽然发现始终坐在车里的李老板,脸黑的像锅底。 也可能是被燃放鞭炮时的硝烟,给熏黑了的。 但无论怎么样,老板貌似都不高兴。 老王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一流,发现事情不对劲后,立马缩起脖子,退到了董世雄背后。 要不是守着这么多人,要不是看在他是绝对心腹的面上,李南方肯定会一把掐住老王的脖子,剧烈摇晃着吼道:“这点钱算什么?老子承认,这点钱与老子的亿万身价相比起来,就是洒洒水的毛毛雨了啦。可老子再有钱,这些钱是大风从天上刮下来的吗?” “咳,老板,您没事吧?” 看到李南方有暴走的迹象,董世雄唯有硬着头皮,强笑着顶在前面。 “没事,就是刚才被烟呛的不行。” 董世雄现在可是李南方麾下第一干将,不可或缺的人物,又是他干妹妹的夫君,李老板当然得给他留面子了,干咳了声后,又狠狠瞪了老王一眼,表示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南方宽宏大量的原谅了老王,但这厮的那张老脸上,为毛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开心,反而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稍稍一想,李南方就明白了,长叹一口气:“唉,老董啊,你们还有什么惊喜没拿出来啊?” 董世雄尴尬的笑了下,没说话。 不用他说,李南方也知道接下来的惊喜套餐是什么了。 十数辆车身上涂刷着某某电台、报刊的新闻采访车,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开了过来。 有的还逆行,丝毫不顾会被拍照,罚款。 大家只在乎能不能抢到最好的位置,拿到第一手资料。 一时间,砰砰地开、关车门声响做一团。 好多记者都在跨栏,肩扛手拿着采访器材,呼啦一声把李南方的车子团团围住。 这么多采访媒体,新闻记者能在环保局,警方离开后才有条不紊的赶来,这肯定也是董世雄他们特意安排好的。 从这些满脸洋溢着激动之情的记者们身上,李南方能肯定他的钱包,又得瘪了一些。 “其实老王说的也没错,这点钱算什么啊,只要大家开心就行。反正已经花出去的钱,再也要不回来了。”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后,李南方抬手搓了下双颊,对着反光镜整出个最温和,亲切的笑容后,才在陈大力左手付着车门的殷勤动作中,迈步下车。 “李先生,我是红豆视频的小红豆。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谁在摸我屁股?” 小红豆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李南方着实愣了下:“我怎么知道谁在摸你屁股?” 但很快就明白了,原来小红豆刚要问问题时,有浑水摸鱼吃豆腐的老手,趁机在她屁股上重重摸了一把。 小红豆屁股被摸一事,并没有引起现场诸位记者的兴趣。 他们所有人,都用目光锁定了李南方。 心中窃喜。 休说南方集团没有给他们塞大红包了,就算是让她们给人塞红包,只要能采访到李南方,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李南方是谁呀? 华夏人? 原青山南方集团的创建者? 给他们塞红包的那些傻缺老大? 是。 这些都是。 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华夏现代史上,第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记者采访时,敢说把某豪门大小姐当情人来包养的大言不惭者。 蓝天视频记者小白采访李南方的那段视频,一经在网上流传后,李南方是谁的搜索指数,瞬间火爆到力压南韩某女星跳楼自杀,某东洋男星喜欢岳母,某华夏当红影星已经神秘失踪好几天的地步。 女星跳楼自杀,男星喜欢岳母等事,哪有李南方敢“昭告”天下,说要包养某大小姐当小三,更让男人们为之心折,让女人们为之愤怒的? 名人啊。 绝对的名人。 现在总算亲眼看到名人本人了,这些记者能不争先恐后好像抢爹那样,扑到他身边高举着话筒,嘴巴好像开机关枪那样,问出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吗? 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问出的问题,其实就三件事。 第一,李南方在宣布包养某大小姐时,有没有考虑到全球女性的感受。 第二,那位大小姐得知后,是一种什么反应。 第三,他以后还会包养更多的情人吗? 第四——好吧,临时加一条,难道他就不怕被全球女权主义人肉他,并发誓要把他撕成碎片,以惩戒他的厚颜无耻吗? 等等,等等。 乱糟糟的场面,乱糟糟的问题,口水乱飞中,还夹杂着某女记者多次被摸屁股的尖叫声。 看到这异常火爆的一幕后,被挤到一旁去的董世雄等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了不好。 他们在邀请记者们来采访李老板时,可是说明白了的:“所有的提问,只能围绕着李老板当初在英三岛海域,是如何与臭名昭著的武装人贩子,斗智斗勇,并最终为人民除害等问题来提问。” 可这些当初满口答应的记者们,却没有谁问这些,全都在提问李老板的私人感情问题。 你妹的,这不是我们花着老板的钱,来给老板脸上抹黑吗? 幸亏李南方有过一次被采访的经验,所以在面对记者们狂轰滥炸过来的绯闻炸弹时,能维持面部表情始终保留在微笑模式上,连声说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这个成语,绝对是不想回答记者提问时,最最温柔体贴的拒绝词了。 感谢发明这个成语的人。 董世雄等人心中感谢着,连声下令让手下上百兄弟,都尼玛的滚过来,把这些拿人钱却不办人事的记者们,都给拉一边去。 记者人数虽然众多,但南方集团的员工更多。 足足上百名黑西装大墨镜小弟呢,站在这儿可不是当雕塑的。 随着陈大力的连声令下,呼啦一声都围了过来。 第1189章 恭迎老板回家(下) 时隔不知多久,李南方再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杀出重围。 那些心中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记者们,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一批人。 上百名纯爷们的员工啊,在把他们拉到一边去时,竟然累出了一身臭汗。 李南方几乎是用逃的速度,在三十辆出租车的团团包围下,才离开了那批最可怕的人。 来到青山大酒店后,李南方还心有余悸。 这是接风宴,又叫洗尘酒。 李老板在外死了大半年,终于艰难的活着回到了青山,这种比天还要大的喜事,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说是普天同庆,那纯粹是扯淡。 但说是南方集团所有员工,上到第一副总董世雄,下到扫楼梯的王大妈,一个半少的齐聚青山酒店“一统江山”大厅内,却是很轻松就能做到的事。 在董世雄等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脸上还有一层灰的李南方,刚走进一统江山内! 嗬,这雷鸣般的掌声,几乎都把屋顶给掀开了。 “恭迎老板回家。” 多达四百多名的女员工,全部齐聚一堂,齐声娇喊这几个字的声浪,比上百纯爷们喊出来时,可要整齐划一,也好听多了,一看就是经过多次排练的。 非但如此,她们还人人浓妆艳抹,穿着花枝招展——又是统一服装。 全部是大红色的高开叉短袖旗袍,包括扫楼梯的王大妈。 大家在鼓掌时,有风自远方来,吹起袍角,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 可谓是肉林。 晃得李南方眼睛都疼,半张着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员工们的统一服装,是自己掏腰包买的,没花公司一分钱。” 现在总算搞清楚李老板是个很有钱、但其实并不喜欢乱花钱的货了,王德发连忙凑到他耳边大声说道:“为了买统一的旗袍,她们可是把开皇集团挤压多年的一批货给买光了!” 虽说李南方去年还没有去澳门时,南方集团就已经被开皇集团兼并,成了岳梓童的一个分公司。 尤其是在康维雅入主开皇集团后,更是加大了兼并力度,总想找机会把董世雄等人踢出去,统统换上她的人。 可在王德发等人心中,南方集团就是南方集团,无论李老板是活着还是死了,它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南方集团! 故此,王德发等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不管对谁说,都会骄傲的自称是南方人。 南方集团不但是李南方的私人财产,其间更包含着老王等人的心血。 分得如此之清,也是很正常的了。 至于岳梓童的开皇集团,原本就是专做女人生意的。 什么化妆品啊,时装啊,包包等,几乎只要和女人有关的产品,开皇集团都研发,生产过。 只是到了去年,岳梓童才在决定走精品路线后,舍弃了很多东西,专心研发仙媚丝袜了。 不过仓库里却挤压了相当一部分各类产品。 本次南方集团大老板王者回归,董世雄做主只给上百名男性员工购买装逼行头的行为,深深刺激到了以林晚晴为首的全体女性员工,纷纷拍着或高或平的酥胸,说不蒸馒头蒸口气,凭什么只许男人们烧包,不许女人们风骚呢? 于是,在林晚晴的带领下,开始大肆采购统一服装。 虽说从来都不肯承认南方集团是开皇集团的下属子公司,但这并不妨碍林晚晴在得知开皇集团仓库里有数百件样式统一的旗袍后,立即找上门去,以原成本的三折优惠价格,一扫而空。 这才有了今天能馋死男人眼球的靓丽风景线。 非但如此,在齐声娇喊恭迎老板回家过后,女员工们忽然集体后退,接着就有数十名年轻貌美,身材好的女员工,在林晚晴的带领下,随着音箱里此时传出来的优美歌声,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的璀璨的星光,星光。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她们的舞蹈动作,或许不规范,更谈不上统一,但在李南方看来,这却是世界上最好的舞蹈队。 原因很简单,她们专为他而舞! 她们为什么要专为他而舞? 只因她们坚信,唯有李老板才能带领大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看着一条条白嫩的腿、看着一张张满含期待,希望又热切的脸,李南方的眼睛湿润——说:“报销。” “什么?” 正在欣赏舞蹈的老王,没听清李老板在说什么。 “我说,她们买衣服的钱,都报销!” 李南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大声喊道:“而且,每人发个两千元的大红包!” “啊?” 老王立即懵逼,脱口问道:“老板,你在回来的路上被风吹的受凉,发高烧了吧?” 李南方没理睬这个懵逼。 他有钱。 有的是钱! 别的老板也许有钱,有的是钱。 但又有哪个老板,能像他这样被女员工们所爱戴呢? 眼睛,有湿润了。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数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员工,齐声娇喊:“恭迎老板回家!恭请老板讲话!” 一波波地声浪中,林晚晴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麦克风。 相比起去年刚认识林晚晴时,她现在是大变样了。 一年的安定生活,让林晚晴重新焕发了花信少妇该有的魅力,虽说先天性的心脏病始终困扰着她,但毫无疑问,只要总保持好的心情,病魔也会退避三舍的。 李南方刚接过麦克风,陈大力等人就搬过了一张桌子。 其实大厅内东墙下,就有酒店为开大型会议时,专门准备的高台。 不过站在台子上喊话,哪有站在桌子上更霸气,更男人,更洒脱! “谢谢,谢谢各位亲爱地兄弟姐妹们。” 李南方说话后,现场数百人都闭上了嘴,仰望二十五度角的望着他,满脸满眼都是感人的激动不已。 他的话音未落,哗,再次掌声雷动。 害的他得抬手往下压了好几下,掌声才潮水般退去。 “唉,这些人都被王德发,陈大力俩人给教坏了。哥们可不记的,为大家做过什么——难道说,我以前确实做过,但却从不把做出的好事放在心上?唉,我这记性,简直是越来越差劲了。” 接连叹了两口气后,李南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此时此刻,我只想说三句话。” 王德发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本子,圆珠笔。 这是要把李老板的重要指示,随时记下来的节奏。 陈大力翻了个白眼,接着无言的双手拱拳,对他点了两下。 这次,他在拍马这方面败的是心服口服。 “第一句。” 李南方故意停顿了下,才说道:“青山,我李南方又回来了!” 哗,掌声雷动。 “第二句。” 李南方第二次停顿,又说:“我会带领大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哗,掌声雷动。 “第三句。” 李南方这次停顿的时间,比前两次都要长。 等现场连个放屁的声音都没有后,才缓缓地说:“为感谢兄弟姐妹的热情拥护,我决定给每个员工,包一个两千元的现金红包。明天,将有主管财物的林总监——” 哗! 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李老板的话。 这次的掌声,更响,时间更长! 李南方亲眼看到,扫楼梯的王大妈,都把一双小胖手给拍红了,眼里更是闪着幸福的泪花。 “草,早知道这样的话,干脆直接说这句话就好,何必说前面那两句呢?由此可见,我的员工们都是大实在人啊。哎哟,我本来和老王说,只给女员工们包个大红包的,怎么一激动之下,连男的都给了?” 心中很是有些后悔的李南方,觉得此时再改口的话,估计得被一百个黑西装员工给群殴。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还是算了。 所有为了钱而挨揍的人,都是傻缺。 李南方讲话完毕后,随着董世雄一个手势,早就准备好的酒店服务生,立即推着餐车,穿花蝴蝶般行走在每一张圆桌边。 五百多员工,每张桌子上坐十个人,就要摆五十桌酒席。 幸好是在青山最大的酒店内,要是放在别处,都不一定能盛得开这么多人。 菜是酒店提供的,酒水却是南方集团自己买来的。 正值夏季,又是在这种场合下,很少有人愿意喝白酒。 所以董世雄只准备了三种酒水。 啤酒,红酒,果汁。 等大家都纷纷落座,倒满杯子后,董世雄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他站起来,高举着酒杯,基情四射的高声吼道:“来,兄弟姐妹们,让我们一同干了杯中酒,来庆祝李老板的王者归来!” “干!” 数百人轰然响应,仅仅是起来时蹭到椅子的声音,就像是在地震了。 董世雄现在的反应,与李南方印象中的他,绝对是判若两人。 这都是近墨者黑的原因。 当然了,李南方也要担负一定的责任。 如果没有喜欢被人拍马的老板,就没有擅于拍马的心腹。 砰地一声,数百人在同时干杯时,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即将得到个两千元的大红包,而心情激动,无法控制好手上的力道,结果把酒杯碰碎了。 站在墙边的酒店服务生,立即跑过来计数,嘴里念念有词:“一个两个三四个,每个杯子五十元——” 不过大家此时都很高兴,没谁会和这些小气扒拉的服务生一般见识。 毫无疑问,李南方所在的桌子,是主桌。 南方集团最主要的七八个重要人物,都紧密团结在以李南方同志为核心的周围。 酒过三巡,李南方不时的抬头看眼大厅里,好像在找什么人。 他在找叶小刀。 那个贱人好像一直都在南方集团的,只是李南方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 叶小刀在公司干的是保安工作,陈大力是保安头子,那么问问他应该能有结果。 “大力。” 李南方叫了声。 端着酒杯的陈大力,却直愣愣地看着一个盘子,恍然不闻。 轻轻踢了他一下,李南方皱眉问道:“掉魂了?” 第1190章 陈晓失踪了 陈大力今天表现的有些反常。 李南方可是记得很清楚,他上次偷偷回到青山时,大力哥高兴的可是疯了那样,抡起棒子就把人给砸断,这才被讨好康维雅的韩军给关进了小黑屋,几天后出来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今天李南方高调回归青山,董世雄这么沉稳的人,都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恭迎老板了。 按说一心要把王德发这个马屁精踩在脚下的陈大力,表现的更该出色才对。 就算是承认不是老不要脸的王德发对手,可也该上窜下跳的啊,怎么现在总是强颜欢笑呢? “老板,没什么,我就是、呵呵,来,老板,我敬您一杯。先干为敬,您随意。” 陈大力欲言又止的强笑了下,举起啤酒杯咕噔一口喝干了。 喝完后,他还故意亮了下酒杯,嚷什么滴酒罚三杯。 李南方没喝。 陈大力越是表现的这样豪爽,就越是有事。 “老板,真没事。” 陈大力晃了晃膀子,嘿嘿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当是老天爷在放屁——” 李南方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又看向了董世雄他们几个。 董世雄和王德发等人对望了眼,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低声说:“老板,陈晓不知道去哪儿了。” “什么?” 李南方一楞:“陈晓失踪了?” 陈大力慌忙更正道:“不是失踪。是这死丫头参加光明娱乐的选秀时,顺利杀进全国总决赛。本来,下个月才会去明珠那边参赛的,这死丫头肯定是兴奋的不行,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句话,其实和“失踪”这个词的意思是一样的,都证明某个人失去了消息。 但不知道去哪儿了,是有可能去亲朋好友家玩耍之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来。 可失踪——这个冷冰冰的词语,往往代表着死亡,被挟持等不好的意思。 陈大力拒绝用失踪这个词,来形容小妹不知道疯哪儿去了。 他这是怕。 陈家兄妹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好多年。 陈大力这个当哥哥的,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陈晓抚养长大。 俩人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其他人家的兄妹感情。 别看平时陈晓和陈大力没大没小的,着急了还有可能会抄起西瓜刀和他拼命。 而陈大力呢,也会在陈晓犯错时,给予她沉重到残酷的打击——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对方生命中唯一的亲人。 陈晓的不知所踪,对于陈大力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也就是他坚决不敢承认小妹很可能失踪的事实罢了,不然他今天绝不会坐在这儿,恭迎老板王者归来的。 他不敢承认,也是在逃避不好的现实。 就仿佛只要他这样做,陈晓就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满脸小心翼翼讨好的神色,笑嘻嘻的说陈大力,我就知道你才不会担心我去哪儿了呢。我还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我被拐卖到深山老林给老光棍当媳妇呢。那样,你才总算甩开了我这个累赘。 陈大力发誓,陈晓如果敢这样说,他会—— 他会紧紧抱住小妹,再也不顾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此类的屁话,只会泪流满面的说,陈晓你千万不要忽然不见了。只要你乖乖呆在哥身边,以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想和谁谈朋友,就和谁去谈朋友好了。 陈大力现在一点都不愿听小妹失踪了的话,谁说,他就和谁急。 为此,他都和老王翻脸过了。 但现在,当老王再次把陈晓失踪的全过程,仔细讲给李南方听时,陈大力却用力咬着嘴唇,闷声不吭。 却有泪水,从眼角哗哗地淌了下来。 看着陈大力,李南方心中叹了口气。 他其实真想把酒杯砸在陈大力的脑袋上,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陈大力,你这个正版煞笔!陈晓都失踪好几天了,你不赶紧的广撒人手,到处去找她,却呆在这儿欢迎我!” 无论陈晓有多么的叛逆,曾经当皮条客他拉李静等客人,看他的眼神里,也有少女情窦初开的征兆——可在李南方心中,只是把她当个小妹来看待罢了。 身材好像带鱼般的女孩子,再怎么对他“一往情深”,他都不会升起哪怕丁点的龌龊之心。 李南方承认,他是很色,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扑上去让人家酸爽。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身体里藏着的那条黑龙在作怪好吧? 李老板本人,可是一直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当煞笔来看待的。 可以肯定的是,李南方喜欢的女人,只能是花夜神,贺兰小新这种身材丰盈,胸大腿长屁股翘的性感美娇娘。 要不是看在他小姨对他一往情深的份上,哼哼,就凭她不到36f的胸,要想撩拨起李南方对她的占有欲,那也是很难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男人都是希望全天下女人都喜欢他的货色。 所以陈晓对他半遮半掩的懵懂感情,李南方心里特清楚之余,也是很骄傲的。 不会说破,更不会破坏俩人之间这种纯真的情愫。 他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就像对待林晚晴那样。 现在他的小妹忽然失踪了,李南方这个当哥的,心里能不着急吗? 可陈大力比他还要着急,更痛苦,却依旧出现在了恭迎他回家的欢迎会上。 人家相依为命的小妹都不见了,还在这儿给捧场,李南方又怎么好意思的发脾气呢? 他只能也端起酒杯,一口闷掉啤酒后,让董世雄仔细和他说说,陈晓是怎么失踪的全过程。 陈晓在去年腊月里时,就参加了由明珠光明娱乐公司举办的选秀大赛,并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杀进了全国总决赛。 可就在大前天,陈晓在拿到总决赛的邀请函当晚,却不知所踪。 “那天她回家,拿着总决赛的邀请函给我看时,我也很高兴的。” 陈大力这时候擦了擦泪水,把话接了过去:“说实话,从去年秋天开始,陈晓虽说还是不服管教,隔三差五的总惹点祸来让我给他擦屁股,但她在变好。尤其是学习态度,以及学习成绩,让她班主任都给打电话,夸赞了她好几次。所以我就觉得,既然她愿意参加赛事,那就去玩吧。我可不觉得,她能真成了明星。” 陈大力在心中惶惶时,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幸亏李南方的纠错能力很不错,从他的叙说中,很快就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大前天陈晓拿到选秀大赛决赛的邀请函后,始终嗤笑她是做梦想好事的陈大力也很高兴,立即置办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兄妹俩举杯相贺。 小妹终于长大了。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和一帮坏孩子鬼混了,知道学习了,学习成绩在级部内名列前茅,今年高考估计能考个好学校。 现在又有了成为明星的好机会,这都是、都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更是陈大力“教子有方”啊。 陈大力能不高兴吗? 人在高兴时多喝几杯,结果喝着喝着就躺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这也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 包括陈大力第二天醒来后,没发现小妹,以为她去找她那帮狐朋狗友去庆祝,晚上也没回家,也没在意。 高考结束了,苦熬十多年的读书郎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疯了,这很正常很正常啊。 但不正常的是,昨天晚上陈晓还没回来,给她打电话时,却发现她的手机就在卧室内! 手机,已经成为了现代年轻人的第二生命,甚至比爹妈还要重要——宁可没爹没妈没大哥,也不能没有手机,可是很多年轻人的共识。 陈晓的手机上,有好多未接来电。 还有一些短信,微信消息。 最早的一个呢,就是大前天她刚拿到总决赛邀请函的当晚十点半。 她都没有回复。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陈晓在大前天晚上十点之前,就已经不在家里了。 那时候的陈大力,正在睡梦中向过世的父母,开心诉说他是一个多么称职的大哥。 陈大力立马慌了,连忙用陈晓的手机,联系她那些狐朋狗友,问有没有看到她。 答案,惊人的一致。 没有。 大家伙在得知陈晓杀进总决赛的消息后,还都给她打电话,要让她大方的摆一桌来庆祝呢。 陈晓能去哪儿? 陈大力马上又联系光明娱乐那边,希望能得到陈晓可能因为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提前跑那边去熟悉表演场地。 结果,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了。 没有任何结果的意思呢,就是在国内、甚至全亚洲都很风光的光明娱乐公司,忽然关门大吉了! 至于光明娱乐是怎么关门大吉的,又是犯了什么事,陈大力表示不晓得。 “这个光明娱乐,就是把展妃捧红的那家公司吧?” 从懂事那天开始,就对那些所谓影视歌三栖明星不屑一顾的李南方,能知道展妃是光明娱乐的台柱子,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对,就是那家公司。” 陈大力连连点头:“陈晓参加那个狗屁选秀活动,就是看了展妃为她公司代言的广告,说要当个她那样的明星。” “你先别着急,陈晓不会有事的。” 李南方这样说,也不完全是在安慰陈大力。 因为他很清楚,别看陈晓不是什么好孩子,但她终究是个今年才满十八岁的女孩子。 无论有多疯,也只是在本地小打小闹而已,招惹不了多大的仇恨。 再说她家也不是有钱人,有谁会绑架她呢? 那么她又是为什么失踪,李南方表示——不知道。 他说陈晓不会有事,只是从客观角度上来安慰陈大力的。 听李老板这样说后,陈大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陈晓在外面摊上摆不平的事后,就会问人家认识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宇宙无敌小霸王陈大力不? 陈大力遇到难题了,那么则可以有请老板给他操心劳神了。 第1191章 展妃也失踪了 在陈大力心目中,李南方就是个无敌的存在。 一个连英三岛外海大海啸都留不住的猛人,本事有多大,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 自身本事大还不算真有本事。 关键是老板的人脉,简直就是强大到让地球人都发抖啊。 全世界人口多达六七十亿,可又有谁敢像李老板这样霸着京华七星会所的美女老板,又面对数十个记者叫嚣,让华夏顶级豪门贺兰家的大小姐给他当小三? 不但如此,李老板还又和京华岳家主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 无敌般的存在这句话,也不能全方位形容李老板的强大啊。 就这么一个强大的人,要想搞定陈晓失踪这件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哪怕陈晓真出意外去了鬼门关,大力哥也相信李老板能去找阎王爷进行一番友好交谈后,再把小妹安然无恙的领回来。 正因为知道老板厉害,知道他金田要王者回归,回来后立即帮他找回陈晓来,所以陈大力才能出现在欢迎大会上,没有像其他有亲人失踪的家庭成员那样,不顾一切疯了般的四处寻找。 综上所述,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只要李南方在,陈大力就算摊上天大的事,也不用太担心!” 其实不但是他,就连董世雄等人,不也是这样认为的? 看到董世雄等人也和陈大力似的,长长松了口气后,李南方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唉,这些人,真以为老子是无所不能的孙悟空了。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谁让我以往简直就是无所不能来着?” 李南方在心中叹了口气,站起身抬手拍了拍陈大力的肩膀,淡淡地说:“把心给我款款地放进肚子里,我保证陈晓不会有事的。” “多谢老板!” 看到李南方是如此的淡定,陈大力最后一丝担心也随风而去。 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后,他才恶狠狠的说:“陈晓这个死丫头敢这样劳烦老板您操心,等她回来后,我不把她一根腿砸断,我就随她姓!” 对于这种满口胡柴的傻鸟,李南方不愿意多说什么。 真以为李老板不知道他和陈晓都姓陈了? 看到老板端起酒杯后看了自己一眼后,董世雄会意,马上就站起来,拿起话筒敲了敲:“大家都注意下,老板要和大家说话了。” 正在大吃二喝不亦乐乎的数百员工,听到董世雄的声音后,当然得立即停止手上动作,闭上嘴巴,昂首仰望二十五度角,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举起酒杯的李老板了。 “再次感谢各位员工,能让我感受到家庭般的温暖。” 在上千道目光注视下依旧能淡定自若的李南方,暗中有些得意,觉得他天生可能就是当老板的料:“不过,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今天我们的宴席散掉后,却不是这句话中所饱含的那种意思。现在这儿,我向各位郑重表态,以后南方集团将会不定期举办这样的宴会。供大家在辛苦工作后,能有个放松的机会。能让大家欢聚一堂,畅所欲言,享受社会主义——” 掌声雷动。 李南方就是在数百员工的热情掌声中,微笑着摆手走出了一统江山的大厅。 他走了,宴会却没有解散。 那么多美味佳肴,欢聚一堂的大好机会,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 众员工们不享受个尽情,实在对不起李老板的一番好意啊。 至于李老板要提前退场,那就退呗。 李老板是什么人啊? 那可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分分秒秒的就有上百万甚至更多的商机需要他去捕捉,为供养在场诸人稳步走向小康水平而呕心沥血——这时候,谁要是再因为他的提前退场,就对他有所微言,大家肯定会把那个人砸成狗肉之酱! “都回去吧,招待好员工们。大力,尤其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陈晓还给你。给老子笑一个。” 李南方抬手,拧住陈大力的脸,逼着他笑了下后,才从口袋里拿出大墨镜戴在脸上,走向了电梯。 “老板,您等一下。” 李南方刚走到电梯门口,董世雄快步追了上来。 “你是要和我说,是谁告诉你们,我今天在什么时候回青山了吧?” 不等董世雄说什么,李南方就笑着问道。 董世雄没说话,只是满脸恰到好处的赞佩之情,对他竖起了双手大拇指。 “我知道是谁,回去吧。少喝点,尤其是关心下晚晴。” 李南方又笑了下,走进了电梯内。 董世雄等人在李南方和大婚之前,就已经知道他很快就要回青山了。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李老板回青山的具体时间。 更不知道李南方在回青山之前,已经关机了,他是坐动车还是乘飞机回来。 结果呢,他刚驾车驶下高速公路收费站,就看到了浩大的欢迎排场。 董世雄等人又没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他们最多早就买好了鞭炮,定好了出租车罢了,能在他刚下高速时早就恭候多时,当然是因为有人提前通知他们,李老板已经回青山,自己开车走高速。 这个人是谁呢? 李南方的眼前,慢慢浮现上一个羞恼成怒的脸蛋。 依着此人当前在华夏的势力,在去总院扑了个空后,根据陈副总提供的车子,查出李南方已经踏上回家之路,大约几点回到青山,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毫无疑问,某人特意把李南方回家的消息通知董世雄等人,就是一种变相的讨好。 或者说是赔罪:“小外甥,请原谅小姨试图给你个下马威的愚蠢行为啊。别生气,来亲亲我这儿,还有这儿,这儿,这儿——” 对某女如此的前倨后恭行为,李南方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最多,觉得她还没有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罢了。 摆摆脑袋,把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影子甩出去,李南方决定要收敛心神,集中精神来解决陈晓莫名失踪一事。 还真是莫名啊。 就陈晓这种在青山二中才折腾起点小浪花的小丫头,肯定没谁会针对她,设下大陷阱。 极有可能,她只是被一个阴谋给殃及罢了。 这个阴谋,应该是和光明娱乐的关门大吉有关。 说这家公司关门大吉是好听点,直白点的来说就是被查封了。 有着十数年发展历史的光明娱乐,现在绝对是华夏最有名气的几家娱乐公司之一。 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展妃给捧红,更不会在去年南韩青年娱乐在华全线败退时,能及时跳出来抢占市场。 要想搞清楚光明娱乐为毛被查封,只要找展妃查询一下就好。 虽说李南方很清楚展妃的来历相当不简单,从心里也很讨厌那个表面迷人,实则内心黑暗的女人,但只要能有用着她的时候,李老板当然不吝会给她个好态度了。 刚拨出展妃的私人电话,李南方脸上就浮上了最为亲切的笑容。 就仿佛,孝顺儿子在给老妈打电话那样。 只是很遗憾,李南方这番辛苦堆砌的亲切,都抛给瞎子看了——展妃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你妹的,怎么会停机了呢?” 已经坐在自家沙发上的李南方,眉头皱了下。 但随即就舒展开来了。 展妃所在的光明娱乐已经被查封了,那么她这个被买断的签约艺人,应该也会受到些许连累。 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明珠警局里,接受警方的调查呢。 只是,光明娱乐究竟是为毛被查封的? 不懂就问度娘,这已经成为了现代人具备的一种本能反应。 在搜索框内,李南方刚打上“光明娱乐”这四个字,呼啦就有很多最新消息展现了出来。 曾经领衔国内娱乐潮流,红极一时的光明娱乐,于某天被查封! 光明娱乐,究竟触犯了哪些法律法规,才遭受灭顶之灾,明珠总部十数个主要领导,被警方一把抓! 据可靠消息,参与查封光明娱乐的部门,不但有明珠警方,有国安,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最高警卫局! “最高警卫局?” 看到这条消息后,李南方稍稍愣了下。 和那些看到风就说有大雨的记者不同,李南方更清楚最高警卫局是个什么样的部门。 只要是牵扯到最高警卫局的案子,基本都是曝光后,都能被称为惊天大案的那种。 别看光明娱乐在诸多脑残粉心目中,那就是天宫般的存在。 可他们再比现在能折腾一万倍,也没资格劳驾最高警卫局的那帮大爷出手。 所以李南方才不相信这条新闻,继续往下看。 “光明娱乐的台柱子,红遍整个亚洲的玉女明星展妃,神秘失踪!” 看到这条消息后,李南方可着实——没吃惊。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不知道杨逍、花夜神同属哪个组织。 但他却知道,夜神姐姐去年被折磨到欲、仙欲死,却是拜展妃所赐。 这就足够证明,花夜神和展妃同属一个神秘组织,都接受杨逍的领导。 杨逍在为俩人主婚那晚,李南方也从夜神的话里,听出展妃曾经来找过她,威胁她随波逐流,一起背叛组织来着。 依着杨逍的心狠手辣,李南方不觉得,那个人妖活着回来后,能放过展妃的。 所以说,展妃失踪是在情理之中。 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香消玉损了。 想到她可能死翘翘了后,李南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 他对展妃没任何好感,但这并不妨碍他能从展妃身上发现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只要想到展妃那么漂亮的女人,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李南方能不觉得惋惜吗? 惋惜过后,就算了。 反正俩人也没什么太深厚的关系,最多也就是李南方曾经逼着她给他吹过——小事啊,小事,不值一提。 还是先给荆红十叔打个电话,询问下光明娱乐被查封的事吧。 唯有搞清楚这件事,才有可能从中理出陈晓为何失踪的线索。 叮咚一声响,有人按响了门铃。 第1192章 突来的国际快递 知道李南方住在这儿的人不多。 邬玉洁算一个,毕竟人家是房东嘛。 不过原本有点呆逼嫌疑的邬玉洁,在南方集团和老王等人历练大半年后,为人处事要比以往精明了很多,当然不会在李老板刚从酒宴回来,就来敲门的。 段香凝也知道李南方住在这儿。 可那女人现在估计正在京华陆家后悔的抹眼泪呢,就算再厚着脸皮来找他,也得几天之后。 更不可能是隋月月——已经知道她在金三角都做了些什么的女人,其“出色”的表现,极大出乎了李南方的意料。 他早就看出隋月月是个野心婊了,却没料到她的野心居然会这样大。 在李南方葬身英三岛外海的消息传来,隋月月在大哭一场后,不等泪水擦干,就急不可耐开始大清洗他提拔上来的那些人了。 也就是李南方当前还有很多事要做,暂时没空去理睬她罢了。 所以就算所以吃错药,也不会主动跑来这儿找他。 那么,还知道李南方住在这儿的人,就是龙城城了。 龙城城比李南方提前回到了青山,没事时跑来按按门铃看看他有没有回来,也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 李南方可没记得,龙城城来他家时,曾经按过门铃。 人家基本都是拿脚踢,甚至还会抡起大棒子猛砸。 那么,来者会是谁呢? 瞬间就把来者是谁给分析一遍后,李南方哑笑出声,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这可能是和太多心机裱,打过太多交道的原因。 不然,依着他原本单纯的心灵,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后,只需开门看看是谁就好了。 有必要想这么多吗? 珍爱大脑,远离心机裱。 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李南方开了门。 按门铃的人,果然不是邬玉洁不是段香凝不是龙城城不是隋月月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 快递员。 “您好,请问您是李南方先生吗?” 快递员拿着手机,再次确定了下门牌号,很客气的问道。 “是,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有些小纳闷。 知道他住在这儿的人,不是很多啊。 快递员怎么能找到这儿来了呢? 难道是龙城城等人中的一个,给他发了什么快递? 好像没这个必要。 “李先生,您好,请您在回执单上签个字吧。” 快递员双手递上了纸笔。 李南方接过来看了眼单号,居然是国际快递。 也就是说,这个快递是来自国外的。 李南方在国外,也是有好几个朋友——好几个情人的。 像苏雅啊,艾薇儿啊汉姆她们。 快递,是汉姆邮寄来的。 因为这几个人中,唯有她在非洲。 “谢谢。李先生,我帮您把快递搬进去吧?这可是贵重物品,仅仅是快递保单,对方就付了十万美金呢。” 快递员接过回执后,这样说道。 邮寄贵重物品,都会买保单,这也是常识。 尤其是国际快递,保单业务更是被各大国际快递公司所重视的一个环节。 但李南方还是很少听人说,某件国际快递的保单费用,会高达十万美金。 “我擦,十万美金的保单?这里面是达芬奇所画的蒙娜丽莎真品吗?” 饶是李先生是个有钱人了,可在听快递员说完后,还是受了下精、不对,是惊讶的惊。 十万美金的保单,已经足够承接这笔业务的某快递公司,要严阵以待,不敢出丝毫差错了。 这是一个大箱子。 长乘以宽再乘以高——李南方怎么看,怎么像个棺材。 看来快递员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不然不好把这么大的棺、物品抬进电梯内。 “这里面是什么?” 李南方再次看了眼签收单,随口问道。 快递员摇头:“我也不知道。上面只是嘱咐我们,一定要小心搬运。不过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是什么精密仪器。” 快递员猜测这里面可能是什么精密仪器,是他在接单后,感到很好奇,趴在上面用耳朵听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呜呜声。 这呜呜声,应该就是机器在运转时的响声。 李南方走过去,蹲下来侧耳听了听,果然正如快递员所说的那样,有呜呜的机器风扇转动声。 站起来后,他脸色一变:“挖槽,这里面不会是炸弹吧?” “啊?李先生,您可别吓我!” 快递员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给吓的。” 李南方哈哈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帮忙,把箱子给抬进屋子里去。 在快递员的帮助下,李南方把箱子抬起屋子里时,并不知道在地球的那边,有人在密切关注着屏幕上的一个小红点。 李南方在这边拿笔签回执单时,快递员就在手机上点了货物已经安全送达的确认键。 被确认后,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传来一声独特的叮当提示声。 “宝贝李汉,你老子已经顺利接货了。呵呵,这次,你老娘我可要送他一个大大地惊喜了哦。” 已经等这一刻等到心焦的汉姆,顿时精神一振,翻身就从沙发上坐起,抄起手机,阴笑着对摇篮里那个甜甜睡觉的小崽子,摇晃了好几下。 她不但投保了十万美金的保单,还特意开通了货物运输跟踪业务。 也就是说,她送给李汉他爸的那份大礼,走到哪儿,她这边能全程跟踪。 当李南方顺利签约回执单后,汉姆的手机就会有提醒消息响起。 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汉姆手上也没闲着,迅速点开手机,打开了一个远程操作软件。 就像远在美帝的人,通过聊天软件和国内某人请求果体视频时,只需点下连接,某人就会弹出视频窗口那样,汉姆在这个远程操作软件上输入密码,手指在确认键上轻轻点了下。 滴的一声轻响后,她手机上弹出个小视频窗口。 这是通过卫星信号来相连的超远程监控系统,在这边能遥控早就安在货箱里的监控头,向这边传送视频信号。 很黑。 还有机器运转时的嗡嗡声传来,这证明李南方还没有打开货箱。 不过汉姆不着急。 因为她很清楚,任何人在接到这么大个货箱,在听到里面有机器的嗡嗡声后,都会在第一时间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的。 她不但不着急,还好整以暇的暂时关闭监控视频窗口,又输入了一组密码数字,开启了货箱内机器上的一小机器。 确切地来说,那是个能被超远程控制的微型喷雾剂。 随着汉姆点下确认键后,再打开监控视频窗口,虽然还是一团漆黑,可却能听到在机器的嗡嗡声里,有更加轻微的呲呲声响。 西班牙,也是个伟大的国度。 早在十四五世纪的时候,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就横扫七大洲十大洋,牛比到不要不要的。 只是后来随着荷兰的舰队,尤其是英三岛大舰队的崛起,他们才一步步的没落,沦落成欧洲的二流国家。 但西班牙从没因为舰队的没落,而消失在世界人民的眼光中。 西班牙斗牛,西班牙女郎,都是全世界所有男人都爱玩的健身运动。 可能是受西班牙女郎太泼辣不好征服的影响,他们国家的男人们,这些年来始终在研发一种能让女人吃了,喝了或闻了后,就能从正经贵妇摇身变成荡漾之娃的超级产品。 不装逼的说法呢,就是春、药。 西班牙的春天之药,与东洋的少儿不宜大电影,并称为世界人类发展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文化遗产。 至于世界其他国家,也会研发春天之药,可结果却与南韩拍出来的大电影,在东洋大电影面前,简直是可以被无视的存在。 精英就是精英,这个词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经过多年的努力奋斗来的。 所以西班牙的春天之药,始终领衔世界春天的潮流。 汉姆坚信,休说是李南方了,就算换成上帝,也别想在闻到此时喷出的某种气体后,还能保持他的纯洁思想。 哪怕只是吸一口呢,也得折腾三五个小时。 现在,强大的西班牙春天之药,开始喷洒了。 随着它的喷洒,货箱内那个被精准麻醉过去的货物,也会及时醒来。 现代医学,简直是太他么发达了。 到现在为止,汉姆都不敢相信,她重金采购的两种药,会相生相克。 也就是说,如果西班牙春天之药不喷洒的话,那么被麻醉的货物,会继续沉睡,直到四天后药力消失,才会自动醒来。 “嗯——” 当一声低低的,好像梦呓般的娇哼声传来后,汉姆哈哈大笑起来。 计划,完美地实现,按照她的意思! 她得意的大笑声,惊醒了甜睡中的李汉,张开嘴就大哭起来。 边哭,边有一道亮晶晶的水线呲出,准确的落在汉姆刚端起的酒杯内。 “靠,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孝顺老妈。” 汉姆低低骂了句,把洒进纯正指数百分百童子尿的酒杯放下,弯腰把儿子抱在怀里。 为儿子擦了擦小布丁,让他叼住一个乃头后,汉姆再拿起手机时,索性连接到了液晶电视上。 看好戏嘛,还是大屏幕更过瘾啊。 等被惊醒的小崽子,吃饱喝足再次香甜的睡去时,原本黑漆漆的大屏幕,终于亮了。 “好戏开场!” 汉姆兴奋的轻叫一声,连忙又抄起电视遥控器,点下了录像功能。 嘿嘿,接下来她要录制的这段视频,对她来说可是有大用处的。 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什么气味,这样好闻?” 汉姆阴险的笑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因为监控头的角度原因,她暂时看不到男人的脸。 只能看到货箱内侧那条淡淡的身影,以及他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汉姆鼻子却忽然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汉姆一点也搞不懂,她在听到李南方的声音后,怎么会有要哭的感觉。 难道,她想他了? 怎么可能! 汉姆想谁,也不会想那个毁灭美杜莎王朝的超级混蛋! 第1193章 昨日重现 有这样一种混蛋,让人恨起来时,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去喂狗。 但真要把他喂了狗后,却又会在余生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想他想的泪水沾满襟。 李南方就是这样的混蛋。 他悍然出现在汉姆的世界里后,让她高度怀疑造人的某位大神,可能也是个混蛋。 唯有那位大神是个超级混蛋,才能造出李南方这种混蛋啊。 尽管当初在小荒岛上时,李南方一再强调,他从来都不会尿那为大神。 李南方尿不尿那位大神的,对汉姆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肯相信就好了。 “我才不想你。就算我会想请你,我也是看在儿子——不,也是为了想把你大卸八块,给你添更大更多的麻烦而已。嘿嘿,好戏已经开场了,老娘干嘛要流眼泪呢?擦干泪,看好戏!” 得意且又阴险的笑了一声,汉姆看着屏幕上,嘴里轻轻念叨:“起来,起来。” 电视里嗅到一股子好闻香味的李南方,应该是立即意识到了不好,这才迅速后退。 但汉姆敢肯定,他这才知道不好,已经晚了。 因为强大的西班牙春天之药,已经在他打开货物箱盖的那一瞬间,就迅速弥漫在了整间屋子的空气中。 这种药还有个特点,并不是必须得用鼻子闻了后,才能起到药效。 只要它和人身体果露着的汗毛孔一接触,就能迅速通过汗毛孔的呼吸,迅速渗透,并立即激发人本身重新启动有可能被闭上的呼吸系统——就是拿开捂着口鼻的手,乖乖接受西班牙春天之药的恩赐吧! 这种药的药效,强大到何种地步呢? 在人只需吸一口后,它就能迅速左右人的所有神经,让男人啊,女人啊,只想和异性狠狠地,狠狠地—— 没有异性男女呢,猪也行啊。 反正,汉姆重金采购的西班牙春天之药,药效就是这样牛比。 在汉姆轻念起来起来的声响中,货箱的碎纸屑中,好像有鱼儿分来的海面那样,一个长发女孩子缓缓坐了起来。 女孩子满头秀发,染成橘了黄颜色,与很是苍白的脸色相互辉映,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 这还不是最让汉姆得意的。 最让她感到得意的是,女孩子身无寸缕。 虽说女孩子刚从长达几天的麻醉中醒来,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娇躯,是那样的诱人。 灯光下,闪着能让所有男人都发疯的淡金色——这是她全身涂抹了一种高级推油后,才呈现出来的性感色泽。 这种推油,不但能让她的皮肤,好像被一层蜂蜜所掩盖,还能向外放射最大的性吸引。 推油里,本身就掺杂了春天之药。 女孩子的娇躯,或许无法和汉姆这种超级熟、妇相比,但她有让少妇也眼馋的青春啊。 “看到你这样子,我都想忍不住扑上去推倒你了。” 在汉姆的喃喃自语声中,终于想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那个男人。 这都是因为女孩子身上,也带了好多的监控器。 两个耳钉上,右手手腕上的手镯,左脚的脚链上,甚至肚脐眼上。 总之,无论女孩子以何种姿势活动,又做出何种动作,安装在她全身各处的微型监控器,都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把现场信号传送到汉姆这边的电视上。 “好戏,正式开场。混蛋,你要不要感谢我呢?这个沈云在,可还是个原装货呢。” 汉姆再次抬手擦了擦眼角后,得意的轻笑着自言自语。 沈云在。 汉姆经过秘密调查后,确定李南方此前和沈云在俩人,是素不相识的。 但现在已经相识了哦。 没看到被春天之药催醒的沈云在,在坐起来后,睁开的双眸中,很快就散发出了恶狼般的凶光? 相比起站在货箱前的李南方来说,春天之药可是早就喷洒开来,让深陷麻醉中的沈云在,本能的尽情呼吸了。 药性,自然也发作的更快,更猛。 她双眸中散发出的凶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恶狼的凶光,一般都是为了吃人。 双眸中散出如此凶光的沈云在,也要吃人了。 只是她和吃人的恶狼不同。 恶狼是真吃人,咬住哪儿就是哪儿。 可沈云在这条“恶狼”呢? 则是只吃男人那个东西。 “啊!” 一声嘶哑的低叫,自身武力值真心不错的沈云在,恶狼般从货箱内猛地纵身扑出,扑向了她的猎物。 她在扑出货箱时,电视里传来叮当一声轻响。 擦亮眼仔细欣赏好戏的汉姆,并没有在意。 因为她很清楚,那声叮当一声的轻响,是沈云在扑出货箱时,碰到了小型制氧机。 从非洲把一个被麻醉的女孩子,以货运的方式装在货箱内,如果没有制氧机的话,她有可能会窒息而死。 从非洲运来青山,需要七十八小时——这都是精准计算过了的。 不然,这宗货运哪儿价值十万美金呢? 而汉姆为沈云在所准备的制氧机,自动运转功能,却能维持一百二十个小时。 这就是预防李南方没空接单,沈云在会在货箱内窒息而死。 幸好没出现这种让汉姆倍感遗憾的事。 货物,准时的运到了李南方面前。 其实呢,就算沈云在真窒息而死了,汉姆也不是太在意的。 反正南韩青年娱乐,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支付了足够的赎金,那么沈云在的死活,她就不在意了。 如果是在意,她怎么可能会把沈云在送到李南方面前呢? 就为当初,她曾经对李南方承诺,要把号称南韩小公主的女孩子送给他来享受。 现在,汉姆的承诺已经实现。 那么,李南方就得乖乖地接受。 不接受都不行啊——西班牙的春天之药,虽然不是毒药,药性却无人能挡。 在强烈的药性促使下,化身为恶狼的沈云在,扑出货箱后,径直砸在了李南方怀里。 如果春天之药是毒药,早就在八百惊马槽下被万蛇亲吻过后的李南方,肯定不会受其左右。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李南方就是百毒不侵。 就连贺兰小新斥巨资研发出的一号,都无法对他产生任何的效果。 可汉姆重金采购到的西班牙春天之药,并不是毒药啊。 它对人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没有任何的侵害。 它只负责用它的独特药性,来最大可能地激发人类最原始的疯狂因子。 就像当前的沈云在。 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哪儿,被她重重扑倒在沙发上的男人是谁,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自己是谁。 她只知道,她要,要,要! 要男人。 如果没有男人给她,她会疯狂的把自己给撕成碎片。 沈云在能扑倒李南方,那是因为后者所中的春天之药药效刚发作,他是每一条神经,都在全力阻挡这种能左右主人的东西。 所以他此时正处于本能与药效激烈对抗的状态下,没有任何能力,去关注外界任何事。 如果全身都涂抹了一种好像蜂蜜般的沈云在,没有扑上来的话,就凭李南方的百毒不侵之体,就有可能抗住春天之药的侵犯——那是不可能的。 他意志力再怎么坚定,再怎么百毒不侵,也只能徒劳的拖延片刻罢了。 可当沈云在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嘴里发出母狼般的咆哮,用牙齿,用手急促撕扯着他的衣服后,李南方坚决抵抗春天之药的防线,瞬间全线崩溃了。 理智消失。 身躯内那个受到药性激发后,越加兴奋的孽龙,此时更是大吼着盘旋飞舞,促使李南方从被动,迅速转为主动。 李南方多强大啊? 其武力值要比自以为很厉害的沈云在,强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所以当他由被动转换为主动模式后,沈云在就只能有被折腾的份儿了。 如果说沈云在是只恶狼,那么李南方就是一只猛虎。 恶狼再怎么厉害,在猛虎全力扑击下,除了哀嚎着被撕成粉碎外,还能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啊!” 当沈云在被戳穿的惨叫声,自电视里传出来后,汉姆忽然想到了她的第一次。 电视里那个被李南方架起双腿,在他咆哮着猛力冲击下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女孩子,和她第一次被人欺负时的场景,是何等的相似。 汉姆永远都不会忘记,去年她在菲爵爷的游船某客房内,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呢——就忽然无比渴望被男人骑了。 然后,她就被同样中了大魔头春、药的李南方,给狠狠地骑了老半天。 同样都是中了春、药,同样都是被一个男人骑,不死不休的样子,简直就是沈云在重现汉姆的昨日啊。 不过让汉姆甚是欣慰的是,她现在的角色转换了。 不再是被害者之一,而是安排这出活春、宫的导演。 就是当初大魔头的角色。 望着电视里那个拼命尖叫着,急促扭动身子,渴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的女孩子,汉姆拿起遥控,关上了电视。 她居然不忍再看下去了。 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了? 难道说,沈云在的现在,让她回想到了过去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还是,自从她有了李汉这个小崽子后,性格改变了? 谁知道呢。 反正,她现在不想再看了。 她只想端起酒杯,慢慢地品尝微微苦涩的美酒。 只是这美酒的味道,好像不怎么对劲啊。 竟然还夹杂着一股子尿骚味。 品尝出美酒内确实有尿骚味后,汉姆呆愣了下后,随即哑然失笑,放下杯子后,抬手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低声骂道:“小人渣,你敢让老娘喝你的童子尿!” 小崽子忽然挨了一巴掌后,身子猛地一颤,张嘴就嚎哭了起来:“哪个,敢拍老子的宝臀?” “哎呀,对不起,儿子,是妈妈错了。我有罪,我该死。” 汉姆这才发现他白胖胖的小屁屁上,多了几条清晰的指痕。 心中顿时大悔,嘴里慌忙道着歉,抬手就给了自己重重一耳光。 可能是被耳光声给吓到了,小崽子的哭声停止了,睁大惊疑不定的眼睛,傻乎乎地盯着汉姆。 第1194章 你究竟是谁呢? 很久都没有这么累过了。 这是李南方从沉睡中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那样,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只想再次陷进香甜的睡梦中去。 但他的脑思维,却徐徐运转了起来,让主人慢慢回想他醒来之前,都曾经发生了那些事。 数十辆出租车,上百戴着大墨镜的黑西装员工,上百盘鞭炮一起点燃后搞出来的乌烟瘴气,足足四百多名身穿红色高开叉旗袍的女员工,大家一起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这些,就像放电影那样,一幕一幕的自李南方脑海中浮现而过。 接着镜头一转,是陈大力那张苦逼的脸,董世雄等人告诉他说,陈晓失踪了。 陈晓的失踪,肯定与明珠光明娱乐公司开展的选秀节目有关。 只是那家公司在陈晓失踪的第二天,就被明珠警方查封了。 据说,还有国安,甚至最高警卫局等强力部门插手此事。 光明娱乐的台柱子展妃,也在公司被查封前夕,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李南方本想给荆红命打个电话,问问光明娱乐的事来着,有人按响了他家门铃。 按门铃的是个快递小哥,来自非洲的快递,货箱好像个棺材那样。 这个货箱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李南方想起来了,他和快递小哥都听到,里面好像传来隐隐的机器运作声。 毫无疑问,这个运费高达十多万美金的国际快递,是李南方长子李汉他老妈汉姆,自非洲发过来的。 她要给李南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汉姆的惊喜,是个什么东西呢?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脑袋疼了下。 因为他在看到这个“惊喜”之前,嗅到了很香很香的味道。 他却没有太在意,仗着他百毒不侵的身体素质。 只是很可惜,他的百毒不侵在春、药面前,并没有任何的免疫力。 遥想当年,他为搜救闵柔远赴英三岛,在大卫哥的帮助下混上菲爵爷游轮后,发现臭名昭著的人贩子汉姆,原来就是大笨钟下那个要当街逆推他的女人时,躲在门外的杨逍,偷偷给他们下了春天的药物。 再然后,他们就按照杨逍的意思,成就了好事。 一番抵死缠绵后,才有了长子李汉。 遥想当年那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啊。 今天,却在李南方一心想查到陈晓的下落时,重现昨天那香艳一幕。 昨日重现! 李南方想到这四个字时,觉得它应该是一首歌的名字。 卡朋特兄妹演唱的《昨日重现》,歌词大意是:“年少时我喜欢听着收音机,等候我喜欢的歌曲轻轻响起,我独自为它伴唱,这让我感到欢喜。这样的幸福时光早已远去,我多想知道他们到了哪里——” 耳边仿似回荡起这首经典老歌的旋律时,李南方微微苦笑了下。 确实是昨日重现。 他两次被人暗算,中了春天的药。 被暗算的男主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女主,和导演。 上一次的导演是杨逍,女主是汉姆。 这一次的导演,却是由原女主升级过来的,难道这也算是演而优继而导吗? 李南方有十万个理由相信,从女主升级为导演的汉姆,有过深刻的体会后,在导演这场好戏时的心得,肯定远超杨逍。 他和那个全身都像涂抹了蜂蜜似的女孩子,在这场好戏中的精彩表演,也肯定获得了汉姆导演的大力认可。 相信那个蛇蝎美少妇,应该通过监控器材,现场目睹了他们的精彩表演,并有可能制作成视频,当做他以后肯定会找她算账时的筹码,来威胁他。 李南方记性再怎不怎么样,也不会忘记当初在小荒岛,汉姆挟持艾微儿上船后,悍然命令手下炮轰荒岛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把汉姆生啃了的心都有啊。 如果不是他的运气超好,怎么可能活着回国。 他真要死在海外,他那些女人,那些小弟,岂不是要被人可劲儿欺负? 所以傻子也知道,大难不死的李南方,等忙完国内的事后,就会跑去非洲,把那个蛇蝎美少妇,给—— 汉姆当然害怕了。 她要自保。 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这个世界上,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胁迫的恶性事件。 比方无良老板强女干性感美女下属后,把全过程拍下来,籍此来威胁她:“你要敢去告我,我就把这些都发在网上,让你身败名裂,让你的亲朋好友以你为耻。” 于是,性感美女下属,除了含泪屈服,答应无良老板给他做情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南方不是性感美女下属,他是个男人。 不是太在乎名声的男人。 不然的话,当初在七星会所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也不会大放厥词,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他是个多么不要脸的人渣了。 但毫无疑问的是,李人渣敢那样说,是建立在贺兰妖女自甘堕落的前提上。 所以世人就会觉得,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那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啊,实在没必要总是关注他们。 可这次不一样。 被李南方几乎摧残致死的女孩子,此前和他貌似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凶悍的强上了人家——世界人民能原谅这种丑陋现象吗? 能容忍他这个人渣,继续逍遥的活着,来污染这个美好的世界吗? 肯定不会。 于是,这段视频就成了汉姆用来自保的大利器。 或者说是小辫子。 别问李南方为什么能推断出这些。 他根本不用睁眼看,仅仅是抵在女孩子肚脐眼上的右膝盖,也能从一点圆润的金属上,断定那就是一个微型监控头。 绝不是一个监控头。 女孩子的手镯,脚链,耳环等等地方,都有这东西。 真可谓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立体监控啊,制成视频后的画面效果,绝对能直追东洋大电影。 “唉,特么的。” 想到这儿后,李南方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时,倦意再次袭来,慢慢吞没了他清晰的思维。 论起身体素质,男人普遍要比女人强悍很多。 不过要是韧性相拼,男人就不是女人的对手了。 男人的力气,是爆发性的。 女人的力气,则胜在持久性。 尤其男女这种事上,身为主动方的男人,在猛烈攻击女人时,女人就会变成一滩烂泥,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但当男人凶猛过后,累个半死时,女人的体力则会迅速的恢复。 这就老百姓为什么常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了。 李南方就是那头牛,虽说没有累死,却在醒来片刻后,只回想起发生了哪些事后,就再次沉睡了过去。 沈云在,就是那片随便牛怎么耕,也耕不坏的地。 李南方再次沉沉睡去时,她缓缓睁开了眼。 与李南方醒来后,感到全身骨头架子都松散的感觉不同,沈云在只感到了酸痛。 就像在醋缸内被泡了好多年那样,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原意动。 尤其是那个地方,好像被人割了一刀,在涂抹上辣椒油那样,火辣辣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当然没谁在她那地方割一刀,更没谁在那地方涂抹上辣椒油——这都是因为皮肤肿胀不堪的正常反应,导致她无意识的轻扭下身子,就更加疼地厉害。 继而让她清晰的意识到,她的身体里,还装着一个男人的东西。 她慢慢地昂首,看向了在她额头上方,发出轻微鼾声的那个男人。 天还没亮,四周一片漆黑。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烈的甜香。 还夹杂着,明显的淫靡气息。 漆黑的情况下,她是看不清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她能感觉出这是个男人,主要是通过身体里的东西,以及男人出了一身臭汗后,那种能吸引女性的雄性气息。 她没有恨。 因为她在被汉姆麻醉过去之前,那个绑架了她,向青年娱乐索要巨额赎金的女人,就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了她一切。 自称是美杜沙王朝女王的女人告诉沈云在,已经收到了来自青年娱乐的巨额赎金,本该派人把她送回家,不过温文有礼的女王阁下,却希望沈小姐在回家之前,能够再去做件事。 这件事很简单,就是会用春天之药,来让她真切感受到男人的味道。 沈云在在如痴如醉品尝男人味道的全过程,会被她身上携带的诸多监控器给拍下来——最终,经过汉姆这位专业导演的精心剪辑后,制成一部能脚踩大美帝,拳打小东洋的超级爱情动作片。 “沈小姐,不要怪我不讲信用,我是无奈的。 我们美杜沙王朝刚经历过惨痛的打击,损失惨重,我们被迫藏匿在欧洲,苟延残喘。 我们的实力,不足以应付你家事后疯狂的反击。 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只能出此下策,来当做你们南韩沈家的把柄抓在手里,用来自保。 如果南韩沈家真要来报复我们,那就别怪姐姐我不讲情面,把这段视频公布于网上,让全世界人民都免费欣赏到南韩小公主的精彩表演了。 当然了,鉴于沈小姐你如雪莲花般的清纯,我给你找的这个男人,不管是身材相貌,名声等等,都会配得上你的。 抱歉,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你只能按照我的要求,去享受你不一样的人生。 我真心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最要好的姐妹。” 汉姆说出这番话,仿似还在耳边回答。 汉姆并不知道,被打上麻醉针的沈云在,眸光迅速黯淡之前,好想问问那个男人是谁的。 她没有因为即将迎来命运的摧残,而怨天怨地,大哭大闹。 她很清楚,这些在汉姆面前,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倒不如,默默地承受命运的摧残。 再祈祷命运,夺走她清白的男人,希望真如汉姆所说的那样,从任何一方面都能配得上她。 那样,她心里可能会觉得好受些。 尤其是,在杀死男人后。 “你,会是谁呢?” 沈云在心里喃喃地说着,慢慢地抬起手,放在了男人的脸颊上。 第1195章 沈云在的世界 汉姆就不是个东西。 她绑架沈云在,向南韩青年娱乐索要巨额赎金得手后,就该遵照双方的“友好协议”,把人质给毫发无伤的送回家。 但她却食言了。 担心现在遭受重创的美杜沙王朝,无法承受南韩人的怒火,会在沈云在安然回家后,再挥斥巨资,雇佣国际佣兵小组,跑去非洲找到他们,把他们彻底的歼灭。 故此,才想要沈云在的清白,来当做威胁南韩人不敢打击报复她的筹码。 对此,沈云在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唯有冷静的承受。 最多在心中祈祷,汉姆这次能够说话算话,给她找个各方面都很匹配她的男人。 在这方面,不是个东西的汉姆,还算实现了她给沈云在的承诺。 黑夜中这个依旧在沉睡的男人,当然不是诸多脑残粉心目中的那种奶油小生,但有棱有角的面孔,却组合成了一个勉强的“帅”字。 沈云在是地地道道的南韩人,却打心眼里不喜欢那些娘炮小生。 一般来说,自身强大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娘炮男人。 反而是那些野蛮没有素质的男人,有可能会打动她们的芳心。 这也是沈家希望沈云在能嫁给南韩副总统家大少,她却不怎么原意的主要原因。 南韩副总统大少李铭基,也就是因独特身份不能进军演艺圈罢了。 很多人都坚信,李大少真要进军演艺圈,当前那些靠颜值走红的“偶巴少年”,都得特么的通通靠边站。 李铭基,就是上帝费尽心血才造出来的完美男人。 身高一米八一,飘逸的头发,双眼皮大眼睛,挺直的鼻梁,笑起来时露出的那口整齐白牙,能迷倒绝大部分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女性。 从小,他就接受严格的贵族教育,举手投足间尽显天之骄子的本色。 尤其他不吸烟,不酗酒,还特别的善良。 认识他的人经常看到,他在地铁口施舍流浪者。 完美无缺的男人,不该是所有年轻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 事实证明,不是。 最起码,沈云在就不喜欢李铭基。 她更喜欢那种义薄云天,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坐下时能够一脚踏在椅面上,嘴上叼着烟卷的粗鲁男人。 沈云在以为,李铭基这样的男人其实并不能算完美男人,只因他缺少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 尤其每次看到李铭基,俩人四目相对时,她总是会有种错觉——李铭基,是一条会笑的毒蛇。 这种错觉,让沈云在看不透李铭基,也不喜欢。 所以她在再三找借口,来推卸李、沈两家长辈极力撮合的婚事。 现在看来,沈云在的推卸是错误的。 如果她答应爷爷,与李铭基完婚,那么她就不用找借口去大马那边视察工作,就不会被汉姆绑架,也就不会被黑夜中这个男人,夺走她的清白之躯了。 幸好,她还活着。 被绑架,被男人长时间的摧残,以后都不能找汉姆逃回公道,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等等,都比不上还活着更重要。 人,唯有好好地活着,才能做她想做的事情。 比方,沈云在会在杀死这个长时间摧残过她的男人,以后再想方设法,把汉姆的美杜沙王朝,杀个鸡犬不留。 黑暗中,沈云在那只在男人脸上摩挲良久的右手,慢慢地放在了他脖子上。 男人的喉结,并不是太突出。 沈云在好像在网上看到过,说喉结过于突出的男人,基本都是些雄心激素发达,脾气暴躁的。 脾气暴躁的男人,并不代表着就是阳刚气息十足的男人。 他们只是受生理上的影响,脾气实在不怎么样罢了,与真正的阳刚之气,没有一毛钱的男人。 当然了,一点喉结都没有的男人,就是雄心激素不怎么发达的,像南韩国内那些娘炮小生,自以为很阳光很灿烂的样子,实则让沈云在看了会觉得恶心。 这个男人的喉结,突出的恰到好处。 仅仅是凭借这一点,沈云在基本就能断定,这是个真正的阳刚男人。 她喜欢的那种。 也是她要杀死的。 她的右手五指,慢慢地收拢,用力。 自四岁时就开始习武的沈云在,有能一把掐碎男人喉结的真功夫。 当前盛行全世界的跆拳道,沈云在是从不屑去学的。 她学的是截拳道。 截拳道的创始人,是上世纪是就名扬世界的功夫大师李小龙。 当初传授沈云在截拳道的那个人,是爷爷自美国请回来的,据说是李小龙亲传的弟子。 截拳道最大的特点,是必须紧紧抓住对手使用招式的漏洞和缺陷,随机应变形成一种攻击,以攻克攻,以防克攻,以反击克攻击。敌攻则我攻,敌动则我动,巧妙继节省和缩短攻击距离。 传授沈云在截拳道的高手曾说,她在练武这方面有着让人吃惊的天赋。 如果假以时日,她能潜心修炼截拳道,肯定能成为女版李小龙。 李小龙要想捏碎一个还在沉睡的男人喉结,很难吗? 当然不难。 事实上,沈云在也有绝对的实力,能一把掐碎男人的咽喉。 更有掐碎他咽喉的决心。 看在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的份上,她恩赐他可以在美梦中死去。 沈云在笑了下,很轻,很甜,很歹毒! 笑容刚刚在嘴角绽放,她的五指就猛地一收! 咔嚓—— 预料中的喉骨断裂声,却没有如约响起。 反倒是男人在睡眠中感到不舒服,摆了下脑袋,挣开了沈云在的右手,喃喃说了句什么后,一只手熟练的抓住了她的左胸,鼾声继续。 沈云在全力去捏男人的喉结,结果却——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男人的喉结是钢铁打造的? 当然不是。 沈云在没有一把捏碎男人的喉结,不是因为他的喉结有多坚硬,是她的力气不济。 她全力猛捏的力气,还不到平时的三十分之一。 就这点力气,能捏死一只蚂蚁就很不错了,更何况是捏碎男人的喉结呢。 她的力气呢? 诚然,一对男女在长时间歇斯底里的缠绵过后,男人会累的连眼皮都睁不开。 而女人,则能迅速恢复力气——但前提是,她没有受伤,身体里也不会多个东西。 就在沈云在的力气瞬间积攒起来,准备爆发时,那地方也被触动,肌肉本能的绷紧。 然后,就感受到了异物的存在,继而产生奇异的感觉。 力气,随着那种骤然腾起的异样感觉,薄雪遇到烈阳般的,瞬间融化了。 更为关键的是,这种异样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沈云在右手无力的垂下就消失。 则是以决堤洪水般的速度,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她要想摆脱这种奇异感,就必须让身体深处的东西滚粗。 于是,她就紧咬着牙关,试着要爬起来。 可她的纤腰刚一扭动——黑暗就降临了。 她的动作,就像泼在烈火上的一盆汽油,让那种奇异的感觉,瞬间膨胀。 瞬间膨胀不知多少倍的奇异感觉,瞬间就淹没了她的理智。 等她再次缓缓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窗户上的窗帘没有拉上,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客厅内。 为这对依旧紧紧搂纠缠在一起的身躯,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幸好,沈云在在刚过去的睡眠中,身体已经和男人分开了。 那地方好像涂抹了辣椒油般的火烧疼痛,也减轻了至少百分之八十。 身体上的酸痛感,也好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依旧弥漫着甜香,淫靡之气的空气,在她肺叶里迅速回旋着,簇生了力气。 她轻而易举的从男人搂抱中挣出来,坐了起来,低头看向了他。 男人还在沉睡。 不过这厮的右胳膊,就搭在脸上,让沈云在看不到他的样子。 很多男人在睡觉时,都会这样。 沈云在不在意。 反正无论他长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活太久了。 盯着他看了最多半分钟,沈云在就抬头,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是在客厅的地板上,沙发,案几,都已经被推翻了,还有一地撕裂了的衣服。 由此可以证明,他们曾经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门后,还摆放着一个好像棺材样的货箱。 货箱前的地板上,有一些碎纸屑。 沈云在知道,她在被汉明打上麻醉后,就沉睡在这个货箱内。 货箱的货单上,写有详细的发货地址。 不过沈云在不打算去详细研究,因为她很清楚,汉姆还没傻到把美杜沙王朝的藏匿点,用货单给泄露出来的地步。 客厅内的摆设,很华夏化。 不是很,就是。 从家电的商标,以及客厅四角上挂着的同心结上,沈云在能确定这是华夏人的家里。 让她能确定身在华夏青山市的证据,则是窗外远处街道山的移动大厅、银行等广告牌。 对于沈云在来说,一觉醒来后身处华夏青山,与身处南韩首尔的区别,并没什么分别。 真正值得她重视的,还是那个四仰八叉睡觉的男人。 以及,半掩着的厨房门。 厨房里,有刀具。 不锈钢菜刀虽然没有开刃,但砍断一个人的咽喉,应该不是问题。 沈云在笑了下,抬起右脚走向厨房时,脚尖刚一触地,那地方又有疼痛感传来,让她娇躯颤抖了下。 仅仅如此罢了。 最多让她走路不得劲,却不妨碍她去拿刀。 好像猫咪那样,沈云在右脚脚尖刚触地,再次停下了。 她慢慢地低头,看向了脚踝处。 那儿有个脚链。 脚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玻璃体特有的光泽。 这是什么? 监控器。 沈云在想起来了,汉姆在给她注射麻醉之前,就在她身上安装了太多的监控器。 脚链,手镯,耳环等小零碎东西上,都有这种东西。 “汉姆,你是不是还在看着我?好吧。既然你喜欢看,那你继续看。我会让你看到,你给我找的男人,是怎么死的。” 沈云在抬起右手,对手镯轻笑着,低声说道。 第1196章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你已经错过了要杀我的好机会。” 沈云在垫着脚尖,踩着零碎的衣服走来时,李南方忽然张嘴,打了个哈欠后淡淡地说:“所以我奉劝你,最好是放下菜刀。大家坐下来,友好交谈下,达成一致的意见。” 他的胳膊,明明还挡在脸上,四仰八叉的样子一动没动,沈云在走路的声音这般轻,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这个疑问,只在沈云在脑海中转了个圈,随即消失了。 她才不管男人是何时醒来,又是怎么发现她要持刀杀人后,还能如此淡定规劝她的。 她只是在意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杀掉他! 用他的鲜血,来洗刷他给她的侮辱。 轻叱一声中,沈云在纵身跃起,左手朝前,握着菜刀的右手高高举起,就像一只超级大的白色波斯猫,狠狠扑向了猎物。 她的扑击动作,一点都不花里胡哨。 但却很快! 这都是因为截拳道特别信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真谛。 她的扑击动作不但快,还有力。 厨房冰箱里,装有很多即食食品。 像火腿肠啊——以前,沈云在是从来都不吃火腿肠的。 因为每当她看到女人吃这东西,都会联想到东洋电影里那些女主特喜欢吃的东西,会让她觉得反胃。 不过现在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那个长时间摧残她的男人,相比起火腿肠来说,更让她感到反胃。 她毕竟是刚从被麻醉昏睡几天内刚醒来,本来身体就虚弱的要命,需要饮食来补充。 可汉姆重金采购的春天之药,却激发出了她的全部体能,促使她化身恶狼,差点把男人给撕成碎片。 长达很可能是数小时的抵死鏖战后,她的潜力体能也损耗的厉害。 能够站着走进厨房内,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然得急需补充下饮食。 按照她这时候该吃流食,才是最好的。 不过她现在哪儿有功夫去熬粥,或者下面条啊? 唯有把一根火腿肠,就着纯净水,嚼成稀烂后,再用极慢极慢的吞咽动作,咽下去。 一根火腿肠下肚后,沈云在体力倍增。 这一点,从她娇叱着好像波斯猫那样扑向男人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 娇叱声未落,她已经重重跪倒在地板上。 虽说地板是木地板,可也有一定的硬度。 沈云在娇嫩的双膝,重重跪在上面后,发出“咚”的一声大响时,也肯定很疼。 但沈云在却不在意这些。 她只在意,抢在男人翻身坐起之前,一刀剁断他的脖子! 双膝跪地发出的咚声未落,沈云在左手就按住了男人挡在脸上的胳膊,右手高举着的菜刀,狠狠剁了下去。 李南方的脖子,很特么修长啊。 修长的脖子,能给试图剁掉他脑袋的人,提供最大的方便。 只是很可惜,这厮从来都是个小气鬼,宁死也不愿意给沈云在提供方便啊—— 所以,沈云在那一记带着力劈华山气势的菜刀,狠狠剁在了地板上。 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是擦着李南方的脖子。 斩断了汗毛三两根。 这让李南方很是生气。 他明明已经婉转的警告过沈云在,让她坐下来大家好好谈谈了,她怎么却像聋子似的听不到,用相当野蛮的动作,斩断了他几根汗毛呢。 难道说,长相越是清纯的女孩子,就越是心狠手辣之辈? 你看这好好的地板,居然被菜刀剁上了一条深达足有五厘米的伤口。 这要是让邬玉洁知道了,还不得要求李南方赔偿啊。 李南方是他老板也不行啊。 老板是老板,房子是房子,两者岂可以混为一谈? 更让李南方气愤的是,沈云在一刀剁空后,不但没有意识到她正在犯罪,反而变本加厉的猛地拽出菜刀,再次娇叱着剁了下来。 目标,依旧是他及时闪开菜刀的脖子。 从她手腕一斗,菜刀就颤起数个幻影的动作中,李南方能确定她是个用刀的好手。 没有十年以上的苦练,绝对使不出这么凌厉的招式来。 好手啊,好手。 可再让人钦佩的好手,一旦成为要斩杀你的凶手,其形象也会大打折扣的。 尤其在你小看了好手——就像现在的李南方,发现沈云在居然比他小姨还要厉害七八分后,哪敢再装逼啊。 菜刀面前,装逼犯去死! 咚,咚咚! 一连串菜刀恶狠狠剁在地板上的发出的咚咚声,就像催命符那样,紧追李南方不舍。 最凶险的一刀,竟然是看向李老板胯下的那一刀。 差一点,就把那不穿衣服会碍事的一坨,给从中劈成两瓣啊。 沈云在发现李南方的大脑袋不好砍之后,立即对准了他的小脑袋。 卧槽,这还了得? 难道此时银牙紧咬好像疯子似的沈云在,不知道小脑袋对于男人来说,要远远大过大脑袋吗? 宁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也不能让小脑袋受损啊。 这是李南方的底线! 接连剁空的沈云在,此时状似疯狂的接连挥刀,对着他小脑袋连连剁下。 你妹的,让着你不知道让着你,你还没完没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次躲过斩首一刀的李南方,奋起反击,一脚就踢向了沈云在小腹。 他在起脚时,可没打算要痛下杀手的。 只想把她踢出去,大家再穿上衣服好好谈谈。 在李老板看来,无论沈云在是谁,她都是个受害者。 李南方再没良心,也不能因为人家被摧残后,羞恼成怒要杀他时,再去伤害人家。 他小看了沈云在。 或者说小看了沈云在要杀的决心。 她愣是拼着有可能被李南方踢伤的代价,左手一把抱住了那根腿,右手中的菜刀,没有丝毫的停留,以势不可挡之势,当头劈下! 前面已经说说了,截拳道最大的特点就是快。 沈云在在立志杀人时的动作,更快。 “卧槽!” 沈云在的疯狂,可把李南方给吓坏了,哪敢再顾得上踹她,唯有危急时刻及时拧身。 咚! 沈云在当头劈下的势在必得一刀,再次剁在了地板上。 不过这次,她可是小有斩获的。 刀刃上,终于有了鲜血的红色。 李南方发现事情不对劲后,尽管及时拧身,可左胯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被刀刃擦了一道血口。 血口虽然不深,更谈不上致命,但淌出来的血,却实实在在是李老板的啊。 终于见血后,沈云在更加疯狂。 居然张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狂笑:“哈,哈哈,人渣,拿命来吧!” “挖槽,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李南方骂了句时,一个懒驴打滚,扑向了门前。 双眼已经被鲜血的红色,以及疯狂所蒙蔽的沈云在,才不管李南方说些什么呢,更不没注意他是谁,只是纵声娇笑着,揉身扑上。 手腕一抖,改为了双手握刀,直挺挺刺向李南方的后背。 百忙中,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心中有些小惊讶。 沈云在当前握刀直刺的动作,标准的东洋伊贺流手法。 不过动作却比东洋刀法快了不止一点,带有明显的截拳道痕迹。 身为当世四大近身格斗好手之一的老谢嫡系传人,李南方对天下近身格斗功夫,可谓是颇有研究,所以才能看出沈云在已经把东洋刀法,与截拳道完美结合了起来。 相比起中看不中用的跆拳道,东洋流派的刀法,就像这个民族骨子里隐藏的暴戾那般,以凌厉,凶残为主。 不管你对这个国家有多么的痛恨,你都不得不承认,他们潜心研究出来的某些东西,绝对是当世一流的。 无论是生人的,还是杀人的。 沈云在又成功把当世最快,最暴戾的功夫,完美结合在一起后,休说李南方当前是光着屁股的了,即便是穿着衣服,他也得认真对待。 更何况沈云在现在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根本不在意她的生死。 她本来就是武道中的佼佼者,此时再不在意生死,那么她的恐怖值就会直线上升的。 这样的沈云在,李南方能摆平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 能! 只要他狠下心来辣手摧花,拼着受伤,绝对能在十个回合内,把她干掉,或者干成重伤的。 可他不能那样做。 在没有搞清女孩子是谁之前,李南方真要那样做,或许就得后悔终生的。 高手相争,分秒必争。 一方是心有顾虑,缚手缚脚。 一方则是状若疯癫,不守只攻全力而为。 一反一正下,就算李南方功夫再高,也会被逼的狼狈不堪,满屋子乱跑。 还真应了那句话:“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啪,砰,咚,刺啦! 菜刀上下翻飞中,邬玉洁精心置办的这些家具,可算是遭殃了。 沙发上啊,案几啊,地柜之类的,都没逃过菜刀的肆虐。 砰! 又是一声脆响。 逃到房门后面的李南方,及时躲开沈云在的力劈华山后,菜刀狠狠砍在了门柄上。 就好像有人要开门外出,拧动门把那样,房门咔嚓一声轻响,开了一条缝。 “卧槽,你特么的疯了啊,就不能好好听我说!” 沈云在又高举着豁了多个口的菜刀,恶狠狠扑上来时,李南方随时抄起货箱箱盖,挡了过去。 只是不等木板碰到菜刀,沈云在双膝忽然弯曲,再次重重跪在地上,上半身急速后仰,躲过横扫箱盖的同时,菜刀已经高速旋转着脱手而出。 尼玛,这是满清血滴子重现吗? 高速旋转着飞向李南方胯间的菜刀,发出的咻咻厉啸声,让他想到了传说中的血滴子。 他纵身跃起,双腿分开,就像体操运动员那样,来了个空中一字马。 动作很标准啊,就是下面那陀东西,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了,李南方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把菜刀上。 咻,咻咻! 菜刀在他那陀东西原本停留的地方,厉啸着旋转半圈后,不等李南方伸手去抓,居然攸地飞了回去。 沈云在桀桀冷笑着,一把抄住菜刀,挺身而起时,忽然转身,劈向了门口。 第1197章 你给我等着! 领导与小兵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工作时是自由的。 小兵上班后,如果中途外出就是脱岗,轻者罚款,重则走人。 可领导呢,却不用在意这些。 哪怕龙城城中午回家,就为午饭后回家美美休息半小时呢,也会被冠以外出工作的借口。 刚走出电梯,她就听到东户门内传来鸡飞狗跳,男人怒骂,女人纵声娇笑等声音。 “南方回来了!” 听到东户内传出声音后,龙城城心中大喜。 但很快,她就觉得这声音不对劲了。 那个怒吼声确是李南方的,可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女人的娇笑声,又算什么呢? 李南方身边女人多多,就像乞丐身上的虱子,龙城城早就知道。 所以听到他家里有别的女人在,龙城城一点都不在意。 在意——能有个鸟用呢? 可这次,他家传来的声音,好像不对劲啊。 根据龙城城对李南方的了解,好像除了岳梓童之外,还没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的气急败坏呢。 “难道是岳梓童也来青山,俩人正在大打出手吗? 哈,真要这样的话,那我可得借着劝架的机会,去看看热闹。” 龙副市长想到这儿后,精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东户门口,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还没等她看清屋子里有几个人呢,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啊!” 出于人类对兵器的害怕本能,龙城城立即闭眼,尖声大叫。 刚躲过胯下之祸的李南方,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在沈云在持刀发疯时忽然推门出现。 而且这个人,这个人——还是龙城城。 眼看寒光闪动间,已经彻底疯狂的沈云在,就要把龙副市长那白嫩修长的脖子,一斩两半,而李南方则没有任何阻挡的办法,唯有在魂飞魄散下,嘶声厉喝:“住手!” 龙城城可是李南方儿子的亲娘,眼看她就要身首异处了,能不着急吗? 李南方在魂飞魄散下时,促动了黑龙,攸地自丹田气海内腾起,配合着他的嘶声厉喝,愤怒的咆哮起来。 龙啸九天,天地都能为之变色。 更何况,区区一个被搞了不知多久的南韩女青年呢? 如果是拍玄幻电影的话,导演就会做出特效,让此时与黑龙几乎同时狂吼的李南方,向外蓦然扩散出一道杀气凛然的光晕。 或者说是气场。 沈云在可受不了这种气场,即将斩在龙城城脖子上的菜刀,就像被电焊猛地焊住那样,骤然停顿。 与此同时,她双眸中的疯狂,也好像被飓风吹走那样。 恢复了清明。 菜刀的刀刃,已经触到了龙城城的脖子。 沈云在骤然停手的动作,再次证明了她是耍刀的超一流好手。 时间,随着李南方的这声怒吼,一下子凝固了。 持刀的沈云在,冷冷望着李南方。 李南方看着龙城城。 龙城城看着——看着菜刀,光滑的额头上,有细细地冷汗冒了出来。 残酷的现实告诉龙城城,千万不要乱看人热闹,不然很有可能被人剁掉脑袋的。 “放下刀。这不管她的事。”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沈云在嘴角微微挑了下时,看着他的眸光,忽然变了。 她都被他搞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追杀他多久了,直到现在才认出李南方是谁。 “原来是你!” 沈云在在心中慢慢地说道。 对于沈云在来说,李南方可是她的素未谋面的“老熟人”了。 就算再过十年,她也忘不了在去年时,就是这人渣接受记者采访时,对南韩明星那番恶心死人的评价,进一步把青山抗韩的气氛,推向了高处。 那时候,沈云在就想跑来青山,刺杀了这个人渣。 她都想出了完美的刺杀计划。 当时南方集团不是正满世界的找超级模特吗? 身材堪称超一流的沈云在,不需费太大力气,就能让她化身超模,跑来青山后被选中。 然后再伺机刺杀他。 只是她爷爷却察觉出了她那颗不安的心,生怕她会惹出什么是非来,立即把她打发到了南洋某国去视察工作了。 不过沈云在可没闲着,立即找到某个被贺兰小新选定为拍南方黑丝的韩星,如此这般了一番——结果简直是让她懊丧,某明星在夏威夷沙滩上晒太阳时,被人搞成了残废。 也正是那件事,让沈云在清晰意识到,李人渣的背后实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简单了。 她如果还想出那口恶气,必须得从长计议啊,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的沈云在,从长到了何种地步呢? 她都不屑说! 谁也别问。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从她光着满是掐痕,章痕的白嫩娇躯,以及满屋资料狼藉中,看出她遭遇了何种程度的伤害。 让她更不屑说的是,汉姆送给她的这个男人,居然是她从长计议后才能干掉的李南方。 认出李南方后,沈云在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命运这个婊砸,真是疯狂。” 她能认出李南方,是因为此前就曾经仔细研究过他的照片等资料了。 可李南方却不认识她啊。 只是在看到她双眸总算恢复了清明后,他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一般来说,有理智的人,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果然,沈云在用力咬了下嘴唇后,慢慢地放下刀,看都不看龙城城的森声说道:“滚。” 龙副市长活这么大了,除了被李南方骂过之外,还从没被谁骂过滚呢。 现在这死丫头,居然敢骂她滚! 这让心高气傲的龙城城,怎么可能受的了? “哈!” 想都没想,龙城城就哈的一声冷笑,正要厉声说什么时,寒光再闪! 有时候,动刀来解决问题,远比动嘴要高效许多。 不然,瞬间就怒火万丈的龙副市长,也不会在瞬间就清醒过来,当前绝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 祖宗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菜刀加颈的龙城城,小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强笑道:“抱歉,打搅了,我这就走。” 菜刀消失了。 晃了晃修长的脖子,龙城城确定脑袋还在上面,赶紧后退一步,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李南方,很体贴的帮人带上了房门。 李南方和沈云在,都是光着屁股的。 龙副市长又不是瞎,当然能看得到。 沈云在的身上,满是掐痕和掌痕,大腿内侧还有斑斑血点。 而李南方也好不了哪儿去,胸口、后背上的抓痕,都快赶上蜘蛛网了。 肩膀,胳膊上更是有咬过的痕迹。 龙城城又不傻,当然能从中推断出,这对男女曾经抵死缠绵过。 当前坦诚相对,拔刀相向,这是在事后解决问题呢。 幸亏龙城城的心态很正,知道她不是李南方唯一的女人,也不是岳梓童。 所以她在看到这一幕后,最多也就是心里酸溜溜的罢了:“人渣就是人渣,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清纯美少女。看来姑奶奶以后得更加注意保养才对,不然早晚会被他嫌弃的。” 龙大市长心里是怎么想的,李南方可没心思去考虑。 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沈云在的身份,以及和她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才是最重要的。 “坐下来,好好聊聊。” 把箱盖扔掉,李南方淡淡地说了句,转身走向卧室。 卧室内的大衣柜内,有隋月月准备好的衣服。 既有男人穿的,也有女人穿的。 正人君子如李南方者,可没习惯光着屁股和陌生女人说话。 无论沈云在有多年轻,多美。 这是李老板的底线。 他刚转身走了一步,背后传来利器破空的咻咻声。 沈云在,仍然没有放弃杀掉他的愚蠢念头。 “难道女孩子在变成女人后,也会变蠢吗?哼,不然,她怎么会奢望能杀了我。” 心中冷笑的李南方头都没回,右手看似很随意的一招,就把那把菜刀抄在了手里。 同样是头都不会,李南方振臂高呼,不对,是振臂一甩! 那把菜刀以比飞来时更快的速度,嗖地像后疾射而去。 沈云在看到他头都不回的,就伸手抄住菜刀后,双眸瞳孔明显缩了下。 可还没等她的思维进一步运转,那把菜刀就变成一道光,一道电,以让她无法闪避的速度,激射而来! 都说无法闪避了,那么她当然没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 所以只能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菜刀把脑袋看成两半的剧痛。 笃! 一声轻响,几根橘黄秀发,缓缓飘落。 沈云在慢慢地睁开眼,就看到那把菜刀,擦着她的左耳,深深刺在背后防盗门上。 防盗门虽说是铁皮的,可也不是菜刀能轻易刺穿的。 李南方却让菜刀刺穿了防盗门。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是——他现在回头所说的这样:“别再和我试图动粗了。因为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地上,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我被你追着砍,那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我希望,你会是个聪明人,能明白男人的耐心再大,其实也和在床上的表现那样,总会有崩溃的那一刻。” 什么叫人渣? 听听李南方说出的这番话就知道了。 沈云在是个聪明人。 因为李南方穿好衣服,又拿了一身女士套裙走出卧室时,沈云在已经坐在侧翻的沙发上,愣愣地望着她的一双脚尖,发呆。 “你是先去洗澡,还是先穿衣服?” 李南方把衣服放在了她身边,用关心的语气问道。 沈云在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来,缓步走向浴室那边。 等浴室门慢慢关上后,李南方才叹了口气,把沙发竖了起来,开始打扫卫生。 清扫被撕碎的衣服时,李南方找到了那把黑刺。 原本放在李南方右小腿侧的黑刺,是在俩人发疯一起撕扯他衣服时,掉在了地上。 “幸亏她在醒来后,没有看到这东西。不然,老子这会儿肯定已经死不瞑目了。” 李南方打了个冷颤时,看向了脚下一个耳环。 弯腰拣起耳环,举在眼前,他笑了下,才说:“你,给我等着。” 第1198章 我的野蛮女友 沈云在从来都不相信命运。 如果每个人的命运真被上天注定,她也能通过努力,来改变某些让她不满的命运。 青年娱乐的创始人祖上数辈都是代代单传,到了她这一代后却只有她这个女孩子,为此她父母多次在暗中唉声叹气,说对不起祖宗,这就是命之类的话。 她在听到后心中相当不忿:“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接受祖上创下的产业,并发扬光大了吗?” 为此,她自懂事起就努力去学习各种本领。 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她都是班级里学习最好的学生。 学习之外,她又练武,学演戏,插花,茶道等等。 总之,只要她所涉及的学科领域,她即便不是最好的那个,也是其间的佼佼者。 简单的来说,沈云在觉得自己无法让女人怀孕之外——男人能做的,她都能做到,并力争做得更出色。 也正是她的不懈努力,才让爷爷在她十五岁那年,开始重点培养她,希望她能带领沈家走的更远,取得更好的成绩。 这,岂不证明沈云在改变了命运? 但当沈云在以为已经把命运牢牢攥在手里,并奴役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创造更多的辉煌时——在她“一觉醒来”后,李南方出现在了她身边。 她还是没逃过命运的嘲弄。 浴室内,冰凉的水浇在娇躯上,冷的她全身发抖。 她毫不在意,只是抓起香皂,拼命的在身上搓,希望能洗刷李南方带给她的耻辱。 “我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云在才关上了淋浴,走到壁镜前望着里面那个女孩子,用力咬着唇,从牙缝内挤出了这句话。 她一定会杀了玷污她的李南方。 但不是现在。 因为她已经试过了,结果发现李人渣比她更强大。 幸亏杀掉一个人的方式,并不只能用菜刀。 还有许多许多能让那个男人死不瞑目的方式,依着沈云在的智商,她只要能完全冷静下来,就能在五分钟内,想到至少十八种能让他悲惨死去的方法。 当然了,过程肯定会漫长。 毕竟那会儿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引起李人渣的注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彻底冷静下来的沈云在,举起右拳在空中晃了晃,裹上浴巾开门走出浴室时,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该有的平静。 在迈步走出浴室的一刹那,沈云在忽然有了强烈的错觉。 她的生命,从此竟然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除了学习就是工作,无论做什么都力争做到更好,试图打败所有的敌人,结果却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惫之余,多次茫然自问:“我活着,难道就证明我不比男人差,甚至比男人更优秀吗?可这如果是生命的全部,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一刻,她有了为什么要活着的确定答案。 杀死,李南方! 杀死,汉姆。 她终于相信,以前在书上多次看到过,都被她嗤之以鼻的话,是完全有道理的了:“仇恨,也是真实生命的一部分。” 毫无疑问,沈云在要杀死这两个给她带来无尽耻辱的人,不是渴了喝口水那样简单。 需要她彻底冷静下来,制订一系列的完美计划,用一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才有可能达成心愿。 而要想实现这个心愿,那么逐步消除李南方对她的戒备,就是最关键的。 她要让他从她的脸上,看到“我已经认命了”的神色。 李南方肯定会相信。 因为绝大多数华夏男人,都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能用强大的身体,来彻底征服一个女人。 更可笑的是,华夏好像还有个女作家,说过一句名言,让男人奉为金科玉律,大意是男人征服女人,是通过阴、道。 “好吧,你已经通过我的阴、道,征服了我。” 沈云在心中嗤笑了声,随手关上浴室门,抬起头时,脸上也恰到好处浮上了沮丧之色。 她以前在首尔大学时,曾经参加过学生会举办的各种协会。 其中就包括演戏。 本来,女人天生就是最好的演员,更何况沈云在家的事业,就是在演艺圈内呢? 在演戏这方面,沈云在具备极高的天赋。 她记得很清楚,大学老师都曾经说,她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所以沈云在有一万个信心,当李南方看到她满脸的沮丧后,肯定是心中得意,以为通过她的阴、道,把她给征服了——对她的戒心,当然会急速下降了。 “来,看看我的脸色吧。” 沈云在心中默默说完这句话后,却微微楞了下。 她已经拿出连奥斯卡金奖得主都甘拜下风的演技了,却没人欣赏。 李南方不在客厅内。 原本一片狼藉的客厅内,此时也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家具整齐。 当然了,家具上被菜刀砍过的痕迹,不会消失。 “没想到这个人渣,还是个做家务的好手。呵呵。” 沈云在嘴角微微挑了下时,就听到厨房内传来快乐的口哨声。 口哨的旋律有些耳熟,好像是华夏一首经典老歌,叫什么《妹妹想哥泪花流》来着。 “他在做饭?” 沈云在又听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后,心中更是惊讶。 也更好笑。 或者说看不起李南方。 在沈云在看来,男人天生就该不打扫卫生,不会做饭——这些,都是女人的工作。 他们大韩民族,也有一句故老相传的祖训:“君子远庖厨。” 男人哪有做饭的! 会做饭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其实,他只是比我能打罢了,也没我所想象的那样利害。哼,是我高看他了。看来,我实现心中的梦想,时间不会太久。但,我会慢慢地折磨他,让我的生命不再像以前那样枯燥无味。” 嗅到饭香后,沈云在心情更加放松,就连下面的酸痛感,都小了很多。 她慢慢推开了厨房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李人渣腰间系着碎花小围裙,头上戴着个旧报纸叠成的厨师帽,正左手拿着炒勺把,右手拿筷子在锅里搅和着什么。 肯定是这厮嗅到了刚出浴的沈云在,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香,才回头看了过来。 他笑了下时的样子,真像恶心的伪厨娘,脸上还带着讨好的表情:“洗完了?稍等啊,我很快就会做好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淡定? 难道,他不该满脸的警惕,防备我在背后偷袭他吗? 哦,我知道了。 他肯定以为,他已经征服了我,为什么还要防备我呢。 沈云在眉梢微微挑了下,淡淡地问:“做的什么?” 既然李南方以为,他已经通过沈云在的阴——征服了她,那么她也就借坡下驴,假装已经被他所征服,已经认命了。 “面条。” 李南方回过头看着锅里,说:“你肯定有好几天都没吃饭了,只能吃稀烂的面条,才能不伤胃。” 沈云在没有再说话,就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此时有不知情的人进来,看到他们这样后,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对幸福的恋人。 男人为讨好女孩子,才特意为她下厨做饭。 李南方眼角余光往后扫了眼时,干笑了声说:“嘿,你去外面等好了。你倚在这儿,会给我一种错觉,以为——” 沈云在打断了他的话:“以为我们是恋人么?” “对。” 李南方稍稍愣了下,点头时心想:“其实老子想说,以为你是倚门卖笑的。” 真心讲,浑身上下只裹着浴巾,露出香肩,大半截长腿,橘黄秀发斜斜顺在左肩上的沈云在,双手环抱胸前倚在门框上的样子,还真像李南方心里想的那样。 他这个心思还没落下,就听沈云在又淡淡地问:“那你想不想做我的恋人?” 正要关上电磁炉的李南方,手指稍稍凝滞了下,回头看着她:“我这人很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 沈云在转身,走向沙发那边时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恋人了。这件事,我会郑重告诉家里长辈的。我也相信,家里长辈在得知我们有了那种关系后,无论对你再怎么不满,也会捏着鼻子同意的。毕竟,南韩沈家的小公主,这辈子不可能有两个男人的。” 李南方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想到了一部曾经风靡大陆的南韩电影,《我的野蛮女友》。 等他端出面条来时,沈云在已经坐在沙发上,正拿着遥控在换台。 依旧裹着浴巾,没换衣服。 她姿势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丝毫不介意李南方能从浴巾下,看到下面的迷人春光。 虽说在过去的十数个小时内,李南方始终在享受这迷人的风光,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沈云在的尊重——当一个女孩子,以这种方式坐在你面前时,你如果不假装无意的偷看几眼,那岂不是会让她很没面子? 果然,李南方的偷窥动作,让沈云在眉梢微微挑了下,架着的二郎腿互换了下。 春光更盛。 “你先吃饭。” 李南方把面放在她面前,搓了搓手:“我去冲个凉。” 沈云在眼睛盯着电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李南方可不相信,沈云在会认命。 她拿菜刀追杀他时的凶恶样子,换个胆小的晚上会做恶梦。 当然了,也许她在冷静下来后,也许会认命,才说出此后俩人是恋人的那些话。 不过可信度应该不是很高。 沈云在的演技再高,但从小就生活在被诸多奉承阿谀之辈围绕的环境内,都会让她自视甚高。 这也注定了,她在真正的人渣面前,所有的精彩表演,都成了笑话。 李南方泡在浴缸内没多久,门就开了。 沈云在走了进来。 李南方看着她,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四目相对片刻,沈云在慢慢地抬手,揪住浴巾一角,轻轻一揪。 白色浴巾缓缓落在了地上,迷人的娇躯,再次展现在了他面前。 第1199章 疯子的游戏 “你不累?” 沈云在抬脚迈进浴缸内后,李南方问了句。 沈云在没说话,矮身坐在了他背后,两条长腿自水下伸过,缠在了他的腰间。 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李南方就倚在两陀弹性十足的绵软上。 那双手,在李南方胸前轻抚时,张嘴轻咬了下他耳垂的沈云在,终于说话了:“你该知道女人的身体构造,与男人有着很大的不同。无论此前有多么的累,但只要稍稍休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我说的不是身体。” 李南方低头看着那双手,笑着说。 沈云在稍稍愣了下:“那你说的是什么?” 李南方闭上眼,让全身放松倚在她怀里,一双满是汗毛的腿,伸出浴缸搁在了缸沿上,满脸享受的样子回答:“我说的是,你演戏难道不累吗?” 沈云在的身体,一下子僵硬。 李南方继续说:“反正我觉得,如果我憎恨一个人,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再去喂狗时,我是绝不会像你这样,用这种方式来打消敌人对我的戒备——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沈云在。” 沈云在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她叫什么名字的。 只因她全身的神经都已经绷紧,心里惶恐的利害。 无论是谁,自以为很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被人轻易识破后,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沈云在?好名字。” 李南方微微点头,接着问:“你上学时,学过表演吧?” “你怎么知道?” 沈云在脱口反问。 李南方笑了。 那得意的样子,让沈云在看了有些反胃:“我虽然没有学过表演,但我相信每个科班出身的女演员,都该学过这样的狗血桥段。 被强大的男人伤害后,要想报仇,只能暂时把仇恨压下去,转而用女性特有的温柔,让男人误以为她已经臣服在脚下。 这样,男人对她的警惕心逐渐消失,最终会被她抓住机会一击致命。 临死前,男人才瞪着一双死鱼眼问苍天,这是为什么。”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南方伸手从旁边椅子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完大半瓶后,李南方又点上了一颗烟,身子往下出溜了下,让后脑枕着的位置,更加绵软舒适,吹起了口哨。 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说出这番话时,沈云在的全身肌肉,变得有些僵硬了。 至于她心中会有多么的惶恐——李南方同样能猜到,心中冷笑:“呵呵,你现在玩的这些,都是贺兰妖女她们玩剩下的。你却奉为金科玉律,拿来用在我身上。唉,教条主义害死人啊。” 很久,沈云在都没动一下。 李南方也没打搅她,在吸完一颗烟后就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他希望,沈云在能在被他戳穿自以为是的演技后,能够清醒的认识到,他不好惹。 她最正确的应对方式,就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 如果她真够聪明的话,就该彻底忘记这件事。 那样,她才能自我调整一段时间后,继续她本该很幸福的人生。 沈云在没有像李南方所希望的那样做,全身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后,双手又在他胸前慢慢搓了起来。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还没有死心?” “没有。” 沈云在摇了摇头:“你虽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但你却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对。” 沈云在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轻舔了几下:“从小,我就特别的要强。只要是我想做到的,我想得到的,我都已经做到了,也得到了。” “那是因为,你从前没有遇到我。” 李南方睁开眼,下巴昂起看着她,很认真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但要杀我,还要去杀把你送到我身边的那个人。” “汉姆吗?” “你见过她的真人?” “她和我说了很多。” 沈云在嘴角翘了下,低声说:“那是个非常心狠手辣的女人。” “所以,你千万别试图去杀她。” 李南方说:“她可没有我这样的好脾气。你真要惹她,她对你绝不客气。” “她死定了。” 沈云在没有理睬李南方诚恳的忠告,语气肯定的说道。 李南方的眉头再次皱起:“你家是做什么的?” 不等沈云在回答,李南方又问:“你家里,能比上英女王家吗?” 沈云在不说话了。 南韩沈家再怎么牛比,表面上也只是靠演艺圈来讨生活的。 当然了,沈云在能够被人称之为南韩小公主,又获得南韩副总统大少的青睐,肯定不是因为她家开了个青年娱乐公司。 再大的娱乐公司,能有多大? 能比得上现代集团此类的国际大财阀吗? 现代集团老董的女儿,都称不上南韩小公主,那么她凭什么会获此殊荣? 这当然是因为,沈家在南韩的真正实力,绝不是只靠演艺圈来博取的。 但沈家背后的实力再大,能比上英女王家大吗? 肯定比不上。 汉姆连英王老公都敢绑架,到现在却依旧在非洲某处逍遥自在——更何况是南韩沈家呢。 所以李南方觉得,沈云在要想干掉汉姆的想法,就是自取灭亡。 又等了几分钟,仍没有等到沈云在说话后,李南方叹了口气:“唉,你还是去吃饭,吃饭后回家吧。相信我,我不让你去招惹汉姆,是为你好。”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猜。” “我现在心里有些乱。” “那好吧,我来告诉你。” 李南方又拿过一颗烟,点上后才说:“她儿子的老爸,就是我了。” 沈云在愣住:“她是你的女人?” “是不是很惊讶?” “是。” 沈云在点了点头后,笑了:“不过,这却是我最喜欢看到的。” 李南方的眉头,第三次皱了下。 他明白沈云在为什么这样说了。 沈云在承认,英王都惹不起的汉姆,她也不会去惹。 最起码,暂时不会去惹。 但她可以惹李南方啊。 只要控制住李南方,依着他是汉姆儿子亲爹的份上,到时候她再对付汉姆,貌似就容易多了。 沈云在的阴谋被李南方识破后,索性展开阳谋。 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李南方,她会搞定他的。 女孩子这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信心,让李南方感觉相当不舒服,抬头看着她。 沈云在微微歪着下巴,与他静静地注视着。 “不愧是南韩人。” 李南方赞许的点了点头。 沈云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全宇宙内,南韩人是最有信心的。” 李南方好心情的笑了下,最后劝道:“小妹,实话告诉你,我很可怕。 真的,不是骗你。 我可怕起来时,连我自己都害怕。 所以,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不然,你会追悔莫及的。 极有可能,不但实现不了你的夙愿,反而有可能因为你爱我爱的无法自拔,我却又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从而感到无比痛苦的。” “哈。” 沈云在笑了。 笑声中,全是嘲讽之意:“华夏男人,都是这样不要脸吗?” “这不是不要脸,是自信。” “好,都是这样自信吗?” “也不全是。” 李南方摇了摇头:“但我能肯定,我是相当自信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 沈云在撇了撇嘴,收起笑容:“你肯定也知道,我要怎么对付你了。” “无非是先强迫你自己,在规定的时间内先爱上我。因为唯有你爱上我,才有可能让我爱上你。唯有我们两个深深相爱了,你才有机会控制我。” 李南方慢悠悠的问:“对不对?” “对。” 沈云在回答的很快,语气却很苦涩。 “这又是老掉牙的狗血剧情,是你在学校里学的?” “是。” 沈云在点头,反驳道:“但越是老掉牙的东西,才是越管用的。” 李南方看着她的目光,开始认真起来:“人这一辈子,其实很苦短的。尤其是青春这东西,眨眼间就会消失。你说你正值青春年少,为什么就不——” 沈云在打断了他的话:“正因为人生苦短,所以我才要趁着我年轻,确定做一件让我白发苍苍,牙齿掉光时想起来,还会自得的事。” “为了这个目标,你不惜赔上你的爱情,你的青春?” “我不赔,我就能永葆青春吗?” “当然不能。” “那你还说什么。” 沈云在举起右手:“敢不敢和我击掌盟誓?” “有何不敢,反正能被你这样的青春美少女爱上,即便是最后被你大卸八块去喂狗,也是人生乐事啊。” 李南方想了想,抬手和她轻轻击掌。 “我保证,我不会把你大卸八块去喂狗的。” 沈云在低头,在他嘴上轻吻了下:“我只会,把你完整的制成标本,放在我的房间内,日夜陪伴着我,到生命的最后那一刻。”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很温柔,李南方却打了个冷颤。 因为他很清楚,有些女人就是疯子。 很不幸,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怎么看都不像疯子的沈云在。 “你害怕了。呵,呵呵。” 沈云在娇笑了几声,媚眼如丝:“如果真怕了,那现在就赶紧把我杀了。” “舍不得。” 李南方苦笑:“更何况,我和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一切,都是汉姆在恶作剧。” “那么,我们两个人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是啊,游戏正式开始了。” 李南方抿了下嘴角,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疯子的游戏。” “唯有疯子,才会让你尽情享受生活的。” 沈云在说着,双手捧住李南方的脑袋,放在了旁边缸沿上。 而她则半张着小嘴,自他嘴上一路吻下去。 当她用手轻轻托起李老板的宝臀时,小嘴恰好轻吻到那个部位。 女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大师——看着螓首缓缓上下动的沈云在,李南方心里想。 第1200章 李南方的烦恼 沈云在走了。 自从她被汉姆绑架后,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家里人有多么的焦急,都是动用了哪些力量去搜寻她的下落,此前从没关心此事的李南方,当然不知道了。 不过,李南方却能从南韩驻华大使馆大使崔大使,亲自从京华赶来青山,见到她安然无恙后的惊喜中,看出南韩国内是多么重视她被绑架一案了。 汉姆在把沈云在空运来青山时,她可是全身光光地身无寸缕。 连衣服都没给她穿,还会给她放上身份证,护照等东西吗? 那么现在沈云在要回家,必须得有这些证件才行。 打电话通知南韩驻华大使馆,就成了必要的程序。 当着李南方的面,沈云在亲口对崔大使说,她能获救,还得多亏了这位李先生。 至于李先生是怎么救出沈云在的,崔大使也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在这时候刨根问底的。 只要能把沈云在安然无恙的送回南韩,他就立了一大功。 但是当崔大使看到,沈云在临走之前,紧紧抱住李南方的脖子,好像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轻啄十多下后,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傻子也能看出,沈云在当着崔大使的面,如此对待李南方,当然不仅仅是感谢了。 更多的,是深爱的恋人间,才有的恋恋不舍啊。 沈云在和谁谈恋爱,原本不关崔大使的事。 但如果崔大使能某到当前的驻华大使好职位,都是因为他是南韩李副总的麾下干将,并深知李铭基大少对沈云在情根深种,那么在看到他们这样亲热后,皱眉就很正常的了。 不过崔大使还没有蠢到干涉他们亲热的地步,只是始终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等飞机即将起飞时,才轻声提醒沈小姐时间到了。 “记得想我。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无论是工作,还是睡觉。我也会想你的,无时无刻。”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沈云在大声说出这句话后,才猛地转身,快步走上了候机大厅的台阶。 很快,那道窈窕的倩影,就消失在了李南方视线中。 崔大使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求握:“李先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沈云在已经名花有主了?” 李南方和崔大使握了下手,笑着问道。 “是的。” 崔大使点头:“李先生,我知道您是华夏有数的佼佼者之一,不然也不会——呵呵,请别误会,我并没有刻意调查您。只因我在京华时,可是耳闻过您的辉煌事迹。” “崔大使,你想说什么我很清楚。” 李南方说道:“但我觉得,你不该劝我放手。” 崔大使稍稍愣了下时,李南方又说:“你该去劝她。” “李先生,您说,是沈小姐缠、爱上了您?” “没办法,我本身就是个人见人爱的。我也很苦恼啊,唉。” 很苦恼的李先生,郁闷的叹了口气,不等崔大使说什么,转身走向停车场那边。 背影,是那样的萧索。 他说他苦恼,倒不是在完全装逼。 他早就猜到沈云在肯定名花有主了,毕竟仅仅凭借她的身材相貌,形象气质,如果没有男人追才怪。 可李南方委实没想到,沈云在这朵花的主人,来头会这样大。 如果不大,怎么能劳驾崔大使亲自出面,委婉的劝他呢? 真以为南韩驻华大使馆大使,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吗? 怪不得沈云在有那么大的信心,原来她还有个这么牛比的男朋友。 沈云在为什么要当着崔大使的面,故意和他如此亲热呢? 为了报复李南方,沈云在不但堵上了她的爱情,她的青春,还利用了她牛比的男朋友。 李南方就算用脚丫子去想,也能想到沈云在回国后,会立即告诉她的牛比男友,说我们还是分了吧,因为你比起华夏李人渣来说,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她的牛比男友,如果不发誓要把李南方碎尸万段,以报横刀夺爱之恨,那才怪。 别忘了,南韩人不但是全宇宙最自信的一群人,也是最骄傲的。 骄傲的人,怎么能咽下被横刀夺爱这口恶气呢? 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连华夏岳家主,贺兰大小姐都不在乎的李南方,会在乎南韩某大少? 即便他们是全宇宙最强! 只是,就算李南方不在乎某大少,此时却也无比的郁闷。 他承认,受身体里的黑龙影响,他是色了些。 不然,也不会在沈云在采取主动后,忍耐不住的李先生,抛弃很多要做的大事,用他的威猛他的柔情蜜意,让她好好享受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飞翔。 但他依旧不喜欢,身边有太多心机裱围绕。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有可能是心机裱。 古书上所描述的那些如天山雪莲般清纯女孩子,难道绝迹了吗? 唉。 李南方走到车前,心中叹了口气时,又看到了一个心机——不对,是看到了龙城城。 她肯定早就来了。 也亲眼看到沈云在是如何与李南方恋恋不舍的那一幕。 不然,这个以往骄傲跋扈无比,现在却是脱毛凤凰不如鸡的女人,也不会酸溜溜的说:“嗨,情圣,你好。我是青山副市长龙城城,很高兴认识你。我想请你去小饮几杯,还请赏脸。” “老子如果不赏脸呢!” 李南方恶狠狠的回答。 龙城城翘首看了眼那边的人流,指着一个人问:“看到他了没有?”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李南方抬头看去。 那是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短发,身材魁梧,全身都充斥着阳刚之气——不是专业运动员,就应该是健身爱好者。 “如果情圣不赏脸,我现在就跑过去,问他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 龙城城慢悠悠地说着,左手掐腰,右手拢了下鬓角发丝,摆出个模特惯摆的姿势,吃吃地笑道:“虽然在你眼里,我可能是个黄脸婆。但我相信,那小子在我主动求爱后,能在三秒钟内,忘记他老子姓什么。” “你赢了。去哪儿?” 身处遍地疯子的苦逼社会中,李南方除了妥协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龙城城立即妩媚的笑了下:“知道红月酒吧吗?” 红月酒吧,是一家刚开不久的酒吧,就在青山酒店所处的那条街上。 酒吧好像有热吧,清吧之分。 热吧,就是那种酒吧,晚上会响起让人精神几乎要崩溃的重金属声。 而清吧呢,则是桌子上点上一根蜡烛,舞台上有长相清纯的女孩子,好像没吃晚饭那样,轻声唱着这个时代的旋律。 坐在烛光摇曳的角落里,听着女孩子正吟唱着一首不知名歌曲,喝着加冰的某种啤酒,看着对面已经脱下外套,小白衬衣胸前几乎被撑开的龙城城,李南方烦躁的心情,好了很多。 龙城城没喝冰酒,点了一杯果汁,轻咬着吸管的样子,很迷人。 “我不是故意跟踪你。” 龙城城抬起头,左手托着香腮,主动解释道:“我找你是有事的。刚要进小区,就看到你驾车出来了。刚要和你打招呼,就看到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女孩子了。” 李南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龙城城就算是跟踪他,那又怎么样啊? 反正他又没做亏心事—— “她是谁?” 龙城城问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就算了。” 李南方马上说:“不方便说。” 龙城城咬了下嘴唇,拿着果汁杯的右手手背上,有青筋突了下。 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只是她的双眸里,攸地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她不再是以前的龙城城了。 没有了明珠龙家大小姐,京华岳家少奶奶这两层身份后,龙城城只是个靠李南方背后势力,才能坐在副市长宝座上的女人。 充其量,是个性感的漂亮女人。 李南方缺少性感的漂亮女人追求吗? 当然不缺少。 更何况,男人这东西都是喜新厌旧的。 那个光着屁股拿着菜刀,满屋子追杀李南方的女孩子,是那样的年轻,朝气蓬勃。 虽然龙城城生过孩子后,身材不但没有走样,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真正少妇才会有的魅力——就像完全绽放开来的鲜花。 冬天已经来到,春天还会远吗? 花儿已经完全绽放,距离凋零还要很久吗? “也许,我以后还要再摆正下心态,不要把心思放在怎么讨好他之上。应该是以事业为主,那样或许才能让晦暗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些吧?” 就在龙城城心中苦涩的想到这儿时,李南方双眼朝天,冷冷地问:“你觉得,老子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混蛋吗?” “差不多啊。” 龙城城笑了。 再丑的女人,在真心笑起来时,也会很迷人的。 更何况龙城城又这么漂亮。 女人这东西,真是很奇怪的。 就拿龙城城来说吧,刚才心里还苦涩的要命,恨不得立马找个没人的角落,蹲在那儿捂着脸嚎啕大哭一场。 可当李南方骂了她一句后,她却立即心花怒放,桌下的黑丝右脚,自小高跟内拿出来,慢慢放在了男人的腿中间。 对于这种没皮没脸的女人,李南方应对的办法不是太多。 只是叹了口气:“唉,就不能正经些吗?” “不能。” 龙城城嘴上说着,却在看出李南方当前确实没什么兴趣玩暧昧后,撇了撇嘴,悻悻的缩回脚来:“傍晚开会时,我接到了荆红十叔的电话。” 端起酒杯刚要喝酒的李南方,闻言愣了下:“陈晓有消息了?” “陈晓是谁?” 龙城城反问。 “以后你就认识了。” 李南方有些失望:“荆红十叔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很奇怪的一句话。” 龙城城想了想,才说:“他让我转告你,东洋有个人,被职业佣兵盯上了。” 她在转述荆红命这句话时,双眸一直盯着李南方的脸。 可能是烛光太暗了,她没从李南方脸上看出任何的变化。 第1201章 黑龙在强大 “荆红十叔就说了这一句?” 李南方慢慢喝完杯中酒后,才问道。 龙城城点了点头。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追问什么。 李南方抬手,示意酒店服务生再送一杯酒过来。 服务生接连过来了三次,李南方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喝完了冰酒。 一直都没说话。 龙城城轻咬着吸管,眼睛盯着桌面,好像毫不在意对面的男人。 可她的眼角余光,整颗心,都在密切的观察他任何一个动作。 包括他的呼吸声。 终于,李南方接连喝了五杯冰酒后,没有再抬手要酒。 而是在打了个酒隔后,慢慢地伸过手,握住了龙城城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细细地抚摸着。 龙城城没反应。 “我很累。” 李南方说话了,声音很轻,像梦呓。 龙城城的嘴角,猛地哆嗦了下。 李南方说他很累,当然不是和那个菜刀美女厮混许久后,身体上感到了累。 他的累,是精神上的。 龙城城心中一惊,是因为蓦然感受到了男人的心中,深藏着让她心疼的沧桑。 在很多人眼中,李南方就是个超级幸运儿。 暂且不管他的完美逆生长,也不说他在国外遭遇那么多磨难,始终活蹦乱跳的。 单说回国这一年内,他就拥有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京华岳家的家主,贺兰家的大小姐,原明珠龙家的大小姐,七星会所的美女老板,美女医生——包括刚送走的菜刀美女,哪一个不是让男人得其一,就值得珍爱,骄傲一辈子的? 偏偏,这些女人都像失心疯那样,围着他一个人转。 非但如此,他还能在英三岛大飓风中失踪大半年后,又活着回来了。 就这样金钱美女都不缺,运气碉堡天的家伙,肯定是被老天特意祝福过的,不然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存在。 每当想起李南方时,龙城城都会觉得他可能会心烦。 毕竟身边围绕太多美女,又是这事那事的层出不穷,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让他烦不胜烦也是很正常的。 龙城城却从没有想过,李南方会累。 即便是累,他也不该和人,尤其是和他的女人说,他很累。 男人毕竟都是很要面子的。 可现在,李南方对龙城城说——我很累。 他说,他很累。 那就证明,他现在真的很累。 只想抛弃眼前所拥有的这一切,逃到没人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吓得龙城城赶紧又伸出右手,两只手紧紧抓住他,颤声说:“别,别走。我、我已经很难看到儿子了,再看不到你,我会迅速枯萎的。” “我怎么会走?” 李南方愣了下,接着笑了。 他说他很累,确实很累,总是有太多烦心事死死缠着他。 一件还没解决,第二件,第三件又来了。 就像滔滔不绝的黄河水,让他身心疲倦,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扯开喉咙大吼个三天三夜,那样或许会好很多。 但他委实没想过逃避现实,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娶个腚大腰圆的女人,生两个孩子,每天劈柴喂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当他笑着挣开手,弯起手指轻轻刮了下龙城城鼻子时,心中却是怵然一动。 丹田气海内的黑龙,直窜而起。 它在蛊惑李南方:“走吧,走吧!这么多烦心事,这么多敌人。哪如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安稳过完这辈子?” 黑龙,是和他心灵相通的。 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早就厌倦了这十丈软红。 只是他此前从没有发现,他会有这样的苗头。 现在经相当敏感的龙城城提醒后,他才猛地发现——逃避行为虽然不男人,可却是让他愉快的唯一办法。 与身心愉快的生活相比,再多的钱,再多的美女,再大的权势,也比不上万一的。 人活着,不就是这短短数十年么? 即便是你本事再大,占有的美女再多,权势再大,又能怎么样? 百年后,都是土归土,尘归尘罢了。 既然那些东西无法让你永久性的拥有,那么在有生之年,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情,朝喝甘露,暮餐晚霞,闲坐槐树下,淡看云卷云舒,也许才是真正的人生。 “南、南方!” 看到李南方怔怔看着自己的双眼,越来越亮,脸上古怪的笑容越来越盛,龙城城愈加害怕。 再也顾不上现在哪儿,身边都是有哪些人了,她霍地站起来,身躯前倾把他的脑袋,用力抱在怀中,哑声说:“不要,不要抛下我。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好,好吗?” 女人成熟的体香,还有奶香,触动了李南方的嗅觉,让他在情不自禁的张嘴——清醒了。 “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舍不得的走啊。我真要走了,用不了多久,脑袋就会变成一片大草原的。” 被她用力抱在怀里的李南方,挣扎几下失败后,唯有闷闷地说:“能不能放开老子,我快被你憋死了。” 龙城城还是没有松开他。 李南方有些不耐烦,正要用力挣出来时,有几滴带着余温的水滴,滴落在了他的后脖子上。 区区几滴泪水,就化解了他的不耐烦,唯独扮演乖宝宝的角色,被她抱在怀里。 幸好,就在李南方呼吸越来越艰难时,龙城城总算是松开了他。 “越来越大了。” 李南方揉着几乎要被压扁的鼻子,盯着龙城城领口内的那一抹雪白,色迷迷的说。 龙城城却没理睬他,从小包内拿出湿巾,擦了擦脸颊:“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说了,你会做?” “需要我发誓吗?” “不需要。” 李南方想了想,说:“真心话,我喜欢以前那个龙城城。嚣张跋扈,自以为是。” 龙城城嘴角动了几下,低声说:“南方,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李南方有些奇怪:“看什么心理医生?” “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累,心理有些不正常了。” 龙城城解释道:“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喜欢以前的我。” 以前的龙城城,是什么样的? 李南方说她嚣张跋扈,自以为是都是谦虚的。 这八个字后面,还应该加上八个字——心狠手辣,放荡不羁。 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再漂亮,又有哪个正常男人喜欢? 喜欢这种女人的男人,基本都有受虐狂。 所以龙城城才觉得,李南方因为太累,心理变态了。 李南方愕然。 半晌后,才轻声骂道:“卧槽,怪不得古人云,夏虫不可语冰。” 他的心理当然没病。 他说喜欢以前的龙城城,是因为那时候的女人,是那样的自信,招摇。 哪像现在这样,搞得好像个深闺怨妇那样,就因为察觉出男人要逃避后,就掉眼泪啊。 男人,让儿子他老娘自信,招摇些有错吗? 有错吗! 龙城城总算知道她错了。 在被男人狠狠收拾了长达一个半小时后,翻着白眼的样子好像死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 靠在床头上,李南方点上一颗事后烟后,在骄傲之余,也有些惶恐。 骄傲,是因为他和沈云在抵死缠绵那么久后,当晚又把龙城城这种身体彻底熟透了的女人,给干成将死之人后,依旧精神百倍的事实,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做到的。 惶恐,则是因为他很清楚,他能有这么高深的“武功”,都是拜身体里的黑龙所赐。 黑龙,越来越强大了。 李南方能清晰感受出。 从女色这方面。 就个数月之前,他在流落海外荒岛时,虽说也能单挑黑白牡丹——可事后肯定会感到累,接下来的好几天内,都不想肉滋味了。 这才过了短短一个月啊,他这方面的功能,怎么可能会进步神速,如此的强悍? 就拿今天来说吧。 李南方午后醒来时,确实感觉浑身疲倦无力,但那是受汉姆春天之药暗算后,自昨天下午开始,不知道多少次让沈云在背过气的结果。 再强悍的体魄,也受不了长时间的荒淫无度。 这是肯定的。 但李南方偏偏受了。 午后醒来后,他只是在厨房吃了一根火腿,就和沈云在在浴缸内,折腾到几近天黑。 换成别人,估计早就精、尽人亡了。 他没事。 不但没事,而且现在还又把身体熟透了的龙城城,给搞得翻白眼。 正常的“交往”过后,他不会感到累,反而会神采奕奕。 就好像,他会传说中的采阴补阳之术那样。 李南方能肯定,他不会那种邪门功夫。 也不相信,现实中真有那种邪门功夫存在。 他的身体这样反常,是因为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越来越强大了。 刚从海外回来时,黑龙还只是个他唯有用心去想,才能“看到”它淡淡的身影。 可现在呢? 在他引起黑龙的共鸣,自丹田气海内扑出来时,它的形象清晰了不止一倍。 盘旋时的咆哮声,也比以前强劲有力了太多。 黑龙在长大。 过去的二十四年内,李南方是个黑龙同步成长的。 这一个月来,黑龙的成长速度,却远远超过李南方自身的成长速度。 黑龙代表着魔性,李南方的本性是人性。 当魔性高过人性太多时,最明显的改变,就是他这方面的要求,越来越高。 那么,魔性是不是会很快压过他的人性,主导他做出某些事呢? 空空大师。 李南方叼在嘴上的烟卷,早就熄灭了。 长长的烟灰,在他忽然想到这个老和尚时,扑簌一声掉了下来。 落在了龙城城雪白粉嫩的香肩上。 幸亏不热了,而女人也早已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任何的察觉。 空空大师既然能看出他身里藏着个妖孽,又通过常主任夫妻俩的嘴,来转达他是青山之龙的信息,那么老和尚也许能解开,他当前心中的彷徨。 荆红命等人,也知道李南方身体里藏着个妖孽。 只是李南方旁敲侧击好多次了,他们都是避而不谈。 “希望,老和尚别让我失望。” 李南方喃喃说了句,为龙城城盖上毛毯,抬腿下床。 第1202章 杀尽断刀流的人! 有些事,是无论你怎么逃避,都逃不了的。 李南方既然能不同于别的早衰患儿,能够完美逆生长之后,不但备受老谢等人的呵护,身边还又美女如云,个个都是让别的男人看一眼,就要眼红老半天的,更不缺钱花——他又不是老天爷的儿子,老天爷凭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对他这么好,当然是希望他能去做某些事,按照老天爷的旨意。 孟老夫子曾说过,大中小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相信李南方在十七岁之前所遭受的不公,绝对对得起孟老夫子所说的这番话。 直到彻底完美逆生长后,他才苦尽甘来,获得了当前的大成就。 这让他天真的以为,苦难已经过去,此后总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 虽说做不到醒掌杀人权那一步,但醉卧美人膝现在对他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了。 他的要求不是太高,娶花夜神当老婆,包贺兰小新当小三,龙城城是他儿子的亲娘,再和小姨不时地眉来眼去——混吃等死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这样了吧? 只是对他这不太高的要求,老天爷这吝啬鬼也不想满足他,这才不断地给他找麻烦。 绝大部分的麻烦,都是他身边这群女人在瞎胡闹。 就拿汉姆来说吧,好好地呆在非洲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抚养李汉长大不好么? 等孩子长到六七,或者七八岁时,那时候事业已经完全稳定下来的李南方,完全可以抽空去看看他们母子。 要是觉得那边教育条件实在很一般,可以先把李汉接来国内,当个小富二代嘛。 李南方都为她这样着想了,可她还是又给他整来一个沈云在。 沈云在也是。 又不是李南方故意霸占你清白,他也是——严格的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可为毛! 沈云在却把他视为生死大仇,发誓要牺牲爱情,青春,用毕生的精力来对付他呢? 这简直太他么的不可理喻了。 这些臭女人每一个是省油的灯,结果导致了李南方厌倦了十丈软红,要不是龙城城苦苦地哀求,很累很累的他,说不定就会连夜离开青山,从此做一个燕云野鹤,笑看云卷云舒了。 非但是这些女人。 这些女人还是好对付的,左右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撑地,每天不勾心斗角就无法证明自己还活着的痴呆罢了。 最让李南方头疼的,也可以说是心腹大患,则是自从大婚当天刺杀岳梓童未果,现在却不知道藏哪儿去了的杨逍。 想到那个大魔头,李南方只想无语问苍天:“我只是个把混吃等死为己任的,有必要这样折腾我吗?” 相比起那些雄心万丈,满脑子只想征服世界,克服千古难题来流芳百世的人来说,混吃等死确实最没出息的人想法。 也是最容易达到的。 两年多之前,小木一郎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有个不是太漂亮,但却很贤惠的妻子。 还有个那年刚上初一的女儿。 在华夏国内那些公知大咖笔下异常幸福的东洋公民中,小木一郎可能算是个另类。 不但是他,整个小镇上的上万居民,也应该是个另类。 因为他们自二战结束后,就一直努力工作,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累,睡得比狗晚——可即便是他们这样干,也没达到华夏某些公知大咖笔下所描述的那种生活。 于是,混吃等死就成了小木最大的梦想。 妻子还年轻,按说还能再生个孩子,毕竟女儿花子一个人,总是太孤单了。 可小木夫妻不再要孩子了。 他们不要孩子,当然不是因为忧心东洋国土面积太小,多生养一个人,就会给国家多造成一分负担。 而是因为——养不起。 能够把花子抚养长大,为她找一个老实巴交的丈夫,为人生儿育女,集合两家之力,让第三代活的更好一些,就是小木夫妻最大的梦想。 仅次于他们早就盘算好的,等这个梦想实现后,就去混吃等死。 也算是没白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我只想混吃等死罢了。 这个要求很高吗!? 两年前,当正在工地上辛苦工作的小木,接到妻子哭着打来的电话,急吼吼的跑回家——跪在女儿冰凉的尸体面前,轻抚着孩子那不再睁开的双眸,半晌后才猛地捶打自己胸口,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的小木,嘶声对天吼道。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的要求确实很高。 已经高到断刀流的某位长老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所以这位与死在上岛樱花手中的那位长老,有着同一个癖好的长老——总是满怀善心的要替别人,照顾刚上初中的女儿。 这位长老只是太大意了些,在照顾花子时的手段,明显有些过为,结果导致才十三岁的少女,刚被送到镇上医院的大门,就闭上了她曾经神采飞扬过的眸子。 花子的夭折,对于小木家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 但对断刀流那位长老来说,却仅仅是一个意外事故。 而且人家赔礼道歉的态度也很诚恳,事发后很快就派人送来了一笔抚恤金。 折合成大美元,足足有三万块吧。 真心讲,这笔抚恤费已经不少了,与东洋每年大约数百个死于援、交的女孩子相比来说。 可小木一郎却不知足! 说什么不要钱,只要求警方抓捕那个老不死的,给花子抵命。 小木夫妻的这个要求,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只是很正常的意外而已,有必要这样的认真? 真以为腰间挎着枪的东洋警方,能为了一个女孩子的惨死,就去和与山口组有着极深牵扯的断刀流火并? 如果警方老大真为小木家追讨公道,相信他家晚上就会变成一片火海的。 可笑那些极度尊崇东洋一切的华夏公知们,只看到他们干净的城市,良好的市民素质,却不知道在这些美好的背后,隐藏着多么血腥的黑暗——当地警方老大,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华夏公知者们。 不生于斯,长于斯,是绝不会深刻体会到东洋,为什么会是世界三大黑帮组织的温床。 尤其是近年来,随着东洋人口的急剧膨胀,东洋山口组已经把分舵开遍了世界,力踩意大利黑手党,俄罗斯吸血蝙蝠,成为世界第一大黑帮。 至于德国三k党那样的小帮小派,更是不在话下。 东洋山口组,已经成为东洋组成体的一部分,每年上缴国家的利润,已经远胜东洋电影业。 更重要的是,经过数十年的渗透,山口组的成员已经在国会被占有一席之地。 就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庞大存在,与断刀流有着极深的关系,警方又怎么敢擅自为花子伸张正义呢? 只是小木夫妻总是没完没了的,甚至还高举着鲜血写就的白色横幅跪在警局门口,让警方很不爽,却又偏偏碍于法律与正义的存在,唯有派一个实习警官,来专门处理此事。 三浦优良,就是那位实习警官。 刚开始时,小木还是很高兴的。 虽说三浦警官只是个实习的,可这也代表着正义的警方,并没有放弃他。 对警方感激不已的小木,当然会把三浦警官当做是大老爷般的来供奉着,每次去家里调查时,都会好生招待,让妻子做最好的饭,拿出最好的酒。 只要能给花子沈冤昭雪,小木即便是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辞的。 三浦警官是个好警官,每次来小木家时,都不许他们家这样招待自己。 甚至,他连喝的水都是自带。 这才是全心为民服务的保护神——在一年半之前的那半年内,小木总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他因忘记拿雨靴而半夜赶回家后。 女儿死了,但活着的人,肯定要继续过生活的。 在家耽搁两个月后,小木重新去了工地,化悲痛为力量,短短三个月内就因工作出色,被提拔成了带队的调度。 薪水的增长,与飞逝的时间一起,让小木的丧女之痛轻了一些。 可让小木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晚在他回家后,却在卧室的榻榻米上,发现有人在替他照顾他老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怀揣正义,每次来他家连水都不会喝一口的三浦警官。 从妻子那享受到要死的表情来看,小木能证明他们早就有这种关系了。 还有什么样的语言文字,来形容小木一郎心中的痛苦? 没有。 等他从被三浦警官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打到的昏迷中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三浦警官不见了。 妻子也不见了。 去警方问,才知道三浦警官昨天就已经拿到了调令——至于去了哪儿,这是秘密。 警方是不会擅自泄露秘密的。 可能是小木跪在地上,几乎把额头都磕破的惨样,感动了警局老大,这才偷偷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前来局里实习的三浦警官,其实是断刀流的人。就是那个让你女儿致死的长老弟子,这次来咱们这,就是针对你而来的。唉。小木君,不是我说你。当初你要是听了我的话,又何至于连老婆也被拐走呢?” 小木没有再说什么,再次给警老大磕了个头后,爬起来走了。 从那之后,小木就在小镇上消失了。 今年五月其间,才有人自北海道看到了他。 小木,已经是某毒品组织里的一个马仔。 打架凶狠,不要命。 小木的努力付出,很快又得到了回报,偶然机会被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上岛樱花看到了,就安排嘎拉考察他。 这就是准备提拔的节奏啊。 上岛樱花身边的保镖头子嘎拉,曾经问小木,他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杀尽断刀流的人。” 这是小木的回答。 嘎拉把他的这句话,告诉了上岛樱花。 于是,小木才有了今天随同老大一起,来仓兰谷与断刀流决一死战的机会。 第1203章 盛开的樱花(上) 杀尽断刀流的人! 这句话听起来很血腥,也不是很现实。 毕竟断刀流在东洋已经存在上千年了,更在数十年前的那场国战中,为国做出过突出贡献。 据说当初驾驶着零式战斗机,勇猛扑向美国侵略者航母的那支大风敢死队里,就有数十名断刀流的后进才俊,以悍不畏死的大无畏精神,让美国佬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铁血儿郎。 尽管他们的身死,并没有阻止侵略者的步伐,可他们的精神,必将会永垂不朽! 断刀流在那次国战中所牺牲的人数,仅次于国内第一大黑山口组。 只是断刀流与山口组相比起来,那就是苹果和大楼的差距。 断刀流损失的数十名后进,几乎是整整一代人。 但在那次国战中牺牲的上百山口精锐,对组织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的。 断刀流那时候的掌门人,脑子肯定进水了,不然也不会尽谴帮内后进去送死,结果导致人才断档,本来名声在东洋就不怎么显的断刀流,自那之后迅速沦落成了三流小帮。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天下没有白白的牺牲。 东洋在战后重建后,某部门特意给了断刀流相当优惠的政策,算是表彰他们为国做出的突出贡献。 苍兰山,就是断刀流的“封地”,他们可以永久性的占据此地,在辖区内无论做什么都不用纳税。 今天用来决战的苍兰谷,当然也是断刀流的私人财产了。 盛夏即将来临的季节,苍兰谷内植被茂盛,树木葱郁,无数不知名的小花,在徐徐南风吹拂下,左右摇摆。 这地方,是个难寻的度假胜地。 但今天,却要有一场血战在此发生。 血战的双方,分别是东道主断刀流,与今年春刚成立的南方组。 断刀流,都是一些很少与世人来往的世外高人。 而南方组,则是由一群损害国民健康的毒渣所组。 南方组的老大,就是曾经是断刀流某长老的亲传弟子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绝对是一条美丽的毒蛇。 断刀流的现任掌门藏和先生每每想到这个女人时,都会响起一则寓言故事。 《农夫和蛇》。 话说某年冬天,干活回家的某农夫在路边发现了一条毒蛇。 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善心,农夫就把这条蛇藏在了怀里,避免它被冻死在野外。 可毒蛇在农夫怀里苏醒后,却咬了农夫一口—— 藏和先生觉得,惨死在上岛樱花刀下的师弟,临死前也肯定想到了这则寓言故事,并为此后悔不已。 师弟就是农夫,上岛樱花就是那条毒蛇! 想当初,在上岛樱花狠戾有余,而技术不足时,就是师弟念在与她死去的丈夫是好友份上,主动上门传授她断刀流绝技. 在短短数月内,就把这个本该烂泥一般的女人,调教成了一个出刀如电、杀人不眨眼的功夫高手。 本来,对上岛樱花有着再生之德的师弟,应该享受到他努力付出后的辛苦回报,安详余生才对。 结果——师弟的脑袋,却被这个外表美丽的蛇蝎女人,一刀斩下来了。 藏和先生即便是再怎么宽宏大量,当然也不能无视师弟的惨死。 而以后势必会遭到惨痛报应的上岛樱花,大错铸成后,不但不思悔改,还仗着麾下人手众多,把断刀流派去寻仇的弟子五六人,统统送进了鬼门关。 于是,双方的仇恨就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在一系列明处暗处的摩擦中,双方各有死伤。 南方组“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上岛樱花麾下有着上万的武装分子,死伤个三五十人,实在算不了什么。 可三五十个人对于断刀流来说,却是伤筋动骨的了。 因为国战中所有后进全部战死,家园重建后随着山口等组织的迅速庞大,生存空间不住地被压缩,故而断刀流哪怕有好政策来协助,可数十年来的发展,鼎盛时期也就是三几百人。 总共这点人,在数月的明争暗斗中就损伤数十人,断刀流实在承受不起啊。 这都怪发明手枪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手枪,仅仅是凭借冷兵器,藏和先生敢用他的脑袋来作担保,他们一百人就能干掉南方组上万人。 可偏偏在热兵器出现后,个人武勇就不算冒了。 功夫再高,一枪撂倒。 如此一来,断刀流的南方组的争斗中,不但报不了血海深仇,反而会面临被灭绝的危险。 国家对断刀流的优惠政策倾斜,从不曾停止过。 可再优惠的政策,在南方组的人海战术面前,屁都不算。 藏和先生一度天真的以为,凭借断刀流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官方应该出面帮忙,彻底铲除南方组这颗毒瘤。 毒瘤再大,架不住刀快不是? 对于断刀流的要求,官方是一口答应。 于是藏和先生等啊,等啊,等的花儿都谢了时,也没等到官方出兵剿灭那伙毒品贩子。 花了一笔不菲的银子,藏和先生才知道,南方组正如山口组那样,对本地官方的渗透力,也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如果没有南方组的那些黑钱,某些在人前作风廉洁到让人心疼的官员们,指望什么来维持他们庞大的日常开销? 在海外置办房产不花钱吗? 包养青春美少女不花钱吗? 这可是个处处都要花钱的现实社会啊! 官方唯有脑子里漂了拖鞋,才会答应藏和先生的要求,出动官方力量,把南方组给铲除呢。 可断刀流又是国之功臣——一方面是功臣,一方面是钱财,还真是让官方左右为难啊。 幸亏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绝招,能解决这种事。 拖字绝。 南方组拖得起,断刀流可拖不起。 甚至他们连明哲保身都做不到了,因为现在吃饱了没事干的上岛樱花,已经仗着人多、钱多以及官方的纵容,开始转守为攻了。 用上岛樱花的话来说,她很喜欢仓兰山。 希望能拿出一笔天价资金,来收购仓兰山。 而且更重要的是,南方组在收购仓兰山后,不但会大力开发成商业中心,还会按照国家税法,来纳税。 财帛动人心这句话,可不是红口白牙说出来的,是真有效果。 本来,当地官方就已经因断刀流占据仓兰山资源,却狗屁也得不到而心中不满了。 要不是看在他们先辈曾经为国流血牺牲的份上,早就把这群仗势欺压当地良民的蛀虫,给轰出去了。 现在南方组大笔的真金白银送上,在个人腰包满了后,还能为国家增加税收,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当地官方能不动心吗? 天大的荣耀,只属于过去。 考虑当前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藏和先生在发现上岛樱花开始向仓兰山调兵遣将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必须得保住仓兰山! 这是无数先辈用鲜血,和热血换来的安身之所,怎么可能丢掉? 至于死在蛇蝎美少妇手下的某长老,在整个断刀流的存亡面前,就狗屁也不是了。 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后,藏和先生终于想到了一个切实的可行办法,来解决当前的危机。 决斗。 用一场只用冷兵器,不能动用枪械的决斗,来解决仓兰山的归属问题。 以及断刀流与南方组的恩怨。 官方如果不同意的话,藏和先生会捧着数十先烈用生命换来的锦旗,告到东京大法院去。 真要那样了,当地官方也逃不了关系。 公道自在人心,正如先烈的鲜血不会白流。 官方唯有捏着鼻子认了,充当中间人来询问上岛樱花的意见。 在官方看来,上岛樱花肯定不会同意用这种最原始的野蛮方式,来解决问题的。 毕竟南方组当前人多势力大,麾下儿郎上万,有必要答应只有小猫数百只的断刀流,提出“各方只出一百人,拿刀血拼。谁赢了,谁就是仓兰山之主”的要求吗? 只是让官方惊讶的是,上岛樱花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用冷兵器来决斗,解决问题的方式,放在现代文明社会中,绝对是野蛮的。 这要是放在变大陆华夏,谁要敢出这样的幺蛾子,把牢底坐穿是最轻的处罚。 可在山口一家独大的东洋来说,却是能容忍的。 东洋就这么点小地方,却生活着上亿人口,国土资源早就不堪重负了,有识之士总是期盼着最好是来场全国性的大地震,把至少一半的人都送到天国享福——现在有两百傻帽要血拼? 好啊,这可是好事。 能不能问问他们,决斗血拼的人数,再扩大十倍啊? 两百个人的死亡,对于泱泱大东洋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鸟用都不管啊。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不事生产的人渣。 但也是聊胜于无。 于是,在官方假装我不知道的默许下,一场决斗,即将在苍兰谷内展开。 老天爷仿佛也感受到了双方对决之前,那直冲斗牛的萧杀之气,让太阳隐藏在了云朵里。 唯有风,却比早上时要大了很多。 风,吹起上岛樱花的武士服袍角,又顺势撩起她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 她却没受发丝的影响,依旧傲然站立,双眸淡然,盯着前方一百米处的那群人。 小木一郎就站在她左边不远处,紧攥着武士刀的双手,不住地活动着,也无法控制手心还在出汗。 在女儿死后两个月,当亲眼看到妻子在三浦警官身下欢愉大叫时,小木一郎就觉得,他这辈子不再害怕死亡了。 可当决斗的时刻来临时,他才知道不怕死亡只是自以为的。 现场萧杀的气氛,让他心跳的更是厉害,全身都在打摆子般的瑟瑟发抖。 自从站在这儿后,小木一郎就死死盯着百米开外的那个人。 时隔一年半,他总算又见到了三浦。 在这种私下里的决斗中,三浦当然不会再穿警服了。 而是和同伴一起,都穿着黑色的武士服。 这么远,小木一郎竟然能看到他的左胸,绣了三朵盛开的樱花。 第1204章 盛开的樱花(中) 南方组的老大,叫上岛樱花。 那么,三浦左胸心口位置,绣了三朵盛开的樱花,是代表他对上岛樱花的爱慕吗? 不是。 樱花是国花,在衣服上绣上樱花是很正常的事,人们籍此来表示对它的热爱。 但三朵呈倒品字形的樱花,对小木一郎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小木一郎以前所穿的每件上衣上,胸前都被妻子亲手绣上三朵樱花的,来保护他出门,工作平安。 三朵倒品字形的樱花,是他的护身符。 但自从妻子背叛他之后,他就不再穿那些衣服了。 他不再穿妻子锈了三朵倒品字形樱花的衣服。 有人穿。 三浦! 从三浦衣服上的樱花来判断,小木一郎就能确定他曾经的妻子,现在已经死心塌地对人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每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 小木早逝的父母,虽然不是死在断刀流手中,可他挚爱的女儿却是!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光你们!” 仇恨,耻辱,让小木一郎的眼睛开始变红,咬牙的声音,更是连十米开外的上岛樱花都能听得到。 可能连百米之外的三浦也听到了,不然他也不会扬起挑衅的脸,对小木灿烂的笑了一个后,又抬手在左胸上摸了下,放在嘴边轻吻。 他这是在故意激怒小木一郎。 怒火虽然能让人力气倍增,但却能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的人很可怕,却更容易对付。 三浦不觉得,对面派出来的这一百人,能有什么资格,同整天舞刀弄枪的断刀流相比。 百人对百人。 呵呵。 这在三浦看来,就尼玛的完全是笑话啊。 没了枪械的南方组百人,对上相同人数的断刀流后,除了被完虐致死,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一百只绵羊,绝不是一百条恶狼的对手,这是老天爷早就制定好的自然法则。 所以这一战,对于断刀流的每一个人来说,最多只能是一场实战演习罢了。 当然了,三浦也曾经打听过小木一郎,知道他在这一年半内,花费了所有存款练武。 练了一年半的人,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真以为,他们都是上岛樱花这种不世出的妖孽呢,能在短短半年内,就变成了高手。 只是三浦能想到的,上岛樱花又怎么能想不到? 如果说是比枪法,她麾下上万儿郎中,怎么也能挑出一百个枪法不错的来。 可要论起白刃战,除了她本人,还有负责她安全工作的嘎拉等十多人外,绝大部分儿郎,都是抄着两把菜刀和人拼命时,一看大势不妙,转身就跑的货色。 所以接到通过官方辗转过来的决战书,看到老大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后,嘎拉着急的要死。 但当上岛樱花和他说了几句什么后,嘎拉就闭上了嘴巴。 南方组这次派出的百名白刃战人员中,除了上岛樱花与她的亲卫团之外,其他九十个人,全部都是与断刀流有着血海深仇的。 就是小木一郎这样的。 这也间接说明,断刀流在这些年内,导致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冷得怕横的,横的却怕不要命的。 一个人连命都能不要,还害怕赢不了这场对决吗? 更何况,小木一郎等人原本顺民,凭什么要加入南方组,供人驱使呢? 还不是听闻南方组早晚要和断刀流决一死战,让他们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无比的恨意,总能把人骨子最深处的动力激发出来,变成最可怕的野兽。 反观断刀流。 虽说整天舞刀弄枪是他们的职业,但太优越、无往不利的生活环境,早就让他们变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银洋蜡枪头。 对决还没开始,断刀流就输了。 上岛樱花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能保持当前的淡然心态。 不过己方这些人不怎么懂得控制情绪,此起彼伏的咬牙声,和不住颤抖的身子,就证明他们当前心中有多么的紧张。 这对片刻后就要展开的厮杀,没什么好处。 上岛樱花秀眉微微皱了下,扭头看向了已经双手持刀,全身颤抖着走出队形的一个组员。 守在她身边的嘎拉会意,马上就快步走了过去。 “三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小木一郎心中咆哮着,双眼已经血红。 而对面的三浦,则用不断亲吻左胸上那三朵樱花的动作,来进一步激怒他。 “我要杀了你!” 小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正要嘶声大吼着冲过去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他豁然回头,就看到了嘎拉那张严肃的脸。 “想杀掉对方,给你女儿报仇,就要保持冷静。更要懂得和你的小组配合。不然,你的血海深仇不但报不了,还白白搭上你的性命。” 嘎拉淡淡地说完,又对两个人说:“你们两个,看着他!时间,还有三分钟呢。” 那两个人,就是本次白刃战中与小木组成一个小团体的组员。 上岛樱花可能天生就是当老大的命。 不然,她也不会把古代兵法上的一些东西,用在了本次白刃战中。 三个人为一小组。 其中小组长突前,只管拼命的砍杀。 防御则交给左边的同伴,右边的组员则协助他拼杀。 三人小组配合完美的话,就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更何况,五个小组为一个大组,大组相互之间遥相呼应,与其他大组也不会脱节。 这就是纪律的力量,能让对方那些没把他们看在眼里的断刀流,在对决刚开始时,就能吃个大亏的。 当然了,短短十数天的团队配合演习,还不足以爆发出上岛樱花所希望的那种战斗力。 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被嘎拉提醒后,小木一郎才意识到他已经脱离了队形。 这可是不服从纪律的表现,要是放在平时,会遭受处罚的。 他连忙对嘎拉低声道歉后,后退几步,与两个组员相互对视了眼,一起用力点头。 负责防御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田中。 协助小木进攻的,则是个刚满二十的年轻人,叫武藤。 田中是为什么参加南方组,被选中前来对决,小木不知道。 他只知道武藤为什么要来。 武藤是个大学生,还有个青梅竹马很漂亮的女朋友——说到这儿后,还有必要再往下解释吗? “小木君,我们会取得最终胜利的。” 武藤低声说道:“所以,我们要稳住。” “对。” 小木用力点头,看向了那边的上岛樱花,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崇拜,感激之情。 就是这个外表看起来柔情似水的美少妇,才给了他为女儿报仇雪恨的机会。 “还有不到三分钟。一百七,一百六十九——” 小木深吸一口气,心中倒计时,再次看向百米外的三浦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恨意。 有的,只是冷漠。 大战,即将爆发。 大家伙都知道,在苍兰谷两侧的茂密森林里,有许多当地的便衣警察。 他们存在的任务,只是封锁整个苍兰谷不被外人所进的同时,顺便现场观摩一场新世纪的白刃战。 这个机会,当然不是随便能得到的。 为区别敌我双方,南方组统一的白色武士服。 而断刀流,则是黑色的。 慢慢地! 小木的眼角余光,看到他们的美女老大,正慢慢地举起她的刀。 “三,二,一!” 此时小木心中的倒计时,也已经结束。 “杀!” 上岛樱花喊出这个字时,声音有些嘶哑,充满了对血腥的渴望。 但这依旧无法掩饰她声音里的媚意。 同样,就在上岛樱花喊出这个字时,对面那片黑衣中的藏和先生,也猛地高举起了断刀,吼出了这个字。 他们俩人的声音还在空中急促绽放,两侧的麾下已经高喊着,向对方扑去。 一黑,一白。 泾渭分明。 更像两股对冲的海水,咆哮着,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向前。 砰! 黑白两股海水,终于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惨叫声,兵器相碰声,随着猝溅的血花,几乎是同时响起。 这是一场可以复原到封建社会的对决。 就像两支军队的步卒,相互拼杀。 虽然人数少了点,只有区区两百人,但在只有不到三百米的山谷内,猛烈相撞后的气势,还是让藏在山谷两侧密林中的便衣们,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向后倒退。 “杀,杀!” 冲在最前面的小木一郎,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对方相撞的。 甚至,都察觉不出双方在猛烈相撞后,他自身有没有受伤。 或者把对方杀伤。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满脑子里,都是女儿那双生命消失后的眸子,以及妻子在三浦身下发出的欢愉叫声。 这两个场景,促使他双眼只是死死盯着三浦。 “小木君,小心!” 小木双手持刀扑向三个人之外的三浦时,背后传来了田中的惊恐叫声:“你受伤——啊!” 发现左肩还刺着一把断刀的小木,居然无所知觉,只是向前不断砍杀的田中,刚提醒他,小腹就被人一刀刺了进去。 自背后穿出! 田中只有斩杀对方的狠心,与勇气,但他却没有白刃战开始后的经验。 在双方猛烈相撞后,小木肩膀受伤很正常啊。 还用得着有谁来提醒吗? 田中下意识的提醒,导致他的精力分散,结果—— 小木听不到田中临死前的惨叫声,甚至都看不到身边所有人! 他只是盯着三浦,双手持刀拼命的砍杀。 有一刀,居然不知把对方哪个人的左肩劈成了两半。 可这个人在惨嚎着扑倒在地上时,断刀也刺进了小木右肋下。 小木不在乎,抬脚踢开这个人,再次大喊了一声杀,举刀劈向另外一个当路者。 完全忘记了血战之前,嘎拉一再要求的纪律,配合。 “东洋人在发起疯来时,还真可怕。怪不得二战初期,他们连美国佬都能打的屁滚尿流。” 大科勒望着下面拼死厮杀的一幕,有些心悸的耸了耸肩。 第1205章 盛开的樱花(中二) 奉月姐之命,大科勒要暗杀南方组的老大上岛樱花。 他被月姐如此看重,除了他是那支被月姐重金收养的佣兵头子之外,自身更是一个出色的战士。 尤其在狙击方面,估计他能跻身世界前五十名。 一个出色狙击手的养成,暂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训练时所耗费的子弹数量,就是相当让人震惊的。 可以毫不客气的来说,每一个出色的狙击手,都是用大把大把的现金给砸出来的。 而狙击手最擅长的,莫过于暗中刺杀目标了。 他们就一群不为人发现的幽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出现,收割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所以,隋月月觉得派遣大科勒来,暗杀处处不配合的上岛樱花,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有些事,想的简单,但做起来就难了。 隋月月再怎么心机阴沉,算无遗策,成长速度再快,可她出身微寒,却成了短期内无法弥补的硬伤。 扳机一扣,子弹出膛,砰地一声中,目标脑袋被打爆后崩起一蓬鲜血——这是隋月月电影看多了才留下的后遗症。 现实中的狙击手,哪有如此简单完成任务的? 毕竟值得专业狙击手来暗杀的目标,可不是国内那些满大街希望被车撞了的碰瓷者,肯定无论去哪儿都会前呼后拥,被层层保护着的。 尤其上岛樱花在隐隐察觉出隋月月要对她不利后,身边的护卫人员多达三十多人。 反正南方组有的是钱。 而上岛樱花又格外的大方,该奖赏手下时,从来都不小气。 去哪儿找这么好的老大啊? 老大可是大家伙经济来源的保障,嘎拉等人能不尽职尽责的保护她安全? 非但如此,嘎拉更是建议老大最好是减少外出次数,生怕百密一疏出现意外。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大科勒本事再大,要想干掉上岛樱花也是从没有过的挑战。 狙击手,只有一次狙击对方的机会。 一次失败后,就要立即跑路,不然结果不会太好。 所以别看大科勒早就带人来到了东洋,根据隋月月提供的详细资料,也能确定上岛樱花所处的具体方位,但却因为嘎拉等人的尽职尽责,始终都没找到机会。 嘎拉也不是吃素的。 能在金三角混大,并能纳入李南方法眼的,当然不会是碌碌无为之辈了。 等。 大科勒目前除了等待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他坚信,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月姐能给他足够的时间,那么他一定能找到狙杀上岛樱花的机会。 只有前日做贼的,没有前日防贼的这句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事实上还真让大科勒等到了刺杀上岛樱花的机会。 就在今天! 南方组要与断刀流,用白刃血战的野蛮方式,来解决双方恩怨的消息,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大科勒是普通人吗? 他当然不是。 所以当便衣警察提前入场,藏在山谷两侧密林中监控现场时,大科勒就混了进来。 在和平世界长大的这些便衣,与十七岁就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大科勒相比,简直就是一群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被他和同伴轻松打昏了两个,占据了最好的观察位置。 上岛樱花并不知道,她在率众走进苍兰谷时,就被大科勒给描上了。 大敌当前,负责她安全的嘎拉等人,所有注意力也都被对方所吸引——这时候,大科勒要是开枪的话,相信上岛樱花那颗美丽的脑袋,就会被直接打爆了。 大科勒没动手。 他不动手不是因为上岛樱花长得太漂亮,也不是因为想观察完这场百年罕见的血腥白刃战后,再下手。 而是他没把握在开枪打爆上岛樱花的脑袋后,还能安然撤走。 别忘了,在苍兰谷两侧的密林中,可是隐藏着好多便衣的。 如果上岛樱花中弹倒下,不但会惊动这些警察,更能让南方组上百名“敢死队员”,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届时,他除非变成一只老鼠,或者苍蝇,才有可能躲过追杀,顺利撤走。 大科勒行踪一旦曝光,不仅仅是能否安然撤出仓兰山的问题。 还有就是他怎么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东洋。 别忘了本地警方部门,可早就被上岛樱花给拿钱喂饱了。 忽然有人打死了他们的金主,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换谁,谁不着急呢? 等。 所以大科勒唯有继续等,等待最好的狙击机会来临。 最好的机会,莫过于等双方乱斗之后了。 可以想象出,双方展开血腥白刃战后,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共鸣,鲜血与长空一色,所有人的神经都会绷紧,还有谁会注意有一颗罪恶的子弹,自山谷左侧的密林中飞出来,打爆上岛樱花那颗美丽的头颅?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 双方混战开始后,诚然会掩盖大科勒罪恶的子弹,但上岛樱花在两百人的战场上不住腾挪跳跃,这就大大影响了狙击手的命中准确率。 在三枪内能搞定她,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三枪,应该能搞定! 大科勒右手五指,用力曲张了下后,胳膊肘碰了下此时已经看呆了的同伴。 这是狙击手必配的瞭望手。 几乎所有的瞭望手,也是出色的狙击手。 瞭望手的主要任务,除了要确保狙击手在凝神静气锁定目标时的安全,还要为他测试风向,风速,空气湿度等确切数据,力争能给同伴提供最大帮助,一枪奏效。 瞭望手叫巴特斯,也是个很普通的名字,长相也很普通。 可死在他手里的人,已经有三十一个之多了。 纵横沙场七年之久,手上沾满鲜血的巴特斯,绝对是那种见过大场面的人。 在成为佣兵之前,他就自澳大利亚空勤大队服役,曾经参加过数场秘密任务,甚至还以十多人之力,就全歼了敌国的一个排。 但那时候的战争,是靠最先进的装备,以及手中枪。 即便是发生近身格斗,也只是在小范围的三五个人,浴血拼杀几分钟,就结束了。 什么时候,他见过这种大团体的白刃战啊? 这可是两百人的团体白刃,没有任何的枪械,要想活下来,唯有靠手中刀,把对方砍死! 枪战与白刃战最大的不同,就是对视觉的冲击。 枪战中,人们总能尽可能保持最大的冷静,来判断敌方射来的子弹方位,以及自身该躲在哪儿,才能伺机反击。 可白刃战,人们——有谁会冷静? 说是一群吃人的野兽,在相互撕咬,虐杀,也不为过的。 用子弹杀人,能与用刀杀人的感觉一样吗? 尤其在周围所有人,都在拼死砍杀对手时。 所以尽管巴特斯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合格佣兵,但在下面的白刃战开始后,还是被惊呆了。 直到大科勒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后,才猛地一个哆嗦。 巴特斯清醒了。 知道今天来这儿,不是看下面那个好像修罗战场般的厮杀,而是帮大科勒暗杀上岛樱花。 “风、风向难,四级三点五,空气湿度为——” 巴特斯深吸一口气,立即开始正常工作,报出了一组组精准的数字。 大科勒从草丛内拿出狙击步枪,哗啦一声轻响,拉开了枪栓。 感谢东洋的黑市上,能购买到最先进的巴雷特M99,子弹出膛时后的有效射程远超一千米。 躲在这儿,居高临下点射正在忘情厮杀的上岛樱花,简直是太舒服了。 也感谢她能有一头飘逸的长发。 不然,在上百名白袍武士中,要想锁定她还真困难。 金色的狙击子弹,被大科勒在嘴上轻轻吻了后,才放在了枪膛内。 轻吻即将出膛的子弹这个动作,很多狙击手都会做。 这是他们在祝福子弹,飞出去后不要让他们失望。 又是哗啦一声响后,大科勒打开了保险,眯起左眼,枪口开始缓缓转动。 他在搜索在混战人群中,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这么混乱的场面,能瞄准她吗?” 就在大科勒终于从高倍瞄准镜内,捕捉到刚劈杀一人,又折身扑向一个老者的上岛樱花时,背后忽然有人这样问他。 狙击手在锁定目标时,必须得全神贯注。 全神贯注! 哪怕仓兰山崩塌在身边,都不能眨眼睛的。 更何况别人和他说话呢? 可此时此刻,大科勒却宁愿仓兰山一下子塌了,也不希望听到这个声音。 这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巴特斯。 巴特斯,是他的瞭望手,不但负责为他提供精准的风向等数据,还要负责他在全神贯注锁定目标时的安全。 但在这个声音响起来之前,却没有给他发出任何的警告。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巴特斯已经被人给“摸”了。 巴特斯被人除掉后,接下来就是大科勒。 一个趴在地上的狙击手,能躲过在悄无声息间摸掉瞭望手,还又好整以暇和他说话的人,对他所下的毒手吗? 答案很肯定。 不能。 此时的大科勒,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哪怕他稍稍一动弹,都有可能会被一把刀,把脖子上的大动脉划断。 所以他此时除了手脚冰凉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哦,他可以说话。 无声地苦笑了下后,大科勒实话实说:“能。” 那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现在开枪,能在几枪内,击毙她?” “三枪。” 大科勒犹豫了下,又说:“最多五枪。” “哦,那你开枪吧。” 男人好像很随意的说:“五枪内,你没打死她,那么你就有可能会死了。” 大科勒愣住,艰难的说:“现在我没把握了。因为我的心,已经乱了。” “你是个出色的狙击手。” “你知道我要击毙谁?” “除了上岛樱花之外,还能有谁?” “你,你认识她?” 大科勒问出这句话后,立即意识到问了句废话:“你当然认识她。呵呵,请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第1206章 盛开的樱花(下) 背后那个人既然能知道大科勒要狙击谁,当然是认识她的了。 大科勒问出那句话后,立即醒悟这是在问废话了,苦笑了声又问背后那个人,和上岛樱花是什么关系。 背后那个人应该是个装逼犯。 不然不会在想了想后,才慢悠悠的说:“她这辈子应该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数年前把她明媒正娶的丈夫。不过去年时,我把她丈夫给杀了。从那之后,我就成了她的第二个男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呢,我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了。” 背后男人在装逼时,给了大科勒机会。 任何人在装逼时,都会犯下这样那样的错误,尤其在占据绝对优势,却在那卖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时,更是大科勒反击的好机会。 借助身子的掩护,大科勒的右手已经慢慢下伸,摸到了腰间的军刀。 军刀锋利,刀刃还是锯齿形的,这要是刺在人身上,再猛地往下一拉——受伤之人本事再高,也会很快失血挂掉的。 大科勒对自己的反击速度很有信心,全身力气也都集中在右手,以及左肋下。 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在零点零几秒内,就爆发出强大反击力,拧身一刀刺进装逼犯的胸口! 可就在他即将暴起时,所有力气却悠地消散。 不是背后装逼犯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他知道人家是谁了。 李南方。 在大科勒全神贯注锁定上岛樱花时,悄无声息的出现,摸了巴特斯的人,居然是一手把月姐推上金三角南区老大,也把上岛樱花培养成东洋毒品界老大的李南方。 李南方既然是月姐的男人,大科勒肯定会对他有所研究。 而且研究的还很细致。 因为他想搞清楚,这个李南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月姐这种女人对他又敬又畏。 大科勒仔细研究过李南方后,得出的结论让他好像在冬天喝了一罐冷饮那样,凉气不断从心里向外冒。 也唯有李南方这种男人,才能配得上月姐那样的女人。 盖因这厮这厮不但是让世界佣兵界提起来,心里就会发怵的华夏龙腾十二月的后辈,能在英三岛几乎以一人之力横扫汉姆集团,更是早就在国外创下赫赫名头的黑幽灵。 大科勒即便是再怎么骄傲,也很清楚他和黑幽灵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反抗,他或许能死的痛快点。 真要反抗的结果,大科勒不敢去想。 “你怎么不动了?” 李南方的声音有些奇怪:“你垂死挣扎下,或许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大科勒实在受不了这厮的装逼了。 你说你都看出人家要趁着你瞎哔哔时,准备给你致命一击了,你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 既然已经看出人家要对你不利,更有绝对把握在人暴起试图反击时,给予人无法承受的打击,那你还干嘛假惺惺的问人家,为毛不反抗呢? 这让大科勒脑海中浮上一抹清晰的画面,一个大人对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连连勾着手指,满脸蛊惑的笑容:“来呀,来呀,你来打我呀。你能行的,你肯定能把我打到的。” 等天真的小孩子哇呀呀叫着冲上去后,大人却一脚把他踹飞。 然后,再对小孩子勾着手指:“来呀,来呀,你来打我呀——” 大科勒的咬牙声,传到李南方耳朵里后,让他意识到做的有些过分了,讪笑了声:“呵呵,那个什么,我也知道你这种人最看重的,无非是士可杀而不可辱。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啊。” 大科勒能介意吗? 当然——不能! 有生以来,大科勒第一次有了“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悲哀感,长叹一声中,从地上翻身坐起,回头说:“李先生,麻烦你给我个痛快好了。”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李先生的本人。 嗯,长相应该比照片上更帅一些——就是眉宇间隐藏着浓浓的疲倦感,好像有什么无法解决的心事。 “给你个痛快?” 李南方也坐了下来,拿出一盒烟在手里磕打了下,递向了大科勒:“我为什么要给你个痛快呢?” 大科勒实在受不了这厮的装逼,索性不再理他,伸手接过香烟,点上了一颗。 李南方却是谈性甚浓:“怎么,你以为我要杀你吗?” “难道你不想?” 大科勒吐出口浓烟,反问道。 李南方也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只因我要杀你的女人。” 大科勒恨恨地回答。 他实在受不了——忽然有了种无力的崩溃感。 这种感觉,按说不该出现在他这种出色的佣兵身上,现在却有了,这都是被李南方的装逼行为,给大肆撩拨的。 搞得大科勒不厌其烦,只想这装逼犯赶紧给他来一刀,早点结束他的痛苦。 李南方却没有赶紧解决人痛苦的觉悟,继续唧唧歪歪:“你杀了她?” “当然没有!” 大科勒实在——大声吼出这四个字时,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 他皱眉头,不是大科勒对他的态度有多恶劣,而是因为大科勒在吼叫时,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你既然没有杀我的女人,那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看来李南方的心情此时不错,不然也不会原谅大科勒的无礼行为,抬手擦了擦脸。 “我——” 大科勒说出这个字后,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这才发现,他刚才的痛苦,完全是自找的。 眼神清澈盯着他的李南方,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 李南方又说话了:“更何况,就算你要杀樱花,那也是隋月月的意思。充其量,你只是她手里的一把刀而已。刀子本身是不会杀人的,唯有被杀人的人拿在手里后,才会成为一把真正的刀。” 大科勒深深地无力感,再次潮水般的涌来,把他给淹没。 他实在——搞不懂,李南方怎么能这样絮叨,下面两百人正在野兽般的忘情厮杀,其中就包括他的女人。 难道他不该大吼一声什么,飞扑下去吗? 依着李南方的本事,只要他一加入战团,那什么狗屁的断刀流,估计很快就能灰飞烟灭。 可他偏偏不这样做,而是呆在这儿,和大科勒瞎哔哔。 这还是个人吗? 最起码,不是个正常人! 就在大科勒终于给李南方定性时,就听他又说:“就算我想算账,我也会找隋月月的。不过讲真,我找到她后也不会把她怎么地,毕竟她也是我的女人之一。唉,哥们,你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太多的女人。尤其是像你们月姐这种擅于勾心斗角之辈,会让你头大如斗,恨不得找根电线杆子撞死拉倒啊。” 他在说到最后这两句时,还抬手拍了拍大科勒的肩膀。 这动作,就像俩人是多年的老友在聊天那样。 大科勒无话可说,只是望着李南方,半张着嘴巴的样子,像个呆逼。 李南方对呆逼说:“当然了,你们刚才的行为,是不能值得我原谅的。毕竟如果我来迟一步的话,樱花那颗漂亮的小脑袋,说不定就会被你们一枪打爆了。哥们,你的心得有多么黑啊,才舍得打死这么漂亮的女人?” 从小就很向往华夏文化的大科勒,忽然想到了一部经典电影,周星星主演的《大话西游》。 《大话西游》内的那个唐僧,难道附身在李南方身上了? 他还在唧唧歪歪:“所以呢,为了惩罚你们差点铸成的大错,我决定让你们俩也下去,参加这场乱战。” “我们俩?” 大科勒总算重新又清醒了点,赶紧看向了旁边的巴特斯。 李南方在他背后说话时,大科勒就以为巴特斯被摸了。 被摸了的意思,就是脖子上的大动脉,被人拿刀一下划断。 所以大科勒以为巴特斯死了。 巴特斯现在的模样,确实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脑袋被摁在了草丛中,一动不动。 “去吧,去吧,我给你们观敌瞭阵。” 李南方的声音里,全是蛊惑的味道:“我觉得,就凭你们两个的本事,在这种级别的乱战内,应该不会被人干掉。无论怎么说,你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当然了,你们也可以趁乱,干掉上岛樱花。” 他说着话,又从背后草丛内,拽出一团白色的衣服。 还有两把武士刀。 意思是让大科勒俩人穿上这套行头,以避免被南方组的人误伤。 看着这些东西,大科勒嘴角不住地哆嗦。 李南方连让他们参与决斗的衣服,武器都准备好了。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人家早就在暗中描上他们两个了。 李南方要想杀大科勒俩人,他们也根本没机会趴在这儿,亲眼目睹下面这场激战。 “你,你为什么不去?” 大科勒艰难的咬了下牙,问:“毕竟,上岛樱花是你的女人。”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我可不是随便滥杀无辜之辈。我还要给我的子孙后代,积点阴德呢。” 好。 好。 你不是随便滥杀无辜之辈,我们是! 你要给子孙后代积点阴德,我们不用! 可你如果真是心善之辈,那么你就该提前站出来,制止这场血腥白刃战才对。 大科勒按照李南方的意思,穿上白色武士服,拿起武士刀时,巴特斯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醒来的巴特斯,抬手捂着生疼的脖子,看到李南方后脸色一变,正要问什么时,大科勒给他使了个眼色,把衣服,刀子都扔了过去:“这位是李南方,李先生。” 巴特斯不愧是江湖上的滚刀肉,这脑子转的就是快,稍稍呆愣了下,就意识到发生什么了。 再也不多问什么,只是效仿大科勒,飞快的穿上了武士服。 “要活着回来啊,我还想拜托你们两个,给隋月月带信呢。” 倚着一棵树坐在地上的李南方,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哈欠,说道。 “记住了。” 大科勒嘴角抿了下,与巴特斯对望一眼,高举着武士刀,发出一声大吼,向山谷内扑去。 第1207章 盛开的樱花(下二) 大规模的混战双方,都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把对方的首领摆平,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所以血腥白刃战刚一开始,断刀流的藏和先生,与南方组的上岛樱花,就瞄上了对方,低吼着对扑过去。 只是苍兰谷地形复杂,总共就几百米宽,两百多号人在这儿忘情厮杀,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影乱跑,刀光横飞——俩人要想展开终极对决,最起码得先把挡在眼前的敌人摆平才行。 而双方的首领,都是被十数个帮内最精锐的小弟保护着。 唯有确保首领的安全,才能让己方混战的战士们安心。 不然首领嗝屁后,很快就会一败涂地的。 混战开始后,到处都是白刃闪烁,有敌人的,也有己方的。 一个不小心,就会中刀,这是肯定的。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血腥气息,越加的浓郁。 极力发起本次对决的藏和先生,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没被他看在眼里的痞子混混,战斗力会这样的强悍。 不对,也不是战斗力强悍。 他们基本都只懂得拿刀猛砍,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招数。 那像断刀流的好汉们,每劈出一刀,都会有个赏心悦目的名头? 什么横扫三军,什么力劈华山啊,什么黑虎掏心之类的。 可对方那些绝大部分都没接受过培训,只懂乱砍的混混们,却是不要命的! 什么叫不要命呢? 就是他才不管断刀流众好汉对他们使出何种精妙的招式,更看不出猴子捞月后的跟进动作,只是不管不顾的猛砍,猛劈。 藏和亲眼所见,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在砍翻两个南方组混混后,还没来得及拔回刀子呢,就有一把长刀自他胸口,猛地突刺了出来。 藏和的心,猛地一揪,疼地要死。 他的关门弟子,可是他数年来都悉心培养出来,准备接任下一代断刀流掌门的。 怎么就死在这场乱斗中了呢? 关门弟子,还有许多的精妙绝招没使出来啊。 更让藏和几乎要吐血的是,那个一刀刺杀关门弟子的南方组混混,本来是高举着长刀扑向某人时,却被敌人一脚提前踹在肚子上,惨叫着向后摔倒时,长刀顺势刺进了关门弟子的后背。 乱战。 藏和终于醒悟,手下一帮混混的上岛樱花,为什么敢答应和高手如云的断刀流对决了。 盖因在这种无法展开自身优势的大规模乱战中,任你武功再高,你也施展不出来的。 乱拳打死老师傅,说的就是眼前了。 还有一点是让藏和无法接受的,对方那些下三滥混混,怎么可以如此的不要命! 个个都像是打了个鸡血的疯牛那样,眼睛通红的嗷嗷叫着,不顾生死的猛扑,猛砍。 “啊!” 不知道身中几刀,又是斩中别人几刀的小木一郎,终于扑到三浦优良面前后,刚举起刀就被人一脚踹飞——高举着的武士刀,倒是在阴差阳错中,刺进了一个敌人后背。 他可不管这个敌人是谁。 他的心中,眼里,只有一个三浦友和。 他仿佛又看到了女儿那双不再飞扬的眸子,耳边仿佛听到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的欢愉叫声。 他要杀,杀,杀! 他要杀尽断刀流的人! 先杀三浦优良。 一声狂吼声中,小木一郎拔出刺在敌人后背里的长刀,再次扑向三浦优良。 只是他在拔刀的工夫,三浦优良已经狞笑着提前扑来,长刀直刺向他心口。 本能的,小木一郎向旁边一躲,却撞在了不知道是谁的身上,脚下一个踉跄。 噗! 锋利无比的武士刀,就像筷子插雪那样,刺进了他身体里。 幸好他及时躲了下,才避开了要害。 三浦优良的全力挺刺,一刀就刺进了小木一郎的右肩下。 虽说这一刀不是致命的,可三浦优良不觉得小木一郎身受重伤后,还能和他展开对决。 他狞笑着,大声吼道:“小木君,你知道吗?你老婆床上的功夫,相当高超啊,每次都把我给搞得欲仙欲死。还说要和我结婚。哈,哈哈,我会和她结婚吗?等我再玩个三五月,就会介绍她去拍电影。让全天下的男人,都——” 他吼到这儿时,被他长刀刺中右肩的小木一郎,身子忽然猛地前倾! 锋利的长刀,随着他向前猛撞过去,刀尖自背后刺出。 三浦优良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小木一郎中刀后,因为剧痛而垂在地上的长刀,毒蛇般昂首,精准无比的自三浦优良左肋下第四根肋骨下,狠狠刺中了他的心脏。 “她,能给你这种舒服吗?” 小木一郎攥着刀把的双手,猛地一翻。 三浦优良的身子,触电般的一哆嗦。 心儿,碎了。 他到死都搞不懂,被他视为窝囊废的小木一郎,怎么可以刺中了他。 是他,明明先此中小木一郎的,好不好? 公平,何在? 天理,在哪儿? “杀!” 随着一声还带有些许稚气的怒吼,有清脆的当啷声,惊醒了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小木一郎。 是武藤替他及时挡住了劈来的一刀。 “杀!” 小木一郎身子猛地一颤,也嘶声大吼了句,蹭地抽回长刀,右肩下还插着一把长刀,满脸鲜血好像厉鬼那样,高举起长刀,恶狠狠劈向一个黑袍武士。 本该以一敌十的断刀流诸好汉,被一群被他们视为乌合之众的混子,给逼的节节败退。 藏和先生总算明白了。 上岛樱花派出的这一百个人,都是和断刀流有着血海深仇的疯子。 他们根本不在意自身的伤亡,只想和敌人同归于尽。 断刀流败了。 藏和先生根本不用再看,也知道己方彻底败了。 他们不是败在装备,高超的杀人技术上,而是败在刻骨的仇恨面前。 身为断刀流的大当家,藏和很清楚此站败北后,不但苍兰谷会易姓,而且世间从此再无断刀流。 想到流传逾千年,曾经为国血战并赢得国民尊重的断刀流,竟然在自己手里就此消失——藏和先生的心,好像被人拿刀子在挖。 “不,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必须要力挽狂澜,力挽狂澜!” 藏和先生忽然大吼着,双手持刀用肩膀猛地抗开拼命保护他的几个亲卫,扑向了十数米外向这边斩杀而来的上岛樱花。 他还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那就是斩杀南方组的老大上岛樱花。 只要能把那个女人给斩杀了,断刀流就算被杀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算胜利了。 他在,断刀流就在。 弟子死没了怕什么? 东洋有着上亿国民,只要能脚踏实地的发展,成长,最多十年,断刀流依旧会傲然于世界的东方。 藏和在扑向上岛樱花时,后者也看到了他。 “闪开!” 知道最最关键时刻来临的上岛樱花,抬脚踢开挡在她面前的嘎拉,双手紧攥着的断刀,斜斜地放在右肩上,娇叱一声对冲了过来。 她要想彻底在东洋站稳脚,让官方,让麾下无论何时都不敢轻视她,那么当前斩杀断刀流的掌门,就是最好的机会。 仿佛老天爷也很希望双方老大,来一场精彩的终极对决,所以俩人怒吼着扑向对方时,无论敌我双方的小弟,就很有眼力的闪开了。 当! 随着一声震响整个仓兰山谷的兵器碰撞声,暗红色的火花,猝然爆发。 一闪即逝。 藏和先生在最后的拼死一搏时,所爆发出的能量让天地都能变色——又岂是上岛樱花所能抗衡的? 鲜血,自上岛樱花虎口处淌下。 如果不是她在战前用白布把刀柄绑在了手上,这次兵器碰撞,长刀肯定会脱手飞出。 本来,力气就不是女性所擅长的。 女性杀手,基本都是走阴狠路线。 尤为重要的是,现在藏和先生与上岛樱花,就是小木一郎与三浦优良的翻版。 一个是为了一决解决后患,一个却是为了自身流派的存亡。 两厢比较,在拼命这一点上,上岛樱花明显不如藏和先生。 她只想杀人,却不想死。 她的男人已经自海外活着回来,不日就会出现在她面前,轻拥着她性感的娇躯,嘴巴轻咬着她最敏感之处,把她送上云端里,飘飘地飞翔——她还没享受到那种销魂的味道,怎么能舍得去死呢? 反观藏和先生,把断刀流、自身的存亡,都寄托在了和她的终极对决上,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拼杀而不防守,当然能从气势上胜过她,就像处在绝对下风的小木一郎,能在重伤下仍能成功刺杀三浦优良。 战场上,越是怕死的人,死的越快。 越是不怕死的人,反而有可能会活下来。 一刀劈出后,藏和先生没有丝毫的停顿,再次虎吼一声,横刀急扫,对着上岛樱花的脖子。 双臂被震得没了知觉的上岛樱花,咬牙竖刀。 当! 又是一声脆响。 这次上岛樱花的运气,可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她的长刀被荡开后,藏和先生的刀尖,自她左肩横扫而过。 一蓬鲜血,在此时忽然钻出云层下的太阳照耀下,显得各位刺眼。 倒是没有大片的血肉被削掉,只是刀尖狠狠划过她的肩膀,划出了一道血口。 鲜血落下时,洒落在上岛樱花的后背上。 就像一朵朵盛开的樱花。 “老大!” 被上岛樱花一脚踹到旁边的嘎拉,看到上岛樱花血溅当场后,惊恐的嘶声吼叫着,就要扑过来,却被断刀流的其他人给挡住了。 因轻敌而损失惨重的断刀流,在当前残酷的存亡之际,居然爆发出让南方组害怕的狠戾。 这是因为他们深知,藏和先生能否顺利斩杀上岛樱花,对于他们今天能否活着离开战场,有着决定性的关系。 所以,哪怕极度担心上岛樱花安全的嘎拉,率众势如猛虎的扑过来,断刀流的人宁死也要挡住他们。 “贱人,去死吧!” 一刀奏效后,藏和先生信心大增,狞笑着第三次举刀,扑向了上岛樱花。 第1208章 那可是他的女人 “蠢货。” 看到上岛樱花左肩受伤,有鲜血迸溅而起后,躲在山谷左侧树林内的李南方,低低骂了句,哗啦一声抱起了大科勒的狙击步枪。 李南方不是专业狙击手,却有绝对把握能把藏和的脑袋,一枪打爆。 不过他刚要扣下扳机,却又松开了。 上岛樱花在藏和第三次斩杀过来后,终于意识到,她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再也顾不得她是美女,与是南方组老大的威严了,慌忙向左一扑,及时一个懒驴打滚,将将躲过了这致命一刀。 幸亏围在周遭的其他断刀流弟子,都在拼命抵挡嘎拉等人,才让她躲过了被冷刀斩杀的厄运。 “哪里逃,留下命来吧!” 看出上岛樱花的嚣张气焰,彻底被自己打垮后,藏和先生就知道本次的终极对决,已经没有悬念了。 他今天,铁定能把上岛樱花力毙当场。 断刀流,依旧会傲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更重要的是,随着上岛樱花的殒命,断刀流极有可能趁机接过鸟无头的南方组。 那样一来,不但能凭空接收上万小弟,还能为代替南方组垄断帝国的整个毒品业。 而这一切,仅仅是需要藏和先生,此时亡命一战! 刺啦一声响中,大吼着扑向上岛樱花的藏和先生,右胯处鲜血迸溅。 却是扑倒在地上的上岛樱花,及时跪地而起,横向一刀,扫中了他的右胯。 但这点小伤算什么? 只是敌人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藏和先生狞笑着,丝毫不顾,第四刀力劈而下。 上岛樱花唯有斜刺里扑出,再次狼狈异常的躲了过去。 藏和先生紧追不舍。 上岛樱花边挡边退,向山谷左边斜坡上。 此时此刻,所有断刀流的弟子们,都已经看出断刀流历史最重要的一刻来临了——从没有过的齐心,让他们残存的数十人,嘶声吼叫着不顾生死,拼命聚拢在了藏和先生周围。 一番拼杀后,以仇恨为骨的南方组,明显占据了大上风。 还能抄家伙战斗的人数,得比断刀流弟子多出十多个。 此时更是追着他们不断忘情的斩杀,不断有人惨嚎着倒下。 尤其在山坡上忽然冲下两个白袍猛人后,断刀流死伤更重。 也就是在十几秒钟内吧,就有十个左右的断刀流弟子,被彻底疯狂的南方组成员,给砍杀倒地了。 可剩下的那些人,却死都不肯离开藏和先生周边半步。 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愣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为藏和先生铸起了一道拒敌于外的长城。 某民族深藏在骨子里的强大兽性,让他们全然忘记了生死,在上岛樱花第五次狼狈躲开藏和一刀时,居然齐声大吼着,向外反冲了一步。 四五个冲锋在前的南方组成员,立即惨叫着倒在了刀下。 “杀,杀,救出老大!” 嘎拉的眼睛也红了。 他现在有多么后悔,笔墨难以形容,怎么就没拉住老大去和对方老大决斗呢? 嘎拉以为,上岛樱花已经是当是数得着的高手了——可在对上不顾死活的藏和后,她以往的强大外壳,很轻松就被人给击穿了。 现在,正被人家追着砍,连滚带爬,狼狈无比的。 上岛樱花如果死在本次乱斗中,嘎拉不觉得他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和断刀流的同归于尽罢了。 不然,李南方能绕过他? 可就算他很清楚这些,也用出了全力往前拼杀,但先一步意识到生死存亡的断刀流弟子,此时个个都悍不畏死的防守。 本来,断刀流弟子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开战后损失惨重,完全是因为小看对方才付出的代价。 一旦他们端正态度,把对方当生死大敌来看,齐心后立即就能爆发出的大能量,可不是南方组这些不要命的人,能比的。 一个冲锋,胳膊却被人砍了一刀的嘎拉,唯有后退,冲身边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伙嘶声吼叫:“快,冲进去,救回老大!” 当我们是傻子吗? 和这些彻底疯狂的鬼子拼命。 大科勒心中冷笑,对嘎拉的嘶吼声听而不闻,嘴里却和巴特斯一起,大吼着杀杀杀,长刀乱劈,脚下不动。 他们之所以敢磨洋工,就是笃定藏在山坡处的李南方,绝不会袖手旁观他的女人被人劈死。 李先生为毛没有冲下来,可能是有他的想法吧。 至于李先生有什么想法,大科勒俩人猜不出,也懒得猜。 他们面对势若疯虎的断刀流弟子面前,保护自己不受伤就好了。 上岛樱花的生死,实在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啊。 大科勒俩人想的没错,早就赶来现场却没有露面的李南方,确实有他的理由。 第一,他可不想陷身这种残酷的白刃战中。 在这种大团体的白刃战里,只要能活下来的人,不是因为他功夫多高,而是因为他运气够好。 相信各位应该知道金庸老爷子笔下的大侠郭靖吧? 郭靖身负降龙十八掌,九阳真经等绝世武功,在最后一次华山论剑中,力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 可在襄阳保卫战中,郭大侠却与妻子黄蓉,儿子郭破掳等人一起,力拼蒙古铁骑——最终,血染襄阳城下。 天下第一高手,都战死在混战中,李南方这个不发疯时,最多只能算天下第十八的高手,又有什么理由能确保在当前乱战中,最终能毫发无伤的存活下来呢? 请注意,是毫发无伤。 大丈夫不怕死,但要死的重如泰山。 像眼前这种死了也就一根鸿毛的决战,聪明人没必要去参与的。 第二,则是李南方也希望,上岛樱花能借助本次血腥白刃战,一举确定她在东洋的江湖地位。 率领一批毒贩子,却能把人数相当的断刀流给全歼——即便是山口组也做不到啊。 东洋那群庞大的江湖好汉们,只会对上岛樱花又敬又畏,竖起大拇指赞一个你好牛比。 也唯有这样,上岛樱花才能彻底地站稳脚跟,让山口组等大组织,不敢轻易招惹她。 那样,李南方放养在东洋的这只金母鸡,才能给丫的下好多金蛋,来供他在世界各地都能花天酒地,混吃等死。 籍这两点,李南方才没露面。 但现在看来,他不露面不行了。 他的东洋女人,已经被人追着砍到节节败退了。 李先生其实还是很有良心的。 如果老天爷必须让他在能下蛋的金母鸡,与上岛樱花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上岛樱花如果香消玉损了,去哪儿找金母鸡呢? 道理如此的简单,李南方当然很清楚。 叮叮当当! 一连串的兵器相撞的脆响过后,边退边抵挡的上岛樱花,已经退到了山谷左侧的半截处。 藏和先生却紧追不舍,满脸的狞笑,丝毫不介意她是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地形。 事实上,如果上岛樱花不是占据有利地形,刚才可能就被人一刀砍死了。 同样,紧紧追随,护卫藏和先生的断刀流残余十数人,也是靠占据有利地形,极力抵挡狠命反扑的嘎拉等人。 与在狭窄的山谷内死命相杀不同,残余的十数名断刀流弟子,在退上山坡后,反而因为人少,爆发出了他们原本的优势。 真以为,他们这数年,十数年甚至二十多年的舞刀弄枪是白玩的? 尤其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地形,战斗力是相当的犀利。 反观乱战中因悍不畏死而人数占优的南方组成员,这会儿体力都出现了明显的不支,更处在仰攻的劣势,冲的最猛的几个人,都被人干脆劈倒,惨叫着往下翻滚。 就这种情况下,嘎拉再怎么着急,也是白搭的。 除了换取两刀外,屁都得不到。 就这,还幸亏有人及时拉了他一把。 不然,他就绝不仅仅肩膀受伤了,而是脑袋被人劈成两半了。 “上啊,杀!” 嘎拉不甘的嘶吼着猛回头,催促及时把他拉了一把的人。 回头后,他才呆愣了下。 这个人,居然不是南方组的人。 南方组所有参与本次决斗的成员,可都是嘎拉一手挑选的。 除了对上岛樱花进行贴身保护的嘎拉等人外,其他九十个人都是东洋本地人。 就是断刀流的苦主。 那么,这个身材高大,高鼻子蓝眼睛的欧美货,又是哪儿来的呢? 当务之急,嘎拉实在没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 无论这个嘴里喊得震天响,脚下却绝不突前的欧美货是哪儿来的,只要他身穿白袍,能帮南方组杀人,就是嘎拉的朋友。 “老大没事的,相信我。” 在嘎拉发楞时,大科勒优雅的笑了下,轻声对他说。 他是坚决不相信,李南方能眼睁睁看着上岛樱花被敌人追上,一刀把脑袋给砍下来。 可嘎拉却不知道啊。 “去尼玛的没事,没看到老大快不行了吗?” 嘎拉骂了句,也懒得再驱使这欧美货了,大吼着转身,双手持刀向前猛冲。 大科勒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后,当然很生气了。 真想在背后,给嘎拉致命一刀啊。 不过他不敢。 因为他很清楚,嘎拉就是李南方一手提拔起来的。 如果此时他因为被骂,就羞恼成怒给嘎拉背后一刀——哎,有谁知道明天的太阳是什么样? 所以呢,大科勒最多只能对嘎拉背后竖了个中指后,就看向了旁边头也拿刀乱舞,嘴里吆喝的比谁都响的巴特斯,呶了下嘴巴。 后者会意,再次撕心裂肺的大喊出一声杀啊,却转身调头冲下了山谷。 刺杀上岛樱花的任务失败后,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李南方没管那俩欧美货,只是全神贯注盯紧了上岛樱花。 狙击步枪早就被他扔了,现在他的人,也已经来到了半山坡,就趴在灌木丛内看着他的女人。 那可是他的女人啊。 此时哪有半点老大的样子,手脚并用的向高处爬来。 这架势,和她在床上某个动作,很相似啊。 第1209章 他为什么愤怒? 第不知道多少次挥刀格挡藏和的长刀时,被上岛樱花绑在手腕上的绳子,被刀锋划断了。 藏和趁机又是势大力沉一刀斩来,仓惶中的上岛樱花,半跪在地上,极力握刀招架。 大响声中,长刀终于脱手,嗖地飞出了十多米,落在了一丛灌木丛内。 有长刀在手时,上岛樱花都不是藏和的对手,何况无刀? 哪怕上岛樱花天生就是干杀手的料,在断刀流某长老的血腥苦练下,进步神速,能一刀把长老的脑袋砍飞。 但她练武的时间太短了。 大半年的苦练,远远不是在武道一途侵淫数十年的藏和对手。 尤其在藏和开始发狂,拼命后。 双方的实力差距,此时就突显出来了。 上岛樱花还做不到古龙大侠在武侠小说里所说的那样:“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没有了长刀,身边又没麾下保护,她除了四肢着地,高高撅着她的性感美臀,飞速向灌木丛那边爬去,希望能拿回长刀,再被人藏和一刀斩杀——还能有什么办法? 去拿刀,这也是人之本能。 可是,已经见到胜利曙光的藏和先生,会给上岛樱花重新捡起长刀,再和他垂死挣扎的机会吗? 别忘了,本次血腥白刃战中,断刀流的上百精英,几乎被砍杀殆尽。 没看到人数占优的南方组成员,正在嘎拉仿佛泣血般的嘶吼声中,好像巨浪那样,一波一波狠命冲击着断刀流的防线吗? 绝不能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藏和先生狞笑着,双手持刀,嘴里发出“杀鸡给给”的怪叫,身子前倾几近四十五度角,扑向上岛樱花。 美女的后背,翘臀就眼前! 藏和先生触手可及! 尤其在上岛樱花总算扑进灌木丛内后,就算她能抓起长刀,但也没有了转身的机会。 “真是可惜了这性感身材,却要被我劈成两半了。罪过,罪过。” 藏和先生心中忏悔着,深吸一口气,双手高举着长刀,怪叫着劈了下去。 “不要!” 在下面十多米处,正率众死命向上冲杀的嘎拉,看到这一幕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他的吼叫声,吸引了正在亡命相搏的所有人。 好像是被人用遥控控制那样,敌我双方都齐刷刷的抬头,看向了那边。 战斗,结束了。 包括嘎拉在内的所有人,在看到藏和先生力劈华山劈向只露出个翘臀的上岛樱花时,脑海中都悠地浮上了这个念头。 上岛樱花死了——可能。 她一死,南方组残余众人的精神,就会立即崩溃。 没有了精神支柱后,他们还残剩的这二十来人,一个也别想逃出苍兰谷。 时间,仿佛在藏和先生举刀劈下的瞬间,凝固。 所有的嚎叫声,兵器碰撞声,也都奇迹般的骤然停顿。 无论敌我,都在等候上岛樱花香消玉损这伟大一刻的来临。 鲜血,如期迸溅而起! 就像喷泉那样,仿佛把整片天,都遮住了。 可—— 可! 可这鲜血,却不是上岛樱花的。 而是,已经胜券在握的藏和先生。 好像喷泉那样喷溅而出的鲜血,是从他的后心位置,呲呲地窜出。 鲜血落下时,一截长达四五厘米左右的刀尖,出现在了血喷的部位。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我,藏和先生明明已经一刀斩了下去,本该被劈成两半的上岛樱花,怎么会有机会反手一刀,把他给刺了个对穿呢? 难道说,俩人同归于尽了? 在藏和先生的长刀,狠狠斩在上岛樱花身上时,她也拼死转身,使出了致命一刀? 肯定是这样。 突然间就石化当场的嘎拉等人,心里都这样想到:“血腥白刃战的结果,居然是双方老大同归于尽。” 两个老大都已经挂掉,那么双方小弟,还有在继续拼杀下去的必要吗? 出人意料的现实,让嘎拉等人的拼杀戾气,悠地消散。 这次对决,没有赢家啊。 当啷一声,有刀子落在了山坡的石头上。 却是断刀流的一名弟子,松开了手,开心地笑道:“结、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都结束了。接下来,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 失魂落魄的嘎拉,喃喃地说到这儿时,刚要也把刀子扔掉时,眼睛却猛地睁大! 所有人都看到,有个人! 有个人,居然从灌木丛内缓缓站了起来,手持长刀。 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色,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脸上也是——但她却有一头飘逸的长发。 “老大?” 呆呆望着浑身是血的那个人,嘎拉强烈怀疑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应该被藏和先生一刀劈杀,临死前才反戈一击,和对方同归于尽的上岛樱花,居然站了起来。 她不但站了起来,而且还慢慢地伸手,放在了躬身满眼都是不相信的藏和额头上,轻轻一推。 藏和先生好像长长吐出一口长气,仰面倒了下去。 “藏和,你输了。从此,断刀流就此灭亡。” 推倒藏和后,满脸是血的上岛樱花,微微一笑,就像脚踩七彩祥云的红衣仙子那样,迈步走出了灌木丛。 居高临下望着二十来个敌我双方小弟,女人挺起她饱满的胸膛,展开双臂,骄傲的说道:“战斗,结束了!断刀流,输了。你们,还不放下武器,难道等着被斩杀殆尽么?” 下面二十多个人,都呆呆地望着上岛樱花。 终于有人开始抬手揉眼睛,确定所看到的是幻象,还是真实的。 是真的! 几乎把眼珠从眼眶里揉出来的嘎拉,猛地张嘴:“老大,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上岛樱花微笑着,淡淡地说。 “赢了!” “我们赢了!” “我们打败了断刀流这些畜生,畜生——你们还我女儿的命来!” 小木一郎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嚎叫声,猛地扑向了一个断刀流的弟子。 那个断刀流的弟子手里还握着刀,他明明可以一刀刺死小木一郎,却扔掉了手中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任人对他狂扁。 正如大家那会儿所感觉的那样,血腥白刃战到这种地步,谁的老大最先倒下,哪方的精神支柱就会轰然倒塌,再也没有勇气血战了。 小木的嘶吼声,惊醒了其他南方组成员,纷纷大吼着扑了上去。 所有人,都抛掉了刀子。 他们不是不想把这些人刺死,而是觉得一刀刺死后,就再也不能像当前这样,狠虐很久了。 呆望着上岛樱花的嘎拉,泪水忽然淌了出来。 泪水淌下满是血污的脸颊,冲出两道明显的泪痕。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对老大的敬仰之情。 就在刚才,老大明明处在被人宰割的处境下,怎么可能会反败为胜,一刀结果了藏和呢? 这,太不科学了啊。 不过嘎拉当然不会去考虑这种现象科学,还是不科学。 最重要的是,老大还活着,他还活着! 他们都活着,这就预示着自今天起,南方组在东洋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山口组都不敢小觑的地步。 “放过他们吧。杀一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 上岛樱花淡淡地说着,自死不瞑目的藏和胸前,拔出长刀,倒提在手里,缓步走了下来。 嘎拉立即执行老大的命令,对小木等人吼道:“老大说了,放过这群行尸走肉!” 老大刚一刀弄死断刀流掌门,自身威势直冲斗牛,有谁敢不听她的话? 更何况老大说的也没错,随着藏和毙命,断刀流从此彻底灭亡,残余的这十几号人,就是行尸走肉了。 能够亲身残余消灭断刀流的战斗中,并活到最后,这已经是苍天开恩了。 大仇得报后,再欺负一群行尸走肉,未免不是英雄。 “滚吧,滚!” 小木一郎抬手揪住被他骑在身下狂扁的断刀流某弟子,一拳打在了他下巴上。 看到那个人好像葫芦那样,叽里咕噜的向山谷下滚去后,小木一郎开心的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笑声骤停,身子也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却是他在一番极力拼杀过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现在大仇得报,心中狂喜下就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昏过去也是很正常的了。 “走吧,都回去。” 上岛樱花回头看了眼藏和的尸体那边,吩咐嘎拉:“受伤的弟兄们暂时不用管,自有官方出手。” 双方决战之前,就已经和官方写好了相关协议。 无论双方谁胜谁败,只要战斗结束后,站着的人必须立即离开现场。 然后,早就准备在苍兰谷外的警车,救护车才会如飞而至,勘察现场,抢救伤者。 可以肯定的是,对决开始后,会有很多人伤亡。 官方,该怎么解释这些伤亡呢? 理由很简单——苍兰谷正在进行某开发工程,结果在施工中山体忽然滑坡。 反正整个事件,都在官方的严格控制范围之内,休说会在全国引起轰动了,就算本地闹市区的市民们,也不会知道。 当然了,双方要想请官方彻底隐瞒此事,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孝敬,是免不了。 事后,胜者一方还要再奉上同等的酬谢金。 但这有什么呢? 只要能把对方灭掉,从中获取的利益,可是这些钱的无数倍。 不大会儿,上岛樱花就在嘎拉等人的簇拥下,相互搀扶着走出了苍兰谷。 现场,只留下上百的伤亡者。 “简直是太惨烈了。唉,不过这样也好。借助南方组铲除越来越让民众反感的断刀流,也算是为民除害,算是我的政绩了。” 等上岛樱花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谷外后,本地警方老大才在数名荷枪实弹的警员簇拥下,走出藏身之处,快步来到了藏和的尸体面前。 藏和仰面朝天,死不瞑目的双眼里,全是愤怒。 对刑侦很有一套的局长,看着藏和过了片刻,才问身边人:“他为什么愤怒?” “可能是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中吧?” 随行人员随口回答。 第1210章 李南方的苦心 已经看到胜利的藏和先生,为什么会愤怒?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只会把这愤怒带到天国里,像他伟大的主诉说,为什么在他双手举刀,要把上岛樱花劈成两半时,灌木丛内却忽然出现了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早就藏在灌木丛内了。 上岛樱花那把被藏和磕飞的长刀落进灌木丛内后,被他顺势一把抄住。 上岛樱花连滚带爬的扑进灌木丛后,就是扑在了他身上,和他面对面,被他左手搂住了腰。 男下女上的姿势很暧昧啊,好像在做那种丢人的事。 藏和先生在举刀劈下去时,也看到了被上岛樱花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 但他才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双手劈下的长刀,没有丝毫的停顿,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无论这个男人是谁! 哪怕是藏和先生的亲爹,只要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儿,藏和也会把他连同上岛樱花,一同劈成两半,回家再布置上灵堂,嚎啕大哭我的个爹啊—— 那一刻,别说是藏和先生的亲爹了,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挡住他全力一刀! 可那个不是他亲爹的混蛋,居然抬起了右脚,用脚底板挡住了那一刀。 这才是让藏和先生愤怒的主要原因。 他,死! 都搞不明白,那家伙怎么用脚底板,能挡住他的长刀呢? 怎么能呢!? 李南方不会告诉他,这就是传说中的沾衣十八跌—— 在藏和宝刀全力劈下时,李南方抬起的右脚,如果角度有一丝的不对劲,他的右脚就别想要了,铁铁的会被人一刀劈成两半的。 幸亏李南方的运气一向超级好,这可能是他平时很喜欢笑的原因? 反正藏和先生那迅猛如电,势大力沉的一刀,劈在他右脚脚底板上的电光火石一刻,他右脚及时向上翘了下,让鞋底呈现出最能卸力的四十五度角,避开了锋利的刀锋,仿似踩在了刀刃上,这才导致藏和的武士刀稍偏,把他整个鞋跟都削了下来。 好刀! 这俩字,李南方可谓是发自肺腑的。 但他绝不会因为藏和先生的好刀,就放弃这一闪即逝的杀机,握着上岛樱花那把长刀的右手,及时向上一举。 也算是用上全力了吧。 于是,上岛樱花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就顺利刺进了藏和先生的心脏,从背后穿出来。 再于是,藏和先生就像忽然断了电的发动机那样,再也没有一点动力,只能双眼满是愤怒的,望着李南方死不瞑目了。 临死前的那一刹,藏和先生才想问问李南方是谁的。 李南方能从他满是愤怒的眼眸里,看出他的心思。 更能猜到他在临死前的那一刻,肯定是在大骂上岛樱花简直犹如“东洋武士”这个伟大的词汇,怎么可以在这地方,事先埋伏下杀手,又故意诈败吸引他来这儿,却在以为胜券在握时,被一刀刺死呢? 藏和先生死不瞑目,那是他的事,和李南方无关。 李南方只关心上岛樱花受伤严重与否,顺便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现在不方便露面,你走你的。等到了晚上,我再去找你。哦,对了,别忘了给我准备一双鞋子。为了救你,我可是牺牲了右脚上的鞋子。” 李南方不露面,那是他不想让潜伏在密林中,密切监控这场血腥白刃战的警方,知道藏和先生是死在他手里的。 那样,他就会被警方注视,以后再来东洋这个和平的伟大国度做点什么时,就麻烦多了。 更何况,让所有幸存者,警方都看到断刀流掌门是死在上岛樱花手里的,这对她的“凶名”有着相当大的提升,以后再有人试图打她主意时,就得考虑下藏和先生的下场了。 上岛樱花还算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李南方的意思,这才强压着心中的狂喜,缓缓站起身,带着她的人,扬长而去了。 上岛樱花还没走下山谷里呢,李南方就已经离开了灌木丛,顺便带走了大科勒留下的狙击步枪。 如果让警方发现这东西的话,肯定又会节外生枝,根据上面的指纹,来追查枪手了。 警方会怎么处理苍兰谷的后续事物,上岛樱花才不会去管。 她已经提前预支给了当地官方一笔巨款,用来清理后尾。 当地官方的信誉还是很不错的,不是国内某些无良污吏,收人钱财却不为人做事。 东洋官员,基本都是有底线,有原则有操守的精英人士。 不然,怎么能赢得大陆那些公知大咖的崇拜? 所以在顺利离开苍兰谷后,上岛樱花就不用再为后续事操心了。 回到住处的路上,极力压抑心中狂喜的上岛樱花,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 虽说不用她来收尾,但谷内还有好多南方组的伤者。 总不能在南方组取得胜利后,就忘记那些曾经为组织流血牺牲的帮众吧? 胜利了。 也是一场惨胜。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话,用在南方组与断刀流的这次对决上,是相当合适的。 也幸亏李南方的及时出现,帮忙干掉了藏和先生。 不然包括上岛樱花在内的嘎拉等人,今天都别想活着回来了。 藏和先生应该是个杀伐果敢的人,很清楚铲草必须除根的重要性,血战结束后,铁定会率领断刀流残余人士,对南方组伤者补刀。 本次血战的结果,相信大大出乎了藏和先生的意料。 他死了,都没相信南方组这些下三滥的混混,能在双方人数相同下,战斗刚开始就给断刀流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重创。 说起来,还是断刀流太轻敌,才导致了如此毁灭性的后果。 断刀流的上百好汉,有谁能想到南方组这次派出来的人,除了上岛樱花与她的“警卫团”之外,个个都与断刀流有着血海深仇? 但饶是如此,上岛樱花在很多年后的岁月里,只要一回想起这场血战,还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后怕不已。 仇恨,确实是促使南方组成员亡命拼杀的唯一动力。 但仇恨再大,也不足以左右整个战局。 别忘了,上岛樱花在被人藏和给追的狼狈败退时,仅剩的十余名断刀流弟子,在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后,短短几分钟内,就劈倒了十多名南方组成员。 如果藏和先生能顺利斩杀她,那么立即崩溃的也只能是嘎拉等人了。 看看能走出苍兰谷的这些人吧,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的? 就是上岛樱花本人,全身伤痕也多达二十多处。 尤其左后肩出的那道伤痕,更是差一点把她肩膀卸下来。 万幸的是,南方组有着上万儿郎,即便是参战的所有人都壮烈牺牲,但只要上岛樱花能活着回来,只需几个电话,就能有上百精锐小弟,在她所住的连蒙山别墅周围,布下了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阵容。 很多大人物的死,都是死在胜利后。 那是因为胜利后,大人物紧绷着的神经松懈,警惕心消失,这才给予了敌人可乘之机。 有谁敢保证,本次对决中一败涂地,伤亡惨重的断刀流余孽,不会狗急跳墙派遣死士,潜伏进老大别墅内,试图干掉她? 嘎拉可不想造成自身去主动喂狗都无法弥补的遗憾,车子离开南方组自家医院时,就再三电话询问那边安全的问题。 获悉绝对安全,并没有在连蒙山老大别墅方圆五百米内发现任何嫌疑人后,才在十数辆车,上百精干小弟的簇拥下,护送上岛樱花驶上了回家的路。 等上岛樱花处理好必须处理的那些事,车子来到连蒙山别墅门前时,天色已经黑了。 负责别墅安全的小弟头目,立即率领七八个小弟,小跑着来到车前,打开了车门。 坐在副驾驶上的嘎拉先跳下车,四下里扫视了几眼,沉声问道:“没问题吧?” “没有任何我问题,我敢用脑袋来保证。” 小头目立即挺起胸膛,铿锵有力的回答:“在接到您的电话后,我就派人在数百米之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休说能有可疑者潜伏了,就连一只老鼠不经允许,也休想接近别墅三百米内。” “嗯,不错。” 这个小弟是嘎拉来东洋后大力提携的,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夸奖后,才亲自拉开了后车门。 一只棕色及膝细高跟马靴,缓缓从车内探了下来。 老大要下车了。 以往负责老大别墅安全工作的小头目诸人,当然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老大了。 可很明显,他们以往在看到老大时,无论是心情还是目光,都没有现在这样慎重。 甚至还有些紧张。 这当然是因为上岛樱花带领一百人,把同等人数的断刀流给灭掉的原因。 自这一战后,上岛樱花不但彻底奠定了她在东洋黑道上的地位,自身威信在麾下儿郎的心目中,也是上升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步。 回家之前在自家医院里时,上岛樱花就已经包扎过伤口,并换了一身新衣服。 及膝高腰细高跟马靴,黑色紧身皮衣皮裤,大大的变色眼镜,手上还戴着黑色皮手套——这身行头,好像已经成为了所有女性老大的经典必备。 集威严,冷傲,性感与不可仰视为一身。 总能给手下带来沉重的心理压力,唯有再次低头,以表示绝对的臣服。 “都散了吧。嘎拉,你也累了,今晚就不要亲自值班了。” 上岛樱花摘下脸上的大墨镜,淡淡地说了句,不等嘎拉说什么,迈步走向别墅客厅。 这栋别墅是五层组成的,两层地下,三层地上。 上岛樱花的卧室,就在第三层的最东边。 整栋别墅所有的房间里,包括地下室,后面的露天泳池处,所有的灯都开着。 足够的光明,能让黑暗无处可藏。 上岛樱花走进客厅时,秀眉微微皱了下,抬手好像要关灯,却又缩了回来。 来到三楼卧室门前,望着天花板的上琉璃灯,她又低低叹了口气,这才开门。 刚开门,就有个哈欠声,自床上传来。 第1211章 怕你不再喜欢我 在苍兰谷的灌木丛里时,李南方曾经告诉过上岛樱花,说今晚会来找她。 上岛樱花坚信,既然他说今晚会来,那么肯定就会来。 时隔大半年,死而复生的男人终于要回到她身边了。 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能形容上岛樱花此时的心情。 狂喜,那是肯定的了。 休说在她最最危险时,李南方忽然出现救下她的同时,一举刺杀的藏和先生。 即便上岛樱花能死在藏和手里,只要在临死前能够再看到她的男人一眼,她也会笑着死去的。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她对李南方的爱,有多深。 为了他,她可以从一滩烂泥般的柔弱女人,转变成当前斩人脑袋都不带眨眼的凶狠老大。 可同样,因为太爱李南方,上岛樱花才会在得知他今晚要来身边后,感到紧张。 甚至还害怕。 她怕李南方喜欢的上岛樱花,是以前那个一碰就会成为烂泥般的女人。 而不是现在杀人不眨眼的黑老大。 她更不敢保证,等李南方今晚到来后,再碰她时,她会像以前那样成为任由他肆意践踏的烂泥,而是因自身的转变,成为一个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女强人。 如果真那样,李南方还会喜欢她吗? 上岛樱花一点都不敢确定,所以在走进别墅内时,才会揣揣不安,才会想把灯关掉。 灯灭掉后,她也许会变回从前吧? 更何况,唯有灭掉灯,李南方才能借助黑暗的掩护,避开她那些小弟,来到她身边。 只是就在她要关灯时,却缩回了手。 她忽然希望李南方不要来了。 因为她怕,他在正式见到她后,因为她的转变而不喜欢她了。 她觉得,她需要一段时间,再次改变自己,成为以往那个被他一碰就变成烂泥般的女人。 就是怀着这么复杂的心情,上岛樱花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但马上,就有不耐烦的哈欠声,自床上传来。 上岛樱花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 右手也迅速伸向了右腿。 她的衣服都是特制的,无论是穿那件衣服,都会有个放刀的地方。 这身黑色紧身皮衣的右腿外侧,就有个狭长的“刀鞘”,只需在零点零一秒内,她就能把锋利的断刀握在手中。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就在刚才,负责她别墅安全的小头目,还信誓旦旦地说,方圆数百米内,连一只可疑的老鼠都没有。 那么,这声从她卧室床上传来的叹息声,是鬼发出来的吗? 从卧室床上传来的叹息声,刚触动上岛樱花的警惕神经,锋利的断刀已然出鞘,斜斜地挡在眼前的同时,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山在了墙后。 上岛樱花的反应速度,快的让她自己都会感到惊讶。 可卧室床上的那个人,却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别躲了,搞得好像绝世高手那样。我如果是断刀流的人,就在你开门的一刹那,就已经让你血溅当场了。” 上岛樱花所有紧绷着的神经哦,都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蓦然放松。 还有全身的力气。 噗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断刀,落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 她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只因她的心,跳的厉害。 她最渴望看到,也最怕看到的男人,居然就是她的卧室内,等她。 那个负责她别墅安全工作的小头目,真该被一刀砍下脑袋来,喂狗。 上岛樱花心里想起这句话时,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卧室床前。 绝大多数有着传统观念的东洋人,卧室内是没有床的,而是榻榻米。 上岛樱花在去年之前,也是睡在榻榻米上的。 不过自从金三角回来后,她却在卧室内布置了很舒服的大床。 原因很简单。 李南方喜欢睡床。 床前的鞋板上,放着个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一个烟头了。 也正是看到这个烟头后,上岛樱花才恍然醒悟,她已经来到了床前,并跪了下来。 她跪下,倒不是说要大礼参拜谁谁谁,而是一种东洋人民的生活习惯,就像他们相互问好时,动不动就躬身那样。 “家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起来倒是很舒服,可吸烟就不方便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火患。” 听李南方如此懒洋洋的抱怨后,低着头的上岛樱花连忙小声说:“是,是。等明天、啊,不,是现在,我就让人把所有的地毯都撤掉。” “可别,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斜斜倚在床头上的李南方,抬脚坐了起来,看着跪坐在地毯上的女人,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总低着头,好像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我、我没做亏心事。” 上岛樱花喃喃地说着,慢慢地抬起了头。 如果让已经去天国报道的藏和先生,看到她当前这样子,肯定会愤怒的拿脑袋撞墙。 他会撞个头破血流后,再高声嘶吼:“这还是那个拿刀和我们浴血拼杀,至少斩杀十多人的女魔头吗?这他么的,简直就是一滩烂泥啊。”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李南方伸出右手,用食指挑起了上岛樱花的下巴:“抬起眼,看着我。” “我、我怕您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很紧张的上岛樱花,娇躯在微微发抖,慢慢地看向了李南方的眼。 李南方神色如常,只是满脸的奇怪:“你的样子好像没变啊,就是下巴被刀子划了一道。但这地方不起眼的,最多几个月过去,就能逐渐消失的。” 上岛樱花的眼帘又落下,喃喃地说:“我、我的样子没变。可我、可我的人变了。” “你的人变了?” 李南方眨了下眼睛,随即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说,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性格懦弱,动不动就爱哭的女人啊。” “我现在的样子您肯定不喜欢,我已经不再懦弱,不再爱哭了。我会杀、杀人了。” 上岛樱花嘴里明明说着她已经不懦弱,不爱哭了,可泪水却顺着苍白的脸颊,噼里啪啦的往下淌:“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您在苍兰谷看到的那个上岛樱花。您喜欢的,只是以前那个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冰凉的唇儿,就被男人吻住了。 就像过电那样,上岛樱花娇躯猛颤了下,慢慢地抬起右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的。因为你是为了我,才学会坚强,才学会了杀人。更何况,你在我面前,依旧是一团烂泥啊。” 李南方抬起头,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出了心里话。 上岛樱花微微闭着眼,嘴唇不住地哆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她苍白的脸颊上,已经浮上了迷人的红晕。 呼吸,心跳也开始明显加速。 “疼不疼?” 如果世界上举办给女人脱衣服的赛事,李南方觉得他说他是第二,就没谁敢自称第一。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正温情脉脉的说着话呢,怎么就在不知不觉间,拉开了女人紧身皮衣的拉链,露出了她有数道伤痕的白嫩娇躯。 此时此刻,要是把上岛樱花换成贺兰小新,龙城城,她们铁定会放荡的笑着,扭着水蛇腰缠上李南方。 换成夜神姐姐呢? 她可能会半推半就的。 毕竟她还是要点脸的。 换成岳梓童呢? 鬼才知道! 迄今为止,李南方都没机会给她小姨亲手脱过衣服啊,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但上岛樱花既不是贺兰小新那样的,也不是夜神姐姐,更不是岳梓童,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上岛樱花。 被她的男人稍稍一碰,就会全身发抖,好像烂泥般瘫倒在地上,闭着眼,嘴里喃喃说着不疼,双腿不住地做着紧闭的动作。 其实她现在还没意识到,无论她怎么变,她在李南方面前依旧是一滩烂泥。 毫无疑问,这种逆来顺受的女人,能在最大程度上满足男人的索取。 更能轻易把男人疯狂时恨不得撕碎整个世界的兽性,给完全激发出来。 而她呢? 除了哭着求饶,却又偏偏能完美配合男人的复杂性格,只能用绝代尤物来形容。 这还是念在她身上有伤的情况下。 总算李人渣还有些良心,没有凭借他当前的超级变态体质,像往常那样折腾女人大半夜。 一两次后,就拥着她沉沉地睡去了。 舟车劳顿的辛苦,不出门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东洋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逆来顺受和任劳任怨了。 昨天一番亡命拼杀,身受十数处伤后,上岛樱花回来后又被李人渣大力折腾了两次——换做是贺兰小新这样的,不睡到日上五竿是绝不会醒来的。 可当李南方在早上六点半睁开眼后,旁边已经没人了。 半掩着的卧室门外,传来了很轻,很有特色的东洋晨曲声,伴随着一阵阵的香气。 上岛樱花在做饭,用鼻音轻哼着她喜欢的旋律,偶尔抬头看了窗外一眼。 别墅门外,嘎拉正厉声喝问着小头目什么。 小头目身子弯成了九十度,不住地抬手给自己一耳光。 失职啊,严重的失职。 他在向嘎拉忏悔,只因昨晚有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了老大的卧室内,让她哭了大半个晚上。 满脸是泪的小头目,真心不明白,昨晚他带人彻查了别墅三四次,怎么就没发现某人渣藏在哪儿,又是毛时候进来的呢? 这次悄无声息出现在老大卧室内的人,是李老板,老大还能在今早爬起来做饭——可如果这个人是别的男人呢? 到时候,相信嘎拉把自己切碎了喂狗,也无法报答老大对他的信任啊。 放在以前,上岛樱花肯定会出面干涉嘎拉,不要则怪小头目了。 现在她不会。 因为无论昨晚折腾她要死要活的人是谁,都是小头目的失职。 失职的人,理应受到惩罚。 就像昨天晚上,要不是她担心李南方不再喜欢她了,那厮也不会嘴里嚷着她居然认为他是个无情无义之辈,就大肆鞭挞她了。 第1212章 美女老大来慰问 上岛樱花没有成为东洋毒品帝国老大之前,是没有专门医院的。 那个惨死在金三角的前老大,也从没想过自己搞家医院,会给麾下儿郎营造出“以组织为家”的温暖气氛。 可能是因为上岛樱花原本的温婉性子原因,她在成为老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出专款,建造了这家私人医院。 私人医院是今年春天才投入使用的,距离海边和距离她所住的别墅,差不多的远。 医院的名字,就叫南方医院。 除了嘎拉等来自金三角的人之外,南方组其他小弟,都不知道老大怎么特酷爱“南方”这两个字。 组织更名为南方组,医院的名字也叫南方医院,甚至给孤儿院卷款时的账户,也叫南方。 资深小弟都不知道的事,小木一郎这个后进之辈更不知道了。 不过他不在意。 无论老大给组织,给医院取什么名字,和他关系的吗? 他只关心能不能在组织的帮助下,找断刀流报杀女,夺妻之仇。 很好。 南方组没有让小木失望。 就在昨天的苍兰谷一战中,小木亲手刺杀了夺走他妻子的三浦优良。 至于那个打着“援助”旗号害死他女儿的断刀流长老,命特好——在决战前夕,忽然心脏病发作,死在了某高中生的身上。 大仇,终于得报了。 小木一郎在终于卸下千斤重担时,也有了说不出的茫然。 根据他在战前的设想,他会和三浦优良同归于尽的。 反正他的女儿死了,老婆跑了,家也没了——只要能亲手报的大仇,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没死。 他昨天只是力竭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躺在南方医院的病床上了。 暖暖的阳光自窗外照进来,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没有力气,也可能是失血过多。 静悄悄的病房,暖洋洋的阳光下,人们总是会习惯性的考虑未来。 “我的未来在哪里?” 小木一郎嘴角微微勾动了下,喃喃自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自语声未落,房门开了,有拐杖点地时才会发出的咔咔声传来。 小木的眼珠转动,看向了门口。 脑袋上缠着白色绷带,左肋下拄着拐杖的武藤,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 这可是并肩厮杀过的战友了。 如果不是武藤,相信小木一郎现在早就躺在太平间的冷柜里了。 “不要紧吧?” 武藤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满脸关心的问道。 小木微微摇头:“还死不了。田中呢,他怎么样了?” 田中,武藤和小木,是昨天与断刀流对决苍兰谷时,上岛樱花手下三十多个小组中的一个小组成员。 昨天血战结束后,小木就昏了过去,所以他并不知道田中怎么了。 听他问起田中后,小木眼神黯淡了下来。 小木不再问了。 他已经知道,田中死了。 果然,沉默片刻后,武藤才说:“战斗刚一开始,田中就死了。尸体,也被踩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但我觉得,他现在的在天之灵应该很开心。因为我们胜利了。昨天那一战,对方当场有五十四人直接死亡,重伤三十二个,其他被老大放过的人,也都伤痕累累了。他的仇人,是被老大一刀劈死的。” “嗯,他可以瞑目了。” 小木微微点头,又问:“你的呢?” “我的?我的仇人吗?” 武藤笑了:“这还得多谢谢你。” 小木也笑了:“怎么,我帮你杀了你的仇人?” “是啊。” 武藤点头:“我亲眼看到你,他一刀刺中你的肩膀,把你刺了个对穿后,还居然被你一刀刺死。” “三浦,优良?” 小木有些惊讶的说出这个名字后,明白了。 原来他和武藤的仇人,都是三浦优良。 不过,他实在不一样再提起那个垃圾,不然他的心就会很疼。 轻咳了一声,小木转移了话题:“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昨天参与仓兰山对决的大部分人,都是和断刀流有着血海深仇的原平民百姓组成,严格的来说,他们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现在大仇已经得报,小木等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该做什么,就成了他们当前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了。 武藤想了想,才说:“以前自我感觉很幸福时,当个警员是我的理想。那时候,我特别看不起,也讨厌混黑的人。但现在,我觉得混黑也不错。追随老大一直走下去,比当警员要好很多。” 小木赞许:“嗯,你还年轻。经此一战后,肯定会被老大当骨干来培养的。” 武藤问道:“你呢?” “我?” 小木愣了下,低声说:“我不像是你,还年轻。我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即便是再努力,也不如你有前途的。我只希望,老大念在我昨天的出色表现上,能赏我一碗饭吃——老了时,找个地方自己了断就好。” “你可别这样说。我觉得老大不会不管你的。四十岁怕什么呀,还能做事好多年呢。说不定,你还能再找个妻子,组成新的家庭呢。” “找个新的妻子?” 小木的心,忽然猛地又疼了下。 眼前,更浮现上妻子的模样。 原本多么温柔贤惠的妻子啊,就因为三浦优良这个垃圾,才变成了那样! 就在小木情不自禁的咬紧嘴唇,脸色越发的苍白,武藤察觉出不妙,张嘴想劝他时,门外走廊内,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嘎拉来了,带着一群人。 这是来慰问伤员的。 嘎拉可是老大的贴身心腹,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在南方组的地位,端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像小木和武藤这种新晋南方组没多久的小虾米,平时连见到他老人家的机会都没有啊。 所以此时看他大驾光临后,武藤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木也下意识的要坐起来,却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地额头冷汗直冒。 “不用起来,躺着就行。” 嘎拉低声嘱咐了下随行人员一句后,快步走进了病房内。 鉴于昨晚手下信誓旦旦说已经彻查老大别墅三四遍,结果某人却鬼魂般出现在老大卧室内,把她折腾的哭了大半晚上后,嘎拉对老大的安全问题,就更加看重了。 看到嘎拉的随行人员迅速散开,去别处搜查警戒后,武藤猛地醒悟了过来。 难道说,老大要亲自来慰问大家? 果然,武藤的这个念头未落,就听嘎拉对小木说:“老大对你昨天的出色表现,特别的满意。为此,今天不但要亲自来医院慰问你,还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小木一郎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大能亲自来看他,那就是他莫大的荣幸了,怎么还敢劳驾老大送礼呢? “这是老大安排好的,你只管躺着就行。哦,对了,你慢慢深呼吸几下,以免等会儿会因激动而产生意外。” “嘎拉哥,我、我没事的。昨天我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好几次,神经早就坚韧无比了,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 嘎拉点了点头时,外面走廊中再次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里,明显夹杂着细高跟踩在地板上时,才能发出的清脆咔咔声。 不用问,这肯定是老大的脚步。 武藤与小木对望了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有些潮红。 人未到,先有香风扑了进来。 戴着大墨镜,穿着浅灰色套裙,黑色细高跟的上岛樱花,当前的女王气场相当强大。 她在门口停顿了下,摘下脸上的墨镜后,才迈步走了进来。 她背后,还有个年轻人。 至于这个年轻人是谁——心情激动的小木和武藤,还会在意吗? 所以,他们当然也没发现,态度恭敬退到窗前的嘎拉哥,在看向年轻人时谄媚的笑了下。 昨天小木俩人,都曾经和老大并肩战斗过,当然算是认识她了。 不过昨天俩人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有心思去欣赏老大的美? 现在可以了啊。 他们傻呆呆的望着上岛樱花,满脑子里想着:“老大,真、真漂亮。” 对于手下看到自己后,居然是这样一副花痴模样,上岛樱花心中当然很高兴了。 女人嘛,有谁不愿被男人看到后这样表情的? 不过她可不敢把这种暗喜表现出来,反而在用眼角余光飞快的向旁边看了眼,才淡淡地问武藤:“你叫武藤?” “是,是。我就是武藤,老大好!” 武藤慌忙给上岛樱花弯腰鞠躬,标准的九十度。 上岛樱花不置可否的样子:“你昨天表现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和小木一郎,一起来我身边工作?” “啊?” 武藤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张大嘴巴抬起了头。 去老大身边工作,那是什么概念? 代表着从此后就成了老大的心腹,再也不用冒险去兜售产品,可所得到的薪资待遇,却是一般小弟做梦也想不到的。 老大的心腹,基本都是被当做南方组骨干来培养的。 更关键的是,南方组所有的骨干,都有个被这个国家认可的高尚职业。 这就好比一个大馅饼,砸在武藤脑袋上,他能不发蒙吗? “还不赶紧谢过老大?” 嘎拉在背后,轻轻踢了武藤一脚。 武藤这才如梦初醒,连声道谢。 躺在病床上的小木,也是激动不已。 也就不能动,如果能,他会跪下来感谢老大。 就在刚才,他还为以后做什么而茫然。 现在好了。 只要能成为老大的心腹,成为公众眼中的成功人士——以后再组建个幸福的家庭,简直不算事。 老大送的这份大礼,小木感激万分啊。 武藤是个有眼色的,等老大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后,就主动告辞了。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导致武藤的视觉出现了问题。 因为他在低头快步走出病房时,居然看到站在美女老大身后的那个家伙,右手居然在老大左臀瓣上,悄悄摸了下。 老大的娇躯,立马就颤了下。 第1213章 你哪天不要我了—— 这个人是谁? 他怎么敢当众轻薄老大? 这是要找死吗? 发现那个人居然敢对老大动咸猪手后,武藤浑身的热血,顿时上涌,就要大喝一声——幸好,他控制住了自己。 “这不是真的,肯定是我眼睛出问题了。不然,老大铁定会当场呵斥他,吩咐嘎拉哥当场把他的手剁掉。” 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的武藤,走出病房半转身带上房门的动作,僵滞了下。 他的眼睛没有出问题。 站在老大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确实暗中在轻薄老大。 那只该砍下来喂狗的咸猪手啊,居然还在老大的美臀上,偷偷地画圈圈。 而老大呢? 在他每画一下时,娇躯都会轻颤一下。 可是,她却没有制止男人的轻浮,更没有当场暴怒,好像很、很享受的样子。 嘎拉和小木都站在上岛樱花前面,当然看不到他们的老大,正在被某人渣暗中轻浮。 李人渣故意这样做,倒不是说不尊重上岛樱花。 而是他觉得,用这种方式,能有效化解女人真大半年来积攒的狠戾之气。 坚如钢铁的男人在爱情面前,都能化为绕指柔了,那么上岛樱花又有什么理由,不再李南方的大胆调戏下,心儿一颤一颤的,感觉到甜蜜的幸福暖流在流淌呢? 李人渣脚下的这块土地,本来就因为其特殊的地理环境,让生存在此地的人们骨子里,都隐藏着深深的残忍兽性——他可不想他的女人,深陷在这种兽性中无法自拔,从此毁掉。 他是在做好事。 嗯。 就是在做好事。 如果帮一个女人化解她的狠戾,这不是做好事的话,那么什么才是做好事呢? 只是上岛樱花对这种“好事”的反应,简直也太敏感了些。 从她娇躯颤抖的频率来判断,李南方能肯定,他最多再继续画两个圈圈,女人就会呻吟着烂泥般的瘫倒在地上。 那样,就会有损上岛樱花的老大威严。 过犹不及就不好了。 那个好像化身毛毛虫般在撩拨心尖的手指消失后,真快崩溃的上岛樱花,这才如释重负——假装受不了病房内的苏打水味,抬手捂着小嘴,用力咳嗽了下。 人在咳嗽时,都会脸红的。 这样,就能有效掩盖她那些不想让手下看到的表情了。 关心老大健康的嘎拉,连忙从冰箱内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殷勤的递了过来。 其实他倒是很想拿两瓶,其中一瓶给李南方。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在东洋,谁不知道他嘎拉哥是上岛樱花的第一心腹啊? 他如果去伺候李南方,那么小木肯定会心中怀疑的,这样就有违李老板要低调的原则了。 接连喝了两口水后,上岛樱花才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镇定。 借着放瓶子的机会,上岛樱花远离了李南方。 她在真怕李人渣再调戏她。 甚至,她都不敢看李南方一眼了,只是望着小木:“除了等你伤好出院后去我身边工作之外,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小木愣了下,还没说什么,就看到嘎拉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对外面说了句什么。 接着,两个小弟就架着一个人走进来,按照嘎拉的意思,把那个人推倒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是谁?” 那个人惊慌的问着,抬起了满是恐惧的脸。 这是个女人,三十六七的样子,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应该是个性格温柔的。 看到这个女人后,小木的心,就犹如被铁锤给砸了下那样。 刚才因激动而布满脸的红晕,悠地散去,变成了苍白。 怪不得嘎拉那会郑重提醒他,等看到老大的大礼后,可千万别激动呢。 原来,这个女人,才是老大送给他的大礼。 根本不用问,这个女人就是在小木最最需要她的帮助,合力为惨死女儿找回公道时,却背着他和三浦优良通、奸的妻子。 女人的行为,不但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家庭,更背叛了惨死的女儿。 小木恨她,比恨三浦优良还要更甚。 只是俩人以前曾经的深爱,迫使小木不想去找她算账。 但现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被老大带到了小木面前。 就在脸色煞白的小木,张大嘴望着女人时,女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求生的本能促使她连滚带爬的向床前爬去,凄声叫道:“小木君,请您放过我!请您原谅我,我那是被迫的。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会把我——” 女人刚说到这儿,就被抢步上前的嘎拉一把抓住了脖子,右手摸出了腰间军刀。 啪的一声,锋利的军刀,抽在了女人下巴左侧的大动脉前,让她凄惨的求饶声嘎然而止。 嘎拉抬头看向了小木。 小木如果咬牙切齿的说一个杀字,嘎拉就会毫不犹豫的划破女人大动脉,让她血溅当场。 这是南方组对小木昨天为了组织而浴血拼杀的回报。 锋利的刀刃加颈后,女人哪敢再动一下,只是满眼哀求神色的望着小木,泪水哗哗地往下淌。 站在旁边的李南方,看到这一幕后,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知道她犯过哪些错误——按律当斩。 不过他又觉得,女人犯下这些错误,也仅仅因为她是个没任何本事,却又必须努力求生存。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贺兰小新,岳梓童等人那样坚强,有能力。 想当初,被吕明亮主动推送到男人怀中的蒋默然,不也是在无法抗拒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也就是多亏默然姐姐遇到好男人罢了——很多时候,女人仅仅是个无法反抗暴力的弱者。 她们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屈服。 没有谁,能剥夺别人努力生存的权力。 上岛樱花远离李南方后,眼角余光就盯着他。 不是特意盯着他,仅仅是喜欢的本能罢了。 上岛樱花此时更希望,她能和李人渣在她家那张大床上,哪怕被鞭挞致死,她也心甘情愿的。 至于慰问小木等人的工作,交给嘎拉来做就好了。 李南方却不同意。 他觉得,上岛樱花一战铲除断刀流后,应该趁机再次巩固她在南方组的威信。 恩威并济,才是一个合格老大必须得懂得驭下手段。 只靠耍酷,残暴来保持威信的老大,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手下割了脑袋去。 三国时期蜀国的五虎上将张翼德,不就是因鞭打亲卫,结果在睡梦中被他们给杀害了? 所以一个合格的老大,不但要有狠戾的一面,也要找机会让属下对她感恩戴德。 当前就是上岛樱花施恩的最佳机会。 小木虽说是仗着南方组才得报大仇,可上岛樱花也正是凭借他们的悍不畏死,以及绝佳的好运气,才一举搞定了心腹大患的。 这时候,她以南方组堂堂的老大之尊,亲临医院来慰问幸存的这些人,把他们当骨干来培养,相信只要脑子没被打坏的,都会因此无比感谢老大,并发誓要为她奉献余生。 李南方说的这些到底是对,还是错——上岛樱花才不去管。 只要李南方说出来的事,她都会无条件的去做。 哪怕是错的。 就像,她现在看到李南方微微皱眉后,就知道他不喜欢小木妻子被处死了。 李南方不喜欢女人被处死,那么即便她该死一万次,上岛樱花也不会让她去死的。 就在上岛樱花刚要开口说什么时,小木说话了。 声音无比的苦涩:“老大,嘎拉哥,请你们放过她吧。” 嘎拉闻言一楞,接着问道:“她伤你伤的这样深,你不想杀她泄愤?” “无论怎么样,我都深爱过她。我、我不想看到她——死。” 艰难的说出最后这个字后,小木左手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有压抑的哭声,自被子下传来。 “哼,算你命好。滚吧。” 嘎拉收回军刀,冷哼了一声。 女人嘴巴动了好几下,忽然不顾一切的扑到床前,抱住小木的左手,再次放声大哭:“我不走,我不走!杀了我,我也不会走!我只想留在您身边,好好地对您,来赎罪。” 女人不走,李南方走了。 李南方走了,上岛樱花当然也会走。 两个老大都走了,嘎拉自己站在病房内,算什么事? 几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在小木说出他不愿意女人去死的那句话后,就证明他还是爱着她的。 同样,能走却没走的女人,也是爱着他的。 这对不幸的夫妻,应该能在破镜重圆后,更加珍惜对方。 躺在舒适的藤椅上,脸上扣着大墨镜,嘴上叼着一颗烟,似睡非睡的看着远处不断起伏的海浪,还有个被上万儿郎无比敬畏的美女老大,跪在松软的沙滩上,把他的一双臭脚抱在怀里,轻轻为他捶着腿—— 这样的生活,绝对是让每个男人所向往的。 “我很羡慕那个女人。” 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说话的上岛樱花,忽然低声说道。 李南方嘴巴动了下,长长的烟灰落在了肩膀上。 上岛樱花马上拿过一张纸巾,为他擦去时,他说话了:“怎么,你也想找个男人后再回到我的怀抱?” 上岛樱花愣了下,随即低头轻声辩解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想的,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 李南方笑着摘下眼镜,用眼镜腿在上岛樱花脸蛋上轻扫着,语气认真地说:“樱花,如果你有喜欢的男人了,要记得和我提前说一句。我不会不高兴的,只会祝福你们两个以后能白头偕老。毕竟,我没有太多时间陪着你。唉,女人,怎么能没有男人时刻相陪着呢?” 上岛樱花没说话,只是在给他捶腿时,不小心用手指甲给丫的划出了一道血痕。 性格再怎么懦弱的女人,也会有脾气的。 更何况现在的上岛樱花,早就远离了懦弱。 “开玩笑,我——” 李人渣讪笑了声,也觉得这玩笑开的很没水平时,上岛樱花说话了:“哪天,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第1214章 走时,不要打搅我 上岛樱花能和李南方认识,纯粹是老天爷的恶作剧。 如果她不是某位以东洋为荣的某教授妻子,当初李南方万里迢迢跑来东洋“劝”那位教授上吊,以谢他的胡说八道之罪,那么也不会认识她。 更不会在当时刚杀人后魔性大发时,看到她确实长得很漂亮,这才受这块到处都散发着兽性、淫靡气息土地的影响,以粗暴的方式占有了她。 那次占有上岛樱花后,李南方也没把这事当回事。 反正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把这个民族的人,当做人看。 只是在兽性发泄过后,在人家丰满的美臀上,用特殊草药留下了一个黑骷髅的标志,随即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再在意她的死活了。 没有因为她丈夫的胡说八道,就把她也送到阎王爷那儿接受审判,就已经算李南方相当宽宏大量了。 不就是扛着她一双大长腿,咣咣了老半天吗? 这不算事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他看来,俩人的关系,最多只能算是露水姻缘。 直到那天! 在金三角的“产品促销”大会上,李南方再次看到她,居然被东洋毒品老大掳为了女人。 他这才想起那是他用过的女人。 那时候,如果东洋毒品老大佐藤君,能够好好对待上岛樱花,把她当人看,李南方也不会把他怎么着。 毕竟上岛樱花死了丈夫后,再找个男人嫁掉,也是很正常的。 反正他在粗暴的占有人家时,也没打算为这个女人负责。 可佐藤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样折磨上岛樱花。 更更不该,在上岛樱花试图去找李南方时掳获她。 这就草了。 明明那是因尝到李老板的好滋味,再也无法忘却,抛弃东洋女人传统观念,才鼓起勇气去华夏找他,只想守在他身边给他当牛做马逆来顺受的女人,你一个小鬼子有何德何能,在掳获她后还要如此地折磨她呢? 不杀佐藤,不足以平民愤。 于是,佐藤先生就很愉快的死掉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南方才知道被他强上过的上岛樱花,居然那样痴迷于他,深深爱上了他。 还真应了某旅美女作家那句名言了,男人征服女人,是通过那个什么。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让上岛樱花对李南方如此的死心塌地,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从第二次见到上岛樱花后,李南方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人,所以李南方才希望她能借助东洋毒枭老大佐藤君明媒正娶妻子的身份,帮他彻底的掌控东洋的毒品帝国,为他创造滚滚财源。 当然了,那时候李南方很清楚上岛樱花很懦弱,纯粹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过他并不太担心。 一来是他派了嘎拉等人去帮她。 二来则是因为,有谁敢欺负女人,他会立马飞过去,让那些不知好歹的,知道他的厉害! 可千算万算,都不如老天爷安排的好啊。 李南方怎么能想到,他仅仅是去澳门接回闵柔来,结果却跑去了英三岛,差点葬身鱼腹不说,还在荒岛上居住了大半年? 真心讲,在荒岛居住时,李南方也曾经想过上岛樱花。 不过他没觉得在他“死后”,上岛樱花还能为他守住家产。 甚至,别说是守住家产了,就连她本人,也说不定成为某位好汉的禁脔了。 每每想到这儿,李南方的心啊,就像是针扎的那样疼。 再疼,又能管个屁用? 他又不能化为一道光,一道电,嗖地跑去东洋。 只能苦苦的遭受煎熬,希望先脱身荒岛再说。 老天爷总算玩够了,这才让他历经千辛万苦,自大海上漂到了大卫哥的怀抱里。 回来大陆后,李南方才知道上岛樱花变了。 上岛樱花的变化,让他大吃一惊。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当初那个烂泥般的女人,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老大。 李南方在吃惊之余,也有些感动。 上岛樱花是因为他,才改变的。 至于是不是这样——南方组与断刀流血腥白刃战结束当晚,上岛樱花已经用事实证明,李南方想的一点都没错。 李南方更加被感动了。 如果不是害怕老天爷打雷,他肯定会拥着女人,满脸感慨的说,他李某人何德何能,这辈子能拥有樱花? 可即便是这样,上岛樱花对他的感情,还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居然说,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她在说这句话时,李南方始终盯着她的眼睛。 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上岛樱花在说这句话时的眼眸,清澈的让他心悸。 李南方沉默了。 他沉默了多久,上岛樱花就盯着他看了多久。 “为什么?” 李南方挪开了与女人对视的目光,轻声问道。 他问为什么,是在问上岛樱花,为什么这样爱他? 他除了在她身体上,得到男人最想得到的征服快感,把一个原本烂泥般懦弱的女人,该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老大后,他还为她做了什么? 李南方自问,他什么都没做。 但上岛樱花,却是这般的爱他。 深爱! 这让他有些彷徨,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为什么。” 上岛樱花听懂了他的问题,犹豫了下,轻轻伏在他腿上,看着起伏不定的海面,轻声说:“我爱你,就像大海里全是水,不用问为什么。如果,你非得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只能说,可能我上辈子背叛了你,这辈子才来还债。” “上辈子,你给我戴了绿帽子?” 千万不要帮男人找理由,因为这样能让他心安理得享受女人—— 李南方就是这样的货,听上岛樱花如此说后,立即勃然大怒,伸手就采住她头发,从藤椅上一跃而起。 女人顿时懵逼的惊叫声中,已经被他横抱在怀中,好像疯了那样跑进了大海里,猛地把她扔了出去。 上岛樱花在被远远地抛出去时,惊叫着,身上的白色浴袍敞开,露出了白花花的身子。 噗通一声,她砸在水面上时,水下一双手及时抄住了她。 受惊之下的上岛樱花,本能的伸手搂住李南方的脖子时,他的大嘴已经深深吻了下来。 “唉,又要开始浪了。这是要打水仗吗?老大就是老大,无论做什么都与众不同。幸亏,海水本身有消炎功能,不用担心伤口会感染。” 负责老大安全的嘎拉哥,望了眼远处海面上那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无比羡慕的叹了口气,接着回头对几个也正睁大眼看着那边的手下,厉声呵斥:“你们看什么呢?这也是你们能看的?赶紧滚开些。” 几个小弟连忙答应了声,转身疾走时心想:“等以后有机会了,也尝尝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水仗的滋味。” 其实对于上岛樱花来说,不管是在她的卧室床上,还是在大海里,只要被李南方占有后,她的反应都差不多。 就是化成一滩烂泥,低低的哭泣着哀求男人,放过她。 李南方终于放过了她,在足足半小时后。 李南方的水性,好的简直是没法说,也没见他做出什么划水动作,就能像死鱼那样飘浮在水面上。 就这,上岛樱花还趴在他胸膛上。 远远地望去,好像落水的女人,终于抱住了一块木头那样。 只是落水女人的脸上,全是满足的慵懒媚意。 “对不起。” 男人性情所致,不管不顾的折腾人家一番后,哪怕看她再怎么满足,也要假惺惺说声对不起,这是很有必要的。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上岛樱花睁开了如丝的媚眼,吹了下水花轻声说:“我是你的女人,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只会全心全意的去享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吗?” 李南方开了个玩笑,随即看似很随意的说:“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要走了。” 上岛樱花眼眸,渐渐地恢复了清澈。 在某些事情上,女人天生就拥有强大的预知能力。 李南方如果不是想走,那么他就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海中让上岛樱花哭泣。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她的愧疚。 女人嘛,基本都特喜欢男人用这种方式,来表示愧疚的。 “晚上,再走吧。” 上岛樱花苦苦期盼李南方已经大半年,为守住他交给她的基业,不惜与断刀流展开血腥白刃战——九死一生后,才总算盼到了他。 难道,李南方不该留下来,就算不陪她一辈子,哪怕一个月也行吧? 其实李南方也想留下来,呆在她身边一辈子。 樱花这种对外强悍冷酷无比,对他则是逆来顺受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极品女人,需要男人好好珍惜的。 哪像是岳梓童那样的,整天反复无常,幺蛾子频出,让男人蛋疼不已。 可李南方又必须走。 他的事业,他绝大部分的关系,都在海的那边。 他总不能为了上岛樱花这朵小花,就放弃整片森林吧—— 上岛樱花也很清楚,她是留不住他的。 无论她对他有多么的好,他都不可能长时间只属于她自己。 所以她只希望,李南方能晚上再走。 现在正值中午,距离晚上还有六七个小时呢。 六七个小时的时间,一对男女独处别墅内,能做好多好多事儿的。 卧室的大床上,阳台的床前,客厅沙发上,厨房的橱柜上,甚至地下一层的监视器材,地下二层的车库车头上——处处,都留下了这对男女疯狂后的痕迹。 也唯有李南方这种受黑龙影响,无比性淫的男人,才能在六七个小时内,几乎没有停歇。 同样,也唯有上岛樱花这样一碰就能成为烂泥的女人,才能长时间遭受这种长时间,高强度的鞭挞。 “走时,不要打搅我的美梦。” 这是深陷半昏半醒中的上岛樱花,咬着李南方的耳朵,说出来的话。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脖子里。 第1215章 温柔乡,英雄冢 飞机落在缅甸首都国际机场,机身的颠簸逐渐消失后,李南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整整一个下午,长达六七个小时的放荡,即便是他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变态,也感到了疲倦。 但这种疲倦,与被汉姆暗算后失去理智,与沈云在疯狂那么久不同,只要稍事休息,体能很快就能恢复了。 毕竟他在春天之药的大力催促下,每一次战斗结束后,都会付出很多。 而他在清醒状态下,可不是那么轻易缴枪的。 飞机慢慢停住,空姐那温婉优美的声音传来时,李南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复杂的幸福。 幸福这玩意,还有复杂的吗? 有。 什么,你没见过,甚至还没有听说过? 切,简直是孤陋寡闻。 因为现在李南方就切身感受到了复杂的幸福。 这种感觉,自然是来自上岛樱花了。 就在刚过去不久的那个缠绵下午,他们边做,边说了很多话。 其实大部分的话,都是李南方说出来的。 他要告诉女人,他为什么要走。 尽管女人也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走。 她也看过李南方那段大放厥词的被采访视频,从而知道这厮在大陆,也是个香饽饽般的存在。 非但如此,还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小弟,好像吸血虫那样牢牢贴在他身上,需要他去照顾。 他一个不是小妹的小妹失踪,让他担心不已。 他总不能因享受被女人伺候的幸福,就无视陈晓的生死吧? 讲真,如果不是荆红命委托龙城城给他带话,说东洋有个人遇到麻烦,李南方也不会在清晨时,就急吼吼跑去东洋的。 也幸亏他赶去的及时,才帮上岛樱花一举奠定了胜局。 李南方相信,南方组与断刀流展开人数相同——相同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经此一役后,上岛樱花才算正式在东洋黑道拥有了一席之地。 帮上岛樱花处理完麻烦后,李南方接下来要做的,当然得去金三角“慰问”下月姐。 唯有再搞定那个女人,后院安稳后,他才能把全部精力,都投在搜寻陈晓的下落中去。 只要陈晓还活着,就能找到她。 李南方坚信! 这么多事急需李南方去做,他在东洋能陪上岛樱花两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上岛樱花也很满足。 而且她也特别的通情达理,居然为隋月月求情。 这可能是上岛樱花深受李南方的感染,才变得这样善良——月姐明明已经派来了大科勒,伺机一枪打爆她的脑袋了,她不但原谅了隋月月,还对李南方说,大家都是他的女人,为了争宠而勾心斗角的也很正常啊,反正她也没出什么意外,就不要太在意了。 “唉,如果这些人都能像樱花这样,觉悟高,懂得体贴人,老子又何必扮演救火队员,四处马不停蹄的跑呢?” 李南方喃喃说出这句话时,空姐来到了他身边,微微俯身,让他恰到好处的看到她衣领下一抹雪白,柔声说:“先生,您该下飞机了。要不要,我帮您起来?” 别的客人都已经走到舱门口了,就李南方还盖着毯子躺在座椅上,瞪着眼发呆,空姐就以为这厮神经可能不正常。 要不就是睡觉睡迷糊,不知道现在哪儿了。 “谢谢,不用。” 李南方翻身坐起,看了眼空姐的胸牌,笑得比绅士还绅士,说一定会打电话感谢本次客机航空服务台,大肆称赞她提供的优质服务。 不用花钱,只是开一张空头支票,就能让美女开心的事,是真男人就该多做几次。 当然了,如果空姐能为李老板提供实质性的优质服务——比方躺在他身边为他做点什么,或者方便他做点什么的话,那就更好了。 “以后得考虑下,要不要在金三角修个机场。那样,就不用再倒车了。” 在空姐的一再感谢声中,李南方走下了舷梯,望着满天闪烁的星光,幻想在金三角搞个机场时,就忘记他刚才要给某航空公司服务台打电话,大力盛赞某空姐为他提供优质服务的事了。 这也不能怪李南方。 谁让某空姐给他提供的优质服务,也只是动动嘴巴来着? 遍地都是黑摩的,这是泰国的特色,就像印度火车上从来都不超员那样。 李南方倒是不觉得,泰国官方能容忍这些黑摩的存在有什么不对。 最起码,这也算是为普通百姓提供了大批就业岗位吧? 哪像在国内,黑摩的一上路,就会被交警叔叔逮住,罚的连腿肚子都软了。 由此可见,还是国外好啊。 就是摩的的座位实在不怎么样,很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坐绿火车皮的感觉,别想让人好好睡会儿了。 更过分的是,摩的司机这一路上,嘴巴几乎就没闭上。 不是在和李南方吹嘘大泰国的路况,绝对能领先世界水平,就是免费为他演唱泰国小调。 搞得李南方不胜其烦,手边怎么就没黄瓜茄子之类的呢? 如果有的话,肯定会给他塞嘴里。 说起来,黑摩的哥们如此的兴奋,也怪李南方。 本来嘛,从机场到金三角这一路,就是超远程了,摩的司机干上十年,就不一定能碰到个冤大头,不暂时住下,等天亮后再坐正规出租车过去。 现在总算是碰到个蠢大爷了,司机能不高兴吗? 而且李南方上车后,连车费是多少都没问,就直接一叠钞票砸了过去。 折叠钞票,可是足够黑摩的司机,马不停蹄苦干好几个月的。 钞票的威力是无穷的,这才导致司机哥们好像打了鸡血那样兴奋。 后悔的李南方,真想把钱要回来—— 但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黑摩的司机是老马识途,知道走哪儿,才能最快抵达金三角。 而摩的走的那些路,正规出租车是走不过去的。 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时,一路上用自备汽油桶加了五次油的摩的,终于停在了一条更加崎岖的小路前。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司机跳下车,掀起黑乎乎的帘子:“先生,已经到了。” 和上岛樱花抵死缠绵六七个小时,仍旧精神百倍的李老板,此时面色苍白,好像大病一场那样。 勉强跳下车后,脚下更是一个踉跄,幸亏摩的司机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 更从背包内拿出个看不出什么模样的水壶,劝李南方喝口水,很快就能像他这样生龙活虎了。 看了眼那个水壶,其实也渴了的李南方,做出了一个相当正确的抉择——推开了那个水壶。 “他么的,以后老子再也不在泰国坐摩的了。” 目送高歌的黑摩的司机,开着他的豪车,溅起一溜的灰尘消失在远方后,李南方恨恨地骂了句,张嘴吐了口带灰的口水。 不过随后就是怵然一惊。 他什么时候,连这点小罪都受不了了? 古人云,温柔乡里英雄冢,诚不我欺。 回国这一年来,李南方累得是心。 可他的身体,却几乎都泡在温柔乡内,哪怕流落海外时,也是这样。 看来,印度苦行僧大肆宣扬的那种精神,也不全是傻帽精神。 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李南方,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后,感觉才好受了很多。 就像自古华山一条路那样,从泰国去果敢金三角地区,也只有一条双车道的公路,坑坑洼洼的。 去年李南方离开金三角时,走的就是那条路。 不过他现在可不打算走那条路了——很简单,在东洋被他放过一马的大科勒,铁定会把情况仔细说给月姐听。 隋月月在听说她刺杀上岛樱花的计划失败,还被李南方抓了个现形后,心中得有多么的惶恐,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出来。 惶恐之下的隋月月,绝对会立即安排退路——不对,是全力布置应对计划。 毕竟她很清楚,李南方随后就会来找她算账的。 幸亏她是金三角的南区老大,手下儿郎无数,轻重型武器应有尽有,无论谁想在这边对她不利,都是很难很难的事。 不然,勇猛无比的国际刑警,早就把四大区老大送到监狱里喝茶去了。 所以呢,在确定李南方会随时出现在金三角,找她算账后,绝不甘心被惩罚的隋月月,铁定会做出应对计划的。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蛇蝎美女、忘恩负义的代名词,全然忘记李南方当初对她有多好了,只会为保住她当前的荣华富贵,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她连上岛樱花都敢杀——李南方可不觉得,她会念在俩人的实质性关系上,就甘心接受惩罚。 那条唯一能通往泰国的双车道上,肯定早就被她的人控制了。 隋月月可是拥有火箭筒此类的重武器,一旦发现李老板乘坐哪辆车,妥妥地会扣下扳机,让他和许多无辜乘客,在烈火中永生的。 故此,就算黑摩的司机不把李南方送到这条羊肠小道上来,他也不会傻到走那边的。 啾啾的鸟叫声,不时地自两侧树林里传来,偶尔还会一条毒蛇,猛地从上方树枝上扑下来。 这条毒蛇是条好蛇——肯定早就知道颠簸半夜的李南方,当前是又渴又饿,这才决定效仿佛祖以身饲虎,成就大道业。 生吃毒蛇这种事,对于李南方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 更不会因此而反胃,只会在吃完后拍拍肚子,虔诚的道一声谢,继续前进。 不知道从何时起,啾啾的鸟叫声听不到了。 右脚抬起,正准备踩在一块石头上的李南方,忽然迅速缩回脚! 咻! 一声尖利的厉啸声,划空而过,打飞了一丛茅草。 这是子弹发出的声音。 枪械,安装了消音器。 也幸亏李南方的第六感相当敏锐,在鸟儿的叫声刚一停止,就立即意识到了不好,这才避免了右腿被子弹打穿的厄运。 “隋月月,你果然聪明,居然算到我会走这条路。” 李南方心中冷笑时,身子又蓦然急促后翻。 又一颗子弹,自他身下激射而过。 第1216章 李南方想死 第一颗子弹,是从左侧激射而至。 第二颗子弹,则是从右边树林内飞出来的。 两颗子弹都是低空激射,目标就是李南方的两条腿。 看来,早就埋伏在羊肠小道两侧树林里的枪手,没打算把李南方当场击毙,只是想把他打伤。 或者干脆说,是隋月月想打伤他的腿。 她只想把这厮给生擒活捉了,再和他好好的谈条件罢了。 不然,李南方真要是中弹死不瞑目了,荆红命不得大手一挥,不顾国际条例,直接派遣大批的最高现役来此,把她给碎尸万段啊? 只是这女人想的也太天真了些,有着不知道多少次实战经验的李南方,怎么可能会被她派来的枪手,把腿给打废了呢? 李南方心中冷笑连连时,子弹不时咻咻厉啸着,自小道两侧树林中飞来。 却被李南方从容的一一躲过——如果连滚带爬也算从容的话。 根据不同的弹道,不同的子弹来源方向,愤怒的李老板基本能确定,隋月月为了对付他,竟然在这条路上埋伏了十几个枪手。 还都是那种枪法出众的,不然到现在为止,也不会有一颗子弹,是对着裤裆以上部位射击的。 隋月月一方是人多势众,又占据隐藏地形与猝然发动的双重优势,李南方此时面临的情况相当地糟糕。 不过同样,隋月月的投鼠忌器,也给了李南方喘、息的机会。 只要保护好双腿不中弹,就好。 当然了,子弹这东西是不长眼睛的,它可不认识腿和身子的区别。 而且李南方也不敢确定,这些枪手会在接连射击都无效后,会不会羞恼成怒,忽然抬高枪口。 真那样,李南方可就惨了。 要像避免血腥事件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李南方必须扑进树林内。 只要他能扑进树林,枪手们就失去了目标。 李南方可不觉得,凭借他丰富的丛林战经验,隋月月重金雇来的佣兵们,会是他的对手。 被他利用树林的掩护,把所有枪手一一击倒,这可是必然的结果。 可那些枪手也不是傻子。 早就算到李南方在猝然遇袭后,会采用什么方式才能避免被动了,所以看出他刚露出要扑进树林里的意思,就至少有三杆枪,用子弹及时封堵了他前扑的道路。 “就这点小把戏?呵呵,这可是老子早就玩剩下得了。” 李南方冷笑着,在躲过几颗子弹后,身子猛地扑向左边。 正如他所料,他刚做出这个动作,就有三四颗子弹,提前织就了一道火力网,来阻挡他。 可那些枪手肯定没料到,李南方这个动作只是个假动作——就像天才足球运动员C罗带球时,经常做出的假动作那样,已经扑向左边的身子,忽然很不科学的转向,扑向了右边。 他有绝对的把握,所有密切关注他的枪手,都已经来不及封锁他前扑的道路了。 等那些人明白过来时,李老板已经以一个高达十分的风骚动作,电闪般扑进右侧那棵大树后面了。 刚才的连滚带爬躲子弹时,李南方就看准了这棵大树。 大树足有两人合抱的粗度,只要他能成功扑向树后的灌木丛内,就能在零点零几秒内,立即藏匿身形。 再伺机反扑。 一切,正如李南方所料的那样。 当他忽然折身反扑后,那些枪手都懵逼了,甚至连子弹都打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南方,以一个相当相当相当风骚的姿势,扑进了——一张大网中。 卧槽。 卧槽,槽,槽! 李南方再怎么聪明,能猜到这棵大树后,会张着一张大网吗? 就算他能猜到,可在百忙中,他还能躲过这张迎头落下的大网吗? 能! 除非他不是人。 谁敢说李南方不是人,他就会把那人打成不是人! 于是,李老板就给十数名枪手,演绎了什么才叫真正的自投罗网。 他刚一脑袋撞到大网上,大网就迅速收紧,根本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等李老板被裹成一个大粽子的模样后,一些身穿迷彩服,脑袋上还扎着树叶的家伙,才纷纷自树林里走了出来。 看到带头的那个人后,李南方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大科勒。 这个带头来围捕李南方的人,就是前天在东洋时被他放过一马的大科勒。 此时的大科勒,伸手摘掉了脑袋上的伪装后,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李南方都不屑睁眼看。 最多在心中大骂,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在东洋时,他刚把大科勒给生擒活捉,时隔两天,俩人的角色就颠倒了过来。 不过很明显,大科勒可不敢像李南方对他那样,胜券在握后还敢阴阳怪气的。 除非,他不想活了。 不然,他唯有满脸殷勤的道歉:“李先生,抱歉了。希望您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的。” 李南方依旧闭着眼——不是他用这种方式来表示他的宁死不屈,而是觉得没脸见人。 他从来都没把隋月月放在眼里,无论是她落魄时,还是替代他接手金三角南区后。 可就是这个从没被他看在眼里的小女人,却做到了别人没做到的事。 竟然用她的“妙算”,把李南方给生擒活捉了。 这让骄傲的李先生,情何以堪啊。 又有什么脸,来见人呢? 不过老百姓总说,发昏当不了死的。 如果不睁眼就能解决问题,能让某人立即臣服在脚下,那么上世纪三十年代时,四万万华夏人民,只需都闭着眼睡大觉,那些侵略者岂不是就能跪在地上,高喊爷爷们饶命了? 所以无论李南方有多么的不愿接受残酷现实,都得睁开眼,竭力装出一副我很淡然的样子,笑道:“你现在可以通知隋月月了,就说她很厉害,我甘拜下风。” 大科勒犹豫了下,才说:“不用通知月姐的。” “不用?” 李南方脱口问出这两个字后,猛地明白了。 再也没有了装逼的欲望,低低叹了口气,神情落魄。 大科勒为什么说不用通知隋月月,说李南方已经被活捉了呢? 那是因为活捉李南方的计划,就是隋月月一手策划的。 而且那个女人笃定,她这个计划,绝对能成功。 不然,她也不需要大科勒事成后,就立即通知她了。 李南方想死。 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生擒活捉呢,尤其还是被个女人。 上次荆红命和秦老七俩人在金三角把他搞昏过去的那次不算——任何人被当世两大高手活捉,都只能说是荣幸。 可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给活捉,这又算什么? 好吧。 如果方非得给李南方找些理由来遮丑的话,那么其一是他没看其隋月月,其二则是当前心事太多,没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要做的事上。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被隋月月活捉了。 心灰意冷下,李南方看着大科勒,淡淡地问:“她没有让你对我做点什么吗?” “说过。” 大科勒又犹豫了下,看向了李南方的两条腿。 李南方知道了。 心里,蓦然升起大股大股的苦涩。 隋月月,要废掉他一双腿! 没有双腿的李南方再牛比,也无法对她形成威胁了。 最关键的是,她把李老板搞成废物后,完全可以把他当做可居的奇货,来要挟荆红命等人:“你们以后别再冲我胡哔哔,更不要威胁要把我怎么样怎么样了啊。要不然的话,我就弄死李南方。” 如此一来,隋月月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还极有可能,以李南方的小命啊,身体疼痛之类的,来让荆红命为她做点什么。 “这才是隋月月的真面目吗?” 李南方心尖悸动了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呵呵笑问:“你月姐只说废掉我一双腿,没说连我的第三条腿打断吗?” 大科勒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 “哦,知道了。” 李南方嘴角勾了勾,双眼朝天淡淡地说:“动手吧,我不难为你们跑腿的。” “李先生,得罪了。您忍一下,疼痛很快就会过去的。” 大科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注射器:“我个人建议,先给您扎上一阵麻药。毕竟,拿电锯锯腿时的滋味,真心不怎么样。” 大科勒说着话的功夫,旁边的巴特斯从背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小型电锯。 右手拇指一按红色电钮,刀片立即嗡嗡的高速旋转了起来。 “多谢你能体谅我。” 看着高速旋转的电锯,出了片刻的神,李南方笑着道谢。 大科勒有些奇怪:“李先生,您不害怕?” 李南方反问道:“害怕啊,但害怕能改变现实吗?” “不能。” 大科勒摇了摇头。 李南方嗤之以鼻:“那我还废什么话。” 大科勒赞佩的竖起右手拇指,单膝跪地,毛茸茸的左手伸进网眼,把李南方左腿的裤子挽起来时,忍不住劝道:“李先生,其实您可以和月姐通话的。” 李南方问:“让我向她求饶?” “还有几个要求。” “什么要求?” 没谁喜欢好好的两条腿都被锯掉,李南方同样如此。 大科勒回答说:“第一,月姐希望您能永远守在她身边。第二——” “不用说其它的了,这一条我就不答应。” 李南方打断了大科勒的话。 大科勒有些奇怪:“李先生,其实我觉得,守在月姐身边没什么不好啊?她年轻漂亮,肯定还会懂得疼爱男人。” “你不懂。”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说:“隋月月不仅仅希望如此,她更希望的,是我能给她当一条忠实的走狗。” 大科勒有些着急:“但您在月姐身边的地位,总比我们这些人要高吧?” “问你个问题。” 李南方笑道:“你以前养了一条狗时,是不是随便把它呼来唤去的。可忽然有一天,它却成为了你的主人,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明白了,李先生。” 大科勒也沉默了片刻,低低叹了口气,针头刺进了李南方的左腿里。 大科勒刚一推针管,李南方的瞳孔就迅速扩散了。 第1217章 砸东西的姐 砰! 咖啡杯被摔碎了的声音,自虚掩的房门内传来后,趴在走廊窗口向外看的陈晓,回过了头。 接着,就是电视被什么东西砸碎,灯管爆裂的声响,不断的传来。 陈晓不用进去,也知道隋月月已经把她房间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都砸碎了。 人们砸东西,说明心情相当的不好。 砸东西砸的越多,心情就越不好。 仿佛只要把这些东西都砸烂了,心情就会好了似的。 陈晓撇了撇嘴,低低说了个幼稚,就没事人那样的,继续趴在窗口上看花海了。 陈晓从小做过无数个荒诞的梦。 可从没有梦到过,有一天她居然来到了传说中的金三角。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现在已经成为成为金三角唯一老大的人,竟然是隋月月。 此前,隋月月从没注意过陈晓。 可陈晓却是在去年时,就已经认识她了。 陈晓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李大叔还在金帝会所当鸭子——在李静的苦苦哀求下,陈晓撒谎把李南方骗去了青山避暑山庄,希望他能“大杀四方”,把那些向往被带麟青龙临幸的女人们,给搞的哭爹喊娘。 李南方也如她所愿,被她骗去了避暑山庄。 但那些女人不但没有尝到带麟青龙的滋味,还被李南方收拾了一顿。 也就是看在陈大力的面子,和陈晓还没成年的份上吧,李南方并没有难为她,只是和她一起返回了市区。 就在李南方送她回家的路上,陈晓发现隋月月被连姐撕打了。 气不过,陈晓按照李大叔的意思,恢复她小混混本色,冲上去不但抢走了连姐的手包,还趁机在那女人的脸上,狠狠抓了一把:“臭娘们,真以为我们青山人好欺负呢?” 后来陈晓才知道,被连姐欺负的女孩子就是隋月月。 不过也仅仅是知道罢了。 就像隋月月知道陈晓并不在意那样,陈晓也不在意她。 最多,也就是看不起她罢了。 这还多亏了大力哥的“宣传”,说隋月月为了自保,不惜给李老板当小三。 那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的不要脸呢? 凭借她的年轻貌美,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偏偏给李南方去当小三! 就算李南方真需要小三,那个人也只能是陈晓大小姐好不好——这可是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最终目标。 理所当然的,陈晓就看不起隋月月了。 不过老天爷这吃饱了撑地没事干的老东西,不但安排隋月月成了金三角的老大,还让她救了陈晓。 如果不是隋月月,相信陈晓已经与其它女孩子那样,现在某处被一群老光棍给大力摧残了。 陈晓却不感激隋月月!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隋月月救她,并没有安好心。 隋月月只是把陈晓当做了护身符,来对付很快就要来找她算账的李南方。 陈晓能知道这么多,当然是因为爱丽丝的原因了。 明明陈晓和隋月月才是一国同胞,可现在她却和爱丽丝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在她心里,隋月月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巫。 现在女巫生气了,在砸东西。 哈,哈哈。 陈晓想笑,狂笑。 女巫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谁让女巫把她当筹码,来对付李大叔来着? 不过她可不敢笑出声来。 女巫一旦生气,失去理智,再把陈晓丢给她麾下那些全身都是毛的外国鬼子,那岂不是要倒霉头顶了? 把开心,深深掩藏在心里就好。 看,窗外的景色多美啊。 阳光下的花海,随风慢慢地摇曳,阵阵好闻的香气,好像调皮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撩拨人神经。 那是罂粟。 怪不得陈晓那个已经成了秃头的语文老师,总说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可能是害人的呢。 罂粟花就很漂亮啊。 嗯,它们的主人隋月月,也很漂亮。 “等李大叔来了后,带我走时,我问问能不能带几颗回家,养在花盆里慢慢地欣赏。教语文的老秃好像说过,国家是允许良民种植罂粟的,但不能超过三棵。不然,就会有可能被请进局子里喝茶。但有我李大叔的金面在,我应该能多养几棵吧?” 就在陈晓痴痴凝视着窗外楼下的大片花海发呆时,背后楼梯上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踏在地声。 根本不用回头,陈晓也知道是谁来了。 是大洋马爱丽丝。 事实上,除了隋月月,陈晓和爱丽丝外,就再也没有谁能擅自来这栋竹楼上了。 慢慢地回头看去,果然是爱丽丝。 爱丽丝今儿穿了一身高开叉的月白色旗袍,大红色的细高跟。 陈晓还是有些惊讶的,细高跟看上去比钉子粗不了多少,怎么能承受得了大洋马的重量? 大洋马在走路时,白到让人眼疼的大长腿,可是被陈晓多次在心中诅咒过,最好是摔一跤摔断了。 尤其是大洋马的胸部——卧槽,那叫一个豪啊。 干脆也别叫大洋马了,就叫奶牛好了。 李大叔还真尼玛的艳福不浅——只是,就他那点小身板的,能把这大洋马给伺候舒坦了吗? 年龄不大,也没实质性男女经验的陈晓,看着爱丽丝走过来的片刻间,就想了这么多。 直到爱丽丝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蹭了下,感受到真心的呵护后,陈晓才有些愧疚:“本姑娘不该那样诅咒人家的,毕竟她还是真心对我好的。” “她在摔东西吗?” 爱丽丝替陈晓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回头看了眼低声问道。 “是啊。唉,到底是有钱人啊。装修的那么好,都舍得砸烂。” 陈晓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是不是该进去劝劝她,别被她自己气死啊?” “还是算了吧。” 爱丽丝听到隋月月在摔东西后,上来是想把陈晓带走的。 她担心隋月月在发怒时,会对陈晓做什么。 陈晓却不在意,撇着嘴的说:“爱丽丝,你把心款款地放进肚子里去就好。她再怎么发脾气,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不然,李南方绝对饶不了她。” 陈晓说的不错。 爱丽丝很认可,隋月月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把陈晓怎么地,除非她不想活了。 但同时,爱丽丝又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那样。 至于是什么事,爱丽丝捕捉不到。 “好了,爱丽丝,别胡思乱想了。走,咱们进去安慰下月姐。” 陈晓在说到“月姐”这两个字时,声音故意提高,带着聋子都能听得出的讽刺。 她相信,还在房间里发脾气的隋月月,也能听到。 但哪有什么呢? 她敢把陈晓怎么样? 真尼玛的会开玩笑,明明是被李大叔一手捧起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姐了。 知道什么才叫“姐”吗? 姐,是那种需要被人真心敬畏的。 就像陈晓在去年之前,也曾经自称“晓姐”过的,但结果不是太美妙——唉,伤心事不提也罢。 总之,晓姐以为,隋月月能在金三角称姐,那都是李大叔一手捧起来的。 如果没了李大叔这个助力,你再看看她还敢不敢称姐不! 保管,会被人把满嘴牙打碎啊。 陈晓心里这样想着,走到了隋月月房门前,抬脚就去踢门。 爱丽丝却抢先一步,用手推开了房门。 陈晓还是太年轻了,别看她已经满了十八岁,依旧是个没见过多的世面的孩子而已。 在她眼里,隋月月这个姐,就是李南方随手赏赐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李南方想让谁当姐,谁就是金三角的姐。 可爱丽丝却很清楚,隋月月这个“姐”的称呼,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这都是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回来的。 迄今为止,据不完全统计,窗外那片花海中,已经埋了至少四十四具尸体了。 这些人,都是死在隋月月手里的。 就这,还不包括金三角其它三大区老大的全家——那些人被枪杀后,直接就被泼上汽油给烧了。 爱丽丝相信,陈晓真要知道隋月月原来是这样的残忍阴狠,肯定不敢像现在这样嚣张。 不过爱丽丝不想把这些告诉陈晓。 让花季女孩始终保持她该有的纯洁,别被这些黑暗血腥的东西给污染,不好吗? “都说不用在乎这个姐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陈晓抬头,看了眼抢先给她开门的爱丽丝,用目光传达完这份意思后,才双手环抱在胸前,晃着肩膀走了进去:“哎呀呀,我的个月姐呀,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咳,说错话了啊。您这是怎么了嘛,好好地怎么把家伙都砸碎了?哇,这是唐三彩吧?据说在苏黎世拍卖会上,一件这玩意价值上亿啊。还是美金。月姐,您就这样砸了,可心疼死我了啊。” 房间地上,虽说确实有些碎了的瓷器,但绝不是陈晓所说的唐三彩。 她当然也不认识什么唐三彩。 她说这是唐三彩,是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注脚:“难道说,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都带着一股子能让人精神分裂的戾气?嘿,如果真是这样,我的个月姐啊,您可真得去请个大神来给您驱鬼了。” 在听到陈晓在门外阴阳怪气的说姐时,隋月月就停止了砸打。 但饶是这样,除了她手里拿着的手机之外,整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遍。 就连墙壁,也被她举起椅子,砸下了一大块的墙纸。 不过在陈晓进来后,她已经又恢复了姐该有的风范。 站在床前,也是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长姐般的和蔼笑意。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了她的秀发和裙裾,为她平添了一股子出尘的飘逸。 等陈晓说完后,隋月月才淡淡地笑道:“你说的没错,看来,我就该找个跳大神的过来,驱驱这屋子里的戾气了。” “嗯,我就说嘛。” 陈晓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又问:“月姐,您是为何生气呢?” 隋月月转身,看着窗外说话时,语气很是飘忽:“我生气,是因为李南方的不知好歹。” 第1218章 等待可怕一幕的到来 陈晓现在最乐意和隋月月提到李南方了。 首先,在陈晓的心里,李南方就是她的保护神,护身符。 其次,她很清楚隋月月能走到当前的高位,完全是托了李南方的福。 就天真的以为,只要李南方动动小手指,这个有脸自称姐的女人,就能从云端里摔落尘埃,成为野狗都不愿意理睬的叫花子了。 再加上隋月月确实忌惮李南方,守着陈晓时,能不提到他,就尽量不去提他。 这更让陈晓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总想变着法的提到李南方。 每次陈晓故意提起李南方时,隋月月都会很“配合”的脸色难看了。 她脸色越难看,陈晓心情越好。 就像爱丽丝告诉她说,被派去东洋暗杀上岛樱花的大科勒,被李南方捉住差点回不来后,隋月月又惊又怒下才大发雷霆摔东西,陈晓几乎要欢喜的蹦起来。 强忍着要欢呼的冲动,陈晓故意问月姐怎么了。 隋月月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每当陈晓试图把话题引向李南方时,就故意避而不谈。 而是主动提到了李南方,说他不知好歹。 “哈,你个臭娘们,还有脸说我大叔不知好歹。是啊,是啊,李南方确实不知好歹的。他如果知道的话,那么就该放任你派去的杀手杀掉那东洋娘们。唉,我的个姐啊,我怎么越看,你越可爱呢?” 陈晓肚子里几乎要笑开了话,表面上却很惊讶的样子:“啊,老李怎么不知好歹了?哎哟,他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啊,居然敢让月姐您生气。哼,等我见到他后,肯定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的。月姐,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着,陈晓把小胸脯拍的砰砰响,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见陈晓这样嚣张,爱丽丝有些担心。 虽说月姐对李南方忌惮无比,也很清楚那厮随时都能出现,狠狠收拾她,为此在罂粟谷周遭,布置了大量的警卫。 不过爱丽丝却不觉得这些警卫,能挡住李南方。 正如隋月月要是被陈晓给气急了,索性咬牙发狠抢在李南方出现之前,把她给灭了,怎么办? 爱丽丝有心提醒陈晓要低调啊,低调。 因为唯有低调的人,才能活的更久一些不是? 但她刚张嘴,就看到隋月月缓缓转身,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死死盯着陈晓,嘴角慢慢地浮上一抹她所熟悉的古怪笑容。 爱丽丝的心儿,顿时猛地一颤。 要说金三角最理解月姐的人,只能是爱丽丝。 所以她很清楚当这种古怪的笑容,出现在隋月月的脸上后,就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当初金三角三大区老大,集体被灭门当晚的前夕,隋月月嘴角就带有了这种笑容。 李南方、贺兰小新俩人提拔起来的心腹,被逐一清洗时,隋月月这样笑过。 前段时间那个妄想能把爱丽丝娶回家的某傻鸟,被米歇尔一枪打爆脑袋时,隋月月也曾经这样笑过! 月姐的这种笑,被爱丽丝暗中视为魔鬼的笑。 现在,魔鬼的笑再次出现,肯定又有人要倒霉了。 这个人能是谁呢? 全身神经慢慢绷紧的爱丽丝,眼眸有些呆滞的转动了下,看向了陈晓。 陈晓却不知道她已经大难临头了,只是觉得月姐的笑容,让她看了相当不舒服,也随即微微冷笑,学着李南方的样子双眼一翻看着天花板,正要说什么时,爱丽丝却突然抓住她胳膊,把她扯到了自己背后。 “啊,搞毛呢你?” 陈晓在猝不及防下,被爱丽丝拉了一把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蹲坐在地上。 本来内心就对这个有着一双大长腿、好像奶牛般的大洋马有意见了,现在被她差点拉倒在地上后,陈晓当然很生气了。 奋力挣开爱丽丝的手,陈晓正要再说什么时,却看到比她高了大半截的大洋马,忽然好像被刀子把双腿给削断那样,矮了一大半——爱丽丝重重跪下时,左膝恰好跪在一块碎裂的咖啡杯瓷片上,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陈晓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爱丽丝,吃吃地问:“爱丽丝,你、你搞什么呢?” 在陈大小姐看来,大洋马给隋月月下跪的行为,不但很是莫名其妙,更有犯病的嫌疑啊。 爱丽丝没有理她。 也没有理睬左膝上传来的剧痛,爱丽丝只是抬手抓住了隋月月的裙角,哀声说道:“月姐,陈晓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早就盼着自己长大的陈晓,最讨厌别人说她是个孩子了。 因为孩子是没权利追求某些东西的,比方爱情。 所以当听到爱丽丝说她是个孩子后,马上就怒了,张嘴骂道:“靠了,大洋、爱丽丝,你说谁是个孩子呢?你才是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孩子!” 爱丽丝还是没理她,只是昂首看着隋月月,眸光中的哀求神色越加浓烈。 对于爱丽丝忽然给自己跪下,隋月月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淡然的笑了下:“爱丽丝,看来这大半年来,你倒是没少琢磨我啊。我这儿刚有心思,你就看出我要做什么了。” 嘴角再次勾了下,隋月月才抬起头看着陈晓,慢悠悠地说:“只是,人家好像并不稀罕你的求情啊。不过从这一点上倒是能看出,你对李南方还真是死心塌地的。为了讨好他,不惜跪倒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的小女朋友。呵呵,爱丽丝,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我要把你嫁给某个死鬼时,你都没有这样子的。” “月姐,如果您不原谅陈晓。那么,您和李、李南方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听爱丽丝这样说后,勾心斗角这方面实在没多少脑水的陈晓,才猛然醒悟了什么。 但接着,她小脸上就浮上明显的不相信神色,霍然抬头看着隋月月,吃吃地问:“你、你敢伤害我?” “我不敢。” 隋月月笑了。 笑的那样开心,那样得意,也无比的歹毒:“你可是李南方的小女朋友,我怎么敢伤害你呢?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啊。” 陈晓终于察觉出了不妙,清晰意识到她当前正处于何种的危险处境了。 刚才,她太得意了。 得意会使人忘形,做出某些蠢事来。 一看大势不妙,撒腿就跑,这可是陈晓运用到炉火纯青的不二法宝。 有多少次,她率领一帮兄弟姐妹和人对决时,眼看失败只要大吼一声“风紧,撤乎”,就能迅速从全军覆没中胜利大逃亡,保存实力,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所以现在当她又敏锐察觉出不对劲后,想都没想,转身低头俯身,以不次于刘易斯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向门口。 砰地一声,却撞在了一个人的小腹上。 也幸亏是撞在了人小腹上,这要是撞在电线杆子上过,估计陈晓会撞个脑浆迸裂,死状惨不忍睹了。 被陈晓一脑袋撞上的人,是隋月月的贴身保镖米歇尔。 身高马达,肌肉相当发达的米歇尔,穿着一间露脐小皮——只是肚皮的颜色,比黑色紧身皮裤几乎一个颜色,不仔细看,是不会看出她穿的是露脐装。 被陈晓重重撞了下,米歇尔就像一棵大树那样,站在门口巍然不动,眼神冷漠,居高临下看着被反弹出去后,就蹲坐在地上的女孩子。 “擦,你个黑鬼,滚开!” 陈晓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小屁股,尖声怒骂着从地上弹身跃起,飞脚鞭向米歇尔的左脸。 只是一米六五的陈晓,相比起接近一米九的米歇尔来说,简直是弱爆了。 再加上她的侧踢,一点都不规范,努力抬腿踢到最高,才勉强踢到米歇尔的左肩。 米歇尔就像没看到那样,任由她的右脚,重重踢在她肩膀上。 “给姑奶奶死开吧!” 一脚命中后,陈晓欢喜的娇叱一声。 在陈姑奶奶看来,她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绝对能把米歇尔踢到门外去。 当初在青山高中时,她的无敌飞腿,可是多次把四眼小军给踢飞了。 但米歇尔可不是小军,所以陈晓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在她身上后——她动都没动,只是看向了隋月月。 隋月月微微点了点头。 陈晓一脚踢在人家身上后,反而差点把自己又给反弹倒地,顿时大吃一惊,刚要张嘴娇喊看我的无敌什么腿时,米歇尔踏前一步,看似很随意的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这样,单手把陈晓从地上提了起来。 陈晓双手死死掰着人家双手,双脚乱蹬着,张大嘴巴翻着白眼,一副很可爱的样子。 “月姐,请您放过她吧!” 爱丽丝回头看了眼,立即魂飞魄散,哪敢再犹豫,用力叩下头去。 磕的地板都砰砰作响。 她是大卫哥培养出来的花瓶。 这么多年来,她所接受的教育,就是怎么讨好主人。 其中就包括下跪,磕头。 说起来,她当前也是在工作了。 隋月月却看都没看她,只是看着米歇尔的手里的陈晓。 只等陈晓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双眼瞳孔有了明显的扩散迹象后,隋月月才轻轻点了点头。 米歇尔马上松手。 陈晓好像半截麻袋包那样,瘫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现在总算知道害怕了。 也总算知道隋月月能成为金三角的老大,可不完全是扯着她家老李的虎皮,在狐假虎威——她是真敢杀人啊。 “谢谢,谢谢月姐。” 听到陈晓的咳嗽声后,爱丽丝才松了口气,不住地感谢。 隋月月却依旧没有理睬她,抬手看了眼腕上的女式钻表,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爱丽丝脸上的感激笑容,慢慢地凝固。 她清晰意识到,接下来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隋月月不说话,米歇尔不说话,爱丽丝自然更不敢说话。 陈晓,都不敢咳嗽了。 只是左手捂着脖子,满眼都是恐惧的盯着地板,微微张着嘴,等待她也察觉出来的那可怕一幕。 到来。 第1219章 木盒子里的断腿 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一幕到来呢? 现场四个人中,除了隋月月之外,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却能清晰感受到,所以房间了的气氛,才越来越诡异。 也越来越压抑。 这种无比难受的气氛,沉重到让陈晓几乎要发疯。 可她不敢发疯啊。 刚才米歇尔已经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敢在月姐面前发疯的结果,肯定不要太好了。 想用大吼大叫来缓解所承受压力,却不敢动的陈晓,额头汗水滴落在了地板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陈晓实在受不了这种死沉的压抑,宁死也要尖叫着跳起来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皮鞋急促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就像撕开乌云的阳光,一下把满屋子里的压抑给驱散了。 除了隋月月之外,其他三个人都做出了如释重负的动作。 米歇尔也是如此,只是她的承受能力很强大,只是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而不是像陈晓俩人那样,全身好像散了架那样,抬头看向了门口。 没有隋月月的许可,除了现场这几个人外,没谁敢擅自踏上竹楼半步。 这是隋月月用血淋淋的现实,竖起来的规矩。 大科勒带来的兄弟中,有个自诩长相潇洒,性格风流的帅哥,三个月前曾经假装忘记月姐的规矩,手捧一束玫瑰,擅自踏上竹楼的楼梯后,结果——好像是左脚先踏上去的。 左脚被砍刀硬生生砍去的帅哥,再他么的帅,也只是个没用的瘸子。 心有宏伟报复的月姐,怎么可能会用一个瘸子呢? 于是,在给了瘸子一百万美金后,就打发他回老家了。 这儿的老家,当然不是帅哥在南美的老家,而是天国。 对此事,大科勒没有丝毫埋怨月姐的意思。 毕竟老大就是老大,老大立下的规矩,手下就必须去严格遵守的。 自从那之后,大科勒也不敢擅自踏上竹楼的。 现在却有人快步走到了月姐门外走廊中,肯定是早就获得了她的允许。 饶是这样,那个人在来到二楼后,也放慢了脚步,站在门侧的走廊中,用无比恭敬的声音禀报:“月姐,我是从米营山那边过来的。” 米营山,就是金三角通往泰国路上的一座山。 “进来吧。” 隋月月淡淡地说了句时,米歇尔已经快步走过来,帮她把被踢到的大班椅从地上竖了起来,又用纸巾擦了几遍。 隋月月这才缓缓坐了下来,黑色的精致细高跟小皮鞋,鞋尖在地上轻轻点动着,右手抬手,食中二指微微分开。 米歇尔会意,刚要有所动作,爱丽丝却抢先一步爬起来,从被推到旁边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大中华。 很少有女人喜欢吸大中华的。 她们吸烟,更倾向于那种细细的,薄荷味的女士香烟。 隋月月不然。 她现在只要吸烟,就吸大中华。 因为李南方有钱后,就总是吸这个牌子的香烟。 啪哒一声清脆的火机响声过后,淡淡地青烟自隋月月那好看的小嘴里,缓缓吐了出来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双手平举着一个长方形木盒子,走了进来。 大汉长得好像狗熊那样壮,可在隋月月面前,却比小绵羊还要小绵羊。 腰身几乎都弯成了九十度,木盒子高举过了头顶。 米歇尔走过去,把木盒子结了过来。 “辛苦你了,去吧。” 隋月月轻点地板的脚尖,微微停顿了下,才淡淡地说。 光头大汉被月姐夸奖后,立即就好像吃了人参果那样,惊喜不已,连声说着不辛苦,给月姐效犬马之劳,是他三生才修来的福分,倒退着出了门口。 看到光头大汉如此恭敬隋月月后,总算知道厉害的陈晓,更意识到她刚才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了。 可事件没有后悔药啊。 再怎么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也挽救不来了。 幸亏还有李南方——想到李南方后,陈晓精神明显又振奋了下。 她承认,隋月月就是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可能连李南方都不在意,害怕了。 但也仅仅是可能罢了! 只要隋月月清楚她和李南方的关系,就不敢真把她怎么样! 底气又慢慢足了的陈晓,注意力又被米歇尔放在桌子上的木盒子吸引了。 好像古琴盒子的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不会真是一个古琴吧? 慢慢揉着脖子的陈晓,想到这儿时,就见爱丽丝的娇躯,在不住地发颤。 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爱丽丝的如此反应,让陈晓很奇怪,实在搞不懂她怎么会害怕一个木盒子。 这里面总不能装着吃人的魔鬼,或者是一盒子用来吓唬陈姑奶奶的毒蛇吧? 嗯,说不定真是毒蛇。 因为陈晓发现,木盒子一脚好像有鲜血慢慢地滴落。 那滴鲜血,滴在地板上时,隋月月终于吸完了一颗烟,把烟头举起。 米歇尔及时接过去,放在烟灰缸内。 “真几吧装逼。” 陈晓又看病规范隋月月摆老大架子,心中骂了句时,就听她淡淡地问:“米歇尔,把盒子打开吧。” “是。” 米歇尔答应了声,走过去伸出双手,脸色凝重的慢慢打开了木盒子。 “盒子里是什么呀?” 陈晓好奇的想到这儿时,就见爱丽丝猛地捂住了嘴。 满脸,满眼都是语言无法形容的惊恐之色! 陈晓是蹲坐在地上的,实在看不到桌子上的木盒里,装了什么东西。 爱丽丝的惊恐之色,让她更加的好奇,翻身爬了起来。 隋月月的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微笑。 陈晓总算看到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什么东西了。 里面没有魔鬼,也没有毒蛇,只是一双腿。 确切的来说,这是一双连着脚的小腿。 男人的小腿,上面有黑色的汗毛。 也很新鲜—— 新鲜的意思呢,就是这双小腿,是刚被电锯之类的东西,硬生生从人身上锯下来的。 肯定是电锯! 因为断腿处的伤口,很整齐,好像刀子切过豆腐那样。 平滑的切面处,鲜血已经半凝固。 很出乎陈晓的意料,她在看到这双“活生生”的断腿后,居然没有被吓得尖声大叫,抬手捂住眼睛。 只因她——吓傻了。 隋月月又说话了:“猜猜,这是谁的腿。” 她没说让谁去猜,可爱丽丝却很清楚是谁。 隋月月自己肯定知道断腿是谁,米歇尔估计也知道,陈晓已经吓傻了,现场四个人中,唯有她还知道害怕,用手捂着嘴,娇躯剧颤着。 那么,隋月月问的,当然就是她了。 爱丽丝嘴巴动了好几下,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隋月月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来等。 话说叼着烟卷,翘着优雅的二郎腿,欣赏着活生生的断腿,等待爱丽丝说出这是谁的腿,也是一种享受啊。 “是、是李、李南方的?” 爱丽丝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隋月月慢悠悠的回答:“爱丽丝,能不能别用疑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 “是,李南方的。” 爱丽丝忽然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隋月月,声音嘶哑的再次重复道:“这是李南方的腿。” “嗯,就是他的腿。” 隋月月点了点头,忽而轻笑道:“爱丽丝,那你再分析一下,李南方的腿怎么会跑到盒子里去了呢?” “因为,他不识好歹。” 膝盖上还在流血的爱丽丝,在说出这句话后,声音都变得正常了,就像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和陈晓进来时,您说过李南方不知好歹。他不知好歹,是因为他在被您派去的人,在米营山活捉后,却不愿意向月姐您顺从。” “唉。是啊。” 隋月月幽幽叹了口气,脚尖一点地,大班椅轻快的转了一百八十度,方便她看到了窗外:“你也该知道,当我得知他活着回来后,就担心他会来找我算账。毕竟,在他假死的这段日子里,我好像做了一些他不怎么喜欢的事。我们两个都是他的女人,又是他一手把我推上这个位置的。” 爱丽丝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隋月月脚尖再次点地,大班椅又转了回来,面对着爱丽丝继续说:“按照普通人的思维,在他假死后,我不该做那些事。毕竟,那意味着背叛。” 爱丽丝说话了:“可月姐您,并不是普通人。” “呵呵,爱丽丝,你这句话说的无比正确。我隋月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就算必须是个普通人,也只是以前是,现在却不是了。普通人,是无法成为金三角女王的。” 隋月月轻笑了下,说:“既然我不是普通人,那么我当然不用按照普通人的思维去做事了。我要为自己,为我们两个人考虑。” 开始慢慢清醒过来,捂着嘴不住干呕着,跪倒在地上的陈晓,听隋月月慢悠悠地说道:“他死后,就再也没谁能压得住那些人了。” 毕竟那些人,可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李南方活着时,他们还能乖乖地俯首帖耳。 可李南方已经死了——有哪位好汉,还会喜欢被隋月月这种美女骑在脖子上呢? 反抗,必须得反抗! 甚至,把隋月月取而代之! 毕竟金三角南区老大,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争夺皇位,流血牺牲啊? 所以那些人为了把隋月月取而代之,不会在意牺牲的。 只是不等他们暗中联手,准备按计划做掉隋月月时,死神就提前找到了他们。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流传这么多年,当然有着它一定的真理性。 把李南方提拔的那些人肃杀干净后,隋月月就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咬牙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为此,不惜试图和荆红命,和华夏对抗。 “也唯有如此,我们姐妹两个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隋月月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歹毒神色:“可是,就在我们已经完全控制局面,准备大展手脚时,他怎么又活着回来了呢!” 第1220章 花瓶也有爱 隋月月为了活下去,为了守住李南方交给她的金三角,唯有抢先下手,把那些心中有想法的骄兵悍将,一网打尽。 不做就不做,做就做绝! 这个道理很简单,隋月月很清楚,所以她做的很绝。 她不但大肆清洗了李南方和贺兰小新当家做主时,提拔上来的那些人,还在意识到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后,鼓起勇气和荆红命对抗。 事实证明,隋月月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为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这段时间内她不但血洗其他三大区,还砸出重金不住招兵买马。 她也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再给她半年的时间,她就能彻底消化其它三大区的势力,真正一统金三角! 用她的智慧与魄力,外加手段,把金三角打造成一个铜墙铁壁般的独立王国。 说不定,若干年后,随着她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她真可以搞独立,登基做女王的。 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女王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就在隋月月正脚踏实地的向“好女人”大步迈进时,李南方! 李南方怎么可以活着回来了呢? 李南方活着回来后,肯定会不忿隋月月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亲眼看到要去刺杀上岛樱花的大科勒后。 他会来金三角找隋月月问个清楚,好端端的搞毛呢? 如果是放在以前,隋月月只是接替李南方的傀儡时,她会扫榻恭候男人来找她算账。 无论她做了哪些错事,最多让他骑在身上,策马奔腾个三天三夜,天大的不满也就消失了。 但现在隋月月已经不再是傀儡了啊。 她是金三角当之无愧的女王! 还有可能,辛苦经营数十年后,再立国成为名垂千古的女王呢。 为了这个宏伟的目标,隋月月这段时间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啊。 眼看就要快成功——眼看万里长征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李南方凭什么要残忍的拿走这一切呢? 隋月月不甘心。 死,都不甘心。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李南方吗? 真怕—— 估计她到死,都无法忘记当初在金帝会所内,她全身光光地,好像一条狗那样匍匐在李南方脚下,娇躯不住地发颤那一幕了。 那时候男人望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隋月月才在心底最深处,告诉自己一定要强大! 这辈子,不再害怕任何人。 这辈子,力争要让所有人,都害怕她! 机缘巧合下,隋月月快要做到了。 只要再摆平李南方。 也只摆平李南方就好。 反倒是比李南方更加危险的荆红命等人,隋月月不是太在意。 因为她有足够的办法,去对付荆红命等人。 只要荆红命他们热爱他们的祖国,热爱他们的人民,隋月月就不怕他们。 遍地都是的华夏同胞,就是荆红命等人的软肋啊。 可李南方呢? 隋月月觉得,他受荆红命等人的影响,应该也爱国,爱人民。 只是隋月月没有丝毫的把握,随便抓个华夏良民来威胁李南方时,这厮能乖乖地举手投降。 没有把握的事,就包含着太多的危险。 当前全心要实现伟大梦想的隋月月,就绝不能允许这些危险存在。 也就是说,她要消灭李南方—— 唯有李南方死了,她才能彻底的放开手脚,去奋斗。 至于精心策划后,让大科勒活捉李南方后,再让他误以为隋月月是想“招降”他,请他给她去当一条愉快的走狗,纯粹是假象。 “我压根就没指望,李南方会看在我是那么爱他的份上,会向我服软。他,只会更加看不起我,死都不会向我屈服。” 隋月月说到这儿时,因为在叙述过程中,总是不时的用力咬下嘴唇,嘴角就有鲜血淌下了。 鲜红的血,与隋月月苍白的脸相互辉映,让她看上去无比的可怕。 但更让陈晓感到可怕,导致自己全身冰冷的,则是隋月月满含着怨毒的声音:“好,他既然不肯向我屈服,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去——死吧。” 死了的李南方,是不会再阻拦隋月月做任何事的。 就像隋月月可不想让他那样轻易死去,忽而残忍的笑了下,看向了陈晓:“念在我始终深爱着他的份上,我是不会让他就此轻易死去的。毕竟,他还有着你们比不上的价值。一个没有了双腿的李南方,也不完全是废物的。” 说到这儿时,隋月月抬头看着天花板,声音轻的就像是在梦呓:“没有了双腿的男人,还有一条腿,能让我为他生个孩子。非但如此,他也是荆红命之流不敢擅自妄动我的护身符。而且,他们为了保障他的生命安全,还必须得尽可能满足我提出的一些要求。” “这样一来,我的梦想实现速度,就会更加快了。等我的孩子出声后,我相信我已经把这儿经营成了铜墙铁壁。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了。毕竟,金三角未来的女王阁下,对‘王妃’的要求也会提高。说不定,还得经常外出,和别国首脑会晤。” 隋月月甜甜地笑了下,问陈晓:“晓姐,你觉得,他一个断了腿的人,还有资格成为女王的‘王妃’吗?” 和所有女孩子那样,陈晓从小到现在也有过很多梦想。 比方七八岁时希望当个大姐大,因为大姐大是没谁敢欺负的。 随后又想成为一个明星,因为明星是不缺钱花的,那样就不用再和陈大力要钱时,总是被他骂吸血鬼了。 还有时候,陈晓梦想能成为一个王妃——王妃的亲大哥,找个老婆应该很轻松吧? 可她从没有想过,她要当个女王。 这个女王,可不是那些男人甜言蜜语中的女王,只是某一个人的女王,而是能管辖无数子民,并掌控他们生死的真正的女王! 隋月月就敢! 不但敢,而且她正在做。 不但做,而且她正在向成功的路上,飞快的奔跑。 受我数百上千亡命之徒,占据三不管的金三角地带,掌控着这个世界上最挣钱的行业——只要华夏不敢动她,她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 当一个真正的女王,很难吗? 一个真正的女王,会让一个给她当挡箭牌,断了双腿的家伙,给她当“王妃”吗? 陈晓也觉得,不会。 于是,她就摇了摇头。 好像个虔诚的傻瓜。 “看,连晓姐你都不赞成,断了双腿的李南方,配不上我了,那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唉,这也是我无比憎恨他不知好歹的主要原因啊。你们说,向我一国女王服软丢人吗?就算丢人,可他却能让一国之主,给他生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啊。他却自己拒绝了,自己非得找残,找死,真可笑。哈,哈哈。” 隋月月说到这儿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得意,昂首纵声娇笑了起来。 在她的狂笑声中,始终低头站在她面前的爱丽丝,忽然动了。 爱丽丝用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她最快的速度,高举着早就藏在身上的一把短匕,猛地扑向隋月月。 她要一刀刺死这个蛇蝎野心女人! 哪怕,事后被米歇尔碎尸万段。 爱丽丝只是个花瓶,命中注定这辈子只能被人送来送去,唯有逆来顺受的伺候好她的每一个主人,等待年老色衰后,才有可能拿着一笔可怜的遣散费,去过她自己早就想过的生活。 花瓶,是没有爱的。 所以,她实在没理由突然暴起,刺杀隋月月。 谁说,花瓶没有爱? 爱丽丝要用她的实际行动,来告诉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花瓶也是有爱的。 “啊!” 陈晓看到寒芒一闪中,爱丽丝以迅猛无比的速度扑向隋月月后,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发出尖叫,当然不是在为隋月月即将被刺中心脏而担心。 本能。 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罢了。 就像怕毛毛虫的女孩子,发现身上有个毛毛虫那样。 陈晓在尖叫,突然遇袭的隋月月,却是脸色变都没变。 就仿佛爱丽丝暴起后要刺杀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她那样。 这是因为她深知,爱丽丝是伤不了她的。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就在爱丽丝手中的短匕,即将碰到隋月月的胸前衣服时,她忽然像被狂奔而来的疯牛撞上,嗖地向后飞去。 重重撞在了东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大响声中,爱丽丝张嘴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锋利的短匕,当啷落在地上,顺着地板滑出老远。 恰好落在陈晓脚下。 及时一脚把爱丽丝踢出去的人,当然是米歇尔了。 月薪数万美金的保镖,如果连爱丽丝这种花瓶的刺杀都预防不了,那么米歇尔干脆去死好了。 一脚踢飞爱丽丝后,米歇尔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她要把这个胆敢刺杀月姐女人提过来,听候月姐的发落。 可能是因为肤色不同的缘故? 反正米歇尔看爱丽丝特别的不顺眼,早就希望她能赶紧消失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她不觉得,月姐能有什么理由放过爱丽丝。 不把这白人婊砸千刀万剐了,都无法平息月姐的暴怒啊。 米歇尔的脸上,带着狞笑,自陈晓身边大踏步的走过时,健硕的身子,忽然猛地一震! 接着,她缓缓地低头看去,就看到一把锋利的短匕,刺进了她右腿外侧。 鲜血,正顺着血槽呲呲地向外窜。 “你想杀我,就该把刀子再抬高半米,再用至少三倍的力气。” 米歇尔望着脸色煞白,全身都在打着哆嗦的陈晓,双眼眯起,狞笑更甚。 陈晓松开了刀柄,半张着小嘴,以双手撑地,慢慢地向门口蹭去。 别看晓姐在青山时,和好多混混对决过,也多次手持西瓜刀,拼出一身的血渍。 可那些敢和晓姐对决的混混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米歇尔,更可怕。 尤其米歇尔在狞笑时的样子,更让陈晓毛骨悚然,尖叫着翻身爬起,向门口冲去。 米歇尔抬脚,对着陈晓的后脖子,狠狠踢下! 第1221章 泪水洒落罂粟花 陈晓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米歇尔狞笑着走向爱丽丝时,怎么就忽然抄起脚下的短匕,一下刺进她右腿上了。 极有可能,是陈晓不希望米歇尔去伤害爱丽丝。 她怎么会不希望呢? 别忘了在来屋子里之前,陈晓还是很反感这个大洋马的。 腿那么长不说,胸还像奶牛那样大。 胸像奶牛那样大不说,还是金发碧眼特性感,特漂亮的样子。 你说你长成了这样,岂不是会让打小就觉得自己是个美女才骄傲的晓姐,会感到心里不舒服啊? 最好是大洋马摔一跤,把那双大长腿摔断,变成个瘸子——这样,晓姐心里才会高兴些吧。 只是爱丽丝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忽然摔一跤,摔成瘸子呢? 所以陈晓注定要失望了。 米歇尔却要成全晓姐的梦想,要把爱丽丝狠狠收拾一顿了,她又发神经般的不愿意了。 陈晓不知道自己为毛不愿意米歇尔伤害爱丽丝,却能看出这黑女汉子被刺伤后,相当的愤怒,要对她下黑手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黑手啊,如假包换。 陈晓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能甘心被米歇尔伤害呢? 当然是一看大势不妙,拔脚就跑了。 只是陈晓跑的再快,能快过杀人无数的米歇尔吗? 不可能! 米歇尔只是向前一个跨步,就追上了她。 再猛地抬起右脚,对着陈晓的后脖子狠狠踢了下去。 米歇尔这个踢脚动作,一点都不华丽好看,相比起闻名全宇宙的跆拳道来,简直是土的掉渣。 可米歇尔的上帝却敢保证,米歇尔这不中看的一脚,才是她从杀人无数中总结出来的绝杀。 保管,一脚就能把晓姐那修长漂亮的小脖子,喀嚓一声踢断。 米歇尔还真不相信了,脖子被踢断的陈晓,还能活过十秒钟。 眼看米歇尔的大兵靴,即将踢到陈晓的脖子上时,忽然有清冷的娇叱声传来:“住手。” 隋月月说错话了。 人家米歇尔用的是脚,不是手。 不过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本身就是老大的特权,所以即便是月姐说错话了,米歇尔也得像扑向目标的大狼狗,却忽然被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子猛地顿了下那样,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毫米了。 陈晓慌忙跑出了门外,用手掰住了门框,脸色煞白的回头看向了屋子里。 她在逃向门外时,虽然没有看到米歇尔抬脚要踢断她脖子,但却能清晰感受到死亡阴影曾经试图吞噬过她。 幸好隋月月及时出声,驱散了那些死亡阴影。 不过陈晓一点都不会感激她。 如果不是这臭娘们,晓姐怎么可能会被掳到金三角这鬼地方来呢? 就算晓姐被那些人贩子拐走,去给一些老光棍但小老婆,也比在这儿害怕好很多。 陈晓不感激隋月月及时出声救了她,只惊讶于自己躲过一劫后,为毛没有像往常那样,用最快的速度一骑绝尘而去。 而是掰住门框后,看向了房间里的爱丽丝,大声叫道:“我不许你们伤害她!” 隋月月嗤笑出声:“且,你算老几?” “我——” 陈晓嘴巴动了动,无话可说。 是啊,这是在金三角,是在人家隋月月的地盘上,她陈晓又算老几? 最多算是个还算有点用处的人质罢了。 就像知道陈晓心里在想什么那样,高昂着下巴,真像女王那样缓步走过来的隋月月,脸上的不屑之情,让晓姐恨不得抬手把那张脸给抓花——不敢啊,唯有听她淡淡地说:“你以为,我把你当有用处的人质了吗?” 陈晓用力咬了下嘴唇,反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晓有些茫然:“我不能当人质,难道你要我给你们当姑奶奶吗?” 隋月月没理睬她逞口舌之利,依旧是不阴不阳的语气:“你可以当个伺候人的丫鬟。” “伺候人的丫鬟?伺候谁啊?” 陈晓脱口问出这句话时,忽然猛地醒悟,抬头看向了办公桌。 宽大的办公桌上,还摆放着一个长方形木盒子。 木盒子里面,放着一双断腿。 那是李南方的断腿。 任何人的小腿和身子彻底分家后,就能了需要被人照顾的废物。 隋月月又暂时不想弄死李南方,那么当然得找个人来伺候他了。 伺候他的这个人,除了陈晓之外,还能有谁? 爱丽丝? 不行。 原本,照顾人是爱丽丝这个花瓶的本能工作。 可这个花瓶现在有爱了。 不然,她也不会猝然爆发,试图要刺杀月姐。 爱丽丝刺杀月姐失败后,肯定会绝望万分的。 绝望的爱丽丝,去照顾绝望十万分的李南方——结果,肯定不堪设想啊。 这对相互深爱着的男女,极有可能一起快乐的死去。 那可不符合隋月月的利益,所以肯定不会让爱丽丝去照顾李南方。 陈晓就不同了。 别看她现在怕的要死,也知道要想逃出魔窟的希望,几乎没有。 可她不会绝望。 为什么呢? 只听说因学习成绩不好而倍感压力想不开的女学生,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因为被绑架就想去死。 十八岁的花季! 这个季节的女孩子,即便是所处环境再严峻,也坚信她们能熬到云散明月现。 “你去吗?” 隋月月等陈晓明白了后,才笑吟吟地说:“我猜,你肯定——” 陈晓冷冷打断了她的话:“我当然会去。而且,我还会想方设法的,让李南方坚强起来。因为唯有他坚强起来,才能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把你给铲除。” “你说的不错。” 隋月月不在意她的无礼,还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你们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他在哪儿?” 陈晓不耐烦再和她说什么了:“还有,你不许伤害爱丽丝。我虽然不是老几,但我有绝对把握,能说服没了双腿的李南方,先掐死我后,再自杀。” 隋月月双眸眯起:“你真有把握?” “你敢试试吗?” 陈晓和她四目相对,丝毫不怯。 “不敢。” 隋月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转身对米歇尔说:“叫人,把那个花瓶弄走。” 米歇尔腿上还刺着一把短匕,血在往外冒,她却没事人那样点了点头,拿出手机低声说了句什么。 很快,就有两个同样的黑人女青年,快步出现在了隋月月面前,齐刷刷的向她躬身行礼后,架起嘴角带血的爱丽丝,快步去了。 “把她弄哪儿去了?” 陈晓伸长脖子,目送爱丽丝等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才出声问道。 隋月月慢悠悠地说:“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就不要再为别人担心了。” “切,我怎么就自身难保了?” 陈晓不屑的冷笑:“你以为,我猜不出你想怎么收拾我,还用爱丽丝那个胸大无脑的为我担心吗?” 隋月月来兴趣了:“哦,那你来说,我会怎么对付你?” “无非是把我整昏过去,或者强行给我灌下那种药,再找几个帅小伙来欺负我罢了。” 陈晓满不在乎的样子,让隋月月有些吃惊,忍不住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姑奶奶看小说看的多了去,哪像你这个出身贫贱的土鳖,在想到这种老掉牙的狗血桥段后,还会沾沾自喜,以为发明了什么新酷刑?” 陈晓嘴撇的更厉害,翻着白眼瞪了隋月月一眼,接着又抬手点了点米歇尔:“最好是那些帅小伙,能像这个人形机器似的强壮。因为姑奶奶听说,男人越强壮了,女人就越舒服。隋月月,按说你对此该深有体会啊。毕竟李南方可是百年不遇的带麟青龙,你大胯没脱臼还能站在这儿害人,就证明你也很牛掰了。哈,哈哈。” 陈晓嚣张的大笑着,转身潇洒的走人。 丝毫不理睬隋月月的脸,被气的好像蒙上了一层红布。 这个蛇蝎女人,就算是被气个半死,也不敢杀了陈晓的。 最多,也就是搞几个帅小伙来欺负她罢了。 仿佛一下子坚强,聪明起来的陈晓,会在意这些吗? 当然不会在意。 这从她清脆的笑声中,就能听得出来。 陈晓坚信,她笑得越开心,那个蛇蝎女巫就越生气。 于是她就不住地笑,走在罂粟花海中。 迎着自南方吹来的风。 风,把她刚淌出眼角的泪水,吹散。 点点泪滴,洒落在罂粟花上。 让花儿更艳! 直到陈晓确定隋月月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后,才仰面直挺挺躺在罂粟花海中,望着湛蓝的天空,放声大哭。 边哭,边骂:“蠢货陈大力,你连你妹都保护不了,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爸妈?” 骂了陈大力足足五分钟,她又开始骂李南方:“更蠢的李人渣,你他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是怎么有脸去招惹那个蛇蝎女巫的?枉自姑奶奶把你当做一号人物,原来是个蠢货而已!” “蠢到你姥姥家的蠢货啊。不但害了你自己,还害了别人,你怎么不去死呢?” 骂着骂着,陈晓忽然又大笑了起来:“其实你死了才算是解脱,就该让你活着。我要是隋月月,我不但会砍掉你的双腿,还要砍掉你的双手,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鼻子,拔掉你的舌头,刺聋你的耳朵,把你放在坛子里,泡在粪坑里——” 陈晓骂人骂的这样恶毒,如果换做是骂别人,听到后不把她扑倒在地上,狠狠欺负她,也得给她十七八个大嘴巴,让她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 可如果李南方听到后,不但不会欺负她,更不会把抽她大嘴巴,只会双手抱拳,低头满脸惭愧的样子,说你说的太对了。 要想让李人渣如此般的人物,甘心被人痛骂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证明他确实该死。 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不过他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带走被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蛇蝎女巫。 他已经从很舒服的麻醉中醒来了。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黑暗。 第1222章 可怕的女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李南方醒来后,忽然想到了这句诗。 这句诗词,带有一种唯美的哲理性,能发人深省。 但用在此时李南方的身上,却带着浓浓地讽刺。 李南方黑色的眼睛,并没有发现光明,只看到了说不出的羞辱。 他居然被一个从没有被他正眼看起过的女人,给生擒活捉了。 说他从没正眼看得起过隋月月,一点都不假。 无论那个女人有没有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又给他做了些什么,出于某种原因,李南方都没把她真正的放在心上。 充其量,也就是把隋月月化为比爱丽丝稍稍重要一点的档次罢了。 李南方接受隋月月,是因为她的可怜。 当初如果不是隋月月的父母,被连姐迫害后走投无路,李南方绝不会接受她的。 盖因他对这个女人,此前实在没任何的好感。 不说别的,单说隋月月帮着董君暗算闵柔那件事吧,对于这种为了努力往上爬,就不惜做任何事,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人,李南方就深恶痛绝。 李南方帮隋月月,只是因为可怜她。 能懂得可怜别人的人,基本都是善良的—— 善良的人,一般都没有好报的。 如果这句话有错,那么李南方当前的遭遇,又作何解释? 睁大眼睛看了足有三分钟,李南方都没看到黑暗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更听不到除了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之外的任何声音。 他可能是在地下。 好像是在一座坟墓里,空气中弥漫着带有腥气的霉味儿。 在哪,其实都不重要。 无论是在天堂还是在坟墓里,李南方都不是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的——腿。 醒来后的这几分钟内,李南方不敢去想象他被麻醉之前的刹那,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希望,在黑暗中发现光明后,能确定当前是一场梦。 很可惜。 这不是梦。 是现实。 残酷的现实,迫使李南方不得不去回想,他被麻醉之前,所经历的那些事。 他被隋月月活捉了。 代表隋月月的大科勒,应该很佩服他,无比虔诚的希望,他能成为月姐的一条走狗。 不然,他的双腿就会被锯掉。 笑话。 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南方是谁啊? 他可是龙腾十二月中老四谢情伤的亲传弟子,是七星会所花夜神的丈夫,是青山南方集团的创始人,是东洋南方组老大上岛樱花为之痴迷的心上人,是京华贺兰家大小姐的正牌情夫,还是岳家主处心积虑也想搞到枕边的——等等,等等。 总之,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是让别的男人羡慕,嫉妒到死的。 就这样一个牛比到不行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给被他看不起的女人,去当走狗呢? 骄傲,不允许李南方答应。 于是,满脸满眼都是惋惜的大科勒,唯有给他打上了麻醉针。 在麻醉迅速麻痹李南方的中枢神经,让他瞳孔迅速黯淡下来时,那刺耳的电锯声,让藏在他身体内的黑龙,愤怒的咆哮不已。 但! 这又管个鸟的用处? 就算李南方征服了太多,太多的优秀女人,也让美杜沙王朝老大汉姆、原明珠龙家大小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备受荆红命等人的呵护,骄傲到一塌糊涂,也挡不住麻醉的药效。 我的腿,还在不在? 李南方终于肯面对现实了。 残酷的现实,就像一堵冰冷的墙,无论怎么努力,刻意麻痹自己,都无法绕过去。 他没有感觉到他的双腿。 人类在感觉双腿时,一般只要动动脚趾头就好。 只要能让脚趾头动,就证明腿是完好无损的。 李南方的大脑,立即下达了让脚趾头动一下的命令。 没有任何回应。 他,根本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他的膝盖三寸以下,只有恐怖的空虚。 她真锯掉了我的双腿! 从没有过的恐惧,让李南方瞳孔骤然猛缩,下意识的挣扎了下。 黑暗中,立即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子声响。 还有,疼痛。 火辣辣的痛! 来自双膝之下。 双膝以下,依旧是空荡荡的空虚。 他看不到他的双腿,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感觉到,他正呈现标准一字马姿势,坐在很舒服的垫子上。 两条手臂,也被冰冷的镣铐,牢牢锁住手腕,呈平行角度被左右拉开。 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一个“土”字。 除了脑袋能自由活动之外,四肢,甚至腰身,都被铁链子牢牢控制住。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李南方实在无法接受,猛地张嘴,刚要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时,却又闭上了。 他不是不想吼,而是不想在一双邪恶眼睛的注视下,用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来泄露他内心无法描述的恐惧。 他根本不用回头,仅仅是凭借直觉,就能确定在他背后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甚至,李南方都能“看”到那双眼睛很美丽。 当然也很熟悉。 因为那是隋月月眼睛。 今天之前,他已经多次看到过隋月月的眼睛了。 无论她是哭泣着的,还是开心,欢愉着的。 但他从没有想过,这双眼睛的主人,原来是这样的歹毒。 歹毒这个词,都无法形容隋月月吧? 就因为她不甘心李南方拿走她努力大半年的东西,所以才绞尽脑汁的布下陷阱,把他活捉后,又残忍锯掉了他的双腿,用铁链把他囚禁在这个冰冷的坟墓中。 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她是怎么像狗那样,在金帝会所内,光着身子匍匐在他的脚下,用嘴舔他的脚趾头了? 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她在被连姐追杀时,是谁大发善心救了她,给她提供了庇护所? 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她刚来金三角接替李南方时,只是为了报答他? 难道她忘记了——是啊,她都忘记了。 以往的一切一切,她都忘记了。 她就是农夫怀中的那条毒蛇,在被温暖过来后,立即对恩人反噬一口。 致命的一口! 活该。 李南方连续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后,想到了这两个字。 冷静下来后,他甚至还笑了下。 然后,慢慢地回头。 幸好他的脑袋还是自由的,没被铁链子锁住。 李南方在缓缓回头时,眼前猛地一亮。 耀眼的红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迫使他立即闭上了。 其实这红光,一点都不耀眼。 蜡烛的光芒,很耀眼吗? 在这个地下坟墓似的黑暗世界里,蜡烛的光芒,都照不出一米之外。 非但照不到一米之外,还让一米之外的地方,显得更加黑暗。 李南方觉得耀眼,是因为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当前如墨的漆黑,忽然出现一点光源后,猝不及防下的瞳孔,就会感受到轻微刺痛。 闭眼呆了几秒钟后,李南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四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确切的来说,是个人的上半身。 因为这边实在太黑了,火红色的烛光,只能照到这个人的腰部位置。 她的脸,却看的很清楚。 隋月月。 此时出现的人,也只能是隋月月。 隋月月的脸上,带着李南方所熟悉的笑。 那是恭敬,讨好还有温顺的笑。 和以前一模一样。 “醒了?” 隋月月的声音,在坟墓中听起来很悦耳,就像春风。 “醒了。” 李南方回答的声音,也很正常。 就像此时他脸上的笑容。 无论他心里有多么的痛恨这个女人,他都不想在一败涂地时,让她看到他的痛苦,悔恨。 当然了,他表现的越是坚强,没事人似的,隋月月就有可能越恐惧,愤怒,甚至会为了掩饰恐惧,在愤怒的驱使下,给他造成更大的身体伤害。 但这有什么呢? 李南方的双腿已经被锯掉,从此成了个废人了。 越是骄傲的人,在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后,承受能力反而比不上一般人。 李南方就是这样的。 他宁可脑袋被电锯锯掉,也不想丢掉双腿。 没有了双腿的李南方,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花夜神、贺兰小新岳梓童等人面前拽? 再也不能在那些“崇拜”自己的女人面前拽,干脆死了算。 用毫不在意的轻蔑微笑,来激怒隋月月,对他痛下杀手,就是李南方现在唯一的想法。 也是期待。 隋月月美眸流动,淡淡地笑道:“你想我杀了你?就因为,我锯掉了你的双腿。没有了双腿的李南方,宁死也不想让深爱你的那些女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样的可怕。 居然能看出李南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为什么,李南方此前没有发现她原来是如此的可怕? 她以前讨好他,只是想借用他来强大的伪装。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隋月月又是淡淡笑了下,一手端着蜡烛,缓步绕了个半圆。 这样,李南方再看她时,就不用扭着脖子了。 她还真体贴男人。 不过她肯定也在防备李南方。 明明李南方现在除了脑袋能动之外,全身都不能动了,她在绕过来时,依旧和他保持着四米的距离。 “这样谈话,你会觉得舒服些。” 隋月月说着,举着蜡烛回头看了眼,坐了下来。 李南方这才发现,在她烛光下的黑暗中,还摆放着一个沙发。 沙发旁边,有个小圆桌。 圆桌上,还有个造型古朴的烛台。 这样就能方便她把蜡烛插在烛台上,再也不用举在手里了。 这是个会享受的女人,更是个蛇蝎。 如果她不是,那么她就不会在这儿准备沙发,小圆桌。 更不会在小圆桌上,还准备了果盘,美酒,以及香烟。 端起高脚玻璃杯,轻晃着浅浅抿了口后,隋月月叼上一颗香烟,就着蜡烛点燃。 无论是喝酒,还是吸烟,隋月月现在都像个正宗的女王,姿势优雅,出尘。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神色平静。 隋月月徐徐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时,她问道:“你现在恨不得生啃了我,对吧?” 第1223章 大意后的灾难 “不对。” 李南方摇了摇头,心平气和的说:“我又不是狮子老虎之类的野兽,我是人。” 唯有狮子老虎之类的野兽,才会喜欢生啃猎物。 李南方是人。 他希望在吃掉隋月月时,能先用刀子割下她身上最嫩的肉,放在木炭上烘烤,在刷上羊油,撒上辣椒等调料,烤熟了后再吃。 如果再配上冰镇啤酒,就最好了。 “如果你能勇敢的活下去,你就会达成心愿。” 短短大半年未见,这个女人居然变得如此可怕,善于洞察人心,轻晃着酒杯柔声说:“给你个建议,你最好是找一口大锅。把我放血后洗刷干净后,再放在蒸笼上,大火蒸两个小时——嗯,最少得两个小时,以为我的皮非常厚。火候不够,会咬不动的。” 在她的娓娓叙说下,李南方的眼前,慢慢浮上一幕可怕的画面。 脖子动脉被利刃割断,全身鲜血都被放干净的隋月月,被洗刷干净后,放在大锅蒸笼里蒸了几个小时后,竟然依旧保持她当前妖艳的魅力。 几个小时的大火蒸笼,没有蒸毁她的绝美容颜,也没让她身子变浮肿。 只是像睡着了那样,盘膝坐在特大号盘子里,双手环抱在胸前,脑袋微微的垂在肩膀上,嘴角还带着媚媚地笑意。 有蒸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大盘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方便割肉的刀叉,以及辣椒酱,孜然粉等调料。 李南方想吃她身上的那块肉,只需拿起刀叉在她身上轻轻一划,那块散着香气的肉,就被挑在了叉子上,再蘸上调料,放在嘴里慢慢地品尝,肉质—— “呕。” 李南方脖子一挺,发出了干呕声。 这时候,隋月月还在说。 她抬起了她的右脚。 李南方这才发现,她现在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应该是修女服吧。 只是黑色长袍下的她,是真空的。 一点布片都没有。 长腿抬起,右脚慢慢搁在了小圆桌上。 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蛇蝎,都无法改变她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毛发,都能对得起“完美”这个词。 她的右脚皮肤白嫩,脚形纤巧,五个脚趾甲上,都涂成了赤红色,其间还泛着亮闪闪的晶点,在左右飘忽的烛光下,显得更加妖艳。 脚,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不过在有时候,女人脚所起到的作用,比脸更大。 一个女人的脸再怎么美丽,男人只会赞叹,被美所倾倒。 可脚就不一样了。 一双白嫩的秀足,能在最短时间内,撩拨起男人某根神经,让他们兽血沸腾,只想扑过去占有它的主人。 隋月月的秀足,就起着这样的作用。 尤其是在当前这种气氛,环境下。 右手纤纤五指,自秀足上轻抚而过时,隋月月的声音里,也带有了说不出的邪恶:“我个人觉得,我全身上下肉质最美的,就是这双脚了。因为它不但走了太多的路,让肌肉纤维劲道,而且我对它的保养,甚至都超过了我的脸。” 李南方实在不愿意听下去了,轻叹一声:“唉。隋月月,别再这样恶心我好不好?看在我对你真心好过的份上。” “好啊。” 隋月月抬手掩嘴轻笑了声,放下脚:“真心讲,不但你会觉得恶心,我自己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毕竟向你推荐,该吃我哪个地方时,我也是很不舒服的。但这能怪我吗?” 李南方发自肺腑的说:“怪我。” 如果不是李南方在看到隋月月后,就恨不得把她生啃了,她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让他的胃部不舒服呢? “你知道错了,就最好了啦。” 隋月月把烟头放在烟灰缸内,又拿起个草莓,慢条斯理的放在嘴里,慢慢地嚼。 看着她优雅的吃东西,李南方双手暗中用力。 他希望,能挣开锁链。 只要能挣开锁链,哪怕没有了双腿,他也能扑过去,拧断这个蛇蝎女人的脖子! 哗啦啦。 他明明是暗中用力,铁链子怎么还发出这么大声响? 隋月月解开了他的疑惑:“别做无用功了。 南方,我知道你的力气很大,极有可能把锁链挣开。 所以锁住你的这四条铁链子,可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别说是你了,就是大象也别想挣开。 而且,铁链还连接了报警系统。 当你挣扎的力度,突破某个度后,报警器就会提醒我,你是多么想挣开铁链,扑过来把我的脖子拧断。” 李南方彻底的没话说了。 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隋月月在铁链上都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他哪儿还有逃脱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好像懂读心术,能看出他是怎么想的。 他不说话,隋月月并不太在意。 只要她能说话就行。 这让她有了把全世界都掌控手中的骄傲,眼眸亮的吓人:“南方,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敢恨我了。因为你很清楚,你越是恨我,你就越痛苦。” 李南方冷笑:“呵呵,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很正常。” 隋月月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南方,看在你已经萌生死志的份上,我们掏心窝子的聊聊好吧?我保证,就和你聊这一次。” “你想聊什么?” 李南方随口问道。 现在他就是人家嘴边的鱼肉,没有丝毫逃走的可能,反倒不如像她所说的那样,聊聊心里话,感觉也许会好受点吧? “从来,你都看不起我。” 隋月月想了想,才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你饲养的一只小猫,小狗。你高兴了,就会抱抱我,给我点甜头。不高兴了,你就会无视我的存在。” 李南方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还是无话可说。 只因隋月月说的没错,他刚从麻醉中清醒过来时,之所以那样痛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个从没有被他正眼看过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利害? 不但把他给活捉了,而且还相当“果断”的锯掉了他的双腿。 其实在李南方看来,他被锯掉的不仅仅是双腿,还有师母、老谢等人教导多年,才给他培养出来的傲气。 也正是这种傲气,才能支配着李南方在面对杨逍那样的大魔头时,敢于反抗,宁死不屈。 还是这种傲气,最终葬送了原本无比辉煌的人生、 如果不是这种傲气,他在得知隋月月大肆清晰他提拔的手下,敢和荆红命抗衡,更敢派人去东洋暗杀上岛樱花时,就该引起他的高度重视。 只要他能高度重视隋月月,就不会被生擒活捉。 李南方能肯定只要他绝对认真起来,隋月月布下的陷阱再精密十倍,也别想抓住他的。 可就因为他在得知隋月月做了那些事后,还没把这个女人看在眼里——曾经温酒斩华雄的关公,是怎么死的? 死因就是看不起吕蒙,结果才大意失荆州,最终葬送了自己,也间接葬送了刘备辛苦立下的属国。 如果他不死,张飞就不会在暴怒之下鞭打亲卫,结果被割了脑袋去。 刘备也不会不听阻诸葛亮的苦苦劝告,率军讨伐东吴,结果却被火烧连营七百里。 那么,蜀国也不会在刘关张相继离世后,蜀中无大将的诸葛亮苦苦支撑到五丈原后,一代武侯陨落,最终结果就是被曹家吞并了。 蜀国的灭亡,就是因关羽大意失荆州为导火索。 惨痛的前车之鉴,足够后人警惕了。 虽说李南方不是关羽那样的大拿,即便是他死后,也不会引发国家崩溃——但他如果没大意,而是把隋月月当做一号人物来郑重对待,他又怎么会落到当前地步? 隋月月可没因为李南方不说话,她就陪着沉默。 相反,她相当享受李南方当前的沉默。 就像她现在所说的话:“事实证明,你错了。 你不该看不起我,把我当做匍匐在你脚下的一只狗。 你该好好对我,把我当做你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女人! 如果你能能这样做,我怎么可能会舍得算计你呢? 我只会绞尽脑汁的去帮你,帮你取得你从不敢去想象的成就。 我坚信,在我的运筹帷幄下,你能引起全世界人民的关注,让他们惊讶,被他们崇拜! 而我呢,只会躲在你的身后,享受你成功的快乐——”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我没你那么大的野心。” 被打断话的隋月月,相当不爽。 宽大的黑袍,都无法遮掩她饱满的胸,剧烈起伏。 李南方没理睬她的不爽,只说他想说的话:“我承认,我从没看得起过你。 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个命运不怎么好的女孩子。 在青山时,我只是因为可怜你,才照顾你。 你该感觉得出来,因为在青山时,我从没有对你动过男人心思。 那时候,我可能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你的救世主。 不需要太费力,就能解决让你无法承受的危险,再给你一个比较安定的生活。 如果不是我被人带来金三角,逞英雄给人背黑锅,你这辈子都只是我公司的一名下属员工,最多也就是像林晚晴那样。 你可以找你自己喜欢的男人,组建你自己的家庭。 我既然对你没有任何想法,而且我还帮了你,那我为什么要特别看重你,把你放在眼里呢? 直到你被荆红十叔带来金三角,替我背下肩膀上的黑锅后,我才算接受你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尝试着把你当做我的女人。” 李南方的话音未落,隋月月蹭地站起,尖声叫道:“你没有!你从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人!如果你是,那么就该知道我在你死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我自己,保住你给我留下的产业!” “更不会,想废掉我!” 隋月月咬牙冷笑着,从沙发上拿起一个东西,缓步走了过来:“李南方,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没有猜到你心思,故意让你生气跑来金三角准备废掉我,我会在得知你没死后,还让大科勒留在东洋,暗杀东洋婊砸吗?” 第1224章 隋月月的大招 李南方发现,他被人生擒活捉后再锯掉双腿,还真是最轻的处罚。 他就该被碎尸万段后,再去喂狗。 尤其是联想到来金三角之前,他还和上岛樱花抵死缠绵了足足一下午——对自己的痛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如果他能动动脑子,仔细想想隋月月明知道他已经回国后,为什么还敢派大科勒去暗杀上岛樱花,那么他应该很轻松就能得出结论。 隋月月那样做,只是为了让他进一步小看她,只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罢了。 大意,才能让李南方放心的和上岛樱花浪。 浪够了后,再拍拍屁股跑来了金三角。 对付一个蠢女人,有必要正儿八经的吗? 只需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虎躯一震——她还不得乖乖匍匐在他脚下,浑身瑟瑟发抖啊? 可事实,貌似不是这样。 看着走到面前一米半的安全距离处,就停下脚步的隋月月,李南方唯有叹气:“唉,我知道了。我在机场乘坐的那个黑摩的,也是你安排的。” 隋月月走过来后,已经远离了烛光能照到的地方。 所以李南方只能看到一个清晰的黑影,就像一个黑幽灵。 唯有那双眸子,在漆黑中闪着吓人的亮光。 隋月月的声音,更是冷的刚从坟墓里刨出来:“为了迎接你的大驾,我可是把机场附近所有的出租车,都承包了下来。” “无论我坐那辆车,都会被带到那条羊肠小道前。” “是的。如果不那样,我怎么能活捉你?” “其实,反倒是那条大路上,没有任何异样。” “是啊。” 隋月月得意的冷笑:“你要是走大路,这就证明你并没有要废掉我的意思,只想和我好好商量下。那样,不但证明你确实把我当做你的女人,我也会遵照你的意思。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可你,怎么偏偏去走小路呢? 你为什么要走小路啊? 还不是想偷偷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制住,废掉我吗? 李南方,你为什么这样做呢? 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俩以后生的孩子着想? 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隋月月说到这儿时,举起了右手。 虽说环境太黑,烛光太黯,但李南方仍能借着微弱烛光的投影,看出隋月月手里拿着的,是一根鞭子。 她要鞭挞他。 狠狠地。 就因为,他怎么不为他,不为他们以后有可能生的孩子着想呢。 李南方很想说,我想尼麻痹——放在以前,李南方肯定会这样骂:“我特么的打车时,只说来金三角,是司机选择的道路,说从这边近。” 他现在不想骂了。 因为知道,他自从走下飞机后,就落进了隋月月的监控中。 这个心思阴毒的女人,生怕她会被李南方废掉,所以在考虑怎么自救时,总是从阴暗面来考虑他该怎么做。 即便是李南方对摩的司机说走大路——大路上,他要是相信隋月月说大路上没陷阱的话,宁愿把自己切碎了去喂狗。 不过他现在懒得和她解释。 在即将遭到伤害时和人解释,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现在成为案板上鱼肉的李南方,只剩下视死如归的骨气了。 再把最后这点骨气也丢了,那他还算是李南方吗? 他一旦服软,就得给隋月月当一辈子的狗。 隋月月举起的鞭子,在空中犹豫了足足半分钟,都没抽下来。 她在等。 等李南方给她解释。 等他,服软。 李南方笑了,很轻蔑:“隋月月,你总举着个东西,不嫌累吗?” 他如果愿意服软,大科勒又怎么会锯掉他的双腿? 连锯掉双腿都不怕了,还会怕被她鞭打吗? 隋月月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明显的嘲讽,顿时羞恼成怒,手中皮鞭狠狠抽了下来。 皮鞭,是很正常的皮鞭,既没有倒刺,也没蘸上辣椒水。 这样就算抽在身上,也只会很疼,却不会抽破皮肤。 其实就算是抽破皮肤,又能怎么样? 此时此刻,她鞭挞他的性质,早就脱离了低级的皮肉之苦,上升到精神状态了。 此前,他从没看得起过她。 现在,她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此后,他会始终牢牢记住她,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 皮鞭抽打在李南方身上后,他才知道他现在没穿衣服。 怪不得这样冷。 怪不得,皮鞭声这样清脆。 隋月月希望,李南方能屈服在她的皮鞭下。 不是因为身体吃痛,是因为精神受挫。 她更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把男人的骄傲彻底摧毁。 唯有把他的骄傲摧毁了,他才能清晰意识到,她以前,现在还有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个。 如果皮鞭能把他的骄傲摧毁,那么她不用接下来的手段了。 接下来的那些手段,她用的越少,李南方对她的恨意,就会少一分,就能多体谅她一分了。 只是很显然,李南方骄傲不是这样轻易被摧毁的。 不然,这厮也不会在隋月月接连抽了他四五分钟,就累得双手扶着膝盖直喘时,笑着问道:“怎么停手了?继续,继续啊,老子恰好浑身痒呢。” 李南方不是某些被美女拿鞭子越抽很抽,就越兴奋的自虐狂老爷们。 他希望隋月月继续抽他,那是因为随着身体的疼痛,折磨他的悔意,就会减轻一分。 深吸一口气后,隋月月很小心的伸出右手,看样子是想用手指挑起他下巴,却又担心他猛地张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立志要成为女王的月姐,可不想丢掉一根手指,那样会有损她的漂亮形象。 “放心,我只是把你当狗,绝不会学狗去咬你手指的。” 李南方很认真的说道。 “这我就放心了。” 隋月月没生气。 胜券在握的胜利者,何必在意失败者逞口舌之利呢? 她的纤纤食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面对着微弱烛光的李南方,双眼里各有一团阴森神的光芒在飘动。 还带着笑的意思。 只是这笑,让隋月月不敢多看。 唯有用力抿了下嘴角,低声劝道:“李南方,屈服吧。只要你肯屈服,我会给你惊喜的。” 李南方笑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区区一顿皮鞭,就能让李南方屈服? 这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呢? 他的回答,也没出乎隋月月的意料,只是也笑了笑:“呵呵,看来,你是要逼我放大招了。” 李南方夸张的轻叫了声:“啊,你是要强女干我吗?怪不得,你真空穿衣服不说,还把我衣服也脱掉。求求你了,等会儿别把我的给折断啊,或者夹断了——哈,哈哈。给你提个建议,你最好是给我吹起来,像狗那样趴在地上。” 到底有多久,李南方没说这种低级下流的话了? 很怀念。 真正的男人,都喜欢说这样的话。 隋月月的咬牙声,在李南方的大笑声中,很是清晰。 她越生气,李南方就越开心:“你的大招呢?怎么还不放出来啊?快点,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别着急,你很快就会看到。希望,到时候你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隋月月冷冷地说着,缩回手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沙发。 坐下来后,她先点上一颗烟,才从果盘后面拿起了一个手机。 看着她低头在那儿翻阅手机时,嘴角又勾起阴险的得意笑容,李南方的笑声,慢慢地收敛了。 他能感觉到,隋月月的某个阴谋,已经实现了。 放下手机后,隋月月看向了他:“在说出我的大招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你已经被麻醉了两整天了,你相信吗?” “相信。” 李南方回答的很干脆:“你没必要骗我的。” “嗯,多谢。” 隋月月翘起了二郎腿,秀美的右足在烛光下一颤颤的,这是她很自信本能反应:“第一招,你刚才只猜对了一半。” 李南方微微皱眉:“什么叫只猜对了一半?” “你说,我会像条狗那样跪趴在地上给你吹啊。” 隋月月吐了个烟圈,笑吟吟地说:“你只猜对了一半。”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抬起了右手,啪地打了个响指。 李南方看着特别扭。 因为他觉得,说话之前打响指,是他的专利。 响指声未落,李南方就觉得眼前一花。 有更加刺眼的灯光,忽然从隋月月上方投射了下来。 隋月月在打响指时,就已经闭上了眼。 现场虽然有一支蜡烛,不过烛光在这么黑的环境下,发出的微弱光芒,只能照到一米之内。 现在忽然出现的白光,则是高度数的射灯。 猝不及防下的李南方,只能被刺的再次闭上了眼。 几秒钟后,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亮如白昼的射灯,经过巧妙的设计,只能照在李南方前面四五米的地方,形成了宽约一米的狭长白柱,映照在隋月月身上,能让他看清她的每一根毛发。 但李南方却依旧隐藏在黑暗中,在白光的衬托下,他这边反而显得更黑了。 白光照耀下,李南方看清了隋月月的脚下,铺着草绿色的地毯。 她赤着一双秀足站在地毯上,很有几分仙子韵味。 解开黑袍的束腰长带,双肩先后一沉后,黑袍就像黑色的云,顺着她丝绸般的肌肤,缓缓飘落在她脚下。 羊脂白玉般的娇躯,曲线玲珑,前凸后翘,堪称完美。 果然,女孩子一旦成了女人后,自身魅力就会被挖掘出来。 现在隋月月的娇躯,要比去年她还是女孩子时,至少丰满了一圈。 虽说比不上花夜神她们,却有着惊人的骨感美。 左手自饱满的胸前,缓缓轻抚而过后,一路向下,来到双腿中间处时,隋月月媚眼如丝,半张着小嘴轻声问:“好看吗?” “好看。” 无论心情怎么样,李南方都不会在这方面撒谎。 “想要吗?” “想。” “想得美。” 隋月月桀然笑了下,再次打了个响指。 有纷沓的脚步声,自她背后的黑暗中响起。 第1225章 三个大招 李南方当前到底是身处何处,黑暗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他都无法判断。 隋月月太狡猾了,充分利用了光线,让他无法判断这些。 但响起的这些纷沓脚步声,却让李南方全都明白了。 金三角地处东南亚热带地区,这边不但有着充沛的雨水,日照,还到处都是地形复杂的山峦。 几乎所有的山上,都会有天然的山洞存在。 这些山洞的形成原因不一而足,有的是经过雨水冲刷,还有的是地壳运动。 所形成的山洞,大小也不尽相同。 小的只能供野兔当家,大的却能在里面踢足球。 那就是溶洞。 金三角某座山上有溶洞,也是很正常的。 隋月月正是利用了其中溶洞,来布置了这个场景。 李南方能明白这是个溶洞,是因为那些纷沓的脚步声传来时,有很远的回音传来。 他这边说话没有回音,那是因为他们在溶洞一角。 四个人的脚步声。 应该是女人。 没有任何的武力值。 拍在最左边的那个体重不会超过四十公斤,与左三相差了至少一倍。 李南方能从纷沓的脚步声中,瞬间判断出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难。 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能从这些脚步声中,判断出这些人的个头。 毕竟身高,体重不同的人,走路时落下的脚步声,也不同。 果然是四个人。 也都穿着黑色长袍,与隋月月脚下的那件同款。 不过这四个人,不但戴着帽子,脸上蒙着黑色棉纱,还低着头。 所以李南方只能从她们的脚步声中,听出她们是女人,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也幸亏是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老子就亏了。毕竟这个野心家还光着屁股呢。” 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心中忽然浮上了这个念头。 随即就在暗中哑然失笑,大骂自己:“怪不得别人都喊你人渣。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把她当做是你的女人。该死。” 该死的李南方想到这儿时,隋月月说话了:“南方,看好了,仔细看。这是我为了让你乖乖屈服我,放出来的第一个大招。” 李南方微微一笑:“老子拭目以待。” “很好。” 隋月月回头,迈步上了沙发,又打了个讨厌的响指。 很快,就有音乐声从李南方背后的洞壁上传来。 很魔性的乐声。 说是魔性是好听的,就是很淫靡。 音乐声中,掺杂着女人承受男人鞭挞时,才会发出也欢愉,也痛苦的呻吟声,让人情不自禁就会联想到那些香艳画面,体内雄性荷尔蒙剧烈分泌。 音乐声响起时,站在沙发上的隋月月纤腰轻摇了起来,高高的昂起下巴,一双手好像蛇儿那样,在她娇躯上缓缓游走起来。 “你的第一个大招,就是给老子跳艳舞吗?” 李南方又笑了,很大声:“你该竖上一根钢管,和你四个手下一起跳。最好呢,再有人扮演男人。那样的场景,才会生动许多。” 他的话音未落,那四个女人,抬手掀掉了头上的帽子,摘下脸上的黑色轻纱,解开了束腰长带—— 随着黑袍飘落,几个女人缓缓抬起头来,李南方的笑声,就像被剪子喀嚓一声,剪断了那样。 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的眼里,攸地浮上了恐惧之色。 隋月月的第一个大招! 她站在沙发上,轻扭着充满火力青春的娇躯,给李南方大跳艳舞。 可站在沙发旁边的那四个女人—— 确实是女人。 这一点,老天爷也敢拍着胸脯来作担保。 最多,这四个女人的年纪也就是大了点。 最年轻的,估计也得七十岁了。 白发苍苍,嘴里没牙,脸上的皮肤像橘子皮,胸前——还有胸吗? 四个老太婆。 又丑,又脏,没穿衣服的老太婆。 四个老太婆,都是东南亚人,虽然她们看不到李南方,却知道黑暗那边,藏着一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 如果她们能按照月姐的吩咐,把那个男人伺候舒坦了,她们每个人都将得到一万美元。 一万美元放在李南方眼里,实在算不上多。 可在这四个贫困老太看来,绝对是她们棺材本的十多倍。 仅仅是伺候一个年轻人罢了! 即便是没有钱,她们也想。 李南方呆逼片刻,闭上了眼:“隋月月,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善待每一个老人,就算你不去对他们好,但也不要去欺负,更不要羞辱他们。 这个观念,是师母打小就给李南方灌输的。 他牢记于心,从来都不敢忘记。 可当前,隋月月却要用四个老太婆,对他做那种死都无法接受的事。 为了营造出香艳的气氛,隋月月更是在前面大跳艳舞。 这样,能给李南方足够的视觉冲击,身体会有反应,就方便四个老太婆和他—— 这不但是对李南方的侮辱,更是对人性的践踏。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缓缓扭着腰肢的隋月月,连声冷笑:“狗屁的天打雷劈。如果老天爷真的存在,为什么在我有能力找连姐报父母深仇时,荆红命却及时跳出来,不许我杀她呢?” 隋月月的问题,让李南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她能变成现在这样子,连姐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她说的没错。 荆红命不许她找杀害她父母的连姐报仇,那么她又何必在意老天,是不是真的存在? “屈服吧,南方。我真心不想看到,你被她们践踏的。” 隋月月停止了跳舞,迈步走下沙发,脚尖一挑,勾起黑袍披在身上后,对那四个老太婆摆了摆手。 四个老太婆,立即弯腰拣起黑袍,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还想看看你其他的大招,还有,你说过要给我惊喜的。” “好,我满足你。” 隋月月点头,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 溶洞里,肯定会有接受卫星信号的装置,不然就无法打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响过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很恭敬:“月姐,我是小科勒。” “你现在什么位置?” “我现在京华的大街上,坐在车里,就能看到七星会所的招牌。” “还有大约多久,能到目的地?” 隋月月说着,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李南方这才看到,她是在和一个外国男人视频通话。 那个男人和大科勒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看上去好像个商业白领高管,文质彬彬的。 “还有大约四公里左右。” 小科勒看不到这边,但依旧是满脸恭敬:“不过现在前面很堵,所以无法确定具体到达时间。” “嗯,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一下。” 隋月月点了点头,淡淡地吩咐到。 李南方就看到,小科勒马上就把视频窗口,对准了副驾驶座。 座位上,放着个用红布包着的长方形东西。 好像个琴盒。 小科勒把车子贴边后,解开了红布。 露出了一个木头盒子。 “打开。” 隋月月又吩咐了一句,把手机放在李南方眼前,轻声说:“先提醒你一下,接下来的场面有些血腥。” 李南方没说话。 可他脑门上的青筋,却开始跳了起来。 盒子还没打开,他就隐隐猜到是什么了。 他猜测的没有错。 木盒子里面,装的一双断腿。 现在是夏季,为了防腐,断腿外面裹着一层冰。 断腿。 他的断腿。 伤口光滑,一看就是用电锯切割下来的。 “好了,按计划送去就行。” 隋月月关掉了手机,问李南方:“南方,你能猜出,我要把你的腿,送给谁吗?” “岳——梓童。” 李南方木然的说出了他小姨的名字。 除了岳梓童之外,隋月月还能送给谁? 他是这样认为的。 隋月月对他准确的反应,有些奇怪:“你怎么能猜出,我要把断腿送给岳梓童,而不是送给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花夜神呢?” 李南方不想说话。 花夜神在大婚那天,为岳梓童舍身挡筷子后,身负重伤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隋月月傻了,才会把断腿送给她。 一旦夜神姐姐因极度惊恐,从而溘然长逝——她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岳梓童,才是接受她这份大礼的最佳人选。 毕竟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岳梓童早在五月底,就已经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老婆。 更何况李南方在七星会所接受记者采访时,还大放厥词说了些什么呢? “呵呵,你猜,我为什么要把断腿送给岳梓童呢?” 隋月月没因为李南方不说话,就有所不满,依旧兴致勃勃的问道。 “猜不出。” 李南方看着她,木木地说:“也不想猜。” “那就慢慢地猜。” 隋月月好像惬意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沙发上,端起酒杯喝了口:“接下来呢,请看我的第三个大招。不过,在这个大招上演之前,请你不要说话。当然了,你也可以说话。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违逆我的意思。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违逆你意思的。” 李南方这次很配合。 隋月月很高兴,点点头后,又抬手打响指。 她头顶上方射来的那条耀眼白光,忽然灭了。 还有小圆桌上的蜡烛。 黑暗,就像魔鬼那样从四面八方用来,一下子把他们俩淹没。 但不等李南方的眼睛适应这黑暗,就看到很远地方,有两道光亮起。 忽左忽右的,就像怪物的眼睛。 “这是一辆厢式货车。” 隋月月轻声介绍道:“不过货箱四周,却是用玻璃制成的。这样,就能方便你从外面,看到里面了。” 她只说不让李南方说话,却没说她不可以说话。 李南方牢记住了这一点。 他觉得,自从他从麻醉中醒来后,最好要用最端正的态度,正视隋月月。 不然,他极有可能还会后悔。 溶洞很大。 半分钟,那辆车才开过来,停在他们十几米的地方。 车身打横,灯光灭了。 车厢内,却有灯光亮起。 第1226章 我,臣服于你 隋月月刚才就说了,这辆厢式货车的车厢四周,都是用玻璃制成的,能方便外面的人,看到车厢内装的是什么。 厢式货车能装货,自然也能装人。 车身打横,车厢内有灯光亮起时,李南方就看到了个人。 那是个少女。 她坐在车厢内,一条腿蜷起,一条腿竖起挡在胸前,双手抱着膝盖,正抬头看向车厢上方亮起的灯。 她应该是刚沐浴过,不算太长的秀发湿漉漉的,全身上下没穿寸缕,正在发育中的娇美身躯,看上去就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她的皮肤不是很白,胸不是很大,就像没长成的苹果。 青涩的,咬一口,估计酸的能把牙齿掉下来。 可只要是个过来人就知道,女孩子一旦变成女人,褪去青涩,那么她的皮肤就会像被牛奶沐浴过,胸前那对小鸽子,也会开始展翅欲飞,浑身洋溢出媚媚的成熟气息。 对于男人来说,把一个漂亮的女孩,改变成一个性感的女人,从中获得的成就感,不次于改造了一座城池,甚至说是改变了整个世界。 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在看到这个女孩时,心中不会升起异样的感觉。 她,太美了。 青涩的,朝气的,等待男人来开发的神秘美。 货箱内,扑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洁白如云,会给人一种清晰的错觉,她就是坐在云端里的纯情小仙女,半张着小嘴,满脸假装我很镇定的茫然。 “怎么样,她美么?” 隋月月好像也被女孩给吸引了,问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羡慕。 李南方没说话。 隋月月曾经警告过他,不许擅自说话,不然他会后悔。 其实就算隋月月不警告他,李南方也不想说话。 就像他在看到那张小脸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是女孩不够漂亮,青涩身躯没有撩起他男人本能的占有欲,而是他很清楚,他哪怕再多看一眼,对他,对女孩,对陈大力,都是一种亵渎。 那是陈晓。 李南方在去东洋之前,就知道已经失踪的陈晓。 在被隋月月生擒活捉之后,李南方从没想到过,陈晓会在金三角。 但现在他看到陈晓后,却觉得她——只能在金三角。 陈晓,也是隋月月第三个大招里的最后一个。 这个蛇蝎女人,要把陈晓怎么样? 李南方隐隐地能猜出来。 她绝不会让陈晓来陪他。 她只会让李南方亲眼看着,被关在玻璃车厢内的陈晓,是怎么被别的男人欺负的。 唯有这样,陈晓才能发挥出她的用途,帮隋月月来折服李南方。 李南方才不奢望,隋月月只是拿陈晓来威胁他。 她连荆红命都敢抗衡,连上岛樱花都敢暗杀,连李南方的双腿都敢锯掉,连成为一国之主的美梦都敢做——让李南方亲眼观看陈晓被别的男人欺负,这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就在李南方痛苦的要闭上眼睛时,却豁然抬头。 一条高大的黑影,遮住了从箱货那边散来的光线。 李南方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接近一米九的个头,身材魁梧,站在箱货外面几乎和车厢一般高,正缓缓地抬起右手,轻抚在玻璃上,那双李南方看不到的脸上,应该浮上了恶心的淫笑。 陈晓也看到了那个人,本能的缩起双腿,塌下身子,却又倔强的昂起下巴,眸光恶狠狠的盯着外面那个人,就像一只要吃人的小母豹。 灯光,灭了。 陈晓攸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接着就有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车灯也亮了。 载着陈晓的厢式货车,启动后右拐,向来路驶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好像有轻微的“砰”声响过后,那道曾经笼罩着隋月月的狭长白光,再次在她上方亮起。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隋月月在极力掩饰,她眼眸深处的得意,拿起了酒杯。 她不能不得意。 这三个大招放出来后,她坚信李南方再怎么倔强,也只能低下他骄傲的脑袋,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惊喜没有放出来呢? 这就好比她的三个大招,就是三大棒子。 惊喜,却又是个甜枣。 狠狠砸人三大棒子,再给个甜枣的手段,是最能折服人的了。 自古以来,这种“训人”方式就屡试不爽,可以说从没失败过。 李南方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人,隋月月坚信他也会被折服的。 李南方可以说话了,却没说。 他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说:“你特么的敢伤害陈晓,老子就和你势不两立!” 现在他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谈什么去保护陈晓? 他要真吼出这句话,相信隋月月会马上打个响指——那辆刚离开的小箱货,就会马上折返回来。 货箱内灯光亮起后,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会立即脱光衣服,饿狼般的扑进去,把娇小的陈晓给吃掉。 在处于绝对劣势时,千万不要逞口舌之利。 因为那样只能赢来对手最沉重的打击。 李南方不说话,隋月月也没在意。 反正她有得是时间,来和他玩儿。 如果她所有的生命,都只是为了折服李南方,那么她会无比感谢上苍,能够让他来世界上走一遭。 她在喝完杯中酒后,端着空酒杯走出耀眼的白光。 等她的背影被黑暗吞噬后,却又有柔和的光线亮起。 原来,在耀眼白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放着一个四开门的冰箱。 冰箱内有冰块,这是很正常的。 李南方静静地看着她,看她要做什么。 隋月月从冰箱内拿出一些冰块,放在了杯子里。 又从冰箱内拿出一瓶白酒,晃了晃后,关上了冰箱门。 她再次走到了耀眼白光下,把白酒放在桌子上,拿起红酒瓶子时,嘴里哼起了歌。 《妹妹想哥泪花流》。 李南方最喜欢哼的小曲,唯有心情不错时才会哼。 隋月月也学会了,看来她现在的心情,好到不得了。 两个杯子,一个是加了冰的红酒,一个是高度白酒。 隋月月双手端着两个酒杯,好像小鹿那样垫着秀美的足尖,缓步走了过来。 她在走出白光后,李南方就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再也看不到她的脸,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了。 却能清晰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黑云般的黑袍,再次缓缓飘落在地上。 白嫩的娇躯,为什么能在漆黑中,还能泛起点点的荧光? 这肯定是隋月月在身上做过什么,才能起到这种效果。 “这种荧光粉还有个名字,叫做黑夜精灵。南方,你看我像不像是个黑夜精灵?” 隋月月说完这句话后,那道耀眼的白光慢慢变暗,虽说没有熄灭,可比起烛光来亮不了多少了。 烛光又亮起。 有人点燃了烛光。 李南方看去,又看到了一条浑身都被黑袍遮掩的黑影。 “你该说话了,因为现在我想听你说话。” 隋月月轻声说道。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许反抗的威严。 李南方无比讨厌她这种威严,撇了撇嘴,没吭声。 这可能也是他最后的反抗方式了。 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当然了,假如隋月月说,你不说话,我就会让你亲眼目睹陈晓是怎么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相信李南方会马上大声说话。 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哪怕是,被逼着骂他自己是个十足的傻缺,他也不会有所犹豫。 不过稍稍出乎他意料的是,隋月月并没有逼着他说话。 看来,她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李南方不再被她威胁时,就开启金口的。 果然,在烛光那条黑影,抬手缓缓地摘下帽子时,李南方说话了:“唉,隋月月,我臣服于你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她们?” 隋月月的大招,是一个接着一个,让李南方无法承受,唯有乖乖地认输。 “你呀,就没有一点骨气。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嘴硬一段时间呢。” 隋月月伸出右手,用装了冰的红酒玻璃杯,在李南方脸上轻抚着,语气娇嗔。 “我本来就是个没多少骨气的。” 李南方木然的说着,看着爱丽丝解开黑袍束带,修长,饱满的娇躯,在暗红色的烛光照耀下,也泛起了荧光。 还真像黑夜精灵。 李南方如果始终保持他该死的骨气,那么不但陈晓会被男人欺负,就连爱丽丝也会遭受他不敢去想象的折磨。 让他备感欣慰的是,此时抬头看向这边的爱丽丝,并没有和隋月月狼狈为奸,一起来背叛他。 不然,她绝不会泪流满面。 也许,李南方真把爱丽丝当做了花瓶,自从上次离开金三角后,他几乎没想起过她。 但她也只能是李南方一个人的花瓶,别人不能碰——那要看李南方的态度了。 臣服! 必须得臣服在隋月月的石榴裙下。 哪怕李南方双腿已经被锯断,成了被人利用的废物,只想地球最好轰然爆炸,大家一起玩完,他也得臣服。 一个陈晓,就已经足够李南方臣服了,更何况还有一个爱丽丝? “可我不放心呀。人们都说,没骨气的男人,说话没有多少可信度。” 隋月月说着,坐在了李南方怀里,高耸的胸,和他的胸轻轻摩擦着,发出了轻微的鼻音。 如果是陈晓,爱丽丝俩人出现之前,隋月月敢坐在他怀里,这样不知羞耻的挑逗他,他肯定会猛地低头——李南方四肢不能动,但他依旧有绝对的把握,用嘴一口咬断隋月月脖子上的大动脉,把这个蛇蝎美女给吸成人干。 但现在,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只能问:“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隋月月端着酒杯的双手,蛇儿般的缠在了他脖子上,红唇趴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听说,你无比尊敬师母。” 李南方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 眼中,有精芒闪过。 曾经有人让他以师母的名誉起誓,惹起了他的杀心。 李南方宁可身死一万遍,也不会用师母来起誓的。 第1227章 幸好只是个梦 隋月月清晰感受到了李南方陡然爆发出的杀气,娇躯立即僵了下。 当前,她修长的脖子,就在李南方嘴边。 如果他猛地张嘴,肯定能一口咬断她大动脉的。 她这是在冒险。 更是在赌。 她赌李南方不敢咬死她,不然后果自负。 她赌赢了。 就在她情不自禁的开始幻想那可怕的一幕,她被化身为野兽般的李南方,用嘴咬住脖子,剧烈摇晃脑袋时,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话:“我以师母的名义起誓,绝对臣服于隋月月。如有违抗,师母——被诸神弃之。” 被诸神弃之这种话,严格说起来算不上誓言。 但隋月月已经很满足了。 她全身的神经都攸地放松,发出一声妖媚娇笑,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舔了下:“傻子,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也当真。我是这样的爱你,怎么可能会逼着你,用我也最最尊敬的师母,来起誓呢?”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看着走过来的爱丽丝。 他以师母的名义起誓后,就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如果不是整个人呈“土”字形,被四根铁链牢牢固定住,他应该会瘫倒在地上了。 只要不涉及到师母,他说出来的所有话,都有可能是放屁。 就像,隋月月说是开玩笑。 “好了,别生气了,现在让我们好好温存下。” 隋月月身子后仰,离开了他,吃吃地娇笑着:“分别那么久了,我们两个都无比想念你的味道。你可一定要努力,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她的话音落下后,不知道何时停止的靡靡之音,再次响起。 随着音乐的响起,出现后就没说话的爱丽丝,缓缓跪伏在了地上。 借着朦胧的暗光,李南方能看到她张开了嘴。 隋月月把那杯掺杂了碎冰的红酒,放在了她嘴边。 爱丽丝喝了口,低头爬到了李南方身前。 当李南方某个肢体,被一团冰冷所包围时,他想到了一个长词。 冰火两重天。 据说,这五个字来源于中医。 中医医书上记载,人在发烧时,好像一会儿置身冰窟,冷的要死,一会儿却又在火焰山下,热得发狂——忽冷忽热的症状,是谓冰火两重天。 不过后来随着色、情行业与网络的高速发展,本意是病症的冰火两重天,就像黑木耳已经不再单纯是道菜那样,也被赋予了另类的含意。 喝一口碎冰酒,片刻后再换上高度烈酒。 如此冰火相激下,即便是石人也会有所反应,更何况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的李南方呢? 龙为蛇,蛇性本淫。 当实在无法压制的刺激,终于冲垮李南方自尊的防线时,他忽然抬头狂笑起来,嘶声喊道:“来吧,来吧!” 既然已经以师母的名义起誓,从此彻底臣服于隋月月,那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呢? 堕落这个名词,并不仅仅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对男人,也是如此。 李南方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好像一条看不到的黑龙,自曲折的溶洞中穿行,看到一个亮点后,速度猛地加快。 嗖地一声,飞出了溶洞。 置身于广垠的苍穹下。 蓝天,白云。 轻风。 很轻松的,狂笑声就被风吹散,变幻成千万缕,吹向了远方。 也吹散了岳梓童的梦。 刚才在梦中,她又梦到了李南方。 李南方在大笑。 只是满脸的笑容有些诡异,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哭。 而且,他的个头,要矮了很多。 就像一双腿被人砍掉了那样。 她看向他的腿——呆了。 她竟然没有看到李南方的小腿! 他的小腿,自膝盖以下就齐刷刷的断掉,鲜血不住地喷涌。 可李南方却像感觉不到那样,只是用断腿站在血泊里,不住地笑。 “南方,你、你的腿呢!?” 岳梓童大张着嘴巴,呆愣半晌后,才嘎声问道。 “哈,哈哈。” 李南方依旧在笑,可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了:“被人锯掉了,被人锯掉了!”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他忽然抬起断腿,一下子走到了她面前,抓住他的手:“小姨,我的腿,好疼,好疼!” “怎么回事,是谁锯掉了你的腿?” 岳梓童尖叫着,猛地翻身坐起:“是谁!” 叫声未落,双腿都是血的李南方,攸地消失。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口斜斜地洒在红色地板上,好像刚打了蜡那样润和。 “原来,这是一个梦。” 轻拍着砰砰跳的心口,岳梓童闭上眼,慢慢倚在了床头上。 有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淌下。 只是一个梦而已。 但为什么,李南方的狂笑,歇斯底里的叫声,却像魔音那样,依旧隐隐地在岳梓童耳边回荡,让她悸动的心儿,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呢? 午后稍事休息半小时,能有效缓解皮肤衰老,有助于下午的精神状态饱满。 这是个好习惯,只要是爱美的女孩子,基本都会有。 岳梓童可是比绝大多数女孩子,更爱美,其卓然的身份,也督促她必需把这个好习惯继续保养下去,希望在到了八十岁——希望十五年后,依旧是当前青春无敌的靓丽样子吧。 想到十五年,最多再过十五年,已经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的岳梓童,望着镜子里的绝色美女,就会变成一鸡皮老太婆,就开始习惯性的咬牙。 她的咬牙声,惊醒了每次午睡时间都要超过俩小时的贺兰小新。 虽说六月十号那场大婚,半途而废成了贵族圈不得不说的笑柄,但有一点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那就是贺兰小新自那天之后,就始终住在岳家。 除了岳家之外,贺兰小新也无处可去了。 尽管她现在已经被贺兰老爷子亲自表态,重归贺兰家的温暖怀抱内。 新姐很清楚,她得到的只是名分。 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一场惊呆无数人的大婚后,贺兰扶苏最大的竞争对手贺兰群星,被狠狠踩了一脚。 不说是自打那之后,他就深陷万劫不复之地,可要想再爬起来追上贺兰扶苏——呵呵,估计拍马紧追三天,也看不到扶苏的背影。 只要扶苏能成为贺兰家的家主,新姐即便是被全天下人嗤笑,像个寄生虫般的赖在岳梓童身边,那又怎么样? 还不照样享受绝大多数人都享受到的人生? 唯一让她有些郁闷的是,她虽然晚上,午休时都是和岳梓童睡在一张大床上,可也仅仅是睡一张床上罢了。 休说是做她最想做的事了,哪怕不小心碰岳家主一手指头,也会立即遭到有效的惩罚。 看到床头柜上那个小皮鞭了没? 每次看到那东西后,贺兰小新就忍不住的娇躯发颤。 小皮鞭模样很精致,可抽在身上,真尼玛的太疼了。 满腔幽怨的新姐,现在觉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日夜守着个香喷喷的美人儿,却无福享受,这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啊。 被咬牙声惊醒的贺兰小新,美眸刚一睁开,就看到了小皮鞭,接着闭上了,慵懒的问道:“好端端的,咬牙做什么呢?” 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的岳梓童,淡淡地回答:“咬牙,当然是因为恨了。” “你还在痛恨李人渣吗?” 贺兰小新把枕头埋在脸上,劝道:“实在没这个必要啊。他不就是看穿咱们要给他个下马威,借机逃窜了吗?放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反正天长地久的——” 岳梓童打断了她的话:“刚才,我做了个梦。” “肯定又梦到他了吧?” 贺兰小新的声音自枕头下面发出来后,更加的娇慵无力:“唉,大龄女青年做梦想男人,是很正常的一种现象。不过我觉得吧,你——” 她的话,第二次被岳梓童打断了:“你说谁是大龄女青年?” “你才芳龄二十三,当然不是了。我说的是我。” 听出岳梓童语气不善,贺兰小新不敢再调戏她了,把枕头扔在旁边,翻身趴在了床上,向后翘起一双白生生的脚,也不怕把胸前那对饱满,压成了饼子:“看你脸色有些白,好像这个梦不好。梦里,他是不是又在犯倔,宁死不屈我们的统治了?” “我梦到他的双腿,被人锯断了。” 岳梓童没有像往常那样,每当说起统治李南方时,就会兴致勃勃的,而是神色凝重:“他就站在血泊,拉住我的手,疯狂的笑着说,小姨,我的腿好疼,腿好疼。” 她说到后来时,声音里夹杂了明显的阴森之气。 让贺兰小新忍不住浑身突起一层鸡皮疙瘩,停止了来会虚替的双足,骨碌坐了起来。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岳梓童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站起来走到床前,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喝干后,脸色才好看了些。 “这肯定是个梦啊。” 贺兰小新抬手揉了揉鼻子,想轻松的笑笑,可笑容却很勉强:“我还真想不出,有谁能砍掉那家伙的腿。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你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谁知道。” 岳梓童长长吐了口气:“呼,可能是气愤那厮跑的快,这才希望他两条腿被砍掉吧?那样,他再想跑,也跑不了了,只能乖乖呆在本小姨身边,任劳任怨的伺候我。” “是伺候我们俩。” 贺兰小新更正道:“你每次都会少说一个字,故意忽略我的存在。” 岳梓童看着她:“怎么,你不满意?” “哪敢。” 贺兰小新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哼,知道就行。” 岳梓童轻哼一声,放下水杯时,故意拿了下鞭子。 贺兰小新低头,撇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你继续挺尸,我要去工作了。” 岳梓童换好衣服,刚穿上鞋子,就听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经岳梓童许可就来到后院的人,唯有她的贴身保镖王阳。 不过在岳梓童午休时,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她也不会来打搅的。 走路时的脚步声,也不会如此的急促。 “难道,真出什么事了?” 岳梓童的心,立即揪了下,回头看向了床边。 第1228章 真出大事了! 贺兰小新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抬脚下床,鞋子都没穿,就快步来到门前,伸手拉开了房门。 外面走来的果然是王阳。 就像齐月,王阳也是相貌清秀,却是神色木呐,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和她没关系。 但现在,她脸上却多了一层红晕。 这当然不是新姐每每想到李人渣时的表情,而是因为紧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荆红命悉心培养出来的十二钗,也会紧张? 两个女人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加强烈。 王阳停微微低头,轻声说:“两位大小姐,荆红大局长来访。” “原来是这样啊。” 听王阳说出这句话后,岳梓童俩人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对于王阳来说,荆红命绝对是改变她命运的人。 别看最高现役这些人,服役时名声不显。 但当她们退役后,所享受到的待遇,能让阿里巴巴也羡慕不已。 所以王阳等人每次见到荆红命,都会心情激动,也是很正常的了。 “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荆红——” 贺兰小新说到这儿时,忽然闭上了嘴。 如果不出天大的事,依着荆红命的身份,以及他对岳家主不怎么样的印象,会在午后亲自登门拜访吗? “荆红十叔现在哪儿?” 岳梓童也醒悟了过来,急声问:“有说来找我,是为什么吗?” 王阳回答:“宗叔叔正在前面客厅陪他,他没说有什么事,但脸色相当凝重。甚至——” 犹豫了下,王阳才低声说:“甚至,我发现荆红局长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恐惧。” “你说什么?” 刚走下台阶的岳梓童,霍然回头:“恐惧?” 荆红命是什么人,在这儿就不多说了。 总之,根据岳梓童对他的了解,自他年轻时到现在,所经历大风大浪多了去了,也没听说他怕过什么。 尤其他在成为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之后,更加变得沉稳——王亚等人天塌下来都不会眨下眼睛的本事,就是跟着他学的。 那么今天,他怎么会让学生在他脸上,看出恐惧这种和他绝缘的东西呢? 只能说,出大事了。 真出大事了。 岳梓童掀起门帘,快步走进前面客厅内后,揣揣不安的心,一下安静了下来。 岳梓童几乎小跑着来到前面的,心里好像挂满了吊桶,七上八下的让她不敢去多想。 现在忽然安静了下来,是受坐在客厅内荆红命的影响。 有种人,总能给人一种只要他在,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事的安全感。 “荆红十叔,让您久等了。” 岳梓童再说话时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就是不急不徐,既亲热,又不失她大家注该有的威严。 她的话音未落,门帘又被人掀起。 穿着睡袍,趿拉着小拖鞋,随便披了件外套的贺兰小新,也走了进来。 新姐可不是什么家主,她就是李人渣昭告世界的小三,当然不需要保持风度了。 “荆红局长,您喝茶。” 宗刚为荆红命端上了一杯茶,微微点头,快步退了出去。 荆红命嗯了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开门见山的说:“出事了。” 岳梓童刚平静下来的心,砰地一声大跳时,贺兰小新已经急急地问道:“谁出事了?是不是南方出事了?” 这个女人,当前满脑子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对于她,对于贺兰扶苏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荆红命接下来摇头,无论出什么大事,她都不会太在意了。 很可惜,荆红命没有摇头,而是点了点头。 “他、他怎么了?” 贺兰小新嘎声问出这句话后,双膝一软,竟然向地上萎顿,幸亏岳梓童及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先坐下吧.” 荆红命没有回答贺兰小新的问题,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看这架势,就像他才是岳家的主人。 这也足以证明,别看他表面镇定,心却已经乱了。 不然,他是不会忽略这是在哪儿,岳梓童当前的地位身份,也绝不允许他指手画脚的了。 休说岳梓童现在没意识到荆红命不正常的反客为主态度,就是意识到了,也不会因此有意见。 搀扶着好像不会走路的贺兰小新,一起重重坐在沙发上后,岳梓童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荆红命拿起茶壶,亲自为她们倒上了水。 “十叔,他怎么了?” 岳梓童哪有心思喝水,推开靠在她肩膀上的贺兰小新,沉声问道。 “半小时前,我见了一个人。” 荆红命的回答,答非所问。 心急李南方到底是怎么了的岳梓童俩人,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她们很清楚,荆红命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小科勒。 小科勒和荆红命并没直接面对面的说过话,但他的详细资料,后者却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如果不是某些原因,奉命前来青山,津门发展毒品市场的小科勒,早就被荆红命抓起来了。 小科勒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他早就被密切关注了。 可这次他来京华,却是大摇大摆的。 哪怕小科勒在荆红命眼中,只是个用手指头就能碾死的蚂蚁,但他终究是个危险人物。 这种危险人物在青山折腾几下,荆红命或许还懒得去理睬。 迫于三百名女孩的安全,在西北时荆红命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隋月月提出来的条件,让她把陈晓带走,并承诺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李南方,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允许小科勒能大摇大摆的进京。 真以为京师重地,是小科勒这种人也能横趟的自留地了? 小科勒刚经过七星会所,就有一辆警用摩托追了上来,打着手势示意他靠边。 要是放在平时,小科勒在忽然遭到警方盘问后,哪肯停车? 早就加大油门,和警方上演一出精彩的街头飙车好戏了。 这次,他却乖乖贴边,面对交警近乎于无礼的盘问,绅士的笑着说是来送礼的。 交警又问给谁送礼。 小科勒拍了拍副驾驶的木盒子。 交警问能不能打开看看。 小科勒干脆的摇头说不行,交警叔叔你实在不够资格。 被说不够资格的交警,也没生气,只问谁够资格。 小科勒说出了荆红命的名字。 于是,他就见到了荆红命。 再于是,荆红命就来到了岳家。 “小科勒,是受隋月月指使,来给我送东西的吧?” 听到这儿后,岳梓童说话了,右手用力拧着衣角:“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如果小科勒不是受隋月月指使,来给岳梓童送东西,那么荆红命也没必要来岳家了。 荆红命放下茶杯。 茶杯落在案几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时,他看似很随意的说:“是一双断腿。” 当啷! 这是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贺兰小新坐下后,也觉得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有损她是贺兰大小姐的风度,所以等荆红命亲手为她满上茶水后,低声道谢后端起茶杯开始喝水。 几口热茶下肚后,贺兰小新果然镇定了许多。 可她刚镇定没个屁的工夫,荆红命就提到了断腿。 就像是过电那样,贺兰小新娇躯剧颤,手中茶杯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茶碗里还有热茶,溅在她光着的秀足上,肯定很烫。 她却没有一点知觉,呆愣片刻猛地抬起头,对岳梓童尖声见到:“断腿,果然是断腿!” 岳梓童此时已经软软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脸色比死人还要灰白,看着东墙上一副字画的双眸,绝对是处于无焦距状态,嘴唇不住地张合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荆红命在看似很随意的说出“一双断腿”之前,就猜到依着这俩女人的智商,肯定能想到这双断腿与李南方有关,会被震惊个半死。 但事实情况,却极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贺兰小新的尖叫,岳梓童的面如死灰,都证明她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什么。 “断腿,果然是断腿。” 贺兰小新低头,双手用力抓住头发,不住地喃喃重复这句话。 幸亏她的头发不长,不然她在失控状态下,极有可能会采下一大把头发来。 出乎意料的荆红命没有追问什么。 他很清楚,这两个女人需要一定时间,来消化他带来的噩耗。 在等待她们恢复正常时,荆红命边默默地喝茶,边暗中观察岳梓童的神色变化。 岳梓童的失魂落魄样子,让他很满意—— 足足三分钟后,岳梓童的双眸才恢复了些灵动,坐直了身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十叔,在您来之前,我做了个梦。” 梦,这东西究竟是怎么产生的,科学已经解释透析了。 无非是说人在兴奋,或者疲惫时,大脑皮层得不到好好的休息,就会带人去经历一些很莫名的事情。 但事实上,此类的解释,远远无法解开梦的真相。 如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在重大灾难之前,为什么会有人提前在梦中梦到呢? 梦,其时就像它的本身那样,神秘莫测。 或许,真如老子在数千年就说的那样:“人活着,其实都是在做梦。人死后,这个梦才会醒来。只是这个梦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由此,非但古代有《周公解梦》,现代网络上也有许多解释梦含意的东西流传。 有些东西,不是你说一句迷信,就能否定了的。 荆红命这样的人,会相信梦吗? 谁知道呢。 反正他在听岳梓童说起她的梦后,眼角就不住地跳动,拿出手机低声说道:“带进来。” 很快,小科勒双手捧着个被红布包着的长方形盒子,在宗刚带领下,走进了客厅内。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女人后,小科勒的眼睛明显亮了下。 他原本忐忑的脸上,立即浮上了笑容。 能够看到岳家主,尤其穿着睡意露出半截粉嫩小腿的新姐这种女人时,他怎么不彰显他的绅士风度? 只是,他刚要张嘴说什么,一个东西就嗖地飞了过来。 第1229章 智商严重退化的怨妇 懂得欣赏美女的男人,无论心情如何,在她们面前都要尽量保持绅士风度。 这是小科勒从小就接受的教育,也始终这样做的。 再加上他原本很英俊的外表,这些年来泡过的女人堪称无数,几乎每一个都能为他而念念不忘,因为他的忽然离去,而心伤不已——除了月姐。 所以今天他忽然看到两个比月姐还要更出色的女人后,哪怕守着荆红命,小科勒的本能促使他,立即展现出了他的绅士风度。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他的男人魅力释放出来,就有个东西嗖地飞了出来。 男人在看到美女想发浪时,原本的警惕性就会大幅度下降,这也是男人容易被女人抽耳光的主要原因。 贺兰小新才不屑拿她的粉嫩小手,去抽看似很人模狗样的小科勒。 她只会抄在案几上的茶壶,用力砸过去。 老天爷敢保证,再给新姐一次机会,让她举着茶壶对着小科勒那张俊脸瞄半天,她也不一定能像这次一样,正中人家面门。 茶壶不大,却很沉。 紫砂壶嘛,哪有不重的? 更何况,里面还有半壶热水呢。 被新姐大力砸过来后,这力道是相当惊人的。 恰好小科勒的鼻子又很高挺——热水四溅,小科勒的惨叫声中,鼻梁骨被直接砸断。 猝然受痛后,小科勒本能的松手,去捂鼻子。 这样,他双手托着的长方形盒子,自然的往地下落去。 眼看盒子就要落在地上,一只脚却及时出现在下面。 荆红命的脚。 小科勒遭到新姐的突袭时,荆红命明明是坐在三米之外的沙发上,此时怎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不但用脚尖挑起了木盒,左手还顺势一抄,抓住了那把紫砂壶? 无论是坐在沙发上的岳梓童俩人,还是站在门口的宗刚,都没因此而感到惊讶。 谁让他是荆红命呢? 脚尖稍稍一挑,把木盒子夹在肋下的荆红命,微微皱眉看了眼贺兰小新。 他觉得,新姐这样的做法,有失风度。 小科勒只是手下一个马仔罢了,就算欠揍,只需给王阳使个眼色,就能把他给收拾的要死要活了,还用亲自动手? 贺兰小新才不管这些。 要不是岳梓童及时伸手抓住了她,她早就扑上去,采住小科勒那头飘逸的金发,右手五指如钩,在他脸上先狠狠来几下再说其他。 什么东西嘛。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敢在新姐面前发浪。 你以为你是李南方么? “小新!” 看她还不依不饶的要扑过去,岳梓童低声喝斥了句。 家主就是家主,才不会和大小姐似的任性。 被岳梓童训了句后,贺兰小新才稍稍冷静了下,冷哼一声时,看到了荆红命肋下的那个盒子,脸色攸地又变白了。 无论小科勒是什么人,只要家主没发话,把这人给她腿砸断,扔出去喂狗——那么,宗刚就要假装没看到刚才那一幕,马上拿来急救箱,拿出酒精棉等东西。 鼻梁骨被砸断,对于佣兵出身的小科勒来说,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只需自己把鼻梁骨扶正,贴上一贴创可贴,鼻孔里塞上两个酒精棉,就能故作不屑的冷笑一声,态度傲慢的说道:“这,这就是华夏豪门大小姐的待客之道吗?” 刚平息了点怒气的贺兰小新闻言,立即凤眼圆睁,刚要说什么,岳梓童却及时抬手,挡在了她面前。 看着昂着下巴的小科勒,岳梓童神色平静的,淡淡地说:“你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吗?” 有什么不敢的? 我会被你吓住? 哥们可是历经无数次战斗,手上沾满鲜血的杀神——小科勒微微一笑,正要傲然的态度,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时,却觉得背后好像有两把刀子,在脖子上嗖嗖地乱转。 他下意识的回头。 就看到被宗刚带进来时,在天井处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此时就站在门口,正看着他。 小科勒刚看到王阳时,并没怎么在意。 这是别人家,有家人站在天井里,抬头欣赏刚要盛开的石榴花,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王阳根本不是岳家的家人,很可能是岳家主的保镖。 在来京华之前,小科勒就已经从月姐那儿得知,岳梓童的保镖,是传说中的华夏最高现役,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像他在这种国际佣兵界,勉强算得上一流的佣兵,对上最高现役后,好像唯有一条路可走——你想怎么死? 那时候,小科勒还不是太在意。 他也是响当当的好汉了不是? 但现在他刚和王阳四目相对,就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这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孩子,就会立即化身真正的杀神,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 小科勒还算聪明,意识到不好后,立即改变了态度,回头,弯腰,给岳梓童深施一礼。 岳梓童没理他。 隋月月的一条走狗而已,还远远没有资格,来左右岳梓童的情绪。 她只是看着荆红命放在案几上的盒子,嘴唇微微发颤。 贺兰小新也看着盒子,慢慢地伸出了手。 荆红命却摇了摇头,对小科勒说:“麻烦你来说说吧。” 他不希望岳梓童俩人,能看到他已经看过的东西。 看了后,心中会感到极度不舒服的。 只要小科勒描述一下就好。 为了减轻房间内的沉重气息,他还对小科勒用上了麻烦二字。 可不等小科勒说什么,岳梓童却抢先说道:“不,十叔,等会儿再让他说。” 她这是执意要看看李南方的断腿了。 荆红命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岳梓童解开红布的双手,很稳定。 就像她并不知道,这里面包着的盒子里,有她小外甥的断腿。 直到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坐在她旁边的贺兰小新,忽然低低呜咽了声,猛地抬手捂住嘴巴后,她才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新姐这样的反应,并不是被那双断腿给吓得。 她杀过的人还少吗,怎么会害怕一双断腿? 她这样,是因为这双腿是她男人的。 岳梓童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自冰面上轻抚而过的右手,哆嗦的厉害。 贺兰小新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泪水哗哗地淌。 岳梓童没哭。 这让小科勒有些奇怪。 半分钟后,岳梓童慢慢地合上盒子,抬头看着小科勒,轻声问:“隋月月还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把这盒子拿走,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了。” “什么?” 小科勒愕然。 岳梓童的反应,实在出乎他意料。 她在看到李南方的断腿后,不该像贺兰小新那样,又惊又怕吗? 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我不会再说第三遍,请你记清楚了。” 岳梓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时,脸色已经相当平静了。 小科勒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我能知道您为什么这样说吗?” 岳梓童笑了,翘起二郎腿说:“因为这双腿,根本不是李南方的。隋月月可能是糊涂了,忘记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才随便拿了双断腿来吓唬我。” “什么?这,这不是南方的腿?” 贺兰小新马上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问道。 荆红命没说话,眉梢却挑了下。 岳梓童没有回答贺兰小新,只是吩咐宗刚,再泡一壶好茶来。 当宗刚又端来一把茶壶后,小科勒轻轻叹了口气:“唉,月姐果然说的没错。” “你月姐说什么了?” 贺兰小新马上就追问道。 小科勒回答:“月姐曾经告诉我说,这双腿经过精心处理后,已经和李先生的腿相差无几了。但这把戏也许能骗过荆红大局长,却不一定能骗过岳女士。” “为什么?” 贺兰小新精神大震。 没听小科勒说,这双腿只是和李先生的腿相差无几了吗? 相差无几的意思呢,就是这不是李南方的腿。 只要这不是她男人的腿,新姐又何必悲伤欲绝,心神大乱呢? 对隋月月居然这样说,荆红命也有些奇怪。 事实在这儿摆着呢,荆红命在看到这双断腿后,可没怀疑隋月月是在吓唬人。 根据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隋月月为什么会说,不一定能骗过岳梓童呢? 小科勒开始解释:“荆红先生,您虽然是李先生的长辈,但您平时肯定不会刻意去关注他的腿。而且,依您对我们月姐的了解,您也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荆红命点头:“不错。” 小科勒笑了下,又对岳梓童说:“月姐说您能看出这不是李先生的腿,是因为您和月姐,是同一类人。” “什么人?” 岳梓童问。 小科勒说:“月姐说,她和您,都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杀伐果敢之辈。懂得该做什么,什么又是不能做的。” 很明显,隋月月利用李南方的大意,把他生擒活捉,这是她该做的。 不能做的,就是真把他的双腿给锯下来。 岳梓童可没因为隋月月如此高看她,就有所得意,只是说承蒙你们月姐能看得起我。 现在没谁再小看隋月月了,无论是荆红命,还是岳梓童。 李南方不就是小看了她,才被人生擒活捉了? 贺兰小新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哼,你们月姐,没听说我的名字吗?” 小科勒恭敬的回答:“当然听说过。而且,月姐也嘱咐我说,恰当的时候,才能转告她对您说的话。” 贺兰小新抬手擦了擦脸,不耐烦的问:“她怎么说我的?” 小科勒犹豫着,看向了案几上的茶壶。 他这是怕新姐再发怒,抄起茶壶砸他。 但同时也证明了,隋月月对贺兰小新的评价不高。 贺兰小新的双眸,微微眯起,寒声说:“你放心,就算你月姐说我是个屁,我也不会把气撒在你头上的。” “这就好。” 小科勒松了口气,说道:“智商严重退化的怨妇。” 第1230章 你想他死,还是活? 贺兰小新就是说话不算话的代言人。 方才还口口声声地说,即便小科勒在转达隋月月对新姐的评价时,哪怕说她是个屁,也不会把气撒在人家头上的。 人家小科勒还没说她是那个什么呢,只说月姐说她是个智商严重退化的怨妇,宗刚刚换来的紫砂壶,就再次飞了过来。 幸好小科勒不相信新姐所说的那番话,早就有所准备。 伸手一招,就把紫砂壶抓在了手中,接着满脸赔着笑,放在了旁边低柜上。 没有砸中小科勒,贺兰小新很生气,又抓起茶碗——却被岳梓童夺了过去。 “童童,你别拦我,让我砸死这傻叉。” 贺兰小新怒的小脸都涨红了,非得砸死小科勒。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起,淡淡地问:“就不能冷静些吗?” “我能冷静吗?隋月月那个贱、她竟然说我是怨妇!说我是怨妇也还罢了,还说我的智商严重退化。” 贺兰小新气的娇躯都在发抖,可在岳梓童冷冽眸光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悻悻地哼了声,不再争夺了。 “他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小角色,你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 岳梓童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很随意的说:“你越是这样,岂不是证明隋月月没有说错了。” 贺兰小新本身就是个智商超高的妖孽,方才愤怒只是因为小科勒抬高岳梓童,而贬低她,让她感觉受到了羞辱,这才失去了该有的理智,与该保持的贵女风范。 一旦冷静下来,立即就意识到这是隋月月耍的小把戏,故意激怒她了。 不过隋月月也不全是说错了。 贺兰小新与去年相比起来,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去年之前,贺兰小新做了多少大事? 如果她的智商有问题,那么她也不会成为贺兰家的敛财童子,更不会成为金三角南区的老大,研发出了一号。 尤其她为贺兰扶苏能成为贺兰家的家主,所制订的一系列计划,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时候,她并没不认识李南方。 或者干脆说,她并没有爱上李南方。 自从爱上李南方后,贺兰小新就开始有了变化。 爱情是甜蜜的。 但热恋中的女人,智商都是低下的——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番话,虽说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可却是事实。 有爱的人,心就会软些,再做什么坏事时,就会前瞻后顾的,犹豫不决。 尤其新姐在蹲了大半年的监狱后,也看透了很多,醒悟了很多东西。 要不然的话,依着她原本的性子,又怎么甘心给李人渣去当小三呢? 所以隋月月讥笑她是个智商严重退化的怨妇,也不是毫无道理。 至于隋月月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是因为忌惮她。 隋月月不怕岳梓童,却担心贺兰小新能看穿她那些计划,并想出对策来破坏,这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搅乱她的心神。 冷静下来的贺兰小新,笑了。 既然隋月月忌惮她,故意惹怒她,希望她不能冷静思考某些事,那么她如果继续扮演怨妇,岂不是会中了人圈套? “王阳,给这位先生看座。” 岳梓童吩咐王阳。 小科勒摇头:“不用,我站着就——” 岳梓童打断他的话:“让你坐下,就坐下。” 小科勒嘴巴张了张,没再说什么,唯有按照她的意思,乖乖地坐了下来。 “岳梓童,只是个爱慕虚荣,喜欢吹嘘的纯真儿罢了,不用担心她。 反倒是贺兰小新,那才是个狡猾的狐狸。” 这两句话,是小科勒在来京之前,隋月月特意告诉他的。 事实证明,在小科勒转达隋月月的话,故意抬高岳梓童时,岳家主眉梢眼角间飞速闪过的得意,确实被他捕捉到,并在心中为月姐的精辟分析而大加赞赏。 但随后岳梓童的表现,尤其是让他坐下时的那种上位者气势,可不是纯真儿该有的。 人都是会改变的。 等回去后,一定要把岳梓童今天的反应,详细告诉月姐。 小科勒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接过王阳奉上的茶杯,低声说了句谢谢。 “说说隋月月让你转达的条件吧。” “岳女士,您相信李南方先生已经落入了月姐的手中?” 小科勒不答反问。 岳梓童也反问道:“这也是隋月月让你问的问题吗?” 小科勒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擅自问的。” 岳梓童不再看他,端起茶杯喝水。 岳家主的态度很鲜明,就你一跑腿的走狗,是没资格问我问题的。 小科勒明白了,尴尬的笑了下刚要说正事时,岳梓童却又说:“我那个小外甥虽说精明,但他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太自信了。总觉得只要被他临幸过的女人,都该以他为中心,哪怕是吃饭时的动作,也得考虑他是不是喜欢。” 小科勒愕然。 就在刚才,他擅自问岳梓童这个问题,人家用不鸟他的态度警告他,没资格和她对话。 可当小科勒深以为然——暗中发誓再也不擅自多问什么,以免自讨无趣时,岳梓童却回答了他的问题。 岳梓童的这种谈话方式,让见多识广的小科勒很不适应。 有了种明显的错觉,他在被岳梓童牵着鼻子走。 “回去后一定得提醒月姐,岳梓童根本不是个纯真儿。” 小科勒暗中再次提醒自己一遍,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放在了案几上:“岳女士,我们月姐要对您说的话,都在这里面了。您请看,我先回避下。等您看完后,再叫我进来。” 小科勒说完,不等岳梓童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望着门口,始终没说话的荆红命,目光里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岳梓童说话了:“我以前还真小看隋月月了,她算个人物。” 如果隋月月不算个人物,那么像小科勒这种办事得体的人,也不会甘心给她当手下了。 “人总是会变的。” 荆红命看着案几上的那个信封,淡淡地说:“尤其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变化会更大。” 隋月月在变,岳梓童何尝不是在变,贺兰小新不也是在变? 还有东洋的上岛樱花,更是变得判若两人。 所有人都在变,唯独李先生不变,依旧用以前的老眼光去看隋月月,那么这次落在隋月月手中,也就变的很正常了。 岳梓童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拿起案几上的信封,递向了荆红命。 荆红命摇了摇头:“你看就行。” 他虽然是岳梓童的长辈,却不会忘记这是在哪儿,她又是什么身份。 荆红命能在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与他时刻都能保持该有的理智,有着绝对关系。 岳梓童也没勉强,轻轻嗯了声,撕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一叠照片,还有一封信。 当然是先看照片了,这是所有人的习惯。 岳梓童拿起一张照片时,贺兰小新已经看到了上面,低低地叹了口气。 其实在照片被倒出来时,三个人就已经猜出,照片上的人只能是李南方了。 李南方闭着眼,好像死尸那样躺在床上,双手,双脚上都戴着镣铐。 床边,还坐着美艳的少妇,正拿着白毛巾,满脸都是怜爱的神色,给他轻拭着额头。 这个把秀发挽在脑后的美少妇,自然是隋月月了。 她给岳梓童送来这些照片,就是告诉大家,李南方确实落在她手里了。 而且,情况还不是很妙。 三个人默默地看着照片,没谁觉得这些照片是合成的。 “蠢货,居然被女人生擒活捉了,你可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岳梓童用力抿了下嘴角,低低骂了句,打开了信纸。 隋月月的字体,就像她的人那样漂亮。 “岳总,我想我还是称呼您岳总吧。 总觉得的,称您岳家主,会显得生硬许多。 这也许是你在心中,始终都是当初我去青山打拼时,能给我提供一份工作来糊口的恩人吧?” 看到这几行字时,岳梓童微微冷笑了下,仿佛隋月月就在身边那样:“我可当不起是你的恩人。” 她这句自言自语声刚落下,脸色就是稍稍一变。 因为隋月月在信中接着写道:“您在看到这儿时,肯定会说,您可当不起我的恩人。 我觉得您这样说是很正确的,毕竟现在我的地位,与您相比起来,虽说不在一个圈子里,但层次却是一般高了。 无论您是开皇集团的总裁,还是华夏京华岳家的家主!” “狂妄!” 看到那个触目心惊的感叹号后,岳梓童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下案几。 这要是放在去年,隋月月敢叫嚣着说,要和她平起平坐时,岳梓童绝对会抬手掀了桌子,高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骂你一个出身贫寒的打工妹,有屁的资格,敢和本小姨平起平坐啊? 现在她虽然很生气,可却不会做那种有损风度的事了。 荆红命说的没错,大家都在变。 岳梓童变得越来越像个称职的家主了。 而隋月月却从一出身贫贱的打工妹,直接升级到了能掌控数百武装分子的毒品女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俩人却是站在了一条平行线上。 “童童,她只是故意激怒你,你别上她的当。” 担心岳梓童一怒之下,会把信纸撕掉,贺兰小新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算了。” 岳梓童苦笑了下,继续往下看。 “岳总,稍安勿躁。 生气对于女孩子,尤其是对您这种漂亮的女孩子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好了,以往那个开皇集团前台小妹隋月月,和昔日岳总的叙旧,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开始说正事了。” 现在的隋月月,有着让人吃惊的敏锐揣摩力。 这证明她在写这封信时,就已经把岳梓童看到这封信后的反应,全部算准了。 再一次证明了,她已非昔日阿蒙。 是有资格和岳梓童平起平坐的。 “岳总,您想李南方是死,还是想他活?” 这是隋月月开始谈正事后的第一句话。 第1231章 去,还是不去? “废话。” 看到这句话后,岳梓童又忍不住低低骂了句。 李南方不但是她的小外甥,更是她一心要攥在手心里的孙猴子,她怎么可能会希望他去死呢? 但这两个字骂出来后,岳梓童却又怵然一惊。 只因她猛然发现,隋月月正在试图左右她的情绪。 占据绝对优势的隋月月,只需一两句话就能让她情绪起伏不定,丧失该有的理智。 虽说俩人并不是面对面的谈话,岳梓童丢失理智也只是暂时的。 只要等情绪平静下来,再把这封信读一遍,就能看出隋月月的险恶用心,但这也足以证明她,正在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优势。 “如果岳总您想李南方死呢,那么就没必要往下看了,只需让您的人,把给您送信的小科勒永远留在大陆,让我二十四小时后无法再联系他,既可。” 隋月月写的这句话,看上去废话,其实却在隐隐地威胁岳梓童,千万不要试图伤害小科勒。 如果她在二十四小时后与小科勒失联了,那么她也不敢保证李南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这番话里所包含着的手段虽然利害,让岳梓童看了后心里也很不爽,却也暴露了她格局太低的弱点。 “呵呵,隋月月,就算你现在有了敢和我叫板的实力,可大局观不足却是你快速成长,也无法弥补的缺陷。如果你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绝情,那么你就不会关心送信人的生死了。” 岳梓童微微冷笑着,松了口气,开始以最最平和的心态,继续往下看这封信。 “当然了,岳总您肯定不希望李南方会受一点伤害的。 事实上,我也舍不得。 毕竟,他也是我的男人。 今生今世,唯一的男人。 所以我觉得,为了我们两个共同的男人安危,您肯定会答应我接下来的条件。” 隋月月一点都不贪得无厌,只有一个条件。 而且这个条件对于岳梓童来说,简直可以说不是条件。 她希望,岳总能在三天后出现在金三角。 届时,她会用最最隆重的仪式,来恭迎岳总的大驾光临。 并且以苍天发誓,会确保岳总在金三角的绝对安全。 在信里,隋月月没说岳梓童去了金三角后,她们会谈些什么。 一切,都要等岳总亲临金三角再说。 一个人去。 只能一个人去。 最好呢,也别在暗中玩儿什么猫腻。 不然,下次月姐真会把李南方的双腿,放在盒子里,送到她的案头—— “岳总,我就这个条件,而且不会强迫您来我这做客。 岳总,我衷心的希望,我能以东道主身份,引领您欣赏金三角优美的风景。” 看完最后一个字,又反过来看了看信纸背面,岳梓童才把信纸递给了荆红命。 岳梓童在看信时,贺兰小新就趴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看。 荆红命当然不能也趴在她肩膀上一起看了,坐在对面沙发上,仔细看那些照片。 直等到岳梓童看完,才接过了信纸。 荆红命看信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随手放在了案几上,才抬头看向了岳梓童。 他在看信时,岳梓童已经点上了一颗烟。 当着长辈的面,貌美如花的岳家主吸烟,貌似有些失礼的嫌疑。 不过现在谁都顾不上这些了。 只要能解决当前的麻烦,休说是让岳梓童当着荆红命的面吸烟了,就是脱光衣服在京华街头上果奔——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贺兰小新也没说话。 三个人都在吸烟,看着袅袅腾起的香烟,眉头微微地皱着。 隋月月的这封信里,没有丁点火药的味道。 甚至连开出来的条件,也是这样的温和,只希望岳总能在三天后,去金三角欣赏下当地优美的风光。 可傻子也清楚,金三角就是虎口。 李南方已经被虎口吞没了,岳梓童要是再去——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会在华夏引起极大的轰动。 她可以不去。 隋月月明说了。 但她要是不去,谁能保证李南方以后还能用两条腿走路呢? 去? 不去? 对岳梓童来说,还真是个艰难的选择题。 “其实,她不希望你去的。” 贺兰小新忽然说话了。 荆红命看向她的眼神中,有欣赏的神色闪过。 他也是这样想的。 岳梓童秀眉微微动了下,没看她,却问道:“为什么?” 贺兰小新解释道:“隋月月确实聪明,知道在李南方心中,谁才是最重要的。” 李南方身边女人这么多,而且他现在已经与七星会所的老板结婚了。 六月十号那天的两场婚礼,没谁承认岳梓童与贺兰小新的婚礼,却承认李南方与花夜神的。 都觉得,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更何况,在花夜神受伤住院后,李南方又当着众记者的面,一再强调她是他老婆。 那么,当李南方因大意而被隋月月活捉后,她最先通知的,不该是花夜神吗? 为什么,却先通知岳梓童呢? 这是因为隋月月对李南方已经研究透彻了,岳梓童在他的心中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他们俩是不是夫妻。 夫妻关系,有时候也仅仅代表着一对男女,可以合法的同居了。 与爱情,关系并不是很大。 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出轨男女了。 如果岳梓童是当前除了戴着个大小姐光环,其实一无所有的贺兰小新,她肯定不会犹豫,银牙一咬,叫嚷着“本宫这辈子就是欠你的”,接着就去金三角做客了。 可岳梓童不是一无所有的贺兰小新啊,她是岳家的家主。 京华岳家的家主,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隋月月就算读数再少,再不怎么关心时事政治,也很清楚的。 荆红命也说话了:“她也应该探听到,你家其他人,都希望你能出意外。” 岳梓童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巩固她岳家家主的地位,成为岳家的武则天,让岳临城父子等人,都乖乖臣服于她的淫威下。 那些人,能不痛恨她,能不希望她最好是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时摔一跤摔死吗? 如果得知岳梓童为了李南方,自己去虎口后,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些人了。 岳梓童要是不傻,那么她就不会去。 此去金三角,不但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而且大半年来努力巩固的家主地位,也有可能因此崩塌——为了区区一个有妇之夫,就赔上自己的小命和前程,为智者不取也。 隋月月希望,岳梓童别放弃这些,傻乎乎的跑去金三角。 只要岳梓童无视李南方的生死,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会那样重吗? 当然不会。 爱情这玩意,是需要双方共同付出来维护的,从没有单方面的付出,单方面的享受。 岳梓童为了自身安全,和利益,而不顾李南方的死活,那么相信他肯定会黯然神伤——说不定,就此堕落,彻底臣服于隋月月的石榴裙下。 这才是隋月月最想看到的。 这个聪明的女人能确定,只需摆平岳梓童后,余者,呵呵,不足为虑也。 无论是七星会所的花夜神,还是东洋的上岛樱花,最多只能算是被她勒取的对象。 隋月月给岳梓童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无论岳梓童去,还是不去,她都会从中得到好处。 岳梓童不去,她会趁机拿下李南方。 岳梓童去——她只说保证岳总的安全,却没说岳总要想离开金三角,得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这些事说起来虽然复杂,可只要想通了,就很简单了。 岳梓童端起水杯,刚要喝,却又放下了:“我去。” 贺兰小新脸色立即一变:“你不能去。” 新姐甘心给李南方当小三,终日陪在岳梓童身边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希望能借助这俩人的势力,来扶持贺兰扶苏成为贺兰家的家主? 严格的说起来,她只要能和岳梓童搞好关系,就能实现最终目的的。 至于李南方,仅仅是她的爱情,她和岳家主更能搞好关系的粘合剂罢了。 为了扶苏能成为贺兰家新一代的家主,贺兰小新能放弃包括爱情在内的所有东西。 这不是说她冷血,而是她宁愿去死,也不想辜负母亲临终前的遗言。 所以才在岳梓童沉默很久,说要去金三角时,她才大吃一惊,出声阻拦。 “你能左右我的想法吗?” 岳梓童看着贺兰小新的眼睛,低声问道。 满嘴苦涩的贺兰小新,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想去做的事,没谁能阻拦。同样,我不想去做的事,也没谁去强迫我。” 岳梓童还是很理解新姐的,看着她认真地说:“新姐,我不是你。你是为扶苏活着。如果李南方现在死了,我绝不会以死殉情,只会在痛苦后再振作起来,为能更好的活着而努力。但,他没死。” “我知道。” 贺兰小新用力咬了下嘴唇:“你说的也没错。我,不如你的。” 荆红命忽然说道:“下个月五号,是内人的生日。” 贺兰小新稍稍一楞,随即恍然,缓缓站起来,对他深深鞠躬。 荆红命为什么忽然说他老婆要在下月五号过生日? 就是在委婉的告诉贺兰小新,届时贺兰扶苏可以去做客。 早就想交纳荆红命的贺兰扶苏,这么多年来,可从没机会迈进过他家大门。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贺兰扶苏能去荆红命家做客,那么就代表着他终于悍然插手贺兰家第三代家主之争的家务事了。 擅自插手某豪门的家务事,这对任何一个官员来说,都是不理智的行为。 可为了岳梓童能去金三角,荆红命却这样做了。 贺兰小新能不感激他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 荆红命站了起来:“不用送了。” 他的事,自然是为了应付岳梓童南下金三角后,会引发某些不安定的因素。 岳梓童也很明白,刚站起来,就听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隋月月送出的断腿,不仅仅是这一双。” 第1232章 一盘天大的棋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后,正伏案工作的陈燕容,头也不抬的说道:“进。” 敲门进来的人,是花夜神的贴身秘书白敏。 花夜神受伤住院后,为维持会所的正常运转,特意吩咐俩人不要去医院陪护她,只要做好工作让她放心就好了。 事实证明花夜神在提拔人时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陈燕容在去年被叶小刀欺负过,打断胳膊后,又被花夜神“贬”到了青山去管理避暑山庄,经过大半年的磨练,无论是为人行事,还是工作能力,都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这才被调回京华,担任了会所第一副总。 而白秘书呢,则是花夜神悉心培养的绝对心腹,由她来协助陈燕容的工作,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陈副总,有您的一份快递。” 白敏说着,对身后一个保安摆了摆手。 双手捧着个长方形东西的保安,马上就快步走进来,把东西放在了案几上。 “我的快递?” 陈副总对保安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后,才说:“我没从网上订东西啊,谁给我送来的?” “保安说是个京城快递小哥,嘱咐他们说要把这东西亲手交给您,最好是不要让别人看到。” “呵呵,这里面装着的,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陈副总开着玩笑,走过来解开了包着木盒子的红布:“真是这样,那处心积虑要害我的人,可真是要高看,看,看——” 她说到这儿时,已经打开了盒子。 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好像见了鬼那样,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看?看什么呀?” 正拿着水杯给陈副总添水的白敏,不经意的回头看了过来。 当啷一声,茶杯落在了地上,摔成粉碎时,两个女人的惊恐尖叫声,同时响起。 自凡是正常的女人,在打开一个盒子,忽然看到里面盛着的原来是双断腿后,别说是被吓得尖叫出声了,就算是被吓昏过去也是很正常的。 陈副总没有被吓昏,还在尖叫过十几分钟后,就亲自抱着盒子脚步匆匆的走出会所,就已经证明她是个神经相当强悍的女人了。 把盒子放在副驾驶上后,陈副总立即启动车子,无视站在旁边献殷勤帮她倒车打手势的保安,很干脆的挂上倒挡,加油门——砰地一声大响中,停在她后面的那俩车子,足足被她撞出了两米多远。 吓得那个会所保安惊声叫道:“陈副总!” 陈副总现在哪儿有空去和他解释什么? 必须赶紧把木盒子送到总院,请示花总该怎么办才是正事。 在彻底懵逼的保安注视下,陈副总驾车飞速驶出了停车场。 左打方向盘,陈副总正要把车子并进主干道内,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忽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挡在了她的车前。 滴,滴滴! 心急如焚的陈副总,骂了句什么,抬手猛按喇叭。 那辆挡在她车前的车子却没开走,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看到这个男人后,刚要再骂的陈副总,马上就闭上了嘴。 这个男人,再给她三个胆子,她也惹不起的,唯有赶紧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驾车挡住陈副总去路的男人,是荆红命。 “荆红局长,您找我有事?” 陈副总下车后,立即陪着笑脸的问道。 花夜神,李南方俩人有多么尊敬荆红命,陈副总可是亲眼所见的。 “你这是去医院,给花总送什么东西的吗?” 荆红命向车内看了眼,直截了当的问道。 “您怎么知道?” 陈副总愣了下,脱口问。 “把东西给我,我帮你送去吧。” 荆红命没解释他怎么知道,用和气的语气问道。 陈副总没有片刻的犹豫,马上转身从车里抱出了那个木盒子。 看到木盒子的断腿后,差点被吓死的陈副总,很快就看到里面还放着一封信,一张纸条。 信封上写着“花夜神亲启”的字样,纸条上却写着:“这是李南方的腿,麻烦送到医院去请她过目。” 这双被冰冻的断腿,是不是花总老公李先生的,陈副总当然不敢确定。 她只知道,她在看到断腿后,必须得按照纸条上所说的,立即给花总送去过目。 可她又担心,身负重伤正在修养的花总,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再被惊出个三长两短来——陈副总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荆红命出现了,主动把这件事给揽了过去,不次于救了陈副总一命。 至于荆红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对陈副总来说很重要吗? “这双腿,并不是李南方的。有人只是用这种血腥的方式,来敲诈些好处罢了。” 荆红命抱着木盒子上车前,回头这样告诉陈副总。 陈副总当前可是肩负着让七星会所正常运转的重任,荆红命这样说,对能减轻她在看到断腿后所承受的精神压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果然,目送吉普车远去的陈副总,呆愣片刻后倚在车门上,长长松了口气:“花总,什么时候成为随便谁都能威胁的目标了?” 在陈副总等会所员工心目中,花总那就是个超然存在。 她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已经是别人烧高香了,现在却有人来找她麻烦,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 陈副总发誓,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在如此的玩,她会拼着被花总叱责的风险,也会派人把那个人弄死。 不过,金三角女王隋月月这种大人物,也岂能是陈副总能惹得起的? 就是花夜神,在看到那双断腿,看完那封信后,也唯有苦笑罢了。 相比起岳梓童俩人,陈副总俩人在打开木盒子时,被里面那双断腿给吓到不行相比,被荆红命提前打过预防针的花夜神,神色可谓是波澜不惊。 “十叔,您说她也给岳梓童送去过这东西?” 经过多天的休养后,花夜神能半躺着和人说话了。 “是的。” “给她的那封信里内容,肯定和给我的不一样吧?” “她让岳梓童亲自去一趟金三角。” “呵呵,看来这个隋月月还是很体贴人的。” 聪明如花夜神者,当然知道隋月月为什么逼着岳梓童去金三角,而给她写的信里,只说索要好处了,自嘲的笑了下:“她知道我不良于行,只要随便给她三两个亿就好。” “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东洋那边,遭到了她的勒索。” 荆红命提起东洋那边时,神色稍稍有些不自然。 他是李南方的长辈,花夜神则是那家伙明媒正娶的老婆。 现在他这个当长辈的,守着她说李南方在东洋还有个女人——即便早就确定花夜神能坦然对待,可心里也会觉得怪怪地。 花夜神倒是真心不在意。 她只在意她是不是真爱李南方,就好。 真爱一个男人,就不要管他在外面还有多少女人。 这才是新时代的贤妻良母啊。 “隋月月的贪心,不仅仅是我和东洋那边。” 花夜神想了想,才说:“十叔,等她达到她的预期目标后,接下来就要勒索您了。” 荆红命目光一闪:“我可不像你们这样富有。” “您却有着我们没有的权力。” “那,你能猜出,她究竟想做什么吗?” “女王。” 花夜神远眺着窗外南方的天际,沉默很久后,才轻声说道:“货真价实的女王。能够独自占据金三角那块地盘,掌控那地方所有居民,还能得到大陆的支持,再和泰国、缅甸甚至西方国家官方相抗衡的女王。” 其实荆红命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他不敢确定。 因为隋月月所求的太大了。 而且,貌似也很天真。 虽说荆红命在华夏身居高位,可终究只是一个部门老大。 隋月月要想把处于三不管地带的金三角,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国家,所需要的武器,与大陆的支持,荆红命肯定做不了主的。 所以他才不敢确定,觉得依着隋月月的智商,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但当花夜神也这样说后,荆红命才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他也自嘲的笑了下:“呵呵,隋月月还真看得起我。” “十叔,您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 花夜神忽然说道。 荆红命微微一愣时,就听她解释道:“隋月月会勒索您,只是她全盘计划中的一个环节。她真正所牟取的,则是岳家的力量。不然的话,她是不会要求岳梓童去金三角的。如果我是她的话,等岳梓童动身去那边后,就会有人和岳临城接洽。” 隋月月勒索荆红命,要的不是钱,也不是权,而是要他不要多管闲事。 不能再插手金三角那边事务,也不能管岳家的内部纷争。 就让他站在旁边,当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看着岳临城等人怎么把岳梓童取而代之的就好。 岳临城父子要想重新掌控家族,那么有李南方帮助的岳梓童,就是最大的拦路虎。 要想把她拉下马,就要先解决李南方,要想解决李南方,就不能不顾忌他背后的荆红命等人。 所以隋月月只要把去了金三角的岳梓童扣住,再强迫荆红命等人不许插手岳家的内政,那么岳临城父子就能顺利夺回家主之位。 岳临城父子要想夺回家主之位,就必须得和隋月月配合。 给她好处。 荆红命给不了隋月月的好处,岳家能给! 而且花夜神也相信,隋月月已经给岳临城父子准备了,能说服其他豪门也支持金三角立国的最佳理由。 这是一盘棋。 一盘天大的棋。 对弈双方,是隋月月和命运。 无论是李南方,还是岳梓童,荆红命花夜神等人,都是隋月月这盘大棋上的棋子。 赢了,她就真有可能会成为女王。 输了——最多也就是赔上一条命罢了。 隋月月已经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可谓是了无牵挂,有足够的资格来和命运对赌一把。 荆红命呆愣很久,才满嘴苦涩的说道:“这,都是我们的错。” 第1233章 真正的爱情 花夜神所说的这些,荆红命没想到,并不是说他的格局太低。 而是他当前所在的身份,限制他最好是干好本职工作,别去多想那个层次的大事。 而花夜神能看出这些,也不是她的眼光比荆红命高,只是占了个旁观者清的位置罢了。 明白这些后的荆红命,情不自禁就回想起,当初选择隋月月去接替李南方,让他洗白回国时,可是反复考虑过的。 事实证明,隋月月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李南方还没有在英三岛海外遇险之前。 就因为李南方身死海外的消息传来,再也没人罩着,也没了忌惮的隋月月,野心立即像毒草那样疯长了起来。 最终,取得了她当今让荆红命也会后悔的“成就”。 看到荆红命瞬间好像了老了很多后,花夜神于心不忍:“十叔,这其实也不是您的错。错的,是命运这样安排的罢了。” “我也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被花夜神安慰后,荆红命眉梢猛地挑了下,脸色立即恢复了该有的刚毅,自信:“夜神,你说她会成功吗?” “五五之分吧。” 花夜神谨慎的回答。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意识到自己深陷当局者迷的处境后,荆红命毫不在意他的身份,虚心请教花夜神。 花夜神这次的回答,更加谨慎:“十叔,有时候袖手旁观,就是最好的应对。”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荆红命从椅子上站起来,抱起那个盒子,提出了告辞。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又转身问道:“夜神,你们什么时候带走南方?” “什么?” 花夜神的脸色,刷的苍白。 比那天她被杨逍用筷子刺穿身体时,还要白! 荆红命没有说话,随手带上房门,走了。 花夜神盯着门口,呆愣了很久,才慢慢地眨了下眼睛。 她心中有个秘密。 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她从没有对谁说起过。 如果有人让她说出这个秘密,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李南方。 可李南方却不想听这个秘密。 也不是他不想听,是因为他有种预感,在他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后,会失去花夜神。 花夜神也有这个预感。 她更不想失去李南方。 毕竟她在红尘中沉浮太久,苦恋贺兰扶苏太久,终于找到了她的真爱,又怎么舍得丢掉呢? 至于以后她早晚会丢掉——以后再说。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等李南方被放在烈焰谷轩辕神像面前,被一刀斩断脑袋后,她会立即追随他而去。 在阴间,服侍他,乞求他的原谅。 死后给他当牛做马,是一边深爱着李南方,一边却又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的花夜神,用来欺骗自己心安的唯一方式。 也被她以为,这就是她和李南方最终的命运。 她从没想过要反抗。 盖因没谁比她更清楚,轩辕王有多么的恐怖,烈焰谷有多么的强大,不可战胜。 就像,她从来都以为,没谁知道王上会接近李南方,最终目的是什么。 可现在,荆红命却忽然问她,什么时候带走李南方。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荆红命早就知道花夜神是什么来历,他们又是为什么要带走李南方了。 烈焰谷虽强,轩辕王虽强,可能强过一个国家吗? 烈焰谷所藏匿的地方再怎么隐蔽,能躲过国家力量的搜索吗? 华夏要想铲除烈焰谷的方式,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锁定烈焰谷的大体方位后,根本不需派人过去,只需用短程导弹对那边一阵狂轰滥炸,引发雪崩,或者山体滑坡,无论里面那些人本事再大,也别想逃出一个来。 可是——华夏明明知道烈焰谷的存在,为什么会任由它的存在呢? 为什么? 不但任由烈焰谷继续存在,而且还放任花夜神与李南方结婚,让轩辕王接近他。 这究竟是为什么? 花夜神想到这儿后,就觉得头痛欲裂。 她想不出这是为什么,更想不出荆红命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她。 她只知道,她现在最好是马上联系王上。 当花夜神右手轻颤着,拨通一个手机号码时,荆红命已经驾车驶出了总院。 那个木头盒子,就被他放在副驾驶座上。 为了防止里面的断腿变质,隋月月特意用冰块把它冰封了起来。 可当前正值夏天,气温很高,盒子里的冰块正在逐渐融化。 木盒子又不是密封的,有淡红色的水渍,自盒子最低的那个角淌了出来。 荆红命却看都没看,就像没看到后座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走了那个盒子。 他在开车去七星会所时,是一个人。 现在车后座却忽然多了个人。 谢情伤。 能用一只手把装了一双断腿,还填满冰块的人,绝对是个力量型的选手。 老谢左看右看,斯文的样子都不算多魁梧,他却能一只手拿得起重达数十斤的盒子,看来这些年来,也不全是把所有精力都献给了他老婆。 “打算怎么处理这双腿?” 谢情伤打开盒子看了眼,就合上了。 “埋掉。” 荆红命回答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可惜真是一双人腿。” 老谢有些遗憾的回答。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这不是一双人腿,而是一双狗腿之类的,那么他会马上找个烧烤摊,用刀子割巴割巴,撒上孜然粉就着冰镇啤酒,美美地享受一顿了。 荆红命回头看了眼,又说:“埋掉后,我就要回家陪老婆了。” “我也去。” “你也去我家?” “我老婆就在你家,你说我不去你家,还能去哪儿?” “为什么每次来京,你不去你们家住?” “我们家多久都没人住了,要住,得打扫好几天。” “你们可以去住酒店。” “住酒店不但要花钱,而且也没在你家住着舒服。” 谢情伤很无赖的说:“更何况,你老婆做的珊瑚白菜,那绝对是天下一绝。唉,我家那个泼妇,学了好多年,只会让我品尝到酸。” “做菜,也需要天赋的。” 听老谢提起妻子的拿手好菜后,荆红命嘴角勾了下,随即皱眉:“我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都呆在家里陪妻子的。” 谢情伤马上说:“那我可有大口福了。” “草,你还能要点脸不?” 从来不骂人的荆红命,稍稍踩了下刹车,回头骂道。 老谢满脸的惊讶:“你眼睛出问题了吧,居然看不到我英俊的样子。” 对这种厚脸皮的兄弟,荆红命的办法不是很多,唯有叹了口气:“唉,你是李南方的老师。他的事,本该就是由你来管。” 老谢冷笑:“哼哼,我是他老师又算毛。他还喊你荆红十叔呢,你不照样很愉快的答应?非但如此,你还给他养情人呢。这样算起来,你和他的关系,可比我和他亲近多了。你都不管了,我凭什么要管?” “你——我很久没机会揍人了。” 平时就不善于口舌之争的荆红命,被逼的说出了这种话,由此可以老谢做的有多过分了。 老谢却凛然不惧:“可以停车打一架。谁怕谁啊?反正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你却是大名鼎鼎的最高警卫局大局长。” 老谢在说这番话时,语气无比的轻松。 但荆红命却能在听他说到“无名小卒”这四个字时,语气里无意中带出的落寞。 昔日纵横天下的龙腾四月谢情伤,会是个无名小卒吗? 当然不是。 可他为了他的祖国,却甘心在人生、事业最辉煌的时候急流勇退,去了穷乡僻壤当了个无名小卒。 没有极大的毅力,没有崇高的牺牲精神,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荆红命的目光黯淡了下,低声说:“是我们对不起你。” “少说这些没用的。” 老谢不屑的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你和她说了?” “嗯。” “你觉得,她会通知那个魔头吗?” “肯定会。” 荆红命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现在她的心也应该很乱——她受伤在身,我有些不忍心说。” 老谢却淡淡地说:“她能忍心让南方去送死,你又有什么不忍心的?” “她对南方,是真爱。” 荆红命为花夜神辩解道。 老谢没说话,拿出香烟来点上了一颗。 他又何尝不是看出花夜神对李南方的爱,是真心的? 只是想到她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却始终不告诉李南方,老谢就会觉得心里不爽。 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子的。 应该是为了真爱的人,能去做任何的事。 就像岳梓童。 那个有些二的女人,从不和人说,她有多么的爱李南方,甚至还在能利用他时,毫不手软。 可当李南方需要她时,她却能抛弃辛苦搏来的所有,去找他。 想到岳梓童后,老谢心里舒服了很多。 荆红命也点上了一颗烟。 却没有吸。 就放在车窗外,任由暗红色的烟头,被车窗外的风吹的更亮。 很快,一颗烟就被风吹完了。 荆红命松开手指时,说道:“我现在有些拿不准,那个魔头去了金三角后,事情会不会更糟糕。” “不会了。” 谢情伤摇了摇头,看向窗外轻声说:“事情已经很糟糕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儿去?” 是啊。 本来就已经很糟糕了,还能再糟糕到哪儿去? 李南方也是这样想的。 既然他已经为鱼肉,任由隋月月宰割时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力,那就顺其自然吧。 有句话说的好,生活有时候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闭着眼享受好了。 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因为他不仅仅是在被生活强、奸,还在被隋月月强、奸。 当男人锁链牢牢固定住,身子平躺在地上,借着暗红色的光芒,看着骑在他身上的女人,疯狂的摇摆着一头秀发,嘴里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叫声时,这不是被强、奸—— 那,什么才叫被强、奸呢? 任何一种形式的被强,只需放平心态去对待,就能从中享受到该有的乐趣。 第1234章 隋月月的大惊喜 当一声几乎响彻整个溶洞的尖叫声过后,隋月月就像虚脱了那样,缓缓伏在了李南方的胸膛上。 长长的秀发,遮盖住了他的脸。 她的身子,不住地悸动着,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过了足足三四分钟后,才慢慢地消失。 却有粗重的喘气声,在旁边不远处的漆黑中响起。 那是爱丽丝。 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爱丽丝当前的感受,为他人做嫁衣裳,应该是很贴切的。 在月姐的吩咐下,爱丽丝用她受过无数次培训才练就的口技,让失去双腿后心中悲苦,如死灰的李南方,实在无法抗拒冰火两重天所带来的诱惑,本能压过了心情,唯有展现出了他男人的强大。 就在李南方的本能促使他需要女人,爱丽丝也意乱情迷,只想和他抵死缠绵时——嫁衣却被隋月月轻松拿走。 一把采住爱丽丝的头发,动作相当粗暴的甩到了旁边。 爱丽丝在施展她超绝的口技时,隋月月就在旁边看着,微微闭着眼,半张着的小嘴里,不时发出类似于哭泣的声音,这都是因为她的一双手,正在她自己身上或轻柔,或粗暴的游走。 所以当她面前那对男女都彻底进入状态时,她也是恰到好处。 然后把爱丽丝甩到一边去,毫不客气的穿上了嫁衣,成为了李南方的女人。 爱丽丝一番辛苦,结果却只能落到个眼馋的下场——雌性荷尔蒙的急促分泌,导致她不止一次的想扑上来,把骑坐在李南方身上的月姐推开,让她来。 只是她不敢。 再给她两个胆子也不敢。 唯有眼巴巴的看着,蜷缩在黑暗中厚厚的地毯上,紧咬着嘴唇自己解决。 这也不能怪爱丽丝。 她也是尝过男儿滋味的女人,而且因为人种,很久没有被临幸等多种原因,让她对男人的渴望值,已经高达要爆棚的地步。 但她不敢与月姐争抢男人啊。 那可是个连李南方的腿,都敢残忍锯掉的蛇蝎女人,和她争抢男人,除非不想活了。 更让爱丽丝无法忍受的是,如果隋月月只是让她在旁边看着,自己解决问题也就算了。 相信凭借她所受过的专业训练,以及身处极致香艳的现场,同样能用她那双灵巧的手,来享受到在云端里飞翔的欢愉。 就连这点权力,都被隋月月残忍的剥夺。 月姐命令爱丽丝,跪在她背后,双手托在了她的肋下,成为她上下活动速度加快的助力—— 这还真是女王级待遇。 货真价实的。 据说历史上的武则天,在临幸她的男妃时,就让身材强壮的太监,跪在她背后双手托着她的肋,帮她做。 太监因为身体上的缺陷,在帮女皇做时,意志力坚定的应该能做到心如古井波澜不惊。 可爱丽丝是太监吗? 当然不是。 她是女人。 早就尝到男人好滋味的女人——现在和她的男人近在咫尺,可她却偏偏得不到,还得帮别的女人拔高享受指数,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痛苦? 给月姐忍着。 隋月月早就不再是去年那个,能和爱丽丝一起伺候过李南方的隋月月了。 她是女王。 能左右隋月月生死的女王。 有些享受,只能供给女王来独自享受。 也许等女王享受过后,会大发善心,赏赐她一次也说不定。 爱丽丝就在等女王的赏赐,蜷缩在黑暗中,呼吸急促。 只是很可惜,隋月月并没有这个意思,烂泥般趴在李南方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惬意的发出一声长吟,缓缓地坐了起来,抬手把遮挡在脸上的秀发撩起,低头看着李南方,声音腻腻地问:“南方,爽吗?” “爽。” 都被逆推了,李南方还在意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感受吗? 隋月月轻笑了声,腰肢扭了扭,又问:“还要吗?” “不要了。” 李南方说的依旧是实话。 男人在丧失主动权后,根本无法调控自己想要的节奏,唯有在女人疯狂的压榨下,迅速的缴枪投降。 就算想要,也得等体力恢复下再说。 更重要的是,还得看心情。 酸爽时心情不错,那么酸爽过后呢? 双腿被锯掉的悲痛,被女人给强干了的羞愤,就像一盆凉水,狠狠泼在了心上,让他迅速恢复了理智,认清当前的残酷现实后,如果还有那想法,才奇怪呢。 “唉,真可惜。” 隋月月回头,看着黑暗中的爱丽丝,用惋惜的声音说:“爱丽丝,你也听到了,他不想再要了。这,可不能怪我没有把让给你。” 爱丽丝没说话,只是忽然哭了起来。 “给我闭嘴。” 隋月月心情不错时,最烦别人哭泣了。 爱丽丝的哭声,马上就像被剪刀剪断那样,嘎然而止了。 李南方闭上了眼。 他的心在滴血——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隋月月缓缓轻摇着身子,俯身拿发丝,在李南方脸上清扫着。 “说什么?” 李南方睁开眼,看着那双全是满足,邪恶的眸子,笑了下:“难道让我感谢伟大的月姐,能让我享受到从没享受过的酸爽。为报答您的厚爱,我以后肯定会给你当牛做马,听候你的使唤?” “不是。” 隋月月摇头:“虽然你说的这些,都是我最爱听的。但我却知道,你肯定不喜欢说这些。”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换了话题:“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这不算惊喜吗?” 隋月月反问:“你能让未来的金三角女王,能够主动临幸你。” 李南方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愿意说话了。 他已经够不要脸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和隋月月相比起来,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实在没法比。 “这不是我要给你的惊喜。” 隋月月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并没有锯掉你的双腿。” 就在李南方被强悍的逆推之前,隋月月曾经告诉他说,要给他三个大招,一个惊喜,来迫使他不得不臣服于她的。 隋月月的三个大招,他已经见识过了。 一个比一个凶狠,让他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唯有鹌鹑般缩着脖子,在她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至于惊喜——难道不是她摇身化为荡、娃,让他品尝到不一样的人生、不对,是不一样的酸爽吗? 不是。 隋月月告诉他说,他的双腿并没有被锯掉。 李南方就觉得脑子里,好像有炸雷那样,轰然炸响,嗡嗡的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等炸雷带来的巨响,终于慢慢地散去时,隋月月已经从他身上站了起来,退到沙发那边去了。 耀眼的白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亮了起来。 照在隋月月那洁白,毫无瑕疵的娇躯上。 她正像女王般的那样,站在沙发上,双手平行举起。 沙发旁边,有两个木桶。 木桶里传来温润的花香。 这里面装着的清水,洒满了喷香的玫瑰花瓣。 爱丽丝就站在木桶边,也是光着身子,正弯腰从里面拿出一个舀子,还有一块白毛巾。 月姐就是月姐,在和男人欢愉过后的身体卫生,都有专人在打扫。 从爱丽丝一手举着舀子,让花瓣雨慢慢洒在她身上,一手拿着白毛巾给她擦洗身子的行为娴熟性来看,绝不是一两次了。 美人出浴? 不对,应该是美人沐浴。 看着这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图,李南方呆愣很久,才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的双腿并没有被锯掉。” 隋月月说着,缓缓抬起修长的右腿。 爱丽丝立即向左迈出一步,让月姐把腿搁在了她肩膀上。 同时也方便了,爱丽丝能给她清洗那个地方。 如果这一幕被男人看到后,肯定会热血喷张,再也无法控制的狼嚎一声,扑上去。 李南方也是男人。 只是他现在却连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 一来,是他刚被折腾了老半天。 二来呢,则是他终于确定没听错隋月月的话了。 美女沐浴图虽美,可哪有自己双腿有没有被锯掉更重要? “你、你骗我。” 李南方的大脑,再次给双脚的脚趾头下令,让它们给老子动一下,结果依旧毫无知觉后,愤怒的好想扑过去,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嘶吼着玩人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隋月月没有再理他,只是让爱丽丝给她擦拭干净身子,又披上黑色长袍,穿上鞋子后,才迈步走下沙发,抬手啪地打了个响指。 整个世界,慢慢地变亮。 李南方所处的溶洞角落四周,都有射灯慢慢地亮起。 这样,能有效保护身处漆黑环境下的李南方眼睛,不被白光刺伤。 当光线亮到可以让李南方看到一米之外的地方时,他就看到了他的双腿,双脚。 他的双腿自膝盖以下,都被放在侧翻的小型冷柜中。 冷柜的玻璃门上,被挖出了一个圆洞,恰好能容得下他的腿。 他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 这样,能有效防止冷柜中的冷气向外散出。 两条也缠了纱布的铁链,就锁在膝盖之下。 看着自己的左腿,好像在做梦似的李南方,用力挣了下。 被锁在冷柜内的那段小腿,依旧没有感觉。 隋月月走了过来,单膝跪在地毯上,掀起了冷柜的玻璃盖,解释道:“为造成你的双腿被锯掉的假象,我不但让人给你局部麻醉,还特意给你用上了冷柜。又在你膝盖下面还有知觉的地方,用刀子划了一圈的伤口。你放心,只是粗浅的皮肉伤,对你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 为增加李南方以为他的双腿被锯掉的真实感,隋月月又让人在这圈小伤口上,涂抹上了适量的辣椒油。 伤口被涂抹这东西的滋味,会有多么的酸爽——有兴趣的可以尝试一下。 再利用当前的漆黑环境,让李南方无法看到他的双腿情况,那么以为他的腿被锯掉,也就很正常了。 拿出李南方的左腿,搁在自己膝盖上,解那些纱布时,隋月月笑吟吟地问:“这,算不算是惊喜?” 第1235章 恍若南柯一梦 “算。” 李南方在坚定的吐出这个字时,看向隋月月的眼神里,全是真诚的感激。 不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是永远无法感受到“钱和健康的身体相比起来,就是个屁”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就算你拥有了全宇宙,可你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心脏衰竭,肌无力——美食不能吃,美酒不能喝,美女不能用,那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了,这个观点对于各层次的人来说,也是不尽相同的。 就拿李南方,还有那些在人前辉煌无比的明星,大亨来说吧,他们宁愿散尽万千家财,也想换取个健康的好身体。 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能割腰子卖肾,也要去给偶像捧场,去买个手机走在大街上装逼。 对于那些装逼货,李南方肯定会深深地鄙视了。 只要他的双腿,还长在身上,他能原谅隋月月对他所做的一切! 隋月月很清楚李南方当前的感受,不再说话,只是动作温柔的给他解开纱布。 蘸了麻醉剂与水的纱布,早就变得硬邦邦,上面附上一层白色冰屑了。 隋月月在为他解开时,不断有冰屑落下。 很快,他的腿,脚就露了出来。 皮肤是苍白色的。 这要是再多冻半小时,估计腿的神经都会被冻坏,腿会真的废掉。 隋月月应该是掐算着时间的。 她在给李南方解纱布时,已经把锁链给松开了。 把两条腿上的纱布都解开后,隋月月抬起黑袍,把腿放在了她的胸膛上。 冰凉的腿刚贴在胸膛上,她就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女人,就是他么的矫情,做作。 诚然,李南方即将被冻残的双腿终于被解放出来后,急需温暖。 但只要点上一堆篝火,或者用电热毯包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知觉的。 实在没必要被抱在怀里,用饱满的胸膛体温,来帮他的腿恢复知觉的。 可她就这么干,谁又能管得着? 李南方倒是想管,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女人,就是个特别有主见的,既然决定这样做了,就绝不会再改了。 任谁,抱着两根冷冰冰的粗腿藏在怀里,时间稍长后,都会被冰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 当隋月月实在受不了,慢慢跪趴在地上后,李南方叹了口气:“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隋月月抬起脸,牙齿格格轻颤着,强笑道:“吃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南方想反驳她这句话,纯粹是屁话。 是,这句话早就源远流长数千年了,可她现在貌似没必要吃这种苦头吧? 不过李南方嘴巴动了动,却又闭上了。 月姐就是个心狠手辣,野心极大的,在没有恢复体力,还是人案板上的鱼肉时,最好别惹怒她。 真那样,李南方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在一怒之下,真把他双腿给锯下来,那岂不是惨了? 隋月月给李南方双腿注射的麻醉剂,应该也是精确计算过时间的。 不然,当隋月月终于不再浑身发抖时,李南方的双脚也不会慢慢地有了知觉。 疼。 好像有千万根小针,在他小腿上不住地刺那样。 有时候,人能感受到清晰的疼痛,反而是好事。 这就证明身体的神经,都是正常的。 刺疼过后,李南方又感到了痒。 这也是很正常现象,说明小腿上自冷冻,麻醉中清醒过来的神经,已经开始启动皮肤上的末梢了。 李南方再试着动了下时,他的脚趾就在一个温暖上,轻轻挠了下。 当刺痛慢慢地消失,痒也能让他忍耐时,他的双腿完全恢复了正常。 锁着李南方双腿的锁链,已经被解开,现在他只需大力一脚,就能把隋月月踢个半死。 隋月月应该也知道,却依旧紧紧把那双腿抱在怀里,低头,轻声哼唱着李南方最喜欢哼的那首歌。 李南方说话了:“你不怕我踢死你?” “怕。” 隋月月坦然回答。 “既然怕,那还敢抱着我。” “我是在赌。” “赌什么?” 其实李南方在听她说这是在赌后,就知道他在赌什么了。 隋月月在赌,见过陈晓的李南方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是你的女人。” 隋月月抬起头,看着他:“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也不管我做过多少对不起你,让你生气的事,我都是你的女人。我觉得,你该很清楚这一点。真正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女人对不起他,就会对她痛下杀手呢?” 李南方桀然一笑:“我可不是真正的男人。” 隋月月也笑了,花儿般那样美:“你是。你如果不是,我就没机会说出这些话了。” 李南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许龙城城说的很对,他就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尤其是在女人问题上,这个缺点尤为的明显。 就在他自麻醉中醒来,感觉不到他的双腿时,还把隋月月恨到骨子里,发誓老天爷如果给他个机会,他会把她碎尸万段! 可他现在拥有了能把她碎尸万段的能力,却又没这样做。 估计老天爷也在半天空,骂他就是个软骨头。 骂就骂吧,反正不疼不痒的。 更何况,李南方也已经以师母的名义,向隋月月发誓,此后要臣服在人家石榴裙下了不是? 真正的男人,是万万不可违背誓言的。 就是老天爷强迫,也不行。 这是真男人的底线! 重新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头顶蓝天白云,脚踏绿草大地,穿着舒适的衣服,展开双臂拥抱轻风,闭眼深吸一口清新空气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睁开眼往下看去,看到一片多达数千亩的罂粟花海后,李南方才知道这个溶洞,其实就在南区的核心地段。 站在这儿,能看到一对对荷枪实弹的小弟,在树林中时隐时现。 再回头看看溶洞口,李南方恍若南柯一梦。 “这个溶洞,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原先南区的几任老大,却没有把这地方好好利用起来,只把它当做了蔵武器的地窟,简直是一种浪费。” 也换上一身衣服的隋月月,就站在李南方身边,给他介绍道:“这里面最宽阔的地方,足能修建一座宫殿。更让我惊讶的是,下面不但地势平坦,而且还有几口清泉,数十处天然通风口。能保证饮食不变质。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就是绝佳的藏兵洞,至少能容纳上万人,在里面坚守个三五年都绰绰有余。” 李南方看着罂粟海中的那栋竹楼,沉默片刻才问:“你把这地方给利用起来了?” “足足耗费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在大型设备的帮助下,动用了上万人次,才算是略有成就。” 隋月月的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得意。 李南方却不怎么关心她取得的成果,只是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隋月月没有野心,她是绝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来开发溶洞的。 更不会,绞尽脑汁的活捉李南方,假装锯掉他的双腿,给岳梓童送去了。 “说来话长,等你心态彻底放平和后,我再仔细和你汇报下。” 隋月月嫣然笑了下,说:“现在,还有个青春无敌,却深陷绝望中的小美女,正等着你去解救她呢。” 这个青春无敌小美女,当然是陈晓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她刚被强迫性的沐浴过后,又推上了一辆厢式货车。 那辆厢式货车的车扳,是用钢化玻璃制成的,就像马戏团拉着猴子在闹市内行走的宣传车。 陈晓搞不懂隋月月要玩什么花样,只以为要让那个比男人还要强壮的米歇尔,把她送到一个肮脏的男人窝子里,被——她早就认命了,随便隋月月搞吧。 不然,又能怎么样? 只是出乎陈晓意料的是,米歇尔只是开车把她拉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打开灯站在车厢外,眼神凶恶好像狼那样瞪了她会儿,就把她送回了竹楼。 “隋月月那个臭婊砸,到底是想玩儿什么呢?” 双手被反绑着,双脚被绑在椅子上,脸上还蒙着黑布的陈晓,想的脑袋都开始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很明显,很快就会有男人出现,夺走她清白的身子了。 要不然,米歇尔在把她送回竹楼后,就把她绑在了椅子上,也没有给她穿衣服。 对此,陈晓倒不是很在乎。 反正女性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基本上都会早晚经历这种事。 就像她最好的朋友李静,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男人睡过了。 陈晓只在意,这个即将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就算不是她最中意的李大叔,最好也是个长相英俊潇洒的——怎么着,也要比第一个睡了李静的酒糟鼻子要好吧? “唉,反正只是区区一层膜而已,被戳穿时疼一下,就过去了。但愿李静并没有骗我,不然我绝对饶不了她。可、可姑奶奶还有机会再见到那小裱砸吗?” 就在目不见物的陈晓,想到这忍不住自怨自哀时,有沉重的脚步声自门外走廊中响起。 陈晓立即歪头,侧耳倾听时,就觉得心儿砰砰地跳。 她不懂刑侦方面的知识,可凭借本能,这沉重的脚步声,她脑海中浮上了一个人的样子。 这是个虎背熊腰,满嘴胡子拉茬的男人。 应该是四十岁左右,面目狰狞,眼神凶狠。 光着的膀子上,突起一块块的腱子肉。 上面还有吓人的刺青。 这可不是少女们所希望的“白马王子”。 活脱脱的就是个野兽。 清纯女孩子,能受得了野兽的摧残吗? 陈晓对此抱有相当大的怀疑——她受不了。 她觉得,她会被折磨致死的。 她不想死。 她还年轻。 她还没有看到陈大力,没看到倒霉的李南方,怎么能甘心去死! 所以在房门被推开后,她就要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不要过来! 可该死一万遍的米歇尔,却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布,让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地停在了陈晓面前时,泪水湿透了黑布。 第1236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青涩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她多想尖叫,或者嚎啕大哭。 可当前她只能发出呜呜的鼻音,拼命的挣扎着。 米歇尔可是职业佣兵,捆人的手法相当老练,如果能被陈晓挣开的话,那么她也没资格成为月姐的贴身保镖了。 陈晓的用力挣扎,不但没有挣开,反而让捆着手腕,脚腕的绳子勒的更紧,更疼。 疼痛让她清醒了些,意识到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非但如此,还有可能更加激起眼前这野兽的兽性,让他动作更加的粗暴,受更大的罪——李静曾经给她说过,男人最喜欢女人挣扎了,越挣扎,他就越来劲,征服感越强烈。 “难道姑奶奶为了减轻些痛苦,主动配合他吗?” 陈晓脑子里忽然浮上这个念头时,有东西落在了她身上。 她的本能中,早就做好了被男人碰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东西落在身上后,立即误以为这是男人的手,身子立即过电般的剧颤了下。 这不是男人的手,而是一件衣服。 陈晓察觉出来后,有些纳闷,实在搞不懂这个野兽怎么会给她披上衣服。 “难道,他还想效仿古人,先和我喝几杯交杯酒后,才成就好事吗?” 不得不说,陈晓的脑洞却是够大。 也很天真。 野兽在给她披上衣服,又帮她拉上拉链,遮住了她青涩的身子后,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脑后。 这就是要给她解开蒙着眼的黑布了。 黑布被拿开,陈晓却是紧紧闭着眼的。 她不想看到野兽的凶恶样子——如果无法躲避命运的摧残,那就闭着眼的享受吧。 这是哪个混蛋说过一句话? 好有道理。 最起码,这样能让陈晓自我麻痹,在受到伤害时,脑子里回想着这个人,是她最中意的男人。 这样,她心里就会好受许多了。 野兽又拽出了她嘴里的布,她能自由的喊叫了。 陈晓也没喊。 因为李静和她说起过,男人在睡女人时,都有希望女人叫的越大声,就会越来劲的恶兴趣。 野兽既不是陈晓中意的男人,她凭什么要大声叫,满足他的恶趣味呢? “你怎么不说话?” 野兽对陈晓没有发出尖叫,或者怒骂之类的声音,感到有些奇怪。 姑奶奶就是不说话,不满足你——陈晓心中冷笑着这样说时,身子猛地再次剧颤了下。 野兽的声音,貌似有些耳熟啊。 很像那个隋月月锯掉双腿的笨蛋李南方。 陈晓猛地睁开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李南方。 “我这是在做梦,要不然就是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个断了腿的笨蛋,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呢?” 陈晓呆望着李南方,过了很久后,才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 “傻了?” 李南方看这孩子眼神不怎么对劲,担心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脸。 陈晓被拍醒了,慢慢低头看向了李南方的脚。 李南方确实站在她面前,用他的两只脚。 “这,是你的腿?” 陈晓终于说话了,声音无比的平静,淡定。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李南方抬起腿,撸了下裤脚,露出了右脚脚腕。 “你的手呢?” 陈晓又说话了。 有些惊讶这孩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冷静的李南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他的手,就把右手伸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晓又说:“别几吧瞎晃,放在我嘴上。” 李南方总算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把手放在了她嘴边。 正如他所预料到的那样,陈晓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 很用力。 都有鲜血冒出来了。 疼地李南方身子都开始打哆嗦了,却又不能拽回来。 他能看得出,陈晓现在依旧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直白的来说就是,她已经把自己封闭了,唯有这样才能保持不该有的冷静。 要想把她从封闭世界里拉出来,不能心急,不然极有可能会给她留下某个后遗症。 右手被她咬伤,就当是给她治疗后遗症的诊金了。 李老板从来都是个大方人,不在乎钱不钱的——就是疼了点。 “果然是做梦,一点都不疼。” 陈晓终于松开了嘴,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那是因为你没咬你自己的手。” 李南方轻声细语的和她说着,单膝跪地为她开始解绳子。 看着李南方,嘴里带血的陈晓笑了:“老李,你这样子好像在像我求婚呢。” “是吗?” 李南方点了点头:“嗯,还真像。” “那你说,我要不要嫁给你呢?” “这种事,好像唯有你自己说了算。” 李南方先解开她被捆在椅子上的双脚,又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后,刚要站起来,陈晓忽然伸开双手,一下子扑到在了他身上。 李南方本能的张手抱住她,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才来?” 陈晓趴在李南方胸膛上,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 不等李南方回答,她又问:“你怎么才来?” 她在第一次问出这句话时,声音无比的平静,就像是在做梦。 第二次问时,已经发颤。 第三次问时,却带有了哭腔。 第四次,是哭着喊出来的。 第五次——她用力捶打着李南方的胸膛,嚎啕大哭:“你怎么才来!你个笨蛋,该死一万次的笨蛋。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吗?怕的我,都想死了。呜,呜呜。笨蛋,你是个笨蛋,陈大力更是个笨蛋!两个笨蛋,连我都保护不了,怎么还有脸活着呢?” 李南方被她连捶带挠的,胸膛很疼,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陈晓。 小姑奶奶刚才那冷静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陈晓从被她自己封闭的心牢中走了出来,是因为她在咬伤李南方的手后,感受到了清晰的血腥味道。 抓挠,捶打李南方老半天了,她还不解气。 张嘴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好吧,看在她并没有骂错笨蛋的份上,李南方决定原谅她,舍身饲她好了。 这次陈晓没有咬破他的肉。 她张嘴咬人,只是为了把心中浓浓的恐惧都发泄出来罢了。 就像,她终于放下了不堪重负的重担。 是该好好休息下了。 于是,嘴里还咬着李南方肩膀的陈晓,静静地睡了过去。 李南方不想睡。 被大科勒麻醉后,他已经睡了太久。 爱丽丝也不希望他睡觉,这才轻轻开门,走了进来。 仰面朝天的李南方,双眼一翻:“帮我把她抱起来。” 身高一米八多的爱丽丝,虽然没有米歇尔那样强壮,可抱起体重不足一百斤的陈晓,还是没问题的。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月姐,在外面等你。” 爱丽丝不敢和李南方对视太久,可能是因为在溶洞里,她曾经帮隋月月强上过他的缘故吧? 她更不想解释,在隋月月暗算李南方时,她怎么没有阻拦,或者提前示警。 “我只是个花瓶,任人摆弄。” 爱丽丝心里这样说时,李南方站起来,伸手把她拥入怀中,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接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大颗大颗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在陈晓脸上。 梨花带雨般的小脸,越发的干净。 低低的泣声,在房间里回荡,夹杂着喜悦。 李南方用一个轻吻,来告诉爱丽丝:“你虽然是个任人摆布的花瓶,可却是我一个人的。” 几乎任何一个帮派中,都会有个叫刀疤的小弟。 金三角南区就有这么一个人。 刀疤的名字虽然不好听,而且脸上也肯定会有道刀疤,但几乎所有叫刀疤的小弟,都是很幸运的。 不然,他早就被那一刀给砍死了。 刀疤不但幸运,而且还很聪明。 也正是他的聪明,才让他躲过了贺兰小新、隋月月的两次大清洗。 有时候,做个被人摆布的小弟,就是最大的聪明。 查错时代,刀疤就是罂粟谷的守卫。 他亲眼见证了昔日老大的全家,是怎么在烈火中永生的。 更曾经看到,新姐和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在罂粟谷的花海深处,好像世界上最幸福的恋人那样,相依相偎。 时过境迁,沧海变桑田,昔日老大查错骨头渣滓都烂没了,新姐在离开金三角后,也没再回来过。 金三角南区的老大,也变成了野心更大的月姐。 可唯一没变的,就是也曾经当过老大的李南方。 他曾经和新姐老大坐在那张桌前,现在又和月姐老大,又坐在了那张桌前。 “做,就做个李先生这样的人。无论金三角的老大是谁,他都能获得让我辈羡慕的待遇。” 刀疤心中叹了口气时,屁股上挨了一脚。 接着,响起小头目的低声斥骂:“草,你总看什么呢,不想活了?” 刀疤当然想活,而且希望越活越好。 这一点,倒是和李南方的观点一致。 “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李南方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徐徐大量四周时,隋月月说话了。 看来她专门找南区的老人询问过,当初李南方刚来罂粟谷时,贺兰小新是怎么招待他的后,这才努力还原了去年那一幕。 无论是桌椅的样式,还是摆放在花海中的地方,都和去年时候一个样。 “有。” 李南方点了点头:“不过,陪着我的女人,不一样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给你这种感觉了。” 隋月月轻晃着酒杯,很自信的说。 李南方笑了笑,没说话。 隋月月举杯,和他轻碰了下,又说:“我有些惊讶。” 看着在轻风中摇摆的罂粟花,李南方说:“因为我的平静?” “对。” 隋月月沉默了片刻,才问:“师母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真有那么重要?” 李南方恢复自由后,没有立即大显神威,把隋月月掐死——就是因为他曾经以师母的名义,向隋月月臣服过。 “没有师母,就没有我。如果我违背了对你的誓言,那我就和你没什么区别了。” 李南方淡淡地说:“师母得知后,肯定会伤心的哭。” 第1237章 你只是个幸运儿 李南方早就发过誓,他宁可去死,也不想让师母为他去哭。 虽说这誓言听上去有些可笑,而且近年来,他也不知道惹师母为他哭过几次了。 可他仍旧坚守他当初的承诺。 尤其在以师母的名义,向隋月月起誓后。 隋月月是第一个,也注定是最后一个,胁迫李南方以师母名义起誓的。 下次如果遇到这种事,李南方绝对会立即咬舌自尽,不给人任何的机会。 虽然咬舌自尽的行为,是懦夫行为,更会让师母伤心。 可人都死了,谁还在乎这些呢? “师母她——” 隋月月有些奇怪的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被李南方冷冷地打断:“以后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师母这两个字。” 隋月月的脸色,立即白了下,缓缓直起了腰身。 李南方才不管她会是什么感受。 总之,他现在极度讨厌这个女人说“师母”这个伟大的字眼。 因为她每说一次,就会让李南方对师母的愧疚增加一分。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 隋月月说话了,语气很冷。 李南方懒得搭理她。 隋月月又说:“还是觉得,像我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没资格提起师母?” 李南方撇撇嘴:“你知道就行。” 隋月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嘲讽:“李南方,你是不是以为,你就是上天的宠儿,不但有不是亲生母亲,却胜似亲生母亲的师母,更有诸如岳梓童,贺兰小新等天之骄女围绕身边,自身又长得风流倜傥,黑白两道通吃——” 李南方越听越刺耳,打断她的话:“我没这样认为。” “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隋月月忽然身子前倾,额头几乎碰到他的额头了,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也许,你会狡辩说,你能取得当前的大成就,是你以前吃过太多苦,受过太多磨难才换来的。所以,你有足够的理由和资格,来享受当前所拥有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当隋月月摆出一副母豹样子来后,李南方居然有些怕了。 要不是左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他也许会立即蹦起来,落荒而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故作镇定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不是!” 隋月月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了这句话。 脖子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口水也喷了他一脸。 直接把李南方给喷傻了,唯有呆呆望着她。 “李南方,你记住,今天我说过的这番话,只会和你说一遍。” 隋月月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有些沙哑:“你,只是个幸运儿。仅此而已。” 李南方本能的辩解道:“我怎么就是幸运儿了?我如果是幸运儿的话,我会从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我从小到大,会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你有一个师母。” 隋月月又一次提到了师母这个名词,全然不在意李南方刚才不许她说这个词的要求。 李南方有个师母——他的师母,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那是大陆京华岳家的嫡系大小姐。 无论师母嫁给的糟老头,有多么的糟,都不会改变她尊贵的出身。 李南方还有个好老师。 他老师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名动天下,为华夏军方崇拜的龙腾十二月中的四月,血鹰谢情伤。 谢情伤有个老婆,叫薛星寒。 薛星寒本身,也是出身蜀中豪门薛家。 “任何人有这样一个师母,有这样一个老师,在他们的悉心教导,严格管束下,能取得一定成就只是应该的。” 隋月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但绝不是值得炫耀的。” 李南方很想说,他并没有让任何人炫耀过他的成就。 可嘴巴刚张开,就被隋月月给堵了回去:“哪怕是一条狗,在他们的严格要求下,所取得的成绩,也许比你还要高。” 李南方脸红了。 这是气的。 这女人怎么说话呢? 你让师母,老谢他们养一条狗试试,看看能不能比上他! 隋月月才不管李南方有多生气,只是口齿清晰的快速说道:“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嘿嘿,如果不是师母,谢四叔,荆红十叔他们的加倍呵护,你有什么资格能和岳梓童在十多年前,就订婚成为未婚夫妻?” 李南方脸上的红色,减少了一些。 盖因隋月月说的好像不错,要不是师母的关系,就凭他十三岁那年的衰老模样,别说是订下岳梓童为未婚妻了,就是见人家,都没资格见到的。 隋月月继续说:“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呵护,李南方,你凭什么在霸占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后,还能悠哉悠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就凭你能打?还是脸皮厚?” 李南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还是因为隋月月说的没错。 当初在金帝会所霸占贺兰小新后,无论是谁对谁错,反正要不是岳梓童,那个妖女能如此轻饶过他? 这是个武功再高,一枪撂倒的现实世界。 脸皮再厚,也挡不住刀子的。 就算能挡住,能躲过子弹,但他就别想在华夏活滋润了,早就被一拨一拨又一拨的杀手,给追杀的满世界狼窜了。 “就因为你有个好师母,好老师,好未婚妻,所以你才能混得这样如鱼得水,自以为是,骄傲到不行。” 隋月月的脸色,语气也恢复了正常,重新坐回椅子上,望着远方树林中不时闪现的巡逻队,淡淡地说:“而我呢?从小就生活在穷乡僻壤中,父母只是小学文化。儿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有件漂亮的花裙子,能像传说中的城里人那样,坐在窗明几净的餐厅里,吃炸鸡腿。” “但我的父母给不了我,甚至都没钱供我好好读书,因为家里总是有太多的农活让我帮忙。” 隋月月说起她小时候时,脸色虽然平静,但声音里却带着聋子都能听得出来的不忿:“那时候,我就想,凭什么城里的孩子,能无忧无虑的学习,我却连买课本的钱都没有?都是两条腿走路的人,命运为什么如此的不同? 等我年龄渐渐大了几岁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 我的命运,就是这样子。 我要想改变我的命运,不再像村里的同龄人那样,刚满十七八岁就要嫁人,生孩子,继续千年来只有更苦,而没有更好的苦日子,那么我就必须得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才是我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端起酒杯,隋月月大大喝了口。 喝的太急了些,酒水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她洁白的衬衣上。 就像滴上了鲜血。 她满不在乎的抬手擦了擦嘴角,看着无话可说的李南方:“于是,我就好好的学,把所有农活,家务之外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可我就算那样努力,又怎么样?” 学问,有时候就不是赤贫家孩子能得到的奢侈品。 他们空有一颗好好学习的奋进心,但自身所处的教学环境,师资力量,都极大约束了他们的成长速度。 哪怕他们把老师所知道的都牢记于心,把几本课本都翻烂了。 但穷乡僻壤里的民办老教师,知道什么是奥数吗? 会说一口你耗费精力、金钱学好多年,毕业后却不一定能用到一次的英语吗? 学习,就像下棋那样,一步错,步步错。 基础没扎好,要想奋起直追的成功性,很渺茫。 何况隋月月在上高中时,还要经常旷课回家去干农活的。 不这样做,她家这个年都有可能过不去。 “可我还算是幸运的,因为我高考时,考上了一所专科院校。” 隋月月说到这儿时,脸上总算有了点正常笑容:“于是,我就如饥似渴的学啊,学啊。那三年中,只要我醒着,我就学课本上的知识。但——他么的!” “怎么了?” 听的很入神的李南方,下意识的问道。 “在大学刻苦学了三年的知识,毕业后却对找工作没有个屁用。” “你上的哪所大学,又是学的什么专业?” “警官学校。” 隋月月漠然的回答:“专业是刑侦。” “你是警官学校毕业的?” 李南方有些吃惊,看着她:“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你身上带有一点警察的影子?” “那是因为我在毕业找工作时,发现我要想成为白灵儿那样的警察。” 隋月月笑了,轻声说:“唯有两条路。” 听她提到白灵儿这个名字后,李南方才猛地想起,他好像认识一个叫白灵儿的小女警。 白警官的样子,也随即在他眼前冉冉升起。 没等到李南方的“捧哏”,隋月月秀眉微微皱了下,问:“你不想知道,唯有哪两条路,才能穿上那身衣服?” 正想的入神呢,被隋月月惊扰后,李南方没好气的回答:“除了送钱,陪人睡觉之外,还能是哪两条?” 隋月月愣了下,接着轻哼:“哼,你倒是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 李南方好像从被她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了,挖苦道:“我曾经和白灵儿聊过此类的话题。她说,只要是正经警官学校毕业生,基本都能在毕业后,找到对口的工作。她的出身,应该比你强不了哪儿去。可为什么人家一没送礼,二没陪人睡觉,就能成为青山市局的刑警队长。而你,却为了找工作犯愁呢?说起来,还是你自己不行。” “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高中时,总是被爸妈叫回家干活。” 隋月月有些羞恼,脸儿涨红:“我如果能好好学习,我绝对会——”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你和我在这儿大倒苦水,与你可劲儿的打击我,有个屁的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 隋月月用力咬了下嘴唇,冷冷地说:“如果我是你,能有那么好的师母,那么好的老师,那么好的未婚妻,我就算是闭着一只眼,也能取得比你还要辉煌的成就。”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更不会被一个你看不起的女人,给生擒活捉,逆推。” 第1238章 她要做的那种女王 李南方被说的羞恼成怒,老脸通红,很想反驳,或者干脆动手。 现在他行动自如,依着他的武力值,休说当前数百米内没有任何人了,即便是有,也能摆平那些人后再把隋月月搞定的。 隋月月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她不在意。 李南方只要以师母的名义起誓后,无论他当前有多么的羞恼,也不敢把她怎么着的。 果然,端着酒杯慢悠悠品着美酒的隋月月,眼角余光看到李南方抓着椅子扶手的右手,手背上有明显的青筋崩起了,呼吸也有了明显的粗重,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抓住了他的软肋。 隋月月心里这样想着,得意之色自眉梢眼角浮了出来。 她没有想错,无论李南方有多么的混账,都不会在以师母的名义起誓后,还要伤害隋月月的。 最多,他也就是恨恨地说:“你和我哔哔这么多,又是挖苦讽刺我,又是诉说你不幸的从前,就为了提醒我,你利用我的大意,把我生擒活捉又逆推了吗?” “当然不是。” 隋月月否认道:“我没有那么无聊,更没有那个必要。” “那就是希望我,完全撒手金三角,并保证以后不许再来招惹你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李南方有些奇怪了:“你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不都是要消除我和贺兰小新的影响,独霸金三角吗?” “来,我们再去走走。” 隋月月站了起来,对李南方伸出了右手,姿势优雅,还带着矫情的高贵。 一看,就知道她曾经多次练习过这个动作。 “走什么呢,我现在不愿意溜腿。” 李南方嘴里这样悻悻地说着,却站起来按照她的意思,挽住了她的胳膊。 夕阳即将落下,赤金色的阳光洒下来,为这个世界平添了一分浪漫色彩。 手挽窈窕美女,漫步在花海中,低声谈笑着什么,风吹起她的秀发,打在他的脸上,在远处那些巡逻人员羡慕的注视下——这是所有男人都愿意享受的温馨时刻。 无论李南方内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他都是被人羡慕的。 俩人重新回到了溶洞口。 溶洞,已经被隋月月当做大本营来经营了,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一队武装士兵守在这儿。 看到月姐和李先生走过来后,这些人知趣的走到了远处。 溶洞口南边,有一个突出去的悬崖。 悬崖边上安装了齐胸的不锈钢护栏,这样能为站在边上向更远方眺望的人,提供最大的安全了。 站在这儿向东南西三个方向看去,能把小半个金三角都尽收于眼底。 金三角的绿化率,就算不是世界最高的,也应该差不多了。 这些植被中,大部分都是树林,竹林,还有漫山遍野的茶树。 魁可谓是处处闻啼鸟,回回有水声。 尤其环保金三角的起伏山峦间,还漂浮着淡淡地白雾。 如果不是那些好像牛皮癣那样,一块一块散落其间的罂粟花,这地方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怎么样,这地方美吗?” 隋月月伏在栏杆上,眼眸中带着明显的贪婪之色。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恨不得把这个地方都变小,再装进自己口袋里。 “很美。” 李南方由衷的回答:“比很多所谓的天然氧吧还要美。不过我觉得,没有那些罂粟花的话,就更美了。” 好像没听到李南方这句话似的,隋月月抬手指着东面那座山上的茶树:“你知道那地方在去年时,还只是一片荒草,乱树林吗?” 李南方看向了那边,问:“那些茶树,是你让人栽种上的?” “不但那边,还有那边——所有的茶树,都是我让人种植上的。” 隋月月接连指了好几个地方,手指最后落在西边远处一块罂粟田内:“最迟今年秋后,那边的罂粟田也会消失,被茶树所代替。” 李南方愣了下:“怎么,你要把所有罂粟都铲除,开始种茶叶了?” “都铲除?开什么玩笑呢?” 隋月月给了他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说:“如果都铲除了,那我靠什么来养活手下这数百兄弟。”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隋月月又看着罂粟谷内,低声说:“原本金三角的东西南北四大区,除了罂粟谷内这三千亩地之外,其它地方的罂粟,都会在两年之内被铲除,种植上茶树。为了栽种这些茶树,我从内地重金雇用了数十名老茶农,和茶树技术人员。” 李南方被她说的有些糊涂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隋月月为了独霸金三角,已经把其它三大区的老大都给灭掉,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金三角老大。 他以为,隋月月把四大罂粟种植区合为一体后,就要全力拓展种植面积,把毒品销往全世界了。 可事实却不像他所想的那样,隋月月在铲除其它三大区老大后,不但没有大力种植罂粟,反而要把三大区的罂粟都铲除,只留下罂粟谷内这数千亩地。 “她究竟要搞什么?” 望着全身都被披上一层淡金光晕的隋月月,李南方忽然觉得她好神秘。 隋月月没有看他,却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应该很清楚,随着科技技术的高速发达,现代社会对产品的需求,已经从量转化为质了。也就是说,任何产品要想畅销,就要提高自身品质。毒品,也是这个道理。” 李南方明白了。 隋月月灭掉其它三大区的老大,铲除他们曾经控制的毒品,种植上花茶,并不是想该行要做卖茶的。 而是有计划的减少罂粟种植量,从而只专心培育罂粟谷内的这数千亩地。 她并不担心,其它三大齐全的罂粟被铲除后,会影响金三角的毒品收入。 毒品少了,但价格却可以提高啊。 这就好比黄金和铁块的区别。 假如黄金遍地可见,而铁矿就那点产量,那么就该是黄金论吨卖,铁块论克算了。 如果说海洛因十块钱一克,现在可以卖四十块,或者更高。 至于满世界的瘾君子们会不会嫌贵,那就不是隋月月所考虑的了。 更不用担心金三角的毒品供应量大幅度减少后,市场会被金新月等毒品基地所代替。 某品牌的包包说白了也就是个包,不会几百块钱的包有更多用途,却动不动就价值上万,甚至十数万——就这,人们不也是哭着喊着的争相购买? 隋月月只需严控质量关,做到金三角出品,必属精品就好了。 说白了,她的毒品只提供高端客户。 像那些连饭都吃不上,要想吸毒得靠坑蒙拐骗来得逞的底层毒虫子,就让金新月等毒品基地去争抢好了。 毒品,也是有品牌的。 隋月月现在要做的,就是力争把毒品做成是包包中的某马仕。 这样,不但能减少了罂粟种植面积,还能从中获得更大受益,更能让国家缉毒部门把“关心”重点,转移到金新月等毒品基地去,可谓是一举数得。 当然了,隋月月要想实现她这个愿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首先保持她能彻底掌控金三角,就成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以她才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也要把金三角牢牢抓在手中。 要想把金三角彻底掌控手中,隋月月最大的担心就是大陆。 如果大陆立志要铲除她这颗毒瘤,即便是她诡计再多,手段再多也白搭。 与金三角比邻的缅甸,泰国,老挝等三个动不动就来围剿一翻的国家,隋月月根本没放在眼里。 以前金三角四大区各自为战的时候,这三个国家的联合缉毒部队,上蹦下窜了数十年,也没见取得任何成效。 更何况现在隋月月已经独霸金三角,权力高度集中了呢? 至于大部分都是由西方国家组成的国际刑警——在隋月月看来,他们最好的前途,就是去拍电影。 因为唯有在屏幕上,他们才能大显身手,把毒枭给搞的要死要活。 简单叙述了下自己要走毒品精品、品牌路线的计划后,隋月月拿出一盒烟,递给李南方:“现在,你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嗯。” 李南方接过香烟,拿在手里却没有吸:“不知道。” 隋月月愕然:“我都说的这样清楚了,你还不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 隋月月摇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 “这也是奇迹啊。” 李南方赞叹的点头符合。 没脑子的人,还能混的如此滋润,要钱有钱,要美女有美女,不是奇迹,又能是什么。 看着满脸自恋神色的李南方,隋月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李南方马上抬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好臭。” “讨厌了啊,你。” 隋月月抬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腿,娇嗔的样子就是个明媚女孩子,哪有半点大毒枭的样子。 “我回青山吧,我会让你幸福。” 李南方慢慢抬起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语气真挚的说:“就把金三角,以及所发生的这一切,都当做一个梦好了。回到青山后,你的梦就醒了。到时候,你可以去我公司干老总。照样八面风光的,还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隋月月嘴角勾了下,脑袋慢慢后仰,躲开了他的手。 李南方有些失望。 这番话,可是发自他内心的了。 他敢以师母的名义起誓,如果隋月月肯答应。 “南方,你确实不了解我。也从没看懂过我这个人。” 隋月月低头,望着光线越加黑暗的悬崖下,有些失望的说道。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你不就是想当金三角的女王吗?但这边的女王,和我公司——” “根本可比性。” 隋月月打断了他的话,抬头看着他,用极其认真的态度说:“我想要的,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女王。” “你要的是哪种女王?” 忽然间,李南方就觉得有凉气从脚底传了上来。 果然,就听隋月月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做的女王,是那种能颁布宪法的女王。” 第1239章 最大的援手 随着封建社会被历史长河的浪头无情地卷走,满世界到处都是公主,王子,女王之类的。 小女孩长得漂亮了,就会被人称为小公主。 小男孩乖巧懂事了,就会被人说是小王子。 某女青年的冷艳气场强大了,就被那些单身狗当做女王来歪歪。 这要是放在封建社会,大家在这样来形容人,此人早就被当做叛逆被抓进大牢,掉脑袋了。 所以深受现代女王文化荼毒的李南方,就算是高看隋月月好几眼,以为她要当金三角的毒品女王,却也没敢去想,她的野心大到如此地步,要当个能颁布宪法的女王。 或者干脆说是元首。 元首是什么? 就是一国之领导人,才能有资格颁布宪法的。 望着隋月月,李南方懵逼很久,才慢慢地清醒过来,满脸我没听懂的样子,吃吃说道:“你、你再说一遍呢。” “我说,我要在金三角立国。” 隋月月慢悠悠地问:“南方,这次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最重要的事要说三遍还不算,李南方还又抬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好几下,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很惊讶?” “不,不惊讶。” 李南方摇头:“就是觉得,你可能在发烧。月月,咱们回青山吧,这地方有鬼,能让你神经错乱。” 要说李老板最大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这明摆着是自谦。 他最大的梦想啊,就是能当个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有志青年——了不起,把南方丝袜卖到全世界都是,再和大卫哥,维森先生他们合力开发一号,来有偿挽救得妇科病的亿万妇女。 这梦想已经够伟大了吧? 毕竟当前能做到他所想的人,全世界不会超过五百个。 能够成为那五百人中的一个,李南方就完全可以骄傲的对人说,那是他的商业帝国,他就是伟大的国王了,以后去泡个更年轻漂亮的小妹,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无论他混得有多牛比,他都没敢去想立国这种事。 立国啊! 就是创建个新的国家,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国旗,有自己的钞票,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的! 外人来家里串门,或者来买棵白菜弄车大葱——对不起,请先出示护照。 要不是悬崖上有护栏当着,懵逼到头晕的李老板,估计能一脑袋扎下去。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能成为真正的女王。” 隋月月刚说到这儿,李南方就抢先说道:“全世界人民都不会相信。月月,我可以容忍你卖毒品挣钱,绑架陈晓,再利用我的大意生擒活捉我,愉快的逆推,让我羞愧到要死。这些,都不是事,我就当你是在胡闹了。你可千万别来真的,千万千万。” 隋月月要立国的想法,可把李老板给吓坏了。 他都语无伦次了,抓着隋月月的胳膊,在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里,都带有哀求的味道了。 “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很喜欢。” 隋月月却是神色自然,轻抚着他的手,慢慢把他抓着自己手笔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了。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颓然的放下了手臂。 隋月月说的没错。 无论她对李南方做了什么,哪怕真把他双腿给锯掉,他——他一旦找到机会,不把她碎尸万段是决不罢休的。 可她并没有真把他的双腿锯掉啊。 尤其在逆推他时的放纵,能让他在羞耻中,又清晰感受到她一波一波又一波的爱意。 只要女人真心爱男人,无论她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男人都能找到最好的借口来原谅她。 一心希望她能浪女回头,好好回家过生孩子,做饭洗衣服。 那才是她该做的事。 立什么国呀? 说起来就老吓人了好不好。 隋月月不是在吓人。 李南方能从她越来越亮的双眸中,看出她的决心,她迫切的心愿。 他这才在惶恐之余,也倍感无力。 他,左右不了她。 在她主动说出要立国这番话时,她就已经做出了足够详细的准备,迫使李南方即便是不支持她,可也不能用蛮力制止她。 不然,就有可能会有让他遗憾终生的事发生。 “别担心,更别害怕。” 隋月月抬起手,为李南方整理了下蓝衬衣的衣领,柔声说:“无论我做的有多大,我都不会连累你的。” “不做死,就不会死的。” 李南方木然的问:“尊敬的隋女王阁下,您能和我说说,你要立国的详细计划吗?我关心这个,不是想弥补你计划中可能存在的漏洞。而是希望我,能成为贵国创建的见证人。那样,在我年老色衰时,我也能和人吹牛比了。” 隋月月不在意李南方这番话力的大肆嘲讽,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啊,那我就和你说说。首先,你要彻底了解金三角的地理位置,历史发展等知识。” 金三角位于东南亚地区泰国三国的交界地带,泰国政府在交界点竖立一座刻有“金三角”字样的牌坊,故这一带被称为“金三角”。 此处交通闭塞、山峦叠嶂,总面积约15~20万平方公里,有着自然村落大约三千多家,常住居民十数万,加上外来人口,也就是那些在本国犯罪后逃逸来此的,大约有二十万左右。 和其它两个国家撕逼多年的老挝,在新世纪不久后,就再次成立了经济特区。 不过这个经济特区,当然不包括隋月月,以及三个已经过世的老大,所管辖的区域。 那边是一个真正的经济特区,除了毒品,军火之外,什么都卖。 按照老挝的发展计划,未来的经济特区,将成为可容纳20万人的大城市。 有赌场、豪华酒店、高尔夫球场、卡拉OK酒吧等高档娱乐设施。 这些,都将成为该地区的重要利润增长点。 其中,赌场主要吸引来自大陆和泰国的赌客,因为赌博在这两个国家是非法的。 某网站称,特区整体设施预计数年内完全建成,总耗资超过22.5亿美元。 届时,特区将会在此修路,方便国内与大陆的相连。 “他们做的这个计划不错,而且这些年来,也费了很大工夫,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隋月月说到这儿后,点上了一颗烟,悠悠地说:“不过,我觉得老国就是中午时的爱丽丝。” “怎么老国会成为中午时的爱丽丝了?” 李南方有些不明白。 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了下去。 西方遥远的天际,只有一抹红色残留。 在这一抹残红中,隋月月的眼睛,比天上最亮的星星都要亮:“为他人做嫁衣啊。” “为他人——你真污。” 李南方总算是明白了。 中午时分,就是李老板还沉浸在双腿被锯掉的无限悲痛中时,爱丽丝跪伏在他面前,给他施展了真正的冰火两重天绝技——等他完全抛弃断腿之痛,只想痛痛快快的那个什么时,隋月月却把爱丽丝给拨拉到了一边,摘走了她的胜利果实。 隋月月把要发展特区的老国比做是爱丽丝,就是寓意哪个国家这些年所做的努力,都将会成为她立国的最大助力。 如果是放在别处,就凭手下有数百条枪,几架武装直升机,三五十个火箭筒,迫击炮武器的隋月月,要想和一国相抗衡,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别说是建国了,即便是露出哪怕一点点的风声,也早就有成编制的大军开过来,把她给碾轧致死了。 再怎么复杂,严峻的地形,也经不住现代化武器的摧残。 可这是在金三角! 金三角为什么要叫金三角呢? 就因为它不只是老国一家的土地,还有缅泰两家。 本来,因为老国在这边搞特区,其它两家就不是很乐意了:“凭什么呀,你在那边创建特区后,这不是把我们这边的居民,经济都往你那边吸吗?” 本着我得不到,我也不能让你得到的大原则,这两家当然不会坐视老国从中牟利。 可碍于某些原因,他们又没能力来制止,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唯有眼睁睁看着老国有条不紊的运作,唯有躲在家里生闷气。 但这时候,假如忽然有个人蹦出来,说这块地方是我的了,我要在这儿创建新的国家——无论是缅甸还是泰国,绝对会在权衡半天后,不声不吭的默许了。 隋月月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她才不怕老国会因为她要建国,就大军压境。 她完全可以游说那两个绝不会坐视老国做大的国家,给她提供她最想要的东西。 借助他们暗中帮助,来和老国抗衡。 相信老国即便是再怎么痛恨隋月月,要把她除之而后快,但也不敢做大动作。 因为,因金三角归属问题,和老国撕逼好多年的两家,都会无比期待他和隋月月撕逼呢。 “也许,得到这两家的默许,暗中支持后,我还不足以和老国相抗衡。毕竟我的势力太弱小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隋月月说到这儿后,右手屈指一弹,烟头化作一颗流星,划向悬崖中。 暗红色的烟头,只在满天星光下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夜风吹来,李南方觉得有些冷,裹了下衬衣:“你既然很清楚当前的局势,那又何必自取灭亡呢?” “我怎么就自取灭亡了?” “你自己刚说,你势力弱小,经不起折腾的。” “那是因为,我还没加上最强大的援手。” “最强大的援手?” 李南方愣了下,反手指着自己鼻子:“你是说,我吗?” 隋月月笑了,那口整齐的贝齿,好好看:“你,只是我最强大援手中的一部分。” “那是——” 李南方明白了,低声问:“华夏?” 隋月月点了点头,从护栏上的烟盒里,又拿出一颗烟,点燃。 “你、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华夏会成为你最大的援手?” “你如果彻底了解金三角的发展史,那么你就知道我一点都不天真了。” 隋月月很有自信的说。 第1240章 这下你服气了吧? 上世纪的1825年,一支全副武装的英属考察队,到达了金三角地区。 这支考察队抱着勘察地形、吞疆纳土的贼心,利用当地人从未见过的先进武器,很快驱逐了大部分原住民,并以金三角北部的果敢县为大本营,安营扎寨。 通过对这片地区的全面考察,英国人认为此地非常适于种植鸦片,历经三年试种,非常成功,于是开始在果敢等地开始大面积种植。 而收获的鸦片呢,则大部分销往大陆,毒害国人。 他们的可耻行为,遭到了当时的缅甸王朝的极力反对,当地掸帮族纷纷起来与之斗争,加之强大的清政府也出面干涉,于是很快将之驱逐。 但是,以侵略扩张为基本国策的英夷,已充分了解到缅甸的经济价值,及其作为未来进犯满清帝国的地理战略价值。 于是,他们重新制订计划,很快以英属印三为基地对缅甸开战,两次武装占领,灭亡了缅王朝,并将其并入印三,作为一个省份。 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满清帝国惨败。 二十六年后,满清王朝在英夷的武力胁迫下,与之签定屈辱的《清英会议缅甸条约》,将南部的果敢、班洪四县割让给英夷。 就这样,英老全面控制了金三角地区,开始在这块土地上大肆播种罪恶的种子。 而原果敢县知府林洪烈,在果敢被割让后愤然辞去知府之职,率摹下一千多忠义官兵孤军与英贼对抗。 当地的掸帮民族首领罗之曼,也烈反对英夷役使族人种植鸦片,揭杆而起反抗英老。 可惜,因兵器等决定性的因素,罗部很快遭到了英军的镇压,被迫率残部退入深山,坚持抗争。 直到林洪烈起兵后,罗之曼便率部投奔,与林合兵组成了抗英蓝旗军。 蓝旗军组成后,林洪烈为大元帅,罗之曼被封为大将军,广纳忠勇义士,拥兵两万余人,与英军长期作战,对峙长达五、六年之久。 期间大量破坏鸦片田,消灭英军有生力量,给其以有力的打击。 英老对这支军队毫无办法,于是采取外交手段向清廷施压,要求出兵配合镇压蓝旗军。 而那时已经腐败无比的清政府,竟然被迫接受了要求。 于是,忠义而善战的蓝旗军两面受敌,又无援军,虽誓死抵抗,却怎奈寡不敌众,开始节节败退。 最终,林洪烈与罗之曼带领五千将士退到萨尔温江边,遭到英军和清军的合围,在全军弹尽粮绝后,血染萨温江,全部壮烈牺牲。 蓝旗军失败后,英老即畅通无阻的役使当地人民大力种植鸦片,最终使金三角地区成为今天的毒品基地。 更为讽刺的是,今天的英政府,还是消除毒品的积极分子,不时的跳出来强烈谴责与金三角接壤的国家,怎么不能把毒品封锁在东南亚。 也正是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后,原本属于大陆的果敢、班洪四县,至今一直由缅国控制着。 “我们脚下的土地,本来就是大陆的。可因为种种原因,大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块土地旁落。” 隋月月说到这儿后,抬脚轻轻跺了跺脚,指着脚下问李南方:“你在得知这段历史后,还想原本属于我们国家的土地,被别国所占领吗?” “不能。” 无论和谁谈起这种事,李南方都能立即彰显出他愤青的本性。 在他看来,只要我们家的东西,无论你拿走了多少年,还是我们家的,我们早晚都要拿回来,没丝毫的商量余地。 无论这些“我们的家的东西”,是不是满清入关时带来的嫁妆。 反正只要是在我们家好多年后,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我们现在可能还没能力要回我们家这些被抢走的东西,但以后肯定会要回来! 看着李南方斗志昂扬起来后,隋月月就知道她基本说服了这厮。 这也让她在暗中得意不已。 因为在设计生擒李老板时,她就曾经为该怎么说服他,而绞尽脑汁的。 最终,她选定了从“爱国”这个角度来做文章。 事实证明,有着极大愤青病的李南方,只要能对他的祖国有利,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递给李老板一颗烟后,隋月月趁热打铁:“但碍于那些历史,与当前必须得先富国强民等原因,大陆暂时不能有所动作。可如果我能成为大陆在背后扶持的代言人,来和老国等国家争夺金三角的实际控制权,并最终成功立国呢?” “那又怎么样?” 李南方冷笑:“你是个占有欲极强,还有阴谋诡计更加多端的蛇蝎美女——” “谢谢大老爷您的夸奖,说我是美女。” 隋月月娇笑着,打断李南方的话,抬手在他脸上抹了把,动作轻佻。 “难道不是吗?” 对于这种心狠手辣,还又特别不要脸的女人,除了假装不在意之外,李南方并没有太多的办法。 隋月月收敛笑容,淡淡地说:“是,我承认,我就个诡计多端的蛇蝎美女。真要得到大陆的暗中援手立国成功后,就像当初我接替你来经营金三角,结果却彻底脱离你,脱离荆红十叔等人的掌控,反噬你们那样,是我绝不会轻易把胜利成果,拱手相让给大陆的。” “你自己都这样说了,还要大陆怎么相信你?” 李南方不屑的撇撇嘴:“你真以为大陆那些老爷子是傻瓜吗?暗中帮你立国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哦,也不能说什么也得不到。最起码,你祖籍是大陆青山人。如此一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让金三角回归故国了。” “你能想到这点,就证明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但也仅仅是一点小聪明罢了。” 隋月月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说:“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就算我因机关算尽建国成功,这辈子都不想把国家还给大陆,那我的儿子,还能不能这样坚持呢?” “你的儿子?” 李南方有些纳闷,没搞懂隋月月在说什么。 隋月月伸手,牵起他的右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让他的手在上面缓缓轻抚着,她轻声说:“知道吗,今天是我的排卵期。我受孕的机率,应该能超过百分之八十。” 李南方身子,猛地颤了下。 他,终于明白隋月月要说什么了。 得到大陆的帮助后,再利用缅泰两国的不甘心,她击败老国创建的可能性,应该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正如她所说的这样,她在建国成为真正的女王后,应该不会舍得把辛勤成功,拱手让给大陆。 可她的儿子呢? 也就是李南方的儿子! 依着李南方这种把华夏爱到每个汗毛孔力的愤青,他们的儿子一旦继位后,应该很快就能让这块土地,回归大陆。 “就算我们的儿子,完全继承了我的强大基因,舍不得把国家回归大陆。” 隋月月说到这儿后,犹豫了下,才继续:“也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李南方赶紧追问。 “因为我派去和人和某人暗中协商此事时,带走的我整套计划书上,第一条就是我建国成功后,境内只需流通华夏货币。居民所用的任何日常用品,都只能用国货。还承诺,我的国家除了种植业之外,不会成立任何的工厂。” 隋月月轻声问:“李南方,你再笨,也该知道什么叫经济制裁吧?” 李南方张了张,无话可说了。 隋月月真要那样做,就等于把她的国家命脉,都送到了大陆手中。 “非但如此,等我建国数年,或者数十年,等国内一切都稳定下来后,我会给大陆创造对我国用兵的机会。” 隋月月的语气,越来越轻松:“届时,大陆完全可以有理由出兵我国。而我方,则会向全世界宣布,自某年某月某日起,自动成为大陆的一个特区。就像香港,澳门那样。我想,其它国家是没理由阻挠我国的决定。” 李南方完全听呆了。 看着隋月月那颗漂亮的脑袋瓜,他实在不敢相信,这里面怎么会装着这么多东西。 “怎么样?服气了吧?” 隋月月吃吃地轻笑着,牵着那只手,自她的衣摆下伸了进去:“我说你只是个幸运儿,说你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还不乐意——啊哟!” 本来,李南方就很讨厌女人主动调戏他了,还敢骂他蠢货,如果不恨恨地掐一把,实在对不起男人这个伟大的字眼。 “坏蛋,你都给我掐紫了。” 星光下的隋月月,媚眼如丝,嘴里说着坏蛋,却弯腰撩起裙子,轻轻褪下了她的小内内。 这是要邀请李老板对她进行新一轮的征伐了,在这悬崖边上,在这满天的星斗下。 李老板是什么人? 那可是百年罕见的正人君子。 不过有时候正人君子的意思呢,就是从不去主动招惹女人,但在受到女人的主动招惹时,这决定权就由下半身主导了。 更何况,星光下,微风中的隋月月,上半身趴伏在护栏上,轻轻扭起腰肢,筛动美臀的样子,也太让男人鄙视了。 为表达对她的严重鄙视,李南方唯有抬手在一半臀瓣上用力抽了一巴掌。 女人惊叫出声时,很远处的树林中,灯光一闪,随即熄灭了。 如果那些巡逻人员,在察觉出老大要与她的男人共赴极乐时,还不远远的滚蛋,那么他们就有可能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李南方重重趴在隋月月的背上时,一手抓住她的秀发,迫使她不得不猛地昂起了下巴。 疼地她轻叫了声,喘着问道:“哪、哪个人?” “那个看到你整套计划书的人。” “等,等会说,你别停。” “不说,就不动。” 李南方在说出这句话时,心中无比的惭愧。 他能让这个女人乖乖听话,也唯有这种方式,这个时候了。 “一、一百下,我说一个字!” 隋月月却毫不退缩,大有你不干就拉倒的决心。 第1341章 被人遗忘的马刺 一百下? 一百下对于李南方来说,很多吗? 最多也就是用半分钟的时间,就能搞定的。 女人是个言而有信的,当李南方大声喊出一百时,她也尖声大叫出了一个字:“秦!” “两百!” 李老板从一百到两百所用的时间,居然比从一数到一百时,节省了接近一半。 “玉——啊!” 隋月月一下喊出了两个字。 很明显,最后这个字是无偿奉送的。 李南方的动作,停顿了下。 但很快,隋月月就再次迎来了从没有过的狂风暴雨,让她不得不闭眼,张嘴嘹亮的尖叫起来。 “第三个字呢?” “关啊,关啊,关啊!” 在最短时间内,就被送到天上在飞的隋月月,彻底的崩溃了。 李南方明明只需她说一个字,她却说了六个字。 秦玉关。 那个能看到隋月月整套建国计划书的人,是秦玉关。 其实在隋月月说出第二个字时,李南方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名字。 只是这件事的性质,意义简直是太重大了,可谓是一字之差,就能差之千里。 所以他必须得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这个人正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他动作轻缓了下来。 他需要一部分力气来思考。 隋月月做这种大事,怎么会找秦玉关呢? 她凭什么以为,秦玉关就会支持她呢? 秦玉关的能力,能不能支持她建国? 如果能,她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荆红命他们呢? 她凭什么——太多太多的问题,就像决堤的红水那样,一起涌进了李南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再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看来,男人在做这种好事时,最好不要去动脑子。 因为脑子里,肯定被无数的小虫所占满了。 “你又是派谁,给秦七叔送这份计划书了?” 当隋月月异常不满李南方忽然放慢,而伸手狠掐他的大腿时,他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这个帮隋月月送信的人,绝对得信得过。 不然,一旦消息走漏,不但隋月月的建国计划会失败,也算叫隐居的秦玉关,就会被惹上好多麻烦。 “笨蛋,你、你到现在为止,难道都没发现少了个人?” 隋月月继续用力掐他,示意他最还是搂草别忘了抓兔子。 “谁?” 李南方只好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刚问出这个字,他脑子里总算有灵光一闪:“马刺!” 马刺,是叶小刀名义上的小舅子。 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当初荆红命等人决定让隋月月来金三角接替李南方时,为了她的安全所考虑,希望叶小刀能说服马刺,来这边自由自在的生活。 极度向往能摆脱姐夫管束的马刺,闻言后大喜过望,连声说我去,我去,谁不去谁就是王八蛋。 刀爷很清楚这厮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却不是很在意——孩子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又给他当爹,当妈还又当姐夫的叶小刀,也知道“儿大不由娘”了,索性就放他去金三角折腾吧。 反正在刀爷看来,金三角那地方也没几个好人。 一窝子人渣而已,让马刺这个小人渣去那边折腾,也算是龙归大海虎归山了。 事实上正如叶小刀所想的那样,马刺来了金三角后,立即发挥了他存在的价值——李南方离开金三角后,那些看不起隋月月的好汉们,现在正躲在地狱里哭泣,怎么走了个猛虎,又他么来了个更加凶残的恶狼呢?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马刺在李南方,荆红命等人心目中的存在感,实在不怎么高。 这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叶小刀一直都死按着他,不许他出头的缘故。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孩子也不是华夏人。 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大原则,无论是荆红命,还是李南方,在隋月月野心极度膨胀,开始反噬,大肆清洗前几任老大提拔的人时,都忽略了马刺的存在。 就算是偶尔想起,也以为马刺已经折在这次大清洗内了。 只要叶小刀不跳出来叨叨,无论是荆红命,还是李南方,有谁会关注马刺? 都被隋月月给搞得焦头烂额了好吧? 尤其隋月月不住向外放大招,今天暗算三大区老大,明天再枪杀西区二把手的老婆,还又插手陈晓被绑架一案,派人去暗杀上岛樱花,更搞了几双断腿几处送——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在关注马刺才怪呢。 而最高该关心小舅子的叶小刀,又在李南方等人大婚那天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如此一来,马刺的存在感更差了。 只是有谁能想到,在隋月月闹腾的最欢快时,却派马刺赶来了香港? 不但他来了,这段时间始终没露面的叶小刀也来了。 如果没有叶小刀,就算再给马刺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踏进这栋海边别墅半步。 别看马刺肚子里酒水多过墨水,也从来不怎么关心美女之外的事,但他也知道曾经的亚洲首富就在香港。 可他走进老秦的别墅内后,才意识到所谓的亚洲首富,应该姓秦。 极尽奢华。 这是马刺伸出秦家别墅内后,唯一能想到的描述词,也是最正确的。 马桶上都镶金嵌玉,就是说的这家了。 年轻时嚣张到一塌糊涂的老秦,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又是怎么看他。 说他是爆发户也好,说他是土老财也罢,他都当屁话挥挥手,扇到一边去。 “我的钱,都说老子一分分辛苦挣来的。我想怎么花,就想怎么花,哪怕是拿着面值五百的美元擦屁股,也是老子乐意,谁能管得着?” 这是秦老七在有人指责他太过铺张浪费,早晚会遭天谴时的回应。 马刺就觉得吧,老秦不但该遭天谴,还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内,永世不得超生。 你说总管全世界普遍阳盛阴衰的局势,有多少像马刺这样为只要能娶上媳妇,只要掀起裙子看看是个雌性就好的后晋才俊,还处在每晚都对着小电影狂撸的水深火热中,秦老七却一个人娶了七八个老婆,儿子女儿的一大堆。 天理何在? 公正又在何方? 更让马刺要抓狂的是,老秦这些老婆,个顶个的都是绝代佳人。 这都四十多岁了好吧? 怎么还能保持着年方三旬的花信少妇身段,脸盘? 尤其那气质,让人一看得就知道是名门闺秀啊。 哪怕是装的—— 老秦处在美人窝子里,能够活到现在,还没有英年早逝,绝对是奇迹的。 进来后就正襟危坐沙发上的马刺,心里这样大肆腹谤着,眼角余光不时地瞅瞅姐夫。 在马刺的印象中,姐夫就是二流子的代言人,人渣中的佼佼者,如果让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说三句话里如果不带个老子,刀爷我草了之类的话,他就实在活不下去了。 可现在呢? 姐夫那腰杆子,挺的比自己还要直立,双手放在双膝上,绝对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就连窗外那个对他不住使眼色的清纯无敌美少女,都被果断的无视了。 姐夫会如此的怕秦先生? 马刺眼睛稍稍转了下,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这个叫秦玉关的家伙,就该被拉出去千刀万剐! 明明现在他正在皱眉看着某计划书,眼前还有两个晚辈,窗外还有个女孩子,但他却斜斜地躺在——躺在一个美妇人的腿上。 进门后就听姐夫喊为大师母的美妇人,正用她那双纤纤玉指,在老秦的脑门上轻轻揉捏着。 仅仅是躺在美妇人的腿上,也还罢了。 可他又是为什么,一双臭脚又搁在另外一个美妇人的腿上? 更让马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这个美妇人丝毫不顾老秦在场,一双好像有春水流动的眸子,不住地在姐夫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好像在挑牲口那样。 二楼的走廊中,还有数名穿着黑纱,白纱,轻纱各类纱睡袍的美妇人,端着酒杯趴在栏杆上,盯着下面不时地窃窃私语。 偶尔的,还会娇笑一声。 “她们是不是在笑我长得太、太什么来着?” 马刺想了想,总算想到姐夫曾经形容过他的那个词了:“磕碜。” 磕碜,就是丑。 唉,有这样的姐夫吗? 就算你不昧着良心的说我帅,可你看在姐姐的份上,也不能说我丑啊。 这样,多伤人自尊。 我要不要抬手捂着脸,别让那些美妇人笑话我——被一道道从天而降的眸光,给扫射到额头都有细细冷汗冒出来的马刺,刚想抬手擦擦汗时,就听到砰地一声轻响。 那是厚厚地计划书,被仍在案几上时才发出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把胡思乱想的马刺给吓了一跳,慌忙抬头看去,就看到扔掉计划书的老秦,有些头疼的闭上眼,轻声说:“加点劲,贼疼。” 替他揉脑门的美妇人,秀眉皱了下淡淡地说:“干脆把这两个小崽子给赶出去就是了,净给你找麻烦。” 她的话音未落,始终盯着叶小刀看的美妇人,立即发表了不同意见:“小刀来一趟不容易,就让他留下吧。” 马刺就快哭了。 以前姐夫总是和他吹嘘,说什么华夏是礼仪之邦,最信奉“游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了——这就是“不亦说乎”吗? 更何况在进来后,马刺就在姐夫的引导下,以最最恭敬的礼仪,向秦家所有人都表达了他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几乎都快给他家养的狗跪下磕头喊老大了,怎么到头来还要把他给赶出去啊? 就在马刺可怜巴巴的看着叶小刀,希望能获得个安慰的眼神时,老秦终于说话了:“苏宁啊,咱们做人得厚道些。他们俩人虽然不讨人喜,但毕竟是晚辈。这么大老远的来了,又是晚上,就不要赶他们走了。反正他们也不会白白在我们家吃喝——小刀,马刺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老师您说的万分正确。” 叶小刀苦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老师,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你们收下。” 第1242章 叶小刀的爱情 马刺呆了。 秦家这种在世界上都能排上号的巨富之家,连马桶上都镶金嵌玉的,居然会向学生索要住宿费。 怪不得姐夫在带他来之前,就把他在金三角挣得那些外快都搜了去,放在了一张卡上。 那时候,马刺还一脸的悲愤。 那可是他在金三角,帮隋月月杀了好多人才赚来的奖励,是他的血汗钱。 就这样被搜走了! 马刺的反应就是敢怒——不敢言。 唯有在肚子里大骂姐夫真不是个东西。 现在他才知道,姐夫把他的外快搜走,不是为了自己贪图享乐,而是为了见到老秦。 这就握了个草了,老秦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呢? 连自己学生的血都喝。 难道,他们家就缺这点钱吗? 肯定不会! 唯一的解释就是习惯,习惯而已。 和他家有钱还是没有钱,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反正郎舅俩人来秦家,要想住在这栋堪比皇宫的别墅内,完成隋月月交待的任务,他们就得把所有铜臭之物,统统拿出来。 没看到那个刚才皱着秀眉,说要把俩人赶出去的美妇人,在姐夫拿出银行卡后,立即喜笑颜开了? 那妩媚的笑容啊,比院子里盛开的月季花儿,还要迷人一百倍。 再也不提要把俩人赶出去了,反而一把抄起那张卡,马上就推开老秦的脑袋,喜滋滋的扭着丰臀上楼去了。 至于马刺郎舅俩人会不会住在她家里——钱已经到手,她就不在乎了。 而那个总是盯着姐夫看的美妇人,也马上追了上去,根本不在意马刺俩人在场,就喊:“宁姐,识相的赶紧把卡还我,那是我未来女婿送我女儿的嫁妆。你就这样拿走,算哪门子的道理?” 女婿? 马刺愕然了下,看向了叶小刀。 就看到他姐夫已经把脑袋几乎埋到了裤裆里,还用双手捂着脸,一副实在没脸见人要找根绳子吊死的模样。 刀爷感觉很丢人。 枉他在来秦家之前,就已经和老秦“友好”的沟通过了,说可以倾尽所有,只要老师和诸位师母,别让他在小舅子面前丢人就好。 当时老秦是满嘴答应,在电话里都能听到他把胸膛拍的砰砰响,说他肯定管教好家里那群财迷娘们,绝对不会让小刀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老秦的保证声还在耳边回荡,结果—— 老秦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拿起茶壶给俩人满上水,干笑着说:“来,小刀,马刺,喝水。别光干坐着啊,想喝水就喝嘛,千万别不好意思。” 看来老秦也知道他的出尔反尔很不地道,这才亲自给俩人满水。 只是,秦家这两杯水,就价值上百万? 喝口水,还和千万别不好意思扯上关系了吗? 马刺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老秦,白多黑少的眼珠里,全是蚊香圈。 直到叶小刀轻轻拿脚踢了他一下后,才发现姐夫已经双手捧起茶杯,好像喝酒那样,一口干。 也不嫌烫嘴。 喝完后,还亮了下杯底。 那豪爽劲儿,好像在喝百年佳酿似的。 “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 马刺心中浮上这个念头时,就听老秦又说道:“小刀啊,你的孝心我收下了,也吃饱喝足了,去陪陪外面那个傻丫头吧。唉,替我好好劝劝她,不要因年少无知就被男人骗了。” “是。” 叶小刀很乖,马上就站起来,看都不看马刺一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客厅。 马刺就看到,姐夫刚一出门,那个原本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的身材高挑,绑着个高马尾的青春少女,立即小鹿般的跳到了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胳膊,用力摇晃着,娇嗔道:“小刀哥,你多久没来看我了啦?” 马刺俩眼里,再次浮上了蚊香圈。 因为老秦刚才说,姐夫已经吃饱喝足了——从进门到现在,就喝了一杯茶,这也算是吃饱喝足了? 还有就是,这清纯无敌美少女,怎么会和姐夫这么亲热? 难道说,她对姐夫有意思? 对,就是这样! 不行,我绝不能让姐夫和她真心来往。 那样,在天堂里的姐姐,会伤心的。 马刺想到这儿后,蹭地站了起来。 他可以“允许”姐夫当着他的面,和别的女人咣咣咣,无论是用暴力,还是花钱。 因为那两种行为在马刺看来,都只是无伤大雅的放松而已。 和爱情无关的。 可现在,马刺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那少女望着姐夫的眼神里,满满地都是爱的柔情。 马刺的姐夫,可以有爱。 但只能爱在天堂里的姐姐。 如果他爱上了别的女孩子,马刺就会红着眼的和他拼命。 “坐下。” 马刺刚站起来,老秦说话了。 马刺丝毫不理,只想冲出去,把那个女孩子从姐夫身边推走。 “我说,你给我坐下。” 老秦又说了一遍。 声音依旧是那个分贝,可却夹杂了别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呢? 是一种让马刺听了后,立即就感觉好像被一条毒蛇给缠绕在脖子上,狰狞的蛇头长大嘴巴,露出锋利的倒牙,两只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猩红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毛骨悚然感。 手足冰凉,再也不敢动弹一下。 马刺清醒了。 他终于意识到,对面沙发上那个看上去懒洋洋,贪婪无度,身边有好多美女围绕的男人是谁了。 那是秦玉关。 秦玉关是谁? 就是个活着的传奇。 马刺可能到死都忘不了,每当姐夫提起老秦时,满脸满眼都是无法描述的崇拜。 姐夫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都是老秦传授的。 而马刺从一个非洲贫困儿童混到当前地步,则又是姐夫大力培养出来的。 严格的说起来,老秦就是马刺老师的老师,师爷爷。 正值男人黄金年龄段的师爷爷,要想掐死马刺,应该不是,不是太费劲吧? 马刺高高的喉结,明显的滚动了下后,乖乖坐了下来。 老秦说话了。 这次他的声音,听上去温和了很多,就像长辈那样:“马刺,我知道你和小刀的关系。也知道他和你姐能在江湖相逢,并相亲相爱,那都是上天的安排。只可惜的是,你姐的人太优秀了,苍天都嫉妒她,所以才早早地把她收走,只留下小刀一个人,在这肮脏的尘世间受苦受罪,午夜梦回思念你姐姐时,总是情不自禁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如果苍天真得存在,听到老秦这番饱含深情的叙说后,肯定会捂着嘴大吐,特吐。 老人家可以发誓,在叶小刀心里,他和马刺姐姐的关系,只是皮与肉的结合——至于黑珍珠确实真心爱上了刀爷,并甘心为他去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小刀泡上马刺的姐姐,一来是因为和她是同行,几次配合做案时合作愉快。 二来呢,则是老秦曾经告诉刀爷,说黑人姑娘那方面的滋味,可不是白种人,黄种人能比得了的,不但屁股特别大,而且那儿也格外的浅——稍稍一那个什么啊,就能直捣黄龙,让男人尽享说不出的征服感。 唉,估计满天下,也就是老秦这样的无良老师,能和学生探讨黑人姑娘办起来最酸爽这个问题了。 而且老秦在说这些时,还满脸的遗憾,说他老人家这辈子什么样的美女都上、不,是都见过,却唯独没机会染指黑珍珠,这是他一生的痛啊,一生的痛。 就因为这两点,叶小刀才和黑珍珠有了皮与肉的关系。 至于他的真实感受,是不是和老秦所说的那样,是让他满意,还是失望——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当叶小刀遇险时,就是马刺的姐姐舍身相救。 如果不是黑珍珠,老秦现在哪儿还有机会去勒索学生呢? 无论老秦有多么的混蛋,他在教导叶小刀时,都在不遗余力的灌输一个道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人要感恩。 如果不感恩,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呢? 救命之恩,要比滴水之恩多太多太多了吧? 就是为报答黑珍珠的恩情,叶小刀才远涉非洲,找到了靠捡垃圾过活的马刺。 叶小刀见到又黑又瘦的马刺,蹲下来双手扶着他肩膀时,就说了一句话:“我是你姐夫,以后就和我混。” 于是,马刺就和叶小刀混了。 就这样,马刺才有机会学到了叶小刀从老秦那儿学到的东西,短短数年内,就成了纵横欧美非三大陆的天才少年杀手。 无论是叶小刀,还是老秦,都没觉得培养马刺“成才”,就算报答了黑珍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那是穷极一生都无法报答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黑珍珠对叶小刀有救命之恩,这也不能成为他成家立业的束缚。 “逝者已斯,但这绝不是让生者为她总是单身的理由。马刺,你和小刀在一起好多年了。那么你该发现,他总是沉浸在当初被你姐舍身相救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这些年来,他总是带着你四处鬼混,招惹的女人无数。可,他没敢去爱哪一个。” 秦玉关淡淡地说到这儿后,拿起案几上的香烟,扔给马刺一颗:“你觉得,他就这样过一辈子,你姐姐就会高兴了?” 马刺呆呆地望着老秦,半晌都不说话。 又是一个没想到。 没想到像老秦这样的大人物,会和他说这么多。 会郑重其事的,和他剖析叶小刀的内心苦乐,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能体谅叶小刀的意思。 尊重。 秦玉关这样做,只能说是尊重马刺,尊重他逝去的姐姐。 不然,依着老秦的做事风格,身份地位,要想给他的得意门生找个好女孩,还用和马刺叨叨这么多? “姐姐,不会高兴的。” 马刺沉默半晌,声音苦涩的说道:“她肯定希望,姐夫能过的开心。那样,才不枉她当初舍身救他。” “对嘛,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老秦站起来,弯腰抬手,在马刺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来,咱们开始谈正事。” 第1243章 大人物的寂寞 谈话时的跳跃性非常大。 这几乎是所有大人物才会有的臭毛病。 老秦就是这样。 刚才,他还满脸凝重的样子,和马刺大谈特谈叶小刀的爱情,希望他能谅解姐夫的苦衷。 马刺刚想通了,这厮立即就话锋一转,说开始谈正事。 “难道刚才,不是正事吗?” 马刺忍不住问道。 老秦说:“是啊,当然是正事。你觉得,我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不是,不是,您才不是。” 看到老秦脸色有不好看的迹象,马刺连忙摇手:“我就是觉得——” 老秦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拿得起,放得下?” 不是这样的。 马刺心里这样说着,表面却点了点头。 “嗯,这是我的一向作风。” 老秦好像叹了口气,说:“马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想问就问,我可以给你无偿解释。解释完后,我们再说其它。” 什么叫无偿解释? 马刺忽然嗅到了一股子铜臭气息,索性大着胆子问:“秦先生,我特别不明白,我们来您家拜访,还要给您大笔的好处费。” 老秦没有丝毫的犹豫,反问道:“我是不是个大人物?” 虽然老秦的这个问题,很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但马刺还是认真的点头,说是。 “马刺啊,如果你能好好努力,就有可能成为我这样的人,就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无奈了。” 老秦的脸上,浮上了高手寂寞的落寞:“你更该知道,所有的大人物,都是人们争相交往的。那些人,才不管你有没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他们只想拿和能和你的见面,畅谈,作为和人吹牛比的资本。唉,真让人烦不胜烦啊。” 马刺明白了。 为了不把有限的生命,都浪费在无聊的会客,公众活动中,老秦才特意立了个规矩。 那就他以无比真诚的态度,来欢迎各界朋友来他家做客,参观他的豪宅,和他庞大的后宫群——可必须拿门票。 毕竟很多人来他家后,势必会把外面的尘土等东西带进来,会踩坏他家的草坪,地板等。 这些东西,可都是需要钱来维护的。 尤其他那群漂亮的老婆们,总部那么在客人登门时,还穿着一般家居服,蓬头垢面的吧? 得买样式最新的衣服,用最好的化妆品,把自己打扮的性感漂亮些,才能让来客大饱眼福——热情好客的秦先生,再怎么大方,向客人收取维护费,给老婆买衣服,化妆品的钱,应该不算过分吧? 虽然收取的费用,可能是高了点。 嫌高? 嫌高,那就别来秦家参观啊。 人家老秦又没逼着你们来! 于是乎,秦家这个规矩一立下来,每天来访的客人,立马从客流量十数甚至数十,下降到了——零。 “立下的规矩一旦习惯,就不好改了。” 老秦简单解释了下后,又干笑着说:“我们家被人称为貔貅之家,这可能是大人物的悲哀吧?” 貔貅,就是只吃不拉的敛财神兽,备受广大群众喜欢。 老秦是广大群众中的一员,他当然也很喜欢,并始终致力于像貔貅学习。 听他说完这番理论,本来脑水就不是很多的马刺,更加的懵逼。 “好了,看你满脸的倦容,就去早点休息吧。随便点,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就好。” 老秦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时,端起了茶杯。 满脸假惺惺的客气几句后,还没忘记很随意的说:“当然了,我家很多东西都是有偿使用的。包括你去后院游泳池里洗澡,每次缴纳三百美金。唉,我也是没办法,毕竟家大业大,再不勤俭持家,很快就得拖儿带女的去要饭了。” 马刺就觉得,他要想睡个好觉,最还是去外面天桥下,或者候车亭内。 因为现在他可是身无分文了。 懵懵懂懂的走出客厅房门,被外面的夜风一吹,马刺才猛地醒悟,回头问道:“秦先生,我们还没有谈正事呢。” 老秦有些奇怪的问:“谈什么正事?” 马刺看向了案几上那份计划书。 老秦眉头稍稍皱了下,说:“马刺,我想你还没搞明白我们家要勤俭持家的真谛。去找小刀吧,他会告诉你的。” 几乎要被秦家勤俭治家的真谛,给搞崩溃的马刺,找到了正在别墅后院和女孩子闲逛的叶小刀,几乎是用低吼的态度,问出了他心中的怀疑。 叶小刀还没说话呢,挽着他胳膊的女孩子就抢先回答:“小马,我爸和人谈话也是要钱的。按时间来收费——我估计你拿来的那些钱,最多也就是能支付和他交谈五分钟的。你能在客厅内呆半小时才出来,已经是特优惠的亲情价了。” 马刺张大嘴,满眼冒星星时,被李墨羽给穷追不舍才把银行卡拿走的苏宁,兴趣缺缺的走下二楼,一屁股重重蹲坐在了老秦身边。 刚要满脸幽怨的提出,她是不是也生个女儿来赚钱时,老秦说话了:“你觉得,隋月月这份计划可行吗?” 如果马刺在场,就会发现在的老秦,眼睛贼亮,也贼冷,亮的吓人,与刚才那幅不要脸的样子,绝对是判若两人。 这才是真正的秦玉关。 外界人都以为,秦玉关这些年来,已经被美色,金钱所腐蚀,与年轻时的龙腾七月玉面阎罗彻底绝迹。 但没谁知道,那只是老秦用来应付世界的面具。 当他遇到当前这种大事时,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他,违逆他了。 包括他的大老婆苏宁。 苏宁脸上的娇慵之色也随即收敛,秀眉微微皱起,没有回答丈夫的问题,而是拿起了计划书。 就在刚才,她已经看过一遍了。 但现在再看时,却是逐字逐句,无比的仔细。 秦玉关没有打搅她,只是用弯曲的右手食指,在沙发上轻轻敲打着。 很有规律,这证明他心中在酝酿着什么。 老秦的这堆老婆里,每逢遇到这种事时,唯有苏宁参与进来。 但如果是要动用秦家强大的金钱储备,则需要叶暮雪来点头。 这是他们在年轻时,就定下的规矩:“有事问苏宁,要钱找暮雪。” 至于老秦的其他老婆,像傅明珠、李墨羽,薛皓月之类的,都很自觉的把自己化为“混子”一类。 一切,都是有两位大姐大和丈夫说了算。 足足用了半小时,苏宁才放下了那份计划书,脸色慎重的斟酌道:“有百分之十的成功性。” 百分之十的成功性,无论是不是冒险,都不是太高的比例。 秦玉关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他也是这样觉得。 毕竟隋月月要开国的想法,说是异想天开也不为过。 身为灰色势力代表人物之一的秦玉关,一旦插手其中,不但要耗尽大批的人力,物力,更有可能把他多年来积攒的存货,都葬送进去。 非但如此,他以后都别想再过当前的安享生活了。 开国,可不是杀个人那样简单。 仅仅是东南亚,西方等国家的反应,就远远不是哪个家族,哪股力量能摆平的。 秦玉关再怎么狂妄,也没觉得他们能和那些国际力量相抗衡。 最最重要的是,华夏当局绝不能参与此事。 不然,就能打碎当前世界版图上的微弱平衡。 那绝不是当前急需稳定,努力发展自身经济,建设的华夏,所希望看到的。 隋月月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把计划书送到香港来。 秦玉关不但是灰色势力的代表,更是华夏早在二十多年钱,就安插在大陆外的棋子。 一旦动用这枚棋子,就代表着华夏要有大动作了。 土地面积多达二十万平方公里,人口数十万的金三角地区,能否成为华夏的国土面积,这肯定是大动作。 待我华夏强大时,收回所有被割走的土地! 这是华夏建国后,历代领导人从没放弃过的愿望。 当机会来临时,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华夏也会权力一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句流传于民间的老话,用在国家上也是恰当的。 不努力,不争取,苍天就绝不会把幸运扔给你。 所以,当苏宁无比谨慎的,说出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时,就已经猜到丈夫要做了。 百分之一的希望,秦玉关都能奋力一搏,更何况高达百分之十? 他现在狠狠地吸烟,是因为没料到这个计划,会是由隋月月来提出来的。 隋月月,绝不是华夏要暗中试图收回果敢地区的执行人。 按照华夏开国后所定下的大布局,要想收回果敢,甚至整个金三角,应该是在当前的三十年之后。 也就是说,野心颇大的隋月月,把计划整整提前了三十年。 “提前三十年的计划,能可行吗?” 秦玉关把烟头用力掐灭在烟灰缸内,抬头看着苏宁,认真地说:“宁姐,我需要信心。” 丈夫要什么,就给什么——除了美女。 这是苏宁等人早就定下的规矩。 所以苏宁在点了点头后,立即口齿清晰的快速说道:“这份计划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十。 隋月月的野心能力是百分之十。 你,老胡等人这些年来暗中积攒的力量,也可作价百分之十。 东洋上岛樱花那边作价百分之三。 英三岛艾薇儿,美国苏雅,非洲汉姆,作价百分之九。 至于李南方和岳梓童,可作价百分之二十。 但前提是,岳梓童必须坐稳她的家主之位——” 秦玉关打断了她的话:“已经高达百分之六十二了。足够。” 苏宁却摇了摇头:“但有个不确定的因素。” “你是说,来西昆仑的那个魔头?” “我无法确定,那个魔头的参与,能不能对此事起到正面的影响。” “只能是正面的。” 秦玉关用力抿了下嘴角,重复道:“也只能是正面的。” 苏宁问:“可如果是反面的呢?” “那就让李南方去死好了。就当这些年来老谢的心血,白费一场。” 秦玉关冷冷地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手机。 第1244章 机密档案之天下龙脉 老秦有部手机。 这部手机,就连他最宠的宋迎夏,都不得随便碰。 他用这部手机打电话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少到苏宁都已经忘记了,他还有这样一部手机。 看着站起来走到窗前打电话的丈夫背影,苏宁低低叹了口气。 她知道,从丈夫拿出手机的那一刻起,当前家大业大的秦家,就要主动跳身于一个大漩涡中了。 至于最终能不能从漩涡中全身而退,她没有一点点的把握。 所以她当前能做的,唯有全力帮丈夫——或者干脆说是帮隋月月,实现她开国的野心。 苏宁是个聪明人。 其实刚才丈夫枕在她腿上,表面吊儿郎当看那份计划书时,就能从他不断变幻的神色中,感受到血液在沸腾了。 这么多年纸醉金迷的安享生活,依旧没能磨平深藏在骨子最深处的雄心壮志。 这是苏宁,是老秦所有老婆的严重失职啊。 也许她们是无辜的,秦玉关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人。 就在苏宁心乱如麻的坐在沙发上,十几分钟时间就这样偷偷溜走时,秦玉关打完电话走回到了沙发前。 “舍不得?” 秦玉关坐下来,伸手拦住了苏宁的腰肢,低声问:“还是,怕?” 苏宁给老秦生孩子时,就已经三十许了。 眨眼间二十多年已经过去,她也五旬出头了。 这要是放在一般女人身上,肯定会尽情诠释什么叫真正的人老珠黄—— 可苏宁的腰肢依旧纤细,弹性十足,与花信少妇没什么区别。 她的永葆青春,当然与这些年来始终坚持健身有关,但老秦的“勤奋”,可能才是最关键的。 “舍不得,也怕。” 每当丈夫的魔手在身上肆意游走时,苏宁都无法撒谎。 “你们放心,我是绝不会让风波,波及到家里来的。” “这话可就见外了啊,哥们。” 苏宁轻笑了下,抬手在丈夫脸上拍了拍,笑问:“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给老胡打个电话吧。” “为什么要让我给老胡打电话?他虽然是你兄弟,可我是你老婆啊。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少扯淡。” 老秦翻了个白眼:“当我不知道,李南方那个小崽子,为他情人蒋默然的前夫吕明亮牟取官职时,老胡曾经给你打过电话。你还在电话里调戏他,让他颜面尽失?” “哇靠,你敢监听我的电话?” 好像尾巴被人踩了那样,苏宁尖叫着从沙发上崩起,一把掐住老秦的脖子,用力摇晃着。 老秦立马吐出舌头,翻起了白眼。 “哟,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啊。” 一个酸溜溜的声音,从二楼走廊上传来:“姐妹们,都过来看啊。苏老大为了掩饰她和老胡在电话里打情骂俏,这是要谋杀亲夫了啊。” “哇靠,靠,靠!” 苏宁疯了:“这些小浪蹄子,怎么都知道了?好你个姓秦的——不对,肯定是荆红命这个混蛋,把我要找个好男人出轨的丑事,满世界的宣扬,却独独瞒着我,在你面前依旧装贤妻良母。哎呀,怪不得老娘后背总发痒呢,原来是被这群小蹄子给点的。” 老秦那帮被苏宁给激怒了的老婆,呼啦扑下来,好像叠罗汉那样直接扑在了她身上。 一时间,有扭的,有掐的,有摸的,还有撕她衣服的。 尖叫的,怒骂的,哈哈浪笑的。 再配上无数双粉腿藕臂,好像一条条的白蛇那样,杂乱的紧缠在了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了相当淫靡的香艳一幕。 而被压在最下面的秦玉关,却无法看到,唯有翻着白眼的说:“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当那帮女人衣衫凌乱,个个玉面羞红喘着粗气,捂着被掐的地方愤愤怒骂着流氓,呼啦啦又冲上楼梯后,躺在地毯上的老秦,才舒服的伸开了四肢。 苏宁还趴在他身上,脑袋上蒙着睡袍,小裤裤也被褪到了膝盖处,两个白腻的臀瓣上,已经满是掐痕和巴掌印子了。 她低低的哼唧着,好像只有出的力气,没有进的了。 老秦这帮女人,别看平时亲热的好像亲姐妹般,可一旦有打击别人的机会,她们可不会有放过,更不会手软。 幸亏秦家的晚辈们,都知道他们父母的德性,基本都不会在家里住。 不然,要是让孩子们看到这一幕,老秦干脆上吊以正门风好了。 客厅里的灯光,忽然灭了。 总算老秦这些老婆还知道点羞耻,想到后院还有叶小刀郎舅和女儿在,要是万一让他们看到——挖槽,绝对会出人命的。 “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点,趁着老子心情好。不然,过期作废。”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星光,老秦艰难的伸手,去拿旁边被踩踏到不成样子的香烟。 刚才一窝蜂般冲下来的那帮女人,简直是太过分了。 踩扁了老秦的香烟也还罢了,又在烟盒里吐口水,这算几个意思? 虽说老秦不介意吃她们的水——不过这样的香烟,不吸也罢。 当他看似很随意的一抬手,那个横掠低空七八米的烟盒,就准确落在了门后的废纸篓内。 “我想知道昆仑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本来半死不活的苏宁,忽然就来精神了,把蒙在脑袋上的睡袍掀开,翻身坐了起来:“以前想用美人计骗老胡说,那个混蛋却每次都是吃饱喝足后一抹嘴,再装傻卖呆,气死老娘了。” “年过五十的老太婆,算哪门子的美人?” 睁着眼说了句瞎话后,抢在苏宁发怒,动作熟练无比伸在他肋下,拧住一块软肉要来个托马斯全旋之前,老秦抢先说道:“昆仑上在华夏古代,又号称什么?” 昆仑山,又称万祖之山,又被称为中华的“龙脉之祖”。 古籍中说,昆仑山中居住着一位神仙西王母,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 至于昆仑上有没有西王母,古人估计也是这么一说。 但有件事经过数千年时间的验证后,却基本得到了所有高人的认可。 天下龙脉,皆出昆仑。 暂且不说昆仑向西,北,南三个方向延伸的龙脉,单说向东方向。 几乎所有玄门中的古籍上,都记载着昆仑向东南延伸的三条龙脉。 三条龙脉,又分北龙,中龙,南龙。 北龙是沿黄河通过青甘,东三省等北部地区,延伸至朝鲜半岛而止。 也有的书上明确记载,实际上北龙不应到朝鲜半岛便终结,它相接于白头山。但并未停止,只是隐入了海中,最后连接了东洋列岛。 而京华,津门等城市,就是处于北龙之上。 中龙通过黄河、长江之间的地区,包括蜀中,齐鲁等省到达渤海终止。 像古长安,咸阳,齐鲁盛会等著名古城,均为中龙气聚之所。 南龙则沿长江通过云贵州、苏江等南部地区入海而停止,通常把香港,明珠等城市划为南龙。 这三条龙的干脉,又生出支脉,支脉又生出支脉,犹如人体血管和经络一样,遍布于神州大地。 早在奴隶社会出现之前,龙脉就已经开始牢牢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不让他们遭受外族侵略了。 所以夏,商周等三个朝代的两千多年中,就算神州大地上战火不断,但也仅仅是局限于内讧。 这也是《西游记》内孙猴子里所说的那句名言的由来:“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周朝之后,华夏进入了春秋战国时期。 这也是周朝天子乱封诸侯过的恶果。 最终导致姬姓后代子孙,自相残杀,结果却被以一群养马的家臣,也就是秦朝给吞并天下,创建了秦帝国,让华夏进而走进了封建社会。 公元前好多年前,始皇帝为预防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特令公子扶苏,与大将蒙恬,派遣民夫三十万,修建万里长城。 民间传说,如果始皇帝不修建万里长城的话,大秦朝或许不能像他所希望的那样,万代万代万万代的永传不朽,但绝不会二世而亡。 这个传说的根本就在于,负责修建万里长城这项大工程的公子扶苏,与大将蒙恬,在崇山峻岭内修建长城时,就破了北龙的龙脉。 后把秦取而代之的汉帝国有书记载,当年蒙恬驱赶民夫挖长城地基时,山出血——惊叹不已后,才知道挖到了神州龙脉。 华夏北龙龙脉被挖后,北龙的脉象不会因此枯竭,但肯定受伤,再也无法像秦朝以前那样,为炎黄子孙拒敌与关外了。 于是,这才有了后来的东胡,匈奴,突厥,蒙古等游牧民族接连叩关,入侵中原的恶果。 更是蒙恬与扶苏接到被赵高、胡亥欺骗的始皇帝圣旨,下令让他们以死来证明没有谋反之心时,甘心受戳的主要原因。 传说蒙恬横刀自刎之前,曾经对天长叹,大意是说就算圣上不下旨让他自裁,他也不会再活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挖伤了北龙的龙脉,导致后代子孙,会遭受游牧民族铁骑的践踏。 事已至此,再也无法弥补,唯有以死谢罪。 以上都是古籍中记载的。 至于现代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些传说,并有可能满脸“我是现代人”的科学样,来大力叱责这是封建迷信,没谁会在意。 这是因为人们骨子里,天生就隐藏着同情弱智的善良因子,自然不会与这些人一般见识了。 “别人不信,我信。” 秦玉关说的口渴了,抬手把身上的苏宁推开,坐起来拿过案几上的茶壶喝了几口,才继续说道:“你也可以不信,就当我说的只是民间传说。” “继续说啊,喝什么水。” 正听到入神处的苏宁,一把夺过茶壶:“等会老娘让你喝个够,快说!” “北龙经过两千多年的休养生息后,终于有所起色。” 秦玉关只好继续说:“据说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东洋决定入侵华夏之前,就曾经派人去过昆仑上,察看华夏北龙的龙脉,究竟有没有修复。” 第1245章 机密档案之收复故土 苏宁有些惊讶:“鬼子,也懂我华夏的玄门相术?” 秦玉关反问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别忘了他们在华夏最强盛的唐代时,就学到了很多东西。” 苏宁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她早就知道。 甚至知道的比秦玉关更多。 自唐宋起,东洋人不但学到了建筑,冶炼,插画,茶艺等,还学会了玄门相术。 二战还没正式拉来大幕时,已经入侵朝鲜半岛的东亚人,就曾经在朝鲜的王宫四周,砸下了一百零八颗钉子。 这些钉子,又名定龙针。 东洋的玄门大师确定,只要能把建在半岛龙脉上的朝鲜王宫四周,砸上这一百零八颗定龙针后,半岛以后就别想再安生了,不是被外人占领,就是窝里斗——貌似,那位大师说的没错。 当初在砸下这些定龙针时,为了避免半岛人从大陆请来玄门高手化解,那位大师特意让人把这些定龙针,用桃木橛子所代替。 如此一来,当定龙针砸进地里后,很快就会腐烂,任你再高的玄门大师,也别想把钉子弄出来。 这个传说,成了所有半岛人心中永远的痛。 同时也证明了,东洋自唐宋时学去的那些东西,绝不是国人所说的只是一点皮毛。 而是精髓。 所以当老秦说起这方面的传说时,苏宁其实是很清楚的。 知道还问,不是捧哏,就是故意发浪——总之,苏宁为听到她想知道的那些,干什么都行。 “据说东洋那那个时代出了个顶尖大师,名为上岛协和。” 秦玉关的声音,忽然变得幽幽起来,就像自上世纪那个年代传来:“上岛协和得到他们天皇的命令后,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月,才率领十余个此中高手,配备当时最先进的探险设备,自东三省沿着黑龙江一路向西。” 那时候华夏正值国内军阀割据,最高政府刚组建以黄埔军校学生为骨干的军队,开始北伐。 战火四起,民不聊生的时代,有谁会关心这支东洋探险队? 上岛协和等人很轻松就抵达了昆仑山脚下,准备稍事休息几天后,再去山上去勘察事关国运的龙脉。 “现藏于最高机密档案室内的红一号档案中,清晰的记载着这件事。” 秦玉关实在受不了在给老婆讲故事时,却没有香烟吸,抬手在苏宁的丰臀上拍了拍,示意她去给老子拿烟吸。 苏宁老不愿意了,不过为了听到红一号最高机密档案的真像,唯有爬起来提上小裤裤,跑去酒柜那边拿烟了。 秦玉关依旧坐在地板上,倚在沙发上,抬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夜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轮弯月挂在了苍穹中。 皓月之光,远远不是那些繁星所能相比的。 尽管事实真相是随便找颗星星,就比月亮大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那轮歪歪的弯月,秦玉关眼前又浮现上了那份红一号档案。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老秦刚把他中意的女人,都赢取回家,在明珠创建了大一统的风波集团。 华夏盛世已经不可避免的到来,国内百姓安居乐业,虽说边关,或者红旗的背面会有一些小肖之辈上传系统有,但都是一些成不了狗屁气候的小丑,压根没资格让老秦这个档次的人亲自出马。 于是老秦就以为,他从二十八岁开始,就已经提前退休,和他那群老婆们,过上纸醉金迷的好日子,最终在安乐中腐朽。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没多久,龙腾十二月全体成员,再次被招聚京华。 那时候,龙腾五月等人已经牺牲,刘月明更是远赴英三岛当了驸马爷——再也无法像龙腾小组刚成立那样,十二个人齐聚一堂了。 可对秦玉关等幸存的人,对华夏来说,哪怕龙腾只有一个人活着,也是龙腾十二月。 那次去京华的人,只有四个人。 就是老二胡灭唐,老四谢情伤,老七秦玉关和老十荆红命。 时隔二十多年了,秦玉关到现在仍然能清晰记得,当时他们四个人走进被重兵保护的最高机密档案室时,一位经常在电视里露面的老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们抬手敬礼。 老人家没说话,只是回头看向了墙上的一副地图。 那幅地图,不是现在的雄鸡地图。 而是一片桑叶。 在这片桑叶里,雄鸡之外的地方,都用黑色所涂染。 黑色,本身就是一种很沉重的颜色。 雄鸡之外的原华夏国土面积,之所以被涂成黑色,就是希望所有国人都不要忘记,我们有很多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因为历史上这样,那样的原因,都已经不再属于华夏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 当华夏神州重新崛起于世界东方时,谁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谁吃了我的,再给我吐出来! 还有可能要加上利息。 毫无疑问,桑叶地图上那片最大的黑色,就是迫于前苏等西方国家的压力,不得不被划出去的外蒙。 关于外蒙的被划出,其实也有个无法考证的说法。 那是抗战胜利,东洋人投降后,华夏只要坚持已见,以主要战胜国的身份和态度,老毛子等人也唯有答应。 但当时的一位玄门高手却向当局进言,外蒙被划出去,对华夏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 因为有外蒙的华夏地图,就是个桑叶。 而东洋列岛,则是一条毛毛虫。 桑叶再大,可也能被毛毛虫吃掉的——二战中数千万生灵惨遭涂炭,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所以要想克制东洋这个毛毛虫,就要改变华夏的版图。 把外蒙分化出去后的华夏,就会成为一只一鸣天下白的雄鸡。 雄鸡,不都是爱吃毛毛虫的吗? 那样一来,东洋以后都别想再对华夏造成危害了。 毕竟可没上赶着要喂鸡的煞笔虫子。 玄门高手还说,华夏版图变成雄鸡后,国都必须定在鸡咽喉位置。 咽喉对于任何生灵来说,都是最最紧要的部位了。 如此一来,大势定矣。 为四万万子民安生所虑,那时候的当局才同意了外蒙被划分出去。 可就在当局准备定都京华之际,一场为期长达三年的内战又拉开了帷幕。 那位靠北伐起家的统帅,最后败退到了宝岛。 天下算是初定。 只是,本该啄食东洋列岛的雄鸡,半个世纪过去了,始终没有行动。 这都是因为宝岛还没有回复祖国大陆,导致已经收回香港的雄鸡,缺少了一根腿。 少了一根腿的雄鸡,能站稳就不错了,暂时还是别去吃毛毛虫了吧。 “但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收回神州所有的土地。” 那位老人明明已经八旬开外了,可说出来的话,让秦玉关现在都觉得震耳欲聋。 那些早晚都要收回的土地里,就有东南亚的果敢地区。 也是大陆在收回香港,澳门等地后,最先考虑要收回的国土。 老人急招秦玉关等人进京,把接待地点设在最高机密档案室,当然不仅仅是给他们看这副地图了。 是让他们看一份由上世纪二十年代,就出现的文件。 这份绝密文件,就是苏宁最想知道内容的红一号文件了。 一号文件里的内容量很大。 其中,就包括上世纪三十年代,东洋玄门高手上岛协和率队前往昆仑上,勘察华夏龙脉修复情况的原始记录。 当苏宁拿来香烟,挨着秦玉关坐下,从嘴上拿下点燃的香烟,放在他嘴上时,他才收回了看向窗外弯月的目光。 看出丈夫沉浸在以往的某个片段中后,苏宁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把头倚在他胸膛上,闭上了眼。 慵懒,恬静的样子,好像一只散发着魅力气息的波斯猫。 谁家的女人都五十多岁了,从领口内看下去,还能看到那两团粉嫩的雪白,依旧是少妇般的坚挺。 “这都是你的功劳。” 好像知道丈夫在看什么,心里在想什么,苏宁低低地说道:“别得意了,赶紧说正事。要不然,我就把立功的机会,真让给胡老二那个王八蛋了。” “你妹的——” “我只有一个姐啊,好像还被你猥琐过。” “咱能不能要点脸?” 秦玉关可不敢提起这事,连忙改变了话题:“刚才说到哪儿了?” “上岛协和一行十二人,赶去了昆仑山下。稍事休息几天后,准备正式进山,勘察华夏国运龙脉的气色。” 苏宁的记忆力,相当的好。 秦玉关哦了一声,开始讲述:“红一号文件的档案里说,当他们修整到第二天晚上时,其中一个叫山口不错的人,突患高原综合症,就是肺气肿引起的呼吸艰难。” 别说是在医疗技术还不是太发达的七八十年前了,就是放在现在,高原综合征也能要人命的。 有人得病,当然不能再去昆仑了,不然就等死吧。 可偏偏这个山口不错又是探险队中的柔道大师,担负着保护大家安全的重则。 他的因病退出,对上岛协和等人来说,不次于一场灾难。 但也不能把他强拖着走啊,那样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东洋人有个好习惯,队伍中出现累赘后,一般都是一刀搞掉拉倒,并美名其曰壮士断腕—— 幸好山口不错的犯病不是在昆仑山内,这也算是他的运气超好。 无奈之下,上岛协和唯有呼叫总部支援,就说我们把累赘放在某处了,你们赶紧来把他搞回去,不然让野兽打了牙祭,可怪不得我们。 探险队继续前进前,被留在当地的山口不错,泪流满面的对东方叩拜,说他辜负了天皇的信任,唯有半途而废,等病好了后,一定会组织一个小分队,前来昆仑山接应探险组回家。 这个小分队,据说就是当今国际三大黑帮中排名第二的东洋山口组—— 山口不错会怎么样,上岛协和等人才不管,他们继续前行一整天后,发现少了护卫的勇士,大家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啊。 那时候又没有保险公司,死了、伤了可是一分钱都得不到的。 第1246章 机密档案之灭国计划 必须得配备一名安全人员,不然大家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也只能配备一名,因为探险队随身携带的物资有数,都是卡着天数来的。 探险队已经抵达昆仑山脚下,远离东洋在东北的关东军总部数千公里,没时间再调派新的人员。 无奈之下,上岛协和唯有从当地华夏人中,选拔第十二名探险人员。 无论是北伐还是抗战时期,相比起华夏中原地区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来说,在过去两千多年来,始终作为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主战场的西北,可谓是化外之地。 再加上这边的工业不发达,地广人稀,实在没多少东西值得各大军阀向这边派遣重兵,所以当地人还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天为怎么填饱肚子而劳作,不用担心炮弹忽然从天上飞来。 那时候的一百块大洋,要是放在现代,估计能顶一百万不止。 这对西北边疆人民来说,可是相当相当相当大的一笔财富,值得把娘老子给卖掉。 所以当上岛协和拿出一百块大洋,在当地高价悬赏探险人员时,闻讯赶来的竞争人员,足有上千人。 男女老少都有。 尤其那些找不上老婆没前途的光棍汉们,更是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叫嚣着谁敢和他争夺,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之类的。 耗时大半天,经过严格的筛选后,上岛协和才从上千竞争者中,选中了一个年方二十七岁的小伙子。 二十七岁的男人,恰好是思想成熟,身体素质顶峰时期。 尤其这小伙子会一身了不起的功夫,可以拳打南山猛虎,脚踹北海蛟龙。 更是能言会道,见人未语先笑,很朝气的棒小伙。 他姓岳,叫岳擎天。 就这样,岳擎天成了东洋深入昆仑山,探测华夏国运龙脉的第十二个人。 搞定临时队友后,因山口不错耽误太久的探险队,在上岛协和的催促下,连夜向昆仑山进发。 某年某月某日,探险队一行十二人,一路披荆斩棘,遭遇野狼,棕熊无数,全部摆平后,几近筋疲力尽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根据上岛协和自罗盘上的定位来显示,只需翻过前面那座白雪凯凯的山峰,就会看到一个山谷。 那个上方应该是终年被云雾围绕的山谷,就是天下龙脉的源头。 因此又叫龙眼。 探险队只需进入龙眼里,就能看到天下所有龙脉的汇集点,并从中辨别出华夏国运龙脉的最要害处。 如果龙眼内的华夏国运龙脉,在被蒙恬把龙脉挖伤后,历经两千多年还没有自我修复,上岛协和等人只能置之不理,迅速退出龙眼,向关东军总部发出确切消息,可以开始侵华行动了。 他们绝不会破坏还没修复的龙脉,因为担心他们的破坏,不但起不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有可能在阴差阳错下,帮忙把龙脉修复了。 遭到外界破坏而修复的龙脉,在玄门中被视为逆天而行,龙脉会自动隐藏要害处,让试图伤害它的人,再也找不到它的去处,那是东洋人做梦都不想看到的。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东洋再悍然侵华,结果绝对是惨不忍睹的。 但! 如果发现华夏国运龙脉已经自我修复,那么上岛协和一行人,将会找出最要害之处,埋上炸药,把龙脉炸断! 华夏的国运龙脉被炸断后,再想自行修复所需要的时间,又需要耗时至少两千年。 两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把华夏灭国的东洋人,成为神州大地的主人了。 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不但关系着华夏的国运,更和东洋能否离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沉的岛国,成为大东亚共荣圈的盟主有关。 故此,上岛协和等人的本次绝密任务,名为《灭国计划》。 山口不错的因病退出,可能是《灭国计划》结局不好的开始吧? 反正上岛协和隐隐有这种预感,每次看到岳擎天时,眼神都会变得特别阴森。 在招募护卫工作开始时,上岛协和等人就已经决定了。 等探险队抵达龙眼外围后,就把这个人给干掉! 虽说在回去的路上,没了护卫的保护,归途中有可能会遭遇毁灭性的袭击,主要是来自野兽——但也顾不得了。 为了东洋自世界崛起,成为当世超级大国,上岛协和等人就算全军覆没,又能怎么样? 只能说为国牺牲,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于是,在开始攀登最后一座山峰的当天晚上,上岛协和就给同伴秘密下达了干掉岳擎天的密令。 最后的行动开始之前,探险队要在海拔超过四千米的雪峰中,修养一个晚上,准备等第二天早上七点,正式攀登高峰。 岳擎天注定要在这个晚上死去。 虽说这一路上,他始终兢兢业业的工作,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探险队花的这一百大洋,是多么的物有所值。 是夜,凌晨两点时,决定亲自负责灭口的上岛协和,与同伴在约定的时间内偷偷起来,手持枪械慢慢包围了岳擎天的帐篷。 一声令下,乱枪齐发。 尖锐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也引发了旁边山峰上的一场小雪崩。 为让岳擎天死的不能再死了,上岛协和等人都把弹匣中的子弹全部打光后,才用武士刀慢慢挑开了被打成千疮百孔的帐篷。 没有谁能躲过十一个人,十一把枪的疯狂点射。 岳擎天功夫再好,也不行。 除非—— 他不在帐篷里。 他不在,帐篷里! 上岛协和看着同样被打成马蜂窝的睡囊内,却是空空如也,很是懵逼。 这儿是可不是内地,而是荒无人烟的昆仑山深处,海拔数千米,到处都是白雪凯凯的山峰,以及雪豹,棕熊等猛兽。 任何一个探险队员,哪怕本事再大,携带的探险物资再齐全,也别想孤身活着进山,或者是活着出山。 所以上岛协和能肯定岳擎天在晚上时,不可能离队独自外出。 但他却偏偏不在。 那么,岳擎天哪儿去了? 上岛协和等人懵逼很久后,都缓缓抬头看向了防护龙眼的那座山。 因为这座山后面就是天下龙脉的要害之处龙眼,所以它在玄门中,也有个外人不知道的名字。 龙角山。 龙角下面,就是龙眼,很合理。 难道,岳擎天早就看出我们要搞掉他,这才连夜攀登龙角山了? 可如果真这样,那么他在察觉出危险后,也该是原路返回的。 为什么,会攀登更加山势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的龙角山呢? 岳擎天—— 他,他是奸细! 说不定,山口不错忽然病倒,就是他在暗中捣鬼。 因为唯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正大光明的加入探险队,大家结伴一起来寻找昆仑山的龙眼。 阴谋。 这是一个阴谋。 岳擎天,肯定是华夏官方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保住华夏的龙脉,不受到伤害。 东洋这次堪称本世纪最绝密的《灭国计划》,还是提前泄露,并被华夏人得知,并加以利用了。 说是加以利用,一点都没说错的。 因为依着当前华夏在探险业的糟糕水平,他们根本无法自行组队来昆仑山察看龙眼内的国脉。 而东洋方面,为了本次行动,可谓是耗资巨、大,耗时整整三年,才研发出了全套的装备,定制了最能成功的路线。 东洋人是要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破坏华夏国运龙脉。 而华夏人要做的,恰好与他们相反,则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保护华夏国运龙脉。 鬼知道华夏人是怎么得知这个计划的,所以才有了岳擎天的出现。 现在,东洋十一勇士来历经千辛万苦后,才总算濒临目的地,成功在望,怎么可能允许意外发生? 杀掉岳擎天。 必须杀掉! “追,追!一定要追上他,杀了他,绝不能让他提前到达龙眼!” 醒悟过来的上岛协和,无比的愤怒,嘶声吼叫着挥舞着手枪,喝令手下只携带重要物品,其它诸如帐篷之类的东西,全部抛在营地,等干掉岳擎天后,再回来拿也不迟。 如果因为没有了这些装备,结果导致全军覆没——只需完成天皇交待下来的任务,大家同样会流芳百世的。 在上岛协和的连连嘶吼中,十一个东洋探险队队员,全部挥舞着枪械,大喊一声杀鸡给给,扑上了龙角山。 事实证明,上岛协和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 他们攀上龙角山半小时,刚爬过一块巨岩,借着满天纯洁的星光,就看到有个黑影,正在上方百米处,向上艰难的攀爬。 那个人,除了岳擎天之外,还能有谁? “开枪,把他给我打死!” 上岛协和咆哮着,举枪刚要扣下扳机,就被同伴一把抱住了手:“上岛君,千瓦不能开枪啊。不然,会引发雪崩的。” 当前他们所处的位置,可不是在下面的平缓地带,而是在坡度几近五十度的半山腰,到处都是齐膝深的积雪。 这要是开枪,肯定会造成大雪崩啊。 还算上岛协和能保持最后一点理智,恨恨地哼了声,收起手枪命令大家加快攀爬速度。 毋需的,要在岳擎天攀上山顶之前,把他给干掉。 不然,东洋耗资颇巨,耗时三年的《灭国计划》化为泡影不说,关键是直接影响到大东洋的生死存亡。 追赶岳擎天的途中,会有多么的艰难,凶险,在这儿就不一一叙说了。 总之,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后,东洋探险队的勇士们,已经从十一人,变成了七个人。 至于其他四个人——对不起。 如果他们能听懂老天爷说得话,肯定能听到这三个字。 那四个伟大的东洋勇士,不是掉进万丈深渊中,就是掉进雪窟窿中,还有一个是被雪豹咬住左腿,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诸人的实现中,根本不给大家开枪营救的机会,只能让大家看着洒在血滴上的那一溜的血点,在心中默默祈祷他能一路走好。 但这和已经追上岳擎天相比,值了! 第1247章 机密档案之国运龙脉 上岛协和等人能追上岳擎天,不是因为他们比他更强。 如果他们能比岳擎天更牛比,就没必要再雇用他了。 他们能追上岳擎天,是因为山路南行。 自凡是有过攀登雪山经历的人都知道,走在最前面的人,不但是经验最丰富的,也是身体素质最棒,反应最灵敏的。 因为排头兵要时刻绷紧神经,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趟出一条最安全的路,供后面的队友随行。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失足跌进万丈深渊,或者雪窟窿里去。 所以哪怕岳擎天功夫很高,身体素质再好,在成为趟路的排头兵后,速度也不会有多快。 被上岛协和等人很快追上,也是很正常的了。 看着已经攀上龙角山最高处的岳擎天,上岛协和再也顾不上开枪时,会不会引发雪崩了。 立即扣下了扳机。 上岛协和的枪法很好,一枪就打中了岳擎天的——胳膊。 看到老大开枪后,其他六位东洋勇士,也都纷纷开枪。 趟路的岳擎天,能抢先登上龙角山的最高处,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哪儿还能在躲开数发子弹的射击? 唯有应枪而倒,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一头栽倒在地上,叽里咕噜向山南边的山谷,也就是龙眼下滚了下去。 上岛协和等人的运气不错,除了惊起三两只雪豹,秃鹫之类的飞禽走兽之外,并没有引发旁边最高峰上的雪崩。 铲除这个可恶的奸细后,七个人欢呼雀跃着纷纷爬上了龙角山的最高处,刚要察看岳擎天死哪儿去了,再击掌庆祝时——却都呆立当场。 他们早就判断出,龙角山南侧是天下龙脉的龙眼所在之处,也是个山谷。 但当他们站在龙角山最高处,俯视山谷下时,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被上空有一层白雾常年笼罩着的龙眼——这,这是眼睛吗? 即便这是天下龙脉的发源地,可龙眼的面积,也大的让人不敢相信。 这就不是山谷。 应该叫做盆地! 就像华夏的蜀中盆地那样,能生活上千万人口呢。 龙角山南侧的龙眼,不,不对,应该是叫盆地了,足足有数十公里长,宽。 透过隐隐的白雾,上岛协和等人能看到龙眼最深处,居然有翠绿色隐隐透了出来。 在放眼望去的茫茫苍白中,发现的绿色,只能是植被。 更何况,就在上岛协和等人呆逼时,还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自云雾中冲天而起,发现这些陌生人后,立即大叫一声“我草你们妈的,哪儿来了些狗砸碎,可吓死老子了”,然后迅速调头,弩箭般的向山谷下射去。 “天下龙脉,皆出昆仑。龙脉源头,则出龙眼。天,天,天!” 望着脚下这个大大的盆地,上岛协和的眼睛,几乎瞪的和嘴巴一般大了,喃喃道:“这才是神仙所居之地,这才配得上天下龙脉之源,这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各位,我们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大家能不能顺利找到华夏的国运龙脉了。但愿,但愿天皇陛下继续保佑我们。” 眼前的仙境,让上岛协和等人都忘记了岳擎天。 不过就算是想到他,也不会以为他还活着。 毕竟他身中数枪,而且又是从这么高的地方一路滚下去,不是掉进万丈深渊,就是被雪窟窿给埋没,这都是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的,实在没必要在意一个死人。 不过,对于上岛协和等人来说,可能是因为这儿距离东洋本土的天皇陛下太远,听不到他们的起祈祷,所以并没有保佑他们能完成最后的任务。 但为了奖励他们为探索真相的勇气,上苍让他们看到了龙眼的大门。 “龙眼还有大门吗?” 苏宁听到这儿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她算是听的上瘾了,原本是坐在地板上的,问出这句话后,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横坐在老秦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宁姐胸前那对白腻的雪白,已经被老秦给揉捏成了奇形怪状,都发红了。 赶紧打开那只咸猪手,苏宁拽下被推到脖子上的衣服,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口,算作是不经同意就擅自乱来的惩罚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档案上就是这样记载的,而且还是用讲故事的形式。” 被老婆们给啃咬惯了的老秦,丝毫不介意苏宁的啃咬。 反正她们这些人,每晚上不“咬”老秦半小时四十分钟的,睡觉都不会踏实。 “是啊,是啊,这就是个故事。” 对老秦的话,苏宁是深以为然,抬手擦了擦嘴,连声催促他继续说,别你妹的墨迹。 确切的来说,上岛协和等人看到的不是两扇大门。 而是两尊高达上百米的巨型雕像。 两座雕像一座在东,一座在西,间隔数百米。 雕像的外侧,则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好像龙身那样。 这两座雕像,应该就是龙首了。 这是两条守护着龙眼的盘龙。 龙身上,森林茂密,有珍禽异兽出现。 两座雕像间隔的数百米,则是天然形成的宽阔地,或者干脆称之为公路。 就是这公路太宽了些,自两座雕像背后,蜿蜒伸向远方龙眼最深处。 两条瀑布,自两座巨型雕像的肩头洒落,形成了两座深潭,又簇生出了两条河流。 两条河流,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蜿蜒不断好像两条长龙,消失在了龙眼外的凯凯白雪中。 这就是华夏母亲河黄河的源头! 上岛协和等人站在巨型雕像前的百米处,努力的抬起头看向雕像面孔。 这两座雕像是黑色的。 纯黑色,好像墨玉雕刻而成那样,浑身透着恒古的神秘,朴素以及庄严。 东边的是男人,西边的是女人。 两座雕像,都是人首蛇身。 腰际之下的蛇身,盘旋几遭后,与身侧的龙脉所衔接。 完美,无缺。 “你们知道这两座雕像,分别代表着着谁吗?” 拿出照相机接连拍摄数十次的上岛协和,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问同伴们。 “不知道。” 同伴们齐声回答。 其实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会说不知道。 唯有这样,才能方便大家在老大说出这两座雕像是谁后,无比钦佩的鼓掌,大赞老大的博学多才。 上岛协和对同伴们的识时务很满意,立即左手掐腰,右手指着东边的雕塑,大声说:“他,就是被华夏人称之为人文始祖的黄帝,也就是轩辕帝。” 接着,博学多才的上岛君,又指着西边的雕塑说:“而这位,则是华夏上古神话中,曾经用五色石子来补天,并用泥人创造了人类的女娲娘娘。” “哇噻,老大你好博学啊,我们都不知道!” 同行的六名东洋勇士,纷纷满脸感慨的竖起双手大拇指。 “低调,低调,我们祖先说,骄傲使人落后,唯有谦虚才会让人进步的。” 上岛君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继续问:“那,你们知道这两尊巨型雕像,是何人雕刻而成吗?” 还别说,存心大拍马屁的东洋六勇士,确实不知道是谁,能在这茫茫深山中,在没有任何现代化工具的辅助下,却能雕刻出这么两尊巨型雕像。 上岛协和把大家的胃口成功吊起来后,才抬手指了指天。 “什么?” 其他六勇士有些懵逼,搞不懂老大干毛要指天。 “那是什么?” “天。” “对,就是天。” 上岛协和缓缓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两尊巨型雕像,不是人力而为,而是天所造。” “不,可,能!” 六勇士听后,齐刷刷的摇头,丝毫不顾这样做,会极大违逆老大的意愿。 在他们看来,这两尊巨型雕塑,尤其还是华夏人的人文始祖,只能是人力雕刻而成。 无论费了多么大的力气。 哪怕老大说,华夏就像南美的玛雅文明那样,历史上曾经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伟大文明,才雕刻了这两尊雕像,大家也会信服的。 可老大却偏偏说什么,是天雕刻而成。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这两尊巨型雕像,就是天然形成的。 诚然,这世界上天然形成的东西多了去了。 尤其是在玉石界,石头的纹理就像画匠精心画出来的那样。 可博学多闻的东洋六勇士,却绝不会相信,天能雕刻这两尊巨型雕塑。 这就是胡说了。 从来都是尊重事实的东洋六勇士,宁可冒着得罪老大的风险,也要坚守他们内心所坚持的东西。 上岛协和也没和他们撕逼,只是淡然的笑了下:“呵呵,无论你们信不信,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来到了龙眼,即将察看华夏的国运龙脉是否自行修复。但愿没有。如果已经修复——兄弟们,举起你们智慧的双手,让华夏这条沉睡的巨龙,继续在美梦中徘徊吧!我相信,等它终于醒来后,却发现它所保护的子孙后代,都已经成为了我们东洋人的奴隶。” “上啊!” “炸了它!” “杀鸡给给!” 六勇士被上岛协和一番话,给鼓动的热血澎湃,好像打了鸡血的疯狗那样,嘶声吼叫着冲向了那条大道。 “上岛君,您看,这儿有血。” 就在上岛协和等人即将冲到两座巨型雕塑脚下时,有人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上,有几滴鲜血。 “这是那个岳擎天的!” 马上,就有人反应了过来,恨恨地说:“他么的,那个奸细居然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能比我们抢先冲进了龙眼内,真是岂有此理的干净。” “他总是要死的。” 上岛协和不以为然的阴森笑了下,说:“他还真以为,就凭借他一人之力,就能找到华夏的国运龙脉,并保护不受我们的破坏?” “那是,那是,那厮简直是太天真了。呵呵。” 东洋六勇士此时正是信心百倍,精神勃发之际,闻言纷纷大笑着附和。 可就在他们的笑声未落,忽然有个尖锐的声音,自四周传来:“倭人,滚出昆仑。” 第1248章 机密档案之神秘女子 “那个声音,是藏在别处的岳擎天,发出来的警告吧?” 苏宁抬手,再次把老秦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她衣领内的咸猪手,给拿了出来。 要是放在以往,老秦一做出这动作,苏宁早就扭着腰肢蛇儿般的缠上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悄声说,她刚从某荡女那学了个姿势,要不要试试了。 但现在,宁姐没那意思。 任何人在听到这个被华夏视为一号机密档案全过程后,都会生出无比强大的好奇心。 恨不得立即身临其境,飞去现场看看,哪儿还有闲心租那种丢人的事? “不是。” 看出苏宁没有一点要配合的意思后,老秦唯有悻悻的哼了声。 他更喜欢一边做那种事,一边讲故事了。 “先说事,等会儿再给你好处。” 看这家伙面色不愉,苏宁双手就在他身上乱掐起来:“亲亲老公,快点说——那个声音既然不是岳擎天的,那么又会是谁发出来的?” “是个女人。” 秦玉关架不住苏宁对他连掐带扭,唯有赶紧说正事。 岳擎天是个男人,标准的七尺大汉。 这一路行来,大家在一起说了那么多的话,东洋七勇士就算闭着眼,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来——厉害吧? 所以呢,在这个声音刚一传来后,大家就迅速分析出,这不是岳擎天。 而是个女人。 女人的声音,应该很好听才对。 可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让人心中发痒,觉得就是铁锨在公路上拖行,铁器在摩擦呢? 更为关键的是,当前明明是大白天,但那个女人的声音,却是阴恻恻的,好像从万年古墓中发出来的那样,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转身就逃。 更为关键的是——这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东洋七勇士,与岳擎天之外的人! 还是个女人。 这不科学啊,实在不科学。 千万不要忘记,东洋七勇士站在这儿之前,是以举国之力准备了三年,耗资无数,才定制了计划路线,在最先进的探险装备协助下,有四名同伴牺牲——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儿,那么这个说话的女子,是怎么来此的呢? 难道是飞过来的? 上岛协和等人抬头看天,片刻后齐刷刷的摇头。 就算尘世间真有长了翅膀的鸟人,也不可能像飞机那样,飞过这气候异常复杂,严峻的崇山峻岭,跑来这儿。 难道说,早在多少年之前,就有华夏人居住在这儿? 也不可能啊。 根据上岛协和多年的夜观天象,昼掐神指——根据天象演算了无数遍,才确定天下龙脉的发源地,是绝不能住人的。 也不是不能住人,就是其特殊的气场,能让住在这儿的人,不但会精神崩溃,而且身体也会出现某些异变,再也无法承受,唯有一脑袋撞死在电线杆子上。 如果这儿也有电线杆子的话。 不是鸟人,也不可能是人,那么难道是鬼? 就在上岛协和等人,终于想到“鬼”这个不怎么被人喜欢的字眼时,那个难听到让人几乎拉肚子的女人声音,又在耳边回荡起来:“倭寇,滚出昆仑。警告,我是不会说第三遍的。” 她不说第三遍的意思呢,就是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警告东洋勇士们了。 如果上岛协和等人还不听,那么有可能会对不起他们了。 让东洋勇士们去死,还是惨死,这算不算是对不起他们呢? 上岛协和不喜欢去考虑这些。 他只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天下龙脉发源地的核心地段,此时假如因为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声,就此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粗,那么他们肯定会上对不起伟大的天皇,下对不起已经长眠在雪窟窿里的同伴。 不能走。 绝不能! 大不了,唯有以死而已。 只要能够完成灭国计划,死有何惧,生有何欢? 都是过眼云烟,神马浮云罢了。 只要能流芳百世,被敬奉在茅厕内,万年接受子孙后代的供养,这辈子就值了。 更何况,以为东洋勇士是好欺负的么? 他们手里的枪械,是吃素的吗? 遥想当年,满清帝国多么牛比啊,马快刀利,军阵整齐,结果还不是被八国联军犀利的大炮,给轰开了国门,从而解救亿万华夏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东洋七勇士们,都从同伴眼红看出宁死不屈的大毅力,纷纷打开保险,迅速背靠背的贴在一起,缓缓向巨型雕像后面的龙眼走去。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却不是警告,而是劝告。 看来,这个说话的神秘女人,也深知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为首者,无论你是谁,你最好是立即退走。不然,以异族身份擅闯烈焰谷,不但你会死的很悲惨,而且还会殃及你的子孙。” “哈,哈哈,鬼才相信呢。” 上岛协和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少在这儿和我装神弄鬼,有本事跳出来,咱们单挑好了。我们七个人,如果还摆不平你一个女子,那我们有何面目,苟活于这朗朗乾坤下。” 女子的声音,不再响起了。 就在上岛协和等人,全部走过巨型雕塑后,她的声音才又传来:“好吧,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也不好阻拦了。但我有言在先,数十年后,尔等子孙后代,都将得到一定的报应。只是,念在你们是为国而冒犯圣地,罪恶减轻几分——” “不,需要!” 上岛协和很有骨气,朗声打断了女人的声音,只让她速速出来,大家单挑。 “你们的第三代,也就是八十多年后,会出现一个被人可劲凌辱后,却又死心塌地爱上他,让你家族列祖蒙羞的女人。会有人的第四代女性,被一个糟老头猥琐致死,妻子却和仇人欢好。还会出现一个——” 女人刚缓缓说到这儿,忽然叹了口气:“唉,晚了。和你们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什么晚了?” 上岛协和等人齐声冷笑:“呵呵,你终于要出来了吗?” 声音很难听的女人没有出来,出来的是—— “是什么呀?” 苏宁在听人讲话时,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形式来吊她的胃口了。 哪怕这个人是她老公秦玉关,也无法压制她的不爽,张嘴就要趴在他肩膀上,恶狠狠的咬上一口再说。 “小心我把你的牙齿敲掉,那样用起来肯定更舒服。” 流氓成性的秦玉关,及时伸手,右手拇指和食指,恰到好处的伸进了她嘴里,八字形的一撑,宁姐两侧的脸颊就鼓了起来,牙齿咔吧咔吧的对扣了。 “我呸,你个混蛋。” 刚开始时,苏宁还故意咔吧咔吧的扣牙,可马上就想到秦玉关这只手,刚才还摸过她身上的某个部位,顿时羞恼成怒。 看她有翻脸的趋势,秦玉关连忙缩回手,问道:“还想不想听故事?” “快点说。不然,你今晚死定了。” 苏宁强大的好奇心,实在无法让她抗拒红一号机密档案的诱惑,唯有暂时放过秦玉关,催促他赶紧的讲。 “我讲到哪儿了?” 老秦在和女人纠缠在一起时,记性总是特别差。 幸好苏宁的记忆力不错:“你刚才讲到了说话难听的女人没有出来,出来的是——是什么?” 老秦点头:“是啊。出来的是什么呢?” “问你呢,又在装神弄鬼,吊老娘的胃口!” 苏宁抬手,在老秦胸口重重擂了下。 老秦说:“出来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什么?” 苏宁愣住:“你也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看过红一号机密档案了吗?” “是啊。” “你能不能别总说是啊,是啊的好吧?样子好白痴。” “是啊。” 秦玉关点头:“因为档案上,记载到这儿后,接下来就对不上了。” “对不上?” 苏宁秀眉皱起:“怎么会对不上呢?” “对不上的意思呢,就是上岛协和等人之死这一段,是空白的。” 老秦耐心的解释道:“不是人为的,是没有谁知道那些可怜的东洋人,怎么死的。总之,他们死了。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苏宁眨了下眼睛:“不对。” “什么叫不对呢?” “不对的意思就是,如果那些东洋人都死了,那么他们在临死前所经历的这些事,怎么会被整理成档案,出现在最高机密室内呢?” “宁姐,你能想到这点,果然聪明。我也终于相信那句话了,胸大的女人,基本都是没脑子的。” 秦玉关满脸的赞叹,在她胸前掐了把,抢在她发怒之前说道:“我敢说,你肯定忘记了一个人。” “我忘记——” 苏宁再次眨了下眼,恍然大悟:“你是说,岳擎天!” “对,就是岳擎天。” “这份红一号机密档案,就的岳擎天记录下来的。他,却活着走出了龙眼。” “你的胸,小了很多。” “可是。” 苏宁没有理睬丈夫的讥讽,继续问:“岳擎天既然能记录下这一切,那么他也该看到上岛协和等人,是怎么死的。出来的,又是什么东西才对。” 秦玉关反问道:“如果那时候,岳擎天恰好因流血过多而昏过去了呢?” 苏宁呆愣了片刻,才喃喃地说:“真这样的话,只能说是关门掩着鸟,实在凑巧。” 对于她一个堂堂美妇人,却说这种粗口的行为,秦玉关很生气,决定教训她一下。 “等等。” 苏宁抓住老秦的手腕:“档案到了这儿,就结束了吗?” “你猜。” “没有。” “当然没有。” “那你继续说。” “你得先让我惩罚一下。” “你——个小混蛋。” 苏宁双眸水汪汪的,为了听接下来的故事,唯有满足了老秦的恶兴趣。 心满意足后,老秦才继续开说:“等岳擎天醒来后,上岛协和等七个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的意思呢,不是东洋七勇士忽然凭空蒸发了。 而是他们七个人,都被某种东西,撕成了碎片。 (ps:今天哥们参加马拉松。先三更吧,正在呕吐中) 第1249章 机密档案之那人是谁 七个人的身体,就像被顽童撕碎的纸张那样,撒的满地都是。 从昏迷中醒来的岳擎天,不知道他们是被什么东西撕碎的。 唯有从一截被仍在他身边的肠子上,看出是被某种利爪所撕碎。 应该是猛兽。 比方说狮子啊,老虎之类的。 可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有撕开人的恐怖咬合力,却不能把人撕成这样后,就满地乱扔后走人。 就在岳擎天望着满地的碎片,无比恐惧的发呆时,神秘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 依旧无法捕捉她的具体方位,就好比是从群山四周每一个地方发出来的那样:“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岳擎天。” 饶是岳擎天艺高人胆大,更是痛恨东洋侵略者,但他终究是个人。 看到七个活生生的同类,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后,要说心里不害怕,那完全是扯淡。 “哪个岳,哪个擎,又是哪个天。” 神秘女子才不管岳擎天有多害怕,再次问道。 “三山五岳的岳,擎天一炷的擎,天南海北的天,是为岳擎天。” 岳擎天不敢不如实回答,因为他好像听到了某种不可知的巨型怪兽,躲在树林里低低咆哮的声音。 “岳擎天?” 神秘女子应该是点了点头:“嗯,名字还不错。对了,你家居何方?” “京华。” “京华?呵呵,位置不错,龙兴之所的咽喉要地。” “龙兴之所的咽喉要地?” 岳擎天有些不明白,就问:“华夏神州的咽喉要地,不是京南,或者是在蜀中吗?” “不是的。我说京华才是,那么京华就是。” 神秘女子有些霸道,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岁。” 岳擎天不知道神秘女子为什么要问他这些,只知道他最好是如实回答。 不然——撒落满地的碎肉,就是最好的下场啊。 “有妻儿吗?” “有。” “妻子是做什么的?几个孩子?” “妻子是岭南陈家的,名叫婉君。” 神秘女子并没有问岳擎天,他妻子叫什么名字,他主动说了出来:“还有一双儿女。女儿大些,今年九岁。儿子才三岁。我们很——很幸福。” 也许是想到了妻儿的原因,岳擎天说到这儿时,语气很温柔:“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我还有父母,两个姐姐,一个兄弟。姐姐们早就嫁人了,外甥比我女儿还要大几岁。兄弟正在外地求学,上的是黄埔军校。” 神秘女子沉默了片刻,才说:“很幸福的一家,从你说话的语气中,我就能听得出来。其实,你不用告诉我,你家里其他人。因为我能从你的面相上,看出这些来。” 从人面相上,看出某人父母,妻儿等人,这对玄门中人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奇怪。 因为这是小道尔。 岳擎天本人,能跑来龙眼,肯定也精通此道的。 但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说。” 神秘女子好像变了个人那样,声音虽然难听,却带有了明显的温柔:“只要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 心中其实也无比奇怪,在这等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她又为什么要问自己名字,有没有娶妻生子的岳擎天,也没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只是问:“你是怎么看出那些东洋人的后代,会遭遇不幸呢?” 在与上岛协和等人一路同来的路上,岳擎天也偷偷观察过他们这些人的面相,并在心中掐算。 不过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就像当初上岛协和雇用他时,也没看出他是怀揣“阴谋”那样。 这是因为真正的玄门高手,都有能力隐藏自己真实的面相,成为普通人。 但神秘女子,却能看出上岛协和的后人遭遇,这份功力,可是岳擎天拍马也难追的。 他可没觉得,神秘女子说那番话是吓唬东洋人。 着实没那个必要。 “如果是在外面,我也看不出来的。” 神秘女子如实说道:“可他们却进了烈焰谷的子午线。子午线内外,各有乾坤。如果你是在线外,只需掩住你的面相,我同样看不出来的。” “子午线?” 岳擎天半信半疑的看向巨型雕塑那边。 地上除了一堆带血的碎肉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神秘女子解释道:“雕塑之外为子,内为午。这根线,你从地上是看不出来的,唯有在满天星辰时,自天上看。” 烈焰谷的子午线,很有几分“照妖镜”的意思。 在线外,玄门高人能隐藏自身面目。 但只要一来到线内,高人的真面目就再也无法隐藏了。 “哦,原来如此。” 岳擎天这才恍然大悟,但对神秘女子说上岛协和等人后人,要有不幸遭遇的话,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人的面相上,只能呈现三代。 这三代呢,是指父母,本人,儿女三代。 神秘女子那会告诉上岛协和的,则是八十年之后的后人。 “真是这样吗?” 苏宁听到这儿后,忍不住又插嘴问道。 “你觉得呢?” “我能觉出个什么来呀?” 苏宁耸耸肩,第不知多少次,把老秦的手从胸前拿开:“我又不是神神叨叨的玄门高手。” “就不能动动你可怜的脑汁,仔细想想吗?” 老秦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嫌她没脑子啊,还是因为她不许他的手乱动。 “我想?我想个毛啊,我——” 苏宁骂到这儿来时,猛地恍然:“你是说,上岛樱花!” 如果上岛樱花不是李南方的女人之一,就在数天前,曾经率众与断刀流血拼一场,从而在东洋黑帮,彻底占据了一席之地,宁姐是绝不会关注这个可怜女人的。 说上岛樱花可怜,不是空穴来风。 本来,性格懦弱的樱花妹子嫁给某教授后,生活的很幸福的。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去年某个月黑风高夜,有个人闯进了她家里,把疼爱他的丈夫挂在了屋梁上。 这还不算,那个人渣又当着她死不瞑目的丈夫面,把她给就地咣咣了个要死要活后,才在她的美臀上,留下西方黑幽灵的独门标记后,提上裤子扬长而去。 可怜的樱花妹子,惨遭某人渣的糟蹋后,本该恨死他,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从那后深陷被李南方鞭挞的愉快中,无法自拔。 后来,更是不惜帮李南方掌管东洋毒品市场,从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转化为了杀人不眨眼的女强人。 上岛樱花有如此的巨变,都是为了讨好李南方。 渴望,被他骑在身上—— 上岛樱花的遭遇,还不足够证明神秘女子当年的预言吗? 至于上岛樱花是不是上岛协和的后代,这一点估计没谁会相信不是。 “真是不敢相信,八十多年前的预言,真会应验了。我想,上岛协和如果泉下有知,肯定会被气的暴跳如雷吧。” 苏宁轻轻打了个冷颤后,主动抓过老秦的手,塞在了衣服里。 她忽然有了种清晰的错觉,就仿佛只要抬头看向窗外,就能看到那个神秘女子。 当然了,八十年前的那个神秘女子,也只能生活在那个时代,回答岳擎天提出的一些问题。 上岛协和后人会遭受哪些不幸,岳擎天当然不会关心。 当前他最关心的,则是神秘女子该怎么处置他。 神秘女子倒是没说,只要越过子午线的人,都会死。 可岳擎天却很清楚,他要想安然离开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他的功夫虽然很高——能高过拿着枪的上岛协和等人吗? 现在那些人,都变成了碎肉。 而且岳擎天当前又身受几处枪伤,就算不是致命的,也能跑步前进,但很快就能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就在他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做时,神秘女子说话了:“你不说说,你为什么会来这边吗?” “这是国家最高机密,我不能说!”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岳擎天就脱口回答。 神秘女子好像晒笑了声:“国家机密?你来此,无非是得知倭人要来华夏龙脉发源地,寻找华夏的国运龙脉,并加以破坏的消息,这才来此阻拦。顺便呢,看看昆仑山中,究竟有没有龙眼的存在。如果运气够好的话,更能有幸见识下国运龙脉了。” 来此的真实目的被人说破后,岳擎天也没丝毫的难堪。 一来是他已经深处子午线内,神秘女子从他面相上看出他来此的原因很正常。 二来呢,反正他又没主动泄露国家机密,神秘女子能知道,是人家的本事大。 想了想,岳擎天问:“那,请问龙眼内,有没有华夏国运的龙脉?” “有。” 神秘女子淡淡地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龙眼内确实有华夏国运的龙脉。不但有华夏的,更有倭国,半岛,以及东南亚个邦国,甚至北方那头北极熊的。天下龙脉,皆出昆仑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岳擎天顿时心中大跳了下,用央求的语气:“我能不能看看呢?” “不能。” 神秘女子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断然一口拒绝了。 岳擎天满脸的失望之色。 他可不敢强求。 神秘女子好像不忍他失望,语气放缓解释道:“华夏龙脉不但你不能看,除了我和大长老之外,就再也没谁能看了。” 不等岳擎天说什么,她又改口说:“确切的来说,还有一个人能看。但那个人何时才能来到,我无法确定。因为我们已经等了他一千多年。或许,还要再等这么久,也不一定能等到他。” “那个人是谁?” 岳擎天倍感惊讶。 他对“那个人”的好奇心,从而忽略了神秘女子说无意中说出了“大长老”。 神秘女子的回答,却让岳擎天很失望:“我,也不知道。” 愣怔了片刻,岳擎天大着胆子的开玩笑:“呵呵,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 “你不是。” 神秘女子轻声说:“因为你的身体里,没有藏着那条孽龙。” 第1250章 机密档案之轩辕传说 两座巨型雕塑之间,有根看不见的线。 这根线叫子午线,有着“照妖镜”的功效,任何的玄门高手只要越过这根线,无论手有多高,也能被神秘女子看出被他隐藏的真面目,从而看透他的命运。 这没什么道理可讲。 昆仑山乃天下龙脉之祖。 龙眼又是诸多龙脉的发源地,龙气所聚之处,天下所有玄门手段,都是从这边演变而成,可谓是玄门老祖的摇篮,所以那些玄门高手来到龙眼内后,原形毕露也是很正常的。 肩负重担的岳擎天只知道这边是天下龙脉之源,却不知道这边的子午线之说。 更是做梦也没想到过,龙眼之内还有人居住,并且在苦苦等待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体里,藏着一条孽龙。 唯有那个人,才有资格见识到华夏以及东洋诸国的国运龙脉。 “请问,我能见识一下吗?哪怕就是看一眼。” 岳擎天还是不死心,强忍着枪伤疼痛,站起来双手抱拳,对着两座巨型雕塑恭声问道。 经过刚才一番谈话,他基本确定神秘女子的藏身之处,就在两座巨型雕塑之上了。 不过碍于山谷回音的自然现象,他无法肯定神秘女子,究竟是藏在那座雕塑上。 “不行。” 神秘女子再次一口拒绝。 可能是看到岳擎天满脸都是失望之色,她稍稍有些于心不忍了,声音放缓解释道:“不让你看龙脉,那是为你好。因为常人命格注定,远远承受不住龙脉所散发出的龙气。如果非得强求而看,对你只能是有害无益。” 本已沮丧的岳擎天,闻言精神一振:“宁死,也不悔。” 在他看来,神秘女子所说的有害无益,无非是他在看过华夏国运龙脉后,就会变傻或者干脆致死。 这两种结果,他都能承受。 因为他肩负国家使命,冒险混进东洋探险队来到龙眼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充分准备。 只要能看到华夏国运龙脉,从中推算出龙脉经过两千多年后,有没有自行恢复,再把消息传回国内——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神秘女子没有说话。 岳擎天以为她心动了,更是不敢出声,生怕打搅到她做决定,只在心中祈祷,希望她能同意他的请求。 过了很久,神秘女子终于说话了:“你死,是肯定的。无论你有没有看到华夏国运龙脉,你都活不过后天早上日出之前。” 人最怕的,就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岳擎天也是这样。 尽管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可事实上,又有谁甘心去死呢? 在家中还有老母,娇妻,幼子之时。 但神秘女子既然说,他最多只能活到后天日出之前,那么岳擎天就觉得,他肯定看不到后天早上的太阳。 在这个全世界最最神秘的地方,他变得是那样的渺小,压根没有和命运反抗的余力。 岳擎天惨笑了下,心态恢复了正常。 既然必须得死,那就没必要再怕了。 他只希望,能在临死前,看一眼华夏国运龙脉。 但神秘女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岳擎天心中冰凉:“诸国国运龙脉,乃天下人之禁地。东洋异族只要越过子午线,就会粉身碎骨,你也看到了。不过你是祖龙后人,即便是在越过子午线后也会死,却不会像他们那样悲惨。你,将死在——安乐中。” 稍稍顿了下,神秘女子继续说:“甚至,就算我允许你看了华夏国运龙脉,你也会是那样的死法。可是,除非——” “除非什么?” 岳擎天连忙追问。 人生除死无大事。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而且还注定是死在安乐中,那么无论亲眼看到华夏国运龙脉之后,还会遭遇哪些不幸,岳擎天也都不在乎了。 神秘女子缓缓说道:“除非,你也不在乎你的家人,你的后世子孙。” 岳擎天愕然:“这,这又是何说法?” “你若执意要见祖龙龙脉,那么你的命格就会完全改变,算做是对你的惩罚。你身为岳家嫡系长子,命格发生巨变后,绝对会影响你家人,以及后世子孙的命格。” 神秘女子语速极快的解释道:“你死后,娇妻、幼女都将会遭到异族禽兽蹂躏致死。儿子或许能侥幸活下来,并为你岳家传宗接代。可所有的后人,必将男盗女娼,世代相传——岳擎天,你确定能为了亲眼看到华夏国运龙脉,不顾家人,后世子孙的死活吗?” 透心凉。 听神秘女子这样说后,岳擎天只觉全身每一根汗毛孔内,都向外散冒凉气。 是的,他不怕死。 为了完成肩负的国家使命,他百死也不惧哉。 可娇妻幼女—— 甚至,他都可以不在意家人的死活。 但即便他再怎么伟大,再怎么爱他的华夏,他都是一家之主,都是后世子孙能幸福生活的一家之祖。 家国天下。 家国,家国,没有家,哪来的国家? 如果为了国家,就要让后世子孙男盗女娼,世代相传——岳擎天崩溃了,双手捂着脸,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低声呜咽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神秘女子淡淡地说:“祖龙,之所以隐藏在此处,休生养息,掌控天下龙脉,就是不想让人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事。如果,你自龙脉中见识到华夏的未来,从而试图改变某些东西,那么就泄露了天机。这,对你个人,对一个国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按照佛门中的说法,就是世间一饮一啄,莫不是天所定下。 没有哪个人,那个国家,有能力逆天而行。 人类史上数千年来的灾难,无论是战争,还是瘟疫,都不是无端发生的。 这就好比某人早上七点四十八分出门时,因为背后追来一只恶狗,吓得仓皇跑路时,却不小心撞在一个美女身上。 如果他不是这个时间段出门,就不一定遇到恶狗,就避免了撞上美女,从而让人变成了他儿子的老妈——缘分啊,天注定。 岳擎天跪地,哀伤良久后,慢慢地醒悟了。 他有些过于执着了。 神秘女子说的没错,祖龙如果容易被人看到,那么就没有任何的天机可言。 届时,大家完全可以在这儿左右自家国运,达成自家意愿就好。 “你还算豁达。” 神秘女子对岳擎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很是欣赏。 岳擎天笑了下,不再强求亲眼看到国运龙脉之事。 他只想在后天日出之前,希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神秘女子,解开心中一些疑惑。 “这,除了您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吧?” 岳擎天可不觉得,神秘女子是神仙之流,一个人就能在这儿居住。 果然,神秘女子在沉默片刻后:“还有很多人。” 岳擎天精神一振:“那,他们又怎么能看到祖龙龙脉?” 神秘女子反问:“我说,他们能看到祖龙龙脉了吗?” 岳擎天一呆,吃吃地说:“您刚才明明说——” 神秘女子打断他的话:“我只说有很多人在谷内生活,但他们却从没看到过祖龙的龙脉。事实上,任何人在此常住后,都会变成瞎子。嗯,所谓的瞎子,就是再也无法寻龙探穴。” “您,可以,对吧?” “可以。” “您,为什么可以呢?” “那是托了祖先的福。” “请问您的祖先,是哪位大贤?” “她不是大贤。” 神秘女子居然能逐一回答岳擎天的问题,这可能是看在他活不到后天日出之前的原因吧:“她,只是一位死而复生的公主。” “公主?” 岳擎天楞了下,脱口问道:“哪位公主?又是哪个朝代的公主?” 不但岳擎天楞了,八十多年后的今天,此时此刻,苏宁也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明明老秦接下来就能解开谜底了,她偏偏还问。 这就足以证明,女人的好奇心有多大了。 秦玉关对此却没觉得有何奇怪,如果苏宁不这样问,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是大隋义成公主。” 老秦说着,抬手轻抚着宁姐柔顺的发丝,轻声问:“听说过她么?” 苏宁很实在的回答:“没有。我只听说过文成公主,可从没听说过义成公主。” 老秦很温柔的说:“这也很正常,毕竟你的胸比较大一些,脑汁奇缺也是很正常的。” “你妹的,不讽刺老娘,你心里就不舒服对吧?” 苏宁羞恼成怒,伸手在老秦肋下狠狠掐了一把。 迫于美妇人的淫威,老秦唯有乖乖解释。 开皇十九年,游牧启民可汗的安义公主卒,隋文帝以宗室女,即义成公主嫁于启民可汗。 义成公主在那边生活近30年,先后为启民可汗等己任可汗的可敦。 唐贞观四年,义成公主被唐将李靖所擒,自纵烈火而亡。 火熄后,义成公主留一舍利子,埋土于大草原上,历经九九八十一年整,正午时分,烈阳高照,却有霹雳击下,青烟起,美人生,是谓轩辕王,创门派名为烈焰! 轩辕王,乃义成公主九泉阴魂所幻,两幅面孔,一男一女,白天为男,晚上为女,是为符合天地之阴阳。 她本不该存在与阳世间,但上天念她在有隋一代,为维护双边和平关系立下了汗马功劳,特许她以华夏民族人文始祖轩辕庙为藏身之处,并赐予她焚香三根,如炬天目一只,皆藏于背后股上护身,代代相传。 如想平息义成公主在九泉之下发下的毒咒,让她芳魂散去安息,只能让她由魔幻化为绕指柔。 不然,她随时都会带来强大的灾难,让那山河变色,朝代变了。 相传,轩辕王重生时,曾经对天发誓,要想她香魂安息,除非阴界灾星入世,白发老翁返老还童。 “那个神秘女子,就是义成公主的后人,也是能看到祖龙的人。” 秦玉关抬头,看着窗外西方的夜空,满脸都是能去八十多年前的向往:“苏宁,你还羡慕她能看到祖龙吗?” 第1251章 机密档案之逆天而行 没谁原意做那个昼男夜女,或者昼男夜女的人。 哪怕这种人是神仙。 不是轩辕王那样的人,是永远无法感受到她无奈的痛苦。 岳擎天或许能感受到。 只因他能从轩辕王难听的声音里,满含即将崩溃的歇斯底里。 “我要回归正常女儿身,我要找到那个身体里藏着一条孽龙的人,我要杀了他,我要——” 一连说了七八个“我要”,轩辕王忽然不说话了。 岳擎天也没说话,盘膝坐在地上,陪着她沉默。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很奇怪。 烈焰谷上方笼罩着自天上都看不透的浓雾,现在却能看星辰悄悄的亮了起来。 这就是烈焰谷特殊的地理,气候环境。 如果上方终年被大雾所封锁,没有阳光,月光星光照下来,谷内也不可有植被存活,更别说会有人了。 “你在想什么?” 轩辕王的声音,忽然在岳擎天的背后响起。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身白色的长袍,亮银色的长发飘飘,昂首挺身玉立在那儿,面目英俊,尤其是那双眸子,就像天上最亮的星星,说话时的语气,再也没有丁点铁器相擦时的刺耳,如此的温和,动听。 岳擎天,终于看到了轩辕王的真身。 昼时,她是女子。 夜间,则是男样。 “我、我在想。” 望着长身玉立的轩辕王,岳擎天声音沙哑的回答:“尘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返老还童之人。” “是啊,怎么会有。” 轩辕王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西边。 一轮弯月,不知何时挂在了西边山巅之上。 月亮这东西,还真是奇怪。 不像是太阳,每次都是从东方升起。 充其量,随着四季的转变,它会在东南,正东,东北而起,自西方落下。 可月亮呢? 则有时候干脆是东边,有时候却是在西边。 “你也不相信,尘世间会有返老还童之人。” 岳擎天能感觉到,轩辕王对他没有任何的恶意,胆子大了起来:“那,你岂不是终生都会这样?” “我不信,但并不代表着那个人不存在。我只是觉得,因祖先的逆天而行,从而把本该昼男夜女之身,转变成了昼女夜男之貌。那么,那个人就该存在。” 轩辕王轻声回答。 相传,轩辕王刚重生时,是昼男夜女之身的。 白天,她是杀神。 夜晚,她是绕指柔。 只是她在重生后,不甘心终生活在昆仑山烈焰谷的轩辕神庙内,非得想光复大隋——老天爷就不愿意了。 觉得她有些贪得无厌。 能念在她为双边关系友好相处三十年的份上,让她死后重生,终生呆在昆仑深处,看护祖龙龙脉,作为化外之民,世世代代就此繁衍生息下去就好,干嘛还要光复大隋啊? 那位志向远大,一心想在有生之年,成为千古一帝,结果却搞得民不聊生的炀帝,很让人钦佩吗? 可轩辕王却觉得炀帝没做错什么,最多也就是做事的方式不对,心急了些罢了。 如果换做让她来坐镇华夏,保管日月换新天——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看轩辕王执迷不悟,老天爷索性发狠,让她变成昼女夜男之身,说你什么时候找到那个深藏一条孽龙,返老还童之人之后,再和我谈何时光复大隋吧。 于是,轩辕王就苦逼的变成了这样。 不过她没因此而沮丧,沉重的打击,反而让她变得更加斗志昂扬,说什么也得找到自黑暗轮回世界来的灾星,把他拖上祭坛,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斩掉他的脑袋,让他血染轩辕神像,继而让轩辕王回归正常的昼男夜女之身。 轩辕王找啊,找啊,找了足足一千多年,都没找到那个该死的返老还童之人。 列代轩辕王,就每一个是死而瞑目的。 结果搞得后代,都不再相信尘世间,真有返老还童之人了。 找不到那个人,轩辕王就无法恢复她的强大真身,不但不能提起要光复大隋,还得防备中原各朝代前来灭了他们,为此只能继续藏匿此处。 没有哪一件事,更没哪一个信念,能延续上千年而不变。 初代轩辕王的意愿,也是如此。 随着岁月流逝,沧海变桑田,轩辕王座下的六道,也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只能掌控天道、饿鬼道和地狱道。 至于人道,修罗道,和畜生道,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光复大隋的希望遥遥无期,近代轩辕王的宏愿,也只能是在嘴上说说罢了。 她们都希望,能从祖龙的龙脉之处,看出黑暗灾星何时入世的迹象。 看不到啊,看不到。 应该是老天爷压根就不想她们看到这一点,所以无论她们多么努力,只能当个睁眼瞎。 看着不是睁眼瞎的轩辕王,岳擎天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就低声安慰道:“也许那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了。佛门有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呵呵,前面还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吧?” 轩辕王轻笑了声,说道:“不提那个人了。聊点别的。” “聊什么?” “随便。” 轩辕王盘膝坐在地上,随手掐断一根草梗,嘴里小声哼起了音调奇特的旋律。 岳擎天想了想,试着问道:“那,您能告诉我,华夏龙脉在被蒙恬掘断两千多年后,至此有没有自我修复?” 轩辕王秀眉一皱,没说话。 看来,她是真心不想提这个问题。 不过刚才她可是和人说,随便聊的了。 也不能怪岳擎天不守规矩。 岳擎天的眼角余光,密切关注着她的脸色变化。 很久后,才小心地说:“如果为难的话呢,就不用说了。” “也不是太为难,就是不想说而已。” 轩辕王抬起头,再次看向了西边山巅上空的弯月,淡淡地说:“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始皇帝修长城时掘断了华夏北龙的龙脉后,在这两千多年内,西北边关饱受游牧民族的蹂躏。尤其是在五胡乱华时,原本灿烂的华夏文明,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五胡乱华那段历史,始终是其后历朝历代,最不愿意提起的华夏屈辱史。 长江以南,数百万户汉人,几乎被屠杀殆尽。 为保护幸存的汉文明,西晋大族这才举家南渡。 这就是华夏历史上著名的衣冠南渡。 衣冠,是汉民族文化的代表。 自衣冠南渡后,原本在西北方灿烂的汉文明,就此逐渐黯淡。 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也自北方转移到了南方。 除了五胡乱华后,更有两个异族入主华夏,分别为蒙古创建的元朝,以及满清创建的清朝。 “无论是五胡乱华,还是元,清两朝,都是自北方而来。换言之,这都是保护华夏的北龙龙脉被掘断的恶果。其实,半岛遭到东洋的侵略,又何尝不是和此有关?” 轩辕王说了这么多后,眸光稍稍黯淡,终于说到了岳擎天最想听的正题:“华夏北龙龙脉,已经修复了九成九。最多,最多再过一甲子,龙脉就会彻底康复。而华夏,也会迎来历史上从没有过的辉煌盛世。但,那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人们越是安居乐业,我光复大隋的希望,就越渺茫。” 轩辕王何时才能找到返老还童之人,恢复昼男夜女的“正常身”,何时才能光复大隋,又会创建个多么了不得的帝国等等,岳擎天一点都不关心。 他只关心! 华夏国运龙脉的北龙龙脉,要想彻底康复,华夏要想迎来历史上从没有过的辉煌盛世,居然还需要一甲子! 一甲子,是多少年? 六十年! 这就代表着,华夏还要在黑暗中,挣扎六十年。 岳擎天在来昆仑之前,就知道东洋倭寇对华夏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发动侵华战争了。 东洋倭寇,会给华夏六十年的修养时间吗? 答案,是不可那的。 如果轩辕王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倭寇的侵华战争,随时都会爆发。 届时,原本就因国内军阀割据的四万万同胞,就会遭到更加悲苦的厄运。 岳擎天脸色苍白,颤声说:“就,就不能人为修复北龙龙脉,挡住那些强盗吗?” 轩辕王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逆天而行?呵呵,没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么?” “逆天而行?” 岳擎天嘴角猛地挑了几下,嘎声说:“这,这是苍天的旨意?我、我不信。轩辕大帝,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子民,再次在异族铁骑下,生灵涂炭!” “有何不可?” “何可!” “如果你家兄友弟恭,万众一心,敌人又岂有可趁之机?” 轩辕王并没有介意岳擎天的厉声反问,依旧轻飘飘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是我们自家事!与——与异族入侵无关的。” 岳擎天前半句,说的还是理直气壮,但后面这句话,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家国,家国,国即是家。 如果某人家像轩辕王所说的那样,兄友弟恭,团结一心,外人哪敢欺负他? 就因为他们家诸人内讧,搞得鸡飞狗跳,不好好过日子,所以外人才能趁虚而入。 “七八十年前的华夏,恰好正是北洋军阀割据,山头林立,为争夺地盘,争利益大打出手之际。东洋人能放过这个机会才怪。如果我是异族,我也会选择在那时候入侵的。” 秦玉关拿起水杯,喝了口后,低低叹了口气。 苏宁没说话,只是拿手轻抚着丈夫的脸颊。 动作温柔。 七八十年前的华夏,堪称黎明前的黑暗,更像凤凰浴火重生之际的重要时刻。 那是一个任何华夏人,都不愿意提起的黑暗岁月。 “幸亏,我们晚生了好多年。” 苏宁轻声说。 “是啊,幸亏我们晚生了好多年。” 秦玉关也很感慨:“所以,我们才要懂得珍惜当前。” “可有些年轻人,却是崇洋媚外到让人恶心。” “那是因为真正的华夏盛世,才开始。” 秦玉关淡淡地回答。 (还是三更,早起码字,今天提前一个半小时更新——以后再也不跑马拉松了,不是正常人能玩了的,浑身酸痛,希望能尽快恢复吧。 另外,《机密档案系列,之所以写的这么详细,不是有些哥们所说的注水,而是破题! 也就是本书的主题吧。 不然。轩辕王是从哪儿来? 黑龙,李南方,岳梓童,荆红命等人又为什么要呵护他? 至于传说的真假——故事而已。 兄弟尽量让它合理性。 还请各位兄弟姐妹们,口下留情,不喜别喷。 阳光拜谢!) 第1252章 机密档案之迷雾重重 光明背后有黑暗,空气再清新,也会有蚊蝇。 那些祖宗都是华夏人,却可劲儿鼓吹别国,看不起自己同胞的崇洋媚外者,就是光明后的黑暗,空气里的蚊蝇,茅厕里的蛆虫。 不过,当华夏再次成为世界之中心时,这些蛆虫之类的,就会消失。 什么样的环境下,簇生什么样的人,也是很自然的。 任何坚信华夏越来越强大,富强的人,都不会把这一小撮人看在眼里。 人,总不能因为茅厕里滚动着几条蛆虫,就活活地被尿憋死,也不解裤子了吧? 所以,老秦从来都没这些人看在眼里过。 苏宁更是如此。 有被蛆虫恶心的时间,还不如听丈夫讲述红一号的机密档案。 “档案中记载,岳擎天在想通华夏近年来为何如此多灾多难后,很快就放平了心态。” 秦玉关笑了下说:“这倒是有些像三国演义里,开头说过的那句话。”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无论是家国,还是人缘,感情,树木花草,四季转变等等等等,都离不开这句话。 那么华夏要想凤凰涅槃,迎来新的重生,就要遭受黎明前的最后黑暗,也就是必然的了。 “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看到岳擎天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后,轩辕王扔掉了手中的草梗,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此前,应该是从没有机会,和人说过这么多话。 为此她的精神很饱满。 “还问什么?” 岳擎天喃喃自问了句,笑了下:“我想知道,我的后代会怎么样。” “很好。” “很好?” 岳擎天眨了下眼:“就是很好吗?” “你想怎么样?” 轩辕王秀眉皱了下,盯着岳擎天看了片刻,欲言又止。 岳擎天问:“怎么了?” “没什么。” 轩辕王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唉,你不该来的。你的出现,终究还是会影响你的子孙后代。” 岳擎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那会儿,轩辕王可是和他说过,如果他逆天而行,子孙后代会男盗女娼—— “别怕。” 轩辕王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说:“你擅闯烈焰谷,后世子孙所受的影响,无非是要从豪门,逐渐向平民转换罢了。这个期限,应该是百年。” “百年?” 岳擎天长长松了口气,笑道:“呵呵,百年足矣。只要他们能安居乐业,是平民这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世世代代都趴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混日子吧?” “你倒是能看得开。” 轩辕王想了想,才说:“那么,我就多送你一句吧。岳家在逐渐走向平民化的过程中,是自你孙辈开始,止于你的重孙辈。你的重孙辈中,会出现一个女孩子。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看不出。” “看不出?” 岳擎天很是惊讶:“你也无法从我相貌上看出吗?” 轩辕王微微歪头,看着岳擎天的右耳处,秀眉轻皱:“你重孙辈的那个女孩子,在她十二岁后,就忽然隐入了一团迷雾中。那团迷雾,也不知道是从哪儿——” 说到这儿时,轩辕王忽然猛地抬手,在额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接着,她就仰天纵声狂笑起来。 狂笑声,经久不息。 在山谷内反复回荡,惊起了无数的夜鸟,叽叽喳喳的叫着,腾空而起。 岳擎天有些怕。 他实在搞不懂,轩辕王怎么忽然间失态了。 狂笑声中,有泪水自她脸上,哗哗地淌下。 “你、您究竟是怎么了?” 等她的笑声,终于渐渐止歇后,岳擎天才小声问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轩辕王边说,边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漏也!” 岳梓童心中灵光一闪,脱口问道:“返老还童,身体里藏着一条孽龙的人,果然存在!而且,他,他会和我的后代有关。您、你都看不透的那团迷雾,就是那个人不想让你看到,才施展出来的!对,对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 轩辕王脸上的笑容,慢慢被阴森所代替,缓缓地说:“幸好,你已经活不了太久。” “你没必要总是提醒我,我活不了太久的。” 岳擎天的胆子大了起来:“我就想问问,我能不能把我知道的这些,都送到外面去。” “你还能走出去吗?” 轩辕王上下打量着他,说:“来时的路上,有多么的危险,艰难,你该很清楚。” “那是我的事。” 岳擎天深吸一口气:“只要你许可我能把这些送出去,你就不用管我怎么怎么做了。” “好。” 就在岳擎天以为,轩辕王会拒绝他时,她却点了点头。 岳擎天大喜,道谢后就要爬起来。 轩辕王却说:“等等。” 岳擎天心中一跳:“怎么,你要反悔了?” “我知道你怎么把消息送出去了。” 轩辕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古怪的笑了下:“你身上,应该藏着一个能发出特殊音律的哨子。” 岳擎天脸色大变,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心口。 轩辕王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是不会夺走你的哨子,让你放在外面的雄鹰失去目标的。” 岳梓童满嘴的苦涩:“你、你怎么知道的?” 轩辕王抬头看着天,幽幽地说:“除了雄鹰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能飞跃这崇山峻岭?” “你,不会反悔了吧?” 岳擎天第二次问出了这句话。 轩辕王第二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如果你的鹰没有把东西送到你指定的地点,而是落在了别人手中。那么,你所效力的权势中心,就会在随后数十年内落败。” “什么?” 岳擎天脸色大变。 “我今天所说的这番话,都是绝密。” 顿了顿,轩辕王加重了语气:“也可以说,这个秘密,能左右谁来掌控此后的华夏。你不要怀疑我这番话的真实性,我没必要骗你的,就像我不会阻拦你。” 这个绝密,是轩辕王在祖龙的龙眼之处说出来的。 那么,绝密之中,就夹杂了太多的龙气。 任何人得到这份绝密,无论是岳擎天效力的权力中心,还是别的党派,甚至是东洋人,都会受到龙气的影响,成为让华夏百年后盛世安康的决策力量。 “你,如果能活着出去,你就是百年后华夏盛世的缔造者。” 轩辕王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很可惜啊,你的寿命只有不到三十六个时辰了。这件事,可是由你来做决定的。送,还是不送。” “送。” 这个字,是岳擎天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还能走。” “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爬上这座山?” 轩辕王指着龙角山,说道:“我敢保证,没有我的护送,你的下场就会像那些可怜的倭人。” 看着那些此时已经变成一片片的倭人们,岳擎天打了个冷颤。 他上山的速度很慢。 本该五六小时,就能抵达山巅的,愣是走了十多个小时。 当疲惫万分的岳擎天,终于攀登上龙角山的最高处时,太阳已经自东方升起了。 在攀爬过程中,轩辕王只是走在后面,状态悠闲,如履平地,却不曾有丁点要帮助岳擎天的意思。 就好像,她特别喜欢看人吃苦受罪那样。 对于这种没良心的——岳擎天当然懒得说话。 轩辕王也不稀罕和他说话,就是看着他。 天亮后,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不见了。 一头亮银色的秀发,也变成了黑色。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岳擎天都必须得承认,这就是个百年,不,应该是千年难见的美女。 只可惜的是,这却是个怪胎。 迎着朝阳,岳擎天深吸几口清冷的空气后,精神振作了很多,拿出贴身收藏的铁哨,放在嘴里用力鼓吹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个针尖大小的小黑点,出现在了红彤彤的太阳中。 黑点越来越大,掠过白雪凯凯的崇山峻岭,能让人看出是一只雄鹰了。 几声嘹亮的鹰叫声中,展开翅膀足有一米多长的雄鹰,扑簌簌地落在了岳擎天面前。 岳擎天单膝跪地,伸手抱住了雄鹰的脖子,就像抱着他的娇妻,低低的说着什么。 雄鹰的小脑袋,不住转动着,圆溜溜的小眼里,全是警惕神色的看着轩辕王。 轩辕王也在看着它,满脸的似笑非笑。 “鹰奴,你知道你这次的任务,有多么的重要吗?你,关系着我们的国运。一定,一定要完成任务。” 在鹰脖子上重重吻了几下,岳擎天把一个录音笔,塞在了雄鹰左腿的一个小管子里,有用蜡封好后,才拍了拍它的后背,低声说:“去吧,去吧,路上不要停!” 雄鹰没走,只是看着主人,仿佛在问他,什么时候走。 “我很快就会走的,很快。走了后,就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岳擎天笑了着,奋力把它抱起来,猛地抛上了天。 一声嘹亮的鹰啼中,雄鹰展翅高飞! 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不见了。 “它飞不回家的。可惜了,这样一只神骏的扁毛畜生。” 轩辕王终于说话了,淡淡地样子。 “为什么?” 岳擎天豁然转身,看着她,厉声问道:“你对它,做了手脚?” “呵呵。” 轩辕王轻蔑的笑了下:“只是一只神骏的扁毛畜生而已,我有必要对它做手脚吗?” “那,你怎么知道它回不了家?” “我不但会给人看相,还能给畜生看。” 轩辕王淡淡地说:“它活不了太久,这也只能怪你。” 岳擎天愣了下:“怎么能怪我了?” “你对它太好了。” 轩辕王耐心的解释道:“你们两个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鹰,可精气神却融为一体。你死时,它就会死。” 岳擎天脸色大变,接着笑道:“但只需一整天,鹰奴就能飞回中转站的。” “回不去。” 轩辕王摇头,再次肯定的说。 “为什么?” “因为,你不希望它回去。” 轩辕王笑了,笑容诡异。 第1253章 机密档案之光耀千古 “胡,胡说,我怎么就不希望鹰奴回去了?” 岳擎天的脸色,攸地变了下,神色有些慌张的问道。 轩辕王看着他的左臂,满脸不屑的摇了摇头。 岳擎天的左臂衣袖内,还藏了一支录音笔。 这支录音笔,才是真正关系到华夏国运龙脉绝密的录音笔。 方才被鹰奴带走的那只录音笔,只是个幌子。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宁听到这儿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已经讲了大半夜的秦玉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答:“人,都是有贪念的。” “人都是有贪念的?” 苏宁愣了下,随即恍然:“啊,我知道了!岳擎天,他想当华夏盛世的缔造者!” 那会儿秦玉关已经讲过了,轩辕王曾经对岳擎天说,无论谁得到这份绝密材料,谁就会成为华夏盛世的缔造者。 通俗点来讲,所谓的缔造者,就是开国君王。 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坐上那把椅子,而“最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句话已经够残忍了。 一个人要想成为将军,就要踩着不知多少人的尸体往上攀登,更何况是君王呢? 所以岳擎天身为一个正常人,能生起贪婪之念,希望自己成为华夏盛世缔造者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知道他的心思被轩辕王看穿,他都不是太相信,他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寿命。 他希望,他能带着这个绝密,离开昆仑山! 但他要想在活着出山,不被轩辕王所怀疑,那么就必须让鹰奴飞回去。 带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录音笔。 等他离开轩辕王后,就会立即吹起铁哨,让鹰奴再飞回来。 那样,他就会把真正的录音笔,放在它腿上,让鹰奴送回岳家。 可他的贪婪心思,却被轩辕王识破了。 在轩辕王那双清澈到让人心悸的眸子注视下,岳擎天慢慢地低下了头。 轩辕王说话了,叹了口气:“唉。如果你刚开始,就把真正的文件放在那只老鹰身上。那么,它真有可能在你死亡之前,送到它要送去的地方。可惜,你的贪婪蛊惑你,心存侥幸,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所以,你玩了花样。结果呢,就是导致你现在再召唤那扁毛畜生回来,放上真正的机密,它也没时间飞回你说的中转站了。” 噗通一声,岳擎天重重蹲坐在了地上。 接着,他就再次拿出铁哨子,拼命吹了起来。 他,终于肯相信轩辕王的话了。 鹰的眼力不但是当世所有动物中,最最敏锐的了,它的听觉,也是同样变态。 这没什么奇怪的。 就像你必须承认,鲨鱼能在上千海里之外,嗅到某处的血腥那样。 十几分钟后,鹰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红彤彤的太阳中。 “聊聊?” 轩辕王坐了下来。 “聊聊。” 整个人的精神,仿佛都被抽空了那样,岳擎天索性拿出录音笔,放在旁边,看着越来越大的鹰奴,声音沙哑的说:“聊,聊什么?” “这玩意,真能记录下我们所说的话吗?” “我可以拿脑袋保证,这是美国佬最新研制出来的。” “哦。” 不置可否的哦了声,轩辕王转移了话题:“就聊聊你在死之前的这十多个时辰内,都要做什么吧。” “能做什么?” 看着缓缓降落在身边的鹰奴,岳擎天满脸都是愧疚的,再次搂住它脖子,低低说了个对不起后,才回答轩辕王的话:“无非,就是在回去的路上,被野兽撕成碎片,成为它们的大餐罢了。” “不是这样的。” 轩辕王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你没机会下山的。” “为什么?” “因为,你要做我的新郎。” “什、什么!?” 岳擎天浑身剧颤,满脸见了鬼的样子。 如果轩辕王就是眼前这样,清纯美丽的不可方物,岳擎天就算再怕她,也会半推半就的—— 可她不是总这个样子啊。 昼女夜男! 白天是美女样,晚上却会变成男相。 这是她自己说的。 岳擎天现在对她的话,是深信不疑了。 尤其事关她自己的身份变化。 毕竟,没谁会喜欢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怪物的。 “我说,在你死前,你都是我的新郎。嗯,就是相公。” 轩辕王嘴角勾了下,说:“这也是你的命运,逃不掉的。” 岳擎天彻底地傻掉,都忘了给鹰奴换上真正的录音笔。 昆仑山,烈焰谷,轩辕王。 列代轩辕王的传承,与常人不同。 她们不会和谷内的帮众成亲,只会在每年的三月初三,只身出烈焰谷,去外面的山道上,静静等候她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无论那个男人年龄多大,相貌如何,又是做什么职业的,只要他是汉人,那么他就是轩辕王的相公。 他们会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席,成就好事,抵死缠绵到次日清晨,太阳升起之前。 其间,轩辕王会变。 随着昼夜的交替,从美女变为帅哥样——相公肯定会被吓个半死,还有可能会觉得恶心。 觉得她就是个魔鬼。 可却无力抗拒,只能深陷与她所营造出的温柔乡内,制止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 相公身死后,已经受孕成功的轩辕王,就会把他的尸体深埋,然后回烈焰谷。 千万别以为轩辕王舒服过后,就可以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当个小寡妇了。 她会在孩子出生的前一刻,死亡。 因她特殊的体质,她只能生女孩。 同样,还是因为她特殊的体质,才导致她生下孩子之前,就会痛苦的离世。 躺在棺材里。 这都是因为她的命格,或者说她的存在,本来就是逆天般的存在。 她本不该生养孩子的,但为了把生命传承下去,她却又必须这样做。 因为她不能像正常女孩子那样,绝经之前,随时都能怀孕。 特殊的体质,特殊的命格,只能让轩辕王在年满二十三岁后,这年的农历三月初三,才能排卵一次——此后,就别想再受孕了。 “她们要想改变这个逆天的命格,应该也要在得到黑龙后。” 秦玉关讲到这儿后,很是感慨的叹了口气:“唉,绝密资料中,没有这样说。可我觉得,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只要相信这个绝密资料的人,就能因此推断出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为证明自己的智商足够正常,苏宁连忙说了句,又追问:“后来呢?” “什么后来?” “你又在吊老娘的胃口,对吧?” 苏宁柳眉倒竖,右手伸向了老秦的左肋下。 老秦苦笑:“没有了。” 这份秦玉关有幸在二十多年前,看到的红一号绝密档案,到此就没有了。 但所有能知道这些的人,依旧能推断出后来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岳擎天被迫成了轩辕王的“相公”,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席后,抵死缠绵到了第二天日出之前,才在轩辕王满足的笑容中,不甘的吐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在和轩辕王成亲前,把真正的绝密文件,放在了鹰奴腿上,催促它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中转站。 只是万分可惜的是,因为岳擎天一时的贪婪心起,本该在次日太阳升起时,就能飞回中转站的鹰奴,却因为他吐出最后一口气,也从高高的天空中,颓然落下。 于是,那份承载着事关华夏国运龙脉的绝密资料,就被开启盛世华夏的缔造者拿到了。 再于是呢,华夏果然正如绝密资料上所说的那样,在经历最后的苦难后,终于破茧成蝶,让她自废墟中,再次屹立在了世界的东方。 光耀千古! 而这份被称为华夏一号绝密的资料,也被妥善收藏。 以书籍的形式。 这么多年来,除了华夏中枢那几位有数的大人物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了。 同样,没几个人知道八十年前失踪的岳擎天,会是现在京华岳家,女家主岳擎天的老爷爷。 岳家数十年的家族史,正如轩辕王所预测的那样,在岳擎天孙辈后,开始走下坡路。 有幸看过这份绝密资料的秦玉关等人,这才知道了会有来自黑暗轮回世界的灾星出现,去京华岳家,见到一个命格被迷雾遮住的女孩子。 这个来自黑暗轮回世界的人是谁? 不知道这些绝密资料的人,是绝不会知道那个人会是李南方。 只因档案中记载,八十年前的岳擎天,在和轩辕王抵死缠绵时,曾经问她,会不会把这些事,都告诉别人,她却说绝不会,一切都是天注定,她再也不敢违逆,只能算出那个人,是个早衰患儿。 未来会完美逆生长的,早衰患儿! 早衰患儿出现的机率,为八百万分之一。 这就证明每年出现的早衰患儿,不会太多。 在信息越来越发达的现代社会,要想搞清楚每年所出生的所有早衰患儿,很难吗?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早衰患儿,要与京华岳家有关! 无论李南方是从哪儿出生,只要他与岳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那么他就会成为龙腾诸人加倍关注,并培养的对象。 “为了培养那个小混蛋成才,当年正值花季年华的岳小桥,也就是抚养李南方长大的师母,才会嫁给现在的那个糟老头子。” 说到这儿时,秦玉关微微闭了下眼,轻声说:“最为关键的是,她并不知道这些,只能按照已经谢世的岳老意思,演了一场为爱情,不惜与家族决裂的好戏。从一个千娇百媚的豪门大小姐,去了那个穷乡僻壤。” “还真是苦了她。” 苏宁感慨的低声说道。 “受苦的,还有老谢。” 秦玉关笑了下:“还是为了那个小混蛋,当时自诩正值青春年少的老谢,才远去八百,过了那么多年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 “可你们几个呢?” 苏宁说:“这些年来,就活的轻松吗?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精神没有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 秦玉关沉默良久,才说:“这,可能也是我们几个的命运吧?” 第1254章 美丽皮囊下有魔鬼 很久,苏宁都没有说话,猫儿般的趴伏在丈夫的怀中,闭上眼静静倾听他心脏的跳动。 在别人看来,昔年纵横天下,嚣张异常——不嚣张,怎么能一口气娶了七八个老婆? 那么嚣张的秦玉关,这些年来基本淡出了那些原本关注他的人眼中。 偶尔在提起他时,基本都会不屑的撇撇嘴。 嘴下留情的人,或许还会说几句温柔乡,英雄冢之类的话。 总之,原先自凡是关注老秦的那些人,都已经他已经废了。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嚣张的玉面阎罗了,就是个整天泡在女人堆里寻欢作乐的虫子。 纸醉金迷的生活,早就磨平了他昔日的英雄气概。 没见他现在儿子女儿的生了一大窝,还怕老婆,出门身上超过十块钱的时候都少,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此人,早死。” 某个人在得知老秦的状况后,哈哈大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一个整天就知道生孩子,讨好老婆的男人,活着也是死了。 当然了,这些人在和老秦见面后,还会像以前那样尊敬他。 可尊敬这东西,也有真心的,虚伪的之分。 老秦不瞎,当然能看得出别人对他的尊敬里,夹杂了太多的水分,可他却毫不在意,而且还得意洋洋,说那些人其实在羡慕他——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他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呢? 非但是别人是这样认为的,就连老秦的这帮老婆,也是这种观念。 不过她们只会在心里惋惜,叹息,却绝不会指责啊,劝慰老秦能重展昔日雄风,再次笑傲天下。 因为成功的男人,很少有顾家的。 现在秦家老婆孩子一大堆,虽说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主,更不是没了男人就过不下的——还是有男人在身边好啊。 老秦为十丈软红所迷,堕落就堕落了吧,这样大家才能平安到白头不是?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只是老秦为迷惑别人的假象。 正如苏宁所说的那样,他心中藏着这个惊天大的秘密,二十多年来始终没有露出丝毫的风声,精神上担负多大的压力,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得到。 苏宁伏在丈夫胸前,倾听他心跳的动作,可不是十次八次了,至少得几百上千次。 但到底已经多久,没有倾听出丈夫的心跳声,居然是这样的亢奋有力了? 她已经记不清了。 或许,以前就算是发觉,也以为这厮心跳有力,是她给他带去的变化。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秦玉关,还是那个秦玉关。 玉面阎罗,还是那个玉面阎罗。 他的血,一直都不曾冷过。 他的豪气,从来都不曾失去过。 只因——特殊到让人发狂的任务,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 做一个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虫子,再也没有丁点的英雄豪情。 又有谁知道,一旦这个特殊计划正式徐徐拉开帷幕,秦玉关这只被圈养多年的猛虎,就会立即露出锋利的獠牙? 这些年来,他在暗中做了多少事? 中东,西非,南美,三大地区最出名的佣兵集团,都是他一手成立,培养出来的。 二十多年来的每个季度,他都会外出半个月,美名其曰逃离众母老虎的魔爪,独自去放松一下。 苏宁等人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却没谁当回事。 男人嘛,就算娶了这么多老婆,几乎成了被圈养的动物,可有时候也得外出去放风啊。 不然,他就有可能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 所以,苏宁等人就算知道秦玉关在境外培养了三支出色的佣兵集团,也没当回事,而是当做让丈夫放松的游戏——花钱? 好说啊,咱老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只要咱家老秦开心,别说是培养三支佣兵了,给他们配备当世最先进的武器了,就算再多花十倍,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能呆在家里,只要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只要能拧他的耳朵就能拧他耳朵——一切,都算毛了。 可当苏宁听完这个红一号的机密档案后,才知道老秦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培养的三支佣兵,到底是要做什么用的。 “你现在都明白了吧?” 轻抚着妻子柔顺的发丝,秦玉关低声问道。 “嗯。” 苏宁懒洋洋的嗯了声时,扭了下身子,就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随着她的动作,露出半截腰肢。 明明是五旬左右的妇人了,却依然拥有纤细的腰肢,白嫩有弹性的雪肤,这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老秦的这帮老婆,都是妖孽。 一个赛一个的妖孽,相互攀比谁的身材最好,谁的皮肤最细腻光滑,谁最能让家里那个混蛋更舒服—— 有些女人,并不是像某首歌里所唱的那样,岁月是把杀猪刀,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岁月不但没有夺走她们原本的美貌,反而给她们平添了年轻女孩子没有特殊魅力。 秦玉关对这种魅力的抵抗性,简直是低的吓人。 这不,苏宁才刚伸了个慵懒的腰身,他那儿就来劲了。 “不要。” “不要。” “不要——”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只是女人在绝大多数时候,说不要的意思就是要。 老秦这么懂女人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就不会小点声吗?” “你们还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老苏你卧室里的床还不够宽大吗,非得来客厅!” “姐妹们,大家联合起来,打死这对奸夫淫妇,以正门风!” 不知道是哪个老婆喊了句口号,枕头,拖鞋,甚至还有水杯,就从二楼走廊中下雨般的砸了下来。 个个准头奇准,砸在了那对正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的男女身上。 “草,要谋杀亲夫吗?” 脑袋上挨了一水杯的秦玉关,怪叫着刚要蹦起来,却被苏宁两条长腿缠住,喘着粗气叫道:“别,别理那些泼妇。” 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泼妇生气。 本来,叶小刀郎舅俩人不来家里的话,按照众姐妹早就排好的座次,今晚老秦要去四姨太房间里安寝的。 苏宁,昨晚上就被浇灌一次了,凭什么今晚又要霸占老秦呢? 还是恬不知耻的,直接在客厅地板上滚来滚去。 叫的声音还又这么大,估计整座秦家别墅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浪叫声。 平时,她这样叫,就叫吧,反正这么多年来,大家也已经习惯了她的不要脸。 可今晚家里还有客人啊。 不对。 叶小刀俩人可算不上是客人,只能说是诸美女用来寻开心的开心果。 无论小刀是客人,还是开心果,他都是外人。 现在老苏叫的这么大声,叶小刀俩人听到后,心里会怎么想? 那个混蛋,肯定听不出这是老苏叫的来。 因为老苏在叫床时的声音,和她平常说话时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 特别的娇媚,尖锐。 还他么的婉转悠扬! 如此一来,叶小刀俩人肯定会以为发出叫声的人,是诸姐妹中的某一个。 混蛋。 简直是太混蛋了啊。 明明是你自己在享乐,却让别的姐妹来给你背黑锅,遭那两个小混蛋耻笑。 让谁,谁能咽下这口气呢? 打死这对奸夫淫妇,必须打死他们。 不打死他们,就无法平息诸姐妹的心头恶气。 “草了,我们在做正事!” 被老秦护在下面的苏宁,刚开始时还不以为然,说不要管那些泼妇,可当一只水晶小拖鞋,精准砸在她脑门上后,疼地她再也受不了,尖声大叫了起来。 “办正事?哈,哈哈。姑奶奶只看到你‘被办’了,可没看到有什么正事。” 客厅里的灯,早就亮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姐妹们,冲下去帮老苏办正事啊!” 从者云集,一帮露着粉腿藕臂的美妇人,高举着枕头等东西,赤着脚丫冲了下来。 被群殴者发出的惨叫声,更加的刺耳尖锐,直冲云霄。 “姐夫,你还在睡啊?” 早就被叫声惊醒的马刺,如果不是叶小刀的鼾声始终没停,估计在刚听到动静时,就抄起枕头下的家伙冲出去了。 这谁呀,如此的大胆,居然敢在秦玉关家里闹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睡在旁边床上的叶小刀始终没动,心中惊疑不定的马刺,也唯有强忍着。 直到女人的叫声很凄厉后,马刺才翻身从床上坐起,提醒姐夫,赶紧出去看看吧。 “堵住耳朵。” 眼睛都没挣开的叶小刀,这样说。 “什么?” 马刺愣了下。 “我说,让你堵住耳朵。” 叶小刀张嘴打了个哈欠,又翻了个身后,喃喃地说:“天塌下来,也不要管。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千万不要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姐夫。我觉得还是出去看看吧,不然会死——” 马刺刚说到这儿,一只拖鞋就在黑暗中嗖地飞来,砸在了他左脸上。 “麻了隔壁的,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呢?” 叶小刀骂道:“再敢唧唧歪歪,下次飞过去的就是刀子。” 他都这样威胁了,马刺哪敢再唧歪? 唯有用手捂着脸,乖乖躺了下来。 天真的马刺瞪大眼睛,望着已经蒙蒙亮的东方天际,久久地不能入睡。 隋月月睡的很香甜。 橘黄的小夜灯下,她的脸蛋红扑扑,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修长的双腿,夹着李南方的左腿,脑袋钻在他左腋窝下,手放在他胸膛上。 她的五指纤长,白嫩,指甲上涂着墨蓝色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色泽。 本来,无论是黑色,还是蓝色,都算是妖异的颜色。 可却颇受女人的喜欢。 在美甲店里,被人看好的艳红色指甲油销量,远远不如墨蓝色。 由此可以推断,很多女人都希望自己是一个妖精。 李南方喜欢仙子,也喜欢妖精。 反正只要是美女,他都喜欢——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在香艳美梦中的美女,心里一个劲的向上冒冷气。 睡梦中的隋月月,是这样的美。 但在这副美丽的皮囊下,却隐藏着一个野心勃勃的魔鬼。 (看看明天再恢复四更吧,今天卡文,要死) 第1255章 男,为悦己者容 帮,帮帮。 敲门声响了很久,李南方才睁开了眼睛。 这要是放在以前,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时,他那根警惕神经就会猛地绷紧,把主人从美梦中拉出来了。 他没设防。 在这儿,设防有必要吗? 当初他在走山路,想要突然袭击人隋月月时,已经被人家生擒活捉了的现实提醒他,设防实在是没必要。 还是在酸爽过后,该睡就睡吧。 睡他个天翻地覆,不知今夕是何年,一觉醒来后才发现昨晚之前发生的那些都只是一场梦,最好。 他依旧躺在岳家别墅,小姨为他“精心准备”的那张木板床上,窗外传来岳梓童外出晨练时的脚步声,看着天花板发愣片刻后,才惬意的叹了口气——真那样,多好? 多好! 可惜,他在醒来之前所遭遇的那些事,都不是梦。 而是铁一般冰冷的现实。 有着混吃等死“宏伟心愿”目标的李南方,被隋月月的野心绑架,任他本事再大,当前也只能呆在金三角,被当个傀儡那样的摆布,利用价值被可劲儿的压榨。 不过李南方不恨隋月月。 要恨,只能恨他自己的有眼无珠。 如果他能早就看清楚隋月月的真面目,又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还真是丢尽了老李家上溯十八辈祖宗的脸啊。 幸亏李南方的姓氏,还有待参考,笃定。 太阳光很亮。 目测当前应该在十点左右。 昨晚太劳累了。 在溶洞前的悬崖上,大力鞭挞了隋月月一番后,回到竹楼中的前半夜,始终都在做那种事。 隋月月是个魔鬼。 能读懂李南方心思的魔鬼。 她知道李南方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所以当他粗暴的进攻时,她完全一副不堪忍受在受罪的样子,凄厉的叫声,估计能顺风飘出八百里,更是哭着求饶,最后嗓子都嘶哑了。 无论她是在演戏,还是本能的反应,她都让李南方从中获得了满满地报复快感。 李南方在报复过她后,对她的恨意,就会减少一些。 无论他有没有看出隋月月是故意为之,总之身体很爽,心里更爽。 隋月月的叫声,仿似还在耳边回荡。 她却早就不在身边了。 天刚亮,李南方睡下没多久,她就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走出了房间。 她要开国! 即将成为一国之主的隋月月,怎么可能会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睡眠中呢? “进来。” 刚睁开眼就被阳光刺痛眼睛的李南方,逐渐适应了光线后,才慢慢睁开眼,懒洋洋的说道。 他在刚醒来又闭上眼的这段时间内,想了很多。 门外那个敲门的人,好像知道他已经醒来了,正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继续敲门,而是耐心的等。 直到听到他说进来后,才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是爱丽丝。 也唯有爱丽丝,才会在这栋竹楼内,用刚才那种敲门的节奏。 隋月月已经告诉过李南方了,能来这栋竹楼中的人,只能是她,爱丽丝和陈晓。 如果是隋月月,她不用敲门。 如果是陈晓——陈大小姐进人房间时,应该很少有敲门的时候吧? 正因为知道是谁在敲门,所以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李南方,才没有任何的动作。 身无寸缕,无论昨晚有多劳累,只要睡眠充足,某个东西就会昂起来的样子,确实有损李老板的形象。 不过,当着爱丽丝的面,就被隋月月逆推过的李南方,在她面前还需要保持形象这东西吗? 没必要。 不但他觉得没必要,爱丽丝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她在看到李南方这样子后,只是飞快的看了眼那儿,就低下了头。 爱丽丝是来伺候李南方起床的。 手里捧着一身新衣,从里到外,从头到脚。 衣服是李南方酷爱的藏青色立领中山装,深蓝色的衬衣,平底大头皮鞋,灰色袜子。 每当李南方穿上这身衣服在照镜子时,都会陶醉的以为,他比李连杰主演的陈真,更像陈真。 可是现在,当他再看到这款衣服时,却徒增了一股子羞辱。 女为悦己者容。 这句话大家都知道,意思是说,女人之所以穿着打扮的光鲜照人,就是取悦于她所爱的男人。 那么现在呢? 隋月月希望李南方能穿的人模狗样儿,让她看了舒心。 “十点多了,要不要起来?” 爱丽丝迈着碎步走到床前,低声问道。 李南方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那身衣服过了很久,才问:“爱丽丝,我是不是特别的无能?” “啊?” 爱丽丝可没想到,李南方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呆愣了下后,才连忙摇头:“不,不是的。你、您怎么这样说呢。在我心里,您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言人。” “别哄我开心了。” 李南方懒洋洋的笑了下,翻身坐起,点了一根烟:“如果我真无所不能,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从李南方的笑容中,爱丽丝清晰感受到了他此时的颓丧,嘴角微微抿了下:“华夏有句古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据我所知,你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关羽,就是大意失荆州的。” “呵呵,没想到你对华夏文化还很了解。” 看到李南方开心后,爱丽丝连忙又说:“这段时间来,只要有空闲,我就研究华夏文化的。” 华夏文明已有五千年,文化博大精神,明显不是爱丽丝这种半路出家的,在大半年内就能研究透彻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努力的去研究华夏文化,只因李南方。 女人唯有全心全意去对一个男人时,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道理很简单,李南方当然能懂。 看着一脸恬静的爱丽丝,李南方闭上眼,伸手抓过毯子,盖在身上时轻声说:“我很没用。” 就算去年时,李南方接纳了爱丽丝,但也只是因为她是大卫哥的礼物,因为她的美貌。 却从没有——爱过她,最多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罢了。 确切的来说,是曾经占有过的一个女人。 至于以后她过的怎么样,李南方在闲得无所事事时,也许才会偶尔想到她。 以前是这样。 现在,也是。 可爱丽丝,却在被他占有的那一刻起,就把他当做了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无论她是不是被迫的。 当一个很牛比的男人,在无比崇拜自己的女人面前出丑后,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更何况,李南方所出的丑,大到女娲娘娘用五色石子都无法弥补。 所以,他实在没脸见人爱丽丝。 觉得他当前的样子,是这样的丑陋。 “不,您不是没用。您只是大意,大意而已。” 爱丽丝说着,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可李南方依然能听到沉闷的咚声。 他睁开眼,犹豫了片刻,右手才伸向了爱丽丝的脸。 花瓶般的女人脸上,依然是珠泪点点:“无论您遭遇了什么,接下来又要被迫做些什么,您男人的尊严,被践踏到体无完肤,可您在我的心里,却依然是无法代替的天。” 说着,她抬手捂住了脸上那只手,不住地哽咽:“我敢向上帝发誓。不但是我这样认为的,还有许多人也是这样认为的。您想想陈晓,想想樱花,想想远在大陆京华的岳总。还有很多,很多人,都不会因为您一时的大意,就觉得您无用。” 李南方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 爱丽丝说的没错,无论他是不是大意的,可他在陈晓,在上岛樱花,在岳梓童——还是算了,对他特别尖酸刻薄的小姨,可不会因为他大意被人生擒活捉当人质来换取好处后,还会大度的原谅他。 不把他咒死,就已经在埋怨老天无眼了。 可这有什么呢? 只要有一个人觉得李老板就是她的天,他就不该就此颓废,消沉下去。 他该重新振作起来,真男人那样。 反正自从他有生以来,所遭受的沉重打击,也不是这一次。 真男人那样的李南方,再三婉拒了爱丽丝伺候他洗澡,穿衣的爱心,去浴室内冲凉了。 爱丽丝很听话,整理好床铺后,用湿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出门左拐,前行十五米后,爱丽丝站在一扇门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后,才抬手轻轻敲了敲。 隋月月那略带沙哑,却更动听了些的声音,自房间里传来:“进来。” 爱丽丝开门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银灰色职业套裙的隋月月,正站在东墙下,右手无意识的捏着下巴,抬头看着墙上的一副地图。 这是一张比例放大多倍的地图,甚至精确到了每一条街道。 金三角的地图。 地图上很多地方,都有用红笔点的小点。 爱丽丝很清楚,这些红色小点的每一个,都代表着十个人。 这些人,都是月姐的手下。 近百个小红点,已经不少了,可在地图上却显得那样单薄。 要想用近千人来控制面积多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金三角,和平时期还是可以的。 现在是和平时期吗? 当然不是。 在隋月月灭掉其它三大区老大时,和金三角接壤的三国,就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 尤其是老国,更是把布防在和泰国边境线上的某王牌团,给调了过来,进驻了特区。 隋月月的野心,套用华夏一句成语,相当的恰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三国如果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那么他们也没理由存在这么多年了。 “唉,还是人太少了啊。” 隋月月看着地图,幽幽叹了口气。 金三角地区的人口密度,还算可以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月姐这样的野心,希望能在此创建一个新的国度。 当前大家的日子虽然很贫穷,但最起码能活下去啊。 真要是帮月姐建国——暂且不说缅泰了,单说一个老国,就能把隋月月给搞得焦头烂额。 不过隋月月依据斗志昂扬。 因为她坚信,马刺能圆满的完成任务。 第1256章 睁大眼,认真看 “我一定能成功的。” 隋月月攥了下拳头,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爱丽丝已经帮她把咖啡杯里续了水,双手端了过来。 接过杯子,隋月月淡淡地问:“效果怎么样?” “效果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好。当前,他正在洗澡。” 爱丽丝微微低着头,看着月姐那只已经脱落大半个秀足,在低空中来回游荡的细高跟小皮鞋,声音程式化的回答。 程式化的意思呢,就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不带有任何的个人情绪色彩。 “嗯,这件事也唯有你去做,才更合适。如果我是李南方的话,在看到你那副样子后,也会被激起要振作起来,保护你的雄心。爱丽丝,你很不错。” “这都是月姐您的栽培。” “我们是姐妹,没必要这样客气的。” 隋月月笑着,抬手拍了拍沙发旁边:“来,坐下说话。” “爱丽丝不敢。” 爱丽丝摇头,脸色依旧平静。 隋月月微微皱了下眉头,被用眼角余光观察她的爱丽丝看到后,连忙走过来,坐在了她身边。 “爱丽丝,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 隋月月抬手,示意要说话的爱丽丝闭嘴:“那是因为你觉得,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该对当前的环境十分的满意——你说什么了。大声点,我听不到。” 爱丽丝还是盯着那只来回游荡的细高跟,声音提高:“不是十分,是万分。” “万分?” 隋月月微微晒笑:“呵呵,你说的也对。毕竟对你这个花瓶来说,能够依托给李南方,就已经是你祖上烧高香的结果了。毕竟他不是那些喜新厌旧的混蛋。即便是,也不会把你再随便的送出去,牟取一些利益。” “我是真心爱他的!” 爱丽丝猛地抬起头,勇敢的和隋月月对视着:“就算他为了利益,把我当礼物送给别人,我对他的爱,也不会减少一点。更不会,去蓄谋伤害他。” 对于爱丽丝居然敢和自己顶嘴的大胆表现,隋月月没生气,也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两个女人对峙着。 足足过了一分钟后,爱丽丝率先低下了头,抬手捂着脸,轻声哭泣了起来:“我、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能被人当做人看待,而不是一个礼物。月姐,您不知道。在遇到他之前,我已经向上帝祈祷了很多年。上帝垂怜我,才给了我想要的。可您,却又残忍的把这些夺走了。” “我承认,你是真得爱他。” 隋月月嘴角勾了下,继续说:“其实,当初白大卫在把你送出去时,随便送给任何一个男人。无论那个男人是年轻的,还是个糟老头,只要能把你当做个人看,你都会死心塌地爱上他的。爱丽丝,我说的对吗?” 爱丽丝没回答,只是捂着脸哭泣。 双肩不住地抖动着。 隋月月也没逼着她回答,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当然了,李南方更值得你去爱,不然那天你也不会试图刺杀我。” “月姐,收手吧。我虽然只是一个没资格得到人爱的花瓶,可我却觉得,您要想实现梦想的机会,相当的渺茫。” 爱丽丝用力擦了擦脸,放下手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您实在没必要为了渺茫的梦想,就失去他,失去当前来之不易的一切。我发誓,对着上帝。” 她举起了右手,非常认真的说:“如果您能及时收手,我就算是死,也会求他原谅您。那样,我们就能重新过上以前那种幸福的——”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爱丽丝的话。 甩了甩有些生疼的右手,隋月月看着脑袋歪倒一边,嘴角有鲜血溢出来的爱丽丝,面无表情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和我说这些?你以为,你在李南方心中,真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爱丽丝伸出舌尖,刚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就觉得头发猛地一疼。 身高一米七的隋月月,拽着爱丽丝头发,犹如探囊取物那样简单,把她拉向了西墙那边。 爱丽丝身高可是超过了一米八,无论是个头还是体重,都能轻松碾轧隋月月。 可现在她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弯腰低声哭泣着,任由隋月月好像牵着一匹大洋马那样,向前走。 泪水洒落在红色实木地板上,在阳光下溅起时,泛起五彩的斑斓。 来到西墙根下后,隋月月左手揪住遮住墙的白布,猛地一拉。 随着刺啦一声响,白布被拉开后,露出了墙上的液晶大屏幕。 砰地一声,隋月月掐住爱丽丝的脖子,把她的脑袋重重碰在了屏幕上,也不怕碰碎了。 疼地爱丽丝眼前金星直冒,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时,隋月月冷冷地说:“跪下。” 绝对是条件反射般的,隋月月的话音未落,爱丽丝就重重跪倒在了大屏幕下。 “闭嘴,不许哭泣。给我抬起头来,睁大眼,认真地看。” 隋月月接连吩咐了几声,转身走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遥控器。 爱丽丝用力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再哭泣,刚抬起头,眼前就是一亮。 大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是一个女孩子。 相当意气风发的美女,眉梢眼角间,都带着欠揍的跋扈。 “认识她吗?” 隋月月阴恻恻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虽说因为角度的原因,爱丽丝抬头看画面时很不得劲,可依然努力的去看。 她从没在现实中,看到过这个女孩子,却不止一次的看过这张照片,听月姐介绍过。 这么有性格的美女,除了李南方他小姨之外,还能是谁? 现在,月姐又一次给她介绍,这位美女是谁了:“她叫岳梓童,现年二十三岁。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今年也就是刚大学毕业,正在为找一份舒心的工作跑断腿。可她呢?在两年之前,就已经是青山开皇集团的总裁,身价过亿了。现在,她更是大陆京华某个豪门的家主。夸大了说,她随便跺跺脚,就有可能引发一场地震。” 隋月月说的这番话,爱丽丝也早就听说过了。 所以她才不明白,月姐为什么要再说这些。 但隋月月接下来的话,让她明白了:“但你肯定不知道,她在十二岁时,就已经许配给李南方当未婚妻了。十六岁时,就已经成了华夏国安的一个特工。” 岳梓童多大时,被家人许配给李南方当未婚妻,又是多大时,成了一名国安特工等等——爱丽丝觉得,她没必要知道这些。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就因为她详细了解过岳梓童后,就能把她取而代之,成为最让李南方放不下的那个女人吗? 隋月月没给她解释什么,遥控器轻点了下。 屏幕一闪,画面换了。 这次是个堪称妖媚狐狸的女人。 爱丽丝也曾经听月姐说起过,她叫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不但是大陆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更曾经是金三角南区的前前任老大。 “你只要给我记住,贺兰小新是李南方在公开场合下,昭告了的御用情人。” 隋月月说着,遥控器再次轻点。 画面再闪,人物变了。 这是一个身材相貌都不输给贺兰小新的成熟美少妇,平视着远方的双眸里,带着看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冷傲。 “认识她是谁吗?” 隋月月走到了爱丽丝身边,也看着那个女人,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嫉妒之色。 这个美少妇,爱丽丝还真不认识。 唯有摇头。 “那你给我记住了。她叫龙城城,出身我国明珠龙家,嫡系大小姐,曾经是岳梓童的堂嫂。” 隋月月嘴角下撇了下:“现在我才知道,她已经给李南方生了个儿子,叫龙南城。” 爱丽丝蓄满泪水的眼里,浮上了明显的惊讶之色。 隋月月无声冷笑了下,遥控器再换。 屏幕每次一闪,都会换个人。 每一个人,都是女人。 这些女人,或冷傲,或妩媚,或清纯,或飒爽,或野性。 但无论哪一个女人,都是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想忍不住要当街霸占她的。 这些女人,都是隋月月花大精力,才把她们调查清楚的。 如果李南方在这儿,肯定会做出一副目瞪口呆样:“挖槽,老子招惹了这么多女人了?” 除了岳梓童,贺兰小新,上岛樱花三个人之外,其他那些女人,爱丽丝一个都没见过。 可其中有几个,她却是在欧洲时,就已经闻名已久的了。 美国奥纳巴家族,在世界上号称是金融小魔女的苏雅琪儿。 英三岛雅萍集团的执行总裁,在欧洲商业圈内被誉为最美总裁的艾薇儿。 据说在T型台上每走一步,就会有上百万美金进账的国际超模克劳馥。 神秘可怕到提到她的名字,就会让啼哭小儿闭嘴的人贩头子汉姆。 “这些人,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隋月月逐一把这些女人介绍过后,拿遥控器点着最后一张照片:“据完全可靠的消息,这个汉姆也已经为李南方生了个儿子,名叫李汉。” 爱丽丝慢慢地闭上了眼,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 她终于明白,隋月月为什么要给她介绍这些女人了。 月姐是要她看清楚,除了她所熟悉的月姐,上岛樱花之外,李南方外面还有这么多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除了闵柔和蒋默然之外,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在这些优秀到让人羡慕的女人面前,爱丽丝凭什么,能和人家在李南方那儿争宠,夺爱? “在她们面前,你就是个渣。你凭什么以为,李南方有这么多出色的女人,就会把你看在眼里?” 隋月月的话,就像一根钢针,狠狠刺进了爱丽丝的心尖上。 娇躯,猛地颤抖了下。 爱丽丝虽然口口声声说,只要李南方不把她当礼物送来送去,能给她平淡的生活,哪怕不再她身边,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有哪个女人,会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第1257章 让他发现你的美 隋月月俯身,左手到背在后腰上,右手纤纤食指,挑起了爱丽丝的下巴。 爱丽丝被迫抬起头,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睁开眼,看着我。” 隋月月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妖异。 爱丽丝不敢反抗,唯有睁开双眼,碧色双眸就像一泓清水。 “对,保持这个姿势。不许乱动,要乖。” 隋月月说着,邪魅的笑了下,右手顺着爱丽丝的衣领子,慢慢地伸了下去。 爱丽丝娇躯顿时颤抖了起来,随着隋月月揉捏的力道。 有可能是鬼上身了。 要不然的话,性取向非常正常,甚至大半年没碰男人都不想的隋月月,也不会跪在爱丽丝面前,动作温柔的开始脱她的衣服。 很快,爱丽丝上身的衣服,包括那两个被一根丝带相串的布片,都落在了地上。 在很多有经验的男人看来,金发碧眼的东欧美女,才是老天爷的得意之作。 她们有着最最迷人的身材,相貌。 如果脑汁再多点,就堪称完美了—— “真美。我都嫉妒了啊。” 隋月月喃喃地说着,闭上眼,微微嘟起的红唇,慢慢贴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爱丽丝不知道她想干嘛,唯有忍着。 直到她吐出鲜红的舌尖,舔在爱丽丝的脸上后。 爱丽丝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 果然,隋月月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舌尖从她眼睛上轻舔着一路向下,经过她修长的脖子,精致的锁骨,最终来到一座雪峰上时,收住了那颗红宝石。 爱丽丝的性取向,也很正常。 她非常厌恶一个女人这样撩拨她,可她又偏偏不敢反抗,唯有强忍着。 只是在隋月月的努力下,她能忍多久? 没有哪个女人,能在这种近乎于邪恶的撩拨下,还能保持该有的理智,和冷静。 欲望,就像引诱夏娃犯罪的毒蛇,让爱丽丝情不自禁的吃下了那个红苹果。 很快,她脑海中就浮上那天在溶洞中的一幕,再也无法控制,唯有脑袋后仰,半张着的嘴里,发出轻吟声。 娇躯,也有了不规律的悸动。 相比起其他人种来说,金发碧眼的东欧美女,快乐的感觉来的更轻易,也更猛烈。 可就在爱丽丝情不自禁间,用力抱着隋月月的头,向前挺胸时,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却是隋月月咬了她一口。 力气不是很大,却足以让爱丽丝从情乱中蓦然惊醒。 “好香。” 隋月月这才吐出嘴里的红宝石,轻佻的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爱丽丝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轻泣着,金色秀发落在了膝盖上,双肩不住地耸着。 隋月月抬手擦了擦嘴,声音恢复了爱丽丝所熟悉的冷淡。 自然,也带上了让她不敢再继续哭泣的威严:“我只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不忍心这么一具美丽的躯体,却因为无法及时得到男人的滋润,就这样老去。你们家上帝,把你造的这样漂亮时,就已经指定李南方为唯一的维修工,来维护你永葆青春了。可你,却想违逆你家上帝的意愿。在明明有机会争取李南方时,却放弃了。” 无论是大卫哥,还是隋月月,都能确保爱丽丝只能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李南方。 但隋月月刚才已经给她展示过了,李南方身边的女人——你妹的,鬼才知道他怎么能招惹那么多。 而且,基本上个个都优秀到让单身狗发狂。 所有的女人,就算最最没什么背景的闵柔,蒋默然,也和李南方有着电焊都无法分割的爱情。 可爱丽丝呢? 她只是大卫哥为讨好李南方,才送出来的花瓶。 李南方如果是个找不上老婆的单身狗,铁定会好好珍惜她,疼爱她的。 李南方,是那种找不到老婆的单身狗么? 不是。 不但不是,而且他身边那帮女人,正如隋月月所说的那样,基本就没一个善茬。 指不定现在脑子里所想的,就是该怎么排除异己,独霸李南方呢。 如此一来,好像一块肉骨头的李南方,哪儿还有心思和精力,来考虑一个花瓶? 于是乎,爱丽丝唯有在望眼欲穿中,变成传说中的深闺怨妇,逐渐的老去。 当前这具让隋月月都嫉妒的娇媚容颜,魔鬼身材,就像缺水的花儿,慢慢地凋谢。 女人爱惜自己的身材相貌,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是甘心当花瓶的爱丽丝,也是如此。 此前她抱着只要能安稳度过这一生,就心满意足的想法,那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想到这一点。 现在,隋月月提醒了她。 让她蓦然惊醒:“哪怕只为娇媚容颜,我也该争取李南方的。” “明白了?” 看到爱丽丝在无意识中,用力抿了下嘴角后,隋月月就知道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美女为了永葆如画容颜,万死不辞! “我、我明白了。” 爱丽丝艰难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问道。 隋月月开心的笑了:“那,你会怎么做?” “还请月姐提示。” 爱丽丝再说话时,声音已经流畅了许多。 “你唯有让李南方发现你的美。” “让他发现我的美?” 爱丽丝有些茫然。 在她看来,她全身上下,都被李南方看遍了,摸透了,用过了——这具娇躯的美,相信他就算闭着眼,也能从脑海中想象到,哪儿还有美,让他去发现? “蠢货。” 隋月月撇了撇嘴:“如果你以为,女人的美,只是单纯的容颜,身材,那男人们又何必对那些或冷艳,或野性的美女,总是流哈喇子,让做什么事,就去做什么呢?倒不如花钱买个充气娃、娃呢。” “气质。” 爱丽丝终于明白了。 隋月月又笑了。 笑容里带着让男人想征服的桀骜。 不错。 就是气质。 一个没有气质的女人,再美,也只是一个花瓶。 花瓶再美丽,有几个男人为之着迷,无法自拔? “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有您这样的气质?” 爱丽丝抬手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有气质吗?我没有。最起码,现在我没有。我,只是个相貌不错的村姑罢了。” 隋月月转身走到窗前,推开了一扇窗:“但当我成为这块土地上说一不二的女王,那么我所拥有的气质,就足可以让全天下的男人,都为我发狂。爱丽丝,我知道你现在对华夏文化如痴如醉。那么,你就该知道一句话。” 孟子说:“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 意思是说呢,地位和环境可以改变人的气质,奉养可以改变人的体质。 现在的隋月月,表现再怎么出色,也只是个毒枭。 可如果她真成了一国之主呢? 用不了多久,她自身的气质,就会像她所说的这样,让全天下的男人为之疯狂,着迷。 女人要想改变男人对她的眼光,首先就要先改变自己的气质。 隋月月的眼前,徐徐浮上她成为一国之主后,走在国际舞台上,整天被鲜花和掌声所包围——唯有那样,她到死时,才不会因为虚度一生,而遗憾。 也唯有那样,窗外那片罂粟花海里的男人,才会以得到她,而自豪! 李南方被爱丽丝叫醒,洗漱完毕后就找到了陈晓,带她漫步在罂粟花海中。 不是在内地,而且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陈晓在双手抱着李南方的胳膊,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时,没有丝毫的顾忌。 估计这死丫头,暗中都在感激月姐,能把她带来金三角了吧? 因为在这儿,她才可以借着需要他保护的借口,光明正大的楼抱着他,不用担心会被陈大力看到,更不用担心李南方会教训她,要好好学习,当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好孩子。 “如果他对我,就像现在对陈晓这样,多好。” 隋月月望着花海中的那两个人,下意识的这样想时,背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爱丽丝也走了过来。 隋月月看都没看她,轻声问:“羡慕吗?” “羡慕。” 爱丽丝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该怎么做,才不用羡慕那个小丫头。或者说,把她给取而代之?” “紧随月姐您的脚步走。” “对。” 隋月月用力点头,转身看着她:“爱丽丝,自李南方走后,金三角就是我们两个人在打理。我负责拓展疆土等人事调动,你负责财务这一块,从没有出过查错。我们在工作上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爱丽丝回答说:“我本身,就是国际名校的金融系高材生。我有能力,也有信心,帮月姐您打理好未来的帝国。” “我能相信你吗?” 隋月月握住了爱丽丝的双手,语气诚恳的问道。 爱丽丝没说话,挣开隋月月的手,从旁边冰箱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割破了左手食指。 鲜血滴落时,她说:“我如背叛月姐,就让我世世代代,都当个毫无尊严的花瓶,被人送来送去。” 血誓。 血誓在东欧地区,是最郑重的宣誓方式。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妹,是我未来帝国的财务大臣。” 隋月月再次双手握住她,双眸亮的吓人:“我敢保证,当我们共同努力,实现了今天的愿望后,李南方就会发现,原来,他从没有真正得到过你。你该知道,这种感觉对于占有欲相当强烈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会竭尽全力的,来征服高高在上的帝国财务大臣。” 爱丽丝说到这儿后,兴奋的娇躯直颤:“月姐,不,我尊敬的女王阁下。您的财务大臣爱丽丝,已经迫切希望这一天的到来了。” 李南方却一点都不迫切,岳梓童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到来。 他希望,应该已经启程的岳梓童,在半路上忽然发现,为了区区一个人渣,堂堂的岳家主,实在没必要冒险来金三角。 (明天恢复四更,状态很差劲,见谅!) 第1258章 讲义气的陈晓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按说李南方现在的妻子是花夜神,岳梓童再怎么和他藕断丝连,当前身份也只是他小姨罢了,他这次因大意不幸被隋月月活捉,肯定会感觉很丢人,不想让老婆看到才对,怎么会在意小姨她老人家呢?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岳梓童在李南方的心目中,依旧占有花夜神不能动摇的地位。 人在出丑后,最怕就是被自己所在乎的人看到,这也是很正常的心态。 所以李南方才不想岳梓童过来,希望她在来时的路上,忽然想明白,小外甥这种无可救药的人渣,实在资格值得她以堂堂岳家主之尊跑来冒险。 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比方肚子疼啊,大姨妈来了—— 反正就是不良于行了,必须得打道回府,去总院检查身体后再住院,等李南方离开金三角后,再以长辈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悉心教导也好,冷嘲热讽也罢,他发誓都会俯首帖耳的样子。 “大叔,你在想什么呢?” 抱着李南方胳膊的陈晓,伸手摘下一朵罂粟花,放在鼻尖处嗅了嗅,满脸的陶醉状。 “我在想,该怎么把你送回家。” 李南方右拐,带着她走向北边的太阳伞处。 罂粟花海中,有块大约十几平米的空地,花砖铺就,上面摆着圆桌,白色藤椅,还有美酒,果盘香烟之类的。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躺坐在藤椅上,闭着眼嗅着醉人的花香,享受着轻风的抚摸,思考生命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这个深奥的问题。 最好是再有个美女陪伴,给轻轻捶腿砸背的,适当时可以做点让神仙都羡慕的事——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这块地方是当年贺兰小新特意开辟出来的,很多荼毒世界人民的想法,是从这儿想出来的呢。 对这地方,李南方也有着很深的感情啊。 他么的,两次来这个地方,都是被人给挟持来的。 真是让人不堪回首啊。 恍惚间,李南方居然看到有个美少妇坐在那儿,娇媚的对着他笑。 “新姐。” 李南方低低叫了一声时,胳膊被人剧烈摇晃了起来。 他这才从恍惚中醒来,却是陈晓在打秋千似的猛晃他胳膊:“大叔,你掉魂儿了?和你说话,也不理。” “哦,那个什么,我在想事。” 李南方强笑了下,问道:“你和我说什么了?来,坐下说。老大不小的女孩子了,再过几年就要找对象了,不要随便和我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说什么呢?搂搂抱抱的,这算搂搂抱抱吗?我只是挽着你胳膊而已。再说,我也没打算找对象。” 陈晓微微掘起嘴巴,故作天真状的说这些时,眼角余光始终在观察李南方的脸色变化。 李南方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心中低低叹了口气,陈晓松开他的胳膊,把椅子往他身边搬了搬,挨着他坐了下来。 “吃水果。” 李南方随便拿起一支香蕉,递给了陈晓。 水果很新鲜,看来每天都有专人来负责这边的卫生等事。 陈晓接过香蕉,随手放在桌子上后,问:“大叔,你刚才在说该怎么把我送回家,什么意思呢?” “就是让你回家啊,能有什么意思?”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这才总算回过神来:“难道你还想在这鬼地方呆下去吗?” “这地方,其实也不错啊。” 陈晓双脚搁在桌子上,晃着脚尖,四下里看着悠悠说道:“看,这天多蓝,云多白,风多轻,人多——好。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即便是在这儿过一辈子,可以不是不可以的。大叔,你不回去吗?” 最后这句话,才是陈晓想问的。 李南方刚才说,在想该怎么把她送回家。 把她送回家的意思呢,就是只把她一个人送回家,李南方却不走。 陈晓和隋月月翻脸后,可是被吓了个半死的,恨不得立即化为一道光,一道电,嗖地飞走了。 可李南方出现后,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她知道李大叔也是被竹楼内那个蛇蝎女巫,给抓来的。 虽说李大叔的双腿并没有被锯掉,但依着陈晓的智商,还是能想出他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应该是被隋月月逼着签定了若干个不平等条约,才肯答应放她走。 在陈晓看来,李南方能来金三角,就是为了救她的。 她在他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不然,依着李南方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被隋月月生擒活捉,差点把双腿都锯掉呢? 这都是因为李大叔忧心她的安全,才急中出错,让隋月月的诡计得逞。 陈晓就是隋月月迫使李南方来此,并留下的人质! 他们俩人中,只能有一个人离开。 别看陈晓把这儿夸得好像人间仙境那样,其实她早就恨不得化身一道光——离开了。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着急离开,陈晓都不能表达出来。 让李南方留下,她走,这样的话,她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可要让她留下,李南方走,这样的想法,她是万万不会有的。 做人,怎么能不讲义气呢? 陈晓如果不讲义气的话,那么也不会在三中成为小军等人的老大了。 在无法改变隋月月想法的前提下,既要讲义气,又实在不想留下的抉择,太艰难了啊。 看着秀眉紧皱的陈晓,李南方慢慢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心中好笑,伸手在她小鼻子上捏了下:“我暂时不能回去,因为有些事还没处理好。” 迄今为止,陈晓都不知道隋月月绞尽脑汁也要活捉李南方,又给岳梓童,花夜神和上岛樱花三个人送断腿等事,都是为了能成为金三角地区的开国女王。 陈晓一直以为,隋月月是因为太爱李南方,希望他能呆在这一起经营金三角,当个毒品头子,才把她给绑来这儿,来胁迫他留下来的。 无论陈晓有多么鬼灵精怪,她的眼光,经历以及格局,都无法和隋月月相比,没看到更深层次也是很正常的了。 李南方不打算告诉她真像。 包括她其实不是被隋月月帮来的,而是从某个邪恶组织内救出来后,顺手带回来的那些。 因为真像往往都是残酷的。 他只希望,陈晓能安然回到青山,把这次的糟糕经历,当做一场恶梦。 等她安然回家的那一刻,恶梦就醒了。 她还是过她以前那种小日子,多好? 只是,陈晓能从李南方的眼底,看出被他深深隐藏的无奈,心儿莫名的疼了下,脑子一热脱口说道:“大叔,我不走了。你走。你回青山后,告诉陈大力,就说我在这儿过的很好,让他不要担心。等他给我找个嫂子结婚时,我肯定会回去参加婚礼的。” 李南方愣了下,随即明白了。 看着陈晓的眼神,一下子温和了,却故作惊喜的样子:“真得?” “当然是,真得。” 陈晓艰难的点头,回答。 “这样,不好吧?” 李南方的神色表情很丰富,故作犹豫的样子:“可我是来救你的啊。虽说我因大意才中了那个妖女的诡计,被生擒活捉,结果导致咱们俩人只能有一个走。但我是男人,我若是撇下你,独自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蛋,我心里会愧疚的。而且,我回到青山后,也无法向陈大力交待。” “你,不用管我哥。” 愣愣地听李南方说完这番话后,陈晓的眸光黯淡了许多,看向别处,声音苦涩的说:“你只要把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告诉他就好。” “可你在这儿会过的很不开心。” “我都说了,不用管,不用管,不用管了,你耳朵聋了啊,怎么地!” 骨头好像散架似的陈晓,原本软软地躺在椅子上的,忽然诈尸般的挺身坐起,尖声大叫道。 吓了李南方一跳,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陈晓,那,那我走了。谢谢你,谢谢。” “走,走,你赶紧的走,我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你!” 陈晓闭眼,用力挥舞着手,嚷嚷是的声音更尖。 她眼睛虽然闭的很紧,可为什么却依旧有泪水自眼角淌了下来? “混蛋,混蛋,天下所有男人都他么的个个是混蛋。平时很了不起的臭屁样子,可当生死存亡时,却能忍心把我这个弱女子,给留在魔窟中,继续他花天酒地的美好生活及。” 等泪流满面的陈晓,喃喃地骂着再睁开眼时,李南方已经走出很远了。 他走路的脚步是那样快,就像被恶狼追赶的兔子,生怕稍一停顿,就会被一口逮住。 “口是心非的混蛋,贪生怕死的人渣,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满腹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陈晓猛地站起来,抄起一个苹果,狠狠砸向了李南方离开的背影,尖声吼道:“姑奶奶认识你,肯定是倒了十八代的血霉!” 只是骂,还不解恨。 陈晓还双手抓住桌子,用力——桌子没动弹。 原来这张桌子,三条腿都是被固定在地上的。 “什么狗屁玩意儿?陈晓,你他么傻了,才会和一个人渣讲仗义。” 陈晓骂着,抬脚狠狠踢在了椅子上。 椅子倒是被她一脚踢翻了,却疼地她哎呀一声叫,提起右脚,双手抱住,原地猴子般的蹦跳了起来。 没人管她。 无论是在远处巡逻的那些士兵,还是已经快步走进竹楼里的李南方。 刹那间,陈晓只觉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加上右脚拇指疼地实在利害,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悲痛,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慢慢收住眼泪,抬起头,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看着不知何时站在眼前的一个人影。 这个人身材魁梧,穿着军绿色的无袖T恤,外套同颜色的马甲,腰间束着一条弹夹组成的腰带。 双肋下,各插着一把手枪,果露在外面的黝黑皮肤上,刺着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刺青,狰狞的吓人。 第1259章 陈晓上了望乡台 看到这个人后,陈晓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却被她踢倒的椅子绊倒,噗通一声蹲坐在了地上。 幸亏她身手矫健,马上右手一撑地,从地上翻身坐起时,顺势抄起椅子,厉声喝道:“别过来,不然我砸死你!” 这个人,正是米歇尔。 米歇尔的右腿上,还缠着一圈绷带。 绷带上的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也脏兮兮的。 昨天她在猝不及防下,被陈晓刺伤后,也没当回事,事后拿绷带随便缠了一圈,看这样子,昨晚睡觉时她都没换下来。 相比起有着如花容颜的隋月月,也是女人的米歇尔在陈晓眼里——这他么还算是个女人吗? 就是个会说话的母猩猩好吧? 现在母猩猩又出现在她面前干嘛? 自然是在得知李南方走,陈晓留下的结果后,要把她带走关在地牢中了。 指不定,还会再给娇怯的陈晓,找上十七八个勇猛的男人,来欺负她呢? 所以害怕隋月月的陈晓,更怕米歇尔。 陈晓在米歇尔眼里,那就是小鸡仔般的存在,丝毫不理睬她的威胁,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迈步走了过来。 “我,我砸死你!我可不是在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特别认真的!” 陈晓嘴里威胁着,边后退,边把椅子举的更高。 阳光下,黑黝黝的米歇尔就像一座活动的山,走的虽慢,却不曾停止。 “那就去死吧!” 又后退两步,被桌子挡住的陈晓,实在无路可退了,尖叫着全力砸向了米歇尔。 砰的一声,白色藤椅狠狠砸在了米歇尔的脑袋上。 随着这声大响,藤椅立即散架,碎了竹子乱飞。 由此可见,陈晓没撒谎,也用上了全力,只想把米歇尔给砸死的。 只是事与愿违。 脑袋被重重轰了一椅子的米歇尔,却依旧站在原地,没事人似的晃了晃脑袋,对陈晓露齿一笑。 白牙森森。 真像、不,活脱脱就是一个不怕砸的母猩猩。 陈晓傻了。 她可真没想到,米歇尔这么抗砸。 在她的全力猛砸下,质量很不错的藤椅都散架了,米歇尔毫发无伤不说,还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只等米歇尔伸手抓住陈晓胳膊时,她才清醒过来,啊啊地叫着,抡起半截椅子腿,再次砸了过去。 站在那儿不动被陈晓狠砸一下,已经是米歇尔很给她面子了。 只是面子这东西,从来都是越用越薄的。 米歇尔怎么可能还傻兮兮的被她砸,左手飞快的伸出,一把抓住了陈晓的手腕,猛地一用力。 陈晓顿觉右手手腕,可能是被老虎钳子给掐住了,疼地要死,唯有惨叫一声,松手放开了椅子腿。 就像老鹰抓小鸡那样,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差不多得有一百公斤的米歇尔,很随意的就把陈晓夹在肋下,丝毫不顾她的尖声怒骂,拼命挣扎,大踏步的走出了罂粟田。 拼命挣扎中的陈晓,偶然间看向竹楼方向时,能隐隐看到二楼窗口,有人在向这边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李南方。 是她用她的花季年华,换来逃脱魔窟机会的李南方。 本能的,陈晓就要大喊老李救救我——话到嘴边,却变成狠狠地吐了口口水:“人渣。” 女孩子这种生物,确实很奇怪。 既想当个牺牲自己来保护别人,感动世界的英雄,又迫切希望男人能知道她有多勇敢,多仗义后,死活都不答应她的牺牲,只是催着她赶紧走,说他会在下辈子,早早的等待她。 可当男人没有那样做,只是眼睁睁看着她深陷虎口后,她却又后悔她怎么可以那样傻,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尼玛的统统死光。 没有男人,女人们照样活的很潇洒。 一百年后,地球上安静了—— 陈晓也安静了下来,眸光不但黯淡,还有扩散的迹象,这是心死的前兆。 她再也不挣扎,任由米歇尔把她塞进一辆敞篷吉普车内。 米歇尔好像对她笑了下。 她以为,心如死灰的陈大小姐,还会害怕她那口大猩猩似的白牙吗? 车子停下了。 太阳也西斜了。 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过的真快。 跳下车子的米歇尔,绕过车头快步走过来,帮陈晓打开了车门,淡淡地说:“下车。” 陈晓呆滞的眼眸,这才转动了下,又停在了一块石头上。 那块石头一人多高,上面有两个红字。 界碑。 下面,还有几行小字。 有汉文,也有英文。 这是哪儿? 隋月月究竟要把我送到哪儿? 陈晓僵硬很久的脑子,终于开始缓缓运转时,就听到有人在前面大喊:“陈晓!” 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如此的熟悉? 好像是陈大力的哎。 还带着丢人的哭腔。 陈晓眨巴了下眼睛,抬头看去。 就看到在十多米的地方,陈大力站在那儿,又蹦又跳,还连连挥手。 “真是陈大力? 这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视线中? 我这是在做梦吧? 还是已经死了? 是被米歇尔那个母猩猩折磨死的,当前正站在通往酆都城的望乡石上,看亲人最后一眼后,就要经过奈何桥,喝过孟老婆子的黄汤后,就把这辈子的人和事,全部忘掉了。” 不得不说,陈大小姐的想像力确实够丰富,在看到陈大力的几秒钟后,就想了这么多。 “陈晓,你过来呀,你过来!” 陈大力面前明明没有任何的障碍,他完全可以撒开他那双长满了毛的腿,跑过来抱住陈晓,却偏偏像被狗叼住衣服那样,在一根黄线前,猴子般的蹦达。 这是几个意思? 陈晓微微低头,看到那根黄线后,明白了:“哦,我知道了。这根线,就是阴阳界的界限。在那边的是阳间,这边是阴间。陈大力其实是看不到我的,他只是在拍着我已经开始发凉的身体,在哭号呢。” 陈晓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听隔壁老王、不对,是隔壁王奶奶说起过这种事。 王奶奶可是说了,人在死后来到望乡台上时,能看到阳间的亲人在做什么。 但阳间的亲人,却看不到死人的灵魂,只会拍打着尸体,说他们想说的话。 阴间的人,也很伤心,也会抱着亲人号啕痛哭,说她是多么的不想去死。 可阴间的人再怎么做,阳间的人也不会感觉到的,只能对着冷冰冰的尸体哭啊,叫啊的。 王奶奶死了那么多年了——陈晓还能记得她当年说过的这些。 泪水,哗地从陈晓眼里淌下,慢慢地下车,走向了陈大力那边:“哥,哥,我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你还没给我找上嫂子,让嫂子给我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外甥,把咱们陈家的香火传递下去,我怎么会舍得死呢?可我不死不行啊,谁让我他么的装好汉来着?” 陈晓喃喃地说着,走到了那根黄线半米处时,停住了脚步。 王奶奶说过,来到望乡台的人,最好别试图拥抱阳间的亲人。 因为那样有可能会把还活着的亲人,拉到阴间来。 最不济,也会让他生场子大病的。 陈晓虽然平时特恨陈大力狗拿耗子多管她,不许她像李静那样和别的男孩子乱来,甚至还总是克扣她的生活费,动不动就骂她是个不学好的女阿飞——但陈大力,终究是又当爹,又当妈还捎带着当哥哥把她拉扯大的,唯一的亲人。 陈晓对陈大力的兄妹之爱,其实比天高,比海还要深的。 所以,她是绝不会害陈大力的。 唯有站在黄线这边,看着明显憔悴很多的陈大力,焦急的向她连连摆手,大喊:“过来呀,过来呀!你傻了,还是痴呆了?怎么不过来呢?” “我没傻,也没痴呆。” 陈晓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依旧是梨花带雨般的笑道:“哥,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说不定,还能看到爸妈呢。你呢,虽然有这样那样的贱人毛病,但你还是个好哥哥。我衷心的希望,下辈子咱们再做兄妹。 下辈子,我肯定会做个乖乖女,再也不要你为我操心劳神。 看,你都瘦了这么多,胡子拉碴的样子好丑啊。 你这样子,有女孩子会喜欢你,才怪呢。 哥,你回去吧,我不能拥抱你,哪怕是最后一次,我这是为你好。 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到我坟上去看看。 最好是多烧点纸,给我说说你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已经给我找了个嫂子,生了个活泼可爱的小侄子。” 陈晓虽然是在笑,可泪水却哗哗地往下淌。 严重影响了她说话时的流畅性,不得不再次抬手擦了擦时,又想到了什么,郑重嘱咐道:“哥,以后可别追随李南方混了。那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你能想象,他身为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忍心把推上死路,只为他能活下去的吗?” 陈大力傻了。 就这样愣楞地站在那儿,听陈晓叨叨这些。 他实在搞不懂,陈晓这是受到多么惨重的打击,这才怀疑她已经死了。 米歇尔可没多少工夫呆在这儿,更没兴趣听陈晓叨叨这些奇怪的话,看她只差一步就跨过界线了,却总是不走,很是不耐烦,抬手在她肩膀上猛地推了下。 猝不及防下的陈晓,啊的一声轻叫时,已经重重扑在了陈大力的怀中。 陈大力本能的一把抱住了她。 她却用力的挣扎着,回头对已经快步走向吉普车的米歇尔,大声叫骂:“你个挨千刀的母猩猩,怎么可以让我祸害我在阳间的亲人。我发誓,我会去你梦中掐死——陈大力,给我拿开你的臭手,干嘛捂我嘴?” “谁,谁说你已经死了?” 总算醒悟过来的陈大力,满脸呆逼样子的问道。 “我当然死了啊。你快点松开我!” 陈晓挣扎着。 啪! 陈大力抬手,给了她一记大嘴巴。 “啊哟,陈大力,你他么的敢抽我!这么疼——” 陈晓立即怒火填膺,尖声大叫到这儿时,忽然闭嘴了。 第1260章 春宵一刻值万金 无论是做梦,还是死了,都不会再感觉到疼的。 这也是王奶奶说的。 王奶奶还说,死人要想感觉到疼,除非被打进地狱内后,被那些小鬼给收拾。 什么身子被锯成两半,拔舌啊等等。 唯有这样,死人才会感到疼好吧? 可陈大力只是抽了她一大嘴巴,陈晓就怎么会感觉半边脸,都你妹的火辣辣呢? 这,不科学啊。 陈晓傻愣愣望着拿手在她眼前乱晃的陈大力,半晌后才用力闭了下眼睛,再次感受了下左脸上的火辣辣,是那样的明显,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后,才喃喃问道:“陈大力,我没死?” “废话,你要是死了,我还不得哭死!” 陈大力再次抬手。 这次,却只是轻轻抚了下陈晓脸上的泪痕,接着叹了口气:“唉,陈晓,咱们回家吧。” “等等,我怎么会没死呢?” 陈晓从小就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习惯,挣开陈大力的胳膊,指着脚下的黄线,刚要问什么时,明白了。 这哪儿是阴阳线? 这是界线。 旁边那块石碑上,明白无误的写着,某国和某国的界线呢。 怪不得刚才陈大力不敢越过这条线啊,原来是怕被人误以为入侵国土,会被线那边远处,正端着微冲虎视眈眈向这边看的军人们,给突突了。 看这些军人的服装,应该是老国人。 这儿,应该就是老国在金三角设置的经济特区,也是唯一有国界的地方。 再看陈大力身后——咦,这不是和他并成为南方集团两大马屁精的王德发吗? 除了老王之外,还有董世雄夫妻,以及小白脸邬玉洁。 这些傻帽,都呵呵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看小丑表演时的戏虐。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穿着华夏军服的人。 还是华夏的军服好看啊,小伙子也个个帅呆了,远远不是那些老国士兵能比的。 “我没死。 我也没有成为舍己救人的英雄。 舍己救人的英雄,其实是李人、不对,是李大叔。 他那会的样子,都是在哄我玩儿。 可恶! 也可——你怎么就不给我当英雄的机会呢? 什么人啊!” 陈晓明白过来后,立即又羞又怒,更为刚才和陈大力说出那番话而无地自容。 然后,她就惨叫了声,猛地跳起来,双手抱住陈大力的脖子,双腿缠住他的腰,低头张嘴,狠狠咬在了他肩膀上。 女孩子在羞恼成怒到无地自容时,唯有去折磨别人,才能转移别人对她的注意力。 这一手,陈晓早在七八岁时就学会了。 任何时候用起来,都是如此的驾轻就熟。 陈大力唯有惨叫着,抬手拍打着她后背,放声大骂她是不是想死? 傻子才想死呢! 陈晓心里这样说着,心满意足后再次抬起头来时,却看到远处有个人从车子上迈步走了下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黑面白底的网球鞋,长发用一根白丝线随便束在脑后,双手抄在口袋里,神色淡然看向这这边的样子,尽显——她的高人风采啊。 确实是高人。 哪怕是一条小母猫,成为京华岳家的家主后,也会成为高人的。 “她怎么来了?” 看着走过来的岳梓童,陈晓有些纳闷的问道。 陈大力松开她,回头看了眼,低低叹了口气:“唉,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现场诸人,除了岳梓童的保镖王阳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她怎么来这儿了。 反倒是远在金三角南区罂粟花海中的隋月月,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儿。 还是在花海中的那个圆桌前,太阳伞下。 被陈晓砸碎了的藤椅,已经换成了新的。 被她拿手扫到地上的水果,也都重新换过,苹果通红,梨子嫩黄,香蕉——还是那个颜色。 李南方坐在东边的藤椅上,隋月月就坐在他对面。 爱丽丝则站在她背后,微微低着头,很久都没抬起过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傍晚轻风吹起的秀发打在脸上,也毫无知觉。 “她是不会来的,劝你被痴心妄想了。” 李南方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隋月月,你也不用脑子去想想。休说岳梓童现在是岳家的家主了,即便她还是开皇集团的总裁,也不可能为了我,主动跑来这儿任由你挟持,勒索,敲诈。” 隋月月只是淡淡笑着,也没说话,只是让手机在右手中灵巧的变着花。 好像没听到李南方在说什么,更像胸有成竹的模样。 隋月月越是这样,李南方心里越慌。 越想,让她明白岳梓童是不会来这儿的:“隋月月,你真以为岳梓童爱我爱的无可自拔,为了我的安危,就不顾自己的生死安全吗?” 隋月月总算说话了,懒洋洋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在说话时,没穿丝袜的右脚,从鞋子里拿出来,搁在了桌子上。 西下的夕阳,赤金色的阳光洒在那只脚上,与五个卧蚕般脚指甲盖上的墨蓝色相互辉映,徒增妖异。 当然也性感了。 什么时候,曾经像条狗那样,匍匐在李南方脚下求保护的隋月月,敢在他面前摆出这种架子了? 李南方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现实。 却偏偏必须得承认。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有些沮丧,望着那只故意在他眼前摇晃的秀足,默默地咬了下牙关。 既然怎么说,隋月月都坚信岳擎天会来,那么李南方还能说什么呢? 他可以欺骗自己,却欺骗不了隋月月。 尤其是不能欺骗手机。 “嗯,我知道了。” 隋月月看似淡然的点了下头,放下手机时,眼底那一抹极力掩饰都掩不住的狂喜,就像一根针,狠狠刺在李南方心头上。 岳梓童,真来了。 这个蠢女人! 李南方有些痛苦的闭了下眼时,隋月月说话了:“刚才米歇尔来电话说,她在把陈晓送到特区边界时,看到了岳总。呵呵,南方,你还不肯承认,岳总不爱你,不为了你,就不顾自身安危吗?” “她只是在边界而已。” 李南方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也许,她只是为了接陈晓回家呢?” “我可不觉得,陈晓会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堂堂的岳家主,亲自来边界接她回家。而且,还只是带了随身的保镖。” 说到这儿后,隋月月拿着手机的右手举起,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哦,刚才忘记嘱咐米歇尔了。爱丽丝,帮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必须保证岳家主的安全。记住,只是岳家主一个人的安全。” “是,月姐。” 爱丽丝顺从的答应了一声,接过手机走到旁边去打电话了。 隋月月嘱咐米歇尔,只保证岳梓童一个人的安全意思呢,就是除了她之外,别人要想来这儿的结果,可能只是个死。 月姐只希望,岳梓童能一个人来这儿。 “好了,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岳总的。更何况,岳总也很清楚这一点,觉得我决不敢把她怎么着。不然的话,她绝不会一个人跑这儿来的。”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这些。” 李南方抬起头,看着隋月月的眼睛,轻声说:“如果你食言了,那我唯有对不起师母了。” 隋月月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 李南方在重获自由后,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不反抗,也不逃走,而是乖乖的任由隋月月摆布? 还不是因为他曾经以师母的名义,向隋月月起誓,要臣服于她? 但如果隋月月敢借此机会,伤害岳梓童的话,那么李南方拼着对不起师母,也会干掉她。 这不是威胁。 而是李南方的真实想法。 这厮在仅仅威胁人时,基本都是狠支支的模样。 眼神,脸色,绝不是这般的古井无波。 这也证明了,他是相当的冷静。 相当冷静的李南方,才是最让隋月月怵头的。 甚至,她在优势占尽的情况下,都不敢发脾气,唯有在心中嘶叫:“李南方,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彻底的臣服在我脚下。我发誓!岳梓童,不就是个半傀儡家主吗?她有什么资格,能和一国之主相抗衡?” 看着隋月月攥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有力的崩起后,李南方总算有了点解恨的感觉。 隋月月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呵呵笑道:“不谈这个问题了。哦,对了,米歇尔刚才在电话里还说,陈晓那个小丫头,当着陈大力等人的面,还骂你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渣呢。唉,南方,我能看得出,那小丫头对你有着很大的好感。只要你稍稍假以辞色,她就能主动扑进你的怀抱中。你,干嘛拒绝呢?这可不像你的为人。” “陈大力他们来了?” 李南方没有理睬隋月月拿他和陈晓说事的那些话,只是惊讶陈大力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当然是我早就安排得了。真心讲,天真可爱的陈晓让我有些头疼。偏偏,又不能如我所愿的收拾她,自然是希望她能早点滚蛋了。如果我没有成全你们之美的心思,昨晚她就该被送走了。” 隋月月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展开,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时,很像要御风而去的仙子。 只是她的眉梢眼角,都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眸光轻飘飘的自酒杯上扫过后,隋月月转身走向了花海中:“南方,我有些累了,要早点休息。准备养足精神,明天和岳总好好聊聊。爱丽丝,你留下来陪南方。” “是。” 爱丽丝弯腰,双手奉上了隋月月的手机。 “如此美好的黄昏,注定今晚就是个春宵啊。古人云,春宵一刻值万金,且活,且珍惜啊。” 隋月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摆动着性感的腰肢,在金色夕阳的沐浴下,很快就走远了。 望着她的背影,李南方微微眯起的眼里,浮上了愤怒。 与此同时,一股子特殊的,成熟的女人体香,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身上某个部位开始发热的李南方,抬头看向了爱丽丝。 第1261章 她要做个有尊严的人 金三角所处的地理位置,典型的亚热带。 相比起热带地区来说,亚热带的气候更让人觉得舒服。 天蓝水清,日照充足还在其次,关键是不管白天有多热,傍晚时都会有凉风吹来。 也正是傍晚的凉风,才吹散了空气中的湿分子,让人的皮肤不用粘糊糊的难受。 尾随隋月月过来时,爱丽丝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银色披风。 这种绸缎织就而成的披风,能起到抗晚风中凉气的绝佳效果。 所以李南方看到爱丽丝穿了披风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现在,他觉出不对劲来了。 奉月姐之命留下来,要陪李南方好好聊天,享受价值一刻价值万金春宵的爱丽丝,坐在隋月月坐过的那张椅子上时,风吹起了披风——披风下面,是一袭白雾般的纱袍。 纱袍下面,是一具能让所有男人,在看了后就会心跳不已的成熟躯体。 真空存在于纱袍下面。 还向外散着异样的香气。 也不知道是纱袍上发出来的,还是爱丽丝娇躯的体香。 总之,嗅到这股子异样的香气后,已经察觉出酒内被隋月月下了春天之药的李南方,那个部位的热度,毒草般的蔓延。 他无比讨厌这种药物。 因为他特殊的体质,比正常人更难抗拒这种药物。 先是杨逍下药,成全了他和汉姆。 接着汉姆又效仿杨逍,通过远程监控系统,现场观摩了他个沈云在的鏖战。 那两次,被李南方视为奇耻大辱。 就不能不用这种药吗? 只要把意思表达清楚就好。 反正李人渣对美女的抵抗力,低的吓人—— 为什么,先有杨逍,又有汉姆,现在又是隋月月呢?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臭毛病啊? 尤其是隋月月。 她明明知道爱丽丝对李南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俩人是什么关系,还有必要给他下这种龌龊的药吗? 只要她赶紧滚蛋,李南方也会好好安抚爱丽丝的。 男人安抚他受惊的女人时,方式一般都很单一,却很有成效。 “他么的,简直是多此一举。” 李南方低低骂了句,拿起酒杯晃了晃,把里面的残酒泼了。 隋月月给他下的药,药量不大,看来是精确计算过的,仅仅能起到助兴的作用,万万不会得不到女人,就会狂流鼻血,翻着白眼被焚烧致死的。 爱丽丝好像没听到李南方在骂人,坐下后就拿起一颗桔子,去了皮后,递了过来。 李南方伸手,却没拿桔子,而是抓住了爱丽丝的手腕,轻轻向怀里一拽。 爱丽丝就借势坐在了他的怀里,然后就在这金色夕阳下,千亩花海中,成就好事——这是李南方自己想的。 实际上,爱丽丝却没趁势坐在他怀中,还缩回了手。 “咱们去你房间。” 李南方还以为她是害羞,不想在这美丽的天然景色下,做那种有意义的事呢。 这也很正常。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隋月月那样不要脸,敢在悬崖上就勾搭男人。 爱丽丝却摇了摇头。 李南方有些奇怪,随即恍然:“哦,你亲戚来串门了。” 大姨妈来串门,男人当然不能去她家做客了。 就在李南方心中有些惋惜,琢磨着只能去找隋月月,去发发邪火时,爱丽丝说话了:“我亲戚没来串门。有亲戚来串门的是月姐,她的今天中午才来的。” 昨晚隋月月还在悬崖上不要脸,今天中午亲戚就来串门,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可让李南方奇怪的是,爱丽丝的亲戚又没来串门,那么她为什么总摇头呢? 在他的注视下,爱丽丝用力抿了下嘴角,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不过,很快她就慢慢地抬了起来,和李南方勇敢的对视着。 虽说眸光有些飘忽,却带着异样的决绝。 从被白大卫买下,当做花瓶来培养后,爱丽丝从没敢用这种眼神,和男人对视过。 这一点,李南方可以保证。 当初他在笑纳了大卫哥的好意时,除了随他回去的爱丽丝之外,还有一份“产品”说明书。 花瓶——只要是能随便送人的花瓶,无论是真正的花瓶,还是年轻漂亮的女郎,在大卫哥眼里都算是产品。 自凡是产品,基本都会有产品说明书。 爱丽丝的产品说明书上,就详细记载了她从七岁被买下开始,到她终于成为一个合格的产品后,其间所受到的高级教育啊,培训啊,其性格啊,身体上哪些特点啊,包括血型甚至上溯三代的家庭背景,都被详细记录在案。 让购买她的人,只需看清说明书,就能知道她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爱丽丝的产品说明书内,从来都没记载着过她在成长过程中,敢和她的主人,勇敢对视着的记录。 现在她却这样做了。 那么就证明,爱丽丝已经不再希望继续当个花瓶了。 她要当个有尊严,有个性的人! 一个年方二十多岁的靓丽女郎,其所有习惯都是自几岁开始培养,早就固定成型了。 要想改变她的性格,除非——遇到隋月月这样的女人,给她开出无法抗拒的利好,她才能像被大风吹断的树木那样,把这些年来她坚决坚持的那些东西,都连根拔起,扔的远远地。 李南方和她对视着,过了足足一分钟。 她的眼神,从刚开始的飘忽不定,渐渐变成了决绝。 “她给了你什么?” 李南方率先挪开了目光,看向了西边。 西边的天际,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但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则是残红色。 李南方问出这句话后,爱丽丝坚定的眼神,再次重新飘忽起来。 她可没想到,李南方这么快,就猜到了她改变的原因。 “她、月姐,她承诺我——” 爱丽丝下意识的说到这儿时,李南方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中意的路,那就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千万不要中途翻悔。不然,隋月月要杀你,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记住我说的这些话,我只会告诉你一遍。而且从现在起,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就算是正式了断。我是占有了你的身子,你在这段时间内的表现,也让我很受感动。尤其是你为了我,不惜拿匕首去刺杀隋月月的举动。” 李南方说着,站起身到背着双手,转身走向夕阳:“可我也从你把大卫哥手里要了出来,让你不用再像个礼物那样,被人送来送去。这,也算给了你自由。我还会告诉大卫哥,不会追究你背叛我的责任。” 爱丽丝也站了起来,浑身发抖。 风吹起银色披风,也吹起白色纱袍,露出她晶莹,光洁的皮肤。 看着李南方的背影,爱丽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尖声喊:“我这样做,错了吗?” 已经走出十几米的李南方,回头看着她,没说话。 “我不想永远都当个花瓶,我想做一个有梦想的正常女人。” 爱丽丝抬手,狠狠擦了擦脸,再次问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你这样做,当然没错。”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但你错在,你不该和隋月月合作。” 李南方不知道隋月月是怎么“策反”爱丽丝的,但却能肯定,她并没有改变她花瓶的本质。 花瓶就是用来用的。 无论是插花用,还是盛水用。 爱丽丝在李南方心里,可能真是个花瓶。 但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花瓶。 可她在隋月月手里呢? 一个连恩人都敢背叛,生擒活捉后威胁不听话就要锯腿啊,杀陈晓之类的女人,还会在意这个花瓶,是谁的吗? 只要她能起到让隋月月省心的用处,她就能再次被送出去。 这个道理,李南方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想明白。 爱丽丝却看不透。 她现在已经被月姐给她描述的宏伟蓝图,给蒙蔽了双眼。 不然,她和李南方在对视那一分钟时,也不会那样坚决了。 这就好比被严重洗脑的传销者,无论李南方多么苦口婆心的去劝,爱丽丝都不会醒悟。 李南方除了说和她的缘分,从此尽了后,还能有什么办法? 最多,也就是最后一次提醒她,不该和隋月月合作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向前走。 他又走出十几米后,背后传来爱丽丝哭着的喊声:“李南方,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膜拜我!” “这句话,真尼玛的耳熟。” 李南方低低的骂了句,加快了脚步。 远处的竹楼某个窗口前,有一双阴森的眼睛,注视着李南方走向了溶洞那边。 爱丽丝的失败,也算是在隋月月的意料之中。 毕竟她的转变,简直是太突兀了。 就在前两天,她还能为了李南方,拿短匕试图刺杀隋月月。 可今天傍晚,就能在李南方稍中春天之药后,表现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李南方又不是真的傻,只要能察觉出红酒内有鬼,再看看爱丽丝的穿着和态度,就能判断出什么来的。 但隋月月还是希望,李南方能在药效的促使下,纠缠爱丽丝。 而爱丽丝,就能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她“高高在上,凛然不可犯,贞节烈女”的地位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尤其是在女人这方面,这句话的市场尤为的大。 如果李南方纠缠未果,采取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强行上了爱丽丝,那是隋月月最喜欢看到的。 因为李南方的那种拙劣表现,只能证明她给爱丽丝灌输的那些理论,完全正确。 可惜,李南方却放弃了。 “哼,你早晚会仰着头,看高高在上的我,真正臣服于我的。” 隋月月轻哼了声,抬手猛地拉上了窗帘。 悬崖上没有窗帘,所以李南方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无数的星星。 其中有两颗星星,格外的亮。 也格外的眼熟。 很像是岳梓童的眼睛。 风,忽然大了起来。 风在吹过耳边时,好像还夹杂着某人不屑的轻哼声:“哼,废物。” 第1262章 想和你单独聊聊 李南方遥望着星空发呆时,岳梓童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 站在边境某小县城的荒郊小道旁。 说是荒郊,其实距离小县城也就是不到两公里,正如所谓的小县城,甚至连内地一个村镇都比不上。 几乎所有的边境线上,都会设有一段比较荒凉的地带,来作为预防发生冲突的缓冲地带。 当然了,像在欧洲那种一家酒店就可能身处两国境内的特色,在亚洲这边是找不到的。 岳梓童来这儿,只是晚饭后随便走走。 依着王阳的意思呢,大小姐最好是乖乖呆在酒店内。 虽说小县城酒店的保安措施,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可本次追随岳家主南下的护卫,可不仅仅只有王阳一个人。 更多的人是隐藏在暗中,对所有试图接近家主三十米之外的人,进行快速甄别,并判断出他们有没有具备危险性。 只是按照隋月月的意思,这些人也只能止步于这座边境小县城了。 了不起,就像今天下午陈大力等人迎接陈晓时,呆在边境线上。 虽说他们都有提前潜入金三角,为岳家主安全打前站的能力,不过岳梓童却不希望他们这样做。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岳梓童坚信隋月月不敢把她怎么着。 她要上演一出“千里走单骑来救小外甥”的好戏,让那厮知道小姨爱他爱的有多么深沉,伟大——以后,如果不乖乖臣服在她的高跟鞋鞋下,让上东就不上西,让打狗就不去追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活下去。 岳梓童的自信如此强烈,可能是因为隋月月此前在她公司内,当过前台客服小妹的原因吧? 人就是这样,面对以前从没看在眼里的人时,总是有着莫名的信心,从而忽略了人家当前的改变。 岳梓童可以这样做,但王阳绝不会有丝毫的这种心思。 在她看来,无论隋月月此前是做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隋月月当前是金三角说一不二的老大,双手占满了同行的鲜血,就连牛比哄哄的李南方,都能生擒活捉了。 这样的一个女人,王阳如果轻视她,那么也没资格成为荆红命手下的十二金钗之一了。 不过,王阳却不会特意提醒岳梓童这些,她只需做好她的工作就好了。 边境小县城南边的荒郊野外,是一片真正的平原。 土地肥沃,很适合种植庄稼。 这样的土地,在多山的南方可谓是一块宝地了。 可就这样一块宝地,却因为身处边境线上,长满了茁壮的荒草。 站在路况糟糕的小路上,借着满天的星光,居然能看到有野猪之类的野生动物,自不远处悠闲的走过。 岳梓童在看着天想事情,王阳却死死盯着草丛内,右手不曾离开过枪柄。 如果真有野猪之类的猛兽,忽然从草丛中扑出来,她必须及时开枪,确保大小姐的安全。 就像没听到远处草丛内的动静那样,岳梓童站在这儿直愣愣的望着夜空,已经过了很久。 直等到夜风忽然大了后,她才幽幽叹了口气,抄在素白色风衣内的双手,裹了下衣服:“唉,回去了。” 王阳松了口气,轻轻点头,站在了长满荒草的那一侧。 “王阳,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来这儿?” 走了几步,岳梓童忽然问道。 此前,她从没和王阳谈起过这件事,更谈不上征求人家的意见了。 全心负责她安全工作的王阳,也从不主动过问。 但这并不代表着王阳对岳家主跑这儿来的这件事,没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当岳梓童忽然问出这个问题后,王阳只是稍稍犹豫了下,就轻轻点头:“是的。” “荆红十叔,宗叔叔他们,也是这样劝我。” 对王阳的回答,岳梓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淡淡笑了下:“可我还是要来。新姐,也支持我来。” 王阳没说话,只是紧攥着枪柄,不住地左右查看着。 野兽在袭击猎物时,如果猎物不动,它也不会擅动,这是在判断对方不动,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性。 如果猎物露怯后,试图逃走,那么它们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王阳真担心家主刚才抬头对着天空发呆时,就已经被荒草中的野兽给锁定,现在看到她们转身要走后,会忽然扑出来。 所以这时候岳梓童和她说话,实在不是时候。 如果王阳用心回答家主的问题,那么警惕性势必会受到干扰,从而给可能扑出来的野兽可趁之机。 岳梓童却像只要她往这儿一站,百兽都要回避的淡然样,丝毫不担心,只是悠悠笑道:“因为我想看看,昔日那个提不上台面的客服小妹,到底能有多出息了。哼,既然胆敢威胁我。不过说起来,李南方也真是个废物。自以为厉害到不行,却被他的小情人给生擒活捉,生不能死的。可算是丢尽了我的脸。” 王阳还是没说话。 只是心中有些奇怪,有些搞不懂李南方被生擒活捉,怎么就丢尽了家主的脸。 在她看来,无论家主和李南方是什么关系,此前是不是差点成为了夫妻,可那家伙却是个有妇之夫的现实,是谁都无法忽略的。 依着家主的身份地位,身材相貌,绝对是当世超一流的女人。 她要想找个如意郎君,只需登高振臂一挥,娇喊一声“谁来娶我”,估计踊跃响应的男人,得从金三角一直拍到岳家胡同。 王阳就不相信了,天下这么多男人,就没一个比李南方更优秀的。 更何况,那厮还算优秀吗? 听说刚出生时,还是个早衰患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才逆生长成功,变成了正常人。 好吧,即便那家伙还算优秀,但他的私生活,同样优秀吗? 暂且不说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花夜神,也不说他一手栽培起来的隋月月,还不说远在东洋——等那么多女人,单说荆红命为他养着的情人蒋默然吧。 唉,真不知道家主的脑子何时被驴给踢了,才对那厮死心塌地的。 用男人的话来说就是,森林这么大,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王阳心中叹了口气时,岳梓童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她认真地说:“李南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王阳愕然。 忽然间,她觉得家主貌似有些不要脸,没志气的嫌疑。 别人嚼过的馒头,也想吃下去,不嫌恶心吗? “你不懂。” 岳梓童看似想给王阳解释的意思,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三个字。 王阳笑着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您说的没错,我们最高现役本身就不该懂您当前所享受的爱情。 岳梓童这才发现,和王阳说这些,还真是对牛弹琴。 立即就有些索然无味了,神色懒散的说:“回了。” 她的话音未落,王阳忽然一个跨步,挡在了她面前,始终被握着的手枪,也已经拔除枪套,贴在了腿边。 王阳确实不懂岳梓童的爱情,她却懂得在有意外出现后,该怎么做。 岳梓童有些意外的抬头,就看到有个白影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璀璨的星光下,那个人白衣白发,就像忽然从鬼门关内逃出来的鬼魂。 依着王阳超绝的警惕性,竟然没发现这个白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好像,那条白影本来就该在那个地方站着,已经站了数千年。 也正是因为没发觉这条白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所以王阳才感受到了从没感受过的危险。 她在看到白影的一刹那,双眸瞳孔就骤然猛缩,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就拔出手枪的右手掌心里,竟然有了细细的汗渍。 和王阳一样,岳梓童刚看到这个白影时,也是被吓得心儿猛地跳了下。 事实上,就算是换成任何人,在当前这种环境下,忽然看到这样一条白影后,也会被吓得头皮发麻的。 第一反应就是,鬼。 但很快,岳梓童就知道那条白影不是鬼了。 是她曾经见过两次的杨逍。 第一次见到杨逍,好像是在某座山庄上。 那次,她只是觉得这个英俊到让人不敢相信的男人,很危险。 不过在拒绝承认他很帅后,就立即转身逃走了。 第二次,则是在青山南郊的荒山野外,她深夜独自驾车去接李南方,就看到杨逍好像鬼那样在后面紧追不舍。 可把她给吓坏了。 幸好,岳梓童的车技非常棒——才在快到家门口时,把他给甩掉。 她敢说,任何人在认识杨逍后,都会觉得是在做恶梦。 幸好,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和杨逍有任何的牵扯。 慢慢地,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现在,杨逍却忽然出现在了这儿。 “他是为了李南方才来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岳梓童脑海中浮上了这个念头,紧张的恐惧,一下子减轻了不少,抬手拍了拍王阳的右肩,轻声说:“不用怕,我认识他。” 王阳松了口气。 全身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开了。 前面那个人太可怕了。 王阳在看到杨逍的第一眼,就有了种明显的感觉,人家要想干掉她,应该不费力。 幸好大小姐认识他。 既然是熟人——无论他是什么来历,事情就不会糟糕到哪儿去。 只是,这个人是怎么悄无声息接近我们的? 隐藏在暗中负责外围警戒的护卫们,怎么没发出任何的示警声呢? 王阳想到这儿时,岳梓童说话了:“我那些躲在暗中的人呢?” “他们可能是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升起后,就会精神百倍了。” 杨逍的声音,在星光下,夜风中,是那样的温和,好听。 尤其他走路时的样子,带着要御风而去的超凡脱俗。 “哦,这我就放心了。” 岳梓童淡淡地问:“你找我有事?” “想和你单独聊聊。” 杨逍看似走的不快,可说话的工夫,就已经来到了岳梓童面前:“你不会介意吧?” 岳梓童点头:“嗯,介意。” 第1263章 为了反对而反对 现在杨逍最热衷的,就是在晚上时,能有机会彰显她的君子风度。 与刚出道时相比,杨逍可谓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说依旧喜欢别人夸她漂亮啊,帅气啊。 但即便是别人不喜欢说,她也不会像去年那样,牵条大狼狗来试图惩罚林依婷了。 那些人说她不帅,只能证明那些人的眼睛有问题。 如果她再和那些眼睛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那么就证明她的脑子有问题。 就算脑子真有问题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脑子有问题的—— 总之,入世这么久后,杨逍的思想已经成熟了很多,在身为男身时,总是提醒自己,是个与贩夫走卒有着云泥之别的君子。 君子嘛,在邀请岳梓童这样的大美女,去找个地方单独聊聊时,邀请的态度当然要诚恳而温和,让美女为之心折,无法拒绝。 岳梓童却拒绝了。 她居然在杨逍彬彬有礼的邀请下,说介意! 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杨逍的双眸,立即微微眯了下,看着她岳梓童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 她这个小小的动作,立即让王阳再次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危险,右手拇指哗的一声,打开了手枪保险。 杨逍微微撇了下嘴,只是笑着问:“你认识胡灭唐吗?” 王阳艰难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杨逍明明是在笑着问她话,可她所感受到的压力,却比刚才更甚。 尤其是清晰的预感,提醒她如果刚抬手开枪,可能都来不及扣下扳机,她就会遭到致命性的打击了。 杨逍有些奇怪:“你居然不认识胡灭唐?那么,秦玉关呢?” 王阳继续摇头。 杨逍更加奇怪了:“你连这两个人都不认识,还有脸给岳梓童当保镖?” 这话说的,真诛心。 也幸亏王阳自少女时代,就接受荆红命最严格的训练,在镇定功夫上有着一定的造诣。 不然,她铁定会发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杨逍就是这样说话。 她可没觉得,她说错了什么,完全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在她看来,烈焰谷之外的世界里,也就是胡灭唐他们几个还算个人物。 王阳既然有资格来负责岳梓童的安全,那么肯定会认识这俩人。 可杨逍却没想过,就凭王阳的资格,身份,哪有机会去认识胡灭唐和秦玉关俩人。 当然了,在六月十号那两场婚礼上,王阳也曾经看过老胡俩人。 不过,如果那也算认识的话——你是不是可以对人说,你认识我们的习大大了? 真正的认识,最起码得在面对面的交谈几句。 就在王阳感觉受到了羞辱,用力咬了下嘴唇,正准备不顾一切的做点什么时,岳梓童抢先说话了:“她认识不认识胡二叔他们,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呢?” “肯定有关系啊。” 杨逍抬手摸了下鼻子,说:“我就是想让她知道,胡、老胡俩人联手都没能把我怎么地。当初如果不是李南方发疯,我差不多能让老胡就此江湖除名了。我这样说,你没异议吧?” 不得不说,和杨逍谈话就是一种痛苦。 本来,大家是在讨论王阳认不认识老胡俩人,和她来找岳梓童有鸡毛的关系,可她又提到了去年那件事。 岳梓童能确定那晚追她的白影就是杨逍,以及她和老胡对掐一场的那些事,还是事后听李南方说的。 李南方在和她提到那晚的事时,可是心有余悸的,吹嘘说如果不是他的话,老胡的一世英名不但付之东流,就连那副臭皮囊也就化为一捧黄土了—— 总之,他无比真诚的告诉小姨,以后如果不幸遇到杨逍的话,什么都不要想,转身就逃就好。 当时岳梓童问他,如果逃不掉呢? 那个人渣沉吟良久,才竖起了两根手指。 第一,无条件的配合杨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岳梓童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李人渣在说这句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的话时,曾经大怒:“如果他要让我陪他睡觉呢?” 李人渣马上回答:“那你就询问,他最中意哪种姿势——” 岳梓童还记得,李人渣在说出这句话后,她立即拿起小拖鞋,抽在了那家伙的嘴上。 要不是担心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有个呲着大金牙的家伙在旁边恶心人,她肯定一鞋底把他满嘴牙抽掉,而不是强忍着怒气,问他第二个建议是什么。 李人渣的第二个建议很简单:“那就尽可能的哀求,能不能死的舒服点。” 很奇怪,岳阿姨明明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李人渣不顺眼,可对他说过的任何话,都能记得很清楚。 当时李人渣虽然不是在说人话,但岳梓童却知道,那可是真话。 所以呢,现在她真被李人渣的乌鸦嘴说中,不幸遇到杨逍,看样子无路可逃后,就马上想到了这两个建议。 只是想到归想到,要不要按李人渣的意思去做,却是岳梓童说了算的。 哪怕她承认,杨逍说能让老胡江湖除名的话,是经过S9000验证出来的,却依旧倔强的说:“有异议。” 任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尤其是杨逍这种假装她是君子的货。 本来嘛,君子就是特指男人。 外表是男人相的杨逍,实则是小心眼的女儿身——岳梓童明明身处随便被她一伸手,就能掐碎咽喉的地步,哪儿来这么大勇气,敢和她对着干? “你有什么异议?” 杨逍终于不想再装了,阴森的语气中,鼓荡着让王阳心惊的邪意。 让她暗中叫苦,实在搞不懂家主哪根筋不对劲了,怎么故意和杨逍对着干。 这也是杨逍感到奇怪的。 岳梓童的回答,相当地干脆:“只要是你以为的,我都会去反对。我就是纯粹的为了反对,而去反对。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杨逍愣了下,笑了:“没了。”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她就摇着头:“唉,女人啊女人,果然是女人。” 她在发这感慨时,可没把自己当做女人。 岳梓童也不知道杨逍是女人,趁她故作感慨时,掌握了话语权:“这和你问王阳,认不认识胡二叔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想告诉她的是,你胡二叔那么利害的人物,我都能有把握让他自江湖上除名了。所以她区区一个小保镖,最好是别再我面前试图显摆她的存在感。” 杨逍双眼一翻,看着天淡淡地说:“这种话,我只说一遍。如果她还敢再刷存在感,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从她们俩的谈话中,王阳这才知道眼前这白发帅哥,原来是如此的可怕。 在说能让当今天下第一高手老胡江湖除名时,嘴上强硬的家主,居然也认为她没说错。 相比起老胡他们来说,王阳就算是再苦练三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他们八成的水平。 毕竟武道一途,很讲究天赋的。 可这绝不是王阳因此就退缩,眼睁睁看着家主被杨逍带走的理由。 除非,她死了。 王阳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时,岳梓童抢先说道:“你在这儿等。放心,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如果他想对我不利,一来是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废话,二来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 “还算你聪明。” 杨逍很喜欢听岳梓童这样说。 因为这样能衬托出她是相当的利害。 温和的笑了下后,杨逍到背着双手,向南边走去。 “在这儿等,千万,千万不要有所动作。” 岳梓童很理解王阳当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再次郑重嘱咐道。 任何一个最高现役,尤其是王阳这种由荆红命苦心培养出来的精锐,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 王阳真得宁死,也不无法坐视杨逍把岳梓童带走的。 这不但是对她的羞辱,甚至是整个最高警卫局的。 所以在岳梓童再次郑重嘱咐后,王阳没说话,只是用力咬着嘴唇,有鲜血淌下来都不知道,死死盯着杨逍的背影。 “即便是荆红十叔在这儿,也会嘱咐你这样做的。” 岳梓童抬手拍了拍王阳的肩膀,转身快步追向了杨逍。 两个人一前一后,好像漫无目的那样走出百多米远后,岳梓童就听到后面传来王阳一声痛苦的吼叫。 听到她这样叫后,岳梓童才总算放下了心。 这证明王阳,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听从岳梓童的话了。 “她很不甘的样子,你其实该让我杀了她。” 杨逍停住了脚步,到背着双手半转身回头对岳梓童说出这句话时,她面前齐膝深的草丛中,忽然波浪般的分开一条线。 随着一声野兽的闷吼,一头足有两百斤的成年野猪,低头呲着锋利的獠牙,恶狠狠扑向了杨逍。 总是有不开眼的人,跑来入侵二师兄的领地,再不好好教训下她们,还真以为猪只能被人宰割了? “小心!” 看到一条黑影,异常凶猛的自草丛中扑向杨逍时,岳梓童双眸猛地一亮,惊声喝道。 她可不是在真心提醒杨逍小心。 如果是真心,眼睛就不会猛地一亮了。 她是真心期盼,这只野猪能咬死杨逍啊。 真那样,岳家主发誓会和这头野猪成为好朋友,带回京华,养的更胖些后,再递刀子—— 岳梓童的“提醒”声未落,刚才和她说话的杨逍,看都没看二师兄,只是看似很随意的踢出一脚。 “嗷!” 在凄惨的嗷叫声中,那头成年野猪就像被高速驶来的动车车头撞上那样,顺着道路嗖地向王阳那边飞去。 足足飞出十七八米的样子,才轰然落地。 星光下,数十米外的王阳,都能清晰的看到,那头砸起很多尘土的野猪,只是急促的抖了下身子,就此不动了。 王阳的脸,一下子惨白。 比从西南方向刚升起的那轮弯月,还要白。 谁都知道,野猪这东西发起疯来,连老虎都忌惮几分的。 可就这么一个很厉害的,却被杨逍看似很随意的一脚,就踢出了这么远。 第1264章 你还是远离他吧 “你这是在向我的人示威吗?” 岳梓童也被杨逍如此高的武力值,给吓得不行,硬着头皮问。 杨逍却轻哼一声:“哼,我有必要和她示威吗?” 岳梓童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因为她能看出杨逍不是在撒谎,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的。 杨逍和王阳,就好比是一个千万富翁,和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千万富翁有必要,和叫花子显摆他刚买了块限量版金表? “你想和我聊什么?” 沉默了片刻,岳梓童问道。 杨逍却说:“你猜。” “除了李南方,我们两个人之间,就没什么好聊得了。”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我们两个人,此前从没有任何的交集。我也不关心你是从哪儿来,以后要到哪儿去,武功又有多么的高超。” 岳梓童想了想,才继续说:“我觉得,你肯定也是这样看我的。无论是我是开皇集团的总裁,还是京华岳家的家主。我是什么人,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让我有些遗憾的是,我们两个都认识李南方。而且,和他的关系,貌似还都不一般。” 越说,岳梓童的语气越流畅:“我不但是他的小姨,更是他死了八百年都无法忘记的红颜。你呢?你又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在她说到死后都八百年不忘的红颜这句话时,杨逍明显的撇了撇嘴。 不过为了保持君子才能保持的风度,杨逍没打断岳梓童的话,只是在暗中想:“李人渣说的还真没错。” 流落海外荒岛中的那段日子里,是李南方最为无聊的时候了,哪怕有黑白牡丹变着花的陪他。 毕竟那地方没有他所熟悉并高度依赖的现代文明产物,除了和两个女人滚沙滩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了。 那么,望着星空发呆,讲述此前某些有趣的事,就成了李南方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 岳梓童在李南方的往事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 其中就包括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岳美女持枪把他逆推在浴缸内的恬不知耻,以及她最爱吹嘘的习惯等等。 李南方在和他的黑白牡丹讲述这些时,杨逍能听到也很正常。 她同样无聊不是吗? 听李人渣和他的女人们,显摆他辉煌的过去,可能就是杨逍唯一的乐趣了。 所以,杨逍才对岳梓童爱吹嘘的习惯,了如指掌。 再所以,在岳阿姨又忍不住吹嘘时,她才会撇嘴。 杨逍撇嘴的动作虽然短暂,却被岳梓童敏锐捕捉到了:“你撇什么嘴?” 杨逍实话实说:“怪不得李南方多次和我提起你时,都说你最爱吹了。今日一见,你果然是有些不要脸——” 岳梓童打断了她的话:“要脸,能让你放我走吗?” 杨逍随口说:“当然不能。” 岳梓童嗤笑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杨逍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说了些废话,有些讪讪的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缠着李南方?” 岳梓童淡淡地说:“我虽然有些不要脸,可我却不瞎。” 她这种谈话方式,还是和李南方学的。 杨逍明显的不适应,稍稍愣了下:“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他是我的人。” “什么?” 岳梓童一呆。 “我说,我缠着他,是因为他是我的人。” 杨逍在和人说话时,从来都不喜欢把某个意思,重复两遍。 不过看在岳梓童是岳梓童的份上,她可以破一次例,就是在把某个意思重复两遍时,不会表现出不耐烦。 “你说,你说李南方是你的人?” 岳梓童这才明白过来,抬手指着杨逍,吃吃地说着,驴子拉磨那样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才满脸要吐的样子问道:“你好男风?” 如果杨逍不好男风,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杨逍没生气。 反正她很清楚,她是地地道道的女儿身,只是在特殊的环境下,才造就了当前特殊的体质罢了。 这是个大秘密,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反正,她只要向岳梓童表达清楚她的意思就好。 这也是今晚,她来找岳梓童的主要目的:“我不管你怎么说,又是怎么想我的。总之,李南方就是我的人。两年,嗯,有可能是一年,我就要带他走。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到死,也看不到他。所以呢,我希望你能从现在起,就远离他。不要再纠缠他,更不要试图爱上他。因为那样,只能让你在失去他后,倍感痛苦。” “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岳梓童总算看出杨逍不是在故意恶心她,而是非常的认真了。 杨逍点了点头:“是的。还有就是顺便劝你,明天一早,你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至于李南方当前所遇到的麻烦,我会来解决的。” “如果,我不回去呢?” 岳梓童用力攥了下双拳,接着又松开了。 貌似用强来教训眼前这个妖孽,不是太现实。 真要那样做,吃亏的只能是她。 智者,不取也。 “随你的便。” 杨逍故作优雅的耸耸肩,说:“你没听清楚我刚才在说什么吗?我说,我就是顺便劝你,你可以打道回府了。劝人的意思呢,就是单纯的劝。至于你听,还是不听,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在没见到南方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确定杨逍不会用强让自己滚粗后,岳梓童暗中松了口气,语气肯定地说:“我如果不去见他,隋月月肯定不会放他走。” 杨逍雪白的眉梢,稍稍挑动了下:“隋月月要是死了呢?” “李南方是不会让你杀她的。” “为什么?” “如果隋月月死了就能解决问题,那么他现在也不会乖乖呆在金三角了。” “你是说,隋月月很可能是用什么理由,挤兑住了李南方,迫使他不能离开。” “不是很可能,是肯定。” 岳梓童点了点头时,暗中说:“我是绝不会告诉你,李人渣不敢反抗隋月月,极有可能和师母有关的。” 杨逍想了想,才说:“我可以杀人。你好像也算文化人了,应该知道唐朝李世民的大儿子,曾经说过哪句最著名的话吧?” 唐太宗李世民的大儿子,也就是唐帝国未来的第三代皇上。 叫李承乾。 本来,小李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如果老李能效仿老老李,也就是唐高祖李渊逊位,安心做个太上皇的话,那么小李说不定能把唐帝国建设的更好。 只是很可惜,逼着老老李,又干掉大哥建成,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息太子的老李,对权力的控制欲,绝对能算得上千古第一人。 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怎么能甘心就此双手送出? 哪怕是自己亲儿子,也是没得商量的。 也正是在权力的熏陶下,老李对所有能威胁他皇位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好感,坚定不移的执行了“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大方针。 故此,老李在小李茁壮成长过程中,全然不顾父子血浓于水的亲情,有意识的打压他。 结果呢,小李的心态就有了极大的变化。 简称是变态。 小李变态到何种地步? 对东宫上百佳丽无动于衷,只宠幸一个叫称心的美男子。 他的长吏就好言相劝,说:“哥们,咱别这样玩好吧?虽说你爸把你示威争位大敌,对你可劲儿打压,让你壮志难酬。但你也不能自甘堕落啊。届时,你老爸一旦驾崩,大臣们有谁会同意你坐上那把金交椅呢?” “杀。” 小李淡淡然的说:“杀五百,岂能不定?” 小李说的这句话,被老李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火速报告了老李。 老李一听,立即勃然大怒:“卧槽——” 就这样,本该成为唐帝国第三代掌门人的小李,最终被手段花样繁多的老李,给活生生的逼成了疯子,英年早逝,注定的皇位,也落在了九弟手中,结果才有了武则天女皇的光耀千古。 可以很负责的说,也正是小李的这句名言,彻底改变了唐帝国,甚至全世界的发展史。 自诩相当博学多才的岳梓童,怎么能没听说过这句名言呢? 当然了,在回答之前先请杨逍给她解释清楚,那是很有必要的。 这才不屑的冷笑:“呵呵,你以为杀戮,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吗?” 杨逍也冷笑:“呵呵,我个人觉得,是个人就怕死。杀戮,绝对是能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 “那好。” 岳梓童忽然问:“李南方如果不愿意随你走,你也会杀了他?” “我——当然不会。” 杨逍嘴角用力抿了下,凛然的杀气,立即消散了。 “所以呢,你就该明白征服男人的办法,绝不是杀戮,而是,爱情。” 岳梓童慢悠悠的说着,转身就走。 杨逍说要和她单独聊聊,看在——的面子上,岳梓童才给了她面子。 现在该聊的都已经聊过了,她当然要走了。 明天还要早起,去金三角领小外甥回家呢,岳阿姨可没空和一个变态在这儿闲扯淡。 “等等。” 杨逍说话了。 岳梓童娇躯微微一震,缓缓回头:“怎么,你要用强留住我么?” “不是。” 杨逍摇头:“我想再次告诉你,你最好是远离李南方。” “要不要,打个赌?” 只要杨逍不动粗,岳梓童就不怕——想了想,这样问。 “打什么赌?” “赌李南方见到我们两个后,会选择谁。” “我不赌。” 杨逍摇了摇头:“你也别给我下套。因为我很清楚,李南方是绝不同意我带走他的。” “知道这点就行。劝你啊,还是早点远离他吧,免得以后会痛苦。哈,哈哈。” 岳梓童娇声狂笑几声,晃着膀子大踏步的走了。 能把杨逍“劝”她的话,原班奉送回去,把她给堵的无话可说,这让岳阿姨很有种成就感。 望着故意嚣张离去的岳梓童,杨逍抬手拢了下银发,低声说:“你臭美什么呢?我可是比你漂亮好多倍。” 第1265章 房间内有人 岳梓童散步走到有野猪出没的地方时,没觉得费劲。 不知不觉间,就站在那儿对着夜空发呆了。 可走回来时,她的两条腿却像灌了铅那样,每走一步都累的不行。 等她终于走到酒店门口,偷偷向后看了眼,确定杨逍没有追来后,才松了口气。 别看她在告辞杨逍时,扭头就走的样子很潇洒。 其实她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 她是真怕杨逍忽然狂性大发,说话不算话,扑上来把她拖进荒草丛内,先奸后杀—— 幸好,事实证明她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迈步走上酒店门前台阶时时,王阳也松了口气。 相比起岳梓童来说,王阳所承受的压力,更大。 也更沮丧。 腰板,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挺直了。 她的信心,被杨逍彻底的摧毁,心也随即乱了,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时刻都能保持冷静。 岳梓童有些担心。 她是真心不希望王阳这状态,毕竟这关系着她的安全。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才能让王阳重新拾回自信呢? 除非——老天爷会念在岳梓童能活到现在真心不易的份上,派个人来开导下王阳。 县城最好的酒店,与京华最次的酒店,也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也就是岳梓童是特工出身,才不会介意酒店和她的身份不匹配,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来住店。 她在干特工外出执行任务时,休说是住这种低档次的酒店了,就是睡在粪坑内——谁敢这样说,她就会让那个人去睡粪坑。 没得商量。 不过这种每晚最多一百块一间的酒店,她还是能接受的。 尽管一走进二楼走廊中后,墙壁斑驳的天花板上,就往下滴答水,门窗上的玻璃,也糊着塑料布。 不过在看到那两个守在她房间门口的忠心护卫后,这些事就不再是事了。 整座酒店,大概能接客三十多人,现在已经被岳梓童全款包了下来。 酒店内外,至少得有十几个护卫,在忠心保卫着家主的安全。 点了点头,岳梓童算是对他们辛苦了的感谢。 王阳虽说信心大失,心神不定,却知道她该坐些什么。 岳梓童刚走到房间门口,她就抢先一步推开了门。 尽管酒店已经被岳家的护卫,给警戒的连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可家主在进屋前,王阳还是要抢先检查遍里面的安全性。 岳梓童觉得,这纯粹就是多此一举。 这么多护卫负责警戒酒店的安全,如果再被人偷偷潜入她房间内,那这些人就没必要再活了。 不过她却不会干涉王阳这样做。 这是王阳不能忽略的工作。 王阳推开了房门,抬脚刚要进去,动作就猛地僵硬。 黑着灯的房间里,竟然有两个暗红色的点,在一亮,一亮的。 与此同时,也有烟草的气息,自屋子里传来。 房间里有人。 是两个正在吸烟的人。 有两个人在屋子里吸烟,外面走廊中的岳家护卫,却丝毫没有察觉。 “进来吧。” 就在王阳的手,刚碰到枪柄,岳梓童也发现屋子里有烟头,立即意识到不好,正准备用最快的速度,闪到一旁去时,屋子里的人说话了。 听到这个声音后,王阳紧绷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 细细的汗水,却布满了额头。 她太大意了。 不但大意,而且对意外的反应速度,也慢了不止一倍。 如果屋子里说话的人,不是她最尊敬的那个人,而是试图枪杀岳梓童的敌人,估计这会儿岳家主已经死不瞑目了。 非但是王阳,守在房间门口的那俩护卫,此时更吓得亡魂皆冒。 幸亏岳梓童大人大量,原谅了他们的“玩忽职守”,摆摆手,示意他们去走廊窗口那边凉快凉快去就好。 灯亮了。 让坐在半新沙发上闷头吸烟的谢情伤,荆红命都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王阳快步走进去,脚后跟一磕,抬手敬礼,声音干涩的说:“局长——” 荆红命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谢情伤接着说:“不但是你,就算换成是我和你们大局长两个人,在那人面前也得装孙子。” 荆红命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 虽说老谢这句话不算是放屁,可你在表达这层意思,来帮王阳重拾信心时,就不能换个委婉点的说法吗? 老谢却不是很在意。 长达二十多年的隐居生涯,早就让他不在意面子这种狗屁东西了。 果然,听老谢这样说后,沮丧的王阳,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 她也不认识老谢,却能从他在大局长面前的态度上,隐隐猜出他就是龙腾中的某个鸟人了。 既然那个白发妖孽,是大局长与某鸟人见了也得装孙子,不对,是甘拜下风的存在,那么她被人打击了,又算什么呢? 只能说明,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不过她还是看向了荆红命。 荆红命缓缓点头:“王阳,你的表现不错。” “局长——” 荆红命淡淡地一句话,让王阳瞬间就泪流满面了,哽咽不能言。 只要能获得大局长的认可,就算再被打击一次,又有何妨? 泪水流到嘴角时,王阳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手擦了擦脸,再次啪地一个敬礼。 这次,荆红命还礼了,站了起来。 王阳刚擦掉的泪水,再次忽地涌出来,随即脚后跟一碾,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脚步铿锵有力。 在王阳等人的心目中,荆红命等人就是不败的神话。 至于老谢说,他们俩联手在杨逍面前,也得装孙子的话,王阳自然会当做耳边风,吹过就算了。 她只需能确定,她被杨逍把信心打击掉,并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豹子再怎么利害,遇到老虎后,虽死——也改变不了先天性不足的缺陷。 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实在没必要因此就丧失信心的。 与王阳相比起来,有些话,岳梓童就可以随便说:“我可是听说,龙腾四大高手,迄今为止未曾一败的。” “你不用试图激我们的将,蛊惑我们去追杨逍,和她大战三百合,你却在旁边拍着手看好戏。” 老谢翻了个白眼:“我承认,我们是很厉害,但那也仅仅是局限于正常人类。” “谢四叔,您说什么呢?我可没这意思。” 岳梓童眨巴了下眼,故作无辜的样子:“那个鬼杨逍,不是正常人类吗?” “她当然——” 老谢脱口刚说到这儿,荆红命就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老谢这才意识到差点说漏嘴,尴尬的讪笑了声,伸手拿过了烟灰缸。 岳梓童歪着小脑袋:“四叔,您有话就说完嘛。鬼杨逍,当然是什么?当然不是正常人类吗?如果他不是正常人类,那么他是什么东西变得?白狐狸,还是白老虎?” 老谢一脸的茫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岳梓童撇了撇嘴,双手环抱在胸前,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看似很随意的说道:“我是你们的晚辈,异性晚辈。除此之外,我好像还是岳家的家主。这儿虽然不是我的闺房,可也是我的暂时落脚之处。女孩子嘛,在自己房间里基本都是很随意的。像那些什么长袜啊,贴身小衣物之类的,肯定会随便放——” 她越说,荆红命的脸就越黑。 岳梓童转身,看着昔日必须得可劲尊重的两尊大神,笑面如花,继续说:“如果让人知道,两位叔叔忽然在深夜中不请自来,趁我不在时,看了某些不该你们看的东西。那么,唉,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很明显,现在说话动不动就爱打官腔的岳梓童,说这番看似没脑子的话,其实就是隐晦的威胁老谢俩人,赶紧地把刚才没说出来的话,都说出来! 不然,江湖上很快就会流传着关于两位老不羞的传说。 受万人唾骂! 荆红命气的不行。 尽管这也是事实。 可问题是,他们这样做,也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不想让隋月月遍洒此地的眼线们看到好吧? 哪有岳梓童说的这样不堪,趁她不在时,做那些有污自身清誉的事? 荆红命想发火。 可刚要张嘴,又想到了岳梓童当前的身份。 她是京华岳家的家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知比俩人高了多少倍。 荆红命还敢肯定,他如果发火,岳梓童马上就会端出家主的架子来,毫不客气的训斥他们。 而他们,唯有乖乖听着的份。 荆红命有些后悔,今晚如果是秦玉关来这儿的,岳梓童绝不会这么嚣张。 原因很简单,小岳这个家主的身份,放在号称“专泡太妹”的老秦面前,根本不算事。 可——就在荆红命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的时候,老谢说话了:“没事没事,洗不清就洗不清吧。反正我觉得,无论我们俩受多大的委屈,都能从李南方那个小混蛋身上找回来。小命啊,到时候你可要手下留情,毕竟那可是我的学生,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的。” 荆红命冷冷地说:“最多打断他一条腿,让他以后走路都拄着拐杖罢了。” 老谢吓了一跳:“啊,不会吧?这么狠。” 荆红命桀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在昏黄的灯泡下,闪着择人而食的森光:“呵呵,你敢不敢说一句,我不敢?” “我——” 老谢开始犹豫了。 荆红命可不是老秦那样的,有时候说话就是在放屁。 他是典型的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不然,他凭什么在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宝座上,就一座二十多年? 说话不算话的领导,是别想在属下面前赢得威信。 岳梓童苦笑,举起双手:“好,好,算二位爷狠,小女子投降,总可以了吧?” “早这样说啊,也省下我们倚老卖老了。” 老谢话音未落,荆红命就冷冷地说:“我可没倚老卖老。” 谢情伤一瞪眼,刚要再说什么,急于想知道他们为毛来此的岳梓童,连忙说:“四叔,十叔,你们怎么来了?” 第1266章 隋月月不能死 老谢俩人其实也不愿意来。 在获悉李南方被隋月月生擒活捉的消息后,他们只为他的安全担心,却没往更深的方向去想。 这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隋月月那份要立国的计划书,没有送到他们手里,而是给了秦玉关。 也正是从秦玉关那边知道这件事后,他们才猛地意识到二十多年前,曾经看过的那份红一号机密档案了。 不是他们反应迟钝,而是所有人都低估了隋月月的野心。 依着他们的想法,在有意识培养隋月月的野心——如果不是他们有意识的放纵,隋月月即便是本事再大,也别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金三角展开大清洗,彻底掌控那边,却没受到国内的打压。 利用隋月月的野心,彻底掌控金三角地区后,用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暗中筹措完全充足后,再按计划徐徐图之,让那边回归祖国的怀抱,这才是荆红命等人所想象的。 可又有谁能想到,隋月月却比他们所想象的早了太多。 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结果也导致他们此前的一些安排,不但多余,而且还有可能会破坏隋月月的计划。 收复故土,重中之重,此时个人颜面之类的东西,哪儿还能再顾得上,俩人唯有火速来找岳梓童商量。 就算是用脚丫子去想,俩人也能想象出在边境线上,都布满了隋月月的人。 绝不能让隋月月知道他们已经来了。 不然,就她的智商,肯定会看出她被当做棋子使用了。 没谁喜欢当棋子的。 已经享受到当老大有多爽的隋月月,更不愿意。 即便是她愿意当棋子,那么也会向华夏提出若干个要求。 那样一来,华夏官方就会从暗中操纵者,浮上水面成为和缅泰老三国争夺金三角的争夺者,会在国际上产生不良的影响,给西方国家提供口诛笔伐的机会。 非但如此,他们还有可能会在暗中扶持力量,来和隋月月对抗。 像现在让美帝头疼的塔、利班,某S组织,不都是他们培养出来,来反抗所属官方的力量吗? 只是,这些组织到了后来,逐渐脱离了美帝等国的掌控,变成了让他们愤怒不已的反噬者。 所以,绝不能让隋月月看出,华夏官方是支持她搞独立,立国的。 她要想在金三角立国,只能争取秦玉关等灰色力量的支持。 而秦玉关等人,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布局了。 故此,无论隋月月能否成功,已经被她拖上“贼船”的灰色势力,都必须全力支持她。 隋月月,绝不能死。 而岳梓童,与杨逍的出现,则是能让隋月月身死的两大因素。 事到如今,荆红命俩人也无法再隐瞒什么,只能把收复故土计划,有保留的说了出来。 在老谢端正态度,开始讲述这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布局的计划时,岳梓童始终没有插嘴,也没坐下,就站在窗前,静静地侧耳细听。 偶尔,一双黑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会扑簌一下。 不间断的说了这么多后,谢情伤有些渴,从案几下拿出个杯子,看了眼站起来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等他端着热水重新坐在沙发上时,岳梓童依旧站在那儿,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平静。 这丫头变得越来越深沉了。 谢情伤和荆红命对望了眼,心里都这样想。 不过荆红命却没吭声,只是双手拿着个空水杯,很仔细的看。 老谢暗中叹了口气,知道还得他说话,随即干咳一声,打破了屋子里不该有的宁静,看着岳梓童语气亲切的问道:“梓童啊,你都听明白了没有?” “四叔,你说了很多,可还是对我有所保留了,对吧?” 岳梓童不答反问,问完才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老谢眨了下眼睛,满脸无辜的样子:“没有吧?” 岳梓童笑了,轻声说:“四叔,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没听到我最想听到的那个人名。” “谁?” 老谢继续眨巴眼,满脸的无辜变成了茫然。 岳梓童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 老谢这才恍然:“哦,你是说李南方吗?” 岳梓童点头,淡淡地说:“也许,在这个很早就开始布局的计划中,李南方并不会担任任何的角色。可我却觉得,他当前正在隋月月手中,四叔你却丝毫没提他,这貌似有些反常。” “能有什么反常?” 老谢解释道:“他在收复故土的计划中,只是个意外罢了。充其量,他就是作为隋月月勒索你们几个,来帮她建国的筹码而已。只要你们几个能乖乖地给她想要的好处,我敢保证她马上就会放——”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花夜神,更不会去管上岛樱花。我只管我自己。如果,我不给她好处呢?” 老谢稍楞了下,才和荆红命对望一眼,苦笑道:“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始终保持沉默的荆红命,终于说话了:“你必须竭力满足她开出的所有条件。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 为公,岳梓童是岳家的家主,注定要担负起帮祖国收复故土的责任。 为私,李南方是岳梓童的、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希望他出事,这是肯定的。 可要想保证李南方不出事,那么岳梓童就必须得满足隋月月的条件了。 “十叔,你说的不错。” 岳梓童点头:“可我真不甘心对昔日手下一个前台客服小妹服软。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满足了她,那么对李南方的信心打击,绝对是致命性的。我可不想下辈子,会和一个酒鬼生活在一起。” 就像被杨逍把自信彻底打击到粉碎的王阳,如果不是荆红命及时出现,来开导她,她很有可能就此毁掉。 相比起王阳来说,李南方所受的打击更甚。 他居然被他以前没怎么看在眼里的女人,给生擒活捉了。 假如岳梓童顾全大局,满足了隋月月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才“赎回”李南方,那么他下半辈子,真有可能会变成一个酒鬼,混吃等死。 别看李老板平时很不要脸的样子,岳梓童却知道这厮有多么的傲气。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无法接受本不该出现的沉重打击。 荆红命微微眯了下眼,缓缓说道:“梓童,刚才老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次,无论她能否实现野心,对华夏来说都是个最好的契机。就在我们来找你之前,计划就已经全部展开。大批早就准备好的人手,物力,很快就能抵达金三角,为隋月月所用。所以,她绝不能死。” 岳梓童耸耸肩,自嘲的笑了下:“十叔,您可高看我了。在华夏,我这个家主或许还有点实力。可这是在金三角啊,我怎么有能力干掉她呢?” “你是没能力。” 荆红命冷冷地说:“但李南方有能力。” 岳梓童满脸的不解:“十叔,我不明白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看她装模作样,老谢忍不住说话了:“梓童,你肯定有办法,能让李南方挣脱他当前恢复自由后,却依旧乖乖呆在金三角的束缚。这一点,你还要否认吗?” 岳梓童的眉梢眼角间,有得意之色飞快的闪过:“也许,还有吧。四叔,您想知道吗?” “当然想。” 谢情伤很干脆的回答。 岳梓童却慢悠悠的说:“可我不想说啊。” “你——” 老谢老脸红了下,感觉被耍了后,有些挂不住时,荆红命迅速补位:“说吧,你想要什么,才能让我们确信你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从而破坏无数人精心筹划二十多年的收复故土大计。”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荆红命的语气忽然阴森起来:“不过我劝你,最好是想好后再说。毕竟,我觉得我们两个有足够的实力,让你从此后,再也看不到李南方。” “十叔,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岳梓童柳眉一挑,气场剧变,从靓丽的都市女郎,迅速转变成了威严的岳家家主。 荆红命却不为所动,淡淡地说:“当年那位老人家,曾经让我们对国旗发誓,此后一切以收复故土为重。必要时,我能连我的家人也送上断头台,更何况是别人?” 荆红命在提到那位老人家时,本来好像没骨头那样,塌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的谢情伤,也挺直了腰板。 一扫,他的懒散。 就像变了个人。 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让岳梓童登时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凌厉压力。 更让她清晰意识到,荆红命不仅仅是威胁她。 必要时,他们真有可能会杀了她。 也绝不能让她破坏收复故土的大计。 华夏五千年来,任何朝代都会有这样一批人,以祖国强大而为己任,为活着的终极目标。 荆红命等人,应该就是这种人。 就像他现在所说的,只要能收复故土,他连家人都能送上断头台的。 岳梓童望着两个男人,良久后才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从瞬间布满了整间屋子的杀气中,挣脱出来。 她已经清晰感受到,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小背心。 可她还是不甘心。 或者说是她的脾性如此,越是承受高压,脑袋瓜子就越热,越想反抗。 于是,她就故作不屑的冷笑一声:“哼哼,我还真是钦佩两位叔叔。不过我觉得,有着如此伟大精神的,估计也就是你们几个人了吧?” “不是的。” 看来,谢情伤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摇了摇头再说话时,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梓童,你应该知道很多人都在传说,七星会所的花夜神背景很大吧?” “知道。很多人都说,那位老人家,是她的亲爷爷。” 岳梓童暗中松了口气,强笑道:“不过,这应该不是传说吧?” “不是。她就是那位老人家的亲孙女。” 老谢低声说:“可你知道,花夜神为什么会成为花夜神么?” 第1267章 岳梓童的第二个要求 花夜神为什么会成为花夜神? 这不是废话吗? 花夜神成为花夜神,就是因为她是花夜神啊。 这算是个问题吗? 算吗? 岳梓童半张着小嘴发愣的样子,很可爱,当然也有傻那个什么的嫌疑。 “花夜神,本应该姓沈的。” 谢情伤可能是觉得,目视晚辈发呆的样子,会有损他长辈的尊严,这才解释道:“她之所以叫花夜神,是因为沈家那位老人,一手安排的。” 岳梓童以为明白了,轻轻点头:“嗯。我以前就听贺兰小新和我说起过她的事。” 花夜神背景有多大,又是为什么会被家里打小抛弃这两件事,有着相当让人信服的传说。 传说中,她在生下来后,就被某高人看出她是夜色老虎转世。 在玄门中,夜色老虎是比克夫的白虎星还要凶恶很多倍。 如果她家里要想把她养大,那么她的亲人就会被她“吃掉”。 可是当时家里人却不怎么相信某高人的预言,就说这孩子长得如此可爱,怎么会是夜色老虎呢? 于是,就断然拒绝了某位高人把她扔掉的建议。 自己亲骨肉啊,谁舍的扔? 可后来——当花夜神的亲生父母,以及两个平时都很关心她的亲人,三年内先后去世后,家里才意识到她可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是个美人儿胚子,果然是个吃人的老虎啊。 为了家里其他人的安全,唯有忍痛把她给丢掉了。 在把她丢掉时,也注销了她原来的名字。 这家人实在是怕了,担心她如果叫本名的话,还会连累家里人。 三岁的孩子,在被家人抛在野外时,当时会有多么的怕——就像她长大后,对本家就有多么的恨一样,实在不愿意说。 花夜神的名字,是收养她的那些人,给她起的。 单看这名字,并不多么的高端,清雅,应该就是为了应景,或者干脆是叫着顺嘴。 无论怎么样,三岁之后的小女孩,从那之后就更名为花夜神了。 花夜神长大后,重返故土。 她家里虽说“埋怨”她克死了父母家人,可她身上终究流淌着那家的高贵血统,现在已经长大回来了,当然会给她一定的补偿,来弥补当初把她抛在野外的残忍。 于是,花夜神才拥有了七星会所。 本来,花夜神就具备一定的经商天赋,又再家族的暗中大力帮助下,用了不到十年就把七星会所,给经营成了华夏超一流的会所。 其间,曾经有不知她身份的纨绔子弟,垂涎她的美貌,或者试图挑战她立下的规矩,结果——不是太好。 大家真正能确定花夜神的背景,还是拜岳梓童所赐。 去年岳梓童如果没有在墨西哥被佐罗绑架,苦追她六年之久的贺兰扶苏,就不会亲自带队去那边拯救他。 同样,如果贺兰扶苏没有在墨西哥遇险,一颗芳心完全系在他身上的花夜神,也不会亲自去贺兰家,苦苦哀求加派兵力,把他从墨西哥给捞回来。 但贺兰老爷子却语气生硬的拒绝了她,并明确无误的告诉她,她不可能成为贺兰家的孙媳妇。 原因很简单,因为花夜神是夜色老虎转世。 真要娶进门,把贺兰家花大力气培养的贺兰扶苏给克死,找谁哭去? 就是从那时候起,花夜神才知道了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她知道贺兰扶苏从没爱过她,就是怕被她连累。 这个结果,对于任何满腔痴情的女孩子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遭受到致命打击的花夜神,索性去凤舞酒吧买醉,却好死不死的,被李南方在黑灯瞎火中给强办了。 这些事,岳梓童现在基本都已经知道了。 可这些,又与岳梓童想知道的问题,有几关系呢? “有关系的。” 谢情伤喝了口已经凉了的白开水,才淡淡地说:“花夜神在出生时,根本没什么高人预言,她是会克死人的夜色老虎转世。她是夜色老虎转世的谣言,都是那位老人家,故意散播出来的。” 忽然间,岳梓童就觉得有凉气,从脚底板处冒了上来。 不大的工夫,就全身冰冷了。 阴谋。 如果非得用个词汇来形容沈家为什么这样做的话,这两个字才是最恰当的。 花夜神刚出生,就被卷进了这场精心制订的阴谋中,成了最可怜的牺牲品。 她的父母,以及她在三岁时意外夭折的亲人,都是她这个牺牲品的,殉葬品! 而这一切,都是那位备受岳梓童尊敬的老人,一手安排的。 他安排这出可怕的阴谋,只为达到一个目的。 是什么样的目的,能让那位老人家,狠心让自己的儿子,儿媳英年早逝,把年方三岁的花夜神,抛在荒郊野外,被人抱走呢? 收复故土? 岳梓童脑海中浮上这四个字后,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为了收复故土,那位老人家不会用这种手段。 倒不是说,他为了帮祖国收复故土,舍不得牺牲小儿子一家。 而是说这个阴谋,对收复故土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想通了这一点后,已经半张着小嘴卖呆样的岳梓童,才艰难的抿了下嘴角:“为什么?究竟是多大的目标,才会让那位老人家,牺牲亲情?” “这不是你现在能知道的。” 荆红命淡淡地说:“你只需知道,为了我们的祖国,能做出任何牺牲的人,绝不是只有我们几个。那位当年给我们制订收复故土计划的老人家,所做出的牺牲,是我们拍马都赶不上的。” 为了打消岳梓童索要好处的贪婪心,谢情伤不得不把花夜神的秘密,简单说了遍。 岳梓童低下头,很久都没说话。 老谢说的这些,让她感觉自己好渺小哦。 为了收复故土,还要好处? 哼哼。 她没有马上跑出去,随便找根电线杆子撞死,就已经证明她的脸皮很厚了。 老谢俩人当然不会催她,捧着凉开水慢慢地品,好像在品什么琼浆玉液似的。 足足五分钟后,岳梓童才抬起头:“好吧,我答应你们,会全力‘配合’隋月月的勒索,也不会干掉她。不过,我可不敢确定李南方会不会像我这样仁慈。” 老谢马上就说:“这个你放心。依着我对那个小混蛋的理解,是不会对隋月月下死手的。尤其是知道收复故土计划后。但——就不能暂时不顾李南方的信心吗?我觉得,让这混蛋受点打击也是好的。”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和一个酒鬼过生活。” 对此事,岳梓童的态度很坚决。 她虽然是岳家的家主,有着报效祖国的责任和义务。 可她同时又是个小女人。 小女人嘛,又有几个沈老人家那样的伟大胸怀? 天大地大国家再大,在她心里也比不上她的男人大。 所以,岳梓童必须得帮李南方找回信心。 老谢有些好奇:“那,你能说说,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李南方挣开约束?” 岳梓童反问:“我能不说吗?” “当然能。” 老谢大度的笑了下,接着问:“那你还提要求吗?” “我能提吗?” 岳梓童继续反问。 送上门来的好处却不要,这不是岳梓童的行事作风。 尤其在她急需荆红命等人的大力协助,来进一步巩固她家主的地位时。 “最好是别提。” 老谢苦笑,荆红命的脸色,又开始变黑了。 “最好的意思呢,就是可以。我就是这样理解的。三个要求。” 岳梓童可不管荆红命乐意不乐意。 如果不能确保她家主的地位,她才不管什么收复故土计划呢。 她又不是那位不世出的老人。 她只是个希望能幸福生活的小女人——为自己争取幸福,有错吗? 当然没错。 于是,岳梓童又习惯性的竖起三根手指,在老谢俩人面前摇了摇,朱唇轻启:“第一,我在动身来之前,我家里某些不安于现状,擅于耍阴谋诡计的人,就开始了积极地活动。我希望呢,两位叔叔能发扬下尊老爱幼的光荣传统,让我的本次金三角之行,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望着岳梓童那张快速张合的小嘴,荆红命的脑袋就很疼。 他宁愿拿脑袋撞墙十分钟,也不愿意听岳梓童说一分钟的话。 听听,她都在说些什么呀? 尊老爱幼? 你是沈老人家那种备受国人尊敬的长者吗? 不是! 你是还需要大人来帮你穿衣,喂饭的小女孩儿吗? 也不是! 你是个满脑子都是自身利益的尤为青年啊。 “如果能一把掐死她,就好了。” 平时杀伐果敢的荆红命,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心想:“孔夫子说的还真对,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南方是小人,岳梓童是女子。 荆红命实在搞不懂,他究竟造了什么孽,才同时认识了这俩人。 相比起不善于何人打交道的荆红命,谢情伤倒是笑眯眯的样子,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不就是帮岳梓童看好后宅,别起火吗? 小事。 小到都没必要劳驾他出马——也就是说,他只负责答应岳梓童提出的三个要求,至于该怎么做到这些,他就不管了。 任何人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却为了收复故土大业跑去八百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憋就是二十多年,换谁,谁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有些不爽的。 老谢也是这样。 可现在他却忽然发现,当初抓阄抓到下下签,被老婆罚跪一整晚后,才哭着跑去八百的苦逼命运,原来是老天爷照顾他啊。 那地方就是修身养性的世外桃源,等这事完了后,就立即拍拍屁股带着老婆,奸夫淫妇般的奸笑着跑去享福,那些烦心事,就交给荆红命他们去做好了。 岳梓童可不知道老谢心里是怎么想的,弯下了第二根手指:“我希望,李南方能用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把我娶进他家。” “什么?” 正在心中为荆红命他们有的忙,而幸灾乐祸的老谢,登时懵逼。 第1268章 早就忘记了的梦 岳梓童从身边沙发上拿起小包,自里面取出了个小巧的东西,递向了谢情伤。 这是一个纯银打制到精美的耳朵勺。 谁的耳朵听不清时,用它来挖一下,就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老谢老脸一红,温怒道:“岳梓童,你这是讽刺我耳朵里长了驴毛吗?” 旁边的荆红命,脸色不像刚才那样严峻了。 从他挑起的嘴角来看,他在强压着笑意。 自己老兄弟吃瘪,从来都是荣辱与共的他们,不都该向岳梓童怒目相对吗? 荆红命怎么会有这般让仇者快,亲者痛的心态? 可能是因为,他从老谢刚才不假思索就快速答应岳梓童提出要求的态度中,看出了幸灾乐祸吧。 现在,终于换成他可以幸灾乐祸了,心中当然很爽。 不过也没爽太久,荆红命就意识到岳梓童太过分了啊。 她死活都要嫁给李南方,荆红命俩人管不了。 也没法去管。 毕竟他们不是岳梓童的亲爹,人家又是堂堂地岳家家主,他们实在没资格干涉她要嫁给谁。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她的私事强加在他们身上。 岳梓童希望,已经迎娶花夜神的李南方,能用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来迎娶她。 傻子也知道,某个有妇之夫要想再去迎娶别的女人,必须得先和现任老婆解除婚约。 直白点来说就是,岳梓童希望二位爷,能说服已经成为夫妻的李南方,花夜神,友好的分手——实在不行,那就棒打鸳鸯好了,反正她要成为李南方的正宫娘娘,这件事就砸给老谢等人去办了。 面对老谢的温怒质问,岳梓童却是抿嘴笑了下,拿回耳朵勺,没说话。 老谢可是她的四叔,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好,不用再说出来,让长辈难堪了。 老谢也没觉得太难堪。 只是觉得太为难。 他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花夜神,是那位老人的嫡亲孙女。 她从三岁起就受尽了磨难,年过三旬时才总算找到如意郎君,这对她,对沈家那位老人家来说,都是一个欣慰。 如果老谢等人,腆着脸的去找花夜神,好言相劝她能不能和李南方分手,把他让给岳梓童——结果会怎么样,他们不愿意去想。 实际上,这也是他们这些年来,从来不插手李南方私人感情的主要原因。 诚然,他们四个人,都看过红一号的机密档案,知道了很多事。 但,八十年前的轩辕王,和岳擎天所说的那番话,绝对不可能都呈现在了那份机密档案中。 肯定有一部分,是他们几个也没资格去阅览的。 而黑龙的婚事,就不再档案之列。 为此,他们对李南方的私人感情,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而是两只眼都闭上了。 爱怎么地,就怎么地,老子们没资格去看,正好不用操心去管。 可岳梓童,怎么就非得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还真以为牛比哄哄的龙腾四大鸟人,真是无所不能吗? 老谢的脸色,变得很严肃,很严肃:“对不起,你的婚事,我们不能做主。” 岳梓童笑了下,低头看着桌子:“那就算了,不让两位叔叔为难了。” 老谢大喜:“梓童,多谢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快说,你的第三个要求呢?” 岳梓童反问:“什么第三个要求?” “你刚才不是说——” 笑容,自老谢的脸上渐渐凝固:“梓童,你不是要告诉我,如果我们不答应你第二个要求,你就不会再向我们提任何的要求了吧?而且,你也会无视我们先前约定好的那些,还是会按照你的想法,在帮李南方找回自信后,杀掉隋月月。” 岳梓童状似调皮的眯了下左眼:“四叔,您真聪明。” 真聪明的老谢,双颊鼓起了牙槽的形状。 这是他在咬牙。 岳梓童好像有些怕,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那样,双手夹在双腿里,低下了头。 “我能杀她吗?” 老谢接连几个深呼吸后,才回头问荆红命。 荆红命此时却是满脸的冷静,淡淡地说:“不可以。” “可她要坏我们二十多年的心血。” “谁能担负起岳家的家主,忽然死亡的严重后果?” 荆红命解释道:“这会在国内掀起一场地震的。我们宁可暂缓收复果敢,也不能做这种事。收复故土的前提,就是国内必须要稳定。” “对啊,对啊,十叔说的很对。” 岳梓童抬头,连声说:“我毕竟是——” “你给我闭嘴!” 谢情伤忽然大吼一声。 震得窗户上残留的几片玻璃,都嗡嗡作响。 吓得岳梓童猛地打了个激灵,花容失色。 房门外,立即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那是负责岳梓童安全的岳家护卫,听出这边不对劲后,快步赶来想看看。 但却没谁进来。 应该是王阳拦住了他们。 对荆红命俩人,王阳有着近乎于盲目的崇拜。 别说她不信大局长俩人会把岳家主怎么着了,就算信,她不但不会出手阻拦,反而有可能帮忙拦住这些护卫,来方便大局长干掉岳梓童。 老谢是真生气了。 岳梓童怎么能这样呢? 她是岳家的家主,从她坐上那把椅子后,就肩负着为国付出一切的重担才对。 但她却自身的感情私事,看的比国事还要重。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能成为岳家的家主? 杀了算! 就在老谢看着岳梓童的眼神,越来越冷冽时,荆红命说话了:“你在来之前,贺兰小新应该给你出谋划策吧?” “你怎么知道?” 岳梓童脱口问道。 “就你,还想不出这种环环相扣的计谋。” 荆红命趁机蔑视了下岳梓童的智商,依旧淡然的模样:“看来,她早就看出了什么。不愧是贺兰家近代历史上,心机最深的一个人,居然能提前推断出,我们会利用隋月月,来收复故土的用意。” 岳梓童尴尬的笑了下,没说话。 心里却在说:“贺兰狐狸,让你帮我背一次黑锅,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这次,越是遇到大事,难事就越冷静的荆红命,并没有判断正确。 这都是因为他小看了岳梓童。 没有谁,总是一成不变的。 尤其地位,所处的环境有了云泥之别后,这种改变尤为的大。 如果岳梓童还是以前那个岳梓童,那么她也不会在长达半年的时间内,没给岳临城父子丝毫“复辟”的机会。 想了想,荆红命才点头:“好。我答应你的第二个要求,你现在可以说第三个了。” “小命!” 谢情伤有些急,刚要劝他事不可为,荆红命却说:“这件事,我会去拜访老人家,和他详细说明的。相信,他老人家肯定会同意的。” “唉。” 谢情伤低低叹了口气,站起来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的克制力,相比起荆红命来说,差了一些。 他是真怕一个忍不住,干掉贪得无厌的岳梓童。 索性出去走走,来个眼不见为净好了。 “十叔,我把四叔气成那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岳梓童忐忑不安的问道。 荆红命眉头微微皱了下,没说话。 其实他想掐死岳梓童的心思,比谢情伤更甚。 只是他的忍耐程度更高。 可再高,也有些受不了岳梓童占了便宜卖乖的行为。 岳梓童可能也觉得这种行为是为人不齿的,尴尬的笑了下,翘起了二郎腿。 在她左腿架在右腿上的一刹那,整个人的气场忽然变了。 是那样的淡然,冷傲,就像昆仑山上那朵最高的雪莲花。 凛然不可犯的样子,让荆红命都觉得有些压力。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是。” 岳梓童不再装傻卖呆,淡然笑了下:“十叔,我个人觉得,我提出那两个要求,并没有任何的错误。我爱李南方。无论你们是怎么看我的,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为了和他在一起,我能做出任何事。至于我为什么这样爱他——” 岳梓童放轻了语气:“十叔,这可能和你不能告诉我的大秘密有关。” 荆红命的镇定工夫再好,瞳孔也微微缩了下:“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我能感觉出来。” 岳梓童微微低头,声音好像梦呓那样:“十二岁时,我就被爷爷强行许配给了一个怪物。那时候,我年龄小,还没察觉出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推着我,走一条早就规划好的道路。直到。” 轻咬了下嘴唇,岳梓童才继续说:“直到今晚你们来找我,和我说了这么多事。我才豁然拨开了一层迷雾,看到了那只隐藏在迷雾中的大手。可是我对它依旧推着我走,没有任何的办法。我的本能在不断的提醒我,唯有死死抓住李南方,我才会有安全感。” 荆红命低声说:“也许,你的本能是错的。” “没有错。” 岳梓童摇头:“去年时,我曾经做过一个奇怪的梦。” 她说着,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了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在那个梦里,她梦到她穿着一身古代皇后才会穿的凤袍,在云朵上向前疾飞。 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也看到了数不清的牛羊,再怎么努力睁大眼,都看不到边的营盘。 好多策马奔驰的汉子,高举着长刀,向她忽然自云端摔下的高台前聚拢。 那些汉子,来到高台前后,纷纷右手捶胸,低头齐声大喊可敦。 就在岳梓童又惊又怕时,一个身穿黑色锈龙袍服的帝王,哈哈大笑着,被诸多将军簇拥着走上了高台。 “那个人,就是李南方。” 简单讲述了下梦境后,岳梓童才回头看着荆红命,声音苦涩:“十叔,当初我在做过这个梦后,很快就忘了。哪怕以后刻意的去想,也只想到在云彩上飘过。但就在刚才,四叔说完那些话后,这个梦却忽然好像放电影那样,自我脑海中浮起。是那样的清晰,让我误以为我就该过上那样的生活。” 轻轻吐出一口气,岳梓童问完全呆愣了的荆红命:“十叔,你敢保证,我和你们的那个大秘密,没有关系吗?” 第1269章 他最后的男人尊严 “我,不知道。” 呆愣良久,荆红命才语气诚恳地说道:“有些更机密的东西,不是我能知道的。” “我相信您说的这些。” 岳梓童点点头:“十叔,我们不妨打个赌。” 她要和荆红命赌,她的命运,和那个大秘密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荆红命沉默片刻,摇头:“我是不会和你对赌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的把握。”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他就岔开了话题:“说你的第三个要求吧。” “请您和四叔,能原谅我的无礼,和私心。” 岳梓童站起来,双手放在小腹前,对荆红命盈盈鞠躬。 这就是她的第三个要求,请荆红命俩人能原谅她。 世界上最难的事,不是你活了多么大,挣了多少钱,泡到了多少美女,而是你能原谅你最不能原谅的那个人。 岳梓童今天的态度,对于荆红命俩人来说,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 把她身为女人,晚辈的优势,与她的自私心完全结合了起来,都把老谢气的快吐血,对她也生出了杀心。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以后如果还想继续稳坐在岳家主的宝座上呼风唤雨,那么就不能离开灰色力量的扶持。 最起码,在她还没有彻底摆平岳临城父子的野心之前,她都不能得罪荆红命等人。 不然,她就等着品尝有可能被埋在荒郊野外的恶果吧。 所以,她必须得争取俩人的原谅。 荆红命俩人能否原谅她,对她来说很重要。 对荆红命来说,却很简单,愣了下后才问:“难道,你没看出你谢四叔,其实只是借着假装生气,实则趁机溜走吗?” “啊?” 岳梓童小嘴半张,如果再流点哈喇子的话,呆萌模样应该会被当做表情包来被广而推之。 “你虽然有贺兰小新帮忙出谋划策,可还是比不上我们这些老江湖。” 荆红命稍稍有些了点轻松,站起来问:“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也该走了。” 老谢刚才会是假装生气? 扯淡。 傻子才信。 不过,我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心思电转间,岳梓童就想了这么多。 暗中鄙夷了下大名鼎鼎的荆红命,她才问:“您好像说过,除了我要杀隋月月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要杀她。” 那个人,当然是杨逍了。 根据荆红命已经知道的某些秘密来判断,相比起岳梓童来说,杨逍那个妖孽,更想干掉隋月月。 对于杨逍来说,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戮了。 这从她尾随李南方去了英三岛,因为一点点“小口角”,就把伦敦山口组分部四十八名精锐全部灭门的残暴行为,有力证明了这一点。 杨逍,不许任何人伤害,或者试图伤害李南方。 但这并不代表着没谁能伤害李南方。 这个人,只能是来自昆仑山烈焰谷的轩辕王。 她们等了黑龙上千年。 日夜都祈盼它能快点出现,也好把它的宿主拖上神坛,手起刀落,喀嚓一声跺掉他的脑袋,用他的鲜血,来恢复她昼男夜女的“真身”,才能跑出来兴风作浪。 隋月月敢那样对李南方,纯粹是找死。 正如她对岳梓童所说的那样:“李南方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人。” 现在竟然有人伤害一个强大的人的“禁脔”,除了以死谢罪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了,杨逍来到金三角边境线后,没有立即杀过去,拧下隋月月那颗美丽的脑袋,是因为她要搞清楚李南方的状况。 可别千万搞成她杀死隋月月后,李南方也因此丢了性命。 那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同样,杨逍才不会管李南方信心不信心的,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所以岳梓童担心,荆红命能制止她对隋月月下毒手,那么不一定能制止住杨逍。 听她提到杨逍后,荆红命的脑袋又开始变疼。 如果可以,他真想搬起案几猛砸脑袋,籍此来惩罚自己的弄巧成拙。 要不是荆红命忽然“灵机一动”,利用花夜神来通知杨逍,那个魔头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又怎么可能低声下气的请老谢一起来这儿,拼了命也要阻止杨逍。 不过,即便是心中再怎么后悔,荆红命也不会让岳梓童看出来的。 “这件事,我们早就有所安排。你不用管,只要做好你答应我们的事就行。” 荆红命状如潇洒的说完,起身到背着双手走出了房间。 门外走廊中,马上就响起王阳的敬礼问好声。 荆红命说了些什么,岳梓童没有管。 她走到窗前,望着已上中天的弯月,沉默很久,才喃喃地说:“爷爷,我真心不喜欢,被那只大手催着向前走的感觉。我只希望,我还是开皇集团的总裁,每天和李南方打情骂俏,勾心斗角的,谁输了谁去洗锅刷碗。” 真心讲,岳梓童的这个要求不高。 就像李南方不希望她真来金三角。 可她,还是来了。 早上八点左右时,金三角的阳光,就已经暖和到让人昏昏欲睡了。 幸亏李南方是坐在罂粟花海里的太阳伞下,左手拿着一瓶啤酒,右手捏着一根香烟,满脸疲倦的望着溶洞口。 他特殊的体质,注定他对春天之药的抗拒力,要比正常人低好几个档次。 鬼才知道,李南方昨晚费了多大的力气,遭了多大的痛苦,又是抽了多少颗烟,才能让不住在胸腹间翻腾的黑龙,在太阳冒头时,乖乖地滚回丹田气海中安寝了。 不过李南方却知道,就在他当前所坐着的这张椅子上,爱丽丝曾经坐在这儿,等了他一个晚上。 那个女人,浑身就披着个银色披风,被凤吹起的洁白纱袍内,是光光的躯体。 借着月光星光之类的光,李南方自溶洞那边就能看出,她双脚搁在圆桌上的姿势,很适合男人站着大力冲刺。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蓬门为君开”了。 李南方敢保证,只要他跑过来,哀求她救救他,她就会螓首轻点,任由他怎么舒服怎么来——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会更加保护她昨晚的贞、操。 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李南方明白一个道理。 爱丽丝,已经不再是那个他用就用,不想用就放一边不理睬的花瓶了。 花瓶,已经被某个蛇蝎女人,给赋予了独立的思想,和生命。 既然左右都得不到她,那么李南方为毛还要没脸没皮的来乞求她? 丢面子却得不到好处的事,李南方从来都不屑做的。 更何况,他的面子本来就不多了。 当然了,如果昨晚他用强,爱丽丝是扛不住的。 可——那是他最后的颜面啊。 真要那样做了,他这辈子都完了。 全世界的人都能原谅他,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幸好老子意志力坚定,终于保存了最后的颜面。” 李南方慢慢地闭上眼,刚欣慰的喃喃说了句时,却又猛地睁开眼。 他想杀人。 杀隋月月。 杀爱丽丝。 杀尽金三角所有的人! 这些人,为什么一再试图夺走他最后的颜面呢? 真以为他熬过昨晚,熬的很容易,才在他刚喝下的红酒内,又加了成倍的春天之药? 这杯酒里的药性,比昨晚他喝的那一杯里,足足强了两三倍。 从心中欲火蓦然腾起,黑龙随即愤怒的咆哮力度声中,李南方就能确定他——完了。 这次,他要想熬过药性散去,除非拿刀子把兄弟割了去。 可是,那样会疼的。 李南方眉梢剧烈挑动着,看向了圆桌。 圆桌上有果盘。 果盘里放着一把雪亮的水果刀。 水果刀没开刃,但刀尖能轻易刺穿人的皮肤。 他慢慢地伸手,竭力让那只手保持着应有的镇定,拿起了那把刀子。 半小时前,李南方拖着疲惫的身子,自溶洞那边缓步走过来时,爱丽丝恰好正在摆放新鲜的水果,一箱来自华夏东省的品牌啤酒。 他像不认识她。 她也像不认识他。 她默默地摆好后,转身走了。 他等她走后,才走过来坐下,随便打开了一瓶啤酒。 李南方以为,昨晚隋月月的阴谋失败后,就没必要再折腾他了。 更何况,隋月月昨晚就告诉他说,今天岳梓童会来。 她,就算是心地再怎么歹毒,也不会让李南方在岳梓童面前出丑的。 可他现在,貌似必须出丑了。 背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响。 脚步声是从南边传来的,南风吹过来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是混合着迷人体香的玫瑰香水味道。 隋月月不喜欢用这种香水。 爱丽丝喜欢。 她从来都希望,她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从而珍惜她。 过来的,果然是爱丽丝。 她在经过李南方身边时,面无表情,就像没有看到他那样。 她已经换了衣服,是一身得体的黑色小西装,两条修长的美腿,被某黑丝紧紧包裹着,脚下踩着一双细高跟。 真正懂得欣赏美女的男人,从来都是欣赏穿着正装的女人。 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启发更大的想象空间,幻想正装下那具娇嫩的身躯,有多么的好吃。 怀里抱着东西的爱丽丝,在经过李南方身边时,没有故意的扭腰摆臀。 但她觉得,她正常走路时的姿势,就能对李南方形成无法抗拒的诱惑。 继而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把她扑倒在桌子上。 不顾她的尖声怒骂,拼命挣扎,蛮横的撕碎她的衣服,粗暴的占有了她。 在远处那两个并肩走来时,还边说边笑的女人注视下。 她弯腰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时,眼角余光随意向后扫了眼。 弯腰的幅度有些大,能把她被短裙紧裹着的美臀,完美突显出来。 第1270章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爱丽丝受过的专门培训项目中,就有一科是专门针对该怎么做,才能吸引男人的。 真正会吸引男人的女人,绝不是故意搔首弄姿,乱抛媚眼。 那是倚门卖笑的专职者,才会施展的手段。 像爱丽丝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花瓶,吸引男人的手段,已经全部融合在了她的举手投足间。 无比的自然。 也就是说,当她要吸引男人时,只需一个看似很正常的动作,就能成功撩拨起男人心中的欲火。 就像现在,她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动作。 个头高达一米八的女人,在向圆桌上放东西时,是不是都会弯腰撅臀? 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在弯腰撅臀时,利用包臀短裙来把美臀的曲线,施展到最勾人的地步。 干什么,都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 现在爱丽丝做出的这个动作,绝对能吸引所有男人,俩眼死死盯着她撅起的美臀,狂咽口水,恨不得立即扑上去。 她对自己这个动作,对李南方形成的强大诱惑,有着绝对的信心。 尤其是在他刚喝了半瓶加料的啤酒后。 爱丽丝不相信,李南方能无视她这个动作,不想扑上来,动作粗暴的掀起她的裙子——她的眼角余光向后扫了下时,就看到本来已经翘着二郎腿的右脚,已经落在了地上。 他扶着椅子把手的右手手背上,也有青筋高高的崩起。 他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 “来,来呀。来像个野兽那样,把我扑倒在桌子上,掀起我的裙子,撕碎的我衣服,刺进我的身体内!” 爱丽丝在心中叫着,摆放东西的动作,开始放缓。 她在做这些时,不可避免的要摆动腰肢。 摆动腰肢摆放东西这个动作,也有一定的说法。 普通人在放东西时,只会身子前倾,或者侧身。 爱丽丝也是这样。 但不同之处在于,她摆动腰肢时,臀部扭动的动作,却与腰肢动作完全脱节。 就像蛇儿在乱石中爬行,整条身子都在蜿蜒,呈现出一种流水线式的妖娆。 让人忍不住怀疑,她就是一条美女蛇,扑上去的冲动更加强烈。 李南方死死盯着这条美女蛇,眼睛开始慢慢发红,嗓子越来越干,面孔表情也开始扭曲起来。 可是! 他却没有像爱丽丝所渴望的那样,低吼着扑上去,掀起她的短裙,撕开她的贴身小衣服,动作粗暴的刺进她身体——而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继续举起啤酒瓶子,昂首喝了起来。 这瓶啤酒里,被爱丽丝下了春天之药。 现在,那种药就像个魔鬼那样,正在他身体里上下左左的翻腾,与被深深刺激到的黑龙一起,凶猛冲击着他理智的防线。 只要能冲垮李南方理智的防线,他就会立即变成一个畜生,再也不管不顾,只想把眼前这个诱人的女人,给撕成碎片。 同时,也让自东边走来,距离这边已经不到五十米的两个女人,都目瞪口呆。 在隋月月和那位内地贵客面前,被化身为畜生的李南方凶残的践踏,而她却拼命反抗,让所有人都从他们俩的态度中,看出爱丽丝想要的关系,是她最大的心愿。 也是她二十来年内,第一次想做自己要做的事! “我不是花瓶,我是个有梦想的漂亮女人。我不想再当花瓶,我只想拥有你真正的爱情。来,快来,来!” 爱丽丝摆好最后一个玻璃杯时,红唇半张,高挺的鼻子里,发出猫儿思春时的轻哼声,左脚向后撩起,两条腿缓缓摩擦时,腰肢也在蛇儿般的轻摆,回头看向李南方时的双眸里,全是流动的春水。 她也知道李南方在极力忍耐,压抑他心中的春天。 她不觉得,在她使出最后的杀招后,李南方还能忍耐,保持不该有的镇定,让她精心所做的一切都成无用功。 甚至,她在慢慢回头的瞬间,都已经出现了错觉。 李南方已经低吼着扑了过来! 可是——李南方没这样做。 在爱丽丝向后看去的动作,做到不能再继续的地步时,他仍然坐在椅子上,左手放在腿边,右手举着酒瓶子,喝酒。 他刚才已经放在地上的右脚,现在重新架了起来。 他刚才已经有青筋崩起的右手,现在重新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丝的颤动。 他的呼吸,被大口大口咽酒的声音,所遮掩。 他的双眼,是微微闭着的。 因为喝酒喝的太猛,啤酒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洒落在他天蓝色的衬衣上,让衣服颜色变为了深蓝色。 “怎么会,这样!?” 望着喝酒的李南方,爱丽丝呆了。 她心中疑问的声音,就像洪钟大吕那样震耳欲聋,打碎了她苦心营造出的极度暧昧。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绝不能还该保持冷静,保持理智的。” 爱丽丝望着李南方,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你该过来,过来把我扑倒在桌子上,狠狠地干我,干我——” 李南方好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更好像没看到她满脸的震惊,放下喝干的酒瓶子后,又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这才对她笑了下,淡淡地问:“今天要有客人过来吗?” “是、是。” 爱丽丝痴呆般的点了点头。 “把那箱啤酒搬走吧,客人要喝的是红酒。” 李南方还在笑着:“不过,我对红酒这种炒作起来的东西,并不是太感兴趣。给我再留下一瓶啤酒。” “好,好的。” 爱丽丝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艰难的点了下头,站直了身子。 理智恢复一些后,她马上就开始分析事情为什么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发生了。 “难道是那些药,没起到该有的作用?不对啊。那些药可是月姐给我的,说只要用小手指甲挑一下掺在酒里,就能让男人无法忍耐,只想化身野兽。昨晚,他也确实出现月姐所说的那种情况,只是他用强忍住了。但这次,他实在没理由还能忍住。我可是在所有啤酒里,都下了比昨晚高几倍的药。这,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药下多了后,反而失去了药效?” 爱丽丝默默地收拾着啤酒,不敢再看李南方一眼。 如果她再看他一眼,说不定就会看到,他的双眼现在已经好像灌了鲜血般的赤红。 如果她有读心术之类的异能——她就能听到李南方在心中怒吼:“不就是喝点加了料的药酒吗?妄想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胁持老子,让我出丑,完全是做梦!你越是期望我能化身野兽,老子偏不。不就是喝药酒吗?那就喝个够好了。我还不信了,我能扛不住这东西。” 李南方在和自己作斗争。 和他身体里蓬勃的欲望,和嘶声咆啸着驱使他扑向爱丽丝的黑龙对抗。 爱丽丝加大几倍的春天之药,诚然起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但也激起了李南方深藏在骨子里的倔强。 再不要脸的男人,也有自尊心的—— 李南方就是凭借他骨子深处最后这点自尊心,在和欲望做殊死斗争。 其实,任何艰难的抉择,说白了无非就是东风压过西风,或者西风压过东风罢了。 只要能拼命坚守自己的原则,任何的伤害,蛊惑都不再算事了。 说不定,还能因此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比方李南方经此一役后,就再也不在乎春、药这种东西了——他是这样渴望的。 当然了,要想做到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却相当难的。 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身体里的欲火依旧腾腾,黑龙还在盘旋怒吼。 “那不是我,我才是我。不对,是空即是色,色既是空。” 李南方望着满脸失望的爱丽丝,故作轻松实则艰难的笑了下时,背后传来了隋月月的声音:“爱丽丝,快来见过岳总。岳总,这就是我最得力的伙伴爱丽丝。她,可是我身边不可或缺的财务大臣呢。” 对岳梓童来说,开皇集团总裁的身份,早就成了过去式。 她现在是华夏最著名豪门之一的家主,随便动动嘴巴,就能让开皇集团这等规模的公司关门大吉的。 隋月月当然也很清楚这点。 不过,隋月月却不喜欢称岳梓童为岳家主,哪怕她以后成了国家领导——她还是会叫岳总的。 因为唯有这样,她才能岳梓童面前,尽可能保持平起平坐的优势。 隋月月这种利用称呼来抬高自己的小把戏,岳梓童当然很清楚。 她不介意——介意,能行吗? 她和亲亲地小外甥,当前都在人家地盘上呢。 如果隋月月作死,翻脸下令手下拿枪把他们给突突掉,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啊,从来都是大人大量的岳总,决定原谅隋月月这幼稚的行为,只是面带优雅的微笑,看向了爱丽丝。 “岳总,您好,我是爱丽丝。” 爱丽丝的心态,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大大方方的伸手,和岳梓童握手。 她当然也听说过岳总的大名,知道眼前这气场十足,比女王还要女王的优雅女孩子,就在李南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更是华夏有数的名人之一。 不过这有什么呢? 说白了,岳梓童就在个漂亮的女孩子罢了。 爱丽丝此前又没和她打过交道,估计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会太多,有必要在看到她后,就战战兢兢的吗?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可不是凭空说出来的。 而是有着它一定的道理。 “爱丽丝女士,早就听说你很漂亮。今天一见,才知道所传有误。” 岳梓童笑盈盈的和爱丽丝轻轻握了下手,明明个头比人矮,却偏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后,这样说到。 “哦?” 爱丽丝秀眉微微一挑,接着笑道:“呵呵,能被岳总关注,就已经是爱丽丝的荣幸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岳梓童嘴角抿了下,心中却在大骂:“哪儿跑出来这么多不要脸的狐狸精,来勾搭小外甥?” 第1271章 我们不是岳梓童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长得漂亮。 爱丽丝当然也是这样,所有的不爽顿时烟消云散:“岳总,您也很漂亮。” “我当然很漂亮,还用你来提醒?” 岳梓童心中冷笑着,摆手谦逊。 她在和爱丽丝扯淡时,没有看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的李南方。 在没来之前,岳梓童是恨不得一步迈到他面前,先——左右开弓,给他来一顿大嘴巴后,再把他搂在怀里,冒着被他趁机吃豆腐的风险,拍着他的后背哭着说,我可怜的小外甥啊,你可真把本宫给吓死了呢,真以为两条腿都被锯掉了。 可当她只需再迈一步就能把小外甥搂在怀里,猫哭老鼠假慈悲时,居然能忍住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在这儿和爱丽丝相互称赞起对方有多漂亮,该穿哪个款式的衣服,才能把丰、乳肥臀的诱惑,尽情展现出来了。 隋月月也没打搅她们的相互吹捧,就像个局外人,站在旁边满脸和善的笑意。 直到觉得差不多了,隋月月才轻咳一声:“爱丽丝,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做。” 爱丽丝立即明白了,马上对岳总提出了告辞。 岳梓童点头,看着隋月月笑道:“月月,我们也不是外人。以后呢,我们打交道的次数还很多,就没必要太破费了。那样,你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的。” “呵呵,岳总您这样说可就见外了。虽说我们早就相识,可以前真是多亏了您,才让我在青山有工作可做的。所以,无论我现在做出了何种成就,您在心中,都是不变的,永远的岳总。您这次过来看望我,我如果不全力招待您,籍此来感谢您以往对我的大力照顾,我不但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不会心安。” 如果不知道的人,在听隋月月说出这番话后,肯定会觉得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但岳梓童却能从她这这番话内,听出她想表达的意思:“我隋月月,终生都不会忘记,当初我在开皇集团工作时,你是怎么把我踢出公司,又通报各公司,不许他们收留我,逼的我唯有去干夜场的! 别看你现在归为岳家家主,但那又怎么样?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你宰割,都没丝毫还手之力的隋月月了。 我是金三角的女王。 你岳梓童即便是龙,来这儿也得给我盘着。 即便是虎,来这儿也得给我卧着。 这都成为我嘴上的鱼肉了,还和我摆什么老大架子?” 面对隋月月那番话里隐藏着的这番含义,岳梓童心中冷笑不已,表面却春风般的笑了下,抬头看了下天。 下意识的,隋月月也抬头看向了天。 马上,她就明白岳梓童这个动作里,所包含的意思了。 岳总在不屑的告诉她:“任由你蹦达的再欢,这天,终究不会塌下来。” “再好的天,也会变得。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这意思了。不过岳总您不用担心,我隋月月虽说当前混的还算惨淡,可肯定能为您提供挡风遮雨的东西。岳总,我先去忙了,您随意。” 隋月月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笑着说了几句,给爱丽丝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向了竹楼那边。 爱丽丝也和岳总告辞,亦步亦趋的尾随而行。 十几分钟后,隋月月来到了竹楼前,这才回头看了眼。 远远地,她就看到岳梓童依旧站在那儿,正到背着双手,弯腰俯身轻嗅罂粟花。 应该是满脸的陶醉样。 还有可能,她算定隋月月会向后看,这才做出这个寓意颇深的动作,来警告她:“我心有猛虎,却轻嗅蔷薇。我想搞你,那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别在我面前拽什么老大架子,更别和我阴阳怪气的说话。你,不行的。”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原来是个猎人。” 隋月月嘴角微微一撇,看了爱丽丝一眼,随即快步走进了竹楼内。 她只是看似很随意的看了眼爱丽丝,后者却像被电击了下那样,娇躯猛地一颤。 从月姐的眼神中,爱丽丝看出了阴狠。 她想逃! 去哪儿? 天下之大,她竟然无处可去。 也是在这一刻,爱丽丝才猛地发现,她错了。 她不该被月姐的花言巧语所蛊惑,去做一个有梦想的女人。 她就该保持她的花瓶本色,无论被主人拿来做什么,她都是泰然处之。 虽说像爱丽丝这么漂亮性感的美女,只能当个花瓶是上帝的悲哀,但却也是能让她平安的唯一身份。 花瓶可以有独立的思想,有远大的梦想——但前提时,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跳出主人的掌控。 不然,她就会遭到残酷的惩罚。 甚至,会被主人直接打碎,或者扔到某个角落里,任由灰尘布满全身。 幸好爱丽丝对于隋月月来说,暂时还有着不可代替的用处,才没有被打碎,或者踢到墙角就此废掉。 可该有的惩罚,是不能少的。 压根不用隋月月说什么,只看到她动作优雅的,自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条皮鞭后,爱丽丝就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了地上,以额触地,娇躯不住地颤抖着。 鞭梢,轻轻扫过她的脖子,落在了地上。 隋月月没动手。 没动手鞭挞她,并不是说就此放过她,而是在等她做出更高的觉悟动作。 爱丽丝嘴里发出了低低地呜咽声,稍稍抬起头,解开了上衣扣子。 上衣被放在地上后,她还没有发现鞭梢有所动作,娇躯颤抖的更加厉害,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反手解开了黑色小罩。 当那两片被一根黑色细绳相连的小罩,也落在地板上时,爱丽丝堪称完美的娇嫩后背,没有丝毫遮拦的呈现在了隋月月视线中。 她这才发出一声满意的冷笑,猛地举起了鞭子。 鞭子上缠了一层黑色的皮毛。 但这并不代表着抽在人身上后,不疼。 最多,也就是能避免爱丽丝娇嫩的皮肤,不被抽破。 “啊!” 当隋月月全力抽下第九下时,爱丽丝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闭嘴,你个臭婊砸!” 隋月月阴声冷喝着,抬脚猛地踢在了她肋下。 她今天穿的是一双棕色及膝马靴,幸好是坡跟,而不是细高跟的。 不然,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细高跟,狠狠地踢在爱丽丝肋下后,绝对能直接刺破她娇嫩的皮肤。 但饶是这样,爱丽丝也清晰听到了肋骨骨裂的声音。 隋月月的这一脚猛踢,不知道比鞭挞疼了多少倍。 可爱丽丝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把嘴唇咬破了,侧身卧倒在了地上,修长的双腿蜷缩起来,双手抱着头的样子,就像一个大虾米。 大虾米在流泪。 啪、啪的再次抽了几鞭后,剧烈喘着粗气隋月月,才抬脚踩在了爱丽丝的脸上,低声问道:“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吗?” 爱丽丝艰难的点了下头,呜咽着回答:“知,知道。” 她明明在说知道,隋月月还是要说:“爱丽丝,你要做个有理想,希望有男人真心爱你的人,无论去找谁,我都不会去阻止——但,除了你去找李南方。你以为,你仗着从我这儿偷走的那些药,混在啤酒内被李南方喝下去后,他就能当着我和岳梓童的面,和你在那儿胡天胡地了?” 爱丽丝只是小声的哭泣,不敢说话。 “你错了。你真的错了。这证明你还没有从花瓶的角色里彻底演变成正常人。你,还不了解男人。最起码,你没有了解李南方是个什么人。” 隋月月说着,扔掉鞭子,屈膝跪在地上,有些费力的把爱丽丝从地上抱在了怀里,又拿出白手帕,动作轻柔,为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和脸上的泪痕。 语气,则温柔的好像个大姐姐:“李南方,就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贱骨头。你以为,他被我生擒活捉,又逼着他以师母的名义起誓,不得不臣服我后,他就能随便我驱使了?” 爱丽丝只是无声的哽咽,不敢睁眼,更不敢对月姐说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擦脸了。 把带血的白手帕扔掉,隋月月又用手指,替隋月月梳拢凌乱的秀发:“爱丽丝,你一定要记住。要想彻底的征服李南方这种人,得用很长的时间。在这个很长的时间内,你要全力对他好。千千万万,不要试图总用给他下药这种歪门邪道,来试图让他臣服于你。不然,只能激起他的倔强,让本来很好的局势变糟。一旦他的忍耐力崩溃——” 沉默了片刻,隋月月才说:“我们,都会死。” “月、月姐,对不起,我知错了。请您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爱丽丝还算是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认错,才能挽回隋月月对她的倚重。 “记住你说的这些话,更要记住我说的这些话。” 隋月月松开她,站起来后拽了下衣服,缓步走到窗前,远眺罂粟花海中的那把太阳伞,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强大嫉妒:“你还要记住,我们不是岳梓童。再过一万年,无论我们有多么的努力,都无法成为岳梓童。”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必须得找出一个可以肆意践踏李南方的女孩子,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岳梓童。 他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 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方式,也无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来伤害他——结果,李南方都会原谅她。 同样,岳梓童在李南方面前也是这样。 也唯有在李南方面前时,岳梓童才觉得,她就是个活生生的女孩子。 再也不用戴着任何的面具,高兴了,得意了就哈哈大笑。 不爽了,受打击了,就会拉下脸来,骂人。 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就像现在,她摘下一朵罂粟花后,步伐妖娆的走到椅子后面,俯身左手放在他肩膀上,红唇在他耳边轻声说:“大爷,奴家早就来了,你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架子好大哟。” 第1272章 乖,别动! 在来之前,岳梓童幻想过无数个和李南方相见后的画面了。 是化身小泼妇,不管不问的采住他头发,劈头盖脸的猛来一顿耳光呢? 还是,满脸都是对他失望透顶的样子,假装无视他呢? 包括,她在见到这该死的后,会说什么话。 她都无法确定。 但她却能肯定,她恨死了这个人渣! 就是他的愚蠢,害的本宫放弃在京华的优越生活,不得不跑到这遍地人渣的狗屁之地,来和昔日压根看不起的前台客服小妹,强颜欢笑的互相吹捧,互诉分别之苦—— 结果,却让岳梓童自己都万万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态度,对李南方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态度,这动作,这番话,完全就是久别小夫妻见面后,才会说出来的。 “原来,我早就把这个人渣,当做了我丈夫。” 岳梓童有些苦涩的想到这儿时,李南方回头,看了她一眼后,接着又回过了头。 奴家说大爷的架子好大,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么大爷为了证明她说的不对,他是个没架子的人,就回头看她一眼好了。 “看着我。” 只被看了一眼,岳梓童很是不满:“在来之前,本宫可是着实打扮过的。不说羞花闭月,但也是沉鱼落雁的了。你只看一眼,就能满足本宫的虚荣心吗?” 李南方抬起右手,捂住脸,再次回过了头。 他这是在“委婉”的告诉她:“哥们不是不想欣赏你的沉鱼落雁之貌,实在是没脸啊。” “我要你把爪子拿开。” 岳梓童蛮横的伸手,把李南方的右手掰开。 李南方却紧闭着双眼,满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开悟了的高僧那样。 岳梓童特别讨厌这厮当前的样子,伸手去拨他的眼皮。 李南方摆头时,她娇笑一声:“乖,别乱动,不然我把你脖子拧断。” 李南方怕了,只好不动,乖乖地被她扒开了眼皮。 露出了一双可怕的眼睛。 赤红色,闪着极力压抑的妖异,和疯狂。 看到这双眼睛后,岳梓童的心儿,突地狂跳了下,却没有松开手,只是看着低声问道:“操,这么红。不会是想我想的吧?还是,知道我来了后,感动的要死?” 李南方好像做梦那样,轻飘飘的说:“刚才,喝了一瓶啤酒。” “喝了一瓶啤酒?” 岳梓童愣了下,下意识看向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子,不解的问:“就你的酒量,即便是再喝个三五十瓶马尿,也不会眼红到这种地步吧?” “松开我。” 李南方很温柔的说。 “不松。” 岳梓童不但没松开,反而变本加厉的,双手把他脑袋搂在了怀里。 醉人的体香,以及饱满的弹性,让李南方的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快,快松开我。” “我说不松,就不松。” 岳梓童又用力搂了下,低头娇笑了声:“小外甥,你怕我吃掉你——” 她说到这儿时,声音就像被刀子切断了那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她看到了鲜血。 鲜红鲜红的鲜血,自李南方左腿上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藤椅,又滴落在了下面的地毯上。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伸手慢慢掀起了他的衬衣。 李南方那只被衬衣遮掩的左手,就在裤子口袋里。 裤子口袋里,还有把水果刀。 水果刀没开刃。 刀尖却锋利,很轻松就能刺穿裤子,再刺进皮肤了。 疼痛的滋味,虽说没几个人喜欢,但有时候它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比方那些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就会痛苦的拿刀子割自己腿,或者拿脑袋撞墙。 有些感觉,唯有疼痛才能制止。 春、药的药效,也同样害怕疼痛。 正是靠着这把刀,李南方才能在岳梓童走过来时,忍住没有扑向故意诱惑他的爱丽丝。 “混蛋。” 岳梓童这才明白,李南方为什么会说他喝了一瓶啤酒。 原来,那瓶啤酒是加了料的。 喝了加料的啤酒后,李南方忍得很辛苦,正在借助刀刺自己大腿所产生的剧痛,来抵抗他不会变成野兽的强大诱惑。 同样,他不敢睁开眼,就是怕在看到岳梓童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迷人的小身段后——会嗷嗷叫着把她扑倒在地上,咣咣的把她折磨个半死。 “混蛋,混蛋,真混蛋。” 岳梓童银牙紧咬,嘴里反复咒骂着这两个字,连忙松开李南方,快步绕过椅子走到圆桌前,拿起一瓶启开的红酒,当头倒在了他脑袋上。 红酒是刚从地窟里拿出来不久的,酒水很凉。 鲜血般的红酒,浇灌在李南方脑袋上后,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感觉好受了一些,总算睁开了眼,却是抬头看着天,声音沙哑的干笑了声,问:“树林那边有条河,去那边走走?”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他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向树林那边。 他的腿还在向外流血,伤口肯定很深。 也很疼。 但他走路的动作,却正常无比。 人的腿受伤后,一瘸一拐的样子虽说有些狼狈,却能有效缓解疼痛。 李南方不瘸不拐,就是希望疼痛能来的更猛烈些吧——唯有这样,他才能勉强压制住要扑倒他小姨的强大冲动。 扑倒,是早晚要扑倒的。 但绝不是在这儿,也不是在树林后面的这条小河内,更不是在金三角,只能是在最恰当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最恰当的时候呢? 勉强走到小河边的李南方,在重重蹲坐在河水里后,心里这样想。 幸好小河距离太阳伞不是太远。 如果再远五十米,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身体里的黑龙,转身嗷嗷叫着,扑向紧随着他的岳梓童了。 任何药性的发作,都和血液循环时的速度快慢有关。 比方某人被传说中的五步蛇给咬了后,虽说呆在当地动都不动,也救不了小命,但只要在心慌下跑路,蛇毒很快就能随着快速循环的血液,入侵人的五脏六腑,让他在五步之内,咣当一声扑倒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哆嗦身子了。 当前身中超量春天之药的李南方,就是被五步蛇咬了的人。 坐在藤椅上时,他还能坚强的信念——用刀尖带来的剧痛,来压制身体里的兽欲。 可一旦他健步如飞,几大促进了血液循环,让药效全面发作后,伤处所带来的剧痛,就不管用了。 好在冰凉的河水及时把他淹没后,那种仿佛要被火烧死的窒息感,才猛地下降了很多。 李南方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在一连串的水泡中,整个人缓缓躺在了河底下。 这条贯穿半个金三角,最后汇入湄公河内的小河,与其说是小河,倒不如说是一条小溪。 水最深的地方,才刚刚打到岳梓童的腰肢处。 河水清澈,清凉。 透过河边两侧树梢的阳光,洒在水面上,随着潺潺流动的河水,泛起一层层的金色磷光。 一丛比蝌蚪大不了多少的小鱼,知道人们不屑伤害它们,所以也不怕人。 不但没有受惊逃走,反而围绕着两个人,在他们身边,腿间,调皮的钻来钻去。 夏天,原本就地处亚热带地区的金三角,阳光格外的猛烈。 虽然空气湿度比不上热带地区,可紧随李南方来此的岳梓童,一路走来后还是出了一身香汗。 此时站在齐腰深的清澈河水里,惬意的冰凉,让她长长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树林深处。 杂乱无章,荒草丛生的树林内,人影绰绰。 那些人,都是忠心于隋月月的走狗,藏在树林里不是为了监视岳梓童他们,而是负责保护罂粟花海不被闲人乱进的。 毫无疑问,这些人对岳梓童充满了好奇,躲在远处的树后,草丛中,瞪大眼往这边看。 美女嘛,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目的。 就算被扔到一群猪里面,她也会成为猪王优先照顾的对象—— 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躲在暗中偷看自己的行为,岳梓童早就习以为常。 丝毫不介意不说,甚至还甜甜的笑了下,才低头看向了水中。 水质很好。 能看到一丛丛的小鱼游来游去,能看到下面的鹅卵石,看到几颗水草,还能看到死尸般平躺在水底的小外甥,右手正在揭腰带。 冰凉的河水,诚然能让李南方几近无法压制的欲火,迅速降温,让他恢复理智。 但凉水从来都不是能揭开这种药性霸道的春天之药的解药,所以只能起到几分钟的作用,就能立即死灰复燃,再次炙烤着李南方的神经。 药效,已经随着李南方刚才的疾走,周游他的全身,散在了他的四肢百骸中。 爱丽丝为达到目的,用了超出正常药效三五倍的药,终于全面爆发了。 凉水,已经无法压制。 李南方更不敢站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从水中站起来,外界比水底高三十多度的气温,会让他迅速燃烧起来,把他最后的理智稍微灰烬。 唯有长时间呆在水底。 幸好他的水性,能允许他这样做。 但,变态的水性,却无法帮助他缓解药效。 倒是有两个办法。 一个最好的办法呢,当然是找个女人咣咣老半天,完事后就会神清气爽。 一个不算好,却能管用的办法呢,则是有劳自己的五姑娘。 说白了,就是自撸。 微微睁开眼,望着好像仙鹤那样亭亭玉立在身边的岳梓童,李南方好想把她扑倒。 不对,是让她滚蛋。 男人在自撸时,一般都更要尊严,不希望被人看到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极度蔑视他的美女。 可岳梓童就是不走,就站在他身边,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河边两岸风景,偶尔还泡个媚眼之类的。 “蠢货。” 李南方心中低低骂了句,索性闭眼不再看她。 没有尊严就没有尊严吧,当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先解决自身需求再说其它。 水流有波动。 这证明岳梓童有了新的动作。 什么新动作呢? 李南方刚解开腰带,一只好像在颤抖的小手,就伸了过来。 第1273章 叫水声,委婉动听 爱情这东西,就是一剂神经药。 任何服用神经药的人,神经都不会再正常。 具体表现在服药的某对男女,会相互伤害,伤的越深,就越爱。 可当其中一方出事后,其中一方就会不管不顾的去帮他。 至于帮过后,再继续相互伤害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 虽说这番话,很有狗屁不通的嫌疑,但岳梓童却觉得很有道理。 她和李南方的关系,不就是始终处在不住相互伤害的过程中吗? 他曾经为她远赴墨西哥,在蓝旗队员面前大显神威,九死一生过。 也曾经在她误以为身死后,狠心利用他的“骨灰”时,半夜跑进她的绣房内,扛起她的两条大长腿,咣咣了足有五分钟——给她造成了无法描述的伤害。 而她,在他身死海外,利用他的“骨灰”撒落后,不顾手被瓷片割的鲜血淋漓,也要把那些骨灰收起来,更在得知因为他的愚蠢,被人隋月月生擒活捉后,不顾她超然的身份,独身赶来金三角。 曾经相互伤害过。 更是相互深爱着帮助过。 就像现在,当岳梓童意识到李南方急需那方面的要求后,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坐在了凉凉的河水中。 披散在背上的秀发,立即被河水飘起,就像一丛水面上的乌云。 她抬着头,闭着眼,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根发烫的东西后,身子忽然不再颤抖了。 只有一片祥和的平静。 仿佛,她正在做一件普度世人的大功德。 当然了,这个世人特制李人渣一个人,别人是连想都别想的。 仿佛有一层神圣的光晕,浮在她的脸上,让她睁开的双眸,比河水都清澈。 就是有点小恶心啊。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给男人这样服务呢,手法很是生涩不说,关键是一双魔爪从她衣服下伸了上来,大力一抓——让她忍不住尖叫了声骂道:“人渣,就不能惜香怜玉点?” 要不是河岸两边有那么多的耳目,岳梓童倒是不介意坐在李人渣的身上。 相信,他也是那样渴望的。 籍此机会,弥补俩人两度没有完成的半截夫妻遗憾,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只是岳梓童有些要脸—— 天注定有些要脸的女孩子,总是得不到更多的好处,只能强忍着魔爪的蹂躏,按照他的意思,来学会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更舒服一些。 “你,你好了没有?” 几分钟后,岳梓童总算掌握了一门新技术,脸色羞红的垂首,刚看了眼,就飞快的抬起头。 还是有点小恶心。 更多的,则是说不出的耻辱。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是担心李人渣在水底那么久,会不会被淹死的。 可在看到她的小手,在越来越娴熟的做那种动作时,却在抬起头来的瞬间,有泪水自眼角滑落。 她不喜欢这样做。 她只喜欢,她这样给他做时,是以妻子的身份。 不过水下那个人渣,却没感受到她的不喜欢,而是双手抓在了美臀上,轻松就把她托了起来,放在了他身上。 水是有浮力的。 岳梓童的裙子,被水浮上了水面。 清澈的水质,能让她清晰的看到,李人渣正在脱她的小衣服。 他,还是没有忍住,更进一步的需求。 当黑色的小衣服随波漂走时,昂首看着树梢流泪的岳梓童,猛地张嘴,发出了一声轻叫。 泪水更急。 她不喜欢。 不喜欢在这块罪恶的土地上,以这种罪恶的方式,把她洁白无暇的身子,最完整的交给他。 她被瞬间充实后,发出的羞辱轻叫声,好像被水下那个人听到了。 也许,他透过水波粼粼的水面,看到有泪水自她脸上滑落。 所以,他再次托起了她。 就像把一尊异常珍贵的瓷器,小心放在旁边后,接着就是一个翻身,在一丛小鱼的相伴下,游走了。 岳梓童瞬间空虚了。 泪水都忘记了流,蹲在水中呆呆看向十多米处的那丛芦苇。 应该是芦苇吧? 她不敢确定,反正就是一丛长出水面的绿色植物。 她那件黑色小蕾,顺水漂走后,被芦苇挡住了。 清水倒映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翠绿色的芦苇随风摇摆,被流水冲荡的黑色小蕾,就像一个小精灵那样,随着水波无规律漂浮着。 一只手自水底冒出来,抄起了黑色小蕾。 接着,就有半个脑袋露出来,张嘴吹起了一股白色的水柱,好像鲸鱼那样。 水柱落下后,脑袋又消失了,可抄起黑色小蕾的那只手,却留在河面上。 好像一面黑色的旗帜,水淅淅沥沥的打在水面上。 望着那只手,岳梓童笑了。 就像一只浮在水面上的天鹅,她向那边游了过去。 确切的来说,是走。 齐腰深的水,实在遮不住岳梓童套裙紧贴在身上的玲珑躯体。 尽管穿着那件黑色小蕾,与不穿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真心不希望那些躲藏在树林里的毒贩子们,看到她真空穿套裙的样子。 很快,她就游到了那丛芦苇里,伸手抓住了那只手,按在了水下。 这样,水下那个把东西交给她后,就想逃走的男人,就再也逃不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慢慢地坐在了他身上。 她,再次充实了起来。 事实证明,充实和充实的感觉,会因为女孩子的心情而改变。 刚才,身体的充实让岳梓童感受了羞辱,无法控制泪水的洒落。 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 可现在,她却主动的寻求充实。 这都是因为她能从李南方托起她,把她放在一边游走的行为,确定他是如此的爱她。 如果不是如此的爱她,他凭什么在被下了药,急需女人来解救时,还能把她托起,游走呢? 那是因为,他清晰感受到了,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李南方不想伤害她。 所以唯有伤害自己。 只要能确定,他原来是如此的爱着本宫,脑子一热就没多少脑汁的岳梓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脚下,是罪恶的土地? 扯淡了吧? 看这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哪和罪恶有一点关系呢。 小河两岸的树林内,藏着许多正在往这边偷窥的人渣? 呵呵,你妹的,想看到小姨疼爱小外甥的现场直播,除非他们的眼神会拐弯。 更何况,还有青青的芦苇在掩护呢。 那些人渣即便是看,也只能看到芦苇丛在扑簌簌,扑簌簌。 反倒是上空掠过的小鸟,能看到李人渣已经自水里坐了起来,双手抱着他小姨,脑袋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本宫用力咬着嘴唇,闭着眼,昂着比天鹅颈项还要优美的脖子,垂在脑后的秀发,随着身子的上下耸动,而左右晃动。 当那种无法描述的感觉,自身体最深处腾起时,岳梓童终于松开了紧咬着的嘴唇。 她想到了一句话:“爽了,你就叫。” 女人爽了还不叫的话,滋味会比快要尿裤子了却找不到厕所,还他么的难受。 于是,她就张开了嘴,开始叫了起来。 第一声叫声响起后,她被吓了一跳。 原来,她在叫、叫水吧? 在床上做这种事叫叫、床。 那么在水里做这种事呢? 当然只能叫叫水了。 有问题吗? 原来,她在叫水时的声音,居然是这样的娇媚。 婉转。 动听。 更悦耳。 她不但把自己吓到了,也把李南方给吓到了。 动作停住。 “怎,怎么了?” 玉面羞红成一块布的岳梓童,低头问道。 “大姐,咱能不能别这样叫?” “你叫我什么?” “大姐啊。” “你叫我什么?” “叫、叫你童童?” “滚,童童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我叫你什么?” “你说呢?” “好吧,小姨。” 这个称呼说出来后,两个人的身子,齐刷刷的剧颤了下。 一种说不出的邪恶,自他们心头狂风般的,席卷了他们的小宇宙。 原来,不同的称呼,在做这种事时,也能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小外甥,你个流氓——” 岳梓童低低的骂着,低头在李南方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李南方可不敢叫,只是满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还在发红的眼睛,叽里咕噜的四下里扫着,提醒道:“周边树林里,有很多人的。” 眨巴了下如水的眼瞳,岳梓童不解地问:“有人怎么了?” 不等李南方回答,她又蛮横的问:“就算有人,谁还敢管本宫嫖自己的小外甥吗?” “能不能别说的这样邪恶?” 李南方提出了反对意见。 岳梓童立即追问:“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李南方眼神飘忽:“能不说吗?” “不能,必须说。” “好吧,你是我小姨。” “乖,叫一声来听听。” “不好意思,我是正人君子,实在——小姨。” “乖。” 岳梓童缩回手,又问:“我们在做什么?” “爱。” 李南方真心搞不懂,在做这种事时,本宫怎么还有这么多屁话。 难道她没看到,他忍得有多辛苦吗? “是谁主动的?” 本宫继续问。 “你。” 对于她这个问题,李南方倒有任何的犹豫。 事实就是事实嘛。 “我是谁?” “你是小姨。” “既然我是小姨,那你又是小姨的什么人?” “外甥。” 李南方闷闷地回答。 很奇怪,在被本宫逼着回答这些问题时,本来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的欲火,居然开始熄灭了。 不是那种春天之药的药效过去了,就是被本宫的这些问题,给问回去了。 “是小外甥。” 岳梓童认真的更正了下,才说:“既然是本宫主动临幸你,那么和嫖你有什么区别吗?” “有。” “区别在哪儿?” “区别在于我去嫖职业女性时,我会付钱。而你,没给我任何的好处。” 李南方说完,忽然再次把她托到一边,身子一翻,游鱼般的在水下钻了出去。 “卧槽,你敢拒嫖?” 岳梓童愣了下,抬手在水面上拍了下,接着忽地站起身,一手抓着小黑蕾,踩着水追了上去。 (网站抽风,现在更新,见谅)! 第1274章 什么才是真爱! 李南方从水下游走,岳梓童愤而追去时,隋月月的手机响了。 是大科勒打来的电话,声音里带着龌龊的兴奋:“月姐,我们发现岳女士,正和李先生在小河里追逐。 嘿嘿,场面很香艳啊,居然是女追男。 那位岳女士,简直是颠覆了我对华夏贵族女性惯有的观点。 我一直以为,华夏贵族女性都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矜持,遵守礼仪,尤其在这种事情上。 我就觉得吧,如果把他们相互追逐的画面偷拍下来,那么肯定会起到——” 月姐为毛要召唤岳女士来金三角做客,身为她的绝对心腹,大科勒当然知道。 岳女士可是华夏豪门的家主。 如果她相当不要脸倒追李南方时的照片流行于网络上,所起到的轰动,可不是某个女明星早就给谁生了孩子,现在却依旧假扮清纯玉女,来哄骗粉丝的新闻,更劲爆许多。 岳梓童以为,他们藏在小河芦苇丛里,在水下做那种事,别人就看不到。 呵呵。 简直是太天真了。 动物世界内,海洋深处的一对小虾米入洞房,都能被高清摄影机给拍下来,放在电视上来教导青少年了,更何况,这是一对大活人呢? 完全可以用一个水下拍摄器,偷偷把他们不要脸的行为给拍下来,并威胁岳女士不给好处,就广而告之的。 大科勒在向月姐汇报时,甚至都因为即将偷窥到豪门女性的不要脸行为,而忍不住欲火高涨,只想掏出来狂撸一番了。 但月姐那冷冰冰的语气,却像一盆冷水,忽地浇在了大科勒脑袋上,让他所有的欲火顿时烟消云散了:“我昨晚和李南方在悬崖上抵死缠绵的那段,你是不是也偷拍下来,准备等有合适机会时,拿出来敲诈我呢?” “月、月姐。您、我——” 平时还算伶牙俐齿的大科勒,这会儿居然不会说话了。 大科勒根本不明白,高贵的岳女士,为毛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她超然的身份,去追逐李南方求爱。 隋月月却很清楚。 站在她背后的爱丽丝,也很清楚。 真心讲,大科勒的提议,隋月月不是没想过。 毕竟李南方被爱丽丝下了几倍的春天之药后,必须得找个女人发泄个够,不然他就会被强大的药效给烧成七窍流血而死。 岳梓童来的恰好。 如果把他们抵死缠绵的丑态拍下来,用来威胁岳梓童,效果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可隋月月刚浮上这个念头,马上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绝不能那样做。 如果她还想获得那些人的帮助,实现她的野心。 任何人,心中都有底线的。 当这根底线被碰触后,任何的誓言,忌惮,都将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 隋月月当前能让“神通广大”的李南方,乖乖臣服于她,无非是逼着他以师母的名义发誓而已。 可假如他最在意的岳梓童受辱——隋月月坚信,那些照片一旦泄露,李南方就会立马找上门来,把她的脖子拧断。 不但她会死,而且在网上发布那些照片的人,也会死。 甚至,无意中看到这些照片的人,还会死。 当然了,网络传播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想象。 看到岳梓童丑态的人,简直是多不胜数,哪怕是主动拍着号的站在李南方面前,伸长脖子等着他宰,他到死也杀不完。 可那绝不是隋月月想看到的。 因为照片泄露后,会死多少人,她才不会去管。 她只知道她会死就好了。 隋月月绞尽脑汁的生擒李南方,逼着他以师母的名义发誓,把岳梓童从大陆召来,难道就是为了自己修长白嫩的脖子,被人活生生的拧断吗? 好像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隋月月唯有傻了,才会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大科勒,做好我交给你的本职工作就好。别的,不用你管。” 隋月月没心思听大科勒解释什么,淡淡地说:“告诉所有人,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以后,如果我听到有这方面的闲言碎语,你就主动在罂粟海中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是,是。” 大科勒忙不迭的回答:“月姐,我保证,所有人在这件事上,都是瞎子,都是聋子。” “大科勒,以后你会明白,我为什么如此认真对待此事了。” 隋月月的语气放缓:“这样吧,把河边两岸八百米内的护卫,全部撤走。” “是,月姐,我马上去办。” 大科勒放下电话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回头冲还在伸长脖子,踮着脚尖往河那边看的手下们,低吼着骂道:“操,都看什么呢?滚,都给我滚。滚出沿河两岸八百米之外!任何人,胆敢擅自进入这个距离,都格杀勿论!” 卧槽,这是为毛? 大科勒的命令,把那些手下给吓了老大一跳。 同时,也很懵逼。 其中一个,仗着和大科勒关系还算不错,走过来干笑着说:“老大,哥几个可是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场景。咱们偷着开开眼——” 砰! 这个人的话,被尖利的枪声打断。 “啊!” 这个人发出的凄厉惨叫声,惊动了树林中那些鸟儿,纷纷振翅高飞。 大科勒看都没看,弯腰蹲下来,双手抱着被子弹打穿小腿肚的手下,脸色狰狞的看着其他人,缓缓地问道:“谁,还想开开眼?” 哪儿还敢有人想去开开眼? 这在山谷内回荡的枪声,还在耳边萦绕呢? 枪声响起时,隋月月正皱着秀眉,远眺着小河方向思考问题。 在这儿有枪声响起,就好像内地公路上有车子点了下喇叭那样,根本不算事。 最多也就是打断了隋月月的思考,秀眉皱的更紧了些,却又接着松开,转身看着微微垂首站在旁边的爱丽丝,问:“你知道,李南方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主动逃避岳梓童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你确实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隋月月也没指望爱丽丝能回答这个问题,幽幽叹了口气后,低声说:“当你把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后,你才会明白李南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 爱丽丝委实搞不懂,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她却终于明白了,早上她做的那件事,简直是蠢到了家。 月姐只是拿鞭子抽了她一顿,这个惩罚简直是太轻了。 第一次,爱丽丝居然会无比感谢,别人拿鞭子猛抽她。 因为她从中学会了很多东西。 这是为了培养她成为最出色的花瓶,在她身上耗费巨资的大卫哥,没有培训到的盲点。 她却用一顿鞭挞轻松换到,能不感激月姐么? 不过她也很清楚,她和月姐当前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绝逼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实在没必要客气什么的,只是担心李南方逃离岳梓童后,该怎么才能解开霸道,更危险的春天之药。 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隋月月想了想,才说:“爱丽丝,你去吧。态度,一定要谦卑点。获许,这样才能争取到他的原谅,让他临幸你。” 爱丽丝嘴角猛地弯了下,没说话。 她擅自给李南方下药的目的,确实是希望他能骑在她身上,疯狂的策马奔腾。 但她却不想像月姐所说的这样,以谦卑的态度,求着他来骑她。 而是希望,他能像她以前此后他那样,狗那样匍匐在她脚下,哀求她的赏赐——唯有那样,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品尝到在李南方面前高高在上的幸福。 “怎么,你不愿意?” 隋月月眯起了眼睛,声音变冷:“你还在奢望,他能反过来求你?爱丽丝,你简直是太幼了。不但幼稚,还是个瞎子,嗅觉失灵的蠢货。” 爱丽丝有些不解,抬头看着月姐,碧眸中全是可爱的无知。 “说你瞎,是你没看到他在药性发作后,果盘内的水果刀不见了。但他的左腿上,却有鲜血溢出裤子。说你嗅觉失灵,是你那会儿根本没嗅到空气中,有新鲜的血腥味道。” “月,月姐——” 爱丽丝花容猛地一变,明白了。 李南方的药性发作后,为了抵抗爱丽丝给他形成的诱惑,他不惜用水果刀刺伤他的腿,用剧痛来抵抗她的诱惑。 “他、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屑碰我。” 爱丽丝脚下踉跄的后退几步,靠在了桌子上,双眸无光,花容惨淡。 性感,美丽,能让李南方从她身上,得到最大的满足,从来都是爱丽丝能生存下去的最大依仗。 可这些一旦对李南方失去效果,那么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当一个人,确定自己就是个废物后,她还有什么信心,去做别的事? 隋月月可不想爱丽丝就此丧失信心,变成一个废物。 唯有叹了口气:“唉。爱丽丝,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魅力,其实不但是男人难以抗拒,就连我,也会忍不住为你着迷的。” 爱丽丝呆滞的眼眸,稍稍动了下。 她不信月姐所说的这些。 如果她的魅力真那么大,李南方又为什么那样做? 隋月月走过去,双手扳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眸:“我敢保证,如果今天岳梓童没来,他才不会管你是为什么给他下药呢,只会用蛮力把你给折腾个半死。” 爱丽丝的眼睛,开始发亮,艰难的喃喃问:“您,您是说,他强忍着,就为不在岳梓童面前丢脸?” “你以为呢?” “他、他会这样在意,岳梓童会怎么看他?” “这,就是爱情。” 隋月月拍了拍她肩膀:“以后,你会明白的。去吧,穿的性感些,使出你全部的手段,最好是像条母狗那样,让他从身体上,和精神上,都获得最大的满足。” 爱丽丝激动的浑身发抖,眼眸雪亮。 她毫不在意月姐说她是母狗。 她只在意,她重新找回了自信。 第1275章 李南方,你看到了么? 就在爱丽丝飞一般的跑出去,回她自己的房间,要把自己妆扮到异常性感,要去小河那边,要像母狗——使出全部的手段,来让李南方获得最大的满足时,李老板正在树林中狂窜。 慌不择路的样子,就像瞎了眼的狗熊。 砰地一声,脑袋重重撞在树上后,身子踉跄了下,接着向前跑。 他要甩开岳梓童。 必须要甩开那个小不要脸的! 虽然,他当前急需女人。 而且刚才在水下面时,他也和她相连接在了一起。 让他在短时间内,就品尝到了小姨的真爱滋味。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他急需女人,如果没有女人来帮忙,他就会被烧的全身血管爆裂而死的危急时刻,却悍然拒嫖,仓皇水遁呢? 李南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非得让他找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岳梓童太不要脸了吧? 办事就办事吧,还非得让他喊她小姨。 难道,一边办她,一边喊她小姨的感觉,会让她格外酸爽吗? 这个不要脸的,简直是太没道德底线了。 不知道她的如此行为,会让李南方有种深深地罪恶感吗? “不对,绝不是这样。” 上岸后发力奔跑数百米后,那会好像熄灭了的欲火,随着血液循环速度加快,就像被泼上汽油的柴垛,被一根火柴给点燃那样,轰地一声,火光腾起,烧的李南方头昏脑胀,呼吸都感到困难了。 唯有撕开身上的衣服,握拳在被水果刀刺伤的伤口上,狠力砸了几下。 剧痛,再次暂时遏制了熊熊欲火,让他暂时恢复了一些清醒。 他在已经和岳梓童成为一体时,却忽然水遁,绝不是本宫逼着他喊小姨,让他产生了罪恶感。 相反,他和本宫一样,都无比享受那种罪恶的感觉。 他逃走,是因为——他爱她。 是真的爱她! 如果他不是真的爱她,那么他就不会在俩人其实已经有过两次实质性关系、当前急需她来灭火时逃走的。 李南方逃走,不是岳梓童已经爱到不忍刺穿她的地步了。 而是他希望,他和她的完美“苟合”,是在最合适的时候进行。 去年,她忽然闯进洛杉矶某酒店的浴缸内,拿枪逼着他动起来时,不完美。 今年的五月二十八号,他不忿岳梓童的贪得无厌,在她的阴婚之夜潜入她闺房内,扛起她的两条大长腿咣咣时,也不完美。 都是半途而废。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没带着深沉的爱意,来做那件事。 今天的此时此刻,他们的相结合,更不完美。 一个一旦放开,让春天之药左右的男人,在鞭挞一个女人时——哪怕女人是无与伦比的爱着他,甘心遭受他非人的践踏,可他却是不知道的。 他只会像个野兽那样,在熊熊烈火中,把她鞭挞个半死。 这不是李南方想要的。 如果他想要,就是对爱情的亵渎。 如果他想要,他希望和小姨两个人,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怀着只想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真爱,来给予对方。 是给予。 不是索取。 所以李南方逃了,趁着岳梓童和他说话时,药性正在积蓄最后的力量,以期片刻后的全面爆发之前,果断逃走。 “特么的,李南方,你个傻缺。你干嘛要逃走呢?爱情那玩意儿,就真那么重要吗?小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牺牲准备,你只需假装糊涂一点,顺势而为就好,怎么就跑了呢?怎么就跑了呢,怎么经——啊!” 李南方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在欲火猛烧下几乎要自爆的烦躁,让他忍不住猛地抬头,张嘴发出一声瘆人的狼嚎。 他的狼嚎声,立即引发了身体里黑龙的响应。 那条妖孽,愤怒的咆哮着,怒骂着,催促他立即跑回去,把随后追来的岳梓童扑倒在地上,恶狠狠的撕成碎片,一点都不剩的吃掉! 隐隐地,李南方也听到了岳梓童的叫声:“李南方,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你个混蛋,混蛋,你回来,回来睡我,回来睡——” 岳梓童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竟然不依不饶的狂追李南方,愤怒的尖叫着让他回来,睡了她。 就是现在。 就在此地! 愤怒的尖叫声中,都已经带有了明显的哀求。 还有呜咽声。 李南方在被欲火烧个半死时,都能想到的问题。 远在竹楼中的隋月月,都能推断出来的问题,她凭什么想不到? 正因为能想到了,所以她才无比的愤怒,伤心,和心疼。 李南方爱她爱的越深,她越想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哪怕失去理智的李南方,真会把她撕成碎片,一点点地把她吃下去,她也心甘情愿。 什么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啊,什么豪门家主该有的高贵啊等等,都是狗屁狗屁! 她只想追上那个人渣,抱住他,让他就地睡了他。 她不会再自称小姨。 只要他能解除痛苦,她以后都喊他大爷,自称奴家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可他为什么就不停下呢? 他这是试图去找隋月月,找爱丽丝吧? “混蛋,人渣。那两个臭女人,哪有本宫好?” 狂奔中的岳梓童,嘴里咒骂着,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重重扑倒在了地上。 不是地上。 是水里。 这是个大水洼,被高高的茅草掩盖着。 水面大约十七八个左右,呈半圆状,和小河相连。 为追上李南方的岳梓童,慌不择路中扑倒在水里后,溅起的水花老高。 幸亏大水洼的水也不是很深,岳梓童只是在猝不及防下呛了几口水后,就从水里站了起来。 “混蛋,咳,人渣,咳,害的本宫,本宫喝脏水——咳。” 站起来的岳梓童,剧烈咳嗽时还没忘记咒骂某人渣。 只是她刚抬手擦了把眼睛,抬脚刚要转身时,却像被施了定身法那样,所有的神经,都蓦然绷紧。 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唯有被惊到的小鸟,自头顶叽叽喳喳的飞过。 还有树林中吹过的轻风,吹皱了水面。 却,没有吹走漂浮在她面前一米处水面上的那段枯木。 这当然不是枯木。 不是枯木。 不是枯木! 重要的事情,必须连说三遍。 这是一个鳄鱼。 鳄鱼这种东西,在北方是没有的。 但在南方,尤其是亚热带的金三角地区,却是很常见的东西。 也幸亏爱美的女士们,都很喜欢鳄鱼皮做的包包,不然这种天敌很少的东西,应该能泛滥成灾。 目测这条大半个后背都露在水面上的鳄鱼,加上尾巴估计至少有三米长。 这就是一条成年大鳄鱼了。 像这种等级的大鳄鱼,能咬住一头自身重达半吨的成年野牛,并把它成功拖进水里,吃掉。 有那些穷凶极恶的大鳄鱼,甚至连大象都敢袭击。 先别说大象了,单说成年野牛吧。 岳梓童连头发带衣服的,总共才一百来斤,怎么和野牛相比? 就凭她的美貌? 还是凭她优雅的气质,高贵的岳家家主身份,以及是某人渣的小姨? 这些,都特么的统统不管用啊。 鳄鱼可不管本宫是谁的小姨,是不是家主,有没有优雅的气质,能沉鱼落雁的美貌。 如果非得让它在乎的话,那么就是本宫却是个细皮嫩肉的。 这对有专门牙医伺候的鳄鱼来说,细皮嫩肉的猎物,它当然更喜欢了。 “我草,草,草。” 时间仿佛静止一个世纪后,岳梓童的脑思维,终于再次工作了起来,心中连骂三声。 她现在后悔了。 后悔不该为了该死的人渣小外甥,放弃国内那纸醉金迷的家主好生活,非得逞英雄连王阳也不带,就跑来了金三角。 后悔怎么就为了让李人渣睡,没皮没脸的狂追不已呢。 更后悔——她怎么可以有真爱呢? 怎么可以! 如果没有这些,身份尊崇,有着沉鱼落雁之貌,全身都是细皮嫩肉的岳梓童,怎么可能会成为了大鳄鱼即将到嘴的美餐? 被撕成碎片,如果是被李人渣,岳梓童肯定不会太在意,最多也就是每天这厮午夜梦回时,笑着站在他床前,舌头伸出老长了。 可被一条大鳄鱼撕成碎片,又吃进肚子里去,那算几个回事? 她还不想死啊。 她还年轻,她是这样的漂亮,她刚才才享受到了某种奇妙酸爽的滋味,才知道她的叫水声是那样的优雅悦耳——怎么原意去死呢? 可不死,貌似不行。 也不是不行。 是鳄鱼兄不愿意啊。 别看鳄鱼兄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但岳梓童却能从空气中,嗅到了血腥的杀气。 鳄鱼在等她动。 就是尖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在她转身就跑时,鳄鱼的大嘴就会豁然张开! 一嘴,就咬住她白嫩修长的某条腿,拖回老窝给老婆孩子献殷勤了。 也许,鳄鱼兄没立即扑上来,是在享受猎物恐惧到精神彻底崩溃的时刻。 顺便告诉眼前这位衣服贴在身上,展现出她曲线玲珑娇躯的女士:“您好,您这样高贵典雅,肯定会用过鳄鱼皮包吧?呵呵,您用的那些,有可能是我二舅老爷的三大爷家的外甥女的七大妈——现在,我要为他找回公道了。相信通情达理的美丽女士,应该没意见吧?” “有,有意见。” 岳梓童牙齿格格打颤,还没忘记在脸上浮上殷勤的笑:“鳄鱼兄啊,我发誓以后绝不用鳄鱼皮包了。那个什么,抱歉啊,相当抱歉。我不该打搅您休息,您继续,我先撤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岳梓童转身就跑。 她在猛地转身时,眼角余光就看到那条大鳄鱼,猛地从水面上扑出。 张开的嘴巴,足够能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那锋利的,好像凿子般的利齿,能轻易把她咬成两半。 尤其是它的血盆大口里,散发出的腥臭气息,绝对能让人联想到,它的胃囊里有多么的肮脏。 鳄鱼等的,就是猎物转身要逃走的这一刻! 当腥风自背后袭来时,岳梓童哭着尖叫道:“李南方,你看到了么!” 第1276章 鳄鱼的眼泪 李南方当然看不到。 看不到被他深爱着小姨,即将葬身鳄鱼嘴。 如果他能看到,他绝对会大吼一声——转身就逃? 谁知道呢。 反正他没看到,所以此时也无法确定这厮在见到鳄鱼要吃掉他小姨时,会有什么反应。 正如平时总是自吹是国安特工一朵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岳梓童,很清楚她在这条成年大鳄鱼的扑击下,没有丝毫能逃生的希望。 唯有在临死前,发出一声相当不甘的尖叫。 泪水,迸溅而出。 感动了鳄鱼。 鳄鱼也在流泪。 当然不是感动的,而是因为疼的。 因为就在鳄鱼张大嘴巴,猛地扑向香喷喷的猎物时,一根差不多得有小孩手臂粗细的树枝,忽然以它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激射而来! 自它长大的血盆大口内咻地钻进,却从坚韧到让人吃惊的后脑皮层下,突兀地刺了出来。 砰! 鳄鱼足有半吨重的身子,自低空中猛地扑在水面上时,砸起的水花,可比岳梓童刚才扑倒在水里时砸起的水花,大了不止十倍。 大鳄鱼的尸体刚砸下,大水洼里的水,立即变成了淡红色。 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这条大鳄鱼面前,在岳梓童刚扑倒在水里时,没有欣赏猎物即将崩溃的仓皇样,而是立即张开大嘴把她拖进水底,那么它就不会死。 可是它没珍惜这个机会。 直到这个机会失去后,它才知道它错过了什么。 如果上天再给它一次机会的话,它肯定会——大喊着问:“谁,谁?是谁这样牛比,用一根树枝就把我脑袋贯穿了!?” 岳梓童也想知道。 在扑倒在岸边,心儿即将被吓到骤停,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哭着回头看去,却发现那条大鳄鱼已经缓缓从血水中无奈的漂浮起来后。 白白的肚皮,朝上。 但岳梓童绝不允许她的半截身子,还泡在水中时,就愚蠢的追问是谁这么残忍,怎么可以把鳄鱼宝宝给杀害了呢? 而是在呆愣片刻后,立即连滚带爬的爬上了岸边。 丝毫不顾她爬上岸来时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 裙子都往上翻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美臀。 直到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十几米,抱住一颗大树后,才放声大哭。 哭的是这么伤心。 还不住地骂着什么。 好像有不屑的嗤笑声,在她耳边一闪即逝:“切!” “谁,是谁?” 岳梓童这才猛地抬起头,背靠着大树左右看去。 看上去很茂密的树林,其实树和树之间都相间一定的距离。 毕竟植物就和动物一样,都有自己的生存领域。 一颗小树苗在没得到大树的许可下,非得破土而出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时——对不起,大树才不管它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只会为了能争夺有限的生长空间,把阳光挡的死死地,让它自个儿枯萎,凋零。 所以人在走进树林中后,也能看出很远的。 没有人回答岳梓童的话。 就仿佛那个不屑的嗤笑声,从来都没响过那样。 可岳梓童却能肯定,笑声,来过! 如果笑声没有来过,那条到现在还边哭边去阎王爷那儿报到的鳄鱼兄,是谁杀死的? 可千万别说,有什么树精之类的东西,不忍心小姨这么香喷喷的女孩子,就被鳄鱼活生生的撕碎生吃掉。 要吃,也得蒸熟了,蘸着调料吃嘛。 “你谁啊,给我出来。敢做不敢露面了么?” 老天爷绝对是个仁慈的好人,不然像岳阿姨这种脾性的人,也不会活到现在。 就在刚才,她还差点葬身鳄鱼腹,不感谢那个即使救了她的人,还讥笑人家敢做不敢露面——这,是何道理? 幸亏那个讥笑她的人,已经远去了。 不然的话,老天爷也不敢保证,她在听到岳梓童这样说后,会不会立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即显露真身,掐住她的脖子,再掰开死不瞑目的鳄鱼嘴,把她塞进鳄鱼肚子里去。 “我知道你是谁了。” 一阵烈阳下的阴风吹来后,让岳梓童下意识抱紧胸口后,猛地想到了:“杨逍,你是杨逍!” 杨逍。 也只能是那个可怕的杨逍,才有用树枝,就能把鳄鱼脑袋刺穿的变态实力。 只是她秉承着高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一贯作风,在岳梓童终于想到是她时,已经去的远了。 她没兴趣来欣赏岳梓童当前的狼狈样。 话说,那边还有一场对她来说,是相当至关重要的好戏,正要上演呢。 这场被杨逍心中牵挂的好戏,男主角当然是李南方了。 女主角,则是她——的替身。 配角是谁? 这个问题对于杨逍来说,压根不算问题。 金三角这么多人,要想抓几个群众演员来,简直是太容易了。 这些群众演员,都要被化装成拐卖妇女的人贩样子。 不过,他们都是死的。 因为活着的人贩子,嘴巴会不严实的,可能会因为好奇,泄露了某些事情,反而不美。 能够肆意杀人的感觉,对于杨逍来说,简直是太爽了。 自从在伦敦干掉山口组分舵满门后,杨逍就没痛痛快快的杀过人。 尤其是流落小荒岛的那大半年中。 她明明可以随便伸伸手,就能让那三个在沙滩上乱滚的男女,都特么的找阎王爷报到,却偏偏不能动手的感觉,绝对是语言文字都无法描述的郁闷啊。 看到那几个死不瞑目的人后,杨逍开心的笑了下。 如果她脸上没有蒙着黑纱,估计她绝美的笑容,能让十几米外的山洞里,都能映亮。 这个隐藏在树林中的山洞,算是要被隋月月大力开发的溶洞的孩子吧?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儿有个山洞。 山洞的存在,仿佛就是老天爷按照杨逍的意思,故意布置的那样。 她四下里看了眼,没发现有任何的疑点后,才抬头看着天,倚在一棵树上,抬手掀起蒙面的黑纱,吹了声口哨。 那么严肃,让人害怕的轩辕王,居然会吹口哨! 这都是被李人渣给带坏的。 所以,他就该遭受残酷的惩罚——被爱丽丝下了几倍的春天之药。 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已经被欲火烧昏头脑的李南方,一路狂奔,来到了这个山洞前。 他看都没看躺在山洞前的那几具尸体,只是一脑袋钻了进去。 如果李南方还有哪怕一份理智的话,就会看到他在钻进山洞时,有一条赤红色的小蛇,自他身上蜿蜒爬了下来,迅速钻进了黑暗中。 如果他非得追问这条小蛇叫什么名字,而杨逍又恰好听到,还原意回答他的话,那么肯定会告诉他:“这是守红蛇。” 守红蛇,终生追随守红花。 包括守红花制成的守宫砂。 展星神的藕臂上,都点着守宫砂。 也正是这点守宫砂,才让她绞尽脑汁,昼伏夜出的,也没逃出杨逍的手掌心。 被杨逍抓回青山的第二天,展星神的脸,就被她划伤。 再被敷上药物。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展星神脸上所受的伤痕,就基本愈合。 变成了,杨逍的模样。 一模一样。 南韩那些自称是整容天师的牛比们,相比起杨逍的整容术来说,简直是弱到了智商有问题。 当初,展星神要为了能活下来,就给急需李南方爱情的王上,献上了一条锦囊妙计。 大体意思就是找个和王上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子,送去南韩整成杨逍的模样,晚上时可以代替她,来被李南方策马奔驰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用在展星神身上虽说不是很形象,可也很吻合。 于是,展星神就被杨逍改造成了她的模样。 又被带来了金三角。 杨逍觉得,杨棺棺是该复出了。 借着陈晓也被光明娱乐拐走的机会,让从去年就消失的杨棺棺,忽然出现在金三角,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没问题。 就像没谁规定谁必须做人贩子那样,也没谁规定人贩子在拐骗杨棺棺后,不能来金三角,不能被藏在这个山洞中,又不能被当前正欲火焚烧要死的李南方所发现。 更不能规定,彻底失去的理智的李南方,在守红蛇的带领下,钻进山洞中,嗅到女人体香后,立即彻底的疯狂,野兽般的嘶吼一声后,就在残灯如豆的照耀下,扑向了展星神。 “不,不要!” 尽管展星神在发现自己变成杨逍后,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知道总有一天,她会以王上晚上的替身,被李南方骑在身上策马奔腾。 但当这一刻来临后,她还是本能的尖叫着,反抗。 一拳,就狠狠打在了李南方的脸上。 一脚,就重重踢在了李南方的肋下。 一抓——还没等她抓出去呢,彻底化身恶狼的李南方,就把她恶狠狠扑倒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 大响过后,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的展星神,立即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但她昏过去的时间,可能连半分钟都没有,就被一股子撕裂的剧痛,给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这是李南方动作粗暴的,强行刺进了她的身体内。 “啊!” 展星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让放在旁边高出石头上的那盏油灯,火苗忽闪了下。 但没有灭。 所以展星神能看到,双眼已经变成赤红色的李南方,肩膀上扛着她的两条大长腿,双手托着她的美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低嘶吼声,动作凶猛的冲刺着她。 “滚开,你个人渣!” 展星神刚骂出这句话,那个人渣就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她挣扎,惨叫着。 越是挣扎,人渣就咬的就越用力。 这就是要把她活生生撕碎的节奏! 她唯有哭泣。 在沙哑的哭泣,无法挣开的连接中,被那个凶猛的人渣,很快就送上了云彩高处。 “我要死了。” 疼到神志模糊的展星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里终于浮上这个想法时,却忽然撕开云雾,看到了太阳,从没有过的异样快感,让她忍不住,放声歌唱。 第1277章 想让他睡了你么 爱丽丝也想放声歌唱,肆无忌惮的。 为此,她穿上了最最性感的衣服。 夏季,正午的阳光下,金三角的气温足有小四十度。 可爱丽丝却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皮衣,高腰马靴,双手上也戴着黑色皮手套,嘴唇涂成黑色,抹着黑黑的眼影,顺着小河向南边奔跑。 黑色紧身皮衣,能最大限度把爱丽丝性感的玲珑娇躯,凸现出来。 尤其是从头到脚,包括嘴唇也都是黑色。 这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来自幽冥世界的女王。 浑身都透着性感的妖异。 没有哪个男人,能在打扮成这样的爱丽丝面前,还能保持哪怕是三分的冷静。 传说中的柳下惠,也许可以。 但当爱丽丝把胸前两道拉链,以及两条大长腿之间那道竖着的拉链,都拉开呢? 估计老柳会立即大喊一声,滚特么的坐怀不乱! 然后,就化身全宇宙最凶猛的男人,把爱丽丝狠狠扑倒在地上了。 每个功夫高手,都会有一招杀手锏。 同样,被白大卫耗巨资培养出来的花瓶们,也都有各自压箱底的功夫。 爱丽丝当前足可以挑动天下所有男人犯罪神经的女妖妆,就是她压箱底的功夫。 何所谓压箱底的功夫? 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能轻易拿出来的。 现在的形式,对爱丽丝来说,就已经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为了弥补她犯下的愚蠢错误,唯有这样做,才有希望扳回一成,获得李南方的谅解。 对此,她有着相当大的信心。 哪怕当前春天之药已经全面爆发的李南方,正在和从华夏来的某女士,正在那儿酣畅淋漓大的大战三百回合呢,只要这身妆扮的爱丽丝往那儿一站! 李南方就会立即舍弃某女士,嗷嗷叫着扑过来。 可是,爱丽丝并没有想过另外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那就是,李南方现在去了哪儿? 金三角的整体面积,确实无法和华夏、就连老国等国也无法相比,可终究有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啊。 鬼知道,被春天之药给烧到神志不清的李南方,没头苍蝇似的乱蹿到哪儿了呢。 “忘记让月姐通知大科勒等人,撤回人手四处搜索他的下落,再及时通报我了。” 大热天穿着皮衣跑不了多远,就已经香汗淋漓的爱丽丝,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有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是岳梓童。 小姨的绝世风采,还真不是盖的。 跟着那么远的距离,模样又是那样的狼狈,爱丽丝就能一眼确定她是谁了。 爱丽丝在看到岳梓童时,后者也看到了她。 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条河。 无论有多么担心,会再次有条大鳄鱼,流着眼泪从水里扑出来,岳梓童都不想在这个花瓶面前,丢掉她该保持的豪门贵女风度。 深吸一口气,让高耸的胸膛平息下来,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把拎着的黑色小蕾穿上,用手飞快的梳拢了下发丝,最后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确定唯有这样才能保持该有的风度后,岳梓童才缓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身妆扮的爱丽丝后,岳梓童笑了。 老百姓常说,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眼就从爱丽丝当前的妆扮中,看出她是为毛要来的后,岳梓童就忘记差点葬身鳄鱼腹中的极度凶险了,双手环抱在胸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河边。 岳梓童能肯定,她在走路时的风姿,绝对是绝世的,不可复制的。 当然了,如果脚上还穿着鞋子的话,就更完美一些了。 “你在找李南方?” 确定清澈的河水里,没有该死的枯木东西后,岳梓童才站在河边浅水内,看着河对面的爱丽丝,淡淡地问。 站在浅水里,能有效掩饰岳梓童那两只狼狈的小脚。 没了鞋子也倒罢了。 关键是,她秀足上的黑丝,也都被荆棘给撕扯烂了。 幸亏不是南方集团所生产的夜用黑色,不然早就砰地一声轻响,把她这双白嫩大长腿,都暴露在阳光下了。 岳梓童是贵客。 贵到月姐都不方便得罪的地步。 爱丽丝当然不敢在她面前摆脸子了,立即弯腰,低头看着水面回答:“是的,岳总。” “想让他睡了你?” 岳梓童这句话,极大有损她贵女的气质风度。 不过当前她才不会在意。 又没有第三人在场,她就没必要拐弯抹角的了,那么累。 爱丽丝犹豫了下,再次低声回答:“是的,岳总。” 岳梓童冷笑,语气阴森了起来:“是你给她下的药吧?” 李南方曾经告诉岳梓童,他喝过的啤酒内,被人下了药。 谁才是下药的人? 不是隋月月。 岳总敢用她无双的美貌来担保,隋月月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那么,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只能是爱丽丝了。 爱丽丝用力咬了下嘴唇,却没说话。 没谁原意说自己做过的蠢事。 “那就是了。我就说谁会这么蠢。” 岳梓童说到最后这个字时,语气中带有了明显的杀意。 她是真想干掉这匹胸大无脑的大洋马。 如果不是爱丽丝给李南方下药,岳梓童怎么会追李南方时,遇到大鳄鱼,差点成了人家的美餐? 所以逆向推理的话,爱丽丝才是岳梓童差点身死的凶手。 对于胆敢杀自己的人,已经适应家主杀伐果敢作风的岳梓童,当然不会对她客气的。 “岳总,请问李南方呢?” 隔着一条河,爱丽丝也能感受到岳梓童对她的杀心,低头望着水面的碧色双眸,瞳孔微微缩了下,又恢复了正常。 她希望岳梓童能告诉她,李南方现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岳梓童说着,趟着齐腰深的水,缓步走了过来。 无论她对爱丽丝想做什么,却不是现在。 现在,她是要回到竹楼那边。 一切,找隋月月就是了。 至于李南方——岳梓童觉得她没必要担心。 有杨逍那个大魔头在,既能把她从鳄鱼嘴下救出来,那么就应该能帮李南方恢复正常。 至于帮李南方恢复正常的手段,有可能是男男——草,这么恶心的事,本宫怎么能往心里去想? 她只想快点找到隋月月,泡在舒适的温水中,平息一下受惊的心儿。 “岳总,您也不知道李南方去了哪儿么?” 爱丽丝说着,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已经趟着水来到她面前的岳梓童,被涂抹成乌黑色嘴角,好像妖怪那样弯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她的右手,则从高腰马靴里,拿出了一把小巧精致,却异常锋利的短匕。 这把短匕,也是她施展压箱底的功夫,来激发男人征服她时所用的道具。 有那么一些男人,口味相当重。 特喜欢在征服女人时,用刀子割伤她白嫩的肌肤。 鲜血的腥味,能刺激到他更加疯狂。 与他喜欢用皮鞭,狠狠鞭挞女人娇嫩的身躯,有着相同的效果。 效果,更甚。 虽说神志不清的李南方,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些道具,但爱丽丝还是带来了。 万一,能派得上用场呢? 果不其然,现在派上了用场! 爱丽丝希望,这把锋利的短匕,能轻易划断岳梓童修长脖子上的大动脉。 她本来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谁让岳梓童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杀意呢? 爱丽丝,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逆来顺受的花瓶了。 她就算没有变成第二个上岛樱花,也不想放过对自己动了杀心的岳梓童。 月姐可是吩咐大科勒,小河两岸数百米内,不许有一个人。 那么,就没谁看到岳梓童是怎么死的。 反正,这条小河里,总是有鳄鱼出没的。 鳄鱼对血腥的嗅觉,虽说不如鲨鱼那样灵敏,可如果脖子上淌血的岳梓童,倒在河水里后,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有鳄鱼闻讯而来。 等月姐没有等到岳梓童回来,派人四处搜寻她时——呵呵,估计她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白骨。 有谁,会想到,她其实是死在爱丽丝手下的! “怎么,你要杀我?” 看到爱丽丝缓缓自高腰马靴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匕时,快要走到岸上的岳梓童,停住了脚步。 爱丽丝笑了。 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岳总,不是我要杀你。杀你的,是鳄鱼。你可能不知道,这条看起来很温柔的小河里,其实有鳄鱼存在的。” 岳梓童怎么就不知道了? 就在不久前,她还差点被某大鳄鱼给吃掉呢。 不过,她懒得和爱丽丝说这些。 当时,她可是被吓哭了的。 如此高贵,漂亮的岳家主,怎么可能会和人说,她被鳄鱼吓哭这种小破事呢? 她只会依旧保持淡定的样子,迈步走上岸:“爱丽丝,看在了是李南方花瓶的份上。只要你能放下刀子,给我赔礼道歉,我或许能放你一马。” “给你赔礼道歉?呵呵,放你去找月姐,来蛊惑她惩罚我吗?岳总,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任李南方摆布的花瓶。但,那是在以前。现在,我不是了。我是个,有理想的花瓶。” 说到最后这个字时,爱丽丝右手一仰,纵身扑向了一只脚还在水中的岳梓童。 没有谁知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床上功夫相当精湛的爱丽丝,其实也练过两年的跆拳道。 毕竟跆拳道这种东西,能起到让女人肌肉、皮肤紧绷,有弹性的效果。 男人,不都是希望女人的皮肤有弹性吗? 更何况,只要练上两年跆拳道,还能玩出壁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能方便男人靠在墙上,站在地上,就能轻易让她充实起来。 无论有多少人埋汰跆拳道是花架子,但右腿后撩,能踢到自己后脑勺的爱丽丝,就是仗着会两手花架子,就能干掉岳梓童。 岳梓童,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女罢了。 更何况,爱丽丝不但比她身高马大,手里还有一把短匕呢? 阳光下,爱丽丝纵身扑向岳梓童时,右手猛地一挥。 寒芒横扫! 对着岳梓童修长白嫩的脖子。 第1278章 绝望的人生 还是那句话,处于热恋中的女人,智商就会严重下降。 尤其是爱丽丝这种此前二十多年从没有过爱,现在终于爱上一个男人,所有被压抑太久的爱,全面爆发后,烧的她是不要不要的。 说是利令智昏可能才算恰当点。 让她完全忽略了岳梓童是干什么出身的了,只以为凭借她的人高马大,练过两年跆拳道就很牛比了,再配上一把锋利的短匕,干掉娇滴滴的岳家主,再把责任推卸在鳄鱼宝宝身上,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寒芒扫过时,爱丽丝仿佛看到有鲜血,自岳梓童白嫩修长的脖子上飞溅而起。 一抹残忍的笑意,自她嘴角勾起。 碧色双眸,也突地变亮,就像黑暗森林中的野狼。 肯定是受到这种骨子里狼性的影响,她眼前出现鲜血飞溅的幻觉时,嘴里也发出一声瘆人的嘶吼:“杀!” 砰! 一声大响,两个人齐齐栽倒在了河水中。 没有血光溅起,只有短匕即将划破岳梓童脖子上大动脉时,她及时自裙下撩起的美腿,重重跺在了爱丽丝的小腹上。 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六十五公斤的爱丽丝,向前急扑的身子,立即变成了大虾米,倒飞着砸进了水中。 岳梓童也栽倒在水中,则是因为狠力一脚跺出去后,因用力过大造成的反弹,让她在水中无法站立,唯有身子后仰栽倒在水中,来卸掉这股子力量。 俩人同样是栽倒在水中,一个却是遭到重击,一个仅仅是因卸掉反弹之力,那么从水中爬起来时的速度,当然不会一样了。 忽地一声,岳梓童钻出水面,猛地摇晃了下脑袋,伸手擦了把脸后,昔日的高雅,大气之类的娇女神色,当然无存。 重现昔日特工生涯时,那种萧杀的冷峻,以及倔强的狠戾。 “尼玛的,敢和本宫动刀,妄想刺杀本宫,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我特么害怕大鳄鱼,却不代表着害怕你这种生来只配给男人骑的大洋马啊。臭女人,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杀气上涌的岳梓童,咬牙冷笑声中,抬脚几个大大的跨步,自水中迈到了爱丽丝面前。 小腹遭受重击的爱丽丝,疼得腰板都直不起来了。 要不是人在水下,她说什么也得双手抱着肚子,在地上大白,不,是大黑蛇那样的乱滚,用哀嚎来缓解无法忍耐的痛苦。 可她是在水下啊。 刚发出一声惨叫,就顺着她嘴巴灌下的清水,迫使她本能的从水下钻了起来。 脑袋才露出水面呢,就被岳梓童一把采住头发,猛地向上一提。 哗啦水声中,爱丽丝被处于暴怒中的本宫给提上水面,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胃部就重重挨了一拳。 “啊——哇!” 懵逼状态下的爱丽丝,惨叫着张嘴,喷出一口水。 水刚喷出来,采着她头发的岳梓童,就把她脑袋重新按了下去。 一手掐住她后脖子,让她根本无法抬头,唯有本能的乱舞动四肢。 至于她手中那把锋利的短匕,早在被岳梓童一脚跺出去时,松手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把人按在水里,这还不算,岳梓童更是接连提膝,一记一记的顶在她面门,下巴上。 跆拳道好看是好看了,可也仅仅是好看而已,在拼命时起不到任何鸟用。 就像岳梓童在国安呆了六年后,虽说功夫远远没有高到她自己吹嘘的地步,可所学的终究是些姿势不好看,却很适用的杀招。 此时此刻,岳梓童要是对付李人渣那样的,被人很轻松抱住膝盖,发力把她压在水中,再抓住她头发,掐住她后脖子迫使她趴在岸边草丛中,撅起屁股来——可能性是百分百的。 但爱丽丝不是李人渣啊。 她只是个刚有了灵魂,就高估自己实力的花瓶而已。 一旦受挫,又被按在水下后,心里发慌那是肯定的了。 休说是反抗了,能够想到自己当前应该是闭上嘴,别再喝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幸亏水有浮力,也有极大的阻力,卸掉了岳梓童全力膝顶的一大半力气。 不然,就凭这几下,差不多能顶碎爱丽丝的下巴,甚至能让她自己咬断舌头。 岳梓童又顶了几下后,忽然想到了李南方曾经收拾贺兰小新的那一幕。 那是在去年的时候,李南方去找超模来给他的南方黑丝做广告时,恰逢市民聚集在南韩青年娱乐分公司面前示威过后。 李南方误以为暗中指使人和他做对的人,是贺兰小新。 就说新姐啊,咱们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浪一把啊? 贺兰小新说,好啊好啊,新姐我最喜欢浪了。 于是,他们就去和河边浪了——岳梓童亲眼看到,李南方是怎么收拾贺兰小新,结果导致她精神崩溃得了。 也正是从那次起,贺兰小新的性取向也有了问题,才有了后来她用特供香烟,来迫使岳梓童给她当奴隶的不堪回首。 往事,历历在目啊。 李南方能那样收拾贺兰小新,把折磨到身心,精神全面崩溃。 那么岳梓童当前为毛不拿来用一下呢? 在她占据完全优势,更是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时。 不这样做,就对不起爱丽丝啊,对不起爱丽丝啊。 于是,去年李南方收拾贺兰小新时的那一幕,此时重现了。 事实证明,人高马大的大洋马,在接受过长达六年正规特供训练的白玫瑰面前,纯粹就是渣一般的存在,想让人怎么收拾,就让人怎么收拾,丁点的脾气都没有。 唯有按照岳梓童的意思,在即将溺水而亡的一刹那,脑袋被提上水面,连忙张嘴:“啊——呼!” 又被按下去了。 几分钟后,在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时,再被提上来。 然后,再啊——呜,又被按下去。 很好玩。 如是者再三后,岳梓童玩的是不亦乐乎。 爱丽丝神智已经完全模糊,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按下去后,手脚都不挣扎了。 看来,玩不了几次,她就会一命呜呼了。 真心讲,爱丽丝挥舞着短匕,眼露凶光,嘴里发出野狼般嚎叫声扑过来时,岳梓童是想弄死她的。 不过在狠狠折磨她会儿后,岳梓童却又不想弄死她了。 不是舍不得,更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她小外甥的女人。 虽说算是她的情敌了,本该趁机除掉,但想起小外甥不在时,爱丽丝也是任劳任怨为他看家守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更何况,爱丽丝忽然升起要杀她的念头,应该是脑子被驴踢了。 爱丽丝的整个人,那会应该处在一种很奇妙的境界。 就是小宇宙偶尔会爆发下。 爆发完毕后,又回归她逆来顺受的花瓶本色了。 圣人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又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还说:“梓童妹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绝不会在占据道德高度时,趁机下毒手剪除异己。” 总之,岳梓童不想再杀爱丽丝了。 采着她头发,好像捕捉到大洋马的鳄鱼宝宝那样,把她费力的拖上了岸。 “呼!” 岳梓童坐在一块石头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抬头看向了天。 天色,已经正午。 贼亮,贼亮的太阳,发出无声的白光,炙烤着这片大地。 让世间万物的水分,都极快的蒸发着。 擦了擦脸后,岳梓童低头看向了脚下。 爱丽丝就趴伏在她的脚下,曲线玲珑的躯体一动不动,就像一条死去的黑色大蟒蛇。 黑色紧身皮衣在烈日的照耀下,上面的水分飞速蒸发掉,让皮衣温度迅速上升,给半死的爱丽丝带来了所需要的温暖。 半晌后,爱丽丝才轻咳了声。 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子急促的抽顿着,有清水自嘴里淌出来。 咳嗽声好不容易停止后,她的呼吸才粗重了起来。 岳梓童那只被残破黑丝包裹着的黑丝秀足,慢慢踏在了她的咽喉要害处,脚趾竖起,挑起了她的下巴。 这是胜利者,才会做出的姿态。 绝对的居高临下啊。 败者,没有任何的尊严,只能像待宰的羔羊。 爱丽丝缓缓挣开碧色的,无光的双眸,痴痴的盯着岳梓童。 不以没死为喜,不以失败而悲,唯有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木然。 自她懂事起,就被白大卫买下来,耗资巨万培养她成为一个只懂得伺候男人,却没有自己思想的花瓶。 幸亏她祖上积德,被白大卫送给了还算有些良心的李南方,被安排留在金三角,协助隋月月打理这边的生意。 就在爱丽丝以为,她终于找到了活着的价值,焕发新生,全身心投入李南方所交代的工作中,力争做到最好,来获取他的夸赞时,他身死海外的消息传来。 然后,爱丽丝就被隋月月膨胀的的野心,给拉进了黑暗的深渊。 幸亏,她还有上岛樱花这个姐妹。 在过去的七八个月中,也正是她们通过网络,相互支持,相互鼓励,一起坚强着,才艰难的熬了下来。 尤其终于熬的云散明月现,李南方居然没死,却在华夏京华和夜神姐姐风骚大婚的视频,被上岛樱花传来后,激动的爱丽丝多想脱光了衣服,在罂粟花海中,展开双臂,纵情呻、吟! 但。 隋月月更大的野心,却打碎了爱丽丝的美好。 玩心机,从小就被培养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伺候男人身上的爱丽丝,在隋月月这种超级心机裱面前,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 唯有被虐到体无完肤。 不但如此,隋月月还用更另类的方式,打开了爱丽丝深藏在骨子里的野心。 如果不是隋月月的操作,爱丽丝怎么敢在李南方面前做那些? 如果不是她的梦想急促膨胀,她又怎么敢试图残杀岳梓童? 残酷的事实,从能轻易打碎一个人的梦想。 无论是动心机,还是动粗,爱丽丝都被隋月月,岳梓童给搞得半点脾气也没有。 她彻底的绝望。 对人生。 只想就这样死去,让卑微的灵魂,随风而逝。 第1279章 死了的杨棺棺 “你想死?” 从爱丽丝那双生机木然的碧色双眸中,岳梓童看出了她是怎么想的。 爱丽丝,好像是在看着她,又不像在看着她,木然点头:“是。” “为什么想死呢?” 岳梓童来兴趣了。 更骄傲。 能够用她超凡的武力值,把一个人打击到想死,换谁谁不骄傲啊? 也就是李人渣功夫太高,本宫拿出吃奶的劲,都不能给他造成任何残酷打击罢了。 不然,岳梓童早就享受到当前这种乐趣了。 那么,她也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如此的骄傲,有兴趣了。 爱丽丝没说话。 她已经懒得对任何人解释,她为什么想死了。 因为她觉得,任何问她这个问题的人,都是蠢猪。 她越不说,岳梓童越想知道。 接连追问了十几声,都没得到答案后,耐心从来都不是太长的岳梓童,有些烦。 弯腰伸手,在爱丽丝苍白的脸上拍了几下,不满的说:“喂,你聋了啊,还是哑巴了,问你话呢。” 她的话音未落,爱丽丝忽然就像垂死的黑色大蟒蛇,对敌人发出最后一次攻击那样,猛地从地上翻身坐起,瞪眼,张大嘴,嘶声尖叫:“我为什么想死?我为什么呀!因为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卧槽,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猝不及防下的岳梓童,被爱丽丝给吓得差点从石头上后仰栽倒,下意识的抬起右脚,就要把她蹬出去,幸好及时收力,嘴里恨恨地骂了句。 “别人活着,还有梦想。” 爱丽丝却对那只已经踏在她饱满胸膛上的秀足,视而不见,唯有泪水,哗哗地自双眸中不住地淌,哽咽着说道:“哪怕是叫花子,也希望能有一天内,能在垃圾箱内,捡到一张别人不慎抛弃了的彩票,中了五百万。 从此,就能过上了幸福生活。 可我呢? 我能有什么梦想? 从我懂事那天开始,我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还有没有姐妹。 甚至,我连自己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把我买走的主人,叫我爱丽丝,我就是爱丽丝。 叫我是猪狗,我就是猪狗! 无论我叫什么,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会活的很滋润——为我的所有主人们。 琴棋书画,烹调舞蹈,愈加跆拳道,甚至能演唱帕瓦罗蒂的高音,成为了国际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我是如此的完美。 我长的是这样性感,漂亮,在人面前就像一国的王妃。 呵呵。” 说到这儿后,爱丽丝笑了下,接着说:“但我学到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体,我的思想,却都是别人的。 别人为我化那么多钱,学会这么多东西,却都是为了伺候别人。 岳女士,你懂吗? 你能懂得,我从被主人买走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成为了被人送来送去的花瓶吗? 可我,真是没有思想,没有梦想的花瓶吗? 不是。 我不是花瓶的,我是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其实也有理想,也有梦想。 也有,心的。” 爱丽丝说着,忽然左肩一沉,右手拽住右臂的紧身皮衣衣袖,用力一拉。 整个雪白粉嫩,且饱满性感的左胸,就全部呈现在了岳梓童面前。 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从没对谁说起过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后,爱丽丝的脸上,浮上病态的嫣红。 但她的双眸里,死亡的黯淡,却愈加的浓烈。 她左手捧着那个饱满的雪白,右手食指点着心脏部位,泪水哗哗地淌着笑道:“岳女士,您应该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吧?知道吗?知道,吗!” “知,知道。” 本来占据绝对优势的岳梓童,此时竟然有些不敢和爱丽丝对视了,只看着她手指点着的部位,强笑了下:“这下面是心脏。” “是啊,这下面是心脏,心脏,心脏!” 爱丽丝用力咬了下嘴唇。 咬破嘴唇时的剧痛,能帮她压制滚滚而下的泪水。 “我,也有心脏。花瓶,是没有心脏的。只要有心脏的人,就有自己的思想。可为什么,你们却要偏偏把我当做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理想和梦想的花瓶呢?” 爱丽丝用哀求的语气,问岳梓童:“岳女士,麻烦您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岳梓童终于又看向了爱丽丝。 爱丽丝黯淡的双眸内,已经开始放光。 那是“朝得道,夕死也可”的渴望。 她希望,岳梓童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岳梓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如她早就知道爱丽丝的存在,但却从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那样。 有谁,会介意一个花瓶,来和她争抢男人? 花瓶嘛。 就是放在那儿摆着好看的。 如果哪天看腻了,拿过来当尿盆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现在,岳梓童才知道她以前对爱丽丝的看法,是错误的。 只要是人,就不是花瓶。 沉默很久后,岳梓童站了起来,低低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爱丽丝,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再是花瓶了。最起码,我是不会把你当做花瓶的。” 顿了顿,岳梓童才艰难的说:“如果你原意的话,那就给我当、当姐姐吧。以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把我岳梓童的姐姐,当做一个花瓶来看待的。” 说道最后这句话时,岳梓童豪气顿生,大声说道:“就是这样!” 爱丽丝昂首,看着沐浴在烈阳下,热的额头冒汗的岳梓童,眉梢眼角不住地挑动着。 碧色双眸中求死的光泽,已经被新生的激动所代替。 周围的一草一木,包括河下那一丛丛的小鱼,仿佛也受到了感染,颜色明媚,动作更加欢快了。 “我可能是世间头号烂好人,大傻瓜。不然的话,怎么能在占据道德,绝对优势时,不但没把敢和本宫争夺男人的女人打压致死,反而给人信心,很贱很贱的喊人姐姐呢?” 岳梓童心里这样想着,低头看着爱丽丝,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她的回答后,耐心消失,猛地一跺脚,厉声问道:“你不愿意就早说,当本宫我稀罕有你这样一个姐姐么?” 跪坐在地上的爱丽丝,身子猛地打了个冷颤。 接着,她双膝当脚用,向前疾走两步,双手撑地,低头亲吻岳梓童的脚面后,放声大哭。 哭声嘹亮。 响透云霄。 如果不是在山洞里,展星神的叫声,也该能让三百里之外的所有雄性动物,都听到。 并从中判断出,她当前正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就是在云朵里飞。 如果仅仅是在云朵里飞,也还罢了,关键是一会儿飞上去,一会儿就忽地落下。 直上直下。 由不得她不尖叫,用最大的声音。 哪怕是嗓子早就喊哑了。 疯狂的摆着脑袋,万千散开的秀发,就像无数条黑色小皮鞭,抽打在了晶莹的后背上。 秀发能抽打她的后背,这证明了她是脑袋处在后仰姿势。 其实,不仅仅是她的脑袋后仰,她的整个上半身,都在后仰。 幸亏她的双手,是死死勾住李南方的脖子。 两条修长的长腿,也缠在了李南方的腰上。 眼睛赤红的李南方,则是双手抱住她的美臀,直立的站着,来回的在原地快步转圈。 女人在车上被人干,是车震。 在马上,是马震。 被男人抱着来回的走,就算是人震吧。 反正不管怎么震,让各位所熟悉的那些姿势,已经不足以让李南方满足了。 唯有采取这种耗费体力很大的姿势,才能让他从中品尝的到征服的快乐,以及帮女人最大可能的节省体力,不至于昏迷过去。 “死了——” 当展星神沙哑的尖叫声,让守在洞外的杨逍,听到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李南方终于也配合的发出了一声闷吼,身子前扑,把她重重靠在了洞壁上。 两个人,就此一动不动,死死的,竭力的拥抱着。 唯有心跳,好像要撕破胸腔那样,很吓人。 这样过了足足五分钟后,李南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后退了两步,抱着怀里的女人,缓缓坐在了那蓬荒草上。 刚松开手,总算可以睡过去,或者说是昏迷过去的女人,就烂泥般的平躺了下来。 她身上,全是掐痕,咬痕,甚至是抓痕。 这都是处在被欲火几乎焚烧致死的李南方,给搞得。 那会儿,他不再是人,而是野兽。 野兽嘛,如果不给人身上留下伤痕,那又算什么野兽呢? 幸好李南方这个野兽,随着心中火焰消散,渐渐恢复了人类该有的理智。 藏在身体里的那条孽龙,也心满意足的缓缓摇着脑袋,摆着尾巴,扎进了丹田气海内。 长达数个小时的疯狂,黑龙也会累的。 事实上,也就是展星神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特别好罢了。 如果换成本宫,月姐这样的,估计会直接香消玉损了。 慢慢恢复理智的李南方,抬手慢慢把挡在女人脸上的秀发分开,看到那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后,先是呆愣了下,接着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做梦、不,应该是发昏也没想到,被他可劲儿践踏良久的女孩子,居然是去年起,就失去下落的杨棺棺。 在外浪了大半年,回到英三岛后,白大卫明确告诉过李南方,说菲爵爷的游轮被挟当晚,杨棺棺就离开了城堡,不知所踪。 事后,大卫哥可是广撒人手,去搜索杨棺棺下落的。 但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的意思呢,就证明杨棺棺可能已经死了。 李南方也被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每当想到她时,心中都会内疚到不行。 可谁能想到,失踪那么久的杨棺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金三角了? 又恰好,在李南方被爱丽丝下了药后,没头苍蝇般跑来这山洞内,看到了她。 并以野兽般的残暴行为,把她狠狠践踏了个半死。 “这,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嘴角剧烈勾了下时,一声惊叫,忽然自背后远处传来:“啊!” 第1280章 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李南方清醒后,刚认出被他残暴摧残过的女孩子是谁,还处在她怎么会在这儿的懵逼中呢,忽然听到背后有惊叫声传来后,本能的豁然抬头看去。 就看到,有亮光那边的洞口,有个人影一闪,就消失了。 无论这个人是谁,也无论李南方在长久付出过后有多累,他都得去看看。 噌地一声从荒草做就的“床上”站起来,右脚一踢,一丛草就盖在了杨棺棺身上。 再飞快的提上裤子,拔脚向洞口跑去。 脚下有些漂,这是纵欲过度所致。 很正常的现象,不用担心什么。 在跑出洞口之前,李南方就拼命睁大了眼睛。 这样,能用最快的速度,帮助长时间处在昏暗环境内的双眼,适应外面贼亮的天光。 饶是这样,他在一步跨出洞口后,也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头顶的太阳,简直是太亮了。 刺的眼疼。 他刚闭上眼,就听到有利器破空的声音,自左后方袭来。 完全是本能所致,李南方头都没抬,反手就是一拳。 砰地一声闷响,那个试图偷袭他的人,被他一拳打飞了出去,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还有刀子落在地上时,砸在石头上后的当啷声。 别看纵欲过度后的李南方,这一拳连平时两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可仍旧不是偷袭者能承受得起的。 李南方豁然左转身子的同时,也睁开了双眼。 就看到一个身穿青灰色衣服的人影,顺着洞口左侧的荒草,滚地葫芦似的向斜坡下滚去。 李南方要想知道杨棺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追上这个人问问,应该是最本能的反应了。 看到他追来后,那个人更加惊慌,飞快的回头看了眼,接着爬起来,脚步踉跄的钻进了树林中。 这个人可能在翻滚下来时受伤了,逃跑是一瘸一拐的,速度不快。 李南方估计最多十几秒种,就能追上他。 于是——他在用了好几十个十几秒钟后,都没追上那个看似再快一点,就能追上的灰色人影。 “不好!” 李南方在追到一棵大树前后,忽然猛地明白了。 前面那个狼狈逃走的人,应该是故意的。 调虎离山。 只为把他从山洞,从杨棺棺身边引开。 不然,依着那个人在体力严重不支的李南方,狂追这么久都没追上的本事,要想甩开他,应该是很简单的。 意识到自己上当后,李南方傻了才会继续追,当机立断转身,向来路跑去。 就在他前面十多米远处的那个人,却发出一声阴森森的冷笑。 接着,就有石块破空的声音砸来。 石块来势虽然凶猛,却对李南方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他只需迅速躲开,或者藏在树后就可以了。 可这样,他却被拖住向回折返的速度了。 很明显,这个人是要拖住他,方便他的同伙,带走山洞里的杨棺棺。 李南方可不敢给人机会,唯有双手抱住脑袋,拼着被人砸一下的危险,用最快的速度向回跑。 李南方没有猜错。 在他发现敌人,并以为很快就能追上人家,就追上去时,一个人影就从山洞右侧灌木丛内钻出来,鬼魅般的窜进了山洞里。 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吧,那个人就抱着身无寸缕的展星神跑了出来。 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灌木丛后。 当李南方终于醒悟上当了,开始抱着脑袋向这边跑来时,那个人影再次出现了。 这次,她抱着的展星神却不见了。 只剩下了她自己,跑进了山洞内。 等拼着挨一石头,就真挨了一石头的李南方,终于抱头鼠窜到洞口后,追他的那个青灰色身影,也站住了。 李牧辰躲在一棵树后,闭眼长长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高耸的胸膛后,才拽下了蒙着脸的青布。 山洞内发生了什么事,展星神又是遭到了多么残酷的伤害,李牧辰都知道。 她却没为展星神的悲惨遭遇而悲伤,因为她觉得,这就是她们两个的命运。 这,绝对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 不然,她们俩人被王上带来金三角后,王上正在为该怎么才能让李南方占有“她”,而绞尽脑汁时,李人渣怎么会恰到好处的被人服了春天之药,跑到小河里和岳梓童鸳鸯戏水了? 那个给李人渣服药的人,应该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吧? 正如王上立即猜出,李人渣宁愿被欲火焚烧而死,也不会践踏他小姨,只会趁着有一丝理智逃走那样。 才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了最精密的安排,又利用守红蛇,让无头苍蝇般在树林里乱跑的李南方,乖乖按照她的意思,跑进了这个山洞内。 李牧辰还能确定。 即便李人渣兽性大发后,真心要把他小姨给践踏致死——王上也有把握制止惨剧的发生。 比方,趁那对鸳鸯正热火朝天时,把他们偷袭致晕。 不过那样做的话,就掺杂了人为的因素。 还是一切都让老天爷来安排,最好。 老天爷这次的安排,完全是按照王上的意思来做。 被欲火烧昏头脑的李南方,昏头转向中能嗅到一股子奇异的香气。 那股子香气,就是守红花发出来的。 他的本能,促使他嗅着香气狂奔而去。 守红蛇的功能,则是让这香气和李南方本身,始终处在气息相连的状态下。 然后,接下来该发生的一切,都按照王上的意思,发生了。 包括李牧辰得令在洞口惊叫一声,引开李南方,方便王上趁机抱走展星神的一系列动作,都在她的精密计算下。 “王上,您的思想,什么时候也进化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了?” 李牧辰低声喃喃了句,重新蒙上棉纱,飞快的向洞口那边看了眼,接着斜刺里冲了出去。 她的任务还没结束。 她要绕过洞口,跑到对面方向处,找到展星神抱走。 李南方可不知道,那个总是差点被他追上的人,会是烈焰谷轩辕王麾下四大神女之一,曾经在灰色谷认识了的李牧辰。 他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到了洞口。 刚跑到洞口,他就被吓了一大跳。 洞口右侧,散乱的躺着几具尸体。 这是几个皮肤黝黑的当地男人,身材还算魁梧。 他们的本来样子,当然吓不到李南方。 让他吓一跳的是,这几句尸体的脑袋,都被东西砸扁了。 甚至,其中一个还有白花花的脑浆流了出来。 死样,惨不忍睹。 李南方的身上,也有这些东西。 看着这几具尸体,李南方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几个人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至于他是怎么杀掉他们的——当时,他已经被欲火烧的神魂不清了,哪儿还记得? 不过,杨棺棺的安危,马上就提醒他,现在可不是为这几个人默哀的时候。 他唯有用力咬了下嘴唇,扑进了山洞内。 很好! 老天爷保佑。 借着高出石头上那盏油灯发出的昏黄灯光,李南方看到还躺在荒草中的女孩子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身子一个踉跄,倚在了洞壁上。 总算,回来的及时。 没有让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得逞。 精神一旦松懈后,如山的疲倦感让李南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勉力走到草铺前,软软地瘫倒在了杨棺棺身边。 闭上了眼睛。 以往每当黑龙活跃过后,李南方就会累的干脆昏过去。 这是因为魔性的黑龙,完全支配了被他人性所驱使的肢体,疯狂过后的正常表现。 毕竟他的肢体,被魔性大肆用过后,都会体力严重透支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魔性疯狂的超重负荷。 刚才在魔性渐渐退去后,李南方没有昏睡过去,那是因为他在看到被他残忍践踏过后的女孩子,居然是杨棺棺——震惊,同样是一股子力气。 正是这股子力气,才支撑着李南方听到李牧辰的惊叫声后,立即追了出去。 等他意识到事情不可为,及时折返回来,确定杨棺棺并没有出事后,他在精神松懈的同时,感到无法抗拒的疲倦,再也不想动一下,就很正常了。 哪怕他明明很清楚,这时候随便来个人,就能把他干掉。 他也顾不上了。 必须得抓紧休息,休息! 几乎是刚闭上眼,李南方就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几分钟后,当他发出的鼾声逐渐放轻,逐渐细不可闻后,躺在他身边的杨棺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眸里,全是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这是真的杨棺棺,不是刚才被李南方惨遭践踏的展星神。 事实证明,展星神特供的“锦囊妙计”,已经完美的实现了。 从此后,杨棺棺——唉,王上很不喜欢这个名字,还是叫杨逍吧。 从此后,杨逍就可以白天,黑夜的都守在李南方身边了。 白天,是杨逍的真身,也就是女身,会以邻家小妹的形象,陪伴在南方哥哥的身边。 晚上,则是被她操纵的展星神,为他奉上娇嫩的身体,任由他占有。 杨逍费这么大力气来靠近李南方,就为能得到传说中的爱情。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有个明明很陌生,却只想把他揉进身体里的男人,乖乖地陪在身边。” 杨逍心中说着,忍不住伸手,轻抚李南方这些天明显消瘦了的脸颊。 忽然,一个从没有过的想法,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灵:“你是我的,我的! 我不会让你去死,我也不想死! 我要想方设法,打破历代轩辕王生产之际就会痛苦死去的魔咒。 我要给你生个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儿。 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我才不管光复隋帝国的宏愿。 我、我只想能做个普通的女孩子,拥有自己的男人,拥有自己的爱情。 我已经过了今年的三月初三,我已经可以被男人碰,却不再怕心脏爆裂而死。 我、我——” 杨逍浑身都在颤抖,忍不住的喃喃出声:“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谁都——” “唉。” 一声郁闷的叹息,从李南方嘴里发出来,打断了杨逍的颤声。 第1281章 真实的感觉 李南方当前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天塌下来,也得等他睡醒后,再起来找女娲娘娘要些五彩石子,把窟窿补上。 如果那只手只是在他脸上轻柔的抚摸,处于昏睡状态中李南方不会在意。 可她偏偏在他耳边说什么,他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这就不行了。 李南方可不是听一个女人,和他说过这句话了。 早就总结出丰富的经验来了。 女人只要对他说这种话,有这种类似的想法,就意味着麻烦大大地有。 就拿有了思想的花瓶来说吧。 要不是有这个想法,怎么敢给他下药呢? 如果李老板当前还是个没人要的光棍,忽然有美女对他这样说,他只会感谢老天爷。 可他不是光棍啊。 更不缺少女人。 身边女人一堆堆的,好像闻到腥味的苍蝇,轰都轰不走啊——就为实现独霸李老板的梦想,开始各显神通,惹出太多的妖蛾子,让他疲于应付。 怪不得圣贤者总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古人,诚不我欺。 杨棺棺刚被他霸占了,就开始说这番话了。 昏睡中耳朵还管用的李南方,听到她这样说后,除了郁闷的叹口气,还能做什么? 难道说,让他跳起来,抄起块石头,把自己脑袋砸出血,面色狰狞的嘶吼:“老子是人,不是随便你们这些臭娘们争来抢去的东西!大家,就不会情同姐妹,相亲相爱吗?像传说中的老秦那样,分一三五,二四六,周六周末休息!” 这种没脸的话,李南方是断断说不出来的。 他只会去想—— 真心话,李老板觉得这辈子只要和能和小姨在一起就好了。 哦,对了,还有夜神姐姐。 别忘了,那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哦,对了,还有龙城城。 别忘了,那可是他儿子的亲妈。 哦,对了,还有贺兰妖女。 别忘了,那可是他昭告天下的“御用情人”。 哦,对了,还有—— 卧槽,李人渣究竟招惹了多少女人? 怎么这些女人,个个都有着不能被他抛弃,忘记的理由呢?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最大的梦想呢,就是和小姨一起狼狈为奸的,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可结果怎么多了这么多女人呢?谁能告诉我这是为毛,为毛。” 在心中自问的李南方,苦恼的再次昏昏沉睡了过去。 这次,杨逍没有在他耳边唧唧歪歪。 有些事,可不是唧唧歪歪就能做成的。 比方,杨逍替代展星神后,就必须脱光衣服,躺在这儿。 就这样躺在男人身边,是杨逍唯有想到死时,才敢去想的事。 因为列代轩辕王,唯有在临死前的那年三月初三前夕,才能实现这个梦想的。 杨逍却不用死。 因为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不用怀孕,就不用去死了。 而且根据苍天给他特指的身体生理结构,她唯有在每年的三月初三前夕那晚,才会排卵的。 杨逍决定了。 在没有找到怀孕后就会死去之前,她会严守她的清白之躯。 如果到死也找不到——好吧,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凡事,都要一步步的来不是? 现在她已经完成了那个计划的第一步,以后可以以女身昼夜出现在李南方身边,利用展星神的身体,来收获男人完整的爱意了。 “我的身体,可不能让你轻易得到的。但,你可以看,可以摸。” 被李南方那声叹息声,给打断喃喃自语的杨逍,哪敢再把这些说出来,唯有轻咬着唇儿,心中默默地想着,右手下意识的在身体上缓缓游走时,心儿跳了下。 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促使她慢慢地把一条腿,缓缓搭在了男人的腰上。 这是一条布满掐痕,掌痕的美腿。 当然了,这些伤痕可不是真的。 身为中医超级圣手的杨逍,要想仿照展星神所受的伤害,在自己身上同样的位置,制造出完全一样的假伤痕,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可她红果的娇躯,完全紧贴在李南方身上后,心儿的那种颤栗感,却不是她能仿造出来的。 真实的感觉。 越来越厉害。 只想她不顾一切的,把这具清白之躯,完整的交给他。 从中享受到正常女人,才会享受到的愉悦。 “我不要这样,我一定要忍住,忍住。” 杨逍闭眼,心中喃喃地说着,倾听着李南方沉稳的呼吸声,倦意也渐渐的席卷而来,终于睡了过去。 人在睡觉时,时间过的格外快。 李南方好像才睡了几秒钟,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了。 夏季的六点左右,太阳还很高,很高呢。 他刚睁开眼,就觉得眼前有亮光,一闪而逝。 那是眸光。 早就醒来后,就一直痴痴看着他的女孩子眸光。 杨逍害羞了。 尽管她并没有被李南方伤害,可当前俩人这样子的现实,还是让她暂时没脸见人。 唯有在李南方醒来后,赶紧闭上眼,假装睡觉。 其实就算她不闭上眼,李南方也不好意思看她的。 理由很简单啊,就在数小时之前,他刚把这个被他当做邻家小妹的女孩子,给残暴的践踏了好长时间,娇嫩的皮肤都伤痕累累的。 自凡他还有点良心,就不忍再看人家一眼。 也没脸看人家。 无论他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霸占了人家。 所以李南方当然不会拆穿她已经醒来的事实,只会假装不知道的做起来,拿开那条搭在他腰间的长腿,脱下身上的衬衣,盖在了假装睡觉的杨逍身上。 他这才有精力,来仔细观察山洞的环境。 山洞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 但足够几对男女,在里面滚来滚去,谁也挨不住谁。 这儿很早之前就应该住过人,因为洞壁上突出来的那些石头,都被人为的修整过了。 一块石头当灯台。 还有一块石头上,摆放着一个盛水的竹筒。 竹筒旁边有个粗制滥造的陶瓷盘子。 盘子里,还放着当地产的绿色食物——就是一堆用竹筒蒸出来的米饭。 米饭很干,饭粒也很散。 这样,能有效防止食物在高温天气下变坏。 角落中,有几身当地人才穿的“民族服装”,虽然旧了些,却很干净。 看来,是经常浆洗的。 一切都很正常,这就是个住人的天然之所。 就是洞口传来的阵阵血腥气息,极大破坏了这种朴实感。 “别,别走。” 李南方刚要站起来,随着杨逍那独特的嗓音响起,一条有些颤抖的手,环抱住了他的腰:“我、我怕。”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心中好内疚啊,好内疚。 在他心里,杨逍就是邻家小妹的。 他怎么就对邻家小妹,施以残忍的兽行了呢? “别,别怕,我不会再撇下你了。” 不过,李南方也很清楚,他本事再大,也无法改变既定的现实了,唯有接受。 干咳了声后,他轻声说道:“对不起。” 当前,他只能和人说对不起了。 尽管对不起这三个字,现在已经被公认为最虚伪的三个字。 如果对不起管用,那大家都去推倒美女,事后说一声对不起好咯。 可不说这三个字,李南方又说什么? 总不能问人:“妹,刚才爽不?还想要不要?” 杨逍没有吭声,双肩却在轻轻的抖动。 也有轻轻的抽噎声响起。 这个妖孽,已经越来越像正常人了。 知道此时此刻,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李南方沉默半晌,唯有再次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杨逍的哭声,更大了。 心中却无比的得意,狂笑:“哈,哈哈。本王等你说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小子,你以后最好乖乖讨好本王。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就会把你拉到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把你一刀喀嚓掉!” “别哭了。” 最怵头女孩子哭泣的李南方,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好的办法,来转移她的心伤:“和我说说,从去年英三岛一别,你都经历了哪些遭遇。” 果然,听他这样说后,杨逍的哭声小了很多。 这本来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必须得给李南方解释下,她是怎么出现在这儿,恰到好处被他给糟蹋了的。 在杨逍的断断续续哭声中,李南方慢慢知道了她的“悲惨”遭遇。 去年李南方出事的消息,传到白大卫的城堡里后,杨逍肯定是怕的要死,趁着那些仆役都在大肆搜刮大卫哥的财产时,她跑出了城堡。 她要去海边,找李南方。 她找啊,找啊——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却在心力交瘁下忘记了吃饭,昏倒在了海边。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落在了几个人贩子手里。 这话说的,好像英三岛人民,个个都是人贩子那样。 但不管怎么说,杨逍就是落在了人贩子手里。 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孩子,应该比绝大多数妇女同志们的运气,要好许多。 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那些有钱的大佬,基本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之辈,能得到杨逍这样的绝世美女,那绝对是不惜代价的。 找到杨逍的人贩子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才不会因为垂涎她的绝世容颜,就坏了她的清白,而是高价把她卖给了某位有钱大佬。 “我、我觉得,我肯定被那些人当做花瓶了。不然,所有买走我的人,也不会不碰我,而是给我好吃好住,养着我。等需要我用来牟取更大利益时,再把我送出去。” 听杨逍抽噎着说到这儿时,李南方眼前浮上了爱丽丝的样子。 心中莫名的一疼,对爱丽丝给他下药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了。 杨逍好像偷偷看了下他的脸色,才继续小声说道:“在这大半年来,我也不知道被送了多少人。直到我被送到沙特时,却被人劫了。是一伙反官方的阿拉伯狂热分子。” 虽说杨逍当前活生生在他身边,可李南方听到这儿后,还是吓了一跳:“那些人,是两道杠吗?” 第1282章 各怀鬼胎的男女 两道杠和某班组织的性质相同,都是反官方的恐怖武装分子。 以活捉敌人后男的斩首,女的强行致死为乐。 也都是由美帝暗中扶持起来的。 中东这些国家地区不乱,号称世界警察的美帝大兵,岂不就没了用武之地,无法支付其庞大的军费? 只是让美帝以及走狗们尴尬的是,在他们的暗中大力扶持下,两个组织最终都呈现出了尾大不掉之势。 与荆红命等人暗中扶持隋月月,结果开始反受其害有着要求提供之妙。 但相比起这两个组织来说,隋月月即便是再怎么没良心,最多也就是想建国而已,却没有滥杀无辜。 而这两个组织让美帝相当的尴尬,现在是极力否认是他们扶持起来的。 可无论他们再怎么极力反对,都无法改变世贸大楼被飞机撞塌,当前西欧国家频频出现恐怖袭击的事实。 那些人,现在已经彻底挣开了美帝等国的掌控,尝到了邪恶的甜头,做事越来越没有规矩可言了。 从年初到现在开始,他们更是做了许多让人头疼的事,其中就包括频频袭击沙特这种富到下面都冒油的国家。 具体就在展现在沙漠中,武装挟持所有能搞定的目标,才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是谁的,又是从哪儿来,送到哪儿去呢。 反正只要从他们眼前过去,最好就是乖乖的把东西放下,大爷们高兴了可能还高抬贵手,放尔等一马。 如若不然,突击步枪,火箭筒甚至装甲坦克的伺候。 杨逍能从美丽的英三岛,辗转来到金三角,就是拜这些人所赐。 原本东欧某国石油大亨,花费天价资金买下杨逍后,是打算送给沙特王室,来洽谈石油生意的。 结果快抵达沙特边境时,杨逍被挟持了。 押送杨逍去那边的十多个护卫,全部饮恨而亡。 杨逍一个弱女子,面对那些穷凶极恶之辈,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怎么办? 要说她也是个好运气的,被两道杠给挟持后,依着那些好汉的作风,遇到美女不给她撒一轮的种子,是对不起真主的——可杨逍太美了啊。 美的让好汉们窒息,怀疑这是真主转世,哪敢冒犯她? 唯有尽快把她送回组织老窝,请老大定夺。 女人的美貌是祸水之源,但同时也是幸运之根。 就凭借绝世的容颜,所有得到杨逍的人,都舍不得“用掉”,只想把她当做礼物送人,来给几方牟取最大的利益。 就这样,杨逍还不知道被倒来倒去,倒了几手呢,最终来到了东南亚。 她被倒来这儿,也是黑吃黑的结果。 她是半个月前,才被人带来这个山洞里的。 每天的吃喝拉撒睡,都只能在山洞里。 洞口有几个汉子守着,给她提供饮食。 杨逍被倒来这儿,当然不是最后接手她的人,要把她送给当前金三角的传奇女王月姐。 而是想秘密借用月姐的地盘,先把杨逍藏在这儿,等需要她时再提走。 金三角位于三国交界处才叫金三角,那么这个山洞所处的位置,恰好又是金三角之中的金三角,是月姐,老国所创建的经济特区,以及其它两国都不怎么重视的旮旯。 这是一片荒山。 漫山遍野的除了山就是树木草丛,不适合住人,更不适合种植罂粟。 所以在各方暂时没能力把这边开发成旅游区之前,绝逼是最佳藏人之所。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却被李南方误打误撞的发现了。 并在被欲火烧到疯狂时,把洞口那几个看守,给残忍干掉,然后扑进来,也不管三七二十八的,就强行推倒了杨棺棺,把她从一纯洁女青年,改变成了女人。 “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安排的。” 简单讲述了遍自己不次于《某丝梦游记》的奇特经历后,杨逍大着胆子张开双手,慢慢抱住了李南方,脸颊贴在他后背上,低声说道:“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我很欢喜的。” 李南方用力抿了下嘴角,抬头看着黑黝黝的洞顶。 唯有用这种方式,他才能强忍着不要露出得意的神色。 唉,人渣就人渣,在听无敌美女青年说,被他可劲儿践踏数小时后,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还以为这是老天安排的,心中很欢喜后——他想不得意,都不行。 毕竟占尽天下所有九十分以上的美女,是每一个男人应有的崇高理想。 品尝了下崇高的理想过后,李南方又开始犯愁。 他可不是那种吃饱喝足就提上裤子,一抹嘴不认账的怂货。 既然说要对杨逍负责,就一定会负责的。 可当前李老板自身难保——他可不想让邻家小妹般的杨逍,知道他当前的窘迫处境。 那样,他大男人的形象,就会轰然倒塌的。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当发现被她崇拜到不行的男人,原来被一个女人给生擒活捉,当做被牟取暴力的工具,还会像以前那样崇拜他,觉得他无所不能,被他反复践踏过后,说心里很欢喜的吗? 肯定不会。 有时候,男人的面子就大过天。 李老板当前就这样觉得的,就像他绝不会告诉杨逍,他跑来这儿是被春天之药给烧的——只说来这儿会友,无意中发现有些鬼鬼祟祟之人在这边出没,就抱着拯救世界的伟大心态,跑来看看。 谁成想,他刚来到山洞口,就被几个藏在暗中的男人偷袭。 那些男人简直是太可恶了,居然使出了撒石灰这种街头混子才擅长的卑劣手段。 非但如此,更是在石灰粉内,掺杂了大批能让男人发狂的药物。 结果,李南方抢在药性发作之前,大显神威,把那几个人给残忍干掉了。 血腥气息,成了让李南方彻底发狂的引子,促使瞬间就处在癫狂,只想抱着一棵大树——状态中,跌跌撞撞的进了山洞,不等杨逍说什么,实际上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看不出她是谁,就撕开她的衣服,跃马提枪了。 “棺棺,真心对不起。我当时哪怕还保留一丝丝的理智,我也不会做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来。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接受我最真挚的道歉。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我会对你负责的。相信我。” 说到后来时,羞恨交加的李老板,声音都哽咽了。 更是低头,不住地猛闭眼睛,希望能挤出几滴英雄泪来。 可真英雄,基本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 李南方这么刚硬的汉子,怎么可能在他的女人的面前,做妇女才会做出的流泪状? “不要这样,我是真心欢喜的,真心欢喜。” 杨逍脸颊贴在他后背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厮还真以为她是傻子呢,编出这么一套拙劣的借口,来掩饰他曾经犯下的兽行,并试图借此机会把她长久性的纳入后宫。 不过她才不会拆穿李南方这番漏洞百出的借口,只会让他以为她是这样的天真无邪,这样的好骗。 这也免了,她必须得问问他怎么忽然脚踩七彩祥云的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救与水深火热之中的麻烦了。 这对男女,都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没有说话。 男的长吁短叹,好像随时都会一脑袋撞死在石头上,以死谢罪。 女的则不住用脸颊,轻轻摩擦他的后背,来安慰他不要自责,她心里很欢喜呢。 喀嚓! 一声惊雷忽然自洞外传来。 绝逼的晴天霹雳啊,刚才还太阳高照,眨眼间就大雨倾盆了。 这可能是因为老天爷也看不下这对男女的恶心行为了,忍不住的张嘴呕吐。 随着炸雷声,杨逍娇躯轻轻颤抖了下,低声问:“怎么办?” 她问怎么办,当然是提醒李南方,不会是今晚想在山洞中再过一晚上吧? 李南方当然不会在这鬼地方呆一晚上,毕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就算整晚上都没做任何事,也会对他清誉有所影响的、 更何况,他甩开岳梓童这么久了,她肯定因为找不到他,而急的要跳河,不对,是跳脚。 依着岳梓童的脾性,天黑后还没等到小外甥回去,铁定会勒令隋月月,派遣所有人手,漫山遍野搜寻他的下落。 死几个人不打紧,让小姨为他的安危担心,这就不好了。 可如果把杨逍带到小姨面前,谁知道那不要脸的会不会因此吃醋,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怵然一惊。 他想到了老谢和老秦俩人。 这俩人,都是当世怕老婆的典型。 一个现在独自外出时,身上所揣的钱不会超过二十块。 一个则是卖搓衣板的杂货店金牌会员—— 李南方吃惊,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要带一个女人回去时,得先考虑岳梓童是何反应了。 这还是说走咱就走,天上的星星参北斗的李南方吗? 不科学啊。 难道他的忽然改变,是因为他被爱丽丝下药后,还处在清醒状态下,浑身放着圣母光辉的小姨,像观音坐在莲花台上那样,主动坐在他身上,为他排忧解难的大牺牲精神,而感动了? 应该是这样吧。 就在李南方想到这儿时,背后的杨逍说话了,幽幽地,还带有一点点的阴森,就好像从地狱内传来那样:“南方、南方哥哥,如果不方便带我走,那我就暂时留在这儿吧。反正这儿不缺吃喝,也有衣服,坚持个三五天是没问题的。等你把外面事情都安排好后,再来带我走。” “不行。” 李南方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让吃尽苦头的杨逍单独留在这儿的。 谁能保证他前脚刚走,那个逃跑的人贩子,不会马上带人赶来,抢走此时身体相当虚弱的杨逍呢? 真那样,李南方会后悔死的。 好像老天爷也被李老板为他人着想的无私精神给感动了,这才给予了他及时的配合。 他的话音未落,洞外就传来男人的大喝声:“有情况,各单位注意!” 第1283章 好女不吃眼前亏 大科勒等人的腿都快跑断了。 从上午十一点,他接到月姐命令,带着所有能带出去的兄弟,漫山遍野搜寻李先生下落,连午饭都没吃啊,就在山林中到处乱钻了。 别看大科勒这次带出来的人,多达数百名,可放在金三角这莽莽青山中,还真不算事。 哪怕他们搜索的范围,是从老远瞅见岳女士不要脸的那地方,沿着河岸西侧,向南搜寻。 河岸东侧,是原金三角南区的地盘,包括罂粟谷,以及山上的溶洞。 河岸西侧,则是一头钻进去,没有个三五天,是别想走出去的荒山密林。 密林中河道密度,蟒蛇之类的猛兽频频出没,天黑下来后就会有比蚂蚱还要大的蚊子,满世界的乱飞找人血喝——恶劣的环境,算是罂粟谷西边的一道天然屏障吧。 大科勒等人来金三角这么久了,最多也就是去过河西两千米之处,就不敢向那边走了。 除了到处都有蟒蛇,鳄鱼,蚊子等吃人的东西之外,连绵起伏的群山里,还到处是“天坑。” 天坑的意思呢,就是天然存在的坑。 自凡是坑,就有可能坑人。 河西那些天坑,纯粹就是专门为坑人而存在的。 几乎所有的天坑,都被荒草所遮掩,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同样,所有的天坑都是深不见底的,人一旦掉下去后,就别想再爬上来了。 无论你是大科勒,还是李南方。 正因为很清楚这些天坑的存在,隋月月才担心药性发作后,神智模糊的李南方,漫山遍野的乱窜时,一个不慎就会掉进天坑内,从此就从人世间莫名的蒸发掉了。 刚得知李南方宁可被药效烧成无头苍蝇乱窜,也不想在这块罪恶的土地上,和岳梓童做那种苟且之事时,隋月月就有这种担心。 不过她没说出来。 在她看来,李南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英三岛近海那场轰动全世界的巨型海啸,都没夺走这厮的小命,区区坑爹的天坑,又能牛比到哪儿去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月姐也会这样想,但她更清楚有很多英雄,都死在了最不起眼之处。 就像南宋末年,牛皮拉轰到让全世界都害怕的蒙古大汗,那哥们好像叫蒙哥。 当年,蒙哥在襄阳城下跨马耀武扬威,结果却被南宋一无名小卒,一炮用大石头给砸死,从而改变了整个欧洲的格局。 如果蒙哥不死,西征的各路蒙古大军,就不会在得知消息后,为争夺大汗之位,再也顾不得打下来的花花江山,立即拨转马头向回狂奔,这才让频临灭绝的欧佬们,得到了活命的机会。 蒙哥不死,蒙古铁骑就会横扫整个欧美大陆,把所有良田都变成牧马地,把所有的欧洲人,都当做奴隶来肆意滥杀,看到漂亮的花姑娘子,立即占为己有,让她们给自己生一群只知道破坏,不知道建设的野蛮人。 那样,欧洲就不会迎来工业文明。 瓦特更不会发明蒸汽机,拉开世界史上工业文明的帷幕。 没有工业文明,就不会有火车汽车轮船计算机之类的。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的地球,就不会遭受工业文明所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地球就不会被污染,到处都是供马儿吃的绿草,森林成片成片的,后人再也不会偶尔发现一只野生东北虎,就兴奋到如果不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老婆就会去给丫地戴绿帽子。 同样,我们也没必要为买房子,大骂善良的开发商们,是一伙吃人粮食,却不办人事的。 更不会为孩子上不起学——蒙古铁骑下儿童们,是幸福的,有谁去上学啊,上学哪有整天和小马驹呆在一起,培养感情更好玩? 总之,没有南宋襄阳城上那个无名小卒,我们的地球会比现在美丽十倍,幸福指数会高十倍。 圣人曾经说过,人之烦恼,都是从识字起。 上学高考,买房子娶媳妇等等当前的烦恼生活,哪有在蒙古大爷的铁蹄下,自由自在的晒太阳好? 哦,好像扯远了。 反正隋月月表面淡定,却真怕李南方会被坑爹的天坑给坑掉。 李南方真要被坑掉,隋月月敢确定,她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那就是个奇迹了。 无论是岳梓童,还是荆红命等人,要想干掉她,应该不是太艰难。 所以,当太阳逐渐西斜,越来越担心李南方安危的人,不是岳梓童,是隋月月。 上午时,就在爱丽丝陪同下来到竹楼的岳梓童,此时就坐在月姐以往坐着的那张大班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脚尖轻点着地板,让椅子来回的微微转动,状态悠闲的看着窗外。 她满脸的恬静,没有丝毫的担心,仿佛来这儿就是为了度假。 她都不关心李南方的死活了,隋月月如果满脸的急躁,那岂不是会有损未来一国之主的颜面? 所以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的月姐,也是满脸的淡然,陪着岳梓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反倒是负责给二位爷添水的爱丽丝,随着太阳的逐渐西斜,脸色不断地变幻着。 几次张嘴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岳梓童不知道天坑的存在,出于某些原因,月姐也不能说,可爱丽丝却很清楚天坑有多么的危险。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说,只要砍下她一根胳膊,就改变她曾经擅自给李南方下药的现实,爱丽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丢掉一根胳膊的美女,诚然会让人心碎,但总比没了命要好。 人家维纳斯两根胳膊都没有了,不照样被好多男人爱慕? 李南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第一个要死的就是爱丽丝。 别看在河边时,岳梓童说你给我当姐姐吧。 但妹妹一旦得知她的小外甥身死某坑内,第一反应就是先把姐姐干掉泄愤。 月姐不但不会阻止,还会投石下井。 可害怕,那又怎么样? 如果害怕啊,后悔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估计当年伟大的李世民,早就把武媚娘给凌迟后喂狗了。 喀嚓! 又是一个炸雷,自窗外当头劈下,豆大的雨点开始横飞,被平地而起的妖风,给吹进窗口里后,岳梓童终于意识到坐在窗前假装淡然的行为,貌似有些愚蠢了。 就借着和爱丽丝说话的机会,转过了椅子:“爱丽丝,你心里有事?” “啊?我、我没事,没事。” 正心乱如麻的爱丽丝,猝不及防下脸色大变过后,下意识看向月姐时,才立即醒悟了什么,慌忙摇头说没事。 “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南方却还没有回来。” 岳梓童也没再追问爱丽丝,秀眉微微皱起,看似自言自语的问:“那么多人去找他,也过了大半天,现在还没有消息。唉,真是让人心神不定的。他不会遭遇什么意外了吧?我可是听说,这边的密林中,不但到处都是蟒蛇,鳄鱼之类的猛兽,还有数不清的天坑,随时都在张大嘴,等着吃人呢。” 爱丽丝一呆,下意识的问:“你,您知道天坑?” “我在接到月姐的邀请函,决定来这儿做客时,当然得从网上了解下这边的地形,气候特征,以及民俗文化了。” 岳梓童淡然笑了下,看向爱丽丝时,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南方这么久都没消息,会不会在神智癫狂中,失足摔下了天坑,就此殒命?” “我、我不知道。” 爱丽丝说着说着,泪水就迸溅出来,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板上,双手捂着脸,喃喃说道:“如果真那样,我会马上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岳梓童森然一笑时,哪儿还有半点姐妹情深的样子:“呵呵,爱丽丝,你以为你的死,就能抵得上南方的命了?” “还有我的。” 隋月月把话接了过去。 老大就是老大,事到如今,语气依然淡定:“如果我的还不够,再加上我的上千手下。这么多人给他殉葬,我想应该够了吧?” “你觉得够了?” 岳梓童看向了她:“月姐,实话和你说,你们所有人都死了,也抵不上南方的一根小手指。” 隋月月微微眯起双眸,淡淡地问:“如果,再加上岳总您呢?” 李南方真要死了,爱丽丝会死,隋月月会死,所有追随她的人,都别想有个好下场。 但在迎来不好的下场之前,隋月月会先把岳梓童给干掉。 那样也别建国了,大家一起快乐的去阎王殿喝茶,岂不乐哉? 隋月月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丁点威胁谁的样子。 可傻瓜也能看出,她就是在威胁岳梓童。 岳梓童轻咬了下嘴唇,没说话。 说什么呀? 难道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拍着胸脯说谁你他么的敢动我一下试试? 隋月月要是真敢动她一下试试呢? 独在虎口内的岳梓童,又能怎么样? 所以啊,当前还是忍气吞声的为好。 圣人都说好女不吃眼前亏了,岳梓童傻了,才会去违逆隋月月呢。 可受到看不起的人威胁,却不忍气吞声,同样不是岳梓童的风格。 就在岳总双眸叽里咕噜乱转,要想办法来化解当前的软弱尴尬时,桌子上的一部手机,突然爆响了起来。 爆响而起的手机铃声,可算是及时帮了岳总一把,暗中松了口气。 始终假装镇定的隋月月,此时则一步就扑到桌前,抄起了手机。 她刚要急不可耐的说什么,却有扫了岳梓童一眼,立即干咳一声,淡淡地说:“我是隋月月——好。大科勒,你做的不错。” 看似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隋月月放下手机后,也没说什么事,就端起咖啡杯,嘟起红唇,轻轻吹了下水面。 却忘记咖啡早就凉了。 但她的悠闲姿态,却把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全部击碎了。 爱丽丝眼眸也发光时,岳梓童已经又坐在椅子上,转向窗外,慢悠悠地说:“金三角的雨景,好像要比内地美的多。” 第1284章 女人更要面子的 远远地,看到有两个人走进罂粟田间的石子小路后,爱丽丝就蹭地转身。 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出竹楼,冒着大雨跑到那个男人面前,跪倒在他脚下,号啕痛哭着说对不起。 只是她刚转身,就看到月姐正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 月姐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割断了爱丽丝的双腿。 让她呆愣当场,再也不能动弹一下。 月姐不喜欢爱丽丝跑出去,给李南方赔罪。 哪怕她曾经犯下致命性的错误,差点害死月姐,让她建国的野心胎死腹中。 隋月月能说服爱丽丝变成一个有理想,有梦想,像她一样有野心的年轻人,可是费了好大力气的。 如果爱丽丝那样做了,就会再次沦落为一个花瓶。 隋月月在建国之前,急需的不是花瓶,而是一个能被她完全控制的帮手。 爱丽丝不是没能力,只是这些年当花瓶当习惯了,从而完全忽视了她其实很优秀的现实。 其实,不但隋月月不希望爱丽丝跑出去,就连岳梓童也是这样。 她们姐妹在化干戈为玉帛回来后,可没谁对月姐说,她们之间曾经进行过一场友谊赛。 爱丽丝是不敢说——真让月姐得知,她的野心居然膨胀到要独霸李南方的地步,还不得趁早把她干掉,以免后患吗? 岳梓童是不想说。 岳总用她的善良,她的宽宏大量彻底折服爱丽丝后,完全可以把她当做一颗安插在隋月月身边的棋子所用,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向京华汇报这边的最新情况。 让爱丽丝以后能成为李南方名正言顺的情人之一,给予她想要的尊严和梦想,就是岳梓童放过她后,再给她开出的价码。 由此看来,岳梓童为争取爱丽丝,也算是下了血本。 不然,有哪个女人,愿意别的女人来和她一起,分享她的男人呢? 既然两个老大都不希望爱丽丝跑出去,那么她只能站在那儿,自窗口看着走来的那两个人。 这俩人,一个是大科勒。 一个,自然是被三个女人望眼欲穿的李南方了。 暴雨倾盆,罂粟花随着狂风乱摆,这俩人却没有打伞,就这样昂首挺胸行走在雨雾中,男儿气概十足。 当然了,至于被冷风冷雨可劲儿践踏下的身子,正在急促哆嗦着这种小事情,是必须要被无视掉的。 还有李南方不加掩饰的埋怨:“卧槽,你他么的外出找人,就不知道带个雨伞之类的?” 大科勒满脸的苦笑,抬手擦了擦脸,解释道:“李先生,当时我们接到月姐的命令后,都像娘老子走丢般的着急,谁还顾得上带伞呢?” 听他这样说后,李南方心情稍稍好了点。 虽说他才不愿意有这么一群人渣儿子,但能被大科勒主动尊为娘老子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稍好点的心情,也让他再说话时的语气好了点:“那你总该多穿几件衣服吧?没有雨伞,你们多给我披几件衣服,也能有效防止我被淋感冒的。” 在狂风暴雨中光着膀子的大科勒,回头,目光幽怨的看了眼李先生。 他实在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了。 这儿是地处亚热带的金三角好不好? 生活在这儿的人,没有光着膀子到处跑,就已经是很注意形象了,有谁会像华夏冬天里的北方人那样,出门要穿好多衣服啊? 相比起其他几十路漫山遍野搜寻李先生下落的兄弟们,大科勒等人可是走了狗屎运,才误打误撞的找到那个山洞的。 洞口,有几具脑袋被乱石砸烂的尸体,着实吓了大科勒一跳。 立即吩咐兄弟们加强警惕后,才带着几个兄弟抱着枪,慢慢地走进了山洞内。 等他们看到昏黄油灯下的李先生后,肯定是大喜过望。 比爱丽丝更清楚月姐野心有多大的大科勒,深知李先生在无头苍蝇乱跑中,居然没有失足跌下天坑还活着的重要性,有多大。 大到所有人都忽略了李先生怀中那个瑟瑟发抖的女郎。 女郎是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在过去的这大半天内,又和李先生发生了那些不能说的故事——大科勒不在意。 更不在意李先生用命令的口气,让他们所有人都脱下身上的迷彩服,结成一张大伞,护送这位女郎去华夏内地。 届时,只要和边境军人抱上李南方的大名,就会有专人接待这位女郎的。 最好暂时不要让岳梓童等人,知道杨逍的存在,以免招惹没必要的是非。 还是委托此时肯定已经来到金三角的荆红十叔,安排人把杨逍护送回青山为好。 至于十叔会不会看出杨逍已经是李南方的女人——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身为李南方的十叔,天生就该承担起帮他收养情人的责任,和义务。 在这方面,荆红十叔可谓是很有经验了。 至于以后荆红十叔会不会以为被李南方当做“情人专职收养者”,而羞恼成怒,给予他惨痛的打击来教训他,这都是后事了。 火烧眉毛,切顾眼前再说。 把杨逍安然送走后,李南方的心事就放下了老大一块。 该说的,都和杨逍说了。 相信她再怎么天真,被送到青山后,她也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董世雄等人把她当老板娘看的。 利用大科勒,轻描淡写处理好杨逍的麻烦后,李南方又很友好的警告他们,谁敢就此事向月姐胡哔哔,就等着李先生发怒吧。 大科勒是干什么的? 那也是走过南,闯过北,围着多瑙河尿过尿的主,很清楚实在没必要把这种事说出去,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自然是满口答应。 反正以后月姐问起来时,再把所有责任推给李南方就好。 这就叫不多嘴话舌,就不粘因果。 大科勒只是有些气愤,李先生居然有脸埋怨他们外出时,不带伞。 或者不多穿点衣服,也方便结成雨伞,给李先生遮挡暴雨。 可他肯定是敢怒不敢言,唯有眼神幽怨的回头看一眼,接着前行。 来到距离竹楼还有十几米时,有个身材高大的人,撑着一把大伞,快步迎了上来。 这是米歇尔。 月姐的绝对心腹,也是大科勒昔日的佣兵悍将。 米歇尔和大科勒是熟人,没必要客气寒暄的,只是微微点头,后者就转身快步离去了。 “李先生,请。月姐和岳总她们,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米歇尔左手打着伞,右手伸出,示意李南方站在伞下。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伞拿了过来。 暴雨立即打在了米歇尔身上,她缩了下脖子:“李先生,让我来大伞就好。” 很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李南方说:“你块头这样大,太占地方了。再去找把伞用。” 说完,也不等米歇尔说什么,李南方就打着伞,漫步走向了竹楼那边。 对这个米歇尔,李南方没有多少好感。 陈晓可是说过了,这就是隋月月最得力的爪牙。 那天要不是她在,爱丽丝说不定就刺杀隋月月成功了。 虽说李南方不会告诉天真的陈晓,就算没有米歇尔,也会有米歇三,米歇四之类的保镖,给隋月月贴身守护,爱丽丝还是同样会失败,但肯定会对这个母猩猩般的黑妹子有所不满。 借着她外出迎宾的借口,让她小小的淋下雨,就算惩罚她了。 唉,谁让李南方是个心胸开阔的男人呢? 几乎从来不和女人计较什么。 走进竹楼后,李南方就看到下面客厅的案几上,摆着美酒佳肴。 嗅到饭菜的香气后,李南方的肚子,立即不争气的咕噜了起来。 肚子虽说不争气,可李南方的人却很争气。 明明知道这桌菜,就是隋月月给他准备的,而且他当前貌似也很饿,却不想在这儿吃饭。 来到二楼隋月月的办公室门前,李南方抬脚就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踹门声,让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吓了一跳,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不等有人说什么,李南方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还向外流着水的鞋子,笃的一声隔在了案几上,淡淡地说:“我饿了。” 眼前这三个女人,无论是观音菩萨般的小姨,还是野心家隋月月,不想当花瓶的爱丽丝,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真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有必要客气吗? 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想睡觉了就问一声今晚该谁值班了——让她们来伺候真男人吃饭,这有什么过错吗? 当然没有。 可为什么,李南方话都说半天了,三个女人却都像木桩子那样,站在那儿不动呢? 李南方犯了个错误。 他忽略了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要面子的现实。 如果只是岳梓童自己在,她最多只会撇撇嘴,骂一声德性,然后就不情不愿的去端饭了。 只是隋月月呢,她只会贤妻良母般的笑笑,温声问他想吃什么,她马上就拿。 要是爱丽丝一个人在,她会连声答应着,用连滚带爬的速度,把下面的美酒佳肴连同案几都搬上来。 可就因为三个女人都在场,谁要是听从李南方的吩咐去跑腿,谁就会没面子。 岳总从来都是个比面子看的比命大的主,不然也不会落下爱吹嘘的坏习惯。 而隋月月更是坚信她是未来的女王阁下——有当着别的女人面,伺候别人的女王阁下吗? 至于爱丽丝,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信,怎么可以轻易葬送在给人端饭这种小事上? 所以,李南方说出的那三个字,被三个女人当做了耳边风。 非但如此,还都不约而同的,把注视着李南方的眸光,挪向了别处。 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能怪我发脾气吗? 李南方很生气,抬起右脚,砰地一声砸在了案几上:“我饿了!” “我还有事要问大科勒。岳总,就先不奉陪了。” 隋月月找了个很恰当的理由,匆匆说了句,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月姐,雨伞!” 爱丽丝从门后墙上摘下一把雨伞,追了出去。 三个女人,只剩下了岳梓童。 第1285章 你就是看不起我 其实在李南方拿鞋后跟砸案几之前,岳梓童就想闪人。 但这儿可不是在她家里,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是在隋月月的地盘上。 岳梓童在华夏是龙,来此也得盘着。 是虎,来此也得卧着。 最好别随便走动。 这样才能避免不认识岳总的瞎子,把她当成一个良家少妇,把她拖进树林里去那个什么了。 说白了,自从岳梓童看到隋月月后,就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所以呢,在她最希望能闪人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隋月月俩人闪人,独自面对李南方。 不过,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她就不信了。 她这么呵护小外甥,为了把他从水深火热中,千里走单骑,独闯龙潭虎穴,更是在李南方急需女人时,在小河内化身为救苦救难的坐莲观世音菩萨,他就敢在她面前长脸。 果不其然,爱丽丝俩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外面走廊中后,李南方的霸气,立即大幅度下降。 就在刚才,他可是让三个女人,谁都不敢正视他的。 但现在,当岳总闪着一双睿智的眸子,冷冰冰地看着他时,他缩了下脖子:“咳,那个什么,身上有些冷,我去泡个澡,再换身衣服。” “给我坐下。” 岳梓童冷冷地说。 “谁?谁在说话?” 李南方满脸的茫然,目光自岳梓童脸上扫过时,身子打了个冷颤,用力咳嗽了几声后,抬手捂着嘴自言自语:“肯定是寒气入侵,有了幻听现象。咳,咳,我这小身板啊,越来越不行了。” 嘴里唧唧歪歪着,抢在岳梓童快步走过来之前,李南方低头走出了房间。 “李南方,你给我站住!” 岳梓童的语气,更加犀利了。 李南方抬手拨拉了下耳朵,径自走向最东边房子,开门进去后,大力关上了房门。 这间房子,是他住惯了的。 原本,这是贺兰小新前来金三角时下榻的“寝宫”,后来便宜了替她背黑锅的李南方。 再后来,李南方和前来替他背黑锅的隋月月,上岛樱花,爱丽丝三个女人,都在这个房子里,畅谈过人生。 所以说他对这间屋子里的“一草一木”,都相当的熟悉。 关上门后,家的感觉就扑面而来了。 这让他感到身心轻松,长长松了口气后,走进了浴室内。 从昨晚开始就没闲着,又被大雨淋了一场后,无论肚子有多饿,泡个热水澡都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顺便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 岳梓童的到来,诚然是在李南方的意料之中,可也算是意料之外。 说是意料之外,是他从没去想过,岳梓童一旦来了后,他该怎么做,才能保持他伟岸男人的尊严。 就像来金三角之前,他去京华岳家拜访岳家主时,宁可被王阳把鼻子打歪了,也不想随了她的愿。 “唉,面子啊,面子。 你可知道有我这样的英雄好汉,为你吃尽了苦头。” 李南方感慨的说到这儿,躺在了舒服的浴缸内。 还算隋月月有些良心,提前在浴缸内放满了水,多少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这时候,谁要是来打搅李南方泡个澡,谁就是恶人。 世界上,从来都不缺恶人。 他小姨岳梓童,上辈子肯定就是恶人转世,这辈子才来缠着他。 无论他在做什么。 岳梓童踹门进来的动作,似曾相识啊。 遥想当年,是去年,李南方正在洛杉矶某小酒店内,舒服的泡着澡,祈祷老天爷赐给他一个美女时,岳梓童就是这样破门而入。 动作,一如既往的威武,霸气。 不过很显然,已经完全接受了李南方的岳梓童,是不会像去年那样,破门而入后二话不说,就脱掉衣服,迈着白嫩的大长腿,走进浴缸内好像飒爽的女骑士那样,骑跨在他身上,再拿枪顶着他的脑门,勒令他动起来了。 那一天,绝对是李南方生命中最精彩的一天。 没齿难忘啊。 说不定牙齿掉了后,还会没脸没皮的和围绕膝前的小孙子说,想当年,我和你的奶奶,是——羡慕不? 嫉妒不? 可你们再羡慕,再嫉妒,也白搭啊。 原因很简单,天上地下,上下五千年来,就只出了一个岳梓童。 除了骄傲的岳梓童之外,还有哪个国家的漂亮女特工,能在为了躲避敌人追杀时,结果却把苦守二十二年的贞草,稀里糊涂的送出去? 后悔,都来不及啊。 那一天,李南方很怀念。 于是他看着岳梓童的双眼里,就带有了明显的祈盼之色。 岳梓童却大煞风景的不配合,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撇着嘴很嚣张的样子,明显是忘记了在上午那条小河里时,她是怎么恬不知耻慢慢坐在李南方身上的了。 女人的记性,有时候一点都不好。 心胸开阔的李南方,决定原谅她。 可岳梓童呢,这会儿的记性却好的不行。 甚至,她都看出李南方在想什么了。 要不然的话,她绝不会嗤笑一声:“切,想到去年的某一天了?” 对这件足够铭记终生的事,李南方从来都是很热衷她亲自提起的,点头:“是啊,似曾相识。” “真希望我进去吗?” “不希望。” “为什么?” “你如果把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扔在门后废纸篓内,我就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 “小子,你眼睛很毒嘛。” 岳梓童故意狞笑了下,右手一翻,雪亮的水果刀,就像玩杂技那样,在她手里滴溜溜转了起来。 眼花缭乱的。 不过在李南方看来,任何眼花缭乱的东西,都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别看小姨自以为耍刀耍的比跑江湖的还要炫目,其实只要一脚踹出去,保管她惨声大叫着飞出去。 半天都爬不起来。 在那儿滚来滚去的大秀好身材,故意勾引男人犯罪。 “怎么,你看不起我?” 岳梓童走了过来,脚尖一挑,勾过旁边的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手里的刀子转的更快,嘴角的冷笑更浓。 眼神,自然也更加肆无忌惮,总是在李南方的那个要害之处,扫来扫去,好像通电了那样。 一点都不知道羞耻。 这女人,简直是没救了。 唉。 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后,李南方看似随意的拿过搭在缸沿上的浴巾,盖在了肚子上:“我看不起谁,也不敢看不起你啊。” 哗地一声,岳梓童伸手抄起浴巾,随手甩出去的同时,右手一伸,刀子入水,停在了生命之根上,咬牙切齿的说:“别狡辩,你就是看不起我。” “冤枉啊,我何时看不起你了?” 李南方大声喊冤。 “你如果看得起本宫,就不会独自逃走。” 岳梓童的眼圈,忽然红了。 她想到她好不容易当回救苦救难观音菩萨,可这人渣却无视既定的事实——最不能让人饶恕的是,在岳总刚找到和男人在一起,原来是那样的舒服,无法自拔到必须高歌一曲时,这厮就悍然逃走了。 丝毫不顾她那一刻陡然生起的空虚,寂寞。 他可知道,他逃走的卑劣行为,极大挫伤了小姨那颗柔柔的心? 仅仅是这样也还罢了。 这厮更该死一万遍的是,岳总拼命追赶他的途中,差点葬身鳄鱼嘴。 想到鳄鱼重达半吨的身子,剑鱼般破水而出,张开足可以能吞下整头猪的血盆大口,恶狠狠扑过来的样子,岳梓童能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势必会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做被鳄鱼吞下的恶梦。 幸亏杨逍及时出现——切,当本宫稀罕她出手相救吗? 死了就是死了,权当是效仿佛祖舍身饲虎的崇高觉悟了。 岳总能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面子这东西在做崇啊。 杨逍在及时出手刺杀鳄鱼时,肯定看到岳总当时有多么的狼狈,听到她在濒死之前,凄声惨叫什么来着。 当时岳总那副狼狈样子,应该能让那个魔头狂笑很久。 路遇鳄鱼,会是那样的狼狈,被岳梓童视为奇耻大辱。 没谁愿意把所受的羞辱,告诉别人来徒增笑料的。 所以岳梓童在侥幸逃生后,就打定了主意,绝不会主动说给任何人听。 尤其是说给李南方听。 但现在——她才发现,她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 为毛不说给李南方听呢? 就算不说给全天下所有人听,也得说给他听。 必须让他晓得,本宫为了救他,差点葬身鳄鱼腹中。 唯有让这厮知道这些,本宫才能在别人总说她亏欠李南方良多时,拿出这件事来堵上那些人的嘴。 是! 李南方是为了拯救岳梓童,万里迢迢杀向墨西哥,大显神威——但那又怎么呢? 他又没死。 还是! 李南方在英三岛的英雄壮举,为刚坐上家主之位的岳梓童,赢得了太多好处。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又没死。 又是——无论李南方为她做了哪些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都是他应该做的。 他为小姨所做的那些事,加起来,也不如她为了他,差点葬身鳄鱼腹的百分之一。 她一定要让这厮明白,小姨为了他,不但撕下了十足淑女的颜面,还冒着生命危险,和某个该死一万年的大鳄鱼,进行了可歌可泣的——对峙。 说到后来时,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了浴缸内,岳梓童更是哭的泣不成声,恨恨地采住李南方的头发,前后左右的来回摇晃着:“你、你他么的倒是拍拍屁股跑人了,却撇下无助的小姨,独自面对那条重达四五吨的大鳄鱼。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害怕?” 任由她把脑袋当拨浪鼓晃来晃去,李南方都没敢反抗。 只有凉气,从脚心往上冒。 岳梓童没有撒谎,吓唬他。 因为撒谎的人,眼眸里不可能有想到当时情况时才会有的惊惧。 充其量,也就是夸大了点。 比方,那条鳄鱼,应该没有四五吨重。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后怕不已的李南方,很想知道她在那种严峻的环境下,是怎么鱼嘴里逃生的。 第1286章 岳梓童的改变 清晰感受到李南方相当紧张后,岳梓童心里才好受了很多。 这证明小外甥还是很有良心的,能关心小姨的死活。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主动拿过浴巾替他盖在了身上。 水下面那玩意总是晃来晃去的,晃的她心乱不已,后怕不已的哭泣时都无法专心,怎么可能集中精力,把她遇险时的精彩环节,绘声绘色的说出来呢。 本宫在一脑袋扑在水里爬起来,发现已经被某条重达四五吨重的鳄鱼锁定后,是不会放弃娇女该有的风度,像景阳冈上打虎的好汉武二郎那样,挽起袖子来动粗的。 唯有与它勇敢的对峙很久后,高傲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已经是岳女士很给鳄鱼面子了。 大家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双方又无仇无怨的,又何必拼个你死我活的呢? 就这样相互供起双手说声“再会”,各自转身走人,多好。 可很明显,那条鳄鱼不懂江湖规矩,就在岳女士主动的礼貌退却时,却趁机从水中猛地扑了出来。 岳女士大惊、不,是大怒。 她看到了一根树枝。 那根树枝大约有小孩胳膊粗细,比擀面杖稍长些,很像标枪的样子。 听她用极尽详细的话语,长时间来描述这根树枝后,李南方连忙追问:“就是你用这根树枝,刺死了那条鳄鱼?” “那当然——” 岳梓童习惯性的点头时,却忽然问道:“我说过,我用这根树枝刺死那条鳄鱼了么?” 李南方一呆:“没有。可你刚才说,那条鳄鱼就在你礼貌的说再会后,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然后,你就看到了这根树枝。我当然会以为,是你及时抓起那根树枝,用相当敏捷,潇洒的动作,刺进了它的嘴里,然后它就此一命呜呼了。” 李南方虽说没有猎杀过此獠的经历,但也知道这东西生性有多么残忍,就连成年野牛都能捕杀的。 而且鳄鱼皮,又是出了名的结实。 要想刺杀鳄鱼,休说是树枝了,即便是钢刀也别想奏效。 那么李南方就想当然的以为,岳梓童能用一根树枝奏效,肯定是刺在了鳄鱼的要害之处。 都以为眼睛才是猛兽的要害处,这话诚然不假,可仅仅是刺中鳄鱼的眼睛,它在受伤后,剧痛只会让它变得更加凶猛,凶残——有三个小姨,也会被发狂的鳄鱼撕成碎片。 但如果在鳄鱼张大嘴巴扑过来时,用标枪般的树枝,趁机刺进它的嘴里,顺着嗓子刺穿内脏呢? 那么鳄鱼再怎么凶残,也唯有痛苦的在水中翻滚后,翻着白眼不甘心的死去了。 “还算你聪明,知道要用树枝刺杀一条大鳄鱼,唯有在它张嘴的瞬间刺进去,才能搞掉它。嗯,没浪费本宫这些年来,对你始终孜孜不倦的栽培。不错,我很欣慰。” 满脸欣慰的本宫,抬手拍了拍李南方的脸颊,顺势拿起泡了水的浴巾一角,拧了下水,擦了擦脸。 讲到这儿就好了。 至于鳄鱼是被杨逍杀死的事实,也就没必要说了。 反正本宫也没明说,就是她用一根树枝,大发神威刺杀了一条鳄鱼。 是小外甥自动脑补的罢了,不算她在吹嘘什么。 对小姨的不吝夸奖,李南方当然得感激不尽,再付诸于行动。 比方从旁边拿过一盒香烟,点上一颗后美美地吸一口,再吐出来,让她闻闻烟味。 “夸你两句,你就不懂得尊老爱幼了,真是让我失望。” 岳梓童抬手,在李南方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下,从他嘴上抢过了香烟。 “女人最好别吸烟。” 李南方忍不住的劝道:“你看人家隋月月,就从来不——” 话说到这儿后,他立即意识到他好像说错话了。 果然,岳梓童那张明媚的脸蛋,立即就变得阴沉起来了。 那双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看的李南方心中发毛,赶紧讪笑了声,身子往下一出溜,就要藏在水下。 刚有所动作,左耳就被一只手拧住,动作娴熟。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再怎么努力去做一个最出色的女人,都比不上你的月月妹子?” “我哪有这样说?” 李南方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吧,吸烟是有害健康的。我本意是想劝您老人家,最好是能把香烟戒掉。这可是杀人不偿命的魔鬼,就让它来祸害就好。” 忽然间,岳梓童双眸里又有雾水悠地浮上,渲染欲啼的样子,哽咽道:“南方,你以为小姨不想躲开烟鬼的纠缠吗?可是,我已经、已经没有多少年的好活头了。每每想到这一点,想到十五年后,我就不能再照顾你,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面对这处处藏有陷阱的丑陋世界,我的心啊,就像是被刀子在割。” 已经很久,李南方都没想起岳梓童被贺兰妖女逼着吸食一号香烟后,当前的花容月貌,只能维系十五年了。 十五年后,她就会在某个晚上,从一朵怒放的玫瑰,调零成烂白菜叶子。 那是她宁死都不要接受的残酷现实。 所以她肯定会在美丽结束前夕,离开所有认识她的人,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孤独的死去。 虽说此时距离十五年后,貌似还很遥远。 而且,岳梓童说这番话时,无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矫情的让李老板恨不得趴在缸沿上,大吐,特吐。 可她说的却是事实。 顿时,李南方整个人都不好了。 晃了晃脑袋,挣开她的手后,李南方看着水面,沉默片刻后才淡淡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在十五年后凋零的。你会永远像当前这样明媚照人,八十岁也是这样。” “谁会信你这番鬼话。” 岳梓童不屑的撇撇嘴:“不过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是孝心可嘉了。本宫很欣慰啊,死也瞑目——” 李南方打断他的话:“以后能不能别再这样说了,行吧?” 岳梓童点头:“好。我知道你不敢想象没有小姨后,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个丑陋世界上的悲惨。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你说的是哪件事?” 岳梓童双眸微微眯起,不爽之情溢于言表。 她以为,李南方不想她再这样说,是特制她死后,他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很凄惨这事。 岳梓童也知道她这么说,纯粹是睁着大眼说瞎话。 就算她现在立即抹脖子上吊,李南方也不会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活的很凄惨。 暂且不说别处那些不要脸的了,单说金三角就有两个美女,恨不得把李南方撕碎了,再一点点的吃到肚子里去呢。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了李南方,岳梓童犹豫半晌后也不会以死殉情,但铁定会郁郁寡欢一辈子。 但如果没有了岳梓童,这个小没良心的,最多只会郁郁寡欢一段时间,他就和他那帮姐姐妹妹们,继续快乐的逍遥去了。 这是个事实。 很残酷。 岳梓童很清楚,也很无奈。 更是她不愿意面对,只希望用自欺欺人来逃避的。 偏偏,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却不肯顺着她的意思去说。 顺着本宫的意思去说,难道会死吗? 既然不会死,干嘛要惹本宫生气呢! “我是说,以后你再和我说话时,别再一口一个小姨好不好?” 李南方有些痛苦的样子:“尤其上午在小河里时,你——唉,我心里特别别扭的。” “哈,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那个什么,这不算事。小姨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岳梓童这才转怒为喜,哈的一声笑,俯身,红唇凑在李南方耳边,轻声说:“你敢以我大姐的名义起誓,你和我那个样时,只要想到我是你小姨,你心里不会有那样的邪恶感,我就改。” “滚蛋。” 李南方怒了,抬手就把岳梓童推了出去,身子往下出溜,躺在了水底。 他就不明白了。 岳梓童看上去如此的冰清玉洁,可思想却如此的邪恶。 怪不得佛门高僧总是把美女称之为红粉骷髅,说这只是一具臭皮囊,千万不要被表象蒙蔽呢。 果然言之有理。 但这个邪恶的女人,说的貌似也没错啊。 李南方心中顿时一热,黑龙又要蠢蠢欲动了,赶紧伸手在腿上掐了把,才制止它别乱来。 岳梓童被李南方一把推出去后,差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 可她却没生气。 只是饶有兴趣的趴在浴缸上,瞪大眼看着水下的男人。 当看到他在用力掐他大腿时,邪恶且得意的笑,就在嘴角浮了上来。 等了足足三分钟,都没等到这厮浮上水面来,岳梓童有些担心,伸手入水,去捏他的鼻子。 李南方却猛地张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哇靠,吓死本宫了。” 岳梓童惊叫了声,蹭地站起来后这才放心,冲浴缸内温柔的吐了口口水后,转身迈着猫步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李南方才从水下浮了上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看着天花板,无奈的苦笑了下。 岳梓童变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当然了,爱吹嘘的好习惯,她是不会轻易改掉的。 但这不算事。 毕竟适当的吹嘘下,能让人身心愉悦,间接起到美容的效果。 算事的是,她变得邪恶了。 非但如此,举止言谈中,都带着游戏人间的洒脱。 这肯定与她很清楚,她最多还有十五年的好活头有关。 一个芳龄仅有二十三岁的女孩子,在确定十五年后,也就是说在三十八——三八啊。 三八的女人,正是她的身体,思想,阅历等所有东西,最最成熟,绚丽的时候,却要早早地凋零。 无论换成哪个女孩子,三观都会发生改变的。 两种可能。 一种是因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的心理压力,从而悲观,憔悴,等不到十五年后就死了。 一种呢,则是会看得开——在有生之年,尽情的享受,游戏人生。 幸好,岳梓童是后者。 第1287章 谁更可怜一些 无论遭遇多么沉痛的打击,都不要放弃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 乐观心态很重要。 医生们常说,很多癌症患者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也好比你苦追一个美女时,你就会发现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随地吐痰的动作,也是那样的超凡脱俗—— 但当你遭尽了她的白眼,心灰意冷下转身离开后,你才会发现原先在你心里堪称完美的女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眼睛不够大,腿不够长,笑起来时还把牙根露出来了,有时候更会放——你就会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是个特大号睁眼瞎,怎么会被她所迷惑了呢? 而且等你完全摆脱她给你的影响后,你就有可能会发现,她对你的态度,竟然好了起来。 说不定,还会就此展开一场女追男的狗血桥段。 所以说,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只要看破了事情的本质,那么凡事都不是事了。 不就是死么? 好多年前,文大爷就已经说过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人总不能因为怕死,就不死了吧? 既然是早晚都是个死,为毛不再还活着时,开心享受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呢? 岳梓童正是怀着这种积极乐观向上的心态,享受眼前所拥有的,才变的更爱吹嘘,也更不要脸,甚至邪恶了。 这是好事。 李南方觉得是大好事。 只要她没有被十五年后就会死的包袱压垮,还能积极的享受人生,那么李南方就暂时不用太担心她的生死——希望,能尽早找到解开她毒瘾的法子吧。 “也不知道大卫哥和维森先生对一号的研究,有没有取得突破性的成果。或许,他们能找到解药呢?但愿如此。唉,不想了,还有十多年呢,哥们当前麻烦重重,哪有心思去想那么远。” 顶着天花板想了半晌后,李南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宽敞的浴室内,就有个防水大衣柜。 李南方根本不用打开看,也知道这里面肯定会放着他穿的衣服。 果然,在他打开后,就看到了满满一柜子的衣服。 有他惯穿的藏青色立领中山装,有几个颜色的西装,有休闲装,还有运动服。 每件衣服下面,都摆放着一双鞋子。 鞋子也是皮鞋,休闲鞋,运动鞋甚至还有布鞋。 穿什么款式的衣服,就配什么样的鞋子。 像岳总那么高贵的人,应该只会琢磨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鞋子,才能最大限度展现出她的魅力无双。 不会去考虑男人该穿什么。 男人么,乖乖的赚钱养家糊口就是了,打扮的那样花枝招展了,是准备去招蜂引蝶么? 可出身贫穷的隋月月,早在认识李南方之前,就应该不止一次的想象过,等她混好了,有钱了,在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时,也会想到该怎么打扮自己男人。 所以在李南方该穿什么这方面,反而是隋月月比岳梓童要细心很多。 眼光也很不错。 从穿上一身运动服的李老板,对着镜子自恋的笑了老大会,就能看得出来了。 什么好吃就吃什么,穿什么衣服最舒服就穿什么,这是李南方在吃穿方面的观点。 人活一生不易,可千万别为了面子等原因,就委屈了自己。 穿着西装革履的扎着领带,挤公交的样子很潇洒吗? 相比起西装,休闲装之类的,男人还是穿运动装最为舒服,合适。 生命在于运动嘛。 有哼唱小曲的声音,自浴室外面传来。 是李南方多年不变的《妹妹想哥泪花流》。 李南方觉得,他得和岳梓童等女人索要“授权费”。 鬼知道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都剽窃他的创意,有事没事的就哼他这首“成名曲”呢? 而且哼唱出来的旋律,要比他哼唱的委婉动听多了。 跟风的竟然比原唱哼的还要好听,这貌似有些太过分了吧。 不过,看在岳梓童此时又换上一身宽松的白色家居服,拖着塑料小拖鞋的样子,很有几分贤妻良母的贤淑气质,李南方还是大人大量的原谅了她。 李南方泡澡时,岳梓童回到了隋月月给她安排的房间内,换上了舒服的衣服,又把下面一楼大厅内的美酒佳肴,都端来了过来。 还是小姨好啊。 知冷知热的。 就是爱吹嘘却不脸红的坏习惯,让李南方看着不顺眼:“来,小乖,坐我旁边。品品小姨做饭的手艺,有没有长劲呢。” 既然拆穿她吹牛的结果不是太好,李南方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了。 他又不是故意找虐的贱人——没看到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小姨,右手里拿着一个水杯么? 如果李南方敢说半句能影响她气质形象的屁话,水杯里的热水,就会毫不犹豫的泼在他脸上了。 “很不错啊,您老人家的厨艺是大有长劲啊。” 李南方刚坐下,用筷子夹着一片腰花的纤纤素手就伸了过来,唯有识时务的张嘴接住。 这腰花做的真心不错。 入口有咬节,火候恰好,就是凉了后,有些腥味。 吃着菜,李南方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是爱丽丝。 谁能想象,爱丽丝那么性感到一掐就有水流出来的美女,却能烧的一手好菜? 尤其是中餐。 就好像她老早就算到,她会被当做礼物被送给李南方似的,所以才苦学中餐烹饪。 烧菜的手艺,都快赶上李南方了。 而且更让李南方无法忘怀的是,爱丽丝已经把做饭和性感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她穿着最新潮的泳装,腰间系着个小围裙做饭时,李南方总会倚在门框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几次,一盘本该做几分钟就能搞定的菜,爱丽丝得辛苦的做三四十分钟—— 当然了,这桌菜不是爱丽丝做出来的。 她在擅自给李南方下药后,隋月月还不知道该怎么惩罚她呢,哪儿还有心思去烧菜。 “说说吧。” 又把一个虾仁放在李南方嘴里,接着抬手打了下他要去拿筷子的手,风情万种的给了他个白眼,示意他“由奴家来伺候李大爷吃饭就行,你一大老爷们家的,吃个小饭而已,还用亲自动手动爪吗”后,又把水杯放在他嘴边。 唉。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不对,应该是最难消受美人送进嘴里的热水啊,温度估计得七十多度,没马上烫一口腔的燎泡,就是多亏李大爷的皮厚了。 还不能反抗。 因为李南方很清楚,温情时刻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他将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回答小姨她老人家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能不愧疚吗? 不能。 如果他没有被隋月月生擒活捉的话,岳梓童以堂堂岳家主之尊,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片罪恶之地,遭受隋月月的勒索呢? 而且,无论隋月月对她的态度再恶劣,肚子里的火气再大,她都得含笑以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今天,是岳梓童的初来乍到,隋月月还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对她以礼相待。 那么明天,就不会这样了。 两个女人,就会在谈判桌上,为李南方的自由,而展开寸土不让的激烈争夺。 隋月月会始终处在攻势。 有小辫子被人抓在手中的岳梓童,唯有疲于应付。 如此骄傲的岳家主,为了李南方却不得不向她昔日看不起的隋月月低头,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大大的羞辱。 明天势必会遭到羞辱的岳梓童,此时对小外甥盛气凌人些,有错吗? 没错。 不但没错,反而还很正常。 让李南方都觉得,她如果不这样做,自己的良心就会遭受到极大的谴责,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适当的装傻卖呆下,还是可以的:“说什么呢?” 对他的装傻卖呆,岳梓童没生气,淡淡地说:“说说你不顾本宫死活,独自逃走后,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在回来之前,李南方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因为无论是岳梓童,还是隋月月,甚至是爱丽丝,都会问他这个问题。 李南方可以不理睬两个后者,但肯定得和小姨解释,他是怎么避免被欲火焚烧致死,活着回来的。 故作羞涩的沉吟了半晌,李南方才低声说:“我,我找到了一家当地土著。当然了,我那时候的行为,就是不折不扣的犯罪。但那个女孩子,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我觉得,我会让隋月月给她补偿——”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土著家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眨了下眼,有些难为情的说:“您觉得,我在糟蹋人家后,会好意思问人叫什么名字吗?” 岳梓童端起了那盘腰果虾仁,端到了李南方嘴边时,才说:“那个土著女孩子,应该是姓杨,叫杨棺棺吧?” “啊?” 李南方呆住,随即心中大骂大科勒,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背叛他,出卖他。 很明显,李南方请大科勒帮他保守杨逍秘密的秘密,被当做了耳边风,如实向隋月月汇报过了。 就在李南方泡澡,岳梓童外出换衣服,端来这些菜肴时,隋月月就把这些告诉了她。 “啊什么啊?” 岳梓童微微冷笑:“我说的不对吗?呵呵,真心讲,小外甥,我是真没看出您是桃运高照啊。无论到哪儿,身边都有美女相陪。就算被人下了药,野狗似的随便逃进一个山洞中,都有杨棺棺那种极品美女,早就等候您的大驾光临。” “我——” 李南方老脸忽青忽白,刚说出一个字,岳梓童就蛮横的把盘子放在他嘴边,拿筷子往他嘴里大肆拨菜。 李南方的嘴巴再大,吃东西的速度再快,也适应不了这种节奏的。 他本能的闭嘴时,岳梓童说:“你可以选择拒绝我的好意。但我也能给宗刚打电话,让他帮我彻查一个胆敢和我争抢男人的不要脸。哼哼,我才不管杨棺棺有多可怜呢。她再可怜,能可怜过我,十五年后就会香消玉损么?” 第1288章 我是怎么改变的 杨棺棺明明帮李南方度过了生死劫,应该被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禁脔”的岳梓童大力感激才对。 可她怎么一点感激都没有不说,还一副咬牙切齿的凶残样子呢? 这是红果果的吃醋啊。 也是一种很无奈的吃醋。 很无奈的意思呢,就是岳梓童明明知道杨棺棺是“恩人”,却偏偏对她有很大的不满。 她当然不会把这种不满,发在其实很受伤的杨棺棺身上,但可以针对小外甥啊。 而且惩罚李南方的方式,也不是太残忍。 最多也就是不顾他已经吃了六盘菜,喝了两支红酒,外加四杯热水后,还又端起了那盆粉皮炖鸡。 这就太过分了。 看着那个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盆,已经撑的直翻白眼的李南方,再也无法忍受了。 是,他是个大饭量的。 但他的饭量再大,也不是猪啊。 就算是一头猪,估计在被强行喂了这么多东西后,都会直接撑死的。 “够了!” 李南方抬手就把那盆粉皮鸡给推了出去。 砰地一声,好大盆粉皮鸡落在了案几上后,瓷盆顿时碎了。 汤汁四溅。 顺着桌子流下来时,流到了岳梓童的小脚上。 红彤彤的鸡汤,白嫩嫩的足,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岳梓童却像没看到,也没什么感觉,又顺手端起一盆紫菜汤,递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嘛呢你!” 李南方连忙夺过来,刚放在桌子上,就看她又去端那盆水煮鱼。 卧槽,这玩意更危险。 里面有鱼刺,真能卡死人的。 李南方索性抬脚,把案几远远地蹬了出去。 直接蹬到了门后,重重撞在了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后,上面的盘子碟子,酒瓶子的,都哗啦掉在了地上。 菜香,酒香,还有岳梓童身上的体香混在一起的味道——真是很糟糕。 也没看岳梓童,李南方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外面苍穹如墨,看不到一颗星。 雨早就停了,闷热的潮气随着窗户被推开,无形的魔鬼那样扑了进来,很快就中和了空调制出的凉风。 站在窗前,接连打了几个饱嗝后,李南方肚子里才舒服了许多。 点上一颗烟,趴在窗台上向外看去。 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却没任何人过来瞅瞅怎么了。 看来隋月月和爱丽丝,都很识时务,知道今晚是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哪怕是把点火把竹楼一把烧了,也只会在逃出去后,站在罂粟田内欣赏熊熊大火。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两个人都没说话。 就在李南方屈指弹开烟头时,背后的岳梓童终于有所反应了。 不是哭泣。 和小外甥吵架后,像别的妇女那样委屈的哭,这可不是岳梓童的作风。 她向来都是遇强更强的,除非那个强者是鳄鱼宝宝。 她在用看似很平静的语气说话:“我知道,你其实很讨厌我的。无论你假装多么疼爱我,你都恨不得我快点死掉。因为唯有我死了,才没谁管你满世界的泡妞。” 尼玛。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反倒是宁愿她最好是像怨妇哭泣了。 因为她说的这番话,是相当诛心的。 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后,李南方转身看着依旧呆坐在沙发上的岳梓童,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明明知道,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和我理智的交谈吗?” “可我不是正常人啊。” 岳梓童站起来,缓步走了过来:“李南方,你给我说说,有哪个正常女孩子,在十二岁那年洗澡时,被一个怪物偷看后,吓得哭泣后,还要被爷爷强行许配给他呢?又有哪个正常女孩子,在刚过双十年华不久,就得知十五年后要死去呢?还有那个正常女孩子,得知她的心上人,被情人生擒活捉后,不顾安危的主动跳下火坑,遭受别人的勒索?”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闭上了。 他已经无话可说。 因为岳梓童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尽管他也很清楚,女人已经习惯性忽略男人为她所做的那些,却无限度夸大为他的付出,籍此来拷问他良心的行为,是很可耻的,但同样是很现实的。 如果他因此和岳梓童辩驳,谁给谁付出的更多,那么他就不配称为一个男人了。 “南方,你怎么不说话了?” 岳梓童走到他面前,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你不是最能狡辩的吗?” 李南方只好低声说:“你让我说什么?难道要我说,我就该被药烧死,也不能去找别的女人?” “你可以找我呀。” 岳梓童牵起他的右手,放在了饱满的胸前:“我知道,你那时候舍我而去,是因为太爱我,不忍伤害我,所以才——” 李南方烦躁的缩回手,打断她的话:“你既然知道这些,拿你干嘛还发脾气?” “我发脾气,是因为你在瞒着我!” 岳梓童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不就是一个杨棺棺吗?我岳梓童大人大量那是出了名的。我既然能允许你和花夜神结婚,允许新姐给你做情人,允许荆红命给你养情人,允许你——” 望着岳梓童那张快速闭合的小嘴,李南方先是愕然,接着就是想笑。 她,已经不要脸到可爱的地步了。 于是他就笑了。 “你笑个屁啊。” 被李南方的笑,给笑得心里有些发虚,岳梓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小脸有些红,凶巴巴的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李南方被捂着嘴,不能说话,唯有用力点头。 “你表面承认我说的对,其实心中却相当不以为然,觉得我相当不要脸。” 有时候,岳梓童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李南方又点头。 接着又赶紧摇头。 岳梓童没生气。 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才松开手,轻声说道:“南方,好好想想,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除了你之外,我还对谁这样过。包括,苦追我六年的贺兰扶苏。” 说完,不等李南方回答什么,岳梓童就转身走向门口。 今晚她还要住在这屋子里呢,岳梓童可是个爱干净的,如果不收拾下这遍地的狼藉,她会睡不着的。 李南方木木地站在窗前,看着又哼起小曲,弯腰打扫地板上狼藉的岳梓童,耳边不住回荡着那句话。 “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是啊,岳梓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虽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改变,是她们成长路上不能避免的环节。 但岳梓童与去年时的变化,可谓是有着云泥之别。 李南方清晰的记得,刚认识她时,她像所有事业有成,长相俊美的女孩子那样,冷艳,高傲,对他几乎没什么好脸色。 哪怕是必须得正视他,眼眸里也都是“你怎么不去死”的意思。 可现在,去年那个冷艳高傲的岳梓童,现在李南方面前却成了个不要脸。 但就像爱丽丝只给李南方一个人当花瓶那样,岳梓童也只是在他面前不要脸。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爱。 他,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另一半。 无论他在外面招惹了多少女人,她对他的爱,貌似都没减少一点。 最多,只会吃醋,用蛮不讲理的方式,来发泄对他的不满。 是他改变了她。 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思想。 “如果你不能抛弃她,那么你就必须爱上她所有的优点,缺点。” 李南方忽然想到了这句话。 他忘记这是谁说过的了,又或者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的了。 总之,现在他觉得这句话没有说错。 他没法抛弃她。 正如今晚岳梓童极力想表达的那样,无论他为她付出了多少,只要她能为了他,孤身来到金三角,就已经补偿了他所有的付出,并需要他铭记终生,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这就是岳梓童的爱。 对他的爱。 就像上午时,她能抛下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主动跨在他身上。 李南方必须用他的全部生命,来小心呵护她的爱。 可,夜神姐姐呢? 想到这儿时,李南方眼前又浮现上了花夜神的样子。 她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果他为了呵护岳梓童的爱,就要伤害花夜神。 “你在想,花夜神?” 现在岳梓童察言观色的本事,越来越犀利了。 当然了,只针对于李南方一个人。 她就像会读心术那样,总能敏锐读懂李南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次,李南方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后,满嘴苦涩的说道:“是。” 他在茫然思考这些时,岳梓童已经把卫生都打扫好了。 “她是个好女人。” 岳梓童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 李南方等着她说出,她不想说出的话。 岳梓童还是把涌到嘴边的那些话,都咽了回去,强笑了:“好好对她吧,不要伤害她。” 李南方有些懵逼。 他实在搞不懂,岳梓童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不伤害花夜神的方式,很简单,只要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像个男人那样呵护她就好。 可他真要这样做了,岳梓童怎么办? “给我三年。嗯,最多也就是三年的时间。等我慢慢把你忘记后,我就会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到时候,咱们两个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唉。” 幽幽叹了口气后,岳梓童抬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轻轻一拽:“时候不早了,也该去安歇了。” 听到她的叹气声后,李南方的脑袋又开始疼。 岳梓童每当这样时,都代表着她说出的话,都是口是心非的。 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在后面呢。 “别怀疑我这番话的真实性。” 岳梓童又看出他在想什么了,笑了下:“我能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争你,并不择手段。但我绝不会和花夜神去争,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真的?” 李南方有些信她的话了。 当然是——假的。 岳梓童心中冷笑,转身好像牵着牲口那样,拽着他的衣服,把他牵进了卧室内。 第1289章 一声幽幽地叹息 有些东西可以让,哪怕是岳家的家主之位。 只要岳临城父子,打消在利用完岳梓童后,却因为她知道太多岳家核心秘密,必须得把她灭口的念头——呆在那个深宅大院内,哪有端坐在开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没事就和小外甥打情骂俏来的有趣? 甚至,有男人看上贺兰小新的美貌,拿刀子架在岳梓童脖子上,要求她同意他们的好事,她也会立即点头,给贺兰狐狸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但唯独李南方,岳梓童只要活着,就绝不会让出去! 他,是她的非卖品。 无论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围着,岳梓童都坚信只要给她时间,就能使出不同的手段,把那些不要脸的都赶走。 实在赶不走,直接干掉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诚然,她在听荆红命说出花夜神的身世后,也为此感动到不行。 花夜神,更曾经舍身相救过她。 但这些,又有什么呢? 关岳梓童什么事! 又不是她安排花夜神的命运如此悲惨。 也不是她求着,花夜神必须舍身相救她的——这样说,诚然是没良心了点。 可在良心和爱情之间,岳梓童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没了良心,她照样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美好生活。 可要是没了爱情,即便是能活一万年,也只是个绿头王八罢了。 没谁喜欢当王八的。 既然不喜欢当王八,那么岳梓童就必须狠下心来,利用荆红命等人有求于她,来拆散李南方和花夜神这对好姻缘。 随便他们用什么手段,她都不在乎。 她只看结果。 “我这样做没错。错的是别人,不该爱上李南方的。” 岳梓童枕在李南方小腹上,修长白嫩的右腿,高高的抬起蹬在墙上时,心里这样想。 “不是说要睡觉吗?” 看她以极度自恋的样子,总是欣赏着她堪称完美的长腿,半天都不说话,李南方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说的是哪种睡觉?” 岳梓童能问出这句话来,就证明她曾经很干净的心,被污染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就是那种能做梦的睡觉。” “有谁规定,我睡觉时必须要做梦吗?” “没谁。” “那你管我。” “以后,能别老和我斗嘴吗?” “不能。” “为什么?” “我喜欢。” “那我睡觉,你继续喜欢。” 李南方说了声,闭上了眼。 今天下午时,他曾经抱着杨棺棺睡了几个小时,但这些天他就没真正睡着过。 所以还真是有些困了。 岳梓童没理睬他,只是欣赏她的腿,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直到李南方开始发出鼾声时,她才恋恋不舍的放弃欣赏美,淡淡地说:“你明明已经获得自由了,怎么还傻不啦唧的呆在这儿,害的我冒险来此,被隋月月勒索呢?” 已经看到梦乡的李南方,唯有回答:“你该知道。” “和大姐有关,对吗?” “除了师母,就再也没什么,能约束住我了。” “我也不能吗?” “你是师母吗?” “不是。” 岳梓童侧脸,右手在他有些扎手的下巴上,来回轻抚着:“可我是你的小姨。”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提醒你,我可能比大姐还要疼爱你。” “嗯。” 李南方低低的嗯了声,才说:“从单词的含义上来分析,疼这个字,不但是长辈呵护晚辈的表现,更是年龄大的,照顾年龄小的时,才用得着的。就像陈大力非常疼陈晓。可你好像,比我小一岁吧?” “疼不在大小。” 岳梓童狡辩了句,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用再被大姐束缚的话,你会怎么对隋月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睁开了眼。 “没什么意思。” 岳梓童也有些困,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就是假设。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李南方想了想,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最好。 因为他想不出,能找到什么借口,才能让他无视以师母的名义起誓。 “怎么不说话?” “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不行。” 就在刚才,岳梓童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李南方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但现在却揪住他一根胡子用力拽,逼着他回答。 “我会杀了她。” 李南方只好说出了心里话。 他是真想杀了隋月月。 不仅仅是那个女人背叛了他,曾经把他的自信,自尊等东西都践踏了个粉碎,更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掌控不了她的野心。 好人是雄心。 坏人才有野心。 只要是坏人,都该死——从理论上来说。 岳梓童却说:“你不能杀她。” “为什么?” 李南方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着她。 “因为她正在做的事,对华夏有力。” 岳梓童想了想,才这样回答。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你相信她说的那些鬼话?” 隋月月说的那些鬼话,就是她曾经告诉李南方的那些,说她只要能立国,早晚都会让她的国家,都回到华夏祖国的怀抱中。 李南方才不相信她说的这些。 如果隋月月的话能相信,那么他也不会落到当前的地步了。 她既然能用李南方来当人质,来挟持岳梓童来此,那么以后就能再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把真成了一国的金三角,还给华夏。 “不信。” 岳梓童也摇了摇头,看着他问:“但现在,我除了相信她的话,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李南方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却必须说。 “好了,不说这么丧气的话了。” 看出李南方情绪有些低落,岳梓童转移了话题:“小外甥啊,我觉得你有时候是真傻。” 岳梓童觉得李南方是真傻,特指他在恢复自由身后,还迫于曾经发下的誓言,屈服在隋月月手心里,任由人家摆布。 在她看来,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虽说大姐在李南方心中,那就是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存在。 但又何必因为一个不疼不痒的誓言,就屈服于隋月月呢? 完全发挥他说话就是在放屁的不要脸精神,重获自由后,把隋月月给干掉。 只要把对师母的尊敬,牢牢放在心里就好。 实在没必要因为一句誓言,就让自己受委屈——关键是,让岳阿姨也陪着受委屈。 对她这个问题,李南方沉默了很久,才说:“睡吧。” “嗯,熄灯。” 岳梓童罕见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抬手捂着眼,依旧枕在他身上,右脚蹬在墙上,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也是真累了。 尤其在河里差点葬身鳄鱼腹内那一幕,都快吓破胆了。 也真亏这大半年来,岳梓童成熟了很多。 如果是放在去年,她肯定会痴呆好几天,怎么可能和李南方闹腾这么久。 熄灯后,黑暗马上就把整个世界给淹没了。 唯有女孩子特殊的体香,在黑暗中好像个精灵那样,在慢慢地舞蹈。 李南方以为,岳梓童总算不唧唧歪歪了后,他终于可以安稳的睡着了。 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不但没有睡着,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胡思乱想的。 可能是岳梓童那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死死纠缠着他。 也许是肚子被一个女孩子枕着,让他感觉不舒服。 谁知道呢。 反正他就是睡不着。 有个成语叫辗转反侧。 这个成语就是专门形容某人心里有事,睡不着时就会不住地的翻身。 好像烙饼那样。 非得把饼烙熟了,才有可能睡得着。 李南方想翻身,却又不能翻身。 岳梓童还把他肚子当枕头枕着呢。 好不容易才让她睡着了,再醒来后——今晚就别睡了,她肯定会发挥她的长舌妇精神,和他唧唧歪歪到天亮。 就当不存在好了。 “她不存在,她不存在,她、她怎么就不翻个身,滚到一边去呢?”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李南方还没睡着,实在忍不住了,慢慢坐起来,伸手帮她把蹬在墙上的那根腿拿了下来。 她的皮肤好滑。 有些微凉,就像凝固了的黄油那样。 李南方很惊讶,他的思想究竟升华到了何种地步,才能把岳梓童慢慢地摆正睡姿,又在她发出一声轻哼的梦呓,把胳膊塞在她脑后,左手搭在她腰间,三根手指轻轻拍打她时,没有任何的龌龊想法。 非但如此,他心里还有了说不出的安宁。 困意,立即潮水般涌来,把他给淹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中的乌云散去了,月亮悄悄地钻了出来。 水银般的月光,洒在这片沉睡的土地上,带来一片祥和。 相比起发达地区的光污染,罂粟谷内的夜晚,绝对是最纯洁的夜晚。 处处透着迷人的安宁。 好多个同样的此时此刻了,隋月月怀疑她穿越到了数千年前。 这样温馨的夜,唯有在数千年前才会出现。 隋月月懒洋洋的躺在罂粟花海中的太阳伞下,一双秀足搁在圆桌上,双眸静静地看着某处,唯有树林中偶尔有手电光闪过时,才会稍稍的动一下。 那些偶尔闪过的手电光,是她忠心的手下,再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巡逻罂粟谷。 也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任何时候,都会有两百名以上的持枪护卫,在罂粟谷四周巡逻。 同样,每当这个时候,隋月月都会升起很大的成就感。 曾几何时,她只是个出身贫寒的孩子,在青山打工时,只配当个前台客服小妹,每天都要对来访客人,报以最最亲切的微笑,无视他们或欣赏,活肮脏的目光。 可现在呢? 她却成了掌控很对人生死的女王! 所有来到金三角的人,包括昔日随便一句话,都能改变她命运的岳梓童,都得乖乖看她的脸色。 但可惜的是,她那双老实了大半辈子的父母,却看不到了。 这就好比锦衣夜行,透着如山的遗憾,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幽幽叹息一声。 她刚张开嘴,一声幽幽地叹息,就从背后响起:“唉。” 第1290章 背后果然有人 隋月月全身的神经,一下子绷紧。 血液更是瞬间断流,心脏跳漏了一个节拍,瞳孔更是骤然猛缩——都因为背后忽然传来的叹息声。 刚才就已经说过了,罂粟谷在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内,都有不下两百名的持枪手下在巡逻,可谓是防范森严,就算有只苍蝇要进来,也得接受那些人的检查,卡章盖印拿到通行证后才会放行。 这样说虽然夸张了些,但也说明了罂粟谷的防范之森严。 事实上,也正是这些人的严密防卫,隋月月在来金三角的这大半年内,安全才能稳如泰山,从容把其它三大区的老大给搞掉。 真以为其它三大区的老大,在得知李南方葬身海外的消息后,不想趁机吞掉南区,再把娇滴滴的月姐抱回自己床上呢? 只是他们没有机会罢了。 无数次的试探,都在罂粟谷周围的铜墙铁壁上撞了个粉碎。 不得不死了心,任由隋月月稳住局面后,反过来把他们给干掉了。 入主金三角南区大半年,就能横扫其它三大区老大,正是隋月月的得意之作,也对自身防御安全系数,有着绝对的信心。 所以她在罂粟谷内,就是绝对安全的。 可是现在——连苍蝇都不能擅自飞进来的罂粟谷内,怎么会有一声幽幽地叹息声,此时此刻在她背后响起呢? 今晚,能够在罂粟谷内的,总共就李南方,岳梓童,爱丽丝,米歇尔和她五个人而已。 为了给李南方俩人营造出一个好的“同房”环境,天刚擦黑时隋月月就让厨子,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嫂等闲杂人等,都撤出了谷外。 李南方和岳梓童的房间里,灯光已经灭掉,说明他们已经安寝了,或者正在做睡不着的那种事。 无论他们是睡着了,还是在做那种事,都不会忽然来太阳伞下找隋月月的。 至于爱丽丝和米歇尔俩人,应该更清楚月姐的习惯。 每当此时,都是月姐缅怀以前,享受现在,畅想未来的独立空间,在没有她的许可下,这俩人也不能擅自过来打搅她。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还是,幻觉? 肯定是幻觉。 也许,是我父母的在天之灵,看到我混到如此地步后,感觉很欣慰。 隋月月想到这儿后,全身紧绷着的神经,悠地松开。 血液开始正常运转。 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双眸瞳孔也渐渐地扩散了开来。 一抹苦笑,自她嘴角弯起,忍不住地喃喃自语:“疑神疑鬼,就是亏心事做多了的缘故吗?” 她不用回头,也能确定背后没人。 刚才听到的那声幽幽叹息,即便不是她父母在天之灵发出来的,也是出现了幻听。 人在出现幻听的情况,就证明她最近相当疲惫,耗费了大量的心神。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隋月月正要低头时,就听背后有个声音问道:“你能知道自己亏心事做多了,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高脚玻璃杯,自隋月月手中滑落,自她小腹上打了个滚后,才掉在下面的地板上,发出碎了的响声。 洒在小腹上的红酒,在月光下就像一朵迅速绽放的玫瑰花。 只是,花瓣一点都不规则。 不过隋月月现在可没任何心情,去考虑这朵红酒之话规则不规则了。 她刚松开的神经,顺畅的血流,轻快跳动的心脏,再次进人了最紧张,最害怕的状态中。 后背,更是有一层鸡皮疙瘩突地冒起。 甚至,她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头发都触电般竖了起来。 “背后果然有人。” 隋月月心中低低的呻、吟了声,想回头去看看,可脖子却僵硬如木,转不动。 这次不是幻听,是事实。 隋月月甚至都能听出,背后传来的声音是个男人。 很温和,绅士的男人声音。 让人听到他的声音后,就会联想到彬彬有礼的绅士。 但这个温和的男人声,听在隋月月耳朵里,却像是死神在狞笑。 罂粟谷内总共有五个人。 四个女人,一个男人。 男人是李南方——李南方估计就算是再练三十年,也说不出这么“绅士”的声音。 更何况,他对隋月月的意见,应该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吃错药才会和她说话时,声音这样好听呢。 那么,背后的男人,他是谁? 隋月月想回头看看。 可她的脖子,却不听她的大脑指令,努力了足有十秒钟,都没有任何动作。 隋月月绝望的闭上了眼。 她很清楚,她的肢体不再听从大脑使唤,这都是因为恐惧所致。 幸好,她还能笑。 笑声中虽说带着恐惧的颤音,但总算是在笑了:“呵,呵呵,我能回头看看你是谁吗?” 背后的男人很大方:“当然可以。” 隋月月的螓首动了几下,放弃了,丝毫没掩饰沮丧:“我、我回不了头。我的脖子,被你的突然到来,给吓得失去了转动功能。很抱歉,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更不要因此而影响你欣赏我的美。”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在意识到未知的危险突临后,在恐惧过后,立即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应付方式。 利用她本身的最大优势,也是最后的武器。 美貌。 与去年在青山开皇集团担任客服小妹时那会儿相比,隋月月有了质的改变。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气质上的。 华夏某二流小公司的客服前台小妹,所具备的气质,能与掌控上千人生死的金三角罂粟女王相比么? 那时候她是个清纯处子,好比一个青涩的小苹果。 现在却是被男人开发出来的成熟女人,大半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转变成了随便掐一下,就会有水冒出来的妩媚女人。 所以现在的隋月月,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气质,都有了极高的提升。 如果和她一起在开皇集团共事许久的王德发,再次看到月姐时,也只会觉得她很眼熟,却不敢把这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女人,与昔日那个前台客服小妹联想起来的。 隋月月当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变化。 也不止一次在沐浴过后,对着镜子眼神迷离的,手在躯体上缓缓游走,为这具堪称完美的娇躯而陶醉了。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美女的。 暂且不管背后这个神秘男人是何来历,又是何种用意,只要他是个男人,那么就无法忽略月姐娇媚的身体。 如果利用自己的性感,美貌,能化解危机,隋月月会毫不犹豫的施舍出全部。 背后的男人,好像明白了隋月月的意思,轻笑了下问:“你很美?” “您应该能看得到。” 隋月月在用上敬语时,包括脖子在内的全身肌肉,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慢慢地把那双修长的白腿,自圆桌上拿了下来,缓缓地椅子上站了起来。 却没有回头。 她很聪明。 知道她此时如果回头的话,会让背后男人误以为她要做点什么,从而立即施展杀手。 男人又说话了:“我以前又没怎么关注过你,怎么知道你很美?而且,你也没回过头来。” “呵呵,我不用回头,您也能看到的。我保证。” 隋月月轻笑一声,又说道:“不过,我想知道,您今晚来找我,是带着友情来的,还是敌意。” 男人淡淡地说:“你不该问这个问题,依着你的智商。” 依着隋月月的智商,她确实没必要问这个问题,就能知道忽然出现的男人,是带着敌意来的。 要是带着友情来拜访,他最起码得通过正当途径,让罂粟谷外围警戒人员,提前向月姐通知他的到来。 隋月月明明知道他不是朋友,还这样问,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对她来说,侥幸破灭也在她意料之中,没有丝毫的沮丧。 更不会影响接下来,她做出的正确行为。 她慢慢地抬手,在身上动了几下。 然后,背后的男人就该看到,隋月月身上的衣服,就像云彩那样,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包括,身上最后三个黑布片。 她没有寸缕的娇躯,就这样呈现在男人视线中,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下,散发着某种神圣的光晕。 “好美。” 男人欣赏了足足十几秒种后,才发自肺腑的赞叹。 “放过我,不要伤害我,我就是你的。” 隋月月再说话时,声音颤抖的厉害:“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竭力去做到的。” 一个身材相貌气质都绝佳的女人,光着身子站在月光下,颤声说出这番话时,足可以打动铁石心肠的人。 这是手段。 更是武器。 是隋月月从专业花瓶爱丽丝那儿学到的。 本来,这是她为李南方准备的,结果却因为那厮太大意了,没有用到。 没想到,现在她却用在了背后这个神秘男人身上。 “真的吗?” 背后的男人好像动心了:“可是,我今晚来找你,就是想杀你的。” “你,舍得毁掉这具性感娇躯么?” 隋月月说着,张开双臂缓缓转身,终于看向了男人。 她张开双臂才转身,是在告诉男人,她转身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敌意。 当然了,她还可以利用转身的机会,把她女人魅力,发挥到最大限度。 因为她在转身时,会不可避免的扭腰摆胯,让胸前那对丰满半球,发生让任何男人都迷失的颤动。 别看这个简单的转身动作,当初隋月月在从爱丽丝那儿学习时,也是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晚上,才学到了该有的精髓,并加以变化,平增了些许东方女子特有的柔媚。 隋月月希望,在她转身看向男人时,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她最想看到的东西。 色,眯眯。 可是—— 隋月月失败了。 她不但没有从男人脸上,看到她最想看到的东西,她自己却因为男人的相貌,而在呆愣了下后,有了种致命的自惭形秽感。 这,还是个男人吗? 如果必须说他是男人的话,那么他也应该是来自仙界的仙人。 隋月月再美,也只是入不了仙人法眼的凡夫俗子罢了。 第1291章 只要能活下来 受国内现代修仙电视剧的影响,人们在想到仙人时,会以为他们穿着洁白如雪白衣,一头银白的长发。 风吹来,白衣飘飘,银发飘飘,随时都能御风而去。 非但如此,而且仙人的模样,得堪称俊美。 俊美的意思呢,就是不但得拥有男人的阳刚之气,还得带三分女性的阴柔之美。 总之,仙人就该,就该——是当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尤其他在看到隋月月身无寸缕的性感娇躯时,不会有李南方等凡夫俗子看一眼后,双眼中就会射出狼一般的贪婪眼神,而是像不波的古井那样,没有一点变化不说,还带有几分明显的讥讽。 这就好比千万富翁,在看叫花子向他炫耀刚乞讨到的一张某餐厅免费卡卷那样。 隋月月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为夸大她女性成熟魅力而展开的双手,在呆愣片刻后,抱在了胸前。 更是双腿紧闭,慢慢地低下了头。 眼前这个男人,当然不是仙子,只是个对她抱着很大敌意,不知道怎么突破罂粟谷外围警戒,在悄无声息间来到她背后的敌人罢了。 隋月月本以为,凭借她的性感娇躯,能改变她的命运。 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无论男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而且力争要做到更好! 施展出从爱丽丝那儿学到的全部本领。 唯有那样,她才有可能活下来。 唯有活下来,她才能有机会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杀她——隋月月并不是太关心。 因为她在大清洗贺兰小新,李南方所提拔上来的人时,也没找任何的理由。 杀人,非得需要理由吗? 只要她能活下来,才不会管这个男人是谁呢,只会在忍辱负重后,找到最佳机会,让他死的惨不堪言。 非但是他,还有他的家人。 无论他的家人住在哪儿,哪怕是在火星上,只要他们能上得去,隋月月派去的杀手,就能追上去,完成月姐交待下的任务。 只要能活下来! 可很遗憾的是,隋月月在拿出她最后的本钱,也是当前唯一能依仗的武器后,却依旧一败涂地。 这个仙人般的男人,丝毫不在意她的完美娇躯,只是有些莫名的讥讽。 仿佛是在问她:“就你长得这样,以为能把我迷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仙人般的男人说着,到背着双手擦着隋月月的肩膀,走到她刚才坐过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又拿起一个酒杯,倒上了一杯酒。 浅浅地抿了一口后,杨逍银白色的秀眉,微微皱了下。 她特喜欢美酒。 但被隋月月以为是珍品的某品牌红酒,却不在她喜欢之列。 不过她还是把半杯酒都喝了下去,又从身上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姿势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杨逍问隋月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意思,就是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话,那就去死吧。 这也算是给隋月月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她能说服杨逍,她今晚就有可能不用死。 心中万籁俱寂的隋月月,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机会后,眼眸蓦然一亮,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抬头回答:“有!” “那就说。” 杨逍又在杯子里满了一杯酒,说道:“在我喝完这杯酒所用的时间内。” 她虽然不屑喝这种被炒作起来的品牌红酒,可当前桌子上就只有这一种饮料。 连白开水都没有。 有的话呢,她宁可喝白开水,也不屑喝这种被绝大多数女人追捧的东西。 隋月月的心,又颤了下。 她能听出杨逍的这句话中,有什么意思:“这杯酒在喝完之前,你还不能说服我不杀你,那么你就去死吧。” 喝一杯酒,需要很长时间吗? 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再不胜酒力的,也能在一秒钟内喝干这半杯酒的。 但同样,只要隋月月接下来的话,能引起杨逍的极大兴趣,半杯酒喝几十分钟也是很正常的。 这就要看她说些什么了。 隋月月的心思电转间,杨逍已经又喝了口酒。 红酒有别于国内白酒的独特味道,让杨逍很是不耐烦,一口就喝掉了三分之一。 在她秀眉再次微微皱起时,意识到时间不多的隋月月,立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很多电影电视剧小说中,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句台词:“你就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由此可见,死的稀里糊涂,做鬼也不甘心啊。 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就是隋月月最想知道的。 “杨逍。” 杨逍慢悠悠的回答:“杨树的杨,逍遥的逍,杨逍。哦,对了,你说我这个名字好听吗?” 隋月月呆了下,连连点头:“好听,绝对好听。这绝对是我活着这么大以来,听过得最好听的名字了。” 其实别说杨逍的名字,本身就是很好听了。 就算她叫王二麻子,李三秃子,隋月月都会说这名字简直是只应天上有,人间拿得几回闻啊。 在面临灭顶之灾时,大拍其马屁,为自己争取活的机会,这没什么丢人的。 换成王德发,陈大力甚至是李南方之流的,在恭维杨逍时的用词,绝对会肉麻到他们家祖宗,在棺材里爬起来大吐特吐。 更重要的是,隋月月敏锐捕捉到杨逍在说出她的名字时,特希望别人夸她名字好听的意思。 哪敢说不好听? 真要说不好听了,像当初被杨逍逼着夸她帅的林依婷那样,肯定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真的好听?” 杨逍的眉梢眼角,立即浮上了明显的喜色,接着问道:“与李南方这个名字相比起来,哪个更好听?” 李南方? 李南方! 隋月月愕然了下,随即豁然省悟。 嘴里突地冒起了一股子说不出的苦涩。 这个英俊到她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语言文字,来形容的男人,居然是为了李南方才来的。 可是,隋月月此前为什么,从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存在? 隋月月虽然不会功夫,但她却很清楚罂粟谷的防御等级有多强大。 她根本不用去问李南方,也知道如果那厮要想悄无声息来到她背后,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也证明了杨逍,是比李南方更厉害的变态存在。 可是她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李南方,有这样一个牛比拉轰的朋友? 只能是朋友。 如果是李南方的敌人,得知这厮被昔日情人给收拾到要死要活后,拍手称快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为了他来找月姐的麻烦呢。 所以用这种辩证法,隋月月也能确定杨逍功夫很厉害。 甚至,都比荆红命等人厉害。 荆红命他们,或许也能悄无声息来到隋月月背后,但成功性不大不说,而且他们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杨逍却有。 他真是李南方朋友的话,完全可以不用有任何的顾忌,就能干掉隋月月的。 只要隋月月一死,束缚李南方等人的枷锁,也就自然消失了。 届时,一缕芳魂冉冉西去的月姐,唯有满怀建国的宏伟美梦,眼睁睁看着李南方和岳梓童勾肩搭背的回国享乐去了。 就在隋月月无比后悔,怎么不知道李南方还有这么个牛叉到不行的朋友时,等她回答的杨逍,不耐烦的举起杯子,凑在嘴边坐视要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隋月月连忙说道:“当然是您的名字好听了!您的名字,比李南方这个名字,好听,高雅,高贵了不知多少倍呢。” 这可是杨逍最爱听的话,立即眉开眼笑,放下了酒杯又问:“那,你再说说,我的名字和岳梓童相比起来呢?” “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这次,隋月月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斩钉截铁般的回答:“岳梓童的名字,非但俗不可耐,还透着股子长不大的幼稚。” “对,就是幼稚。” 杨逍轻轻拍了下圆桌,说道:“所以我才搞不懂,李南方那厮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幼稚的女人。哼,简直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如果不是看在某些原因上,我现在恨不得就冲进竹楼里,把那个爱吹嘘的幼稚女人,脖子拧断。” 隋月月马上附和:“最好是再埋在罂粟花下当花费。那样,罂粟花就会开的更加美丽了。” “你也赞成我杀了岳梓童?” “如果可以举起双脚,我会那样做。” “真得?” 杨逍若有所思的问:“你为什么这样痛恨岳梓童呢?” “因为我特看不惯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身没多少脑汁,爱吹嘘,自以为是,还总觉她是最优秀的女人。” 隋月月咬了下牙,毫不掩饰对岳梓童的厌恶:“如果我是她,我就不会让李南方到处拈花惹草,只会让他乖乖呆在我身边。可她呢?呵呵,浪费了所有的先天性优势,反而还沾沾自喜的恶心模样。每次我看到她,都会忍不住想干呕。” “可我不能杀她。” 杨逍想了想,才说:“最起码,现在不能杀她。” “为什么?” 隋月月脱口问到。 杨逍眼眸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狠戾:“因为李南方是睁眼瞎,被她给迷住了。如果我杀了她,他就会不高兴。” 话锋一转,杨逍又看向了隋月月,语气也轻飘飘起来:“但杀你么,我估计李南方不但不会有任何的意见,而且还会感谢我,帮他做了不能做的事。所以,你今晚得死。” 隋月月脸色剧变。 杨逍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才说:“不过,看在你说话很让我欣赏的份上,我可以大度些。不不用死在这片魔鬼花中,被你手下看到。还会承诺你,你在死时,不会有丝毫的痛苦。” “你、你还没有让我说出我想说的那些话。” 隋月月颤声说着,慢慢后退。 杨逍但淡淡地说:“就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能说出什么让我欣赏的话?” “救——” 看出杨逍杀心已定后,隋月月不再强求,猛地张大嘴,刚喊出一个字,嘴里就多了个东西。 第1292章 不怕死的是傻子 隋月月嘴里多出的那个东西,正是杨逍喝酒用的高脚玻璃杯。 好像老天爷也特喜欢隋月月的嘴里,被塞上个东西似的,所以才让这个酒杯的大小,恰到好处能塞住她的嘴巴。 杨逍在扔出酒杯时,用上了巧劲。 玻璃酒杯在被扔出去时,只要碰到牙齿此类的硬东西,应该立即碎裂的。 但这只堵住隋月月嘴巴的酒杯,却是完好无损的。 酒杯撑起隋月月的嘴巴后,她想不顾口腔会被玻璃刺伤,用牙齿咬碎酒杯都做不到。 唯有鼻子里发出恐惧的,不甘的呜呜声,抬手转身就跑。 她能清晰意识到,杨逍是决意要杀她了。 她最后的挣扎,只希望能用凄厉的嘶叫声,来惊醒这会儿已经抱着他小姨睡觉,或者在做什么事的李南方。 只要李南方能及时赶来,绝不会任由隋月月被杨逍杀掉。 可是她刚转身,才跑出半步,就觉得左肋下一麻,身子就像断了电的木偶那样,保持向前奔跑的样子,凝在了当场。 让隋月月肋下一麻的东西,是个桔子。 点穴。 绝望的隋月月,看着地上被月光映照出的奔跑样子,忽然想到了这个名词。 在武侠小说中,点穴是常见的功夫。 但在现实生活中,点穴——有谁见过能点穴的武林高手? 其实武侠小说中的点穴,就像无敌的降龙十八掌那样,被作者无限度的扩大了。 现实中有点穴这个说法。 但能点穴的,只有精通人体穴位的中医大师,或者按摩名家。 仅仅是能精通人体每一个穴位,还不是点穴。 真正的点穴,是把人体看做是个独立的小宇宙,要把每一条血脉看做是河流,并熟悉每一条河流,在某个时间段的流速,以及河水前行时遇到的坎。 这个坎,就是穴位所在。 唯有精确计算血脉的流速,流向等若干问题,才能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提前封住穴位,让本来顺畅流动的血脉,碰壁后造成不可避免的反弹,从而导致身体各项正常技能,在受到猝不及防的破坏后,无法正常运转。 那样,被点穴之人,就再也不能动弹,或者某个身体技能暂时失去作用。 点穴的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了。 点穴说起来很麻烦,用起来却是更麻烦。 杨逍却做到了。 用一个桔子让隋月月僵立当场后,杨逍也很是有些自得。 这可是她在出山后,第一次给人点穴,就取得了如此显著的成效,如果不得意下,那岂不是对不起以往的苦练? “你怎么不跑了啊?” 听走过来的杨逍这样问后,嘴里咬着个酒杯的隋月月发誓,如果她能动弹,肯定立即给这贱人一个大嘴巴。 有些人,无论做了什么,可能还不是太招人恨。 最招人恨的,就是杨逍这种人了。 她明明点了月姐的穴位,却又假惺惺的问人家怎么不跑。 唉。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好像终于想到隋月月嘴里还有个酒杯,是没法回答她问题的,杨逍尴尬的笑了下,接着淡淡地说:“不过你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李南方就是个睁眼瞎。他如果不是睁眼瞎,怎么会让你来这边呢?” “但你更不是好东西。那个睁眼瞎对你还是不错的,可你不但背叛了他,反而还打碎了他的信心,让他对人生产生了怀疑。所以你这种蛇蝎女人,就该死去。更让我不爽的是,你现在还企图李南方救你。” 杨逍说着,脚尖一挑。 被隋月月脱在地上的衣服,云彩般飞了起来,被她顺手一抄,披在了那具光光的身子上。 又耐心的给她穿好。 至于那三个小黑布片,就算了。 伟大的轩辕王再怎么有耐心,也没耐心给她穿那些东西的。 她还想早点解决了这个女人,赶回华夏青山呢。 冒充她的展星神,已经被荆红命派人送走了。 杨逍担心展星神初为人妇后,心态会发生变化,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事。 这就需要她时刻关注了。 唯有等展星神彻底适应了她当前的新角色后,杨逍才能腾出手来,去做别的事。 杨逍越看隋月月,越看不顺眼。 彻底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索性左手搂住她的腰,就像夹着个没重量的布偶那样,好像月光仙人那样,白衣飘飘的飞快穿过罂粟海,上了南边的那座山。 当初被隋月月用来暂时囚禁李南方的溶洞,就在这座山上。 登山时,杨逍又回头看了眼竹楼那边。 眼眸里,闪过了极大的不爽。 她很反感李南方和岳梓童——不,是和所有的女人腻在一起。 那样,会让她有种自己好东西,被别人抢走的烦躁。 现在杨逍看来,李南方连人带命,都是她的。 别忘了,历代轩辕王已经等他等了一千多年。 要不是必须耐心等待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健康成长,杨逍能把他身边那些女人干掉绝大部分。 只留下三大神女就好,毕竟那是她的手下,现在她也没几个能用的手下了。 杨逍夹着隋月月来到了溶洞口,看着突出去的悬崖,低头对隋月月邪魅的笑了下:“再看一眼这地方,感受下这儿的淫靡之气,也算是和最后的幸福说再见了。” 隋月月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歹毒的恨意。 杨逍说这些,就证明知道了那晚她在这儿强迫李南方的事。 那晚杨逍没有动手,是因为李南方在场。 “我不该离开李南方的。” 隋月月痛苦的闭了下眼,心中默默地说。 杨逍才不管她心里说什么,只是再次笑了下,夹着她走到悬崖护栏前,腾身—— 月光下,她就像一只白色的仙鹤,轻飘飘飞过护栏,向百丈深渊下落去。 “他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感受到自己在急速下坠后,隋月月猛地睁开眼,心中惊恐不已的同时,还有不解。 可当她看到杨逍忽然伸出右手,抓住一根树藤,急速下坠的趋势猛地一缓后,才猛地明白:“原来,他是从这儿潜入罂粟谷的。怪不得,我的外围防线没有发现他。” 这儿是百丈深渊啊,绝对的天险。 即便是再怎么牛比的正常人,要想依靠这些树藤爬上悬崖,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在正常人眼里,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放在杨逍身上,却是如此的轻松。 甚至,惬意。 比小孩手臂粗不了多少的树藤,当然承受不住两个人动高空跳下时,受地心引力所产生的大力。 那根被杨逍抓住的树藤,立即发出咔吧一声脆响,断了。 但就在树藤刚断,俩人身子还没有再次急坠时,杨逍却主动松开手,再次抓住了另外一根。 因为那根被顿断的树藤,卸掉了俩人急坠的绝大部分力气,所以这根树藤就不用断了。 更何况,杨逍也没打算挂在这根树藤上。 她只是把所有的树藤,当做了她从悬崖跃下时,缓解急速下坠的跳板。 没用多长时间,杨逍再次松开树藤时,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石地上。 双膝微微一屈,就卸掉了所有的重力,接着转身,踩着嶙峋的乱石,贴着悬崖边,向西南方向而去。 悬崖这边是天险,虽说没在这边安排人,但却在悬崖西南方那条小河的沿岸两侧树林内,都布置了几个明哨,暗哨。 想当然的,她把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了这几个人身上。 尽管她也很清楚,这几个人绝对挡不住杨逍。 但只要能弄出点动静来,让她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知道月姐被人挟持了,那么就能惊动李南方。 李南方被惊动——就代表着月姐脱险了。 可残酷的事实,再次让隋月月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她都看到两个手下,就在那棵大树下吸烟,听到他们在悄声谈论哪个女人的好功夫了,但他们却没发现他。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 那两个人还是有所警觉的。 其中一个猛地抬头,惊咦了声。 同伴问道:“怎么了?” “刚才,我好像看到个白影。” 那个人说着,打开了手电筒。 “你眼花了吧?” 同伴也立即亮起手电,和他一起走了几步,四下里照了几圈,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嗤笑道:“我看你啊,以后还是少去找小辣椒吧。不然,你早晚会虫尽人亡在她肚皮上。” “哈,狗屁。” 那个人打了个哈哈,灭掉了手电:“不过你说的也不错,那会儿我就好像出现过一次幻觉。唉,温柔乡,英雄冢啊。” 被杨逍夹在肋下,就躲在一棵树后的隋月月,清晰听到这俩人的对话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山洞内。 山洞内,好像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放着一盏油灯。 借着昏黄的油灯,隋月月能看到地上铺着一丛荒草,旁边还有饮食等东西。 很明显,这地方是住过人的。 “你对这地方还满意吗?” 杨逍放下隋月月时,右手在她肋下某处轻打了下,隋月月的手脚就能动了。 脚下踉跄了下,她靠在了洞壁上,伸手抓住高脚玻璃杯的底座,用力向外一拽。 波的一声响,玻璃杯被她从嘴里拽了出来,顺手狠狠砸在了角落里。 啪地脆响声中,飞溅而起的碎玻璃,在油灯昏黄的光芒照耀下,居然能发出了宝石才有的五彩绚光。 但很快就消失了。 像极了隋月月刚开始的梦想。 隋月月倚在洞壁上,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粗粗打量了下周遭环境,声音有些嘶哑的呵呵笑道:“不错。死后能独占这个山洞,看来老天爷待我不薄。” 看她居然能笑出来,杨逍有些惊讶:“你不怕死?” “怕,我怎么不怕?” 隋月月大声说:“不怕死的是傻瓜!” “你尽管扯开喉咙大声喊,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杨逍轻易拆穿了隋月月的侥幸用心后,又问:“既然你很怕,那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第1293章 我想让命运看到 “我哭,你能放过我吗?” 隋月月反问道:“如果你能放过我,那我现在就给你嚎啕大哭。我保证,会哭的撕心裂肺,好像死了男人的小寡妇。” 杨逍摇头:“不能。你哭的再凄惨,我也要杀你。” “哈,哈哈。” 隋月月反而不再害怕了,恶狠狠瞪着杨逍:“既然我哭的再凄惨,你还是要杀我。那我为什么不笑呢?最起码,你看到我临死前还大笑后,心里就会不舒服些。” 杨逍秀眉微微皱起。 过了片刻后,她才轻轻点头:“你说的不错。隋月月,我现在开始承认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再是侥幸了。你,算得上一个人物。你比那个爱吹牛的女人,可要优秀许多了。” 那个爱吹牛的女人,当然是李南方他小姨了。 隋月月冷笑:“呵呵,我肯定比她优秀。但那又怎么样?” 不等杨逍回答,她又厉声说:“我这么优秀的女人,现在即将被你杀死。而那个爱吹牛的蠢女人,却在和我爱的男人,在温柔乡里颠鸾倒凤,极尽浪漫。这,这就是我的命,我的命。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无法改变这该死的命运。” 说到后来时,她抬手捂住了脸。 虽然没有哭声——她不想在临死前,让杨逍听到她的哭声。 可她的双肩却在剧烈抖动着,泪水更是自她十指指缝里,淌了出来,顺着白嫩的手背,又滴落到脚下荒草里。 杨逍看着她。 耐心的等她哭。 用复杂的眼神。 无论杨逍有多么看不起隋月月,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人物。 有着李南方,岳梓童加起来,都比不上的杀伐果敢。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并为了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去争取。 如果隋月月没有这些特点,那么她也不会从一个客服前台小妹,成为麾下有上千小弟,甚至还要在金三角立国的野心家。 但。 也正是隋月月的野心,害死了她。 如果她在得知李南方没死后,立即主动的负荆请罪,相信依着那厮优柔寡断的性子,最多也就是惩罚她一顿,这事就过去了。 可她没有这样做。 而是在得知李南方要来金三角收拾她时,出人意料的布下陷阱,把自以为出面虎躯一震,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李老板,给生擒活捉了。 更利用他来当人质,胁迫岳梓童等人,不得不乖乖跑来给她送好处。 “这是个人物。可惜,我认识她太晚了。如果能在去年就认识她,肯定会好好培养她,让她弥补四大神女中月神的缺陷。隋月月嘛,名字里也带个月字,成为月神也算是天意了。只是——唉。” 杨逍有些遗憾的心中低低叹了口气时,隋月月哭完了。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杨逍淡淡地说:“动手吧。但在你动手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杨逍宽宏大量的样子:“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就会答应你的。” “当然不会过分。对你来说,甚至是种享受。” 隋月月笑了。 只是这笑容,在灯光下看上去是那样的邪恶,凄惨:“你要竭尽全力让我死的痛苦些。最好呢,是把我凌迟。我可是从书上看到过,手法高超的刽子手,在凌迟犯人时,能割他两千多刀。到了后来,犯人能看到自己的心脏,在白骨中跳动。” 在罂粟谷内时,杨逍曾经承诺过隋月月,说看在她“甜言蜜语”的份上,会让她在无痛中死去。 既然注定要死,那么在无痛中死去,就成了最大的奢求了。 可隋月月现在却希望,杨逍能竭力让她死的痛苦些。 最好是把她凌迟,让她在临死前,还能看到白骨躯体被的心脏在跳动。 饶是杨逍冷血到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可在听隋月月这样说后,脸色也是变了。 变化更明显的是,她盯着隋月月的眼神。 她觉得,她已经额外高看隋月月一眼了。 但现在却发现,她还是小看了隋月月。 忍不住地问:“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 “因为我想让命运看到。” 隋月月揉了揉还在生疼的左肋,淡淡地说:“该死的命运,既然总想折磨我,希望我能活的悲惨些。那么我就随了它的意,让它看看我的悲惨,比它所希望的更甚。这,也算是我反抗命运的最后手段了。所以,还请你能成全我。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的。” 说完,她向前走了一步,对杨逍微微弯腰,行礼。 杨逍嘴巴动了动,无话可说。 她能说什么? 就像隋月月刚才所说的那样,杨逍本意真想好好折磨她后,再干掉她的。 可人家却主动提了出来。 并趁着还活着时,向她鞠躬道谢。 杨逍很不喜欢她这样做。 因为这会让她产生错觉,以为她杀隋月月,就是帮人来抵抗命运。 “怎么,你不会连我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还是,不敢?” 隋月月笑着,向前踏出一步,盯着杨逍的眼神里,全是挑逗的不屑。 如果把杨逍换成岳梓童,或者是贺兰小新,肯定会大喊三声:“卧槽,槽,槽!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猜对了!” 换成上岛樱花,则会用更加凶残的眼神瞪回去,并在隋月月眼神露怯的一刹那,手起刀落。 换成龙城城,则会轻蔑的笑笑,说声痴呆,然后转身对手下啪地打个响指,示意他们做了这个疯女人。 换成——但这些人都不是杨逍。 杨逍只会在无声的冷笑过后,左手伸出掐住她的脖子,右手一晃,出现了把锋利的小刀:“好吧,那我就成全你。” 甚至,她还能好整以暇的询问隋月月的意见:“你想我先从你哪个地方开始?” “先从声带开始吧。” 隋月月也认真地想了想,说:“那样,再疼也不会发出声音来了。命运,就会听不到我的惨叫。” “好。” 在让人不死的情况下割断她的声带,对别人来说可能有很大难度,但对精通中医的杨逍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她在说出这声好时,右手中寒芒一闪,锋利的刀片扫向隋月月左耳下。 就在此时,有清脆的叮当声响,自她背后的洞口处穿来。 接着,就是滋滋声。 这是引信燃烧时发出的声音,也可能是催泪瓦斯向外冒烟时的声音。 杨逍的运气非常不怎么样,因为是瓦斯。 在一头封闭的山洞里,遭到催泪瓦斯的袭击后,结果是相当不妙的。 几乎是在眨眼的工夫,就有浓烟弥漫起来。 还有男人冷冷的声音:“放开她。你敢伤她一根头发丝,就等着被乱枪打死吧。” 杨逍霍然回头:“谁!?” “是荆红、荆红十叔。哈,哈哈。” 隋月月忽然再次狂笑起来,奋力挣开杨逍的手,捂住口鼻向洞口狂奔过去。 也就是杨逍想让她挣开罢了。 不然,隋月月本事再大,也休想挣开她的魔爪。 可不放开又不行。 因为被堵在山洞里的杨逍,当前要想脱困,必须得乖乖听从外面人的吩咐。 不然,她一旦干掉隋月月,就会有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向不是很深的山洞内倾泻而来。 杨逍或许还能在闭气时,躲开一些子弹。 可她能躲开手雷爆开的弹片吗? 虽说她放掉隋月月,荆红命等人也可能说话不算话,趁机把她给干掉,但她总得赌一下。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 骄傲的杨逍,也不想用自己的命,来换隋月月的。 隋月月跑到洞口时,迅速弥漫的瓦斯,已经封锁了小半个山洞。 她已经及时用手捂着口鼻,闭着眼了。 可还是被刚开始的瓦斯,给呛的忍不住要咳嗽,泪水横流。 幸亏就在她忍不住要松开手,蹲在地上剧烈咳嗽时,看到烟雾外有影影绰绰的手电光了,猛地纵身,以标准的鱼跃冲顶姿势,扑出去时尖声叫道:“接住我!” 没人接住隋月月。 洞口外,站了两个大男人,却没谁接住隋月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一脑袋摔在了地上。 幸好,隋月月在下巴即将落地时,及时伸手挡在了下面。 这才避免好看的下巴,被洞口的乱石给磕破。 手肘,却因此擦破了一大块皮。 鲜血忽地冒了出来。 很疼。 但再怎么疼,这点皮肉伤与下巴被磕破,甚至会毁容相比起来,实在不算事了。 不但不算事,隋月月甚至还有些欢喜。 因为剧痛能清楚的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确实自杨逍的魔爪内逃了出来。 接着,她就翻身坐起,伸手拽了下裙子,遮住了那双白嫩的长腿。 这才抬头看向了荆红命俩人,质问道:“为什么不接住我?” 荆红命和谢情伤,同时低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没说话。 隋月月张嘴刚要再说什么,却猛地打了个冷颤。 方才,她独自面对可怕的杨逍时,都没这样怕,哪怕被凌迟。 但现在,她却怕了。 不是因为老谢俩人算是她的长辈,更不是因为他们比杨逍更厉害,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正义。 任何的邪恶,在正义面前,总是有着先天性的心虚。 隋月月低头,左手捂住受伤的右肘时,心里恨恨地地说:“总有一天,你们再也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瓦斯的烟雾,自洞内向外翻卷过来,逼的老谢俩人不得不后退。 山洞深处的杨逍,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个魔头,不会被熏昏在山洞里了吧?” 老谢俩人对望了眼,心里都这样想时,扣着突击步枪扳机的右手手指,却没有松开。 老胡曾经很坦诚的告诉过他们,说他不是杨逍的对手。 因为那个魔头,根本不是正常人类。 就连天下第一高手老胡都这样说了,只要做好浴血拼杀准备,就不会再要任何狗屁颜面的老谢俩人,傻了才会放开枪呢。 隋月月从地上默默地爬起来时,认出他们的手中枪,正是她给小弟们自俄罗斯购买的原装进口ak-47了。 第1294章 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 在隋月月的印象中,荆红命就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一定眨下眼睛的无敌存在。 她不认识老谢。 可能和荆红命并肩而战,气场丝毫不输给他的人,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所以月姐敢肯定,老谢也不是一般人,极有可能是老龙腾的十二月之一。 仅仅是一个荆红命,是一个无敌的存在了,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老谢? 俩人联手,即便是走遍天下也没谁能挡得住才对。 不对,即便是面对杨逍这样的大魔头,宁死也不能丢掉他们的高手气度才对。 可为什么,这俩人此时都手握钢枪,望着烟雾弥漫的山洞,还紧张到情不自禁的舔嘴角呢? 这证明他们很忌惮山洞内的那个大魔头。 在杨逍面前,他们才不在意所谓的狗屁高手风范。 肯定是发现事情不对劲,就会立即扣下扳机。 或者,转身就逃——日后,再到背着双手站在人前,依旧是高处不胜寒的高手风范。 看出这俩人是怎么想的后,隋月月忍不住地想笑。 当然不是讥笑。 即便是荆红命俩人被大魔头给搞得狼狈抱头鼠窜,也没谁有资格笑话他们的。 因为他们面对的杨逍,并不是在他们的祖国兴风作浪。 既然不是在华夏,唯有傻子才会在明知没好处时,还要招惹惹不起的存在呢。 换言之,如果这是在华夏国内,如果没人阻拦山洞内那个大魔头,就会造成哪怕是一个无辜公民的死亡,荆红命俩人明知必死,也会和邪恶血战到底,不退缩。 什么叫英雄? 荆红命和谢情伤这样的人,才堪称英雄。 任何时候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却没必要死都要坚持。 隋月月笑了,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俩人居然和她算是一类人。 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 所以,他们才能活到今天。 “我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满脑子只为华夏的英雄气概,来给我争取更大的利益。” 隋月月心里这样想着,慢慢爬起来时,荆红命说话了:“你还认识回去的路吧?” 荆红命在说这句话时,依旧死死盯着山洞口,头都没回。 隋月月却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马上回答:“当然知道。” 顿了顿,她又低头看了眼双脚:“但回去的路上,有很多乱石,还要经过一条小河。那条河里,有鳄鱼出没——” 她这番话还没说完,一双鞋子,一个手电,还有一支手枪,就扔在了她脚下。 隋月月在被杨逍挟持到这儿来时,正在罂粟田的太阳伞下,惬意的享受当前来着,随便穿了双塑料小拖鞋。 被杨逍夹在肋下跑了这么远,如果她还能穿着鞋子才奇怪。 回去的路上,那么多乱石还有荆棘,估计走不了多远,她那双白嫩的小脚,就会被割的鲜血淋漓。 仿佛舍不得她的秀足会受伤似的,荆红命俩人才在赶来时,带了一双鞋子。 这是一双男人穿的皮鞋,比隋月月的秀足大了至少五个号。 半高筒的大兵靴,死沉死沉的不说,还散发出浓郁的咸鱼气息。 不用问,这双靴子肯定是月姐那些外围警戒人员穿着的,只是被老谢俩人扒了下来,连同手枪,手电。 手电,可以照亮来时的路。 手枪,却能应付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自从成为月姐后,隋月月平时的衣食住行,立马高了几个档次。 放在平时,就算是拿鞭子狠抽她,她也不会穿这双臭鞋的。 不过现在她却没有一点的犹豫,甚至脸上都没有任何的厌恶,弯腰套上鞋子后,把鞋带系紧,顺手抄起了那把手枪。 动作娴熟的退下弹夹,检查了下里面的子弹数量,又喀嚓一声推上,这才站起身,原地蹦跳了几下,笑道:“鞋子很合脚,多谢两位叔叔。” 没谁搭理她。 隋月月也觉得有丝毫尴尬,又笑着问:“两位叔叔,要不要我调人过来,帮你们捉住那个混蛋?” 谢情伤说话了,就一个字:“滚。” 老谢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是在他老婆面前,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没有一丝丝的男人气概。 唯一能让老谢找回点他是大男人尊严的,就是骂李南方为小兔崽子时。 要知道,他可是连他儿子都没骂过的,典型的慈父啊。 更何况隋月月是如此出挑的一大美女呢? 即便不是腆着脸的讨好,但也不能语气生硬的说滚吧? 隋月月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这位大叔,我觉得你不该这样对我说话的。因为我们两个从来都不认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可没求着你来救我的。我只是担心你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才好心要调人过来帮忙。你却骂我滚,是何道理?” 谢情伤缓缓转身,怀抱着的突击步枪枪口,指向了隋月月。 他没说话,也没故意把眼睛瞪大。 就这样看似平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但隋月月却感觉到了让背后汗毛竖起的杀意,下意识的刚要后退一步,却又在咬了下牙关后,昂起了胸膛,语气淡然:“看我不顺眼,你可以一枪打死我。我相信依着你的枪法,应该能一枪把我脑袋打爆。但——你不敢开枪的。” 谢情伤双眼微微眯起,阴森森地问:“你能确定。” “我当然能确定。我可是肩负能否让果敢地区回归华夏的重任。” 隋月月说着,缓步走到了老谢面前,就像没看到他指着的步枪,脚下不停,直到饱满的胸膛被枪口指住:“你敢枪杀我,你就是华夏不能尽早收复果敢地区的罪人。百死,都不能赎罪。” 老谢嘴角用力抿了下嘴角,没说话。 只因隋月月说的没错。 无论他有多么想一枪干掉这个女人,都得竭力的忍住。 说句到家的话,老谢宁可开枪把自己的脑袋打碎,现在也不能伤害隋月月开枪。 要不然的话,他和荆红命俩人,也不会在暗中保护她了。 “你不敢吗?” 隋月月得理不饶人,下巴高傲的昂着,问道。 “我不敢。” 老谢好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垂下了枪口。 他都服软了,隋月月却还没放过他:“既然不敢,那你们以后就对我客气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吃饭噎死,走路摔一跤摔死。但无论我怎么死,都不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你们比谁都清楚,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你们收复故土了。明白了吗?” 有多少年,除了薛星寒之外,就再也没谁敢当面教训老谢,让他以后对人客气点了? 不但是他,就连荆红命也已经忘记了。 他们忘记,并不代表着没有人敢这样做。 当前正被困在山洞里的杨逍,也许敢,也有资格这样做,可老谢绝不会服气,只会瞪起眼睛和她殊死一拼,宁死也要保卫他男人的尊严。 隋月月也敢了。 她有没有资格? 看看老谢的反应就知道了。 老谢的双颊鼓了下,闷声闷气的回答:“明白了。” 隋月月微微歪头,假装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说,我明白了。” 老谢抬起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以后我再看到你时,会对你客气些。就算你让喊你姑奶奶,我也会遵命的。” “哟,我可不敢当您的姑奶奶。” 隋月月扑哧一笑,笑面如花:“您和十叔一样,可都是我的叔叔呢。如果您喊我姑奶奶,不但是乱了辈分,而且南方也不会同意。会生气,会打死我的。” “好了,两位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所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这儿,可是侄女我说了算的。” 隋月月抬手掩嘴,娇笑一声后,转身迈着妖娆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等她走远后,老谢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始终假装不存在的荆红命,抬手轻轻拍了下他肩膀,低声劝道:“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老谢看着他,眨了下眼睛:“怎么,你也会认为,我在被她无礼冒犯后,会觉得特丢人,恨不得要抓狂,发疯?” 荆红命愕然:“难道不是吗?” 在荆红命看来,老谢隐居在八百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二十多年,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就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磨光了。 但越是这样的人,才更要面子。 说不定,比荆红命这个在官场上沉浮的人,更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 不然,刚才他可不会在隋月月建议调人过来帮忙时,冷冰冰的说滚了。 可现在——荆红命盯着他愕然片刻后,恍然醒悟。 怕他因被隋月月冒犯后却不能发作后,可能会引起闷气伤身的担忧,也随即烟消云散。 老谢根本没把隋月月的挑衅,放在心里。 他刚才装出的无奈,愤怒样子,都是为了“哄”隋月月高兴,给那个狡诈的女人一种错觉,以为她连相当牛比的龙腾诸人都能使唤了,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实现不了她的建国梦想? 隋月月要建国,不但需要华夏方面在暗中庞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更需要“我肯定能做成这件大事”的信心。 隋月月要什么,老谢等人就给她什么。 包括,信心。 只要她能把所有心计和精力,都用在建国大业上,老谢受点小委屈,又算个狗屁? 荆红命再次拍了他肩膀下,由衷的说:“隋月月是小狐狸,但你却是老狐狸。小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你这只老狐狸的。” “滚粗,我算什么老狐狸了?” 老谢得意的骂了句,接着又说:“哥们比起秦老七,那才是小巫见大巫。我敢保证,秦老七在看到隋月月后,那恭敬的态度,比伺候他亲妈还要更甚。不信?敢不敢打赌?” 荆红命摇头:“不敢。因为你每次和人打赌时,你都是有绝对把握才——”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一个淡淡地声音打断:“我们不妨来打个赌,赌我们三个人,谁能最终活着离开。” 第1295章 生死对峙 老谢俩人相互吹捧的正高兴呢,依旧弥漫着的烟雾里,忽然传来了杨逍的说话声。 得意忘形的结果,基本都不是太好。 老谢俩人现在是深有感触。 如果不是他们太得意,又怎么会忘记还有个大魔头,需要他们每一根神经都要绷紧,万万不能让枪口朝下? 别看他们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依着他们的功夫,也能在零点零几秒内,就抬枪射击。 但就是在这零点零几秒内,已经借着烟雾掩护走到慢慢摸到他们面前几米处的杨逍,就能使出雷霆手段,在中弹之前,至少能把其中一个人毙于手下。 这样说不是在给她吹,而是事实。 任何人在垂死挣扎时,所爆发出的杀伤力都是惊人的。 狗急了能跳墙就是这意思了。 荆红命俩人胜在是多年兄弟,配合默契,手里又抱着突击步枪这种大杀器,自身更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名动天下的不败神话。 而杨逍呢,则算是个来自外界的异类。 就连骄傲到不行的胡灭唐,都自认不是她的对手,那么就足够让任何人在面对她时,都得小心再小心了。 所以三个各持所长的人,一旦动手,那么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三人拼杀的过程,绝不会超过十几秒钟。 毕竟子弹出膛的速度,可是高达每秒三百米以上的。 杨逍的说话声落下后,时间就仿佛凝固了。 三个人的神经却绷到了最大限度,心跳也骤然加速,好像擂鼓那样,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唯有弥漫在洞口的烟雾,正在随着夜风缓缓散去。 让一身白衣的杨逍,在老谢俩人的视线中,越加的清晰。 相信大家都该清楚,瓦斯催泪弹爆开后,对人所产生的杀伤力,不说是致命的,但肯定能让人失去动手能力,只能双手捂着嘴巴,蜷缩起身子躺在地上,拼命的咳嗽。 杨逍没有这样。 就仿佛这瓦斯催泪弹所爆出的烟雾,只是山间野林间的白雾,除了给她营造出好像站在仙境里的气氛,就再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荆红命眼睛微微转动了下,看向了杨逍的右手。 杨逍的右手里,攥着一块小孩拳头大的石头。 三角形的。 石头的每一个角,都能轻易砸破人的脑袋。 荆红命的目光,又慢慢落在了她的双腿上。 杨逍看似很随意的站在那儿,没什么奇怪之处。 但在荆红命这种杀人行家眼里,却能从她稍稍弯曲的右腿膝盖,左脚向前迈出一小步的姿势上,看出她已经处在了随时都能暴起的状态下。 她若蓦然暴起,右手里的石头,会以可能比子弹出膛还要快,还要猛的速度,砸向谢情伤。 石头砸出去的同时,她整个人则会化成一道幻影,扑向荆红命。 老谢要想避免被石头砸中,那么势必就会迈步躲闪。 而他在躲闪时,对危险有着敏锐预感的第六感,会促使他全心全力去躲开危险,就不能分心去抬枪,扣下扳机了。 等老谢竭力躲开石头时,杨逍已经扑到了荆红命身上。 荆红命或许还能有机会开枪——谁能保证,他在仓皇之下,能把杨逍一枪毙命? 如果不能把杨逍一枪毙命,那么死的就是他。 就连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胡灭唐,都说不是杨逍的对手了,这些年来被俗事缠身的荆红命,有什么理由能躲开她的致命一击? 事情真要发展到那一步后,谢情伤还有开枪的机会吗? 没有。 因为大家距离太近了,又是近身格斗,即便是他有机会开枪,也会有误伤荆红命的忌惮。 如此一来,谢情伤失去枪械的优势后,还有把握能灭掉杨逍吗? 依然没有。 当然了,谢情伤拼着两败俱伤,或许真能铲除杨逍——杨逍,是不能死的。 在那份红一号的机密档案中,历代轩辕王都和华夏国运龙脉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 除非老谢俩人不信国运龙脉的传说。 可他们能,或者说敢不信吗? 如果能,如果敢,二十多年前的那位老人,也不会把他们四个人招到京华了。 而且,他们四个人,也不会在这些年内,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暗中做了那么多准备了。 所以,杨逍不能死。 老谢俩人,也不想死!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很久都没说话。 更没有任何的动作。 此时此刻,哪怕是一只受惊的老鼠,自旁边吱的叫着跑过,都能引发一触即发的决战。 汗水,自老谢额头慢慢地滚落,淌在了双眼内,淹的很疼。 他只能死死盯着杨逍,不敢去看荆红命。 却相信荆红第十当前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哪儿去。 杨逍呢? 额头倒是没有往下淌冷汗,可她不住收,缩地瞳孔,就证明她全身紧绷着的神经,始终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无论她有多么的牛比,在当前这种大家都很忌惮的情况下,也没有丁点必胜的把握。 眼前这两个男人的真正实力,再次给目中无人的杨逍敲响了警钟。 盛名之下,无虚士。 老谢等人不败神话的名头,如果是用嘴吹出来的,那么他们现在早就被虐杀十八遍了。 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魔鬼一般死死笼罩在三个人身上。 当杨逍额头上,终于有细细的冷汗冒出来时,老谢的左腿,已经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 这是他全身神经绷紧太久,都不敢放松一瞬间,所导致的身体本能反应。 “咕,嘎嘎!” 一声诡异的怪叫声,忽然从他们左边十几米外一棵树上传来,打破了这份窒息。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荆红命俩人猛地抬枪枪口,扣下了扳机。 就在他们的突击步枪,吐出两道暗红色的火舌时,杨逍右手也已经抬起。 哒,哒哒! 两个点射过后,一个东西自那边树上,打着滚的落了下来。 那是一只猫头鹰。 这只猫头鹰肯定是刚睡醒不久,发现有三个人在那边僵持,谁也不敢动一下后,就有些纳闷,忍不住用它特殊的声音,问他们在干毛。 事实证明,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最好是能悄悄的走多远,就走多远。 实在走不了呢,就在旁边乖乖地当个吃瓜群众就好。 千万别试图贫嘴滑舌的,不然就有可能像这只悲催的猫头鹰那样,在诡笑声未落时,胸脯上就被打了两个枪眼,脑袋更是被一块石头,给砸的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唯有猫头鹰的身子,在地上不甘的扑棱了几下,这才寂然不动。 但它的死,是重于泰山的—— 因为它的“及时”出现,才把三个人一触即发的杀招,都引到了它身上。 一触即发过后,现场那种让人窒息的紧张,也顿时烟消云散。 没了杀气,双方都不用担心,对方会猝然发动袭击了。 “呼。” 看着那只伟大的猫头鹰,老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疲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无论他有多么的不甘,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老了——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一晚上七次都不知疲倦的四月血鹰谢情伤了。 至于武侠小说里,那些七老八十还能力毙某人于掌下的老和尚,都是作者歪歪出来的。 因为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强壮,与他的精气神,主要是肾脏有关系。 人的身体,在过了三十之后,其实就是个从鼎盛期,逐渐走向没落的过程。 七八十的老头,如果还能比十七八的少年更厉害,纯粹就是不科学啊—— 相比起老谢,荆红命的情况好不了哪儿去。 只是因为生性的原因,他没有做出老谢这种放松动作来罢了。 可他却能清晰感受到,刚才长时间的对峙,是他人生中对敌最凶险的一次。 所耗费的体力,精气神,比他们当年在南越全歼敌方王牌特种兵猛虎连更甚。 “还打吗?” 又是杨逍率先说话。 她的情况,相比起老谢俩人来说,要好很多。 这是因为,一来她本身功夫相当牛比。 二来则是她正是双十多点的年华,精力充沛着呢。 老谢苦笑了下,反问道:“你说呢?” “我看还是算了吧。” 杨逍想了想,才说:“真要打起来,我没有把你们干掉后,再全身而退的把握。” 荆红命冷冷地问:“你有把握能把我们两个人都干掉?” “不能。” 杨逍倒是爽快,摇头说道:“但我可以这样说啊。你们也可以这样说的,我没意见。” “呃——” 荆红命没话说了。 杨逍到背着双手,仿似闲庭信步般自两大高手中间走过,丝毫不担心他们会不会突然抬枪。 因为刚才猫头鹰的怪笑声响起时,三个人如出一辙的反应,已经证明他们谁也不想动手了。 简单的来说,那一刻的反应,就是他们三个人都在赌。 赌对方不会趁机伤害自己。 趁着对手的杀意被猫头鹰吸引,而猝然动手,可是铲除对方的最佳时机。 幸好,他们都赌赢了。 双方,谁也不愿意杀掉对方。 这也是杨逍所奇怪的地方,走出几步后才回头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趁机杀我?不要和我说,你们也看出我不想对你们下手的。” “你先说。” 老谢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人,哪怕是说话时的主动权。 “好吧,看在你们是李南方叔叔们的份上,那我就先说。” 杨逍想了想,这样说道。 老谢眨巴了下眼睛,侧耳凝神细听。 他倒要听听这个魔头,会说出什么理由来。 可等了足有十几秒钟,杨逍都没再说话。 老谢感觉被耍了,眉头皱了下,问:“你怎么不说呢?” “我已经说过了。” 杨逍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耳朵有毛病吗?” “你耳朵才有毛病。” 老谢张嘴反骂了回去:“你说什么——” 他刚说到这儿,就愣了下:“是,我耳朵有毛病。” 看在你们是李南方叔叔们的份上。 这就是杨逍的答案。 如果不是因为李南方,杨逍刚才就会趁机对他们痛下杀手。 第1296章 龙有逆鳞,处之必怒 荆红命是李南方的十叔,老谢更是他的授业恩师。 刚才杨逍趁机对他们痛下杀手,那么就会成为李南方的“杀父仇人”。 尽管笃定最迟两年后,李南方就会死在自己手里,但杨逍却绝不想在这段时间内,和他成为真正的生死大敌。 她只想在这两年内,好好享受一下她处心积虑,才刚启动的爱情滋味。 杀了人家老师和叔叔,还想人家爱她,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呢? “你喜欢李南方。” 荆红命说话了,一语中的。 杨逍身子稍稍震了下,两道白眉微微皱起:“你眼睛有毛病吗?” 她刚才说老谢耳朵有毛病,现在又说荆红命眼睛有毛病,这谈话方式也真让人无语。 荆红命却没像老谢那样生气,淡淡地回答:“我可以保证,我的视力良好,能在黑暗中看出蚊子有几条腿。” 杨逍的声音,阴森了起来:“那你是怀疑我有断袖分桃的癖好了?” 她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样——昼女夜男的奇异身份,可是杨逍入世后最大的秘密。 如果不是实在不能杀这俩人,杨逍也不会把震惊死死压在心底,只说荆红命眼睛有问题了。 荆红命笑了下:“你没有那种癖好。因为你是女儿身。” 他刚说到最后这个字,就觉得眼前一花。 完全是下意识的,荆红命上半身好像被大风吹断的木桩那样,霍然向后仰去。 一道劲风,自他脖子刚才呆的位置,横扫而过。 几乎是与此同时,旁边也响起了突击步枪在被举起时,发出的哗啦声。 这是谢情伤看到杨逍猝然动手后,及时举枪,厉声喝道:“要拼命吗?” 杨逍突然袭击,只是因为她最大的秘密,居然被荆红命随口说出来后,所产生的惊恐促使下,才做出的本能反应。 她当然不想拼命。 如果想,刚才就拼了。 突袭失败后,杨逍身形一晃,鬼魅般的退回了远处。 后脑几乎触地的荆红命,慢慢地直起了腰身。 老谢重新放下了枪。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杨逍艰难的抿了下嘴角,声音苦涩的问道。 荆红命却是答非所问:“你放心,我们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李南方。而且,更不会插手你们的私人感情。” 杨逍愣住。 片刻后,她才缓缓问道:“为什么?” 荆红命抬头看着天,沉默很久后才说:“这也是我们刚才不想和你血拼的主要原因。那个地方——真有能关系到华夏国运的龙脉吗?” 杨逍的身子,再次颤动了下。 这次,颤动的比刚才更厉害。 但她没有动手。 反倒是已经悄无声息退到四米开外的谢情伤,抬起了步枪。 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老谢俩人是二十多年的老弟兄,配合可不是默契这个词汇能形容的,确实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 所以在荆红命抬头看着天,沉默很久时,老谢就知道他要提前说出那个大秘密了。 老谢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荆红第十说出的这个秘密,肯定能把杨逍震到不行。 极度震惊下,她有可能做出大吼着扑上,用灭口来保护这个秘密的行为来,应该是很正常的。 所以老谢才提前后退到,让突击步枪发挥到最佳用途的距离,严阵以待。 杨逍的反应,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荆红命说出这个最大的秘密后,她竟然没动手,只是身子剧颤了下。 接着,看了眼老谢说道:“别用那东西指着我,我不会再动手了。” “早说啊,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老谢松了口气,索性把步枪扔在了草丛内,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烟,点燃后靠在一棵树上,无比悠闲,也特光棍的样子。 杨逍又说道:“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知道我来历的?” 既然已经说开了,荆红命也不再隐瞒什么:“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看到了一份绝顶机密档案。” 接下来,荆红命所说的这番话,与秦玉关告诉苏宁的那些,基本相同。 基本相同的意思呢,就是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 比方,当年岳擎天是那个时代的官方,派去混在东洋探险队的代表身份,他就简单的说了个“我国”。 还包括,八十年前的轩辕王,给岳擎天说东洋勇士在迈过子午线后,他们的后人会遭到什么厄运。 以及,岳擎天当年的某些小私心这些,就没必要和杨逍说了。 主要是说,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东洋勇士们,死前所做出的大量研究,以及推断。 用了大约七八分钟的时间,荆红命就把能说的这些,干脆的说了出来。 最后,他才把话题绕回了他刚才的问题:“所以我现在特想知道,龙角山下的龙眼里,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国运龙脉。” “那叫烈焰谷,不叫龙眼。” 杨逍低头沉吟片刻后,先更正了下地名后,才抬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有。昆仑山,自古以来就号称祖龙发源地的说法,绝不是空穴来风的。” 荆红命眼睛蓦然一亮:“那,你能告诉我们,华夏的国、国运龙脉,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吗?” 因为即将听到神州傲立世界东方以来最大的秘密,越遇大事就越沉稳的荆红命,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杨逍却干脆的摇头:“不能。” 荆红命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尽管他在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后,也立即意识到杨逍不可能会告诉他。 但当杨逍很干脆的拒绝后,他还是有些失望。 旁边吸烟的老谢,也遗憾的叹了口气。 荆红命却不是那种固执的人,无声的苦笑了下:“抱歉,是我这个问题太唐突了。” 杨逍却摇头:“不是你的问题唐突,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荆红命愣住,和谢情伤对望了眼,满脸都是不信的神色。 既然大家已经挑明了这个问题,而且荆红命也说的够明白了,华夏官方有一份神秘异常的顶尖机密档案,杨逍也就不想再小家子气了,坦然说道:“你们也许不相信,我就来自那个地方,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呢?我也想知道——但我看不出来。” “不会吧。” 老谢抢先问道:“你会看不出来?” 在红一号的机密档案中,轩辕王那可是夜观星象,掐指一算——的玄门高人。 又是世代居住在祖龙的龙眼宝地,这玄门功夫那自然是天下无人能比的。 不然,当年的轩辕王,也不会在奉劝东洋勇士们赶紧滚蛋失败后,才警告他们后人会怎么怎么地了。 无法更改的事实,已经有力证明了轩辕王当年的预言,都逐一实现了。 既然轩辕王都是玄门高手,那么身居龙眼之内,又怎么会看不出华夏的国运龙脉变化呢? 对老谢质疑自己诚意的行为,杨逍白眉稍稍挑了下,表示不满后,才说:“八十年前的历代王上,都是玄门中的大家。也正是始终关注着华夏国运龙脉,所以才没有擅自外出。可就是那代轩辕王,立下了后人不得再碰触玄门的规矩。改为研究医道——我说的这些,你们信吗?” “信。” 荆红命点头,接着问:“为什么不许后人碰触玄门呢?”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杨逍也曾经问过大长老。 大长老的回答,云里雾里的尽显高人风范。 但总结出来呢,就是这意思了:“那代先王当年在立下这个规矩时,曾说,自秦时受伤沉重的祖龙,即将醒来。 祖龙,是非常不喜欢我等凡夫俗子窥探它的天机。 这也算是它的逆鳞了。 有道是,龙有逆鳞,处之必怒。 如果我们再试图监控它的生息变化呢,那么它就会大大的不高兴。 祖龙不高兴了呢,我们就会得到报应。 得到报应的我们,后果会非常悲惨的。 所以呢,为了后代子孙着想,先王才立下禁令,自即日起,烈焰谷内任何人,都不许再钻研玄门之道。 违者,将会仍进轩辕神像下的黑暗地宫内,遭受万蛇嗜咬。 但为了能够监控体内藏有黑龙的某妖孽,何时才会自黑暗世界内降临大地,历代大长老还是要学点皮毛的。 先王还说,后人能学好岐黄之术,好处要远远超过去钻研玄门。 先王还说,至于后辈轩辕王,何时才能恢复她昼男夜女的真身,甚至能完全成为女儿身,这得需要——天机不可泄露啊。 总之,先王还说,一切遵循天意进行就好。 该到来的,终究会到来。 该改变的,也终究会改变。 最后,先王还说,她的话说完了,诸位可以下跪请安退场了。” 把大长老说过的这番话,在脑海里连续过了几遍,杨逍才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如果杨逍是普通人,在沉默这么久后,却说不能说,估计老谢能大吼一声扑上去,双手掐住她脖子,剧烈摇晃着,喝问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可杨逍不是普通人啊,老谢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敢这样做。 唯有不屑的撇了撇嘴,示意有什么好神秘的啊,说出来你又不会死。 看出老谢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杨逍冷冷地问:“你们只想让我说出你们想知道的,那你们刚才怎么言辞闪烁的,对我也极尽隐瞒呢?” “没有吧?” 老谢瞪大眼,看向荆红命:“老十,你刚才言辞闪烁,极尽隐瞒了吗?” 荆红命可没老谢这么不要脸,尴尬的笑了下:“对不起,有些机密是高端的,我不能泄露。” “彼此,彼此。” 杨逍硬邦邦的回答。 “那么,看来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咯?” 老谢遗憾的耸耸肩。 杨逍满脸的不在乎:“要不你们用强让我说啊。” “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欺负你一个身心不健全的小姑娘。” 老谢大义凛然的说了句,转身就走:“今晚真累,是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了。” “隋月月,还不能死。” 荆红命抬手,对杨逍拱了拱,也转身去了。 第1297章 你到底要谁? 天亮了。 在李南方看来,天有没有亮,取决于他的肚子会不会喊饿。 如果是咕噜噜的叫,哪怕伸手不见五指,那也是天亮了,需要起来吃饭。 如果肚子没叫呢? 对不起,外面天上挂着的太阳,就是个特大号电灯泡罢了。 他已经醒来的够晚了,岳梓童却醒的比他还要晚。 岳梓童嘴角流出了晶莹的哈喇子,还在美梦中徘徊。 李南方很奇怪,明明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在睡觉时,会有哈喇子流出来呢? 这可是极大影响了她的光辉形象。 尤其她睡觉的姿势,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一根腿骑跨在李老板身上不说,一只手还伸进了他裤子里——仿佛唯有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似的。 李南方看了她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刚要把她的手拿出来时,却见她叭嗒了下嘴,梦呓似的说:“如果我听到别人说我睡觉时的这些坏习惯,你就死定了。” “你会让我怎么死?” “我有十八种无痛死亡法,可以供你选择。你不知道该选哪一种,我可以无偿推荐给你。” “既然知道自己睡姿很销魂,怎么不改一下呢?” 李南方终于狠心,把她的手从裤子里拿了出来:“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屁话?” 岳梓童睁开眼,抬手擦了擦嘴角,又姿势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看着又把脑袋钻进自己怀里的岳梓童,李南方说:“很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这句话,和近代诗人徐志摩有关。 通俗的解释呢就是,我想和你一起睡觉是流氓,我想和你一起起床是徐志摩。 “哼哼,敢在本宫面前拽文嚼字的,还真是关夫子门前耍大刀。” 岳梓童猫儿般的哼哼了两声,抬起头说:“不过,鉴于你对本宫的一往情深,我这次就原谅你的流氓行为。但下不为例——小外甥?” 李南方真心反感在这种状态下,她喊他小外甥,当然不会答应了。 “小外甥?” 岳梓童又叫了声,右手在他肋下狠狠掐了把。 李南方吃痛,唯有问:“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叫你。小外甥?” “嗯。” “小外甥?” “有病了吧你?” “小外甥,本宫问你两个问题。” 岳梓童又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下:“你想先听哪个?” 如果一个人对人说,你想先听哪个时,前提都会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可人家岳梓童,却不屑这样说,只说有两个问题,问李南方先听哪个。 李南方知道这娘们现在满脑子都是黄白之物,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不然肯定会被气死的。 于是就伸手,把那她一根中指按了下去:“我先听这个好了。” “好。” 岳梓童问:“我们做过几次了?” “什么做过几次?” 李南方有些不解。 岳梓童又举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逐一弯曲:“第一次呢,是在洛杉矶某个破酒店的浴缸里。第二次呢,则是在本宫的闺房里。最后一次呢,则是在西边那条小河里了。” 李南方这才明白,她所问的第几次,是这个问题:“你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还用问我么?” “我真正想问的呢,是你想不想在这艳阳高照,鸟语花香的美丽早上,圆了我们三番两次都不曾尽兴的遗憾。” 岳梓童的脸,开始慢慢地变红。 双眸里,也有水波在流动。 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香甜的睡过一觉醒来后,那方面的火气都很大。 尤其那方面的功能,已经被杨逍暗中改造过的李南方,更是堪称此中翘楚。 别看昨天上午,他在那边的山洞里,他对展星神策马奔驰了数个小时,但刚才醒来之前,那儿就已经狰狞到摇头摆尾了。 睡觉时不老实的岳梓童,也给他推波助澜了。 要想让他说不想,那纯粹是自欺欺人的。 更何况,三番两次都是半途而废,也真够遗憾的。 如果能在这个鸟语花香,太阳快要爬上头顶的大清早,俩人性趣所致把遗憾给弥补上了,那绝对是一桩千古美谈的。 “当然,当然想了。” 李南方舔了舔好像瞬间就干涸的嘴唇,左手顺着岳梓童的衣领伸了下去。 就在他的魔爪刚要有所动作时,岳梓童又说:“可我是你小姨啊。你欺负我,算不算是违背了伦理?” 李南方闭上眼,叹了口气,把右手缩了回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娘们就没打算和他做那事。 那样说,纯粹就是耍着他玩儿。 不然,她也不会在还没正在进行时,提醒他,她是他小姨了。 她也是在玩火。 难道,她不知道刚饱饱睡过一觉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吗? 李南方真要撕下脸来,说你他么是我小姨,那又怎么样啊,老子办的就是小姨——她也得受着。 可他没有这样做。 岳梓童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痛苦的失望。 她确实在故意玩火,撩拨他。 但她却希望,他能大吼一声扑在她身上。 他没有。 那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自信心。 他的自信,在遭到隋月月的沉重打击后,居然连岳梓童的故意玩火,都勾不起来。 “我会让你回到从前的。” 岳梓童在心中默默地说了句后,左手扒开李南方的左眼眼皮,右手食指在他眼前晃了下,开始说他的第二个问题:“你现在这样子和我在一起,有没有背叛某女的罪恶感?” 李南方睁开眼,慢慢推开了她的手,沉默片刻才说:“有。” 岳梓童所说的某女,自然是花夜神了。 花夜神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举世皆知。 无论花夜神有多么大的容人之量,也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在意李南方,可他如果背着她,此时做那种事,就是背叛她,对不起她。 李南方的回答,早就在岳梓童的意料中,又问出了接下的问题:“那你该怎么办呢?是忍心看着我孤老十五载,还是眼睁睁看着我伏在别的男人怀抱中呢?” 岳阿姨每次伸出两根手指,却问出至少三个以上的问题习惯,李南方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很符合她说话不算话的好习惯,但李南方并不是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岳梓童在问出这两个问题时,所深藏着的某些含义。 如果李南方始终把花夜神当做妻子,那么岳梓童就会成全他们,绝不会让小外甥动她一根汗毛。 刚才暧昧的试探过后,她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 他要想把她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简单,那就是他必须离开花夜神。 岳梓童的骄傲,绝不允许她能像贺兰小新那样,心甘情愿的给李南方当情人。 她宁可在此后的十五年内,眼巴巴看着李南方和花夜神演绎浪漫,也不会那样做。 非但不会给他当情人,而且还极有可能在心灰意冷下,扑进别的男人怀抱。 这就是在威胁李南方了:“要么踹开花夜神。要么,就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一起浪。” 岳梓童这层意思表达出来后,刚才就已经开始在李南方身体里缓缓翻腾的黑龙,立即消停了下来。 很长时间,李南方都没说话。 只是看着怀里的女孩子。 她距离他是这样的近,身子挨着身子。 可她又是距离他那样远,远到他只要一松手,她就会被从纱窗外吹来的风带走。 岳梓童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和他久久的凝视着。 眸光清澈,如冰。 哪儿还有半点要和他缠绵的样子? 李南方嘴巴动了好几下,才低声说:“我、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当他牵起花夜神的手,向坐在椅子上的杨逍行礼那一刻起,就已经把他当做终生妻子了。 只要她不和背叛他,不和别的男人私奔,李南方就会对她好一辈子。 尤其是在随后的那场旷世婚礼上,花夜神为救岳梓童,被混在人群里的杨逍,用一根筷子给刺成重伤呢? 李南方更不会为了岳梓童,而抛弃她了。 他觉得,他要真那样做了,老天爷会立即来个晴天霹雳,哪怕他躲在乌龟壳里,也会把他劈成粉末的。 可是——李南方就能眼睁睁看着岳梓童,扑在别的男人怀抱中吗? 当然不能! 但不能,又能怎么样? 有本事,他把花夜神一脚蹬开啊。 抉择。 这个词,都无法形容李南方当前的心理活动。 唯有艰难的实话实说,不知道。 “可我却知道了。” 岳梓童笑了下,翻身爬起,右手食指在他脑门点了下,娇嗔道:“你总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性格。舍得,又不舍得。就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得成大事?” 李南方很想告诉她,说他本来就是那种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 压根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大事。 做大事是很累的。 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为毛不轻松惬意的活着,总是折腾个什么呢? 就算再能折腾,成为主宰世界的那个牛比,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百年后,也会化为一捧黄土么。 再过百年,说不定就会有小孩掏出家伙往他坟头上撒尿。 平平淡淡,平平凡凡的才是真。 道理是如此的简单,为什么聪明人都看不穿呢? 就在李南方看着岳梓童趿拉着小拖鞋,走向洗手间那边的背影,在心里这样想时,她却又回头:“哦,对了,还有个问题。这个问题呢,相比起刚才那个问题,难度更大一些。所以,本宫会给你足够的考虑时间。你想好了,再回答。” “你说。” 李南方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刚才那个问题,就已经让他无法回答了,现在她又抛出了个更大的难题。 难道,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越是喜欢让人为难吗? “如果我死在隋月月手里,你还会不会因为受到以大姐名义起誓的束缚,不敢收拾她吗?” 岳梓童语速飞快的问出这个问题后,开门走进洗手间内时,又说:“别着急,慢慢地想。” 第1298章 是谁在敲门 前面那些问题,包括岳梓童逼问他,在她和花夜神之间选择谁的那个问题。 那些问题虽然让李南方为难,却没有为难到伤筋动骨的份上。 其实就在岳梓童走向洗手间门口时,李南方就找到了最难那个问题的答案。 岳梓童不是逼着他选项吗? 很简单的。 他不会离开花夜神,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想为了任何原因而抛弃她,那样他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人家在提到李南方的名字时,都会满脸厌恶的吐口吐沫,说声垃圾。 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的古训,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会一脚蹬开夜神姐姐,但李老板更不会放弃岳梓童。 她威胁他说,如果不蹬掉花夜神,就会扑进别的男人怀抱里——好啊,李南方倒是要看看了,谁敢把温暖的怀抱借给岳梓童用。 谁敢,谁就死。 李南方发誓,他不是在吓唬人。 他是在玩儿真得。 真得,谁敢打他小姨的主意,谁就会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谁都不要说李南方这样做,就是人渣才能做出来的事。 不错,哥们就是个人渣。 真以为,被大家叫了这么久的人渣,是白叫的? 既然是人渣,当然得干点人渣才能做出来的事。 比方岳梓童要是不满他的做法,要寻死觅活,宁死也不要给他当小三——呵呵,那就让她失去寻死觅活的能力好了。 李南方好像知道有这样一种药,用在人身上后,连吃饭时都得需要人帮忙拖着下巴嚼食。 一个人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后,李南方还真不相信,她还能自杀。 谁都不要说李南方这样做,就是对不起小姨对不起师母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的大人渣。 哥们就这样吊,谁能管得着? 反正他决定就这样做了。 宁可去伤天害理,也不会放任岳梓童和别的男人,总是演绎夫妻恩爱的桥段。 这才是真男人。 真男人,基本都是真正的人渣。 我是人渣,我自豪。 自豪的李人渣刚腾起这个念头,岳梓童最后的杀手锏,就轻飘飘的砸了过来。 却把他给砸的菊、不对,是瞳孔骤然猛缩了下。 岳梓童好像知道她逼迫李南方在她和岳梓童之间,二选一的问题难不倒他。 甚至,她都能隐隐猜到李人渣内心的人渣想法。 但是她不在意。 因为这个问题,才是她真正的杀手锏。 前面那些问题,只是她为难李南方的开胃小菜罢了。 唯有这个问题,才能把李南方给逼上绝路。 岳梓童和师母,在李南方心中谁更重要一些? 这! 这他么的还用问吗? 当然是小姨您更重要了——师母不在眼前时,李南方肯定会这样说。 他不但会这样说,而且还会想到一个千古难题。 女人最爱问的问题,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个千古难题:“我和你老妈掉河里后,你会先救谁呢?” 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会满脸义正词严的样子回答:“有道是忠孝难以两全,当然是先救你了。” 可岳梓童的问题,貌似不是这样简单啊。 她问,如果她死在隋月月手里,李南方还会不会因为受到以大姐名义起誓的束缚,不敢收拾她吗? 李南方在恢复自由后,为毛不敢收拾把他自尊,自信都践踏到体无完肤的隋月月? 还不是因为那个蛇蝎女人,逼着他以师母的名义起誓,他必须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么。 如果他敢说话像放屁,那么师母就会——李南方从来都不敢去想,师母会因为他受到伤害。 哪怕只是誓言。 所以,他不得不臣服在隋月月脚下,把满腔的英雄情怀,都深深压在心底,呜咽。 可岳梓童却说! 她这次来金三角,居然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她要用她娇艳的生命之花,来帮助李南方突破被师母名义起誓的蚕茧,不再受隋月月的摆布。 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傻?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生命是她自己的,她死了对她没有丁点的好处吗? 她在开玩笑。 她在说着玩儿。 她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在说着玩。 她,他么的,她就个不折不扣的二货! 我能不能挣开隋月月,要你管吗? 李南方眉梢眼角接连挑了几下,用力闭上眼,张嘴深吸了一口气。 在心中安抚自己:“李南方,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大意以为她是说着玩的。这娘们的脑袋瓜子发热时,休说给你戴绿帽子,以愚蠢的寻死方式来帮你挣开禁锢了。就算她把天捅个窟窿,只要有这样的能力,她也敢做的。” “怎么了,小外甥?” 就在李南方闭眼半躺在床头上,本来总是自吹天下第一俊脸的脸,扭曲到很吓人时,岳梓童那满怀关切的温柔声传来。 接着,一只带有水渍,又柔若无骨的滑腻小手,轻抚在了他的脸上。 带着无尽的呵护,好像母亲在抚摸她的宝贝那样。 李南方睁眼,抬手,抓住了那只素手。 他以为,他只是在领悟岳梓童那句话里的意思后,只心乱如麻了几分钟。 但其实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 岳梓童在洗漱完毕后,又冲了温水澡,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小脸白里透红好像小苹果,两颗昨晚不坠的星辰作为双眸,点漆般的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能轻易让人想到几个字。 皮笑,肉不笑。 岳梓童当前的面部表情,完美诠释了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她知道她那句话,会对李南方产生怎样的震撼。 会让他有多么的心乱如麻。 更会有多么地怕。 李南方如果不怕,就不会把她的手,抓得这样紧。 这样疼了。 却是疼在她身上,甜在她心里啊。 如果小外甥不是怕她会犯二,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紧张呢? 岳梓童莞尔笑了下,浑身的骨头就像被抽走了那样,烂泥般的瘫倒在了李南方怀里。 她已经不用再向李南方询问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终于超过了抚养他长大的大姐。 这让岳梓童既骄傲得意,又心酸茫然。 骄傲得意的原因,自然不用说了。 心酸茫然,则是因为——她明明能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却说不出来。 反正就是不爽。 觉得特委屈。 她对小外甥的爱,天地可鉴。 可为什么,该死的老天爷,却不让他们两个人在去年七月一号刚见面,就如此的一见钟情呢? 如果那时候他们相爱,深爱了,又何必会出现这么多的挫折? 确切的来说,如果那时候俩人就深深地相爱,整天如胶似漆的,恨不得把对方拴在裤腰带上,才能对得起那份深沉爱意,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又怎么有机会沾上李南方呢? 该死的老天爷。 偏偏让那么多不要脸的女人缠上李南方后,才让她发现,她再也不能没有他。 她要想再夺回属于自己的爱,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不定,还会像她刚才所表达的意思那样,付出生命。 只为,能让他明白,她是这样的不能没有他。 莫名其妙的,泪水就淌了下来。 委屈的呜咽声,也很快在房间里回荡了起来。 李南方很心疼。 随手扯过毛毯,要为她擦眼泪时,她却猛地抬头,发出一声尖尖地呜咽,好像一头发疯的小母豹那样,把他扑倒在了床上,搂住他的脖子,香吻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这二货娘们肯定是疯了。 不然,也不会每亲一下,就会咬一口。 虽说她舍不得啃坏属于她的这张脸,但满脸都是牙痕的人,肯定会觉得很疼。 李南方却来不及疼,衣服就被疯了般的岳梓童扯开。 红艳艳的嘴唇,白生生的牙齿,就这样一路吻下去,咬下去。 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被她的疯狂激活了,懂得她想要什么,立即咆哮着腾空而起。 促使李南方也低低喊了声,翻身把岳梓童压在身下,双手一扯! 白色睡袍被扯开,露出了比浴袍还要白的饱满胸膛。 “不要,不要,不要!” 岳梓童神情已经完全迷乱,嘴里说着不要,可双手却在撕扯李南方的裤子。 就像男人都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行那样,女人在接连喊不要时,就说明她要。 想要的要命!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正要——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就像一大盆冷水,一下子浇在了这对男女的头上。 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即熄灭。 唯有缕缕的青烟,在两个四目相对呆住的男女之间,妖娆的舞动着身姿,带着促狭的得意。 世界上最最无法让人原谅的事,就是一对男女即将进行实质性的战斗时,却有人及时来打搅。 是谁在敲门? 难道,这个人把李南方俩人当做了东洋爱情动作片的男女主,才能以导演的身份,用摄像机忠诚记录下他们接下来要发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吗? “该死。” 李南方骂了句,喘着粗气说:“不要,不要管他。” 说着,他又要——岳梓童那只被他扛在肩膀上的右脚,却蹬在了他下巴上,用力一蹬。 小虫全部上脑的李南方,猝不及防被她一脚蹬出,滚在了床下。 幸好地板上铺着地毯,摔一下也不是很疼。 “干嘛呢?” 李南方有些生气,爬起来怒冲冲的问。 岳梓童也没解释,翻身坐起来后,开始飞快的穿衣服。 “都说别管他了,你——” 李南方伸手去抓她的衣服。 手指指尖即将碰到她衣服时,却又颓然的落了下来。 气氛这个东西,就像狗屁一样,同样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却又真实存在。 气氛在时,两个人能不顾一切,只想把对方狠狠揉碎,再揉进身体里。 可气氛一旦远去——唉,还是算了吧。 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提上裤子转身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刚要再次敲门的爱丽丝。 第1299章 不要总是宠着我 正要借着那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气氛,把三番两次都没完成的好事做了呢,结果却被这该死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休说是很有脾气的李南方了,换谁,谁不愤怒? 李南方在愤怒之下,开门时的动作很大,把爱丽丝的发丝带了起来。 尤其这厮满脸欲求不饱的狰狞样,好像要吃人那样。 爱丽丝连忙后退几步,低头小声喃喃:“李、李先生。抱歉,不好意思。” 如果是个男人来敲门,无论他是谁,又有什么理由,李南方都会一个大嘴巴抽过去。 坏人好事的,就该揍。 可既然这个人是爱丽丝——打女人的男人,会被人看不起的。 悻悻放下刚抬起的右手,李南方问:“有事吗?”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生人别靠近的生硬。 但这能怪他吗? 谁让爱丽丝喊他李先生来着呢? 李先生? 呵呵。 槽,她这是故意在用这种称呼,委婉的告诉李先生,他们俩人之间,不再是以前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了。 爱丽丝算是被隋月月给彻底调教出来了,从一个以讨好李南方为己任的花瓶,变成了一个有思想的女人。 这是好事。 其实李南方早就希望,爱丽丝能像所有有自尊的女人那样活着,不要总把自己当个花瓶,随便男人玩。 可当爱丽丝终于有了这种可喜的变化后,李先生心里却又相当的不爽了。 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值钱东西丢了,再也找不回来那样。 尽管他也很清楚,只要他用强把她拖进屋子里,狠狠鞭挞她一顿,马上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可——屋子里还有个岳梓童呢。 那可是个脑袋瓜子一热时,就没她不敢做的二货娘们。 所以李南方唯有站在门口,迅速调整了下状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就仿佛他和爱丽丝,此前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似的。 清晰感受到李南方的冷漠后,爱丽丝用力咬了下嘴唇,再抬起头来时,也已经我不认识你的淡然表情了。 用生硬的语气说:“李先生,月姐让您去她办公室一趟。” “没空。” 李南方特反感爱丽丝敢和他玩淡然,冷冷说了句,抬手关门。 “等等。李先生,您听我说——啊!” 看到他要关门后,爱丽丝情急之下伸脚。 她伸脚的本意,就是阻止李南方的关门动作。 可李南方却没想到她会伸脚,依旧大力关门。 等爱丽丝发现这个动作很危险,下意识的刚要缩回脚时,已经完了。 沉重的实木门板,已经重重卡在了她的脚腕上。 她的惨声尖叫声,吓了李南方一跳,连忙开门。 爱丽丝慌忙伸手扶住了门框,低头去看右脚时,疼地泪水已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李南方关门时的力气大了点——不对,应该是实木门板太沉了点,或者说爱丽丝也太细皮嫩肉了些,就这样轻飘飘的一下,居然把她右脚脚腕卡青了,甚至还有鲜血冒了出来。 望着爱丽丝雪白脚腕上的那道青紫,李南方觉得他貌似有些不男人了。 虽说爱丽丝的变化让她很不爽,但她终究是他的女人。 真男人——什么狗屁的真男人啊。 即便是真男人,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女人吧? 不但残忍,还特不男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南方可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张嘴刚要给爱丽丝赔礼道歉时,岳梓童淡淡地声音,却从背后卧室内传来:“爱丽丝,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是。” 爱丽丝马上低低回了句,抬手擦了擦泪水,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李南方有些若有所思:“她对岳梓童,好像是言听计从的样子呢。” 背后传来脚步声,岳梓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卡了人家的脚,是不是心疼了?” “是。” 李南方脱口刚说出这个字,后脑就被人抽了一巴掌。 其实他能躲开的,毕竟李南方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手。 不过他没躲。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让小姨抽他一巴掌,就无法平息她熊熊燃烧的妒火。 当着她的面,心疼别的女人,这纯粹是找死的节奏啊。 相比起找死来说,被她不疼不痒的抽一巴掌,又算个毛。 呵呵。 当然了,心虚的李南方,还是要表达该有的不满,来证明他才不在意除小姨之外的女人:“干什么啊,动不动就打人。我可警告你啊,你以后不改改你这个臭毛病,早晚会嫁不出去的。” “痴呆。” 岳梓童当然能看出这厮心里是怎么想的,翻了个白眼,满脸轻蔑的骂了句。 “你才是痴呆。” 从来都不屑和痴呆斗嘴的李南方,撇撇嘴转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爱丽丝不是故意来破坏他们好事的,这一点李南方可以肯定。 她来敲门,肯定是有事。 如果没事的话,依着隋月月的智商,绝不会擅自来打搅他们的。 真要存心打搅他们的好事,那么也不会等到太阳这么高了,才派爱丽丝过来了。 李南方没去想,隋月月找他有什么事。 隋月月今天不来找他,才是不正常的。 等李南方用毛巾擦着脑袋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得体正装的岳梓童,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支口红,仔细的抹嘴唇。 在李南方的印象中,对自身相貌很自信的岳梓童,好像很少搓胭脂抹粉,从来都是一副臭屁的素面朝天样子。 所以李南方从没有见过化妆后的岳梓童。 现在,他看到了。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李南方想到了一个形容词:“人比花娇。” 也不怪岳梓童自恋,吹嘘她具备沉鱼落雁之姿。 人家,确实有这本钱的。 她现在化的妆,可不是那种妖里妖气的浓妆,就是用眉笔画了下美貌,抹了点眼影,又涂了点口红罢了。 但就是简单的妆扮,却让她多了十分的女人味,完美诠释出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端庄典雅,高不可攀。 “怎么样,本宫好看吗?” 瞥了眼站在背后,直愣愣望着自己的李南方,岳梓童压住得意,故作矜持的样子问道。 “好看。” 李南方从来不会在该说真话时,撒谎。 “想不想终生拥有我?” 岳梓童轻飘飘地说着,眸光流转的回过了头。 李南方点头,再次衷心的说道:“想。” “想得美。” 岳梓童却轻蔑的冷哼一声,忽然抓起桌子上的纸巾,在刚化好的脸上用力擦了起来。 李南方很想骂她一句神经啊,怎么就忍心擦掉这么美的脸呢? 不过看她一副很恨地咬牙样子,就知道这时候闭嘴,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把纸巾揉成一团仍在废纸篓内后,岳梓童才看向换衣服的李南方,闷声闷气的问:“你怎么不阻止我?” 李南方系着蓝色衬衣的钮扣,回答说:“我阻止你,你会听我的话吗?” “当然不会。” 岳梓童理直气壮的回答。 李南方耸耸肩,没有说话。 既然他出言阻止,岳梓童也不会听他的话,那么他还有必要说吗? 真以为他不知道,他真出言阻止后,岳梓童不会说什么吗? 她肯定会说:“我用你管吗?你是我什么人啊?充其量,你就是本宫的小外甥罢了。我又不是你老婆,你也不是我老公。你想管,去管你的夜神姐姐去好了。” 真要让她说出这番话来,无论李南方有多么的舌绽莲花,她都不会相信的。 “你就是个废物。” 看李南方聪明的不说话,岳梓童忽然抬脚,踢在了废纸篓上。 废纸篓飞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斜跨一步,废纸篓砸在了衣柜上,里面的纸巾等垃圾,都散了一地。 没击中李南方,岳梓童很不心甘,又从梳妆台上抓起一瓶护肤油,砸了过来。 李南方依旧不说话,只是灵巧的一躲。 接着,不断有眉笔,口红,唇膏等东西飞过来。 都被李南方轻松躲过。 岳梓童伸手再抓,却抓了个空。 梳妆台上的东西,都被她抓没了。 “你敢躲?” 岳梓童大怒,弯腰伸手,搬起椅子高举着砸了过来。 砰地一声。 这次李南方没躲,椅子实实在在的砸在了他背上,接着落在了地上。 把他给砸的脚下一个踉跄,扶住了衣柜。 还是没说话。 岳梓童呆了下,问:“你怎么不躲?” 瞧瞧,这就是女人。 刚才李南方躲闪时,她无比的愤怒。 可当李南方不再躲闪,站在那儿乖乖任由她拿椅子狠砸了下后,她却又在惊讶之余,又心疼了。 李南方抬手揉了揉生疼的背,嬉皮笑脸的说道:“刚才躲,是因为那些东西砸在身上不疼。” 岳梓童嘴巴动了下,没说话,转身走向了门口。 她在开门走出去时,却又回头,认真地说:“你不该这样宠着我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宠你了吗?” 李南方愕然,脱口问道。 “以后,千万不要再宠着我。但也不能用恶劣态度对我。不然,我会疯掉。” 岳梓童轻声说完,关上了门。 李南方站在衣柜面前,很久都没动一下。 无论他承认还是不承认,他刚才的行为,都证明他在宠着岳梓童。 可是,他为什么要宠着她呢? 她明明知道被他宠着,却又发脾气,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说,这就是热恋中的女人吗?” 李南方总算找到了答案,接着打了个激灵:“真可怕。” 热恋中的女人,不但智商会直线下降,而且心思更是反复无常。 哪怕是一点点的小误会,她都有可能会做出遗憾终生的蠢事来。 岳梓童刚才的撒泼行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幸亏她的灵台上,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能主动提醒他,以后别再宠着她了。 这让李南方很是欣慰。 可是,她既然已经明白这点了,为什么又警告她,不能用恶劣态度对她呢? 她,究竟想要李南方怎么对她,她才能变回正常人。 第1300章 谈判中的筹码 岳梓童已经变成了正常人。 在隋月月等人面前。 看着嘴角带着矜持优雅的微笑,端坐在隋月月上首的岳梓童,李南方真不相信,现在的她,就是刚才那个泼妇。 气场这种东西,可不是装出来的。 而是长时间处在高处,久而久之形成的。 尤其是心理上占据一定优势时。 所以别看月姐掌管金三角大半年,自身的罂粟女王范儿,也能让上千手下为之心折,不敢正视她。 不过她在岳梓童面前,却总是处在劣势。 这和她以前在岳梓童手下当了两年的客服前台小妹,有着很大的关系。 更何况,隋月月在成为金三角真正的一姐时,本来就对她形成压倒性优势的岳梓童,也向前迈了一大步,成为了华夏顶尖豪门家主之一,血统纯正——可不是隋月月这种野路子能相比的。 不但是她,就连生性凶悍的米歇尔,在她面前都有着强烈的自卑感。 至于爱丽丝,从岳梓童进来后,她就没敢和人正视一眼。 “我早晚会让你仰着下巴看我,暂且让你得意着。” 隋月月左手用力攥了下,接着松开,笑吟吟地自沙发上站起来,对李南方说:“李先生,您来了。快请坐。爱丽丝,给李先生泡茶,最好的。” 李南方明白了,刚才爱丽丝为什么要叫他李先生了。 原来,这都是隋月月的授意。 这俩女人,都是他的女人,虽说不肖了点,可却掩饰不了这个事实。 哪有自己女人,尊称她男人先生的? 搞得这样郑重其事。 除非——什么除非啊,因该是就是。 隋月月是用这种态度,来委婉的提醒他,他等候多时的谈判,终于要开始了。 既然是正式谈判,而且还是寸步必争的那种,态度当然得正式些了。 不然,就会伤感情啊。 这就好比一对热恋了七八年的男女,终于要结婚那样,双方家长肯定会就彩礼等方面,进行一番慎重的谈判了。 这个说:“我闺女嫁给你儿子后,就成了你家的人了。虽说我们当父母的挡不住,可贵方也不能让我们心寒啊。得大方点,才能对得起这些年来,我们把她拉扯大的含辛茹苦吧?” 那个说:“那是自然,闺女养大也不容易,我们还是很理解的。但请您也别忽略了,你家闺女过来后,以后她的衣食住行,所花费的每一分钱,都是由我们儿子来拼死累活去挣的。咱们身为父母,应该体谅孩子的难处才对是吧?可不能因为您要的彩礼太狠,把我儿子给累坏了。如果我儿子被累得有个三长两短,你闺女就会成为小寡妇了对吧?” 看,热恋好多年的恋人间,在来到正事上时,双方都能摆明车马炮,为自己争取更大利益了,更何况胸怀建国宏志,当前急需大批帮衬的月姐呢? 自然是暂时抛弃所谓的儿女情长,一码归一码,丁是丁,卯是卯的认真起来了。 对此,通情达理的李先生还是很理解的。 反正不理解也不行。 他只是月姐与岳梓童一方谈判的筹码,只有参与权,而没有发言权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如此了。 “谢谢。” 李南方对双手奉上香茗的爱丽丝,脸色淡漠的道谢后,却又关不住自己的眼睛,看向了她的右脚。 爱丽丝从李南方那边回来后,已经穿上了黑丝。 有了黑丝的遮掩,她脚上的青痕当然看不到了。 这也让李南方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她在走路时的姿势,还是有点不正常,那就完全可以忽略了。 “岳总,这是我连夜打印出来的合同,请您看一下呢。” 隋月月笑着,左手优雅的抬了起来。 站在她背后的米歇尔,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份合约,递到了她手上。 很正式的合同。 一式三份。 隋月月和岳梓童每人一份,第三份则是交给了谈判筹码李南方。 拥有这样一份合同,知道上面的内容,这是李南方的权力。 公民的权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李南方神色木然的接过合同,放在案几上打了开来。 他当然不信隋月月说,这份合同是她连夜打印出来的鬼话。 从合同上一条条,罗列的如此详细来证明,她至少准备了一周的时间。 甚至更早一些的想法,在把李南方这个筹码控制住后,加了上去。 虽说钱这东西,从来都是被清高之辈所不屑的,总说这玩意是铜臭之物。 但谁都无法否认,没有这些铜臭之物,几乎任何事都做不成的。 尤其隋月月要建国这种大工程,以千万来作单位,都是小家子气十足的。 三个亿。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隋月月希望富甲天下的岳梓童,能为她援助三个亿的资金。 而且,这笔钱,要打在她在瑞士开好的账户上。 除了这三个亿之外,隋月月还希望岳梓童能为她提供华夏最新单兵作战装备,五千套。 另外,来自以色列的坦克,俄罗斯的米格武装直升机等等重型武器,也都有一定的数量。 尽管在来之前,岳梓童就做好了被讹诈的准备,可在看到这儿时,还是忍不住地柳眉倒竖,轻哼一声把合同仍在了案几上,抬头看着隋月月,语气阴森的说:“月姐,您这是把我当军火商了吧?” 三个亿的华夏货币,岳梓童还真没放在心上——谁敢这样说,她肯定会用她那口小白牙,咬死他! 三个亿啊,又不是三百块。 就算岳总当前是华夏顶尖的豪门家主之一,麾下更有开皇集团这样的实体经济,可让她一下子拿出三个亿来,还是心疼到要死。 幸亏岳总很清楚,因为破财就心疼死的人,都是傻帽。 所以,她在飞快盘算了下私房钱——后,就咬牙无视了这笔资金。 但! 隋月月简直是太过分了。 不但拿着快刀在她身上猛割肉,还提出要武器。 看看。 看看! 走过的,路过的,南来北往的都看看。 这娘们简直是太过分了啊。 不但要华夏最新的单兵作战装备五千套,还要以色列的坦克三十辆,俄罗斯的直升机二十架——卧槽,她怎么不去死啊? 岳总这么高雅贵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搞到这些东西? 可隋月月不管。 面对岳梓童的恶劣质问,人家依旧保持云淡风轻的样子,端起高端大气的咖啡杯,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样子告诉某女,她是不会让步的。 隋月月不接招,岳梓童也没办法。 唯有冷笑一声后,再次拿起合同时随口说:“幸好,你还没有和我要导弹。” 隋月月马上说话了:“下面有的。” “什、什么?” 岳梓童一惊,手儿哆嗦,合同掉在了桌子上。 隋月月又不说话了,开始品咖啡。 被明确告知在谈判中没有任何发言权的李南方,看向了合同上罗列出的武器部分。 赫然啊,赫然! 在看过一系列的弹药数目后,李南方看到最下面一条,赫然是要求岳梓童,要给她提供十五个包括发射装置的短程飞毛腿导弹。 只要能打到几百公里之外的那种,就好了。 月姐是个知足的人,只想用这些导弹来恐吓不满她立国的缅,泰和老国三国就好,暂时没打算去招惹美帝—— 尼玛! 岳梓童真想把这两个字大声的说出来,再啐隋月月一脸的口水。 可她不能这样做。 因为这有损于她堂堂岳家主的尊严,与她端庄高雅的骄女气质。 当然了,最最关键的问题时,即便是她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 所以岳梓童强行压下要拍案而起的火气,转而对李南方厉声喝道:“李南方,你看看你都是养了些什么女人!” 李南方眉毛一挑! 又低下了头。 对小外甥如此的懦弱表现,岳梓童更加气愤,实在忍不住的抬手,砰地拍案而起。 她刚站起来,强烈怀疑她有威胁月姐不轨之心的米歇尔,立即从腰间掏出手枪,双手平端着厉声喝道:“放肆——” 米歇尔的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耳边传来轰地巨响。 不等她明白过怎么回事来,身子就像被疯牛撞飞那样,直直向后飞去,重重砸在墙上,又落在了地上。 她手里的手枪,已经在李南方手上了。 对于米歇尔的印象,李南方谈不上好坏。 即便是知道她曾经威胁过陈晓,但也能体谅她的“苦衷”,毕竟她是隋月月的贴身爪牙,全心全意为月姐做事,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 但她万万不该挡着李南方的面,就拔枪相对岳梓童。 这是李南方怎么给她找理由,都无法容忍的。 真以为是人不是人的,拿枪来威胁他小姨呢? 以前不和你计较,那是李南方大人大量。 可肚量再怎么大的人,也有个度不是? 尤其米歇尔的这个危险动作,是当着李南方的面。 那可是手枪啊。 要是万一走火了,让娇滴滴的小姨就此香消玉损,李南方肯定是哭都找不到腔调的。 米歇尔的这个动作,可算是碰触了李南方的底线,给他找到发泄不满的好机会了。 立即出手,不,是出脚。 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把自以为很厉害的米歇尔,给踹飞了出去。 其实米歇尔也确实很厉害。 不但厉害,更是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八十公斤以上,可谓是庞大魁梧。 但在李南方脚下,却和稻草人没什么两样。 从来都很骄傲的米歇尔,摔在地上后猛地翻身弹起。 刚站稳身子,她的右手就伸向右腿处。 那儿,放着一把锋利的军刀。 只是她的手指刚碰到刀柄,就听到喀嚓一声轻响,李南方冷冷地说:“再敢动一下,你就死定了。” 米歇尔立即就变成了木偶。 尽管她不想。 可身为职业佣兵才特有的敏锐第六感,清晰提醒她,最好是别动。 不然,她会在下一个瞬间,立即血溅当场。 从没有过恐惧,从米歇尔双脚处蔓延而来,让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第1301章 不怕报应的死人 米歇尔不是没听说过李南方的厉害。 但这有什么呢。 李南方再怎么牛比,不也是被月姐给生擒活捉了吗? 不但被生擒活捉,还把他吓了个半死后,又强悍逆推了他。 尤其他恢复自由后,在溶洞悬崖的护栏前,再次被迫伺候月姐——这个男人,无非是那方面的功能强悍罢了,其实是个熊包蛋,大科勒能失手与他,纯粹是机缘巧合罢了。 也正是米歇尔对李南方起了轻视之心,所以才没把他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任何敢轻视李南方的人,除了岳梓童之外,应该都不会有好下场。 被从没有过的恐惧所包围后,米歇尔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事发突然后,隋月月等人都惊呆了。 但她很快就清醒了,马上快步走过来,抬手就很狠抽在米歇尔的脸上,厉声喝道:“放肆,是谁让你插手的!” “对,对不起,月姐。” 米歇尔抬手捂着脸,低声道歉。 语气里,全是聋子都能听得出的感激。 也许爱丽丝看不出,可米歇尔却能清晰感觉出,月姐快步走过来时,恰好挡住了李南方的手枪。 同时,也隔断了那种让米歇尔心惊胆战的恐惧。 “去,向岳总,李先生道歉。” 隋月月再次命令道。 米歇尔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快步走到案几前,深深地弯腰说道:“岳总,李先生,对不起,请你们能原谅我的粗鲁,和无知。” “哼,算了。” 岳梓童觉得自己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能同隋月月的爪牙一般见识了。 她真要和米歇尔一般见识,岂不是证明她和隋月月的爪牙,一个档次了? 这就好比狗咬人一口后,人总不能再咬回来吧?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把手枪仍在了桌子上。 米歇尔在拿起手枪时,忍不住再次说道:“李先生,对不起,请您能原谅我。” 她再次向李南方道歉,是终于承认大科勒说的那些话了。 李南方,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能落在月姐手里,男人尊严尽失,那是因为有她无法理解的因素包含其中罢了。 如果她再不改变对李南方的看法,早晚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米歇尔的再次道歉,收获了李南方的些许好感。 这是个聪明人。 或者说,是个真正的战士。 真正的战士,都是崇拜强者的。 被米歇尔崇拜的李南方,再不原谅人家,就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同时,他也佩服隋月月用人的眼光。 米歇尔拔枪,挨揍这件事,在月姐与岳总的谈判中,算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了。 小插曲,从来都不是能左右大势所趋的主要原因。 就像隋月月可没因为这件事,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放松一点点。 “月姐,我看你还是干脆也把我绑架得了。” 岳梓童冷笑着说出这句话时,不屑的眸光,无意间扫过李南方后,心中忽地慌了。 在把手枪归还米歇尔后,李南方就再次坐在那儿,看起了合同。 他只是在看合同,而已。 却不是在看合同上的内容,都是有哪些了。 他的眉梢眼角间,带着不该有的木然。 就仿佛,他和这场两个女人的谈判,没有丁点的关系。 又像一个被放上展台的拍卖品,随便拍卖师要价,和竞拍者举牌。 最终花落谁家,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李南方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因为他看到隋月月索要的导弹那一条后,什么都明白了。 与其说是岳梓童在和隋月月谈判,倒不如说是隋月月在和华夏谈判。 原因很简单。 就算岳梓童再是岳家的家主,能把三五个亿不当回事,但她怎么可能给隋月月提供这么多的军火武器? 隋月月又不是傻瓜,她凭什么敢对岳梓童如此的狮子大张口呢? 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岳梓童今天代表着的不是岳家主,而是已经笃定要在暗中帮她立国的华夏。 岳梓童之所以看上去寸土必争,无非是想让李南方看看,她是多么地疼爱他。 为了他,她都能做出给隋月月提供军火的事来。 厉害吧? 厉害——可在看到李南方貌似搞清楚怎么回事后,岳梓童立即意识到她不该这样做了。 她只顾着让小外甥感激她了,却忽略了她来这儿的最终目的,就是帮他找回自信。 一个安坐当场,听两个女人把自己当筹码,来进行激烈讨价还价的男人,还会有自信吗? 即便是原来还有一点,现在也没了。 那么,也应该明白岳梓童代表着什么的隋月月,怎么也会无比配合的,和她据理力争呢? 那是因为,岳梓童这样做,正是她想看到的。 好比正在打瞌睡呢,就有人送来了枕头那样。 隋月月能不倾力配合她吗? 对月姐来说,李南方最好是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了,那样就有可能永远留在金三角,留在她身边了。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整天纸醉金迷的荒淫无度呢,隋月月也会极力满足他的。 幸好老天爷及时提醒了岳梓童,别再把愚蠢继续到底了。 也幸亏她还算聪明,意识到犯下大错后,马上改变了态度。 啪的一声,岳梓童把合同砸在了桌子上,几乎是尖声叫着:“好!隋月月,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笔呢,拿来,我签字。现在就签字。” 隋月月的眼里,明显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在她眼角余光的暗中观察下,李南方的信心很快就要全部崩溃了,岳梓童却及时清醒,这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但也没办法,唯有笑着说感谢岳总的大方后,示意爱丽丝拿笔来。 岳梓童在签字时,手都开始打哆嗦了。 为自己刚才的愚蠢而后悔。 一式三份的合同,需要三个人都在下面签字。 轮到李南方签字时,他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配合。 放下笔后,他还笑了下,问:“还有我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回去睡会儿。有些累,昨晚没睡好。” 有。 当然有! 岳梓童很想说出这三个字。 她可不想让李南方回去。 这厮说他昨晚没睡好? 扯淡了吧。 天下哪个男人,在搂着本宫时,谁不是睡得大香,特香? 李南方说回去睡觉,是他要逃避现实了。 只是岳梓童嘴巴刚动了下,隋月月就抢先说道:“那你就回去吧。呵呵,和岳总这样的大美女双宿双飞,晚上睡不好觉,也是很正常的。爱丽丝,陪李先生回房吧。哦,别忘了先吃午饭。” “好的,月姐。” 爱丽丝立即乖巧的答应了声,走到李南方身边,伸手:“李先生,请随我来。” 望着点头后起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和爱丽丝走出房门的李南方背影,消失在了门外后,站起来伸手想要说什么的岳梓童,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 “岳总,您怎么了?” 隋月月假惺惺地关心:“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培根先生来给您看看?” 培根先生,就是隋月月的御用大夫。 岳梓童慢慢地抬起头,望着隋月月过了很久,才声音嘶哑的说:“隋月月,你会后悔的。” “是只后悔当初投胎时,没能投到岳总您这样的大富之家。” 隋月月却是淡然一笑,说道:“岳总说我后悔,无非是特指我坏事做的太多了,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罢了。” “难道不是吗?” “不是。” 隋月月认真的说:“我早就被报应过了。” 岳梓童有些不解,微微皱起了秀眉。 隋月月抬头看向了窗外,好像是梦呓似的轻声说:“真正的隋月月,早就在得知南方身死海外的消息传来后,死了。” 也正是从李南方身死海外的消息传来后,隋月月的野心才极度膨胀,决意要干一番大事业,从而踏上了不归路。 草根出身的隋月月,却要建国,这和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失败后去死,可能是她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她索性以为自己已经早死了。 现在活着的隋月月,只是她的野心而已。 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怕遭到报应呢。 岳梓童沉默良久,才悟透了隋月月这样说的意思。 不怕报应的死人,更不惧怕任何的威胁。 但如果让岳梓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得意,那是比被雷劈了,还要更痛苦的事。 于是,岳梓童一咬牙,低声说道:“隋月月,你以为我没办法让南方挣开你给他织下的束缚,让他恢复信心,再亲手杀了你吗?” 隋月月一楞。 接着,她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 岳梓童有些不明白,她笑个毛呢? 足足笑了半分钟后,隋月月才逐渐收起了笑容,抬手擦了擦眼角,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岳、岳总,请恕我实话实说。我总以为,您在成为岳家的家主后,各方面已经有了质的改变。不然,您也不会牢牢坐在那个位置上。但事实证明,我高看了您。” 岳梓童的脸,有些红。 是被气的。 要不是刚才猛地拍案而起时,小手生疼,她还会再拍桌子的。 绝不会只是咬了下银牙,语气森冷地问:“隋月月,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实话实说。” 再次擦了擦眼角后,隋月月才彻底的收敛笑容,淡淡地说:“如果今天坐在我对面,和我谈判的人是贺兰小新,那么她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现在我总算明白,您还能端坐岳家主的宝座,不是您有多厉害,而是岳家那些人太无能了。” 啪的一声。 岳梓童还是忍不住拍了桌子,厉声喝问:“隋月月,有种你再把这些话重复一次!” “就算重复十次,我还怕你?” 隋月月针锋相对,冷笑道:“岳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能代表华夏来和我谈判,不是荆红十叔他们的意思么?” “那又怎么样?” 岳梓童被气昏了头,再次拍了桌子。 “荆红十叔,他们希望我死吗?” 隋月月慢悠悠地问道。 第1302章 我当然,不敢! 岳梓童呆住了。 她面对隋月月的凌厉气势,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打碎了。 只因人家说的没错。 岳梓童来金三角,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被隋月月讹诈,就是因为肩负某种不能明说的重任。 当然了,她在接到隋月月送去的双腿后,就不顾宗刚等人的苦劝,执意要来金三角时,可没想到她会肩负此等重任。 她就是单纯的想把小外甥,安然无恙的带回家去。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大家都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量下嘛。 但无论是能不能商量下来,这都不会妨碍岳梓童帮李南方找回信心。 她帮小外甥找回信心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用死,来打破隋月月逼着李南方以师母明义起誓,才形成的束缚。 用自己的死,来帮小外甥找回自信,岳阿姨伟大吧? 谁敢说她不伟大,全世界人民都会撕碎他的嘴,再给丫地灌上一肚子的硫酸,让他肠断肚烂,死的惨不勘言。 至于等李南方找回自信,隋月月和某个胆敢说岳梓童不伟大的人,都嗝屁后,本宫忽然又死而复生了——世界人民可以闭嘴,默默请安后退场了。 还真以为像本宫这样美丽绝伦,性感迷人的,优秀的,伟大的女性,会为了某人渣丢掉小命? 谁会这样认为,那就证明他太天真了。 据说,美国的某生物机构实验室,刚研制出一种神奇的药物。 这种神奇的药物,究竟有多神奇呢? 它能让服用之人,在短短十几秒钟后,就会出现死亡才会有的迹象。 什么瞳孔扩散啊,呼吸停止啊,心跳没动静啊,脉搏总算能休班了啊,嘴角向外冒红色的血沫啊,甚至数小时后,再光滑细腻有弹性的皮肤上,出现可怕的死人斑等等。 总之,谁服下这种几毫克就价值上万美金的生物药后,就会出现真死的症状。 可这也仅仅是症状而已。 并不是真死。 服药之人,会在二十四小时后,会再次慢慢出现生命复苏的迹象。 皮肤上的死人斑开始消退,心脏开始缓缓跳动,开始有呼吸—— 最多十分钟后,这个被人以为死了二十四小时的人,就会睁开她美丽的大眼睛,再次展望属于她的美丽天空了。 因这种药物,能给人真死了的逼真假象,所以取名为逼真死。 岳梓童都打算好了,她会先和李南方进行一番友好的交谈。 交谈的地点呢,最好是在卧室的大床上。 交谈的方式呢,最好是李人渣正骑在她身上策马奔腾时。 逼真死的那一刻呢,最好是好事刚办完。 唯有那样,才能给李南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对他产生最大的刺激,让他刻骨铭心的醒悟到,本宫为了能够让他打破师母的束缚,重新找回自信—— 最重要的,当然是干掉隋月月。 为此,岳梓童不惜付出了她花儿般的生命。 多好的计划? 多精致有效,堪称巧夺天工的计划! 对这个计划的成功,岳梓童可是抱了一万个能成功的希望。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不顾宗刚等人的苦劝,甚至以死相逼——有过吗? 不去管他。 总之,为了小外甥的安危和信心,岳阿姨千里走单骑来到了金三角这边的边境线上。 好吧,是在王阳等人的陪同下。 只是那些人的存在感,在岳梓童那伟大,且神圣的光辉下,几乎就没有存在感。 岳梓童来到边境线上,等待隋月月的通知时,荆红命和老谢却找到了她。 然后,那两个已经从青春年少蜕化到老东西的老东西,就和岳梓童说了个秘密。 残缺不全的秘密。 他们费那么多的口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隋月月绝不能死。 如果岳梓童还肯承认,她是光荣而伟大的华夏儿女,就不能伤害隋月月。 因为早在百年前被割据出去果敢地区,能否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都寄托在隋月月身上了。 所以,哪怕隋月月再怎么奸诈,蛇蝎,该死一万次,她都不能死。 岳梓童这次驾临金三角,主要任务就是——说是肥猪拱门,可能是最形象的了。 岳梓童讨厌被人当做肥猪。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是那些只要我家能过好,我才不管别人死活,祖国故土能否收服的无知村妇呢。 她是京华顶尖豪门之一的家主。 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该承担必须承担的责任。 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那两个被岳梓童在肚子里骂了一万遍的老不死的,既然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了,她还能怎么办? 她又怎么忍心,不答应他们的苦苦哀求? 唯有,沉默很久很久很久后,才满脸苦涩的点头说好。 当然了,帮人做事却不收好处,那可不是岳梓童的风格。 让那两个老不死的去说服花夜神,主动乖乖的从李南方身边滚粗,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反而是趁机为岳家牟取点小小的方便,反倒是其次的了。 荆红命俩人除了答应,貌似没有别的选择。 正如他们蛊惑性感漂亮的岳梓童,来扮演拱门的肥猪,让早就把刀子磨得快快地隋月月痛宰一样。 但。 不过——岳梓童答应归答应,却不想她这个完美计划就胎死腹中。 于是,这才有了她对李南方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却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的那一幕。 李南方的反应,让她满意。 却又心酸。 满意,是因为她终于能确定,她在李人渣心目中的地位,终于压过了大姐。 其实李南方把她看得比师母还要重,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很正常。 现在所有的才俊,在娶了老婆后,不都是习惯性的把老娘给忘掉吗? 李南方为了他的亲亲心上人,把不是亲生母亲,却胜过亲生母亲的师母给忘掉,有什么错误? 这是谁在说,他错了? 谁! 有种的给李南方站出来,打不死他算他命大! 既然本宫在小外甥的心目中,连大姐都比不上了,她还会在乎花夜神啊,贺兰小新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么? 所以呢,岳梓童为此很欣慰。 那么,她又是为什么心酸呢? 心酸是因为,她不拿小命来当试金石,表面看上去很聪明,实则人头猪脑子的李南方,就根本不知道小姨在他心目中,居然比师母还要重要了。 本来,岳梓童是打算把这份得意,要深深地压在心底,准备等每晚临睡前,再偷偷拿出来,甜蜜蜜地品尝的。 包括,她要遵照荆红命的意思,和隋月月进行一场艰苦谈判的好戏,都将成为她本次金三角之行,最大的收获。 可是,该死的隋月月,却利用她在得意忘形下的状态失常,让李南方发现他小姨,把他当做了演戏的道具,从而心灰意冷,仅存的一点信心丧失后,懒洋洋的走了。 李南方出门后,岳梓童才意识到她错了。 怪不得伟人总是劝告世人,谦虚使人进步,得意使人落后。 这儿的得意,就是骄傲的意思。 终于意识到做了件蠢事的岳梓童,羞恼交集下,忍不住把她有办法能让李南方恢复信心,来干掉隋月月的话,给说了出来。 隋月月却不怕。 倒不是说,这个女人不怕死。 而是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她想自杀,荆红命等人也得极力阻拦她。 占据绝对优势的隋月月,会害怕岳梓童的威胁吗? 不会。 岳梓童的威胁,在她看来就是个笑话。 总是闹笑话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月姐斗? “岳总,您在这儿慢慢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隋月月欣赏够了岳梓童发呆的蠢样后,才拿起合同,客气的告辞。 “等等!” 岳梓童怎么可能容忍隋月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说,还对她冷嘲热讽? 已经走出几步的隋月月,停步回头,没说话。 岳梓童死死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真以为,我不敢那样做?” 隋月月笑了。 很轻蔑的那种笑,反问:“你敢?” “我当然——不敢。” 岳梓童说出这几个字后,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双手抱着脑袋,刚才还标枪般挺直的身子,完成了大虾米。 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想隋月月去死,她都不能那样做。 因为她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这丝理智,不住地在提醒她,华夏为了能收复故土,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 眼看好不容易看到曙光了,却因为她顾忌颜面,而把这一抹曙光打碎,那么她就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遗臭万年。 香喷喷的岳梓童,是宁死一百次,也不想遗臭万年的。 所以在隋月月讥讽的目光注视下,她唯有双手抱着头,几乎是蜷缩在沙发上,在心中哭泣。 “唉。” 隋月月站在那儿,盯着她沉默良久后,忽然低低叹了口气,缓步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抬手放在了她肩膀上。 “不、不要碰我。” 岳梓童就像被针刺了下那样,娇躯猛地一哆嗦,向旁边挪了下身子,说话时的声音沙哑,甚至还有泪水的味道。 隋月月再次沉默。 又是很久后,她才笑了下,缓缓说道:“我也是真心爱着李南方的。” 岳梓童没有丝毫的反应。 但隋月月却知道,岳总正在心中痛骂她不要脸。 如果她真心爱着李南方,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她每说一个爱字,都是对这个字眼的最大亵渎。 隋月月不在意。 她只要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就行:“不过,我很清楚,普天之下除了岳总您之外,就再也没有配得上李南方了。我不配,花夜神不配,贺兰小新之流更不配。” 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心里舒服多了。 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隋月月:“你,就究竟要说什么?” “我会让李南方在临走之前,找回失去的信心。” 这就是隋月月要说的话。 岳梓童满脸都是不信的神色:“你、你会让南方找回信心?” “是。” 隋月月站了起来,淡淡地回答。 第1303章 被暂时软禁了 岳梓童已经想过无数次了,要想帮李南方找回被隋月月践踏致残的信心,除非让他有充分的理由,来干掉这个女人。 岳梓童去死——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也是唯一的办法。 就连号称算无遗策的贺兰狐狸,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迫于华夏要收复故土的大计划,岳梓童唯有放弃这个办法。 也代表着放弃了李南方。 为此,她绝望的在心中哭泣,在她最看不起的蛇蝎女面前。 可隋月月却忽然对她说,有办法能让李南方找回信心。 岳梓童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呆。 随后,才是不相信。 她真不相信,除了她以死来帮李南方挣开束缚,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可是很明显,隋月月不是在开玩笑,逗你玩。 从她的眼眸中,岳梓童能看出她的自信。 岳梓童不信,接连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有办法,让南方找回自信。” 隋月月笑了下,没说话。 岳梓童也站起来,急切的追问:“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天机,不可泄漏。” 隋月月的回答,充分证明了装神弄鬼,并不是男人的专利。 岳梓童脸色忽然变了,厉声说:“隋月月,你是不是想、想伤害他?” 一般来说,死人是最有信心的了。 因为死人从来不在乎面子啊,诺言等东西,让躺在哪儿就躺在哪儿,随便别人说什么,也只会微笑着面对——墓碑上的照片。 所以,岳梓童才能想到隋月月的办法,可能就是让李南方去死。 “唉,岳总,您现在还真是芳心大乱了。” 隋月月低低叹了口气,双手扶住岳梓童的肩膀,帮她重新坐在沙发上:“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真心爱着他的,怎么舍得伤害他呢?更何况,我真要如你所说,你,还有荆红十叔,花夜神他们,不得把我撕成碎片吗?” “你知道这些就行。”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再次追问:“那,你想怎么做?” “我都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了,岳总您就不要逼我说了。我真要说出来,那个办法或许就不灵了。” 隋月月摇摇头,抬手看了下精致的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岳总,您就在我房间内休息吧。米歇尔,你守在岳总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擅自打搅她。” “好的,月姐。” 米歇尔立马点头答应。 隋月月说的倒是挺好听,让米歇尔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前来擅自打搅岳梓童,其实就是暂时软禁了她,只能呆在这间屋子里。 岳梓童当然能听得出来,不过却一点都不在意。 她在想事情。 隋月月难道不知道,李南方一旦挣开被她逼着以师母名义起誓的约束,恢复原有的自信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收拾她吗? 最好是杀了她。 依着隋月月的智商,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才对。 更何况,让李南方彻底丧失信心,再也没脸离开罂粟谷,唯有终生呆在她身边,每天纸醉金迷的荒淫无度,混吃等死,才是隋月月的梦想呢?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难道说,她真爱着李南方,也不想他就此毁掉? 岳梓童想来想去,想的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烦躁的站起来,快步走向了门口。 她要去找李南方,和他商量下,俩人一起琢磨隋月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是用什么办法。 这其间,是不是隐藏着新的阴谋。 她快步走到门口,刚开了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个铁塔般的雄壮女人。 米歇尔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岳总,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要你来管么?” 岳梓童不耐烦的说着,伸手去推她:“闪开。” 纹丝不动。 铁塔,怎么会是岳梓童能推动的? “你给我闪开!” 岳梓童大怒,娇叱声中抬脚,踢向了米歇尔的胯下。 她才不管踢人下三路,是一种很不光彩的行为,会有损她的伟岸形象呢。 当年在国安服役时,她的教官贺兰扶苏,可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说,只要能干掉敌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合理的。 米歇尔再怎么铁塔,也不想那地方被人狠踢一脚的。 身子一侧的同时,也提起了左腿。 岳梓童的撩阴脚,就踢在了米歇尔的膝盖上。 好像踢在了木桩子上那样,真尼玛的疼。 米歇尔却没事人那样,淡淡地说:“岳总,您应该也听到月姐临走前,曾经嘱咐过我的那些话了。所以,还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岳梓童虽说是打遍天下罕逢对手的国安白牡丹——可,米歇尔也不是吃醋的。 这黑妹仔不但占了身高马大的绝对优势,更是职业佣兵中的精锐人士,和人浴血厮杀不下百场,实战经验当然不是岳梓童这个战场小白能比的。 挡住她,让她乖乖呆在屋子里想没事,对于米歇尔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 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才想起隋月月临走之前,确实说过那些话。 这安全就是屁话啊。 隋月月以为她是谁呢? 她,只是岳总昔日一个不起眼的前台客服小妹罢了。 有什么资格,要软禁已经贵为豪门家主的岳梓童啊? 就凭她是金三角的罂粟女王? 就凭,这是在她的地盘上? 呵呵——好吧,看在要维护古人曾曰“好女不吃眼前亏”的面子上,岳梓童就算暂时让她长点脸,又能怎么样? “哼。” 岳梓童轻哼一声,说道:“那你把李南方给我叫来,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 “对不起。” 米歇尔干脆的拒绝:“月姐走时说过,不许任何人擅自打搅您的。” “卧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隋月月到底想干嘛呢?” 岳梓童泼妇性子大发,扳着门框探出脑袋,冲走廊最东边尖声叫道:“李南方,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米歇尔倒是没阻止岳梓童嚷嚷,反正只要不让她出来,不许别人擅自进屋去打搅她就好了。 岳梓童扯着嗓子,快要把喉咙给吼破了,李南方也没出现。 “人渣,混蛋,都尼玛的欺负我。” 岳梓童失望了,狠狠地抬脚,在门板上踢了脚。 卧槽,好像用白嫩小脚猛踢实木门,很疼的样子。 那就踢米歇尔吧。 擦! 更疼。 混蛋。 这特么还是个女人吗? 用更大力气踢了米歇尔一脚,却更感疼痛的岳梓童,抱着脚原地转了几个圈圈,看到黑妹仔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貌似全是不屑后,哪儿还有脸再让人看她的狼狈样子。 “我呸!” 狠狠在米歇尔脸上吐了口口水,让她蓦然一呆后,岳梓童才心满意足的抬手,重重关上了房门。 圣贤曾曰,好女不吃眼前亏。 感觉受了大羞辱的米歇尔,再兽性大发伤害她怎么办? 李南方那个没良心的,肯定不会管。 “唉,特么的,本宫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被人软禁的地步了?还不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人渣。我不就是得意的有点忘形,让他有些不爽了吗?可我有本事能让他从别处爽啊,他怎么就人渣到不肯搭理我呢。没良心的,臭人渣。” 恨恨地骂了会后,岳梓童心里才舒服了些。 今天睡到日上三竿,实在不困。 被关在这破房子里,又没事可干。 枯燥之极的岳梓童,唯有趴在窗口,向外随意看去。 竹楼不矮,但也不是很高,窗口距离地面也就七八米的样子。 依着国安白牡丹的超绝本事,翻过窗户再安全下地,是没有太大难度的。 而且竹楼下空荡荡的也没人,负责看守她的米歇尔不在屋子里,岳梓童想出去,很轻松的。 可她明知道很轻松,却不会那样做。 因为她是岳梓童。 在被隋月月软禁后,要想强行离开,也要光明正大的走房门。 翻窗逃走,那又算什么英雄好女了? 没得让隋月月给笑话。 不屑的撇了撇嘴,岳梓童决定放弃想不出的东西。 既然想的脑子都疼了,也没想开,还继续去想,那岂不是犯贱么? 反正任何的阴谋诡计,终究有它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岳梓童只需放平心态,耐心等待就好了。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看,这天有多么的蓝啊,朵朵的白云。 瞎子可看不到。 树枝鸟儿的叫声,是那么悦耳。 聋子可听不到。 清风拂面,带着醉人的花香——死人可感觉不到。 还有远处,那个穿着一身拽地白色长裙,在爱丽丝陪同下站在罂粟田边上,假装是仙女的臭女人,让岳总多看一眼,就会觉得恶心。 但再恶心,也得看下去。 岳总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要看看,隋月月在等谁。 隋月月要等的人,是来自华夏京华七星会所的陈副总。 和岳梓童一样,陈副总“如约”赶来金三角,也是心甘情愿接受隋月月剥削的。 她是代表花夜神过来的,以李南方妻子代言人的身份。 与岳梓童不同的是,陈副总此次前来,只是单纯的接受剥削。 她在来此之前,花总可是郑重嘱咐过她了,只要能保证李南方的安全,隋月月要什么,就给什么。 哪怕她要七星会所,也立即马上去房管局过户。 所以相比起肩负重任的岳梓童来说,陈副总的压力就小多了。 陪同她一起来的,是白秘书,还有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西装。 这四个人是保镖。 不过他们在走进罂粟谷后,来时路上以为老子们所到之处,百鬼回避的嚣张劲儿,一点都没有了。 相比起隋月月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手下,他们可能只剩下相貌堂堂,穿着得体的优势了。 至于小脸发白——嗯,肯定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要不就是进谷时,他们无意中看到月姐几个手下,正在活埋一个欧美大鼻子。 大鼻子看到他们后,凄声喊救命,自称是国际刑警。 如果他们能仗义援手,他会把肤白貌美的妻子献出来。 第1304章 花夜神很抱歉 隋月月早就不再是那个被人随便揉捏的女孩子了,她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枭雄。 如果女人也可以用“枭雄”来形容的话。 当初拐骗闵柔去欧美的俄罗斯人,肯定没有想到他当初只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却造就了两个枭雄的诞生。 一个是东洋的上岛樱花。 一个,就是金三角的隋月月。 如果李南方没有因为搜救闵柔,假装葬身海外,那么上岛樱花就不会变,隋月月的野心,也不会膨胀到这种地步。 这就好比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那样,两个女人的改变,是因为李南方的死。 而李南方死在海外,则是因为闵柔当初意气用事,私自前往澳门所致。 本来,就是年轻男女之间常见的吃醋,赌气行为,却促生出了两大女性枭雄。 不得不说,命运这玩意儿,确实是个游戏高手。 按说,代表花夜神来此的陈副总,还是没资格,能让已经成为能与花夜神平起平坐的隋枭雄,亲自站在这儿迎接她的。 隋月月摆出“礼贤下士”的架子,自然是看在陈副总是来拱门的大肥猪份上。 如果有大肥猪主动去拱你家房门,你也会摆出好客的态度来。 对此,陈副总很是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去年因为要帮情人收拾闵柔,结果却被叶小刀找上门,在病房内强上了,又残忍打断胳膊后,陈副总整个人发生了质的变化。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肤浅了。 更不会因为隋月月出身卑微,就在她面前摆酷。 那次惨痛的教训,可是时刻提醒着陈副总,谦虚,谨慎才是能活长久些的不二法门。 所以,当陈副总看到好像花仙子般的月姐,居然亲自在恭候她后,立即推起了满脸的受宠若惊,撇下随行的白秘书等人,快步走了过来。 走到月姐面前一米半处后,陈副总立马深鞠躬,低声说:“月姐,怎么敢劳动您的大驾。” 陈副总从没有见过隋月月。 但这并不妨碍,她一眼就能认出隋月月。 因为看似淡淡然站在那儿的月姐,浑身散发着与花总一样的高贵不可侵犯气势。 她身边那个白种美女,身材倒是性感高挑貌美的不行,可在气势上却差了不止一点。 陈副总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月姐的跟班。 对陈副总的识时务态度,月姐很满意,微微笑道:“陈副总,有道是远来是客。你不远万里跑来金三角,我这个东道主没能去边境线上亲自迎接你,就已经是失礼了。” 陈副总连忙再谦逊。 “陈副总,太阳下面说话有些热,去太阳伞下吧。” 隋月月的眸光,轻飘飘的自白秘书等人脸上扫过,优雅的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太阳伞那边。 陈副总点头答应后,又低头吩咐了句什么。 那四个黑西装留在了当地。 别看他们在七星会所牛皮拉轰的,可来到金三角后,却连走进罂粟花海里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却能被允许站在树荫下,欣赏这片花的海洋。 “请坐。” 隋月月坐在椅子上后,很随意更加自然的翘起了二郎腿,抬手摆了下,示意陈副总坐下。 至于也走进来的白秘书——秘书嘛,不都是喜欢站着的嘛? “谢谢。” 陈副总道谢后,才小心落座。 马上,暂时充当服务生的爱丽丝,立即给远方来的客人,献上了极品香茗。 “我本人虽说爱喝咖啡,但我在招待故国同胞时,还是喜欢用茶的。” 隋月月端着咖啡杯,轻晃了下笑道:“这边虽说是穷乡僻壤,远远无法与内地的繁华相比,可我们精心培育出来的茉莉花茶,味道却是很不错的。” “确实不错,堪称琼浆玉液。” 陈副总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口,随即大加赞叹。 这当然又是在讨好月姐了。 陈副总身为七星会所的二号人物,什么样的名茶没喝过? 别看隋月月把她“精心培育”出来的茉莉花茶,吹上了天,可要是送到七星会所,陈副总绝对不会看一眼的。 相互恭维,也谦虚了几句后,隋月月话锋一转:“花总的玉体,安康很多了吧?” 花夜神在大婚上遇刺,差点直接香消玉损的事,并不是秘密。 只要关心此事的人,在网上打上七星会所的字样,就能搜到相关消息的。 更何况,隋月月早就看过李南方王八之气四射的那段视频了呢。 “花总的身体好多了。” 听隋月月问起老板的近况后,双手捧着茶杯的陈副总,连忙放下杯子,自椅子上站起来,微微弯腰低头:“请允许我代替花总,对月姐您的问候,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在别人问候尊敬的人时,站起来回答问题,只能说明此人是相当优秀的。 现在月姐对于优秀人才的需求,说是求贤若渴也不过为。 于是她就问:“陈副总,如果我请你来这儿帮我,你能舍得国内的荣华富贵吗?” 月姐明明知道陈副总在国内,正享着荣华富贵,还冒然发出邀请,当然是要委以重任的。 “啊?” 陈副总可没想到隋月月,会忽然对她发出邀请,愕然了下,随即回答:“月姐,多谢您能高看我。我本人也很希望,能来这儿追随您。可,花总待我不薄,我暂时——” 她说本人很喜欢来这边,追随月姐,当然是客气话了。 陈副总傻了,才会放弃国内的荣华富贵,跑这儿来当个毒枭呢。 不过,即便是她再怎么不屑隋月月的邀请,也不敢有一丝流露出来。 来时,那个即将会活埋的某国际刑警,所发出的惨叫声,还在她耳边回荡呢。 陈副总可不希望,触怒了月姐,会被埋在这儿当肥料,唯有拿花夜神来说事了。 隋月月也知道她不会过来的,笑着又说了几句遗憾的话,才问:“陈副总,不知你万里迢迢跑来金三角,找我有什么事呢?” 这就是在装傻卖呆了。 虽说装傻卖呆是一种被人鄙视的行为,但在有些场合,还是离不了它的。 陈副总当然更不会因此,就敢鄙视月姐,只是可劲儿配合:“月姐,我们花总听说,李南方李先生前些日子来到了这儿。可能是在无意中,冒犯了月姐您。对此,还在住院的花总深表不安,特意派我来,代替她向月姐表示真切的歉意。” 像花总这种身价亿万的小富婆,对某人深表歉意时的方式,一般都是拿钱来砸死对方。 行为直接,粗暴,简单明了,还又让人喜欢。 在陈副总嘴里,李南方就是个不懂事的。 老婆还在床上躺着哼唧,需要他衣不解带的伺候呢,他却发神经般的,屁颠屁颠跑来金三角,惹月姐生气。 月姐生气后,就把他给扣了下来。 就像谁家孩子砸人家玻璃,被主人扣住后,当然得通知他家长过来了:“来,来,咱们好好聊聊你家兔崽子,为毛砸我们家玻璃。” 熊孩子的家长怎么办? 只能过来赔礼道歉,掏腰包包赔损失了。 如果李南方就在旁边,听陈副总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后,肯定会被气得鼻子都歪了。 岳梓童要说是在呢,则会拍案而起,叫嚣着陈副总完全是胡说八道。 幸亏这俩人都没在。 而月姐更是不住地微微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月姐,这是我们花总为表示歉意,特意嘱咐我带来的。不成敬意,还请您能收下。” 陈副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簿,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花夜神确实是个细心的。 不但知道月姐当前急需大批的铜臭之物,而且还特意准备了硬通货,美金。 这样,就省去了月姐花销时,再兑换各种货币的麻烦。 五千万美金,折合华夏货币三个多亿。 其实这笔钱,是花夜神用来上缴长老会的,每半年上缴一次。 这次为了救李南方,夜神姐姐哪儿还顾得上长老会,不长老会的? 也就是手头只能凑这么多罢了。 如果会所里还有座金山,夜神姐姐也会让陈副总带来的。 望着那张支票,隋月月却是很久都没动一下。 当然也没说话。 眸光,异常的复杂。 在隋月月心中,花夜神那就是比岳梓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的存在。 可就这样一个艳名满天下的女人,却为了救李南方,能倾其所有。 “李南方,你究竟有什么好的? 充其量,你只是个有个好师母,好老师,能打一些的莽夫罢了。 可却又这么多女人,为了救你,不顾危险,倾其所有。 相信花夜神如果不是受伤,这次她肯定会亲自前来。 还有岳梓童,上岛樱花——唉。 李南方,你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优秀女人爱上你? 让我无论变得有多强大,都无法从她们身边,把你争过来。 独霸。” 沉默良久的隋月月,暗中幽幽叹了口气后,笑了:“多谢花总,也多谢陈副总。爱丽丝,收下吧。” 站在她背后的爱丽丝,马上走过来,接过了支票。 担心她会贪婪不知足的陈副总,提着的心儿,这才落了下来。 这五千万美金,可是七星会所全部的现金流了。 幸好,会所是个被消费场所,而不是生产工厂那类的。 不然,资金链断裂后,距离破产倒闭也就不远了。 “陈副总,请喝茶。” 隋月月收下支票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陈副总点头,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月姐关切的说:“陈副总,你来这儿就是我的客人。有什么想说,或者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不要客气。” “多谢月姐。” 肩负重担的陈副总,当然不会客气,小心翼翼的问:“月姐,我想您也知道我的来意。而且,还躺在病床上的花总,也非常的想念李先生。所以,我就想知道,李先生能回国了吗?” 钱,你已经收了。 那你也该放人了吧? 按照国际惯例—— 但让陈副总有些不解的是,隋月月却摇了摇头:“不能。” 第1305章 还有谁敢让他们跪下? 陈副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也就是她不敢拍桌子罢了。 如果可以,相信她肯定会把茶杯,狠狠砸在隋月月的脑袋上! 至于拍桌子和砸茶杯有什么关系,这并不重要。 可她不敢那样做啊。 甚至,她的脸色再变,也不敢变出任何的不满。 那个只要能获救,就肯献出肤白貌美娇妻来的某国际刑警,凄厉的求救声,还在陈副总耳边回荡呢不是? 可白秘书却没陈副总这种镇定功夫,闻言后花容也是大变,忍不住喝问:“月姐,您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吧?钱都收下了,却——” 她刚说到这儿,陈副总就猛地回头,厉声喝道:“白秘书,你给我闭嘴!” 白秘书被吓了一跳,本能的闭嘴。 闭嘴后,她才意识到不妙。 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敢在金三角对隋月月无礼呢? 这,这简直就是找死的前奏啊。 厉声训斥白秘书过后,陈副总再看向月姐时,已经满脸谦恭的笑了:“月姐,她还年轻,不懂事。还请您看在花总的面子上,原谅她一次。” “呵呵。” 隋月月笑了下,却没说什么,只是从圆桌上拿起个墨镜,戴在了脸上。 接着,爱丽丝就把手指伸进嘴里,对树林那边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果然是好口技。 唿哨声响起后,就有十多个身穿迷彩服,手持钢枪的士兵,从树林内窜了出来。 那四个站在树荫下乘凉的保镖,见状后都纷纷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伸手去腰间掏家伙。 只是,他们刚做出这个动作,就有至少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陈副总及时尖声厉喝:“所有人,都不许妄动!” 也幸亏陈副总阻拦及时,那四个保镖对死亡的气息也很敏感,才立即呆立当场,不敢再动一下了。 “跪下!” 左手持枪的巴特斯,走到那四个人面前,伸手在其中一个人腿上狠踢了脚。 那个人身子猛地踉跄了下,却没跪。 其他人,也没跪。 哪怕,枪口已经顶在他们脑门上了。 别看他们现在怕的要死,可却没谁敢忘记花夜神曾经立下的那条规矩:“自凡是在我七星会所一天,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许给外国人下跪。因为,他们不配。” “特么的,想死吗?” 巴特斯抬手举起,用枪托狠狠砸在了那个人头上。 顿时,那个保镖就头破血流,双眼翻白软软瘫倒在地上。 宁可被砸昏,也不跪下。 “月姐,他们几个人,并没有做什么。他们刚才的动作,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所以,还请月姐您能网开一面。” 虽说实在不愿意得罪隋月月,可陈副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遭罪,唯有硬着头皮的说道。 隋月月却没事人那样,慢悠悠地说:“他们的骨头,很硬吗?” 陈副总咬了下嘴唇,解释道:“我们花总曾经明文规定,任何一个员工,都不能对外国人下跪。” “你信,这些人都能记住花夜神的话么?” 隋月月看向了陈副总。 陈副总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动作很轻,却带着坚决。 “好,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隋月月淡淡地说着,左手抬起,姿势优雅的摆了下。 爱丽丝立即又打了个响亮的唿哨,眼眸很亮。 她无比渴望能看到,那些保镖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能弯下他们的膝盖,对外国人! 爱丽丝有这样的心态,那是因为这些保镖,是李南方的同胞。 就仿佛,只要能折服这几个保镖,她就能折服李南方那样。 随着唿哨的再次响起,又有几个人冲了上去,举起枪托对三个还站着的保镖,狠砸。 可三个人,却都默默地承受着。 宁可被一次次的砸倒,再被提起来砸,也不跪。 巴特斯还不信了,他就不能让这几个人跪下。 所以他嘱咐同伴,不要把人打昏。 只要把他们“心甘情愿”的跪下就好。 有咬牙声,自陈副总的嘴里传来。 她双拳紧攥。 白秘书则猛地尖叫着,扑到桌前:“放过他们,我给你跪下,我跪下!” 那些保镖遭罪,都是白秘书的不冷静,才惹出来的麻烦。 所以别看那些人在挨揍,可她却感觉到了更疼。 她刚要跪下,却被陈副总一把抓住了肩膀。 “陈姐——” 白秘书大哭,抱住了她的腰。 事情忽然发展到这一步后,此前始终小心翼翼的陈副总,反而放开了:“白秘书,不要紧的。就算我们今天都死在这儿,我想花总和李先生,也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月姐,您说是吗?” “不是。” 隋月月丝毫不理睬陈副总的威胁,看向了嚎啕大哭的白秘书,轻声说:“把她活埋了吧。” “什、什么?” 陈副总大惊,一把将白秘书抱在了怀里。 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隋月月居然会这样残忍。 就因为白秘书冒犯了她,不但让人狠砸四名保镖,还要活埋了白秘书。 隋月月没说话,只是端起了咖啡杯。 尖利的唿哨声,第三次响起后,巴特斯带着两个人,向这边跑了过来。 白秘书被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抱住陈副总:“陈姐,陈姐!” “月姐,隋月月!你,你简直不是人。” 眼看同伴就要被活埋,陈副总哪儿还顾得上别的,嘶声尖叫着,抬脚去踢巴特斯。 隋月月只是冷笑:“陈副总,也就是看在要有人回去给花夜神报信的份上,你可以活下来。不然,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 陈副总刚说出这个字,就被隋月月出声打断:“你敢再冒犯我一句,满嘴牙打掉。” “闪开!” 巴特斯伸手抓住陈副总的胳膊,用力甩在了旁边。 接着,他就一把抓住白秘书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向罂粟海深处走去。 “放开她,放开她!隋月月,我求求你了。放开她——呜,呜呜。” 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副总,刚要追过去,却被隋月月的一个手下抓住。 任由她极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陈姐,救我!陈姐,救——” 白秘书嘶声大喊着救命,胳膊向回伸着,刚喊到这儿,眼前忽然一红。 接着,才有砰地一声枪响,响起。 然后,她就看到满脸狞笑的巴特斯,身子晃了晃,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 脑袋,被子弹打了个血洞。 红色鲜血,白色的脑浆,从血洞内流了出来。 枪声响过后,所有的哭声,尖叫声,厉喝声,惨叫声,甚至还有狂笑声,都嘎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了枪声的来源处。 隋月月娇躯颤抖了下后,抬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然后,她就看到个一个男人,自树林出缓缓走了出来,右手里提着一把突击步枪。 李南方。 李南方面色木然,好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那样,脖子僵硬的转动着,自所有人脸上缓缓扫过,淡淡地问:“还有哪个外国友人,想让华夏人给他跪下?” 没有人。 可现场,明明有数十个听到枪声后,就从树林内钻出来的人。 加上原先的十多个人,差不多得有五十个人的样子。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 是隋月月重金雇佣来的。 但没有哪个人,敢回答李南方的话。 也包括,大科勒。 看着扑倒在地上的巴特斯,大科勒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抬手在胸前化了个十字,嘴里喃喃地说起了什么。 他就不明白了,巴特斯怎么就这样蠢! “李、老板!” 陈副总呆了很久后,才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抓着她的那个士兵,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李南方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了地上,放声痛哭。 白秘书也醒了过来。 她也想跑过去。 可她浑身的力气,早就已经被吓没了。 唯有跪坐在哪儿,双手捂着脸,哭声凄惨。 陈副总终于跪下了。 却是跪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而站在李南方旁边的那些士兵,则纷纷闪开。 他们是真怕! 怕让李南方误以为,他们想让陈副总下跪,再变成巴特斯那样。 大家都很清楚,别看月姐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可李南方就算把在场所有人,都枪杀个干净,她也不会动他一根毫毛。 说不定,还会温柔的询问,他杀够了没有? 如果没有杀够的话,她会带他去士兵营盘,让所有人都排成一溜,杀个痛快。 陈副总在跪下后,不但那些士兵纷纷避开,李南方也横跨一步,躲开了。 他觉得,他不配被陈副总跪下。 他,只是个给人添麻烦的无能之辈。 愧对夜神姐姐,也愧对在场的六名同胞。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给那几个头破流血的保镖跪下。 有时候,下跪并不是懦弱的表现。 而是因为——感谢。 “没有人了吗?” 李南方不敢去看陈副总等人,只是看向那些士兵。 大科勒等人,都连忙齐刷刷的摇头。 李南方这才抬起左手,摆了摆。 大科勒等人这才如蒙大赦,纷纷转身,钻进了树林中。 用最快的速度。 所有人,都后悔刚才不该跑出来。 眨眼间的功夫,那些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起来吧,地上凉。” 愧疚的目光,自陈副总脸上飞快扫过后,李南方快步走向了太阳伞那边。 手里有枪,枪口拖在地上。 所过之处,划出了一道浅痕。 明显感受到血腥杀意的隋月月,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过,她的脸色却依然镇定。 因为她很清楚,李南方在还保持理智的情况下,是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当然了,抬手给她一个耳光,把她打的飞过椅子,扑倒在罂粟花丛中这种小事,李南方还是能干得出来的。 一巴掌抽飞隋月月后,李南方右手一抬,还残留着余温的突击步枪枪口,就顶在了爱丽丝的眉心部位。 爱丽丝的瞳孔,骤然猛缩。 下意识的,她就想闭眼,尖声大叫着求饶。 可她刚要闭眼,却又睁大。 昂起了饱满的胸膛,纵声娇笑:“哈!李南方,你开枪吧。我,不怕你!” 第1306章 骄傲的炎黄子孙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忽然间,趴在窗口上向外看的岳梓童,想到了这句话。 当然了,此时的本宫,是没有丝毫浪漫可言的,忽然想到这句话,纯粹是苦中取乐罢了。 不然怎么样? 总不能被人软禁后,还从心眼里那样高兴是吧? 别看她以前多次对李南方说过,他们俩都是贱人的话,可别人敢这样说她,她肯定会让那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趴在窗口,岳梓童浮想联翩,拼命让思绪向美好的一方拉扯。 结果都失败了,不得不顺应眼睛所看到的那些,注意力集中在了隋月月身上。 岳梓童只能看到有两个女人,被隋月月带到了太阳伞下。 她很想知道这俩女人是谁,更想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 可距离太远了啊。 特么的。 这让本宫感觉相当不爽,几次想翻窗而出,假装去散步——不小心散到了太阳伞下,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她特别想知道人家在聊什么,无非是隐隐察觉出,那俩女人的出现,很可能也与李南方有关。 当初隋月月派小科勒给岳梓童送信时,荆红命就曾经告诉她了,说从金三角来的断腿,绝不只有她这儿。 至少还有两个人,也都收到了那玩意。 一个是花夜神。 另外一个,当然就是东洋的上岛樱花了。 这俩女人和岳梓童一起,都是隋月月的最佳勒索对象。 那么,现在来的这两个女人,到底是花夜神派来的人,还是东洋的那边的? 花夜神受伤后还在医院,肯定无法前来。 李南方那个远在东洋的姘妇,岳梓童又没见过——正因为从没见过,所以她才更想见见。 就在岳梓童胡思乱想时,那边忽然有了动静。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十几个隋月月的手下,自树林内跑了出来,对留在树林边的几个黑衣人,开始用枪托猛砸。 有热闹可看了。 岳梓童登时来精神了,赶紧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拼命向那边看。 但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她只能看个大概。 有热闹可看时,却看不清,这就相当于隔靴搔痒,让人难受。 “特么的,本宫如果是千里眼就好了。” 想看却看不清的感觉,让岳梓童暂失她本该保持的高贵优雅,抓耳挠腮的不行。 她决定,和门口的米歇尔商量下,能不能在人的监控下,去外面散散步——刚转身,岳梓童猛地抬头,看向了墙上。 窗口左边的墙上,挂着个军用高倍望远镜。 这东西又不是装饰品,隋月月干嘛要在她的办公场所挂个这玩意呢? 答案,随着本宫双眸一转,就跃然纸上了。 这是隋月月故意挂在这儿,给岳梓童用的。 也就是说,窗外远处的正在进行时,都是隋月月一手安排的。 就像把岳梓童软禁在这屋子里,就为了让她看场好戏。 虽说岳家主特别讨厌被谁安排这,安排那的,更有“我偏偏不按你的安排去做”的决心。 可这决心在女人的好奇心面前,并没有坚持太久,就随着岳梓童一把摘下望远镜的动作,而烟消云散了。 既然别人非得让她看戏,她如果非得拒绝,那就有些不通情理了。 更何况,岳梓童摘下望远镜后,才发现上面还安装了远程监听器。 只需按下那个红色小按钮,就能把数百米外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哈,隋月月,你倒是想的周到。” 岳梓童冷笑了声,点下了那个小按钮,举起了望远镜。 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她就看到了一场好戏。 精彩的好戏! 尤其在看到李南方忽然出现,一枪就巴特斯脑袋打爆,一巴掌把隋月月抽飞了出去,又抬枪用枪口顶在了爱丽丝的眉心后,岳梓童只想开心的大喊大叫,大蹦大跳。 这才是她的小外甥! 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还真是亲亲地小外甥啊,知道本宫差点被隋月月气死,所以才忽然从树林里出现,就像个盖世英雄那样,只是轻飘飘问了句话,大科勒那些人,就立即灰溜溜的走人了,算是给她大大挽回了颜面。 如果可以,岳梓童真会跳起来,双手搂住李南方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腰间,也不在意他有没有洗脸,就劈头盖脸的一阵狂吻,算作嘉奖。 至于那几个黑西装的惨样,陈副总俩人的嚎啕大哭,以及脑袋上忽然多了个血洞的巴特斯——这一切,都被岳梓童自动过滤了。 她只是死死盯着爱丽丝,嘴里念念有词:“开枪,开枪!你特么的倒是给我开枪,打死这——不对。不能开枪打死她。爱丽丝,可是和本宫在私下里达成了协议。她算是我的人了。小子,赶紧的放下枪,吓唬他一下就好。不然,本宫和你没完。” 李南方好像听到了岳梓童在说什么,手里的枪慢慢往下落。 带有余温,还有点硫磺气息的枪口,经过爱丽丝因疯狂而发红的脸,落在了她饱满的胸膛上。 “开枪呀,你怎么不开枪呢?” 爱丽丝尖声叫着,碧色双眸闪着疯狂的光芒,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李南方,你开枪打死我呀,开枪啊!哈,我知道,你这样对我,就是因为我在你的同胞被见践踏时,满脸地幸灾乐祸。” 她说着,身子继续向前倾。 李南方却没有动,就像一个早就被埋在那儿的木头桩子,无论爱丽丝身子多么向前倾,举着突击步枪的右手,都纹丝不动。 枪管,深陷进了爱丽丝胸前的深谷内。 如果枪口也是锋利的,爱丽丝在拼力让身子前倾时,早就刺进她的身体了。 那么,她就不会再向现在这样,嚣张的大声尖叫了。 非但如此,她还双手抓住衣服,猛地向两侧一分。 随着刺耳的裂帛声响,她雪白饱满的胸膛,就突现了空气中。 突击步枪黑色的枪管,仿佛已经刺进了那片滑腻中。 爱丽丝双手抓着衣襟,脸上病态的红晕,开始有些吓人,嘴里尖叫着:“告诉你,我就是喜欢看到这一幕!看到华夏人在我们外国人脚下惨嚎时,我就会把他们想象成是你!我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愉悦,说不出的——” 当从监听器内,听到爱丽丝这样说后,急得岳梓童抬手,重重拍在了窗台上,骂道:“废物,你这是自己找死呢?” 没有谁比岳梓童更了解李南方了。 爱丽丝如果只是羞辱他本人,他肯定会生气,会用大嘴巴让她闭嘴。 无论怎么样,爱丽丝都是他的女人。 可爱丽丝万万不该,羞辱所有的华夏人。 这是李南方绝不允许的。 岳梓童很想大喝一声,让李南方放下步枪,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也不行的话,那么你就像个骑士那样,骑在大洋马身上,当着本宫的面好好鞭挞她一顿,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干嘛要动刀动枪的? 这玩意太危险了。 一个情绪失控,就会出人命的。 很可惜,望远镜却上,却没有安装通话系统。 所以岳梓童即便是再着急,也唯有急得拿手拍窗台,心里连说完了,完了。 她能肯定,爱丽丝这番话说出来后,就死定了。 李南方想不开枪,都不行了。 果然,始终没有说话的李南方,压着步枪扳机的右手食指,扣下。 叮当一声脆响。 这是步枪顶针在撞击子弹出膛时,才能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岳梓童放下了望远镜。 心中,一声重重的叹息。 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这声脆响,蓦然凝固。 风声,白秘书的哭声,爱丽丝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也都嘎然而至。 可是,却独独没有枪声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没听到枪声,更没听到爱丽丝被打死时发出的惨叫声后,岳梓童猛地举起了望远镜,向那边看去。 李南方手里的步枪,还在他手里,依旧指着她的胸膛。 不过,已经不再是被深陷去的样子了,而是他在用枪口当手用,帮爱丽丝把被撕开的衣襟,遮掩住了胸膛。 把属于他的饱满胸膛盖住后,李南方转身,把步枪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看都没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隋月月,他快步走到跪坐在地上的白秘书面前,弯腰伸手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谢谢。回去吧。” “李老板!” 刚才被吓傻了的白秘书,这才重新活转了过来,尖叫着猛地张开手,抱住了他的腰。 哭声,再次响了起来。 李南方就站在那儿,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峦,脸色平静。 就仿佛,他刚才从没有杀过人。 身边,也没有这些人。 他就是孤零零站在罂粟花海中,被轻风所包围,向远山眺望。 可所有都在密切注视着他的人,都能看到他的眼角,却在微微抖动着。 陈副总走了过来,抱住了白秘书:“老板,您——” 李南方低头,打断了她的话。 重复刚才的那五个字:“谢谢。回去吧。” 回去吧,这三个字没什么特殊含意,就是请陈副总一行人离开金三角,回国。 有含义的是“谢谢”这两个字。 李南方接连两次对她们说谢谢,不仅仅是感谢她们为了他赶来金三角。 主要是,感谢她们并没有给华夏丢脸。 无论多少年过后。 也无论对谁说! 她们都可以昂起胸膛,说她们是骄傲的炎黄子孙。 骄傲的炎黄子孙,怎么可能向外夷屈膝下跪呢? 宁死,也不! 她们没死。 死的是外夷。 相信,已经退进树林内的外国士兵们,都该见识到了炎黄子孙那不折不屈的骄傲。 从此后,他们会用崭新的目光,来重新审视每一个华夏人。 他们望着走远的李南方,眼神里全是说不出的——崇拜。 “敬礼!” 忽然间,一声嘶哑的喊声响起。 接着,就是上百人同时抬手敬礼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哗啦! 第1307章 相当可怕的月姐 “敬礼?给他敬个狗屁的礼啊。 他又不是军人,就是个被女人生擒活捉后,就被一个誓言给囚禁了的窝囊废而已。 如果他真值得你们崇拜,尊敬,本宫又怎么会屁颠屁颠的跑来这儿,被隋月月给气个半死呢?” 岳梓童喃喃地说着,放下了望远镜。 别看她这样说,也不住用撇嘴的方式,来表示对小外甥的轻蔑。 只是,她为什么会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热呢? 难道,没心没肺的本宫,也会像那些崇拜强者的外国士兵们那样,崇拜小外甥,被陈副总等人的不屈不折精神,而感动了? 怎么可能呢! 本宫鼻子发酸,眼睛发热,是因为被风吹得好不好。 可此时此刻,她确实非常的开心。 就像吃了人参果那样,舒服的十万八千根汗毛孔,都在呻、吟着。 望远镜的监听器内,终于又传来了哭声。 这是爱丽丝发出来的。 她所有的疯狂,都被李南方扣下扳机的动作,给击碎了。 被击碎了的,还有她在李南方面前,竭力培养起来的自信。 她。 无论她有多么的改变,甚至都敢拼上生命,希望能挣开她是李南方的花瓶厄运——她都失败了。 李南方,真敢杀她! 这是爱丽丝当前唯一的真切感受。 至于李南方在扣下扳机后,为什么没有子弹出膛,把她的心脏击碎,她哪儿有心思去想这是为什么? 她只是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额头触地,浑身瑟瑟发抖,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那样,悲切的哭着。 原来,她是怕死的。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花瓶,没有自己的思想,就能坦然面对包括死亡在内的厄运。 原来,她始终是个活生生的人。 无论她在“觉醒”后,做过哪些事,走在争取爱情道路上的脚步,有多么的坚定——她始终怕那个男人。 发自骨子里的。 其实爱丽丝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觉得自己不够好,现在哭的这样伤心,是因为她再次清晰的感觉,相比起隋月月和上岛樱花来说,她愚笨了太多。 在她看来,隋月月,上岛樱花和她,是这个世界上,受李南方所影响后,改变最厉害的三个人。 隋月月改变后,不但以雷霆扫穴的霹雳手段,迅速剪除了其它三大区的老大,更是胆大妄为到敢和荆红命等人抗衡,活捉李南方,发誓要创建她自己的王国。 上岛樱花的改变也很大,从一个被男人碰一下,就会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较弱女人,演变成敢率队和断刀流血拼的魔女。 唯有她爱丽丝——到现在为止,连在李南方拥有绝对的信心,都做不到。 依旧是个好看,也中用的花瓶。 而已! 鲜明的对比,让爱丽丝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从而忽略了最根本的那些东西。 隋月月,上岛樱花在改变过程中,付出了多少代价? 经历了多少挫折? 又是用了多长的时间? 可爱丽丝呢? 她的改变,只是从数十个小时之前,被隋月月用皮鞭抽了一顿后,才开始的。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爱丽丝的改变速度,已经相当快了。 “唉,果然是胸大无脑的傻女人,到现在还没明白小外甥,其实很稀罕你的。” 听着爱丽丝凄哀的哭声,岳梓童叹了口气,又撇撇嘴:“不然,你哪儿还有机会在这儿嚎哭。 特么的,这个人渣,好像特别关照本宫之外的任何一个美女。 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有机会真得对他严刑拷问,他是怎么在扣下扳机的一刹那,把弹夹悄悄退出来的。” 本宫正在努力去想象,李南方怎么做到在顷刻之间,就退下弹夹的动作时,就听到门外走廊中,传来砰地一声大响。 这是有人在用力踹墙。 接着,就传来女人狠狠地低骂声:“法科,法科有!巴特斯,你特么的混蛋啊!过去数十场血站,你都闯过来了,却尼玛的死在了这儿。死的,是那样的不值。” 岳梓童高举着望远镜,趴在窗口看戏时,米歇尔就站在外面门口。 她只能隐隐听到了枪声,却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大科勒通过蓝牙步话机,给她简单叙述过后,她才知道巴特斯已经被李南方给击毙了。 大小科勒,米歇尔还有巴特斯四个人,都是昔日那支曾经有过辉煌历史的佣兵元老。 遥想七年前,他们十四个有着相同报复的年轻人,组建了那只佣兵,在非洲,中东战场上驰骋纵横,大小战数十场,杀人无数。 当然,也死了很多人。 受强大金钱和自由奔放思想的吸引,不断有新人加入,又不断有人死去。 七年后,当初组建佣兵的十四个人,好像浪里淘沙那样,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米歇尔敢肯定,他们这四个人,绝对是当世超一流的战士。 丰富的战场经验,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单独组建一支佣兵队伍,并在不长时间内,就能名声鹊起。 不过他们没有分开建功立业的打算。 他们只希望,四个人能抱成团,迎接每一个日出,送走每一个日落。 闲暇之余,可以坐在非洲大草原上喝着啤酒,看狮子捕杀猎物。 米歇尔,巴特斯俩人,和大小科勒兄弟俩,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如果不是两年前,他们在阿富汗遭遇了来自南美的另外一支佣兵,血战一场几近全军覆没,全军三十多个兄弟永远长眠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唯有他们四个人死里逃生,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彻底的“大彻大悟”? 从而放弃了以为那才是真正人生的佣兵生活,来到金三角,成为了月姐赖以左膀右臂的心腹? 米歇尔以为,他们是月姐的绝对,绝对心腹! 直到听到巴特斯被李南方一枪击毙的消息后,这个念头也没动摇。 可是,她却猛地有了最新感触。 那就是他们诚然是月姐的绝对心腹,但月姐需要他们以死,去讨好一个男人时,根本不考虑他们是什么感受! 当初明明说的很好,为了让李南方找回自信,巴特斯会当着他的面,故意欺压华夏人的。 请注意,是故意。 故意! 故意这个词的含意,很难理解吗? 可从浴血数十场实战,才侥幸存活下来,积攒了丰富阅历的巴特斯,为什么却擅作主张,违背月姐当初的计划,当着已经偷偷离开房间,藏在树林里的李南方,去羞辱华夏人呢? 月姐的计划中,没有让巴特斯喝令华夏人下跪的这个环节。 月姐只是嘱咐巴特斯,让他痛扁那些华夏人,籍此来激活李南方已经平息太久的热血。 这,只是月姐为帮助李南方找回自信的第一步计划。 可是,巴特斯却擅作主张。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米歇尔双手揪住头发,闭着眼,满脸痛苦的用后脑勺撞墙时,脑海中又浮上了过去的一幕幕。 野心。 那一幕幕快速闪过的镜头,都是他们四个人在悬崖边上促膝喝酒时,巴特斯那双闪烁着野心光芒的眼睛。 巴特斯不止一次的隐晦表达,他们应该把月姐取而代之,成为金三角的老大。 就凭他们四个人的本身,能力,要搞定月姐,应该很简单。 只要搞定月姐后,他们同样能在最短时间内,掌控金三角。 把她取而代之,成为金三角的老大。 只是每当巴特斯有这想法时,都会遭到大科勒的厉声训斥。 大科勒能成为他们这些人的头,眼光是相当毒辣的。 他可是几次警告大家,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月姐,绝不是像巴特斯所说的那样,只是凭借好运气,和冷血无情的野心,才取得了当前的成就。 月姐,是相当可怕的。 巴特斯要想活下去,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自然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月姐。 毕竟现在大家被她移为绝对心腹,所挣到的钱,比当佣兵时还要多几倍。 一旦月姐真实现建国的美梦,那么他们四个人绝对是从龙之臣,此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二条呢,就是巴特斯离开金三角,随便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在金三角。 不然,他不但会害死他自己,还会害死其他三个人。 大科勒明明已经把话说的这样透彻了,巴特斯也明明答应要和大家一起,生死与共了。 他为什么,只是把野心掩藏了起来呢? 如果只是深深掩藏,也还罢了,可你别露出来,让月姐察觉啊。 米歇尔痛苦的抱着头,顺着走廊墙壁,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她虽然没有去现场,但也能推断出,巴特斯擅自羞辱华夏人的行为,就是野心的暴露——他在用羞辱华夏人的方式,来满足他早晚会把月姐踩在脚下的渴望。 巴特斯,只是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了野心。 但月姐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于是,月姐就假借李南方的手,轻松铲除了巴特斯。 不然,她就会在巴特斯不按照她的计划去做事时,及时喝止了。 而不是,始终笑吟吟的看着巴特斯开心玩耍。 结果,巴特斯玩着玩着,脑袋就被人打爆了。 “巴特斯,你简直就是个蠢货。没有死在战场上,却窝囊的死在了这儿。” 米歇尔再次用后脑勺撞了下走廊墙壁时,眼前画面变了。 两年前,他们佣兵集团几近全军覆没的那场战役。 对方的人数,可是比他们少了两倍,也就是十几个人的样子。 而且,那些人全部是由亚洲人组成的。 他们应该是来自华夏的。 因为他们的佣兵旗帜上,就绣着一条三爪金龙。 龙,这种现实中不存在的生物,从来都被每一个华夏人尊崇着。 他们也自称是龙的传人。 在那场残酷的血拼中,昔日纵横亚非大陆的米歇尔等人,被神龙兵团给撕了个粉碎。 战后,米歇尔等人一度怀疑,神龙兵团的成员,应该是华夏最精锐的特种兵组成。 第1308章 复活的死亡军团 神龙兵团旗帜上的图腾,东亚面孔,有力证明他们可能是华夏人。 不然那次血战,双方的伤亡比例,也不会是米痛苦的三十三比一了。 也就是说,双方在同样环境内展开正面厮杀后,他们死伤了三十三个人,就连大科勒肋下就都被子弹打了个洞。 可对方,只有一个人死亡。 这种悬殊太的结果,不得不让米歇尔等人有那样的怀疑。 华夏特种兵习惯了低调,在国际上的排名,都被南韩这种盛产娘炮男人的国家压了一头,可全世界所有关心军事的人,都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华夏陆军,世界无敌! 这句话,可不是红口白牙吹出来的,而是他们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用热血拼来的。 在那场举世皆知的半岛战争中,南韩军队在以美军为首的多国联军协助下,反攻北朝时,眼见就要他们全部赶进鸭绿江内了。 就在北朝国运之火即将熄火时,嘹亮的冲锋号忽然响起! 漫山遍野的华夏陆军,就像从地里凭空冒出来似的。 在那种让联军听到后,就会做恶梦的军号中,只是手持步枪的华夏陆军,像一根根从山顶上滚下的圆木,在联军最先进的武器疯狂扫射下,也没有丝毫的停歇。 他们仿佛不怕死。 前面的战友成片成片的,扑倒在冲锋的路上。 可后面的士兵,却踏着战友的热血,冲锋,冲锋。 冲锋! 据说,当年纵横亚欧战场,所向披靡的麦克阿瑟将军,在和华夏陆军交手过后,曾经相当失态的摊开双手,大喊为什么? 为什么! 当年东洋铁蹄践踏华夏时,双方曾经进行过数十场大的团军作战。 结果,是让每一个炎黄子孙后代,必须牢记于心的。 因为在那个时代,他们的祖先面对入侵的异族时,往往是六七个,甚至十多个人,才能换取对方一个人! 而且最终的结果,也是以他们不得不撤退而告终。 这才有了震惊世界的大屠杀。 三十万同胞,惨死在东洋人的铁蹄下。 而麦克阿瑟将军,则率领队伍,把星条旗插满了东洋本土。 所以他才会惊讶。 才会不解。 为什么曾经被东洋人打到无还手之力的华夏陆军,却在半岛上,能用小米加步枪,和拥有先进武器的多国联军,浴血拼杀,寸土不让。 战争后期,将军阁下才终于醒悟了。 他现在所面对的华夏陆军,已经不再是十多年前的那支军队了。 十多年前的那支军队,除了武器落后外,还没从把被满清把血性阉割掉的奴性抛掉。 说起来,华夏陆军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内,就取得了脱胎换骨的改变,还真得“感谢”东洋人。 正是那些残暴的入侵者,激起了华夏军人被满清人给践踏在骨子深处的血性,重现大秦、强汉,盛唐时期的勇悍。 米歇尔很清楚,当代华夏首脑们,比他们这些外国人更加清楚,绝不会再丢掉这种华夏军人特有的勇悍。 他们,只是习惯性的低调罢了。 但正如拿破仑曾经说过的那样,这是一头还在沉睡的雄狮,最好是让它继续沉睡。不然,等她醒来后,将会对天嘶吼,震惊世界。 还传说,在华夏某处地下,也埋葬着一个庞大的军团。 那个军团,是大秦建国的主要力量。 当初陈胜吴广起义,大秦四面烽烟时,秦始皇却始终没有动用那支多达五十万人的强军。 直至大秦灭亡。 谁也不知道那支大军,被秦始皇安排到了何处——有人说,那支纵横八方四合的强军,就在地下。 这两千多年来,他们始终默默地站在那里。 手持钢枪,沉默不语。 他们在等待。 等待! 等待他们复出的那一刻。 当睡狮惊醒,对天嘶吼时,这支肩负秦始皇所安排重任的强军,才会睁开眼。 让世界,为之颤抖。 现在,睡狮已经醒来。 那支强军,开始让世界颤抖了。 米歇尔觉得,神龙兵团的那十几个人,就是来自那支地下强军中。 不然,他们不可能只付出伤亡一个人的代价,就让米歇尔等人几近全军覆没了。 米歇尔还知道,除了这支神龙兵团之外,在世界的某处,还活跃着另外一支由东亚面孔组成的佣兵。 那个佣兵军团的军旗上,也是以龙来做图腾。 不过,那支佣兵军团的图腾,却是一条黑色的团龙。 所以,他们又叫黑龙军团。 相比起神龙兵团来说,黑龙军团更加的低调。 也更加的残忍。 如果说神龙兵团是太阳,那么黑龙军团就是月亮。 他们善于夜战——夜战,不就是华夏陆军最拿手的本事吗? 同样,善于夜战的军人,不但性情凶残,而且惯用阴谋诡计,擅于暗杀等见不得光的行动。 几近全军覆没的逃亡路上,大科勒不止一次的庆幸,说这次幸亏是遭遇神龙兵团。 如果是遇上更加残忍的黑龙军团,他们四个人也别想活着逃出来了。 龙旗。 东亚面孔。 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 这几个因素加起来后,想不然人怀疑,那两支崇尚龙的佣兵军团,就是华夏最精锐的特种兵组成。 华夏为什么要组建两支佣兵,还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把他们放养在境外战场上呢? 肯定是有阴谋啊。 至于是什么阴谋,米歇尔等人还看不出来。 毕竟,包括他们在内的很多人,都只有这样的怀疑罢了。 怀疑华夏早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这盘棋里的所有棋子,应该都来自传说中那支大秦国亡,都没露面的大秦强军。 上世纪五十年代,麦克阿瑟将军曾经说过,被西方学者称为“地下死亡军团”的那支强军,已经复活了。 他们已经化身最普通的华夏人,深藏被埋葬太久的戾气,嘶吼着冲向敢侵略他们国家的敌人——将军的这个说法,被很多“有识之士”嗤之以鼻。 米歇尔却觉得,将军的胡说八道,很可能会在冥冥之中的安排下,变成现实。 满怀戾气,与不甘,需要杀戮来发泄的死亡军团已经复活,傻子才会继续找华夏的麻烦呢。 所以,米歇尔是相当赞成大科勒的决定。 彻底退出佣兵界,为华夏人打工。 如果再混下去,鬼知道他们几个人,还会不会再遇到神龙兵团,或者更残忍,更神秘的黑龙军团呢。 巴特斯应该也明白啊。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在明明知道那支复活的死亡军团,要帮助华夏收复故土时,还敢挑战月姐呢? 麦克阿瑟将军都忌惮的一群人,巴特斯凭什么敢小看呢? 野心? 不单纯的是野心吧? 这正是米歇尔想不透的原因,唯有用后脑勺撞墙。 “总是拿脑袋撞墙,不疼吗?” 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米歇尔根本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冷嘲热讽。 除了岳梓童之外,还能有谁? “疼。” 米歇尔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从地上站了起来。 岳梓童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门框上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 倚门卖笑。 不过,可没谁敢这样说她。 米歇尔也不敢,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看向了走廊的窗口那边。 岳梓童又说话了:“脑袋疼,心里更疼吧?” 米歇尔嘴角用力抿了下,没说话。 岳梓童却长舌妇那样的喋喋不休:“那个被我小外甥一枪打爆脑袋的蠢货,应该算是你的情人吧?不然,你也不会拿脑袋撞墙,心里疼痛如斯了。啧啧,很威武雄壮的一条汉子啊,怎么就这么蠢呢?” 咔吧,咔吧。 有手指关节的脆响声,响起。 这是米歇尔在攥拳,努力压抑她心中的愤怒。 她就搞不清了。 岳梓童身为堂堂的华夏豪门家主,怎么会和个痞子似的,来嘲讽她一个小人物呢。 仿佛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岳梓童给出了答案:“唉,谁让你非得听从隋月月的话,看守我,不让我出去看好戏呢?” 米歇尔豁然回头,黑少白多的双眼,恶狠狠盯着岳梓童,声音嘶哑的说道:“死人,并不是好戏!” 被她猛回头动作给吓了一跳的岳梓童,灵敏的后退一步,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又——很像职业半掩门人士啊。 看到米歇尔没有扑过来的意思后,岳梓童才放心,嘿嘿笑道:“真心讲,如果你不是尽职尽责,非得守在门口,让我去那边的话,你情人也许就不会死了。唉,你可能不知道,别看我这个人说话刻薄了点,其实我的心,很善良。” 据本宫声情并茂的描述,她可是那种走路都很小心,唯恐踩死一只蚂蚁的大善人。 要不是米歇尔看着她,不许她过去看戏,她真有可能会阻拦李南方杀人的。 因为本宫坚信,非得找个能让李南方言听计从的人,就只能是她了。 米歇尔才不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等她话音刚落,就冷哼道:“哼,如果你去了,我敢说巴特斯依旧会死之外,你还能鼓动李先生,杀更多人。” “我有那么冷血吗?你看我这幅娇滴滴的样子。” 岳梓童愕然,反手点着自己的鼻子。 “岳总,你该庆幸你是个华夏人。更该庆幸,你所生活的年代,是那支死亡军团重生之后。不然,你会死一万遍,也死不到天黑。” 米歇尔说完这番话,就抬脚大踏步的离去了。 巴特斯已死,月姐帮李南方找回信心的第一步,算是圆满完成了。 那么,就没必要再软禁岳梓童了。 米歇尔要去巴特斯的尸体面前,送他最后一程。 “我擦,说什么我死一万遍,也死不到天黑呢?” 岳梓童很生气。 也就是米歇尔太强壮了吧。 不然,岳总肯定会娇喝一声,扑上去给她来一记窝心脚。 米歇尔皮靴重重踏在楼梯上时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岳梓童却依旧倚在门框上,秀眉紧皱着,喃喃自语:“死亡军团?复活?这小妹儿,说什么呢。” 第1309章 你早晚会把我气死 米歇尔说的这些话,没对月姐说过。 其实这也不是秘密,毕竟早在六七十年前,麦克阿瑟就说过了。 当然,没多少人会信。 正如拿破仑不愿意惊醒睡狮时,所说过的那句话。 当时,也多少人相信。 可现在,拿破仑的预言,已经正在逐步实现。 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牛比之处。 相信他们所说过的话,对人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的坏处。 那么,巴特斯为什么也不信呢? 如果他相信的话,就不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米歇尔看着这具曾经是她情人,战友,兄弟的尸体,抬手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后,才单膝跪地,把尸体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走到正坐在椅子上,拿冰块敷脸的月姐面前,低声说:“月姐,请允许我把他埋葬。” 月姐就像没听到那样,只是盯着镜子里那张花容娇面。 她就搞不懂了,这么一张美艳的脸,李南方怎么就忍心一巴掌抽过来呢? 还算那小子有些惜香怜玉的情节,在狠抽月姐娇面时,只是把她抽飞了出去,让半边脸蛋红肿,嘴角出血,却没有吐出几颗碎牙。 “唉,他的信心恢复程度,还是不算强啊。” 隋月月心中幽幽叹了口气,这样想。 如果李南方的信心恢复趋势良好,那么抽她的这一巴掌,就能至少打碎她几颗牙齿。 他没敢那样做。 就证明他的信心,恢复程度很一般。 毕竟,唯有全面自信的男人,才能在抽美女大嘴巴时,把她半嘴的牙齿打碎。 “不过,也勉强可以了。” 月姐对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下后,才看都没看米歇尔,缓缓地问:“米歇尔,你会责怪我杀了巴特斯么?” 枭雄就是枭雄,月姐丝毫不掩饰,明明是被李南方一枪打爆脑袋的巴特斯,就是死在她手里的事实。 米歇尔没有丝毫的犹豫,摇头回答:“不。” 隋月月这才看向她:“是不会,还是不敢呢?” “是不会,更不敢。”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死,我们四个人都会死。” “为什么呢?” 隋月月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回头看向了自花海小路中,走来的那个美女。 温和的笑了下,抬手和人打招呼。 米歇尔没看那边,只是如实说道:“巴特斯有野心。我们说不服他,更是念在他是我们的战友,兄弟之情上,不能对他怎么样。这样下去,久而久之,我们有可能会被他的不住蛊惑,产生背叛月姐您的野心。结果,我们就会死。” “你说的不错。” 后脑勺对着米歇尔的月姐,依旧在对走来的岳梓童,甜甜地笑着,可她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丁点的笑意。 只有不屑的冷森:“李南方那样的人,都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呵呵,巴特斯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面前有野心。” 米歇尔弯腰,低声说:“但我们不会。我来给他收尸,只是看在和他的情人,战友,兄弟情谊上。还请月姐成全。” “我还没有小气到对一个死人生气的份上,去吧。” 月姐摆了摆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岳总,您休息好了?” “白天睡了,到晚上就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岳梓童看了眼抱着巴特斯尸体,快步走远的米歇尔,坐在了隋月月对面的椅子上。 隋月月也坐了下来,依旧娇笑着:“岳总您应该听说过,男人最爱说的那句话。漂亮女人,都是睡出来的。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多注意休息。这样就能避免,您脸上过早出现皱纹了。” “我不怕。” 岳梓童满了杯红酒,端着杯子在手里晃了几下。 这才抬头看着隋月月:“真要出现问题了,让男人在脸上狠抽几个大嘴巴,把脸打肿了,皱纹就会消失——哟,月姐,原来您也知道这个诀窍啊。不过,您怎么只是左脸肿呢?而且,您还年轻,暂时也没必要被男人抽啊。” “就是想试试岳总您说的这个去皱美颜方式,管不管用。” 隋月月双眸里的笑意,可没因为岳梓童的冷嘲热讽,就有所减少。 反而还抬手轻抚着红肿的脸颊,娇笑道:“不过目前来看,这方式虽然有效果,可也很疼呢。” 岳梓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被她冷嘲热讽时,不但不生气,反而没皮没脸的说很好了。 这让她失去了玩儿的兴趣,干脆的说道:“隋月月,当着你手下那么多人,被我小外甥狂抽嘴巴的感觉,真好么?” “当然不好。” 隋月月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让岳总你活着回去。所以,你该感谢我,而不是对我冷嘲热讽。” 她这样说,是很有道理的。 她被李南方抽耳光,就是为了帮李南方找回信心。 如果她失败了,那么必须帮他找回信心的岳梓童,就有可能真会以死,来刺激他的。 当然不是真死——小外甥再怎么爱小姨,小姨也不会为他去死的。 那是做梦呢吧? 可隋月月不知道啊,所以她才这样说。 顿了下,隋月月低头看着桌子,又说:“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脑子一热会把岳总您这样娇滴滴的大美女,和巴特斯那种人埋在一起。” 岳梓童双眸一瞪,低声喝道:“你敢?” “要不要试试?” 隋月月霍然抬头,于她针锋相对。 这个女人的内心,当然不像表面这样,被李南方抽了大嘴巴,还开心的不行。 其实她心里也窝着一口气呢。 毕竟没谁喜欢被人抽嘴巴。 这股子闷气,被岳梓童激发了。 女人在发火时,一般都会发疯—— 发疯下的隋月月,还真有可能会把岳梓童给活埋。 大不了,不建国了。 被李南方杀了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的? 隋月月眼眸里好像激光般爆发的戾气,让岳梓童意识到危险了。 刚才就说了,岳梓童是不稀罕去死的。 那么,就没必要刺激隋月月了。 可要让骄傲的本宫,在与月姐展开无声的眸光厮杀中,就此灰溜溜的败北,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呢? 得想个办法,来化解当前的尴尬。 岳梓童心思电转,就计上心来了。 以往李南方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时,就会猛不丁的问出个问题。 然后,那厮就成功吸引了他小姨的怒气。 等她终于意识到上当后,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看着隋月月那双疯狂之色越来越浓的眸子,岳梓童说话了:“复活的死亡军团,是什么意思?” “什么?” 正如岳梓童所希望的那样,隋月月立即愕然了下。 眼眸中的疯狂亮色,立即黯淡,消失了。 “米歇尔说,我们该庆幸,生活在死亡军团复活后的年代里。” 岳梓童装模装样的想了想,才继续说:“我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你能想通吗?” “想不通。” 隋月月端起了酒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有些感激岳梓童。 感激她能及时岔开话题,避免了自己失去理智,继而发疯,做出死后都后悔不已的蠢事。 但肯定会在感激她的同时,会在心中骂一句怕死鬼。 怕死鬼有什么呀? 切。 岳梓童才不在意。 世界如此美好,小外甥还需要她去彻底的征服,当然不能死了。 “我能不能吸烟?” 岳梓童脸皮也真够厚的,刚服软,就假扮很淑女的样子,要烟吸了。 隋月月摆摆手:“随便。” 桌子上就放着两盒烟,是李南方惯吸的大中华。 美美地吐了个烟圈,岳梓童才又说话了:“你帮他找回自信的方式,好像有些血腥了点。” 隋月月没说话,只是盯着酒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碰了一鼻子灰后,岳梓童再接再厉:“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不能。” 这次,隋月月冷冰冰的拒绝了她。 “不能就算了,幸亏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从不和人计较这种小事。” 岳梓童发现她现在自圆其说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当然了,脸皮也应该更厚了。 隋月月明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需要清净时,她偏偏嘴碎:“今天,还有客人来吗?” 根据月姐的计划,前来拱门的大肥猪,可是有三只的。 当前一只正在和她喋喋不休,第二只已经哭着回国了,那么就只剩下上岛樱花这只肥猪还没来了。 可能是因为她距离这边最远吧。 “今天不会了。” 隋月月嘴角抿了下,抬头回答:“不过,明天会来。届时,我希望岳总能呆在房间里,看好戏就好。千万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总是喋喋不休的让人烦了。” 隋月月说完,一口把杯中酒喝干,站起来转身快步走向了竹楼。 侯在远处,正在发呆的爱丽丝,见状后,立即追了上去。 很罕见的,被隋月月威胁后,岳梓童没生气。 岳总也不是一点脑汁也没有的。 她能看出隋月月现在相当不开心。 只要隋月月不开心,岳总当然会开心了。 抬头看着天,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后,岳梓童也站起来,走向了罂粟花海尽头的那座山。 山上有个悬崖。 悬崖边上,有一米多高的护栏。 李南方就趴在护栏上,望着下面发呆。 “感悟人生呢?还是在考虑怎么生人呢?” 岳梓童走到他身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有些娇、喘着说:“唉,老了。现在才爬了个小土堆而已,就累得出汗了。” 李南方好像聋子那样,依旧盯着悬崖下的苍郁,一动不动。 “哎,和你说话呢,没听到么。” 岳梓童抬脚,轻轻踢了他的腿一下。 李南方站起来,转身走向了山下。 “卧槽,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你怎么又走了?” 岳梓童有些生气,顿足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给我站住。” 李南方依旧聋子那样。 “你,早晚得把我给气死。” 右手指着李南方背影,岳梓童点了点,无力的垂了下来。 第1310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两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进了云省省会城市的国际机场。 车门打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从前面那辆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后面车前。 为首的那个,抬手拉开了后车门。 有几个旅客经过这两辆车边时,都会面带惊讶的看几眼,接着低头,加快了步伐。 机场这地方,常见带着保镖的大人物,或者被保镖前呼后拥的影视明星,所以这些黑西装的出现,并不太奇怪。 让旅客们感到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脑袋上,都缠着白色绷带。 绷带处,隐隐有血迹渗出。 不仅仅如此,他们还都是鼻青脸肿的,其中两个的嘴唇肿成了腊肠,都闭不上嘴巴了,能看到门牙都没了。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几个人刚被人痛扁了一顿。 暂且不管是谁这么牛比,能把几个外表看起来很魁梧,神情凶悍的黑西装搞成这样,单说他们当前的狼狈样子吧,按说不该躺在医院的床上,别出来丢人现眼才对。 可他们不但出来了,而且真让人倍感惊讶的是,他们没有丝毫被痛扁后就该惭愧的样子。 反而个个都昂首挺胸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脸上的倨傲那样。 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挨揍的人们,都会觉得他们脑子被人搞坏了,才这样不要脸。 可他们几个却真心觉得,他们就是英雄。 真正的炎黄子孙。 面对无法抗拒的邪恶时,却宁死也不屈服,没有愧对祖宗的硬朗,难道不该骄傲吗? 尤其这些人在想到老板单手持枪,看着数十名杀人不眨眼的士兵,冷冷问出“还有谁,想让华夏人给他下跪”时的霸气样子,就会觉得浑身热血都涌上脑门。 恨不得,那些士兵在殴打他们时,下手更狠一些。 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深刻体会到,身为炎黄子孙是多么的骄傲。 同样,这也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以“我是炎黄子孙”而骄傲。 那一刻,他们都有种错觉。 那就去全世界六七十亿人,除了炎黄子孙之外,其它国家的人,都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罢了。 无论他们现在有多强大,多嚣张,但最终都会匍匐在华夏神州这个巨人之下。 不用问,这几个黑西装,自然是在金三角,面对拿枪托狠砸他们,喝令他们下跪,却宁死都不屈膝的几个哥们。 可以想象的是,他们在金三角面对强敌时,以死来捍卫炎黄子孙尊严的英雄壮举,会收付成倍的报酬。 花总在奖赏真正的英雄时,是从来都不吝啬的。 挨顿痛扁,就能换来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这可是个好买卖。 但无可否认的是,没种的男人,是扛不住当时恐惧的。 所以,无论他们回京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奖赏,都是应得的。 车门被为首黑西装拉开后,一身黑衣的陈副总迈步下车。 站在车门前,再次仰望祖国的天空,陈副总有种想闭上眼,张开双手想拥抱世界的强烈冲动。 此前,她也和许多人那样,对华夏糟糕的空气质量,等所有让人不满的事物而报怨过。 甚至,受某些公众大咖的影响,他们也会报怨国民素质低下之类的。 可现在如果有人再在陈副总面前说这些,她会毫不客气的一耳光抽过去,把他的满嘴牙打碎。 诚然,我们的祖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但她始终在努力的改进,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来消弭这些因开放,让国家富强的同时,也滋生的某些不好现象。 那些满嘴都是外国好,忘记祖宗是谁的人,其实连狗都不如的。 因为,狗不嫌家贫,这是全世界公认的。 我们的国家,才从废墟中站起来多久? 在努力成长时,出现某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很正常的。 或许有人会说,同样是二战后重建,像南韩,东洋那些国家,为毛就成了发达国家,国民素质极高呢。 那是因为这些人满脑袋里都是屎。 因为他们从来不去考虑,华夏有多么辽阔的面积,有多少人口,又有多少个民族。 就像叫花子去要饭。 一个叫花子只要要到一个馒头,今天就不会挨饿。 可一百个叫花子一起去要饭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 但陈副总此前并没有意识到。 现在她知道了。 知道这个国家在走向富强的路上,走的是多么的艰难。 又是付出过多少的代价。 可,她却始终不曾停止过前行。 当前陈副总极力想拥抱的国度,才是世上治安最好的地方。 在这儿,她可以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不用像境外那些发达国家那样,夜深九点后,就再也不能一个人出门了。 因为外面那些黑暗的角落里,到处都闪着罪恶,饥渴的眼睛。 这是我的国家。 我爱她。 无论她贫穷,还是富强。 就在陈副总的脑海中,忽然浮上这几句话时,随后下车的白秘书,看她久久地默声不语,有些担心的低声说道:“陈副总,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触颇多。” 陈副总这才睁开眼,转身,含笑看向白秘书,又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别内疚。都过去了,一切只能会更好。相信我。” 一路上,白秘书都深陷在浓浓的自责中。 她以为,正是她的不理智,才害大家遭到了隋月月的迫害。 所以当陈副总安慰她时,白秘书的泪水又冒了出来,哽咽道:“陈、陈副总,都是我不好。所以才,才让大家受苦。回去后,我会向花总自求处分,给大家摆酒赔礼道歉。” “别这样,不怪你的。” 陈副总摇头,低声说:“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即便是你当时没有因隋月月的言而无信而质问她,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借口,来欺负我们的。” 白秘书一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为什么?” “因为,她要让李老板杀人。” 陈副总也抬起头,却是看着金三角的方向。 白秘书眉梢猛地挑了下,颤声说:“什、什么?她为什么要让李老板杀人呢?” 白秘书之所以是秘书,而不是副总,那是因为她的格局相比起陈副总来说,还是低了一个档次。 她根本没有发现李南方出现后,满脸都是心灰意冷的神色。 那不是李南。 最起码,不是她们所认识的李南方。 她们所认识的李南方,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当着上百记者的面,就敢大放厥词,说贺兰小新就是他的情人。 他都敢把贺兰家的大小姐当情人了,又岂会在乎一个早就是他情人的隋月月? 可他却偏偏得在乎——这就说明,他的自信心,被那个蛇蝎美女给摧毁了。 至于隋月月为什么要用让他杀人的方式,来激起他的自信,陈副总还无法完全搞清楚。 不过她觉得,花总应该能明白的。 陈副总在拿出手机,开始拨打花夜神的电话时,她正斜斜地躺在床头上,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一个相貌端庄的美妇人,很久都没动一下了。 美妇人是荆红命的妇人,王子涵。 其实,王子涵真心不愿意来找花夜神,说刚说完的那些事。 但她又必须得来。 因为丈夫说过了,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了。 她既然已经嫁给了荆红命,那么就得承担起荆红夫人的责任。 她在说完要说的那些话后,就陪着花夜神陷进了长久的沉默中。 脸上,带有明显的不忍,和怜悯。 也是在丈夫和她说过那些话后,她才知道花夜神的命运,是那样的悲苦。 命运给了这个女人超一流的美色,性感,以及睿智的头脑。 但在同时,却又给了她太多的磨难。 她悲苦的命运,自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推动着她,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她除了被推着走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就像,她以为她终于甩开贺兰扶苏,真爱上了李南方,并和他修成正果时,那只手却残忍的一翻。 她的命运,再次被改变。 向着悲苦的一面。 她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总是她! 她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无法抗拒王上交给的使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南方在最多两年后,就被祭上神台时,为他殉情而死了。 更希望,能把这两年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当做一年来过。 她要在两个人的生命,同时结束之前,倾心享受来之不易的爱情时,王子涵却告诉她,她必须得离开李南方。 必须。 必须! 同样,她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 她要主动离开李南方的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给岳梓童让位。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岳梓童,才能嫁给李南方。 你不要问我这是为什么,只因我也不知道。 可我却知道,这件事不但是荆红命他们的决定,更是你们沈家,甚至是华夏高层的集体决定。 我的使命,只是个最佳传话人。 夜神,我很抱歉。” 这番话,就是王子涵在说完那些事后,站在她的角度上,对花夜神说出的肺腑之言。 花夜神始终静静地听,一句话都没插嘴。 脸上,还带着淡淡地微笑。 就仿佛,她在听王子涵谈论别人的事情。 她只需洗耳恭听。 这么多天的卧床休养,花夜神当初所受的创伤,已经恢复了六成左右。 毕竟她的身体素质,因为习武等原因,要比一般人好很多。 而且,还有甜蜜的爱情作辅助,那么她的伤口康复迅速,也就想当然的了。 可是现在,她宁愿当初在舍身相救岳梓童时,被筷子把心脏刺穿。 那样,她就可以死在李南方怀里了。 再也不用,知道荆红夫人所说的这些事。 更不用怀疑,她从出生那天,就是个牺牲品。 是个让她想嚎啕大哭一场,再去死的——笑话。 第1311章 为华夏而存在 花夜神的人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悲剧。 她还没出生呢,就已经被一张阴谋的大网,给笼罩住了。 如果她是出生在普通人家里,她会是一个快乐活泼,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会被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父母等亲人,当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的宝贝。 可她偏偏是出生在京华沈家。 知道京华沈家的来历,有多么大么? 据说,他们的祖先,可以远远追溯到华夏历史上的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朝。 也就是说,沈家祖先是治水的大禹儿子启,建国时的从龙之臣。 只因在随后的几千年内,受朝廷变更,天灾人祸等众多原因,这个曾经在华夏最早朝代历史上,有着相当重要地位的大家族,就像很多至此频临绝迹的动植物那样,艰难的苟延残喘。 其中,到底改变了多少次的姓氏,遭遇了多少次极尽灭门的灾难——没有谁关心这些。 唯有他们家族的家主,把那些数千年来的家族遭遇,都遵照古训,用文字记载了下来。 如果,他们肯贡献出家族文献,那么就能堵住西方某些国家学者的臭嘴。 很多西方学者,不都是怀疑华夏没有五千年的历史文明吗? 他们提出的最大的疑点,就是商周时期的那段历史,几乎是空白的。 真心讲,他们这样怀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实在不愿意承认,早在四千多年,他们的祖先还拖着尾巴摘果子时,华夏人就已经开始在甲骨上记载,该怎么巡抚牛马羊,该怎么织布,制订人类与动物最大区别的礼仪了。 他们更愿意相信,早就已经失落的玛雅文明等古文明。 这些人还真是奇怪。 为什么他们相信欧美非地区早在万年前的那些古文明,却不肯承认华夏拥有的五千年文明呢? 这可能是因为,他们所信奉的那些文明,都他么被历史长河的浪头给淹没了,凭什么你们华夏,就能始终延绵至今呢? 为什么,不能像拥有古埃及的现代埃及那样,一切都是以神话形式来流传,找不到权威性的记载呢? 为什么,不能像古巴比伦的两伊等国那样,不但找不到文明的踪迹,现在还战火连天呢? 又是为什么,不想古印度的印度那样,他们连自己的人种,血脉,都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正统的呢? 所以,他们无法接受华夏的古文明,是真实存在的。 沈家不在意这些。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既定的事实,不是一群披着专家的狗,随便汪汪两声,就能改变的。 正如,他们沈家自古以来,无论兴旺与否,都是以华夏的存亡为重。 当国家需要他们付出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去付出。 包括,他们的直系亲人。 正因为他们沈家,历朝历代中无论家族兴旺与否,都以国家为重,所以他们才始终备受历代当局的尊重,重用。 就像当代,早在数十年前,他们得知了某些事情,又经过艰难的抉择后,他们做出了让花夜神痛恨不已的决定。 她出生后,父母几位亲人,相继意外离世。 某位高人出现,断言她乃是夜色老虎下凡,必须得扔掉。 不然,她就会克死所有亲人。 更重要的是,她在克死所有亲人后,她自己也活不过成年。 所以呢,要想避开沈家面临悲惨的厄运,花夜神必须被处死,或者被扔掉。 于是,看在虎毒不食子的份上,沈家把她给扔掉了。 再然后,恰好有人经过花夜神被抛弃的那个地方,带走了她。 在烈焰谷内,花夜神健康的长大,以四大神女之一的身份。 烈焰谷的王上,并没有隐瞒她的身世。 王上这是希望,能利用她超然的身世,为烈焰谷争取最大的好处呢。 王上的心愿达成了。 带着对沈家强烈仇恨的花夜神,在某年某月某日,出现在了京华沈家的大门口。 经过双方的友好交谈后,作为对花夜神被抛弃的补偿,沈家帮她成立了七星会所。 还给了她三次机会。 三次她可以要求沈家,为她做任何事的机会。 时至今天,花夜神已经用过一次了。 就是去年李南方在青山打了林大少后,京华林家正要群情激昂的来报仇时,被沈家警告了。 别看林家在华夏牛比到不行,可他们相比起沈家这个隐世超级家族来说,还是差了太多火候。 被警告后,除了捏着鼻子认命,还能怎么办? 也正是从那件事开始,花夜神对沈家有了点好感。 更因为后来她终于找到了真爱,享受到了幸福的味道,对沈家的恨意,也就淡如水了。 可! 就在花夜神以为,她终于可以放弃对家族的仇恨,安心和李南方过完生命中最后两年的幸福生活时,家族的魔手,再次无情的拍了下来。 通过王子涵这个传话人,让她知道了她的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悲苦了。 “你是沈家的人。沈家之所以能源远流传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始终以华夏为重。 所有沈家人,包括现任家主,只要华夏需要,就会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去做,任何事。 历史上,沈家已经挺身而出过多次。 甚至有几次,到了彻底灭亡的危境。 全族数百人,只留下一个传后人。 万幸的是,苍天始终在垂怜沈家,嘉奖沈家对华夏做过的这些贡献,才能让沈家以星星之火,而燎原。 终于,在当代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数十年前,当华夏需要沈家人站出来时,你父母他们,义无反顾的走上了牺牲的道路。 只为,你能去烈焰谷,尽可能去接触里面那些神秘的东西。 你做的很好。 你的父母,也会因你而含笑九泉。 但现在,命运却安排沈家再次做出牺牲的时候了。 就像往常那样,沈家依旧会义无反顾。 幸好这次我们所作出的牺牲,相比起历代先辈所作出的那些,可谓是微乎其微。 只是,让你离开李南方。 沈家,以历代祖宗的名义起誓,这件事后,不但你再也不用为华夏做出任何牺牲了,就连沈家——总是在不住牺牲的命运,也会因此而彻底的扭转。 每隔多少年,沈家就要为国做出牺牲的命运,终于走到了尽头。 此后,沈家终于可以卸下祖先交付的重担,轻松去享受普通人的悠闲生活了。” 这段话,是由沈家那位老人,也是那位备受华夏人民所敬仰的长辈,亲口说出来的。 他的话,被录在了手机内。 王子涵带来了那个手机,明确嘱咐花夜神,要用耳机去听。 王子涵,还没有资格,能听到这些。 嗡,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剧烈颤动起来,打破了病房内的压抑气氛。 王子涵暗中松了口气,看向了手机。 花夜神呆滞的双眸,也微微闭合了下。 手机震动了片刻,消停了下来。 但没几秒钟,就再次震动起来。 “是陈副总的电话,要不要接听?” 王子涵看到手机屏幕上,不住跳跃的“陈副总”三个字,轻声说道:“可能,有什么急事——关于李南方的。” 急事? 呵呵,再着急的事,能有花夜神不得不再次面对悲惨命运,更着急吗? 花夜神嘴角微微一翘时,王子涵提到了李南方的名字。 凡事,只要和李南方牵扯上,对于花夜神来说,就是万分紧急的急事了。 也正是王子涵提到了李南方的名字,才让花夜神猛地想起,陈副总当前去了金三角,带着七星会所所有的现金流,去救赎那个笨蛋了。 现在她着急打电话,肯定是事情有了眉目。 无论心情有多么的糟糕,花夜神都得接电话。 她的糟糕心情,不正是和李南方有关吗? “谢、谢谢王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花夜神坐起身子,强笑着婉拒了王子涵要帮她拿手机的好意,拿起了手机。 王子涵站了起来。 在别人打电话时,暂时回避下,这可是最基本的礼貌。 不过花夜神却说:“王阿姨,您坐下吧。一起听听,反正您也不是外人。” 她都这样说了,而且王子涵也很想听到那边的最新情况,也就顺水推舟的点头坐下了。 电话一接通,花夜神就打开了扩音器:“我是花夜神。” “花总。” 陈副总自手机内穿出的声音,相当的清晰。 在给花总问好后,陈副总开门见山,就把她在金三角所遭遇的一切,站在客观角度上,极尽详细的说了一遍。 她站在客观角度上,没有带有私人感情,来讲述这件事,就是怕影响花夜神的判断。 用了足足十分钟,陈副总才他们一行人的不愉快经历,说完。 她在讲述这些时,无论是花夜神,还是王子涵,都没有插嘴。 始终静静地听她说话。 陈副总说完后,花夜神还是没有马上说话。 就在陈副总在那边有些沉不住气的轻咳一声时,她才说道:“陈副总,你们做的很好,辛苦了。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另外,替我嘉奖随行等人,就说我很满意。” 在陈副总的感谢声中,花夜神结束了通话。 “王阿姨,您怎么看隋月月的反常表现?” 花夜神抬头看着王子涵,轻声问。 “她要帮李南方找回,被她打击碎了的自信心。” 王子涵不愧是荆红命的老婆,二十多年前的风流人物,在花夜神问出这个问题后,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就一语中的。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花夜神点了点头,轻笑了声:“呵呵,荆红十叔他们没有看错人。隋月月,确实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她,可比我洒脱多了。也能干,优秀多了。” 王子涵嘴巴动了下,想说你可比隋月月好多了,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王阿姨,麻烦您转告沈家的人,就说我同意他们的建议。” 花夜神稍稍沉默片刻后,才轻声说道。 王子涵眸光一闪,下意识的问:“你想怎么做?” (今天两更,请假外出,见谅)! 第1312章 送信的使者 接近午夜的夜色,更深了。 随着夜风徐徐刮过,气温比白天低了不止十度。 不过这个气温对于人来说,却是恰到好处的。 尤其是站在荒草丛生的边境线上,抬头往金三角方向远眺时,耳边不时传来小虫此起彼伏的叫声,能让人享受到一种在都市内,根本无法享受到的清新。 上岛樱花并不知道,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几天前岳梓童就曾经站过了。 那晚陪同岳梓童来这边欣赏夜色的人,是王阳。 还有杨逍。 今晚陪同上岛樱花来这儿的人,是嘎拉。 杨逍——她是不屑在半夜十分,跑这儿来和一个异族女郎叨叨什么的。 杨逍不来,野猪也没有出现。 嘎拉站立的地方,距离上岛樱花足有十五米远。 他的右手,就不曾离开过枪柄。 一双不大,但却很有神的眼睛,就像两个玻璃珠子那样,不住地滴溜溜转动着。 相比起曾经陪同岳梓童来这儿的王阳,从小就在荒草丛那边长大的嘎拉,更清楚这地方是猛兽出没的地方。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野猪之类的猛兽扑出来呢,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同样,相比起保护自诩武力值超强的岳家主的王阳,嘎拉的精神要明显轻松很多。 上岛樱花,可是个比他还要厉害,也残忍的数倍的女人。 野猪之类的猛兽不出来,也还罢了。 如果出来,试图尝尝东洋美少妇的细皮嫩肉,结果只能有一个——被那把她寸不离身的锋利断刀,把脑袋给切下来。 风,再次吹起上岛樱花的秀发,还有银灰色的风衣衣角时,她终于结束了远眺的动作,转身快步走来时,淡淡地说:“走吧,回去。” 嘎拉答应了声,抬手对道路两侧的荒草从中挥了下。 马上,就有十多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向路边靠近。 今晚的月色很好。 水银般的月光洒在上岛樱花的脸上,就像给她镀上了一层白粉,看上去皮肤更加光滑,细腻了。 只是,再怎么柔和的月光,都无法掩饰她双眸中频闪的杀意。 隋月月,不再是以前那个隋月月了。 上岛樱花,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上岛樱花。 隋月月擅于动脑子,耍阴谋。 上岛樱花只尊崇武力,杀戮。 两者相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上岛樱花是落了下风。 不过她才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此时此刻,她只想一刀把隋月月的脑袋,割下来! 隋月月可以妄想吞掉上岛樱花在东洋的利益,她不在乎。 甚至,她在得知隋月月居然派人要暗杀她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上岛樱花绝对无法忍受,隋月月竟然耍阴谋诡计,活捉了李南方,并把他的信心打碎。 不管是和谁提起李南方,上岛樱花都会告诉人家,她活着,就是为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生命的全部。 现在她生命的全部,正在遭受隋月月的践踏,上岛樱花怎么能容忍。 只是现实迫使上岛樱花,不能忍,也得忍。 不然,李南方就会—— 上岛樱花带来了所有能带来的现金流,其中也包括她的两任前夫,给她留下的遗产。 只要能救出李南方,上岛樱花随便隋月月勒索她。 至于事后,她会怎么做,才能让月姐尝到东洋新晋黑大佬之一的厉害,她没有去考虑。 一切,她都要遵从李南方的意思。 与同时接到断腿的岳梓童,花夜神等人不同,上岛樱花没有去想李南方在恢复自由后,为何没有反戈一击。 这是因为在她心里,无论那个男人做什么,都有她用双手来赞同的理由。 既然有盲目的崇拜,那么就有盲目的爱。 “隋月月,哪怕他只说一句你该死,你也死定了。” 缓步前行的上岛樱花,在心中轻轻这样说时,前面传来一声低喝:“谁?” 马上,她就停住了脚步,缓缓抬头看去。 “是我,自己人,是我。” 一个瘦削的黑影,高举着双手从两点钟方向的草丛内走了过来。 嘎拉一挥手,有手电光亮起,锁定了那个人。 那个人眼睛被刺痛了,却没有抬手挡住脸,只骂:“槽,都说是自己人了,怎么还不放心?” “你是——马刺?” 就在嘎拉努力辨认那张自己人的脸时,上岛樱花说话了。 当初隋月月来到金三角时,可是有马刺随行的。 也正是这家伙,成了隋月月当初在金三角站稳脚跟后,又帮她大肆清洗的帮凶。 上岛樱花很清楚这些,所以在认出是他后,双眸立即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是岳梓童,肯定会破口大骂:“靠了,谁和你是自己人?你这个辜负我家小外甥信任,却助纣为虐的狗东西。来人啊,把这家伙给我打成筛子底。然后再带过来,严刑拷问,他来这儿干毛。” 可上岛樱花不是岳梓童,就算她看向马刺时的眼神再怎么冷,也只是淡淡地说:“让他过来。” 对老大的任何命令,嘎拉都是无条件执行的。 不过,在马刺走过来后,他还是用枪点着老黑的脑袋,开始搜身。 对此,马刺是相当不爽的。 连声埋怨嘎拉,怎么就不相信他,却用这种极端不信任手段来对付他,不怕老朋友会心寒吗? 嘎拉才不管这些,回了句谁和你是老朋友,再连他裤裆里都搜过后,才把他带到了上岛樱花面前。 在马刺的印象中,上岛樱花就是弱女子的代言人。 尽管他也早就听说过,她早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女魔头。 可他还是有些不信。 觉得,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脱胎换骨的人,除了隋月月之外,就只有他了。 但当马刺被嘎拉推搡着走过来,抬头看向上岛樱花后,以往的不信,全部烟消云散了。 马刺年龄不大,也被他那个混蛋姐夫给教坏了,但这么多年来的闯荡,帮他磨练出了一双睿智的——慧眼。 他只是看了上岛樱花一眼,就确定,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烂泥女人了。 而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魔头。 幸好,马刺和女魔头是自己人。 “隋月月派你来的吗?” 上岛樱花抬手,抓着马刺胳膊的嘎拉,立即松开他接连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呢?” 尽管已经确定上岛樱花脱胎换骨了,可马刺还是习惯性的这样回答。 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也不凝重。 直到他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上多了把锋利的断刀后,脸上的笑容才僵硬住,意识到上岛樱花黑老大的威严,可不是他能随便冒犯的。 当然了,别看上岛樱花已经成为女魔头,武功高强,在和断刀流的血战中,大杀四方,比杀神还杀神,比赵云还赵云——但在马刺的眼里,还是差了点事。 马刺想杀她,或者说想躲开这一刀,不说是轻而易举的话,但肯定能如愿以偿。 不过,在上岛樱花猝然出刀时,马刺没有躲。 他得用这种方式,来“委婉”的向上岛樱花道歉。 就像没看到脖子上的断刀那样,马刺脸色严肃,切恭敬了起来:“是的,就是月姐派我来见您的。” 既然马刺很给面子,大家又是熟人,上岛樱花收回了刀子:“她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只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马刺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双手交给了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拿过信后,却没马上看,稍稍沉吟片刻,才轻声问:“他、他还好吗?” 这个他,当然是指李南方了。 马刺摇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刚从香港那边赶过来。还没有回金三角,所以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你刚从香港那边赶过来?” 上岛樱花的双眸,又微微眯了起来。 这是要动手的趋势啊。 她要想动手的理由很简单,既然马刺还没有回金三角,没见过李南方,那么他送来的这封信,又是怎么来的呢? 马刺可不想和李南方的女人发生误会,连忙解释道:“这封信,是我在离开金三角时,月姐就交给了我的。而且,她还嘱咐我,要在今天的此时,赶来这儿,把信交给您的。” 上岛樱花的眉梢,立即抖动了下。 马刺这番话的意思,不难理解。 人家隋月月,早在李南方还没有去金三角时,就已经推断出上岛樱花要在今天此时,站在远离东洋的这儿,向金三角远眺了。 也就是说,李南方被生擒活捉,岳梓童三个人,都要扮演拱门的肥猪来金三角送钱,甚至谁先来,谁后来,来后要在哪儿等待被允许入境的消息,期间又是在做什么等等,都在隋月月的意料之中。 期间,如果有一个环节出错,那么今晚马刺再来这儿,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这已经足够说明,隋月月的心计有多深沉,又有多可怕了。 上岛樱花明显察觉到了,握着断刀的右手手背上,青筋猛地崩了下。 但接着就松开了。 貌似,也没什么可怕的。 连上岛樱花盲目去崇拜,去爱的男人,都乖乖落到隋月月的陷阱里了,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被人算计到呢? 既然爱他,那就和他一起被算计,才对—— 上岛樱花松开了刀柄,一挥手。 马上,嘎拉就高举着手电走了过来。 借着灯光,上岛樱花看到了一张写满娟秀小字的信纸。 她读的很慢。 几乎每一个字,都要看两遍以上。 打着手电的嘎拉,脑袋朝南,这是为了避嫌,证明他没看信纸上的内容。 很久之后,上岛樱花才折起信纸,重新装进信封,脸色平静地对马刺说:“东西呢?” “在这儿。” 马刺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个信封,递给上岛樱花时解释道:“这个信封,是月姐今晚才派人给我送来的。” 上岛樱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个东西。 嘎拉实在忍不住了,用眼角余光看去。 那是一个试纸。 第1312章 那是谁的手? 试纸,指用化学药品浸渍过的、可通过其颜色变化检验液体、或气体中某些物质存在的一类纸。 但上岛樱花从信封内拿出来的试纸,却是女人用来检测有没有怀孕的早孕试纸。 嘎拉没什么文化,可也算是对女人很熟悉的老手了。 所以他对早孕试纸一点都不陌生,更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只是,他不明白隋月月怎么会给老大送来这东西。 难道说,月姐怀孕了? 忽然间,嘎拉脑海中浮上了这个念头。 接着,他就理所当然顺着往下想:“是谁让月姐怀孕的呢?除了李老板之外,应该也没别人了。” 心里边想着,他的眼角余,飞快的扫过上岛樱花。 女人在仔细检查过试纸后,脸色完全趋于了平静。 不过,她的双眸中,却闪着极力掩藏的嫉妒。 老大的反应,更让嘎拉确定他的想法,是没错的了。 要不然的话,老大干嘛要嫉妒呢? “尼玛的,这件事不好办了啊。” 嘎拉心中这样喃喃地说了句,可也很奇怪:“月姐,为什么要让老大知道她怀孕了呢?” 自以为很聪明的嘎拉,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隋月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唯有肯定的继续想:“嗯,大人物做任何事的意义,果然不是我等小人物能测到的。” 就在嘎拉为此事而大伤脑筋时,岳梓童也在伤脑筋。 她已经在月下的罂粟花海中,双手环抱在胸前,在石子小径上徘徊大半夜了——居然,没一个人来理她! 就好像,她是死是活,也没人关心那样。 隋月月不理她,岳梓童可以接受。 爱丽丝不理她,她也没觉得当回事。 也许,这俩人腆着脸的来搭讪,岳梓童还不一定给她们面子呢。 可李南方,又是凭什么不理她呢? 凭——什么! 是。 岳梓童承认,她在和隋月月谈判时,确实因为得意忘形,从而忽略了李南方的感受,让他残留的一点信心,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但那能怪她吗? 要怪,也只能去怪她的得意好吧? 得意这玩意,可不是轻易就被人控制了的。 有时候,就是实在忍不住啊。 既然是实在忍不住,那她能有什么办法。 李南方,又是凭什么,因此不搭理她? 不对,是冷战。 就像结了婚的小夫妻,因为一点小摩擦,就展开冷战那样。 岳梓童不在乎冷战——小夫妻之间的冷战,有时候则是增进双方感情的增进剂。 但冷战这玩意,再怎么不可或缺,也得有个度吧? 这特么马上就要月上中天,午夜降至了,李南方怎么还能忍心,本宫独自徘徊在希望的田野上,好像个孤魂野鬼那样呢? 难道,那个没良心的,全然忘记本宫是为何来到这儿的吗? 本宫放着被人众星捧月般的荣华,却偏偏千里走单骑来这儿,看隋月月的脸子,还不是为了李南方? 他凭什么要忽视这个现实? 死没良心的。 岳梓童越想,心里越有气。 这个人遇到事后,自我开解是很正常的,无论做错任何事,只要能找到最合适的理由,心情就会好些。 岳梓童徘徊半夜后,不但给找到了最合适的理由来开解自己,而且还能迅速从这个理由中,精准发现她所受的委屈,以及李南方是个死没良心的现实。 如此一来,她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 她要问问那个死没良心的,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本宫。 他倒是在竹楼中睡得很舒服,却撇下小姨在野地里,一个人孤魂野鬼似的没人理。 想到孤魂野鬼这四个字后,岳梓童忽然间打了个冷颤。 这是因为她猛地想到,这片罂粟田内,埋了很多尸体。 气死了。 她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呢? 那些被埋在这儿当花肥的人,有哪一个是好死的? 都是横死的。 故老相传,所有横死之人的冤魂,都会在埋骨所处纠结不散,哀嚎哭泣。 等到子夜时分,阴气最盛时,它们就会化成人形,在那儿飘荡,寻找替身,籍此来还阳,追讨杀它们的凶手。 本性属阴的女人,从来都是冤魂附体的绝佳目标。 可笑本宫还在这儿滞留不归,这不是故意等着被冤魂附体么? 想到这儿后,刚打了个冷颤的岳梓童,背后汗毛唰地就竖了起来,哪敢再滞留片刻,拔脚就像竹楼那边跑去。 占地数千亩的罂粟田,绝逼是散步的最佳场所,从最东边走到最西边,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的样子。 刚才心里没鬼时,岳梓童不知来回走了几趟。 每次,她都能从中深刻体会到“人在花海中遨游,惬意到酸爽”的地步。 可现在,她却是怕的要死。 恨不得一步就跨过数百米的距离,再腾身跃进二楼的某个窗口,然后紧紧抱着小外甥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身子,寻求心安。 很巧,刚才还如洗的月亮,被一片乌云给遮住了。 又有一阵风,自南边的谷口处刮来,催动了无数的罂粟花,好像有了灵魂那样,都对着岳梓童左摇右摆,好像在说:“别走,别走啊。你看后面,后面啊。” 后面有什么? 岳梓童不敢回头,只能听到莎莎的脚步声。 就仿佛,有无数个被埋在罂粟田内的冤魂,都从地里冒了出来。 个个都披头散发,面色狰狞的长大嘴巴,舌头吐出了老长,无声的狞笑着,身子摇摇晃晃,被风催着扑了过来。 其实岳梓童也知道,背后根本没什么孤魂野鬼。 所听到的莎莎声,那也是罂粟花的叶子,被风吹动后才发出的声音。 而且她更是在国安呆过六年的精锐特工——什么样的大阵仗没见过啊,怎么会害怕那些不存在的鬼东西! 但圣贤有句俗话说得好,叫鬼不吓人,人吓人。 意思是说呢,世间本无鬼,鬼在人心中。 如果心中无鬼,荒坟野岭也是人间仙境。 心中有鬼,胆子再大,防鬼装备再齐全,也会怕的要死。 很明显,岳梓童就是属于后者。 她一边健步如飞的向竹楼那边疾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怕,别怕。哪有什么狗屁的鬼啊。即便是有鬼,依着本宫的本事,也能让它重新再死一次。本宫当前胆战心惊,甚至还听到鬼的脚步声,那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只需回头看看,就一切安好。” “回头看看,就看一眼,用眼角余光。” 岳梓童双拳紧攥着,用超级大的毅力,克制住心中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让僵硬的脖子,总算开始转动了。 刚转了平时轻松就能转到的八十度角,岳梓童的眼角余光—— 余光! 就看到了一个飘忽的黑影,自她背后十多米处,随风飘忽而来。 黑影身上,有煞白色的,长长的东西飘起,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哇靠。 果然,有鬼。 岳梓童在看到这个又黑又白的身影后,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 心脏,好像漏跳了一个节拍。 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 手足,在最短时间内,就变得冰凉,僵硬。 居然,迈不开步了。 又黑又白的鬼影,却没有停止,依旧徐徐飘来,好像还抬起了一根胳膊。 鬼影的胳膊抬起时,白色的东西,一下暴增半米多长。 就像由无数的冤魂组成,无声的吼叫着,要挣开白色的长带,扑过来,钻进岳梓童的身体内。 “啊!” 岳梓童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赋予了她力量。 重新激活了她僵硬的身体,猛地向前一窜,撒脚冲向竹楼那边。 她发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在罂粟谷内,在天地间,反复回荡着。 让她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唯有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狂奔。 可她刚跑出没几米,就噗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幸亏栽倒在地上时,不是饿狗扑食的姿势,不然她圆润白嫩的下巴,肯定会擦破。 说不定,还会把整齐的小门牙给磕掉。 她是怎么摔倒的? 岳梓童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干过——她开始承认了,她是混过六年国安的特工,绝不会在仓惶逃走时,出现左脚绊倒右脚这种错误。 那么,她为什么忽然就摔倒了呢? 是因为她觉得,有东西忽然抱住了她的右脚。 会是什么东西? 鬼。 除了那些冤魂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岳梓童逃亡的坚定步伐? “松开我,放开我!” 岳梓童凄声尖叫着,双足接连飞踹,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嗯,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如果有人站在她旁边,就会看到她正在猛踢那些美丽的花儿。 踢开那些鬼手后,岳梓童双手撑地,从地上飞快的爬起,继续向前狂奔。 却再次一脑栽向地上。 又是可恶的鬼手,抱住了她的右脚! “放开我!” 岳梓童再次惊叫声中,向前面扑倒的身子,忽然顿住。 她的下巴,都快要碰到地面了。 却这样突兀的停住了。 她呆愣了零点零几秒的时间,清晰意识到她为什么能保持这个动作了。 因为有一只手,抓住了她背后的衣服。 那是谁的手? 岳梓童的眼眸,微微一转,就再次看到了那根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随风扑簌簌,急促敲打着她的左肩,左脸。 “我被鬼给抓住了。 它们,正在试图钻进我的身体。 赶走我的灵魂,把这具身体据为己有。” 岳梓童猛地张嘴,发出一声足可以震惊整个世界的尖叫。 然后,她再次从尖叫声中,收获了极大的力量。 猛地半转身,右拳狠狠打了出去。 她发誓,她打出的这一拳,绝对是她有生以来,速度最快,力气最足,角度最刁钻的一拳。 也是事关生死的一拳! 无人能敌。 鬼也不行。 果然,那个抓住她后辈衣服的鬼,没有躲开岳梓童这电闪一拳。 砰地一声。 拳头狠狠砸在脸上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接着,她就听到了鬼的闷哼:“呃!” (今天继续两更,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见谅)! 第1314章 该被砍掉的右腿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以往每当李南方想到这八个字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星爷摇头晃脑的形象,就会觉得好笑。 自凡是觉得好笑的话,一般都不会被人当回事。 所以李南方从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仅仅是以为是年轻人必备的装逼专用词之一。 可最近这些天,他却对这句话有了很深的感触。 继而了解到电影里星爷在说这句话时,在无厘头的表面下,深深隐藏着的那种无奈。 这是一种明明可以那样去做,却偏偏不能去做的无奈。 这种无奈,会让他觉得非常压抑,郁闷,实在是无心睡眠,在不困的时候—— 唯有在晚饭过后,下楼走到了外面。 隋月月只是以师母的名义,迫使他不得不臣服,但却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甚至都不会约束他做任何事。 也就是说,李南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怕光明正大的离开金三角,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也哪怕他去杀人,包括隋月月在内的任何人,月姐也不会阻拦。 不过他不能,也不会那样做。 无论他遭受何种打击,黑龙又多少次的蛊惑他,去干掉隋月月,一把火把这片罪恶天国,烧成一片白地,可以师母名义的誓言,却像牢牢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容不得他半点的反抗。 所以他当前唯有用睡眠,美酒来麻醉自己。 也把自己的行动,只局限于罂粟谷内。 除了岳梓童,所有人都知道李南方的心情不好。 尤其他在白天时,一枪把巴特斯的脑袋打爆,瞬间展现出他原本的“恶魔风采”后。 不但大科勒,米歇尔等人会对他远避三尺,就连隋月月、爱丽丝俩人也不敢接近他。 李南方明明臣服在月姐的脚下,可在这儿却是个超然的存在。 他走出竹楼后右拐,到背着双手走出罂粟田,走进树林内后,负责罂粟谷外围警戒的那些士兵,立即像看到猫的老鼠那样,早早地就闪开了。 其实,树林并不是烦躁时散步的最佳场所。 还是走在数千亩的罂粟花海中,抬头能看到近山,头顶的圆月,更能让人心情舒畅些。 过去几天的晚上,李南方无心睡眠时,就会走在罂粟田内,好像个孤魂野鬼那样徘徊,或者是坐在太阳伞下,只等到东方曙光乍现时,才会回屋睡觉。 不过自从岳梓童来了后—— 你说你一个娘们家家的,不在隋月月给你准备的房间里睡觉,大半夜的却在罂粟田内走来走去的,算怎么回事? 是。 李南方承认,岳阿姨能孤身来这儿,都是因为“疼”他等原因。 无论李南方表面上对她有多么的冷漠,但内心却是很感激她的。 想起她时,全身也会有种暖流在涌动。 只是她干嘛不当个傻女人呢? 如果她能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李南方对她的喜欢,肯定会平添十倍不止。 可岳梓童好像天生不是那种讨男人喜欢的女孩子,不但爱吹嘘,自以为是,还总是耍点小聪明。 来想方设法的招惹男人讨厌。 真正聪明的女人,都会假装很傻,那样才能满足男人的某些虚荣心,然后心甘情愿的为她去做任何事。 唉,这么简单的人生哲理,她都不懂。 如果换成是夜神姐姐和隋月月谈判,就绝不会让李南方在蓦然间,产生“人生不过如此”的心灰意冷了。 更不会看到她孤魂野鬼似的,在罂粟田内徘徊时,就不愿意见她,走进树林内躲避她了。 当月上当头后,在树林里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的李南方,忽然发现,他大半个晚上,居然都在追随岳梓童的步伐,脑子里所想的那些事,也全都和她有关。 这让他在愕然了下后,更加的郁闷。 他明明已经有些讨厌她,不愿意再和她说一句话了,可怎么还躲在暗中追随人家,想人家呢? “原来,无论她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无法忽略她的存在,无法忘记她,只想时时刻刻地知道她在做什么。” 李南方喃喃地说着,抬头在自己后脑勺上拍了下,暗骂自己实在没出息,正准备立即回房睡觉时,却发现原本假扮月光仙子,在花海中懒洋洋散步的岳梓童,忽然加快步伐向竹楼那边走去。 “你总算醒悟一个好的女人,哪有大半夜还在外面浪荡的道理了。” 李南方鄙夷的撇了撇嘴,停住了脚步。 既然岳梓童要回房睡觉了,那么他就可以走在罂粟田内,月光下,自由自在的散步了。 虽说,他也不知道这种散步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可与其躺在床上睡不着,来回的烙饼,真不如在花海中散步更舒服些。 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李南方刚要弹出一颗,却又发现快步走向竹楼那边的岳梓童,居然小跑了起来。 而且,奔跑的动作,有些变形。 李南方很清楚,别看岳梓童总是不要脸的吹嘘,自诩国安特工精锐时的样子,让他总是做出干呕的动作,但真心说,她还是多少有点小本事的。 比一般的女孩子,坚强了许多。 尤其在成为岳家的家主之后,修身养性的功夫有了很大程度提高,一般泰山崩于眼前这种小事,是惊不到她的——那么,无论是有人,还是没人在身边,她都能保持她该死的贵族风范。 可现在,她怎么会不顾她的形象,风度,好像被鬼追着那样,脚下踉跄的向前小跑了? 可能是尿急—— 忽然从岳梓童的动作上,察觉出她当前很紧张后,李南方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就快步追了上去。 他想看看怎么了。 在走进罂粟田内后,他发现罂粟花上有件衣服。 这是一件白色的风衣。 是专供天之骄女们夜晚出行时,假装她很有风度——简单的来说,就是装逼所用。 看来,这件风衣是岳梓童来罂粟田内散步时,穿出来的。 只是可能感觉这边的气候,实在不适合长时间的穿这玩意,所以才顺手放在了罂粟花上。 现在忽然心急火燎跑回竹楼时,忘记了拿衣服。 “这就是个败家娘们。” 李南方小声骂了句,随手抄了起来,随手搭在了臂弯里。 风忽然大了起来。 至于夜风,为什么忽然大了,李南方当然不会去管。 他又不是老天爷,能控制风的大小吗? 更何况,就算他是老天爷,现在满脑子也想搞清楚小姨为毛忽然紧张起来,没空去管风大风小,又是为何催动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岳梓童小跑的速度,更加快了。 身子也有了更明显的踉跄,距离她足有十多米,李南方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气声。 这不是尿急——是吓得。 通过她喘气时的频率,李南方立即推断出她此时的状态了。 心中当然更加惊讶。 好奇心也越来越重。 更想搞清楚她为毛害怕,想当然的加快了脚步。 忽然间,岳梓童身子向前扑倒,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尖叫声虽然短促,也很压抑,但其间所包含着的极度惊恐,却让李南方全身的神经,都猛地绷紧,慌忙纵身冲了过去。 就在他启动速度时,岳梓童开始凄厉的尖叫:“松开我,快松开我!” 尖叫声中,她双足连踢。 踢的罂粟花瓣四溅。 “你怎么了?” 李南方跑到了她后面,问道。 岳梓童应该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前跑。 刚跑了没几步,她右脚又被左脚绊了下,本来就前倾的身子,直挺挺扑向地上。 刚才她就已经摔了一跤,只是李南方距离她太远,来不及阻止她去学饿狗扑食。 现在他已经来到了她背后,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做这种危险动作了。 万一磕掉几颗小牙齿,以后亲嘴儿是,就会感觉不得劲的。 又是出于本能,李南方及时跨步,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后背的衣服。 从而避免了有可能别磕掉牙齿的厄运,再次问:“喂,你究竟怎——” “放开我,啊!” 岳梓童的尖叫声,打断了李南方的话。 不等他做出下一个反应,神勇无比的岳梓童忽然转身,一拳狠狠砸了过来。 李南方可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么“疼”他的小姨,会在他及时伸出援助之手时,会忽然老拳相向。 这就好比一对男女,正在情浓时准备酸爽呢,女的忽然拿出一把剪刀,喀嚓一声——有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 防不胜防。 对,就是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下,李南方就惨了。 被岳梓童超水平发挥打出的这一拳,狠狠轰在了脸上。 幸亏他的本能,促使他能及时歪了下脑袋,这才避免了鼻梁骨被打歪了的厄运。 但左眼被打成熊猫眼的现实,却是逃避不了的。 “草,你是不是有病啊?” 吃痛之下,李南方大骂声中,松开手去捂眼。 他是真生气了。 他及时避免了她再次表演饿狗扑食的愚蠢,她怎么能恩将仇报,趁机给他来一老拳呢? 连最疼他的人都这样对他,这个世界上哪儿还有信任可言。 残酷的现实,简直是太让李南方失望了。 他这才决定松开手,让身子前倾四十五度角的岳梓童,重重栽倒在地上。 把牙磕掉就磕掉吧。 以后亲嘴不得劲,就不得劲吧。 爱怎么地,就怎么地,他是不管了。 只是李南方心里说不管,可当岳梓童再次摔向地上时,还是及时抬起了右脚,勾住了她的小腹。 这根右腿,真该被砍掉! 李南方心中恼怒的这样说时,以为被鬼抓住了的岳梓童,终于看到是他了:“原来是、是你?” 同样是尖叫。 不过这次岳梓童的叫声里,却全是绝处逢生后的惊喜。 “废话,不是我,难道是鬼吗?” 李南方气咻咻的说着,右脚稍稍用力,就像拨拉不倒翁那样,让岳梓童站了起来。 “我真以为是鬼呢。” 岳梓童讪讪地笑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第1315章 倒打一耙 只要是人,不是鬼,这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要知道,岳梓童可是国安最精锐的特工,生平大小战不知多少场,简直是神挡杀神,人挡杀人,独独怕鬼而已。 更何况,这个人又是李南方呢。 最多,她也就是讪笑了下,借着水银般的月光,看到李南方变成了个熊猫眼后,立即意识到这厮有可能会羞恼成怒的翻脸,再送还她一个同样的熊猫眼了。 心思电转间,岳梓童立即后退两步。 仅仅是后退两步的时间而已,聪明地,睿智地,总是懂得什么时候最该施展倒打一耙神功地岳梓童,立即脸色一变,讪讪表情被咬牙切齿的恨意给代替,厉声说道:“小子,你为什么要装神弄鬼的来吓唬本宫?” “什么?” 心中果然有些恼怒的李南方,闻言愣了下:“我装神弄鬼的来吓唬你?我靠,姓岳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你说什么?” 岳梓童忽然向前迈步一步,满脸的恨意,变成了杀气腾腾。 居然把占理的李南方,给唬的后退了步:“我说,我有病才装神弄鬼的来吓唬你。” 他倒是没反对岳梓童这样说。 因为他能从岳梓童刚才的叫声中,听出她确实被吓坏了。 “下一句。” 岳梓童又向前迈了步,鼻子几乎都几乎碰到他鼻子了。 李南方很不习惯以这姿势和人说话,只好再退:“下一句,就是你还有没有良心呢?” “上一句。” 岳梓童是步步紧逼。 “什么上一句?” 李南方唯有后退。 其实,他倒是想泰山般的屹立不动了。 那样,岳梓童饱满的胸膛,就会紧贴在他胸膛上。 虽说他早就不止一次的见过,摸过,甚至还啃过两口了,可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感觉,新的发现,以及新的悸动。 还从没尝试过,俩人站在月光下的花海中,面对面的贴心站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那种感觉,应该很酸爽,刺激才对。 不过想了想,李南方觉得还是算了。 他可不想让藏在树林内巡逻的士兵们,看到他们在大玩暧昧。 当然了,如果肯给钱买票观看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上一句就是,你说我没良心的上一句。” “你也知道你没良心啊?” 李南方后退着,冷笑:“上一句,是姓岳的——” “对!” 岳梓童抬手,抓住了李南方的衣领子,银牙紧咬,月光下的清秀小脸上,全是失望透顶的悲愤:“姓李的,枉我这么疼爱,呵护你。在听说你被隋月月抓住后,泪水都不知道流了几脸盆。更、更是不顾新姐等人的劝阻,执意单刀远赴魔窟,任由隋月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可、可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岳梓童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女人肯定是水做的。 不然,她在一点都不伤心时,却能挤出失望的泪水来了。 李南方懵逼了。 明明是他占理好不好? 明明是他在关心她,避免了她磕掉大牙的厄运,是吧? 可为什么,现在却是他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样子呢? 都惹人泪流满面了。 非但如此,岳梓童更是趁着他懵逼时,右手一甩。 啪。 耳光声好清脆,好悦耳哦。 “你竟然敢叫我姓岳的。好,好吧,我认了。算我这个姓岳的,瞎了眼才你那么疼你,爱你。姓李的,你不得好死。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岳梓童根本不给李南方反应的机会,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转身双手捂着、捂着下巴,跑向了竹楼那边。 这次,她奔跑的姿势,是那样的优美。 简直是在月光下的仙子,御风而行啊。 当然了,这和她只捂着下巴,没有捂着眼睛能看到路有关。 她都跑出好远了,懵逼的李南方才眨巴了下眼睛,明白过怎么回事来。 他小姨做错事后,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简直就是天下无敌。 揉了揉熊猫眼,又鼓了下双颊,李南方真想追上去,一脚飞踹,把她踹倒在地上,问问她,谁才是真正没良心的。 不就是叫了她个姓岳的吗? 怎么说,有错吗? 难道,她不姓岳吗? 算了。 李南方耸耸肩,把那件白风衣随手扔在了花海里,再次到背起双手,好像一派宗师那样的,缓步走向了太阳伞那边。 喝了两杯酒,又吃了几个水果后,李南方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双脚搁在桌子上,闭上眼,很快就香甜的睡了过去。 心中坦然,犹如水银泻地般的月光。 这,自然都是挨了岳梓童一拳,一耳光后的效果。 看来,男人有时候就该被女人揍,才能发现人活着的真谛,继而懂得珍惜人生。 当然了,揍他的这个女人,只能局限于小姨这种刁蛮任性不讲理的。 要是换上隋月月啊,汉姆之类的,赶来动李老板一根手指头——哼哼,不把她们虐成臭袜子,才奇怪呢。 对此,孙羽是深有感触。 孙羽就曾经三次对男人甩过耳光,只因他们垂涎她的另类美色,对她动手动脚。 结果很不好。 如果不是会所陈副总在偶然的机会,去天平会所洽谈业务,看她被几个男人反拧着胳膊,撕扯衣服要就地把她给正法了,及时出面喝止,这会儿的孙羽,估计已经被糟蹋过后,再转卖到非洲去了。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那几个男人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干了她,那么来头当然是很不一般了。 也幸亏陈副总的靠山花总,是个所有京华纨绔子弟招惹不起的存在罢了。 要是换上别人试试,保管连劝阻的女人,一起强干了后,再卖到非洲。 还真以为,林大少号称京华四少之一的名头,是白叫的呢。 这也怪孙羽。 谁让她明明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子,却偏偏酷爱穿男装,留着板寸,说话办事都带有男人才有的特点了? 男人婆,就是指孙羽这种女孩子了。 但她又不同于一般的男人婆,她不但对男人没兴趣,而且对女人也同样如此。 她只想,一个人过完这辈子。 说直白了,她已经不再是性取向有没有问题了,而是个对性没有丁点感觉的单身贵族。 陈副总救下她后,本想和她随口交谈几句,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 但让陈副总没想到的是,孙羽居然颇具管理天赋。 就问她,有没有兴趣来七星会所工作。 如果孙羽愿意来的话呢,陈副总会特批一笔资金,送她去欧美等发达国家,学习更先进的会所管理。 孙羽傻了,才会拒绝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 七星会所之所以能成成为华夏的龙头会所,除了花夜神的自身原因之外,与每年都要派遣一批精英去欧美,学习先进的会所管理理念,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撞了大运的孙羽,就这样被送去了欧美。 为期一年。 本月中旬,也就是花夜神和李南方大婚不久,她才学满归来。 对她颇为赏识的陈副总,立即安排她做了贵宾楼层的副经理,算是考验下她的能力了。 这段时间内,孙羽在兢兢业业工作之余,当然也听到花总大婚被刺等消息了。 虽说到目前为止,孙羽还没机会见到传说中的神姐,但却不妨碍她对神姐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神姐,陈副总怎么可能把她从林大少的魔爪下救出来,并花大力气来培养她呢? 所以回来的后的这些天内,每天早上睁开眼后,孙羽都会在心中祈祷,花总能早日康复。 今早,也是如此。 上午十点,早上六点多就已经来到工作岗位上的孙羽,接到了陈副总的电话。 陈副总前两天去了南方,好像办理什么业务去了。 应该是今天清晨刚回来,就电招孙羽,去她办公室有事协商。 “陈副总。” 孙羽敲门走进副总办公室后,还没看清办公桌后的陈副总,就先弯腰鞠躬。 “小孙来了。来,坐,坐下说话。” 正在埋头工作的陈副总,摘下眼上的防辐射眼镜,上下打量着孙羽,过了足足十秒钟后,才含笑站了起来。 孙羽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工装,平底黑皮鞋,白衬衣,扎着一条蓝色的领带。 她的左手手腕上,还戴了一块男士手表。 这身工装,就是男士工装。 不认识她的人,在见到她后,肯定会在心中惊讶:“好一个漂亮的帅小伙!” 孙羽的当前形象,与六月十号那天,在花夜神大婚上假扮新郎来迎娶岳梓童的贺兰小新,有着让人惊讶的另类美。 不过,孙羽比新姐更像帅小伙。 因为新姐的魔鬼身材,可是再怎么锻炼,也改变不了。 最起码,新姐胸前那两块白肉,就是不好搞的。 可人家孙羽,没有——啊。 比太平公主还要太平。 更关键的是,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音,都是天然的中性。 “我现在忽然有些相信,老天爷肯定会存在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我在一年前时,就发现了孙羽,并把她招来了会所。” 绕过办公桌,坐在孙羽对面沙发上后,还上下打量着她的陈副总,情不自禁的点头,在心中默默地这样说。 孙羽被陈副总给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却又搞不懂她什么意思,唯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盯着案几。 陈副总说话了:“小孙,你真心和姐说,我对你怎么样?” 孙羽眉梢猛地挑了下,连忙说:“陈副总,您待我,犹如再生父母。” “呵呵,没你说的这样。” 陈副总呵呵一笑,又问:“那,你是怎么看花总的呢?” 我是怎么看花总的? 我、我好像还从没有见过花总好不好,当然谈不上怎么看她的了。 孙羽抬头看着陈副总,愣了下才说:“花总,是我的偶像。” 好像,也唯有偶像这个词了。 孙羽总不能再说,视花总为再生父母了吧? 陈副总点了点头,看似很随意的问:“那,如果花总有事请你帮忙,你会推辞吗?” 第1316章 我也不想这样爱你 “花、花总有事请我帮忙?” 孙羽愣了。 不对,是应该是被吓坏了。 花总是谁啊? 七星会所的老板,纨绔称杀手,只需用一根小手指,就能让孙羽这种人死去活来。 就这样一个无法让孙羽高攀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有事请她帮忙呢? 请注意,是“请”。 不是吩咐!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分清吩咐和请之间的差别。 陈副总用微微颔首的动作,确定了孙羽并没有听错。 噌的一声,孙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陈、陈副总,我不会说话。我只能说,就算花总让我现在从窗户里跳出去,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孙羽可不是李南方,岳梓童那样的人。 十句话里面,有八句不是靠谱的。 她现在所说的这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能为传说中的花总去死,被孙羽视为无上的荣耀。 “小孙,坐下,你坐下说话。” 对孙羽这个态度,陈副总是相当的满意:“我和花总,怎么能让你去死呢?你,可是会所重点培养的精英人才。而且,花总请你要去做的事,除了有点与你观念相违之外,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和我的观念相违?” 孙羽有些不解。 陈副总点头,就用大姐姐般的温和语气,把花总请她要做的事,详细叙说了一遍。 其间,孙羽的眉梢眼角,曾经急促的抖动了几下。 但很快就是恢复了正常。 陈副总叹了口气,轻声说:“小孙,我也知道,请你帮这样的忙,是让你无法接受的。但我和花总找不到别的合适人选,唯有请你。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就当我从没和你说过这些话,更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成见。不过,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会出人命的。” 陈副总,还是对孙羽有所隐瞒了。 孙羽要是答应了她,按照花总的意思去做,才真有可能会出人命。 不过陈副总觉得,花总有能力保护好孙羽的。 “陈副总,我答应您。” 孙羽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说:“我刚才就说了,我甘心为花总去赴汤蹈火。我只是担心,我会做不好。” “怎么会做不好呢?你这么聪明伶俐。” 陈副总立即眉开眼笑的说:“小孙,别有这个担心。我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能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你的最新角色。” 顿了顿,陈副总抛出了更大的好处:“等这件事过后,我相信你就能正式成为会所的高层,花总的绝对心腹了。” “我,一定不会让花总,让您失望的。” 受陈副总的蛊惑,孙羽立即心情澎湃起来。 她抬头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 天蓝的,就像一面镜子。 有朵朵的白云,随着轻风在天上飘。 一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自罂粟谷上方横掠而过。 刚起来没多久的李南方,站在窗前望着花海,脸色平静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后浴室的房门,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这让人惬意的宁静。 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下时,醉人的幽香,就像一只温柔的小手,为他抚平了。 女孩子,不对,是娘们出浴后的香气,有时候确实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就像岳梓童的厚脸皮,实在让李南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隋月月为岳梓童单独准备了不次于五星级的卧室。 又明明,李南方在花海太阳伞下,美美地睡到清晨四点半时,直到实在受不了蚊虫的叮咬,才回到竹楼房间里后,没看到有谁在他房间里。 可九点多他再睁开眼后,却发现怀里多了个香喷喷的美女。 某女嘴角流着晶莹的哈喇子,一条雪白粉嫩的长腿,好像半截大蟒蛇那样,搭在他腰间,伏在他怀里,枕着他胳膊的形象,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床去,再恶狠狠的咣咣掉。 除了岳梓童之外,还能有谁呢? 其实在睡梦中,李南方曾经听到铁丝开锁,她垫着脚尖好像猫儿般走过来的声音了。 如果李南方连这些都听不到,那么他也没机会活到现在了。 尤其岳梓童悄悄地爬上他的床,钻进他怀里,又慢慢地拿起他的胳膊,枕在脑后时,李南方曾经挣了下眼睛。 还看到这娘们,冲他讨好的笑了一个。 不过,李南方没管。 就像她根本不存在那样,继续睡觉。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李南方敢保证,如果他敢把她推出去,她就敢扯开嗓子,用高达一百二的分贝,把整个世界给惊醒,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试图强干身份尊崇的岳家主。 有些女人,早就把不要脸当做了一种武器。 为能够拥有此等重型武器,而洋洋自得的岳梓童,走到李南方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望眼欲穿呢?” “什么望眼欲穿?” 李南方懒得看她,随口问道。 “就是希望你那个从一滩烂泥,进化到女魔头的东洋美人儿,快点出现在你视线中呀。” 岳梓童在提到上岛樱花时,丝毫不掩饰话语里的酸味:“真心讲,我都想迫切的看到她了。” “你看她干嘛?” 李南方说:“她和你,就根本不是一类人。” “谁说不是了?” “哪儿是了?” “听小姨仔细和你说。” 岳梓童说着,又做出了李南方最讨厌的动作。 就是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第一,我们都是在不认识你时,被你糟蹋了。” 李南方有些生气,忍不住反驳道:“麻烦你别总是颠倒黑白,好吧?咱们第一次时,是谁主动的?我只是想好好泡个澡罢了,谁能想到你会冲进来,拿枪逼着我——” “可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觉得,你还算个男人,就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李南方嘴角动了好几下,才无奈的说:“我当然是个男人。可那时候,是你——” 岳梓童第二次打断他的话:“你只要肯承认这个事实,就好。别的,重要吗?” 别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 可岳梓童绝不会给李南方辩驳的机会,就把中指弯了下去:“第二,我们都是为你该变了。” “哼哼,你为我改变什么了?” 李南方发出了几声不屑的冷笑。 要说上岛樱花的改变,是因为李南方,这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可岳梓童,又为李老板改变什么了? 在他的印象中,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这般的蛮不讲理,爱吹嘘,睡觉流口水——哪一点,改变了? 哦,确实有一点,是受到了李南方的影响。 那就是她的脸皮厚度,基本已经抵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没为你改变?” 岳梓童用肩膀重重碰了下李南方,双眸怒视着他:“如果我没被你改变,像我这么自私的人,会为了救你,不顾凶险的千里走单骑,来这鬼地方,使出所有的解数,要把你带出苦海吗?” 李南方很想说,你来这儿是充当拱门大肥猪的。 至于要救我,很可能是顺手而为罢了。 不过这番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他要说出来,估计岳梓童会和他拼命。 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改变岳梓童已经来了的现实。 她本来没必要来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他不说话,岳梓童更加来劲了,再次拿肩膀撞了他一下。 李南方被撞的身子趔趄了下,闷闷地说:“没了。” “那你承认,我说我和上岛樱花是同一类人的话,是无比正确的吗?” “是。是无比的正确。” “早这样说啊。本宫何至于生气。” 岳梓童撇撇嘴,罕见的没有在伸出两根手指时,却说几个问题。 “喝水吗?” 李南方担心她会再说上岛樱花的事,岔开了话题。 他的小把戏,却没逃过岳梓童睿智的慧眼,又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毛病,和谁学的。 接过李南方递来的冰水后,岳梓童还是在谈论上岛樱花:“小外甥啊,你现在是不是特不想上岛樱花来呢?” “第一,以后能不能别这样称呼我?” 李南方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用力晃了晃。 “好的,小外甥。” 岳梓童从善如流的点头,举起冰水瓶子喝水时,脖子显得特修长。 让李南方簇生一种抄起水果刀,在上面狠狠划一道的强烈冲动。 赶紧用力掐了下大腿,才说第二个问题:“记住,我不想和任何人,尤其是和你,谈论她。” “好的。” 岳梓童放下瓶子,看着窗外说:“你不想见到上岛樱花,是因为没脸。就像当初,你不想见到我那样。你不想见到我,是愧疚,觉得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厚望。你不想见到她呢,却是怕你在人家心目中的伟岸大丈夫形象,轰然倒塌后——你干嘛去?我还没有说完呢。” 李南方真怕再多呆一秒钟,就会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一刀扫过去。 那样,他会在事后后悔不迭。 而且,师母闻听这个消息后,也会哭的。 为了避免这些,他最好是距离她远远地。 “你给我站住,没听到吗?” 见这厮对自己的命令,居然敢置之不理,岳梓童蛮性大发,伸手抄起水果刀,对着他后背就甩了过去。 有些臭男人啊,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就会以为女人是好欺负的。 笃的一声响。 岳梓童甩过去的刀子,插在了李南方出门时,及时带过来的实木房门上。 “哼,算你跑的快。” 刀子甩出去后,才意识到不该这样做的岳梓童,冷哼声后,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李南方会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现在爱他爱的,太疯狂?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在人前冷艳高傲的家主,怎么会在他面前,总是做出些无脑的蠢事呢。 “我也不想这么爱你。” 盯着房门,岳梓童愣了很久,才喃喃地说:“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第1317章 她们在密谋什么? 天,再次黑了下来。 李南方都不知道今天怎么过去的,仿佛早上刚睁开眼,和岳梓童说了几句话,天就黑了。 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时,心情不是特好,就是特坏。 心情坏,并不是说唯有那种如丧考妣的,才算是坏。 心情矛盾,心不在焉,心乱如麻,都是坏。 李南方今天的心情,就是这个样子。 正如岳梓童所说的那样,他早上起来后站在窗前向外眺望时,就是在心中祈祷,上岛樱花最好是不要来。 不希望上岛来的心情,与不希望岳梓童来的心情还不一样。 不希望岳梓童来,是李南方有种没脸见人的难堪,担心以后会被人看不起,才想逃避。 不希望上岛来,则是因为李南方不想在人家心中的伟岸形象,就此轰然倒塌。 仅仅只是自己伟岸的形象,在上岛心中崩塌的话,李南方还不是太担心。 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太要面子的人。 李南方真正担心的是,上岛樱花亲自看到他的落魄后,心理就会再次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她,既然能有第一次质的变化,那么就能有第二次。 如果世界上真有上帝存在,那么李南方就是上岛樱花的上帝。 是这个男人,把她从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改变成了当前让整个东洋黑道都不敢侧目的杀神,让她从中品尝到了那种醒掌杀人权的成就感。 所以,她才把李南方当做上帝来敬仰,敬畏,对他唯命是从,从不考虑去背叛他等等。 可现在——她还会在向以前那样,把李南方当做上帝吗? 世界上,有被一个女人给搞趴下的上帝吗?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上帝最不起眼的情人之一。 既然连隋月月都能搞定李南方,让他乖乖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那么有谁敢说,上岛樱花也做不到这一点呢? 相比起早就有野心的人,此前逆来顺受太久,才刚强硬崛起的人,野心才会更大。 本质上的改变,会让她觉得:“啊,我都不知道,我原来是这样的厉害。” 终于意识到自己很厉害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她,还愿意臣服在已经臣服在别的女人脚下的——男人的脚下吗?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不会。 别忘了,上岛樱花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是哪个民族的。 欺软怕硬,翻脸不认人,反噬恩主,就是这个民族最大的特征。 血腥历史已经证明,在它弱小时,它会极尽谄媚的去讨好强大者。 不惜付出任何的牺牲,代价,也要改变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等它自身一步步地强大起来后,野心也会随即膨胀。 膨胀的野心,就开始蛊惑它力压原来的强大者,希望能尝到把原本的强大者,踩在脚下的成就感。 虽然上岛樱花不是一个国家。 而且,即便她算一个国家,要想在李南方这个国家落魄时,想来踩一脚,也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但李南方真心不愿意,她能那样做。 除了不想和上岛樱花反目为仇之外,更不想丢掉东洋毒品市场每年的天文利润。 从祸害那个民族的行为中,获得天文利润,这种好放在谁身上,谁都不愿意放弃的。 综上所述,李南方特别不想上岛樱花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样子。 被小姨看到了,了不起以后总是被他挖苦罢了。 挖苦就挖苦好了,反正也不会因此掉块肉之类的,反正晚上睡觉时,她还是被他压在身下—— 可要是被上岛樱花看到了,事情就有可能会像他所担心的那样。 退一步来说,就算李南方能忍痛丢掉东洋市场,可他能阻止自金三角流出去的毒品,再从东洋流进华夏,来荼毒他同胞的同时,赚走更大的利润吗? 别说李南方只要掐住金三角的毒品源头,让东洋毒品市场枯竭此类的话。 现在的金三角,已经不再是他说了算了。 隋月月傻了,才会放弃亚洲最大的市场呢。 极有可能,是这两个女人同流合污,站在共同的利益上,一个来建国,一个来巩固毒品老大的地位。 只是,上岛樱花的到来,能是李南方左右的吗? 很明显不是。 所以在白天时,才会心情很差劲,离开竹楼后,独自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呆到天黑。 星星开始眨眼睛后,李南方心情总算好了些。 因为没人去小河边打搅他。 这就证明上岛樱花没有来。 她真要来了,肯定会要求见他的。 虽说她今天没来,并不证明她明天也不会来——能过一天,就算一天好了。 这就是典型的逃避心态。 月亮也爬上树梢后,李南方才懒洋洋地回到了竹楼中。 很稀罕,岳梓童到现在都没来烦他。 也不知道呆在屋子里做什么了。 这让李南方有些惊讶之余,也有了些失落:“她怎么没来找我呢?她不该像块牛皮膏药那样的紧缠着我吗?她不缠着我,她独自躲在房间里干嘛呢?她怎么可以不来找我呢?” 心中接连自问这几个问题时,并没有意识到岳梓童已经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 他以为,他很烦岳梓童,从她来了后,曾经多次生出过要掐死她的冲动。 但他也很清楚,在整个金三角,唯独小姨才是绝不会害他的人。 有谁在当前的绝望环境下,不像和绝对信得过的人在一起呢? “也许,我该主动去找她聊聊。” 没滋没味的吃过晚饭后,李南方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了好半晌,才喃喃自语:“虽然她爱吹嘘了点,又总是会对我冷嘲热讽。但无论怎么说,她终究是为了我才来这儿的。我该大人大量无视她的短处,让她清晰感受到,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哪怕置身龙潭虎穴,也会高枕无忧的。” 找到要去找岳梓童的理由后,李南方翻身下床。 他住在竹楼的最东边。 隋月月为岳梓童准备的房间,在竹楼的最西边。 两个房间之间,隔着隋月月的办公室,卧室,以及一个小型健身房。 爱丽丝和米歇尔俩人,则住在一楼。 李南方在开门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走廊地板被人来回踩的脚步声。 是米歇尔。 她正在岳梓童下榻的门前走廊中,来回的走动着。 远远地,看到李南方出门后,米歇尔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下,接着低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向外看去。 米歇尔对李南方的态度,那绝对是又怕又恨。 怕他能轻易干掉她的恐怖武力值,恨他昨天一枪打爆了巴特斯的脑袋。 那可是她的战友,兼情人啊。 不过很明显,她只能把对李南方的恨意,深深地压在心里。 如果她胆敢流露出哪怕一点点,月姐也会让她此后再也不会去恨任何人。 人死后,就不会再恨谁了。 为了能帮李南方找回点信心,月姐都能坐视巴特斯去死了,又怎么可能容忍她恨他呢? 在金三角,除了米歇尔之外,包括爱丽丝,大小科勒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李南方在隋月月的心目中,占据着何等地位。 隋月月能为了讨好李南方,去杀任何人! 或许,那不是讨好,而是一种变质的爱。 所以米歇尔希望,月姐的计划能早点实现。 那样,李南方就能早点滚出金三角,就不用每次看到他后,都有种想掏枪出来,一枪把他脑袋打爆的要命冲动了。 他在其间,米歇尔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实在躲不掉呢,那就假装没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向外看风景好了。 米歇尔不想面对李南方,后者却没皮没脸的走到她身边,递上了一颗烟:“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真是废话,月亮还没升起来呢。 米歇尔都不想看到李南方了,就更别说和他说话了。 可不说又不行。 不然,李先生会不高兴的。 米歇尔唯有点了点头,强笑着说:“我不想吸烟。” “吸一颗吧,两个人抽烟更有味道。” 李南方拿着香烟的右手,就放在米歇尔眼前,没收回去。 米歇尔刚要拒绝,就看到李南方微微皱了下眉头。 她不敢再拒绝了,唯有接过来,叼在了嘴上。 李南方又殷勤的替她点燃后,才看似随意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米歇尔在这儿,就只能证明隋月月在岳梓童的房间内。 果然,米歇尔回答:“月姐和岳女士在屋子里谈话,吩咐我守在这儿,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李先生,很抱歉,我不能让您进去,还请您别让我这个小人物为难。” “我有说过要去她屋子里的话了吗?真是莫名其妙。” 李南方满脸的不高兴,瞪了米歇尔一眼,失去了和她继续交谈的兴趣,转身就走向了楼梯。 走到罂粟田内后,李南方才向后看了眼,低声骂道:“靠,那个妖女竟然早就算到我很想进去,才故意让黑炭守在门口,说那番话。” 不过,沦落到这种地步,还要面子的李先生,是绝不会死皮赖脸的非得进去的。 只会坐在太阳伞下的椅子上,随手扯过了一条薄毛毯盖在了身上。 隋月月肯定知道他昨晚被蚊子咬的不轻了,所以今晚才提前准备了一条毛毯放这儿,还在太阳伞下挂了几盏灭蚊灯,桌子上也点了两盘蚊香。 还算那个女人有点良心。 不过,李南方更喜欢她能去掉这些,而让他去岳梓童的屋子里,听听她们在聊些什么。 女人有好奇心,男人也同样会有。 而且,好奇心比男人的还要大。 当然了,李南方是不会承认他有好奇心的。 他只会给自己找理由:“小姨虽然好像很聪明,可在隋月月那种心机裱面前,就是个小纯真。而且又喜欢被人奉承,被卖了还会帮人点钱——我只想进去提醒她,别中了隋月月的诡计罢了。” “她们俩,正在交谈什么呢?” 李南方自言自语的说着,抬头看向了竹楼那边。 他仿佛从落下的窗帘上,看到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投影,正在密谋某个阴谋。 第1318章 斩首行动之子夜零点 “总之,今晚会有某些事发生。我希望岳总能够乖乖呆在房间里,不要随便外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隋月月放下咖啡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走向了门口。 就算是聋子,也能从她这番话里,听出明显的警告意味。 表面上,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岳梓童神色平静,满脸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抓着沙发扶手的左手手背上,不时突起一下的脉络,却出卖了她内心里的真实反应。 她现在无比的愤怒。 尽管她也很清楚,现在的隋月月,早就不再是去年那个在开皇集团干前台客服、老远看到她后,就会躬身行礼的小妹了。 而是雄霸金三角的罂粟女王,手下掌管着上千条亡命之徒,可谓是想杀谁就杀谁。 但岳梓童还是无法接受,隋月月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态度。 活脱脱居高临下的姿态啊,她怎么敢把岳家主,当做一个必须对她唯命是从的存在呢? 幸亏岳梓童现在修身养性的功夫,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这才能强忍着没有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掐住月姐脖子,把她按在沙发上,冷笑着说你算什么玩意,敢在我面前如此的嚣张。 好像知道岳梓童现在是什么感受,已经开门的隋月月,回头微微笑了下:“岳总,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满足你的心愿,能够让你带着李南方早点离开这儿。所以呢,你千万不要对我有意见,更不要忘记我刚才那番苦口婆心。” “我知道了。” 岳梓童也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我该怎么做,还不用你来教。” “呵呵,这我就放心了。岳总,你要记得乖乖呆在房间里哦。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千万,千万不要出来哦。” 隋月月再三嘱咐了下,才关上了房门。 房门刚关上,岳梓童就抄起案几上隋月月还没喝完的那半杯咖啡,狠狠砸在了门板上。 砰地一声大响声中,褐色的咖啡汁四溅,溅在了月白色的壁纸上,又缓缓流下,形成了一个难看的图案。 “什么东西。” 岳梓童低低地骂着,不住地咬牙,发出轻微的格格声。 半个小时前,隋月月找到了她。 和她开门见山的说,今晚是帮助李南方能否找回信心的关键所在。 至于该怎么做,那就不用岳总费心了。 总之,岳梓童今晚只要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外面哪怕闹到天翻地覆,都不能出去。 月姐保证,明天之后,会还岳梓童一个“神经正常,充满自信”的李南方。 真心讲,无论岳梓童有多么讨厌这个心机裱,都不得不衷心的佩服她。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在被李南方放在金三角这鬼地方后,都能在大半年就能竖起她的绝对威信,成为让华夏高层都不得不暗中支持的人物。 岳梓童自问,如果设身处地,去年时由她来掌控金三角,她肯定会——干的比隋月月更好。 区区一个前台客服小妹,都能做到的事,岳梓童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 隋月月能成功,无非就是仗着一个心黑手辣,敢杀人罢了。 所以岳梓童觉得,如果换她来管理这边,肯定会更好。 那么,比隋月月优秀好多倍的岳总,又是为什么听从隋月月的话,无论外面闹得动静有多大,她都要乖乖呆在屋子里睡大觉呢? 她越是这样说,岳梓童就越是要出去。 岳总有这心态,除了是绝不听从被她看不起的隋月月安排,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好奇心。 她倒是要看看,隋月月该怎么做,才能让李南方恢复信心。 或许,她此前想错了。 此前,岳梓童以为李南方要想恢复信心,唯有两个办法。 两个办法,就是——死两个人。 一个是隋月月去死。 只要能逼迫李南方以师母名义起誓的隋月月死了,那么誓言也就不存在了。 一个,则是岳梓童去死。 在李南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压过大姐的岳梓童,真要死在隋月月手中,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被誓言约束呢? 当然了,岳梓童是万万不会去真死的。 谁来和她商量这件事,希望她能用自身香消玉损,换取李南方恢复信心,都不行。 没有任何交谈的余地。 别忘了生命只有一次啊,这次死了,就再也活不转来了。 她要真傻乎乎的去死了,依着她对李人渣的了解,那厮最多在嚎啕大哭一场,悲痛半年后,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和他那帮如花似玉的姐姐,妹妹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阴间,哭的嗓子都哑了啊。 那种赔本的买卖,即便是打死岳梓童都不屑去做的。 她已经把她全部的爱,都给了小外甥,凭什么再把小命给他呢? 所以,岳梓童才重金求来了假死之药。 只是没想到荆红命和老谢俩人,竟然提前找到了她,暗示她不许用任何的阴谋诡计,来帮助李南方找回信心,继而干掉隋月月。 看在肩负的祖国大利益份上,岳梓童唯有郁闷的答应。 直到那天谈判,岳梓童在被隋月月给气个半死时,露出了要牺牲自己,也要换取李南方恢复信心,干掉她的想法。 却不料隋月月对此早就有所准备,冷声问她敢不敢无视华夏利益,那样做。 岳梓童不敢——只能看着隋月月嚣张。 不过隋月月随后说,她有办法能让李南方恢复信心。 她能有什么办法? 岳梓童都无法解决的事,就凭一个前台客服小妹出身的隋月月,凭什么能做到。 对此,岳梓童是拭目以待啊。 李南方信心恢复,就在今晚! 她会怎么做? 岳梓童望着墙上那丑陋的褐色图案,无声的冷笑了声,关上了灯。 只要把灯关上,岳梓童再翻出窗口时,就不会有人看到了。 “灯灭了。” 走在隋月月背后的米歇尔,轻声说道。 “灯灭了,就对了。不灭,才不正常。” 出了竹楼后,就径直向南信步前行的隋月月,微微笑了下。 岳梓童是怎么想的,接下来会怎么做,都在隋月月的意料之中。 她充分利用了岳梓童对她的不屑,以及女人天大的好奇心,布下了一张网。 这张网的中心内容,就是帮李南方恢复信心。 正如岳梓童所想的那样,李南方要想恢复信心,得有两个人去死。 一个是岳梓童,一个就是月姐了。 岳梓童都不想去死了,有着建国宏伟报复的月姐,又怎么舍得去死呢? 可这俩人中,却必须得死一个。 “岳梓童,希望你能一路走好。 到了阴曹地府,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了。 不过,也幸好你太蠢了。 所以,李南方才不会把你的死,安在我头上。 可我发誓,他日等我成了金三角的开国君主后,我会把你的灵位,供奉在开国牺牲者的祠堂内。 让我的国民,和后人,世代的敬奉你。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隋月月心中默默地说着,半转身看着竹楼某个黑下来的窗口,沉默良久后,才轻声吩咐米歇尔:“给我接通大科勒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大科勒恭敬的声音传来:“月姐。” “吩咐下去,除了你们三十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许擅离岗位。无论,发生了任何事。” 隋月月说话的声音很轻,可站在旁边的米歇尔在听候,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如果谁违抗命令的话,最好是挖个坑把自己埋掉。” “是。” 大科勒马上回答:“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所有兄弟都不会违抗您的命令的。” “嗯。这就好。” 隋月月再说话时,语气有了明显的放缓:“大科勒,你再给今晚随你一起行动的人,开个会吧。告诉他们,即便是在行动中牺牲,月姐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月姐,请您放心。我挑选的这些兄弟,都是对您忠心耿耿的。而且,我已经让他们都立下了遗嘱。” 大科勒的回答,让月姐相当的满意。 任何要做大事的人,都需要一批为自己愿意去死的兄弟。 当然了,要想这些人给月姐卖命,她肯定会付出让人难以抗拒的代价。 “大科勒,我不管别人。我只要你能够活下来,因为你是我未来的陆军总司令。明白吗?” “明白!” 大科勒心情激动的不行:“多谢月姐,我绝不会辜负您的厚爱。” “就这样吧。” 隋月月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了米歇尔。 深吸了一口气,让激动的心情平缓些后,隋月月问道:“米歇尔,你害怕吗?” “不怕。” 米歇尔摇头:“在过去七八年中,我们过的就是这种生活。贵国有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如果不敢去做,就别想享受到让人羡慕的生活。更何况,月姐您今晚也会亲自参加行动。而且您在行动中的危险性,要比我们大很多。您都不怕了,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怕?” “说得好。米歇尔,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能忘记巴特斯的死。” “月、月姐,我早就已经忘记他了。” 米歇尔身子轻颤了下时,后背刷地有冷汗冒出来。 她能清晰的确定,月姐已经看出她是多么仇恨李南方了,所以才会警告她。 “很好,很好。” 隋月月接连说了两个很好,抬头看向太阳伞那边的方向,低声自语:“子夜十二点,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子夜十二点。 有大行动! 卡蒙抬手看了下手表。 现在距离行动开始,还有四十三分钟。 四十三分钟后,身为本次斩首行动的总指挥,卡蒙只需一挥手,就会有三百名精锐野战士兵,自身后的丛林中跳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一公里之外的那条小河。 过了那条小河,才算正式杀上了原金三角南区的地盘。 今晚的斩首行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干掉月姐。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第1319章 斩首行动之只欠东风 金三角地区,是缅泰老三国间的一颗毒瘤。 每年从这儿流出去的毒品,能给毒枭们换回让三国眼红的天文利润。 可迫于金三角太独特的地理位置,三国都不能把这块名为毒瘤,实则是肥肉的地盘吃下。 尽管他们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开始协商,该怎么联手荡平那些毒枭,接受某些能产生巨额利润的业务。 可因为分配不均——还没行动呢,就因为分赃不均而产生分歧的后果,只能是无限期的拖延。 更重要的是,他们宁愿让金三角保持现状,也不想让其它两国从中获取利润。 这也是老国在金三角创建经济特区,两国就在暗中给它下绊子的主要原因。 还是隋月月在有了建国想法,开始充分利用三国矛盾,从中左右摇摆,争取利益的原因。 只是谁都无法否认的是,隋月月在小范围内玩阴谋诡计,能把李南方,岳梓童,上岛樱花,包括她那些心腹手下玩的滴滴转,可放在和三个国家同时斗的层次上,她那些就是小儿科了。 真以为,和三个国家斗,与和一小撮人勾心斗角,能一个样吗? 呵呵。 笑话。 隋月月并不知道,她在三国首脑眼里,纯粹就是个笑话。 包括,她以为很聪明的利用缅泰两国,来破坏老国的经济开发区行为。 缅泰两国表面上是暗中支持,为此还给她提供了武器。 但回过头来,缅泰两国处理金三角问题的特殊官员,就进行了秘密会晤。 当两国的利益达成一致后,他们马上找到了老国,把隋月月底裤都不留一条的全部卖了出去。 三国的特殊官员,内心都很惊讶。 此前的数十年中,三国在金三角问题上的利益分配,从没有达成过一致。 可当隋月月这条吃鱼的黑鱼忽然出现后,却让三国很快就清晰的意识到,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利用这次机会,把这块毒瘤彻底地铲除,并瓜分其间的利益。 如果一个面积多达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新国家,忽然就在有争议的土地上成立后,他们以后都别想再收回自以为是本国的土地了。 所以,绝不能让隋月月立国。 哪怕三国都主动让出一些利益呢。 当三国站在同一立场上后,再协商问题时,就变得轻松多了。 很快,三国就秘密策划了本次的斩首行动。 行动的时间,早在一周前,就定在了今晚子时的零点。 来自缅甸的卡蒙,就是三国特别行动大队的总指挥。 这三百名士兵,都是自三国最精锐的野战部队中抽调的。 也就是特种兵。 隋月月那边的武装分子,虽然多达上千人,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 卡蒙有绝对的信心,即便是正面作战,己方也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人多,又能怎么样了? 群羊虽多,可一只恶狼就能摆平它们。 更何况,为了保险期间,本次行动是偷袭为主呢? 相信当枪声响起后,隋月月那些还在美梦中徘徊的手下,肯定会立即懵逼,继而炸营,大声嚷嚷着拿起武器,各自为战。 他们被彻底的消灭,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此战后,金三角再无毒枭。 接下来,就是三国排排坐,分果果的好时候了。 届时,大家会暗中派人,接管金三角的毒品业务。 把原本是四大区,现在只有一个区的金三角,按照协商好的,重新规划成三个区。 当然了,金三角彻底被三国控制后,三国还是会大力扫毒的。 不然,深受金三角毒品之害的各国,就会怀疑是他们瓜分了金三角,通过外交手段,给予他们极大的压力。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华夏,那更是个不能招惹的存在。 故此,为绝对的保险起见,今晚参加斩首行动的三百人,包括卡蒙,全身上下都不会携带任何,能让人看出他是谁的东西。 他们都穿着华夏出品的橄榄绿作训服,手中枪,更是只要有钱,就能从中东战场上买到的ak-47。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风起了。 本次斩首行动的副手,低声说道:“老大,时间到了。” 为避免身份泄露,今晚任何人都不许称呼战友在本国内的官职,而是用非常笼统的老大啊,野猫啊等代号来交谈。 卡蒙点头,再次看了下手表,这才轻声说道:“行动。” 副手拿出手电,向背后黑压压的树林里,晃了几下后,随即灭掉。 手电光刚熄灭,就有无数个胳膊上绑着白带的黑影,自树林里,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副手再次挥了下手,十多个由三人组成一组的小组,立即越众而出,迅速散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面的黑暗中。 这些人,是从三百特种兵内挑选出来的,算是十里挑一的精锐了。 他们肩负着要荡平前进路上,隋月月安排在罂粟谷外面的明哨,暗哨。 这样,就能尽可能隐蔽偷袭行踪,减少没必要的损失了。 尖刀们消失几分钟后,卡蒙才在副手的陪同下,缓步向前。 两百多个训练有素的三国特种兵,就像过路的阴兵那样,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缓步前进。 斩首行动,正式展开。 在大军趟过那条小河的这一公里,估计要耗时半小时左右。 毕竟除了道路难行之外,还要给突前解决明暗哨的士兵们,小心排出钉子的时间。 更何况,卡蒙也不敢确定,隋月月会不会为确保罂粟谷的安全,在这片森林中埋下地雷。 地雷一响,斩首行动就会曝光,让那些亡命徒惊觉,做好战斗准备。 那可不是卡蒙想看到的。 “万能的主啊,请您保佑我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当自小受佛教影响,却偏偏信奉上帝的卡蒙,在胸前虔诚的划着十字祈祷时,身处罂粟谷太阳伞下的李南方,刚好醒来。 刚才,他做了个梦。 梦到岳梓童凄声惨叫着,自溶洞口前的悬崖上,向数百米下的深渊摔下。 那个悬崖下,绝对深达数百米。 这一点李南方敢肯定。 因为他几次趴在那边护栏上,向下观察过了。 罂粟谷的地形很特殊。 除了北面一个宽达数十米的谷口外,其它地方都是被群山环抱。 谷内,是一块数千亩的小平原,土地肥沃,日照充足。 这就是老天爷特意为罂粟花健康成长,才特意开辟出来的好地方。 谷内的罂粟花,无论是长势,还是收割后的毒品质量,都要比谷外其它土地上种植的罂粟花,要好几倍。 这就好比名闻天下的大红袍,其实只是那几颗半山腰的茶树罢了。 其它地方的茶树,虽说也叫大红袍,可味道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了。 罂粟谷的南山,自谷内看上去,也就海拔百多米。 不过南山外侧的地势,却突深了几倍不止。 这才造成了悬崖格外深,而且坡度绝逼的九十多度,怪石林立。 虽说上面长满了树藤之类的东西,可供人攀爬——猴子都不敢擅爬的悬崖,人吃饱了撑地才会试爬的。 一个不小心,粉身碎骨那是肯定的。 就休说自悬崖上摔下去了。 再美的娘们,也会摔成吓人的肉饼啊。 李南方真心不喜欢岳梓童,能摔成可怕的肉饼。 所以在梦到她凄声惨叫着摔下去后,立即就被吓醒了。 额头上,都有冷汗冒出来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做这种恶梦呢? 李南方有些奇怪,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掀掉了身上的薄毛毯。 这才发现,不但脑门上除了冷汗,身上也是粘糊糊地,相当不舒服。 幸好有风。 风一吹后,不舒服的黏稠感,小了很多。 再拿起案几上的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长长吐出一口酒气后,李南方感觉更舒服了些。 “唉,回屋睡吧。” 李南方没来由的轻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了竹楼那边。 他希望,他下榻的那个房间内,有灯光亮起。 他在出门时,可是关上了电灯。 如果灯亮起来,这就证明岳梓童去他房间里了。 只能是岳梓童。 无论是隋月月,还是爱丽丝,都知道李先生当前心情极度不爽,没谁敢擅自找他的。 在回头看去时,李老板眼前还闪现过一幕香艳的画面。 他小姨——好吧,是岳梓童。 穿着黑色薄纱睡袍的岳梓童,躺在他的“龙榻”上,侧身,屈膝,闭眼,嘴角流着晶莹的哈喇子—— 探出睡袍的半截小腿,粉嫩,曲线诱人。 一双纤巧的秀足,好像乖宝宝似的并压在一起。 十个染成桃红色的脚趾甲,在灯下散着勾人的性感:“来呀,来呀,小外甥,你来呀。” 真要那样,李南方决定再也不管三七二十八了,铁定会完成三番两次,都没完成的夫妻之旅。 可惜啊。 他下榻的那个房间窗户,是黑着的。 岳梓童昨晚被吓了个半死,她才不会关灯睡觉。 再说了,就算她敢关灯睡觉,又怎么能让小外甥,看到她横躺在龙榻上的玉、体呢? 所以,李南方能确定,她没有去他房间内。 这让他有些不爽:“不希望你去时,你半夜就会爬我床上。希望你去了,你又假装正经了。靠,就你这样的人,才是最烦人的。” 李南方低声骂着,又看向岳梓童的房间。 那边也没亮灯。 看来,她昨晚所受的惊吓,还不是很严重啊。 “要不要爬她窗外,装神弄鬼吓唬她呢?今晚的夜色,可是最适合装神弄鬼的了。” 李老板来了装神弄鬼的兴趣。 今晚不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虽说有风,不过也是热乎乎地。 看来,今晚会有大雨。 就在李南方在要不要去装神弄鬼吓唬岳梓童,而犹豫不决时,借着微弱的天光,忽然发现有两个黑影,正从东边数十米处的地方,急匆匆的向南边走去。 一高,一矮。 矮的在前面,高的在后面。 李南方不用仔细去看,也能猜出这俩人是谁。 除了隋月月和她的贴身保镖米歇尔之外,还能有谁? 第1320章 斩首行动之莫名危险 整个谷内的数千亩田地中,总共有两条道路。 两条道路,呈十字形,把罂粟谷分出了四块。 这两条小路都是用碎石子铺就的,一米半宽,仅供两人并肩前行。 李南方所在的太阳伞处,就是在十字花的东北面。 距离十字路口差不多得有十多米。 以往隋月月去南山那边时,都是走碎石子小道的。 可今晚她却没有,而是选择了远离小道数十米的罂粟花丛内。 月姐为什么要走那边呢? 说委婉些,是她不想惊扰到在太阳伞下睡觉的李南方。 说直白点呢,则是不想李南方知道她要在这个时间段,去南边。 可她没料到,本来酣睡在太阳伞下的李南方,会在她经过这边时,被恶梦给吓醒了。 恰好看到她。 “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望着那两个在花丛中快步行走的黑影,李南方心中忽然动了下,决定悄悄追上去,看看。 昨天,哦,不对,现在已是子夜时分,是新的一天开始,那么昨天就应该说是前天了。 前天时,岳梓童就告诉李南方,她听隋月月说,昨天就会有来自东洋的贵客来访。 来自东洋的贵客,当然就是有可能会背叛他的上岛樱花了。 也不能怪李南方会对上岛疑神疑鬼——因为这是所有没自信之人的通病。 可结果,昨天他“苦苦”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上岛樱花的到来。 上岛樱花肯定已经来到了金三角附近。 还是岳梓童说的,隋月月曾经告诉她,上岛樱花正待在边境线上,等待月姐的招唤呢。 既然上岛樱花已经来了,昨天却没有来,那么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李南方恶梦醒来后,忽然发现隋月月鬼鬼祟祟去南边时,本能地就想到可能和上岛樱花有关。 隋月月,要在今晚的此时,来会晤上岛樱花。 她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见面呢?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呵呵,樱花,你果然也要背叛我了。” 李南方笑了下,举起酒瓶子,把剩余的半瓶啤酒,一口喝光。 被相信的人背叛,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接受的。 尤其在李南方当前没有任何信心,只能在罂粟谷内当个筹码,混吃等死时。 上岛樱花的背叛,对他来说更是惨痛一击。 “不过,我也不会怪你的。谁让你是东洋人,谁让你已经被我改变了呢?隋月月既然能背叛我,你当然也能。毕竟,你们两个,都因为改变,而过上了与此前相比,堪称云泥之别的生活。” 李南方喃喃地说着,随手把酒瓶子放在脚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要去看看,上岛樱花是怎么背叛他的。 心中悲苦的李南方,在暗中追随隋月月时,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查错,就像一个鬼魅那样,自太阳伞下的花丛中,径直的向南。 他也没走碎石子小道。 深沉的夜色下,矮身前行的李南方,消失在南边时,又有个黑影,自太阳伞东北方向十多米外的花丛中,慢慢地站了起来。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 但黑衣,黑夜,都无法遮掩她的窈窕身材。 能在黑夜中,还能具备当前出色气质的美女,除了任何时候都以为自己才是绝对女主的岳梓童,还能有谁呢? “小子,也幸亏我没有杀你的心。不然,你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会葬身在国安精锐特工白玫瑰手下了。” 岳梓童得意的笑了下,大摇大摆的自花丛内,走到了碎石子小道上。 她敢肯定,前面刚过去的三个人,都不会想到他们的背后,还有人跟踪。 放着碎石子小道不走,却在花丛里好像土鳖般鬼祟前行的行为,让岳梓童尤为的看不起。 双手到背在身后,好像黑夜精灵般信步前行的岳梓童,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忽然感觉到了某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就仿佛在这黑夜中,隐藏着什么吃人的怪兽,正半闭着猩红的眼睛,阴森地望着她。 这种清晰异常的危机感,让岳梓童打了个冷颤,脚步停住,向四下里看去。 睁大了她那双睿智的双眸,企图发现未知危险的来源。 很遗憾,罂粟谷四周的丛林里,除了猫头鹰偶尔会诡异的笑一声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尽管岳梓童早就知道,罂粟谷是隋月月规定的禁地。 在没有她的许可下,包括大科勒在内的任何人,谁敢擅自乱闯,谁就会死。 可没谁愿意去死的。 所以此时岳梓童看不到任何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此时,隋月月和米歇尔,李南方三个人,已经先后走向南山那边。 总占地面积数千亩的罂粟谷内,除了还在竹楼一层卧室内睡觉的爱丽丝,就只剩下岳梓童了。 你可以闭眼想象下,子夜时分,空旷的田地里,没有一丝丝的灯光,也没有任何的人声,却站在花丛内时,会让人产生什么样的感觉。 只会觉得,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人。 无边黑暗中,隐藏着好多可怕的怪兽。 在你稍稍有所动作时,它们就会从你背后扑来。 张开血盆大口。 罂粟花下,还埋葬着不知多少冤死的尸体。 那些人的鬼魂——想到这儿时,岳梓童再次打了个冷颤。 昨晚她就被吓了个半死,事实证明那只是关心她的小外甥,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孤魂野鬼。 她害怕,纯粹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她也很清楚。 可她就是害怕——谁能管得着! 没人管的岳梓童,在一阵阴风吹来后,又打了个冷颤。 她决定,还是不要看隋月月是怎么帮李南方恢复自信的好了。 反正隋月月也承诺了,明天之后,就会还给她一个信心百倍的小外甥。 本宫,只需在舒服的龙榻上,静心等候就是了。 更何况,隋月月也曾经警告过她,千万不要擅自离开竹楼。 不然,发生危险,后果自负。 所以思来想去,岳梓童觉得还是撤回竹楼比较安全。 她灵巧的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事实证明,浓烈的未知危险感,以及别人的再三警告,都无法压过女人的好奇心。 如果不亲眼看看,隋月月是怎么帮小外甥恢复自信的,岳梓童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靠,反正本宫福大命大,造化更大。而且从来都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的,又怎么能因为一时的胆怯,而放弃观赏精彩好戏的机会呢?别忘了,我可是华夏国安最精锐的特工之一。代号白玫瑰,神挡杀神,人挡杀人。” 给自己找足了必须去看好戏的理由后,岳梓童毅然决然的再次转身,步伐飘逸的走向南边。 风,更大了。 夜色,也更浓了。 李南方并没有因为来到海拔百米的溶洞口处,就产生眼前一亮的感觉。 反而觉得眼前更加黑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自溶洞口里传来。 那是隋月月在米歇尔的保护下,走进去后终于可以不用蹑手蹑脚走路的脚步声。 “她果然来了。唉。” 随后而至的李南方,躲在暗中看到溶洞口有两个黑影,在给隋月月弯腰行礼,低声说老大早就恭候月姐多时了时,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他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事实都有力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上岛樱花,确实背叛了他。 如果她不背叛他,那么就不会在子夜时分出现在溶洞中。 更不会派遣她的心腹手下,守在洞口,恭候月姐大驾光临多时了。 这两个女人,在密谋会面后,究竟会谈论些什么,还需要李南方亲自去洗耳恭听。 他不想听,都不行。 就像他要想进去,必须得先守在溶洞口的这俩东洋人。 解决两个东洋人,对李南方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 当然了,所谓的解决掉他们,并不是说要干掉他们。 上天有好生之德,李南方还不想草菅人命。 趁着俩人相互点烟时,鬼魅般的李南方,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看似很轻松的抬了两下手,这俩人就半声都没哼一声,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想了想,李南方还是决定把他们藏在旁边的灌木丛内。 万一有隋月月的手下巡逻至此,看到这两个昏逼,再大惊小怪呢? 那样,岂不是会打乱李南方的偷听计划。 李南方安置好两个昏逼,身形一闪消失在溶洞口内后,岳梓童从下面十多米处的乱石后,站了起来。 那种该死的,莫名的危险感,并没有因为她看到小外甥后就消失。 反而变得更浓烈了起来。 这让她几次想张嘴,提醒小外甥她也来了。 俩人最好是一起,去探听隋月月和某人的密谋。 顺便呢,她也可以保护他不是? 可几次张嘴,她又闭上了。 原因很简单,隋月月已经明确告诉她,今晚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帮助李南方找回自信。 如果她擅自露面,打乱隋月月的计划,那她岂不是要后悔的要跳崖? 毕竟有些办法,只能用一次。 所以岳梓童权衡再三,还是忍住没有出声。 只像个绝世高手那样,躲在对她一无所知的人们后面,冷眼旁观。 “靠了,平时看你拽的不要不要的。结果却连本宫追随你这么久,都没发现。唉,幸亏本宫是疼爱你的。不然,你有九条命也没了。” 岳梓童喃喃自语着,用力攥了下右手中的水果刀。 刀子,天生就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有时候,就像男人的胸膛。 溶洞里的人,可不知道守在洞口的守卫,已经被李南方给悄悄地放倒了。 更没想到,他会偷偷地过来,就躲在灯光照不到的黑影内,听这些人在说话。 李南方藏身的这块大石头,仿佛就是专门给人藏身用的。 无论是高度,还是角度,都是存在的恰到好处。 休说是李南方了,就是普通人在走进溶洞里后,也会一眼看出这块石头的优点。 隋月月的声音,自下面传来。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悦:“嘎拉,你们老大呢?” 第1321章 斩首行动之最佳时机 前面就已经说过了,这个溶洞内的面积很大。 大到可以开汽车。 隋月月声音传来的地方,恰好是李南方被她给生擒活捉后,假装锯掉他两条腿,把他锁在这边逆推的地方。 往事,简直是不堪回首啊。 李南方决定不去想那些。 非要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就是犯贱。 他只想看看,隋月月和上岛樱花有什么阴谋。 李南方微微一抬头,从大石头的一道凹痕内,向下面看去。 距离大石头十数米的地方,灯火通明。 只看了一眼,李南方就吓了一跳。 他可没想到,下面会站了这么多人。 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派。 代表着东道主的东边,是以大科勒为首的数十名精锐士兵。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独特的迷彩服,全副武装。 西边那些人的人数,要比东边的人少点,但也得有二十多个人吧。 为首者,正是李南方一手提拔起来后,送到东洋负责保护上岛樱花安全的嘎拉。 嘎拉等人,都穿着黑色的运动衣,同样是个个神情彪悍,全副武装。 上岛樱花既然都能背叛李南方,那么嘎拉紧随她的脚步,从中获得他想要的利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所以,李南方并没有因此就责怪嘎拉做错了什么。 他只能再次断定,上岛樱花百分百背叛了他。 要不然的话,何必带她的人,藏身溶洞内? 看下面这两派的样子,就是阵前谈判。 只是东洋派系的老大,上岛樱花不在。 嘎拉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弯腰回答:“月姐,我们老大刚才突觉身体有些不适,还请您稍等片刻。” 身体突然不适的原因有很多。 比方突发急性阑尾炎之类的啊,内急也是。 看样子,上岛樱花应该是后者。 毕竟自东洋万里迢迢赶来金三角,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也是很正常的。 “嗯。” 隋月月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淡淡地嗯了声。 大科勒一挥手,马上就有两个小弟,搬来两把椅子。 一把在东边,一把放在西边。 这当然是供两个老大谈事用的。 隋月月坐下来后,左手优雅的抬起。 米歇尔及时递上了一根香烟。 淡青色的烟雾,自隋月月那猩红且性感的嘴里缓缓吐出来,在灯光下就像个被肢解了的魔鬼,正在试图聚拢在一起,却被洞口出来的轻风吹散。 隋月月在吸烟时,没人说话。 她也应该很享受这种她不说话,就没谁敢说话的超然感。 只是,上岛樱花让她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 一颗烟都吸完了,怎么还没来? 看出月姐的秀眉,明显皱起来后,嘎拉及时向前迈了步,低声说道:“月姐,我们老大在去之前,曾经嘱咐过我,如果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先询问我。” 隋月月好像翻了个白眼,淡淡地问:“你知道我们要谈什么吗?” “我是我们老大的绝对心腹。” 嘎拉这样说道。 “好。” 隋月月犹豫了下,才点头问道:“那你先给我简单说一下,你们老大究竟想怎么和我合作。” 不等嘎拉说什么,隋月月又冷笑道:“呵呵,你家老大的要求,应该是没脸说,所以才在我来时,找借口闪人。再借用你的嘴,把她想说的那些,说出来。” 嘎拉的脸色,立即变了下。 随即讪笑两声,却没有辩解什么。 他不辩解,就等于默认了隋月月所说的这些,完全正确。 躲在大石头后面的李南方,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忽然不想听下去了。 只想悄无声息的溜走,找个没人的地方,扯开嗓子对着夜空,嘶声大吼这是为什么。 人不怕受打击。 怕的,接二连三总是被打击。 李南方刚要转身,隋月月的声音及时传来:“好吧,那你现在开始说。” 既然嘎拉要说了,李南方就暂时听听吧。 他只希望,上岛樱花不要太让他伤心。 背后的洞口方向,传来了一声石子被踢到墙壁上的声音。 虽然很轻,李南方却听的很清楚。 他根本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追踪他的岳梓童之外,还能有谁呢? 想到小姨她老人家一路上,不住变幻动作来掩藏身形的风骚走位——李南方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男人能有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老婆,诚然会被她总是气的翻白眼,但却不用担心她会像隋月月,像上岛樱花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那样,背叛他。 她心中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写着呢。 所以男人要想活的长久一些,还是要找岳梓童这种老婆。 摸黑走过来的岳梓童,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后,迅速贴在了洞壁上,闭上眼,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 眼光这种东西,虽然看不到,更摸不着。 可它却有种神奇的吸引力,能吸引别人注意到。 人要想隐藏自己,最好是闭上眼。 而且闭上眼后,听觉会立即灵敏几倍。 没有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的声音,很好。 岳梓童这才放下了心,又握了下手里的刀子,背靠着洞壁,一点点向有灯光亮起的地方走去。 嘎拉开始说话了:“月姐,我们老大为了表达对您的诚意,自愿把每年收成的三成纯利润,送给您。” 东洋毒品市场有多么大,相信在场的人都知道。 别看东洋的国土面积不是很大,可人口却众多。 关键是人家是发达国家,国民收入很高。 人多,钱多,那么就舍得去消费。 毒品这种在南亚地区,实在不怎么走俏的奢侈品,在东洋却有着庞大的市场。 上岛樱花所控制的贩毒集团,每年所赚到的纯利润,都是一个普通人说起来,都会头晕目眩的数字。 就算经济再怎么萧条时,上岛樱花所掌控的集团,每年也能收获上亿美金的纯利润。 由此推算,三成纯利润,也有至少三千万美金。 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年年有。 一年三千万,十年就是三个亿,这笔钱放在谁身上,都是一笔了不起的诱惑。 隋月月却不为所动,只是无声的冷笑了声。 嘎拉马上说道:“月姐如果对此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上调。” 隋月月又点上一颗烟,冷冷地问:“你能做主?” 嘎拉犹豫了下,点头:“还行吧。” 他说还行吧的意思呢,就是上岛樱花早就给他说了底线。 如果在底线以上,嘎拉就能代表上岛樱花,与月姐合作愉快。 如果隋月月的胃口太大呢,那么他就会推说做不了主,再由上岛樱花亲自出面,与她洽谈。 隋月月伸出了右手。 嘎拉眉头皱起:“月姐,您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 “五成,还高吗?” “五成,不高吗?月姐您应该知道,我们南方组人员庞大,足有上万弟兄们,仗着这点利润养家糊口——” “我不管你们有多少弟兄们要养活。我只知道低于这个数,我就再也没有和你们谈判的必要了。” 隋月月冷冷打断嘎拉的话:“况且,你们上来就开出三成的高价,这就证明上岛樱花要我做的事,非常难。” 嘎拉笑道:“一点都不难的。” “哦?” 隋月月秀眉一挑:“不难?那你先说说,你们老大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嘎拉缓缓地说:“我们老大只希望,等明天她和李南方先生见面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月姐您都假装没看到。” “你——她、她要杀李南方!” 隋月月愕然了下,随即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花容失色。 她在嘎声问出这句话时,溶洞口那边的黑暗中,好像也传来了什么声响。 只是大家都被隋月月说出来的这句话给震到了,所以没谁注意。 上岛樱花的要求,则早就在李南方的意料之中。 他是心如不波的古井,自然能听到那声刚出口,就被手捂住的惊叫声了。 不过他还是没管。 只是苦涩的笑了下,心想:“上岛樱花,就算你想效仿隋月月,要彻底挣开我的掌控,只需和我说一句就好。只要你说,我就会成全你。有必要,非得铲除我,你才能彻底心安当你的老大吗?” 李南方能早就料到这些,可岳梓童却从没想过,上岛樱花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所以,她在听到隋月月说出上岛樱花的要求后,才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幸亏她能及时抬手,捂住了嘴巴。 也幸好里面那些人,也都被这句话给震到了,没谁注意到这边。 岳梓童慢慢放下手,用力抿了下嘴角,心中暗骂:“臭女人,枉我小外甥那样对你,你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不过,貌似也很正常啊。隋月月不就是这样对他的嘛。哼哼,李人渣,你是活该啊,活该。看看你交的这些女人,除了本宫之外,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嘎拉可不知道,正有人在暗中大骂什么,他只是在隋月月失声惊叫过后,满脸的坦然,微笑以对。 隋月月在震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再次坐下:“上岛樱花,有把握杀掉李南方?” “如果是正面相对,我们老大说了,即便是一百个上岛樱花,也不是李先生的对手。但,呵呵。” 嘎拉满脸龌龊的笑了下,声音压低了些:“可我们老大说,她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李先生在快乐中死去。” 她有绝对把握,能让李南方在快乐中死去? 什么把握? 就在包括岳梓童在内的很多人,心中都腾起这个念头时,就听隋月月嘲讽道:“是指和他在睡觉时,趁机下毒手么?” 警惕性再怎么敏锐的男人,哪怕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可在做某件事时,他所有的警惕神经,就会彻底地放松。 那件事,当然就是和美女在抵死缠绵时。 上岛樱花是李南方的情人,这是众所周知的。 他们这次见面后,肯定会找机会滚床单的。 那,就是上岛樱花下手刺杀他的好机会。 成功率,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第1322章 斩首行动之恩将仇报 东洋女人真是恶毒! 听隋月月这样说后,正背靠着洞壁,悄悄向这边挪动的岳梓童,闻言心中突地打了个突。 依着她对李人渣的了解,这厮在看到他的情人为了他,万里迢迢从东洋跑来金三角救赎他后,肯定会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最终,这厮能把愧疚和感激合二为一,演变成红果果的兽行,来让上岛樱花感受到他是多么的爱她。 于是,就在李人渣以为他怎么可以那么爱上岛樱花时,一把短匕精准地刺在他心脏处。 届时,上岛樱花满是享受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可怕起来。 就像逃出地狱的恶魔那样,狞声对已经完全懵逼,不,是完全傻逼了的李人渣,说道:“宝贝儿,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杀你的。可,不杀又不行。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了,我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我不想因为任何事,就放弃当前的生活。” 李人渣那时候,肯定很想怒吼一声,双手掐住上岛樱花的脖子,把这个美女蛇给掐死。 可他的心脏已经中刀,力气随着心脏的死机,而全部消散。 休说是掐死上岛樱花了,就是喘气都很困难了。 他唯有浑身哆嗦着,嘴唇不住地的颤抖,用伤心,失望,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 上岛樱花不敢和他对视,只是慢慢地张开小嘴,任由顺着刀柄洒落的热血,洒在她嘴里。 她慢慢地喝下去。 就像是品尝琼浆玉液。 等李南方的身子,终于不再颤抖,瞳孔也渐渐地放大后,她才忽然间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亲爱地宝贝儿,对不起,真得对不起!我、我也不想杀你的。可不杀你,又不行。因为我实在舍不得当前身为老大的酸爽感。所以,你唯有去死。” “你安心的去吧。” 等李南方的瞳孔彻底扩散,终于死不瞑目后,上岛樱花才把他从身上掀下来,趴在他身上,拼命的狂吻他。 边吻,边说她是多么地爱他。 希望他们下辈子,还能相认。 到时候,她肯定会这辈子欠他的,加倍还给他。 给他当牛做马,任他骑来,任他打—— 不得不说,岳梓童的联想力相当地丰富。 而且脑洞开的也足够大。 在听隋月月失声说出上岛樱花要怎么干掉李南方的办法后,几乎是在一瞬间,岳梓童就想了这么多。 并且,她以旁观者的角色,迅速代入了进去。 眼前浮现出小外甥死不瞑目的可怜样后,岳梓童忍不住地银牙紧咬,低声说:“臭女人,只要有本宫在,你休想伤害小外甥一根汗毛!” 岳梓童决定了,她要在时隔一年后,再次重现她昔日国安精锐特工白玫瑰的无敌风姿。 要像那自九天之外,脚踩七彩祥云飘飘而来的仙女般,就在李南方最危险之际,姿势潇洒的出手,化解这桩阴谋。 岳梓童有一万个把握,能把上岛樱花针对李南方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信心呢? 原因很简单啊。 她的乖乖小外甥,就在她前面不远处的某处藏着呢。 他又不是聋子,肯定能听到上岛樱花与隋月月的密谋。 如果他在听到后,还能让上岛樱花的阴谋得逞,那他干脆死了算。 对吧? 李南方只是中了隋月月的奸计,被她收割走了信心而已。 可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杀人本事,却没有丢掉啊。 岳梓童坚信,只要他们这对帅男靓女联手,一个杀人,一个娇声助威——摆平区区上岛樱花之流,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 想到干掉上岛樱花后,他们就可以夫妻双双把家还了,岳梓童又高兴了起来。 刚要不再隐藏身形,娇喝一声站出来,指挥武功无敌的小外甥大杀四方,却又忍住了。 她想再听听,隋月月对此事的态度。 毫无疑问,因为某些原因,隋月月是不能死的。 而且她脑子里如果没有灌水的话,那么就不会任由上岛樱花的奸计得逞。 原因很简单啊。 如果李南方真被上岛樱花给弄死在温柔乡内,隋月月除了每年得到数千万美金的小甜头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好处了。 建国? 我靠。 建你妹呢。 由此推断,上岛樱花这次死定了。 她的阴谋早就被睿智的,英名的,伟大的本宫听到,并在最短时间内,就想到了该怎么干掉她的好办法,再加上绝不能让李南方却死的隋月月,上岛樱花本事再大,也唯有以死谢罪了。 既然这样,那么岳梓童就没必要着急跳出来了。 她该继续躲在暗中悄悄地听,听隋月月接下来又要做些什么。 隋月月仿佛在给别人思考的时间,在失声说出那句话后,接下来就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月姐都不说话了,别人哪敢再随便说话? 唯有陪着她一起沉默罢了。 幸好溶洞的空间足够大,能容纳上万人呢,所以在场之人虽说因为气氛有些压抑,但并没有感觉太难受。 这要是放在屋子里,现场气氛肯定会让人窒息,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 隋月月则是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看样子,如果没人和她说话,她就会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荒地老。 嘎拉有些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沉默,嘴巴刚动了下时,隋月月抬起了头:“可我不想让他去死。” “月姐,我们老大说了。” 嘎拉对隋月月这样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奇怪,轻笑道:“她麻烦您仔细想想,如果那个人不死,您以后睡觉能睡安稳吗?其实我个人觉得,在场各位都很清楚,那个人对月姐您是什么态度了。他当前因为某些原因,不敢把您怎么样。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也能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嘎拉是李南方一手提起来的,又给予了他充分的信任,所以才安排他去东洋那边,辅佐上岛樱花。 可以说,李南方就是嘎拉的恩主。 没有李南方,他现在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兵罢了。 可他现在却伙同上岛樱花一起,背叛了李南方。 再怎么没良心,再怎么穷凶极恶的人,在背叛恩主,又在何人密谋暗杀恩主时,都不敢直言其名的。 唯有用那个人来代替。 一口气问出几个问题后,不等隋月月回答,嘎拉又分析道:“我们老大还说,她当前的情况,比起月姐您来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毕竟,我们老大还没有正式得罪那个人。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我们老大能放弃她想要的东西,依旧是为那个人创造天大利润,和泄欲的工具。可月姐您呢?呵呵,就不用我来分析了吧?” 嘎拉所说的这些话,肯定都是经过仔细推敲的。 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让隋月月无言反驳。 事实上,嘎拉说的也不错。 无论上岛樱花现在有多么想干掉李南方,从此彻底脱离他的掌控,成为一个真正的老大,真正的自由人——但她都只是有这个意思,借助嘎拉的嘴说出来罢了。 却没有付诸行动。 隋月月也不同了。 如果说上岛樱花是光叫,却不咬人的小母狗。 那么隋月月就是咬人后,才叫的。 李南方被他的女人狠狠咬了一口后,又连累岳梓童,花夜神等人,为救赎他,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休说那厮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了。 就算是,他能咽下这口气吗? 早早晚晚的,他都会找回这个场子。 极有可能呢,是等隋月月终于建国后,再干掉她,重新培养新的傀儡,接手她费尽脑汁才创建的新国家。 这样做,不但能让李南方出了心头恶气,还能得到她所创建的新国家。 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上岛樱花相信,依着月姐的智商,她应该能清晰的看到这一点。 隋月月要想避免以后被李南方干掉,她所辛苦创建的国家,不落入别人手里,那么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杀掉李南方! 唯有李南方去死,她才能彻底地高枕无忧。 尽管李南方死后,会出现很多问题,增大她建国的野心。 但总得来说,李南方去死的好处,大过他被放走的坏处。 上岛樱花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和隋月月暗中密谋,来说服她,一起做这件大事。 隋月月的眉梢眼角,不住地在跳动。 看来,她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嘎拉又及时蛊惑道:“月姐,我们老大还说,由她来独自办理这件事就好。您呢,只需保持沉默,假装不知道就好。呵呵,事实上,您也确实不知道嘛。瞧,您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天大的好处。所有的骂名,都由我们老大来背。这种好事,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这样好的口才呢?” 隋月月无声的冷笑了声,缓缓问道。 嘎拉躲开她的眸光,低声说:“如果以前让月姐您知道了,那么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儿了。” “你这是讽刺我妒贤嫉能了?” “我没这个意思。”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的嘎拉,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月姐,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你听好了。” 隋月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行。” 嘎拉脸色大变,失声问道:“不行?” “对,不行!” 隋月月斩钉截铁般的重复。 看来隋月月的反应,极大出乎了嘎拉和上岛樱花的意料,所以他才在失神片刻后,喃喃地说:“怎么,怎么能不行呢?这件事,可是对您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隋月月给出了答案,抬头看着上方,轻声说:“因为,我爱他。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你们觉得,我会杀我儿子的父亲吗?” “什么?” 嘎拉再次大惊,吃吃地问:“你、你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隋月月巧笑嫣然,反问道:“我既然能在我的危险期和他那样,怀上他的孩子,很奇怪吗?” 第1323章 斩首行动之晴天霹雳 女人在危险期,和男人同居后可能会怀孕,很奇怪吗? 不奇怪。 不但不奇怪,而且还正常。 岳梓童就觉得,这事再正常不过了。 可她在听隋月月说出那句话后,脑子里却仿佛有炸雷,喀嚓一声的炸响呢? 就仿佛,亲眼看到一颗足球场般大的陨石,直直砸在楼下不远处那样。 一瞬间,脑海中内就是一片空白了。 迄今为止,李南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一个是龙城城为他生的龙南城,一个是汉姆为他生的李汉。 但岳梓童对此却一无所知—— 如果让她知道,李人渣竟然与别的女人,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前堂嫂,那么别说是会不顾一切的跑来金三角救赎李人渣了,还有可能会派人,把这混蛋给用刀剁成十七八段! 岳梓童私下里以为,李人渣早晚都要有孩子的。 但那个孩子,却只能是他们两个的。 满世界,也唯有本宫,才有资格给李南方生孩子。 同样,满世界能够有资格让她生儿育女的男人,也只能是李南方。 就是这样! 绝对不能有另外的答案。 可现在,隋月月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怀了李南方的孩子。 这,这让岳梓童情何以堪? 不对,是让她如何能接收得了! 瞬间一片空白的岳梓童,终于有了点知觉后,有了两个念头。 第一,她要杀了李南方。 第二,她要杀了隋月月! 这对卑鄙的男女,夺走了岳梓童最最美好的东西。 岳梓童张嘴,想发出一声能把整个苍穹都震碎的尖叫。 可是,她的嘴巴倒是张的很大,却没有发出任何的生息,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鱼儿那样,张大嘴,艰难的呼吸着。 接下来,隋月月又说了些什么,这个状态下的岳梓童,根本没有听到。 正如,她并不知道在她清醒的那一刻,泪水就不争气的哗哗流出来。 相比起忽然间,就生无可恋的岳梓童来说,藏在大石后面的李南方,情况则好了很多。 人家现在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再有第三个孩子,这有什么出奇的呢? 最多也就是在惊讶过后,立即感受到背后,又潮水般的死意,汹涌而来罢了。 那是岳梓童发出来的。 这股子强大的气场,让李南方心中颤栗,只想扭头就跑。 逃得远远地,最好是逃到非洲去,和他的黑牡丹好好抚养李汉,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同时呢,他对隋月月居然也能怀了他的孩子,感觉有些意外。 可能是深为他的枪法精准,而自豪吧? 很奇怪的感觉哦。 得知隋月月怀了自己的孩子后,某人渣对她的不满,就大大地减少了。 无论她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她都是他孩子的老妈不是? 男人嘛,就该心胸开阔些才算是男人。 那些狠心伤害孩子老妈的男人,还他么的算男人嘛! 更何况,李南方的这个孩子,还极有可能是某个新建国家的未来君主呢。 于情于理,李南方都不能太对隋月月不满了。 非但如此,站在一个未来的父亲立场上,他不但不能把隋月月怎么样,还得千方百计的保护她。 背后那股子蓦然而来的杀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至于被隋月月践踏成渣的信心,也在最短时间内,有了康复的现象。 这个女人再怎么狠毒,她肚子里,都孕育着李南方的种子不是? 被孩子他老妈给收拾,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就好像夫妻俩打情骂俏那样,有必要觉得自尊受到践踏,继而信心全无嘛! 凡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着来的。 从李南方当前的心态转变中,不难看出男人这种东西——真是相当不要脸的。 可这有什么呢? 谁看不惯,就去咬李南方好了。 他保证会把那个人的满嘴牙,都打碎。 除了岳梓童—— 他对隋月月坦言说怀了他孩子的话,毫不怀疑。 因为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再说,这种事也不是撒谎就能搞定的。 只需一张试纸,就能辨别真伪啦。 就在李人渣坚强抗御来自岳阿姨那铺天盖地的杀气,却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时,嘎拉终于从震惊中,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他声音苦涩的问:“真、真得?” 他的声音不能把苦涩啊。 隋月月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后,实际上就已经和那个人算是一体的夫妻了。 而上岛樱花呢,却天真的找到隋月月,拿出大批的好处,试图和人密谋一起干掉她孩子的老爸。 这就握了个草了,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对嘎拉竟然敢质疑自己的该死行为,隋月月大人大量的宽恕了他。 月姐满脸闪耀着幸福的光泽,抬手轻抚着很平坦的小腹,缓缓地点头:“是的。” 嘎拉又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后退:“那,那月姐您的意思呢?” 他问出这句话,是因为他已经把上岛樱花的野心,都明白无误的说了出来。 他们满以为,隋月月肯定会在可劲儿勒索过后,愉快的答应下来。 只是上岛樱花做梦也没想到,隋月月竟然会怀了李南方的孩子! 这个事实,对于上岛樱花来说,绝对是无比残酷的。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不再是该怎么干掉李人渣了。 而是该怎么才能安然退出金三角。 无论是上岛樱花,还是嘎拉,都坚信依着隋月月的阴狠,绝不会放弃这个把东阳市场一口吞掉的好机会。 她不需做任何事,只要把嘎拉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原汁原味的转告李南方就好。 依着李人渣那开阔的小人胸怀,怎么可能会放过试图干掉他,来挣开他掌控的野心女人? 上岛樱花,又没怀他的孩子! 她能亲自来到金三角送死——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只要上岛樱花死了,李南方当前除了派隋月月接收东洋市场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所以仔细算来的话,隋月月才是最大的赢家。 不但能成功让李南方减少对她的憎恨,还能得到庞大的东洋市场。 如果放过这个机会,呵呵,隋月月就不会是隋月月了。 所以当她看到嘎拉意识到不好,开始慢慢后退,试图冲出去时,就甜甜地笑了:“嘎拉,你以为,今天你们这些人,能逃得了吗?” “月,月姐。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嘎拉强笑的样子,比哭还要难看。 隋月月懒得和他装傻卖呆,只是悠悠地问:“我为什么要把和上岛樱花密谈的地点,设在这个溶洞中呢?”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隋月月要瓮中捉鳖了! 嘎拉的脸色,唰地苍白。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比现场所有人,都早很多年知道这个溶洞。 所以,他才知道这地方就是个死地。 溶洞外,肯定已经埋伏了隋月月的大批人手。 不对。 根本不用大批人手,只需三五个人,手持突击步枪,在洞口组成一道火力网,就能搞定所有试图冲出去的人了。 嘎拉后退时,他背后那些东洋人,也都意识到了大危险。 哗啦一声,所有人都拿出了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站在隋月月背后的大科勒等人,也都端起了怀里的突击步枪。 保险打开。 一瞬间,双方就剑拔弩张了。 枪声响起后,会有好多人惨叫着摔倒。 包括坐在最前面椅子上的隋月月。 这也是嘎拉有些奇怪的地方,死死盯着隋月月,阴笑了声:“月姐,您这是要和我们火拼了。只是,我不明白。您可是大人物,而且肚子里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您的明天,注定是无比美好的。您,舍得和我们这些不值钱的小人物,同归于尽吗?” “我当然不会和你们这些不值钱的小人物同归于尽。呵呵,就算是再大的人物,也休想让我为他去死。” 隋月月的话音未落,忽然有“崩”的响声,自她坐着的椅子前响起。 不等大家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在响,就觉得眼前有白光一闪,唰地——一道厚达足有两指的防弹玻璃,自隋月月脚下的地下,飞快的弹了出来。 弹出来的防弹玻璃,足有一米七高,七八米长。 就像一道墙,挡在了隋月月、大科勒等人的面前。 防弹玻璃弹出来的同时,大科勒已经及时挥手。 站在他后面的那数十名手下,立即矮身。 虽说防弹玻璃只有一米七的高度,可已经足够大科勒等人用来躲避对方子弹,并从预先留下的射击孔内,对嘎拉等人,展开一面倒的血腥屠杀了。 嘎拉的脸色,彻底的苍白。 隋月月这是早就预谋过的,所以才在脚下早就安好了机关。 嘎拉等人,死定了! 透过防弹玻璃,隋月月面带恶毒的甜甜微笑,高声问道:“嘎拉,你现在还觉得,你们能和我同归于尽吗?” “能!” 隋月月的话音未落,一声戾气十足的娇喝声,忽地从她左后方的高处黑暗中,传来。 接着,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看到那边那块大石头后面,有寒芒一闪! 下面瞬间就会出现子弹横飞,血溅当场的情况后,李南方的注意力,自然都被吸引了过去。 同时,他也在心中飞快的分析着,要不要出面制止这场血腥屠杀。 无论上岛樱花有多么的没良心,完全秉承了她所在民族最大的“长处”,当前的所作所为,也都该死。 但李南方却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牵扯这么多人去死。 甚至,他都不想上岛樱花去死。 不想东洋女人去死,那是因为他觉得,她终究是他的女人。 他们在一起时,上岛樱花是怎么让他爽——什么时候了,还谈这么没品的事? 总之,李南方不想她去死。 可是,还没等他做出抉择,忽地就觉得脑后,又狠戾的刀风破空而来。 接着,才是上岛樱花绝望中,厉声喝出的一个“能”字声。 几乎是没有瞬间的犹豫,李南方身子猛地向前扑去。 就像一条跃出水面的剑鱼,直直扑向了防弹玻璃防线后。 第1324章 斩首行动之人间至兵 如果不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下面一触即发的血腥屠杀所吸引。 估计除了魔头杨逍,以及胡老二那种当世超一流高手之外,任何人都别想在悄无声息之间,走进李南方背后三米之处了。 上岛樱花,更没这个本事。 别看她在和断刀流的血拼中,表现的是那么势不可挡,但放在李老板这种真正的高手眼里,她就是分分秒秒就能搞定的小虾米了。 上岛樱花的改变再大,可时间终究太短。 所以哪怕她趁李南方不注意时,拼出全力,一刀恶狠狠斩向他的脖子,但结果还是砍了个空。 当! 锋利,沉重的断刀,狠狠斩在大石头上后,发出的金石相交之声,响彻了整个溶洞。 碎石飞溅时,有一簇暗红色的火花,蓦然崩起。 上岛樱花势在必得的一刀落空后,也是没有丁点的犹豫,立即双手持刀,就像刚才的李南方那样,头下脚上化成一道黑色鬼影,飞一般扑向已经扎进人群内的目标。 立即,隋月月这边乱作了一团。 换成谁,在全神贯注持枪对着前方敌人,血战一触即发时,忽然有个家伙从天而降,谁不会大吃一惊呢? 砰,砰! 枪声响起。 却是两个镇定功夫比较差点的士兵,在突发意外后,下意识的扣下了扳机,对着嘎拉那边。 “啊!” 嘎拉等人,可是二十多号人都拍在一起,好像猪那样等着被屠杀的。 即便是枪法再不怎么样的人,只需随便扣下扳机,就能撂倒几个的。 不用任何人吩咐,看到有同伴惨叫着被撂倒后,嘎拉那边也是立即扣下了扳机。 这时候,谁他么还管敌人面前,还挡着一道防弹玻璃幕墙啊? 先你妹的开枪,再说。 相比起众手下来说,嘎拉的反应,明显太神速了点。 就像,他早就算到那个人躲在那块石头后面,上岛樱花会在恶狠狠劈下断刀时,那个人除了及时向前扑出来,落在玻璃防线,会引起大乱,有人对他们开枪那样,提前猛地扑倒在了地上。 大科勒等人虽说有防弹玻璃防线,但他们预留的射击孔,基本都在一米左右的高度上。 在展开对杀之前,他们肯定会横扫站着的那些人。 所以,提前扑倒在地上的嘎拉,是绝不会中弹的。 在地上急促翻滚了几米,贴在了防弹玻璃上后,嘎拉才猛地抬起头,对众手下嘶声大吼:“冲,冲出去!” 他在嘶吼时,脸上明显浮上了痛苦之色。 不是因为他受伤了。 也不是因为他害怕。 而是他真心舍不得,带来的这二十多个南方组精锐,今天就要全部被灭在这儿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但,他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救赎这些人。 这是上岛樱花做出的决定。 为了能够让李南方找回信心,上岛樱花连她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哪儿还会去考虑别人。 枪声乍响后,嘎拉亲眼看到,至少得有七八个手下,纷纷惨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幸亏这些人也不是没经验的,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应付当前突如其来的杀戮。 其他人,立即扑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冲向溶洞口那边。 只要能冲到防弹玻璃做成的防火墙,防护不到的地方,就可以对躲在后面的敌人,射出愤怒的子弹了。 二十多个人,只要有三分之一活着冲过去,就能收割敌人生命来垫背。 枪声乍响后,大科勒等人为了躲避乱枪,也都会本能的躲在玻璃防线后。 人矮人的,随便开枪,就能搞定几个的。 更何况,在乱枪齐发之前,上岛樱花已经像虎入羊群那样,双手挥舞着断刀,连声厉喝着大发神威了呢? 这边也是乱成一团,没人敢擅自开枪,唯有发一声喊,卧倒在地上,向四下里滚去。 再说李南方。 一脑袋扎进人群里,砸乱大科勒等人的阵型后,还没等爬起来呢,上岛樱花就紧追而至。 如果身边没有这么多人,李南方在落地后,就能迅速弹跳而起。 连军刺都不用亮出来,仅凭一双手,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搞定势如疯虎的上岛樱花。 可他身边人太多了,三十多个人呢。 这些人碍手碍脚的,简直就是李南方大显身手的累赘。 李南方总不能先把他们搞定后,再对付上岛樱花吧?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还得保护隋月月。 他必须保护隋月月。 第一,无论怎么样,隋月月都不能死,这是岳梓童那天和她谈判时,所表达出的华夏官方意思。 这个女人,肩负着能否收复故土的重任。 第二,隋月月的肚子里,还孕育着李南方的孩子。 所以即便隋月月没有肩负那个重担,李南方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恰恰,上岛樱花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断刀霍霍,接连斩杀几个挡路的士兵后,就扑向了隋月月。 看样子,她已经放弃了继续追杀李南方了。 但砍死隋月月,也算是能拉上个重量级人物垫背了。 必须得砍死这个阴狠的女人才行。 如果不是隋月月奸诈,假装答应和她密谋,把地点设在溶洞这个死地内,上岛樱花又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呢? 所以上岛樱花现在最恨的,就是隋月月了。 恨意让上岛樱花疯狂,压根没有意识到她扑进来,接连斩杀了几个人后,大科勒等人宁肯去挨枪子,也不想和她靠的太近。 几秒钟的时间,上岛樱花身边就变成了真空。 枪声还在响,却是双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要冲出溶洞。 没有人让李南方碍手碍脚后,上岛樱花凭什么以为,她能杀得了隋月月? 难道,她不该趁着现场一片混乱,混在敌我双方的人群里,先冲出溶洞再说吗? 看来,仇恨这玩意,确实能让人变得不理智了。 “隋月月,我要杀了你!” 上岛樱花尖声大叫着,断刀化作一道寒芒,就仿似闪电刺破夜空,抹向隋月月的脖子。 当啷一声脆响,就在隋月月躲无可躲,唯有尖叫着闭目等死时,一把黑刺好像蛟龙那样,自黑暗中悠忽钻出来,及时挡住了上岛樱花的断刀。 看到这把黑刺后,上岛樱花的双眸瞳孔,骤然猛地一缩。 黑刺。 残魄。 当世神兵! 自从苦练刀法后,上岛樱花就对当世冷兵器产生了极大兴趣。 这就好比喜欢车的人,总能对世界各种豪车的牌子,性能,价格等等数据,都能张嘴即来那样。 虽说没有经过官方认证的兵器谱,可在网上总能搜到当今世上最牛比的那些冷兵器。 什么巴西链子锤,美帝大砍刀之类的。 但几乎所有真正懂得冷兵器的帖子里,都毫无意外的提到过一种军刺。 黑色的军刺,名为残魄。 当世唯有十二把这样的军刺,据说是华夏官方用东海海底万年玄铁,采用古老的锻造之术,打造而成。 残魄,残魄! 残魄在杀人时,不但能取人性命,还能让人的魂魄,也被刺杀。 黑刺的名字霸道,但它终究只是一把兵器。 一件兵器的厉害与否,关键还是看是谁在使用它。 如果使用残魄的人,是贺兰小新那样的美艳娘们,估计它所起到的效果,比西瓜刀强不了多少。 可如果是传说中从没败过的华夏龙腾十二月呢? 那么,残魄就是人间至兵。 想当然的,所有喜欢研究当代冷兵器的人,都会对传说中的残魄军刺,有着相当大的兴趣。 好比开着小奥拓的某哥们,做梦都想拥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那样。 因自身发生质的改变,爱上冷兵器的上岛樱花,也当然希望有一天,能拥有、不,只要能见识下就可以了。 换做是别人,要想见识下残魄的真身,应该不是太容易。 可上岛樱花却有可能见识到。 因为她男人李南方的老师谢情伤,就是十二把残魄军刺的原主人之一。 只要能把李老板给伺候好了——看看那把军刺,应该不是太大的要求吧? 反正上岛樱花只是看看,又没打算据为己有。 就像,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男人就有这样一把黑刺。 现在,她看到了当世神兵,残魄。 她的双眸在骤然猛缩时,既可爆出吓人的亮光。 老天爷,对她真好。 好的,简直是让她无话可说。 不但安排她会死在她最爱的男人手里,还是被她最渴望拥有的残魄黑刺刺杀。 莫名其妙的幸福,海啸般扑来时,上岛樱花停住了断刀,看向格开她的刀后,顺势刺向她咽喉的男人,莞尔一笑,轻声说“南方——”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上岛樱花临死前,决定不顾一切要说出她最想说的几个字。 溶洞内的敌我双方,在混乱中都向溶洞口那边冲去。 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在宽阔的夜幕下,再决一死战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合上了溶洞洞口,以及进来通道上方的射灯。 射灯雪亮,照亮了洞口,和长不过数十米的溶洞通道。 只是刚才上岛樱花拼杀的入神,李南方也抵挡的入神,都没有注意到那边罢了。 直到这声惨叫声传来。 这么多人在混战,子弹乱飞,有人中弹后,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也是很正常的事。 既然如此的正常,那么李南方为什么独独在数声惨叫中,敏锐分辨出这声惨叫,会是——岳梓童发出来的呢! 原因很简单。 现场总共有四个女人。 隋月月,上岛樱花,米歇尔,还有就是岳梓童了。 隋月月,上岛樱花都在李南方面前。 米歇尔的叫声——靠,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悦耳动听! 那么,这个发出悦耳动听惨叫声的人,只能是岳梓童。 即将一刺,刺穿上岛樱花咽喉的李南方,手腕顿住,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顺着三十度角,灯火通明的溶洞通道,他一下就看到了溶洞口外面。 他看到,左肩有鲜血迸溅的岳梓童,就像蝴蝶那样,翩然翻越了护栏,飞向了百丈深渊。 第1325章 斩首行动之完美阴谋 下面乱成一团,有枪声响起后,岳梓童这才从隋月月怀了李南方孩子的愤恨中,完全清醒。 哇靠,此地不宜久留! 无论她平时多么爱吹嘘,一顶顶国安最精锐特工的帽子,不花钱似的往自己头上戴,她都是比遇事后就六神无主的普通女孩子要强很多。 反应,也快了不知多少倍。 知道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在这儿愤恨某个人,而是立即走人。 不然,就有可能会被乱飞的子弹,给殃及池鱼。 真那样,堂堂的国安特工精锐白玫瑰就此凋谢,岂不是亏大了。 反应迅速的岳梓童,转身就冲向溶洞外的速度,更快! 砰。 如果上天再给岳梓童一次机会,她肯定会沉住气的向外跑。 因为那样,就能避免因为急于脱险,而转身太急时,忘记她所处的环境,从而让额头撞在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了。 当时,就让岳梓童眼前发黑,金星直冒了。 没有当场摔倒,翻着白眼的昏过去,就已经是老岳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大力保佑了,别提还能没事人似的,继续向外跑了。 幸亏没有撞破脑袋。 只是把额头撞了个包。 也幸亏没有被撞昏过去,只是靠在洞壁上翻了会白眼,就慢慢地回过神来了。 但忙中出错的下场,还是让她无法忍受的。 她只是耽搁了一点点地时间而已,最多也就是一秒钟? 还是,一分钟? 谁知道呢。 反正等她眼前金星绚烂绽放完毕,再次拔脚跑向洞口时,洞外、洞口上方的射灯亮了。 百忙中回头,她本能的回头看了眼,就看到好多身穿迷彩,黑色运动衣的人,都大呼小叫着,相互伤害着,向这边追来。 子弹乱飞。 乱飞。 飞——飞一般的,岳梓童终于抢先一步,逃出了溶洞。 虽说前晚她曾经来过此地,和李南方“畅谈”了片刻。 但当时她的一颗芳心,都放在了小外甥身上,哪儿还有别的精力,去关注所在的地形呢? 所以,她在逃出溶洞后,并没有正确的向左右逃走。 而是哪儿平坦,就往哪儿去。 洞口到悬崖边这块地,地势是相当平坦的。 在慌乱中逃跑的人,不都是会本能的选择好路逃走吗? 岳梓童逃出溶洞后,就冲向悬崖边的行为,有错吗? 没错。 错,就错在悬崖——怎么是悬崖呢? 如果不是悬崖,而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岳梓童在玩命奔跑时,绝对能追上兔子,飞起一脚,把它踹走:“滚开,别挡住我前进的道路!” 可悬崖就是悬崖。 不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 岳梓童如果神骏无比的跨过护栏,结果只能是摔下百丈深渊,摔成肉饼。 一丈等于三米,百丈就是三百米啊。 具备貌美如花,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岳梓童,当然不想摔成无比难看的肉饼了。 于是! 高速向前奔跑的她,就在一个急刹车,重重撞在护栏上,发现下面不可去之后,潇洒的转身! 再然后,她正要大骂一声“你妹,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坑妈的悬崖”,斜刺里跑出去时,一颗罪恶的子弹,咻咻厉啸着飞来。 对着她的胸口。 也幸亏岳梓童能及时转身。 如果她还是背对着洞口,那么这颗子弹,肯定会狠狠击打在她后心上,让她当场就香消玉损了。 正是她及时的转身动作,才避开了要害处,让那颗罪恶的子弹,打在了她左肩上。 是谁? 是谁的枪法,这样准! 居然能从百米之外开枪,子弹没有碰到犬牙交错的洞壁,精准的一路飞出来,击中了岳梓童? 大科勒。 中弹的那一刹那间,岳梓童脑海中浮上了这个名字。 隋月月身边,有个狙击高手,名为大科勒。 也唯有大科勒这个级别的狙击高手,才能在无比混乱,无比复杂的环境下,在百米外开枪,精准击中岳梓童。 大科勒,为什么要杀我? 岳梓童猝然受疼,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因中弹而本能的身子后仰,背对百丈深渊,背跨护栏摔下百丈深渊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就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岳梓童明白了。 全,明白了。 隋月月为什么在天刚黑下来时,去她房间温柔的警告她,今晚千万别乱跑,不然就有可能会破坏帮李南方找回自信的计划——那些话,都只是在强烈暗示岳梓童,今晚到处跑吧。 隋月月利用了女人的强大好奇心,强烈暗示岳梓童今晚会出来。 岳梓童不出来,她怎么能看到李南方尾随隋月月,来到溶洞中? 至于隋月月和嘎拉的那番对话,都是为了让躲在暗中的李南方知道,她对他是多么的好。 隋月月真怀了李南方的孩子。 这个事实,对于隋月月,对于上岛樱花来说,都是相当的重要。 重要到,隋月月拿孩子来说事,说动上岛樱花主动去死。 理由,就是帮李南方找回自信。 隋月月肯定和上岛樱花仔细协商过了,明确告诉她,要想李南方去死的办法,只有两个。 第一,就是隋月月去死。 但她不会去死。 因为,她怀了李南方的孩子。 有谁忍心,让一个孕妇去死呢? 谁忍心,谁就不是人! 第二个办法,就是让李南方亲眼看到,又一个他的女人,狠狠背叛了他。 只是隋月月背叛李南方时,他会觉得伤心万分,继而开始怀疑人生——但如果,上岛樱花也背叛了他呢? 圣贤说的好啊,虱子多了反而不痒了。 上岛樱花也背叛自己后,李南方再亲眼看到,隋月月为了他,要铲除这个叛徒,再加上那是他孩子的老妈,两者相加——他会不会受感动呢? 被隋月月感动的李南方,还有必要再计较被她给生擒活捉,被迫臣服与她的耻辱吗? 还会找不回他的自信吗? 那个痴爱李南方,痴爱到骨子里的东洋傻女人哦,就这样被隋月月给忽悠了。 于是,她就按照隋月月的计划,一步步走向了灭亡的深渊。 至于嘎拉说老大因内急,暂时不在场的话,纯粹是骗鬼呢。 上岛樱花,早就藏在了李南方要藏身的地方旁边。 溶洞内那个让任何人看到,就能意识到那是最佳藏身之所的大石头,便是隋月月提前安排好,供李南方来藏身的。 等李南方看到,听到隋月月所安排好的那些精彩桥段后,双方就会剑拔弩张。 那一刻,就是上岛樱花扑出来,挥刀砍向李南方的时候。 她要把李南方逼到下面去,造成隋月月所希望的混乱。 岳梓童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上岛樱花假装要力斩李南方失败,再力斩隋月月,却被他一击致命时,心里也肯定是很甜蜜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连岳梓童都不得不拍手称赞,这是帮李南方找回自信的最佳办法。 死者,心甘情愿。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能怪谁呢? 可隋月月的阴狠,不仅仅是止于此。 她不但要籍此来让上岛樱花去死,更重要的是,是要让岳梓童去死! 隋月月为什么要让岳梓童去死? 明知道李南方对岳梓童的感情,是那样的不一般。 这是因为,隋月月要独霸李南方! 岳梓童,才是隋月月要独霸李南方路上,最大的障碍。 反正,岳梓童是死在乱枪之中。 上岛樱花,是在阴谋泄露后,被李南方亲手干掉的。 两个女人的死,和怀了他孩子的隋月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么李南方当然不能责怪她了。 只能深陷无比的痛苦中,哪儿也不愿意去。 每天,他都会呆在罂粟谷内——这,正是隋月月所渴望的。 她有绝对的把握,利用她的女性柔情,以及所怀的孩子,在最多两年内,把李南方心中的创伤,一点点的抚平。 届时,李南方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至于李南方的原配花夜神? 呵呵,依着月姐的心狠毒辣,更坐拥主场之利,还怕找不到机会,让她乖乖授首,或者自动滚蛋吗? 李南方,只能是月姐一个人的男人! 不过这个堪称完美的计划,也有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谁也不敢保证,乱枪中,就会有颗子弹,会精准命中岳梓童,夺走她该死的小命。 幸亏这个致命的缺陷,隋月月要想弥补,也很简单。 因为她手下,有个堪称当时一流狙击精英的大科勒。 区区百米的距离,如果在混乱时就开始撤退,在米歇尔这个瞭望手的帮助下,大科勒还不能精准命中岳梓童的话——那么,他可以去死了。 混乱中,李南方怎么可能会察觉出,是谁狙杀了岳梓童呢? 让一万个人来勘察现场,也会觉得她是死在乱枪之中。 纯粹是,命不好啊。 命苦的孩子挂掉了,这能怪谁呢? 于是,隋月月的阴谋,在她的精心安排下,几乎是一步步地完美实现了。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隋月月没想到岳梓童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居然阴差阳错的,活着逃出了溶洞。 如果她在逃出溶洞后,能够及时左转,或者右转,就能让隋月月的阴谋破产一大半了。 可岳梓童没有那样做啊。 她宁死,也要补缺月姐完美阴谋中的缺陷。 这才直直的跑向了悬崖边,被大科勒抓住最后的一次机会,命中了她! 虽然岳梓童的幸运值,再次发挥了作用,无意中的转身,恰恰躲开了要害部位。 但,这却不足够挽救她苦逼的命运。 子弹强大的惯性,促使她本能的向后仰。 飘飘蝴蝶般的,后仰过护栏,摔向百丈深渊。 瞬间,想明白了这么多后,人在高空中,即将往下坠却的岳梓童,凄惨的笑了一个,抬手对溶洞里,拼命挥了下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声叫道:“李南方,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下去。 去,去—— 岳梓童最后的尖叫声,在深渊上方,在群山之中,产生了极大的回音。 回应飘飘,荡荡,久而不绝。 第1326章 斩首行动之真的爱你 已经有很多次了,岳梓童在没事时,就会胡思乱想。 假如有一天,她必须为小外甥献出宝贵的生命之前,她会说哪句话。 她觉得,她会尖声高喊着,李人渣,你要记住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李人渣,我恨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人渣,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会做鬼咬死你,掐死你,烧死你,淹死你,吊死你,捅死你——反正,就是各种死。 她敢拍着饱满的胸膛发誓,她会让对不起她的李人渣,尝到至少十八种以上的痛苦死亡法。 不让他痛的做鬼都哀嚎,她就不姓岳! 谁让他连累她去死呢? 她都为他而死了,他死的痛苦一点,又有什么不对吗? 以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连岳梓童都不知道。 反正,她就是这样想了。 冥冥之中,甚至还在隐隐期盼着,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她的鬼魂,会漂浮在半天空上,密切关注着那厮,看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这厮没良心,痛苦个三五天,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年后,就把她给忘掉,那么她就会让他尝受到至少十八种惨痛死亡法的滋味。 假如这厮总是无限期痛苦下去,一直到老——那时候,她再复活好了。 届时,她会成为世界上最最,最好的妻子,来疼爱他,呵护他,体贴他,为他生儿育女,夜夜春宵,让他死都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至于她在死了后,为毛还能复活这种小设定,她是不屑多加考虑的。 总是爱幻想,会发生某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女人的专利。 就像有什么好处,就该女士优先的道理那样,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她却没有想到,老天爷会这样仁慈。 从开始有这个古怪的想法,到现在,她才想了不到八十遍好不好? 至少再想八十遍——早知道这样,她才不会去想。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该死的贼老天就大手一挥,让她去死了。 她确实是为了李南方,才去死的。 如果不是为了李南方,她怎么可能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从京华来到这鸟地方,结果却被大科勒一枪命中,栽下这百丈深渊呢? 终于,她可以在临死前的一刹那,喊出她最想喊出的话了。 她张嘴。 用尽全身的力气! 尖叫:“李南方,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人在半空中,可能在稍稍停滞瞬间下,就急速往下落去的岳梓童,这句话喊出来时,已经落到了悬崖数十米之下。 在生命即将结束的这一刻,岳梓童蓦然呆愣了下。 她,怎么会喊这句话! 她,不该大喊,李南方,你特么的害死本宫,我和你没完之类的话吗? 怎么会,喊这句话呢? “真奇怪。” 望着带着诡异墨蓝色的苍穹,岳梓童凄惨的笑着,自言自语了句。 闭上了眼。 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她以超过一百多米的秒速,向下急坠时,带起的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 她在等待,身子被接住的那一刻。 被大地。 被乱石。 被无法形容的剧痛。 然后,就会从此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怕的要命。 她想哭。 她不想死。 她还年轻。 她还没有和李南方,完成一次真真正正的爱! 还没有尝到一次完整真爱滋味的女人,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她多想,化成一只鸟儿,再飞上去。 更想,时间会回到六月十号那天。 真要那样,她会在好多观礼嘉宾的关注下,让岳家主的尊严,让女孩子的颜面,让花夜神,让贺兰小新,让所有所有的人,所有所有的事,都去见鬼! 她只要,李南方。 可惜——她要死了。 在临死前的这一刹那间,她才蓦然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爱着小外甥。 比她所以为的,还要爱,一万倍,也不止。 要不然,她也不会喊出那句话,让李南方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管她的死活。 “原来,我是这样的伟大。” 泪水迸溅而出时,岳梓童说出了她意识清醒着时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她就被接住了。 再然后,她就看到她的灵魂,嗖地飞出了身体。 化成了一道光,一道电,悠忽间飞上了悬崖,飘过护栏,自那些边相互厮杀着,边仓皇向洞外逃窜的人们头上,贴着溶洞的最上方,飞了进去。 她要看看,在她死后,李南方在做什么。 不对,应该是李南方是什么反应。 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子弹乱飞,人欢马叫的,身处溶洞内,正在收拾上岛樱花的李南方,能看得到她吗? 能。 就算李南方是瞎子,也必须看到他小姨,在中弹栽下百丈深渊的那一幕。 仿似冥冥之中有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他的目光,让他透过那么多乱跑的人,看到了岳梓童是怎么中弹,又是怎么飞过护栏,以一个相当相当,相当优美的姿势,摔下悬崖的。 更让他听到了,岳梓童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来的那句话。 “她,在临死前,还没有忘记嘱咐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在猛地抬头,看到这一幕后,李南方的整个世界,彻底的凝滞。 他忘记了,上岛樱花正挥舞着断刀,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忘记了,他要保护隋月月,不受到一点的伤害。 还忘记了子弹乱飞——他,忘记了整个世界,所有人。 包括他自己。 唯有听到脑海中,有个很熟悉的声音,对他这样说道。 那应该是他的灵魂,在和他说话吧? 也可能是,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 谁知道呢! 反正,李南方瞬间变傻后,忘记了整个世界,只听到了这句话。 过了多久? 是一秒,还是一个世纪? 谁知道呢! 反正,当李南方的眼前,重新出现乱跑的人们,耳边传来人欢马叫的声音时,他的心,就猛地,剧痛了下。 这种剧痛,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唯有张大嘴,深吸一口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 长啸声,如梦如幻更如飞龙在天。 完全就是在一瞬间内,就异常霸道的,震响了所有人的耳膜,和整个溶洞。 甚至,整个罂粟谷! 呼啦一声,躺在床上的爱丽丝,猛地掀开盖着头的毛毯,翻身从床上,重重滚落在了地上。 顾不上膝盖摔的很疼,立即爬起来,踉跄着扑向了窗前。 砰地一声响,她推开了窗户。 她碧色的双眸,睁到了最大限度,向溶洞方向看去。 枪声隐隐传来时,爱丽丝就知道月姐精心策划铲除岳梓童的阴谋,启动了。 她盼着计划能成功。 因为计划成功了,根据月姐向来都是算无遗策的推断,在岳梓童死后,李南方会彻底的消沉,变成一具醉死梦生的行尸走肉。 终日,终天,终月终年的呆在罂粟谷,成为她和月姐独霸的“禁脔”。 月姐很有信心的说,只要她们能给予他足够的爱。 让他感受到世界上除了岳梓童之外,还有至少两个女人,疯狂的爱着他。 那么,他今晚所遭受的严重心理创伤,就会在最多两年内,渐渐地愈合。 届时,他就是月姐和爱丽丝俩人的共享“王妃”。 他们三个人,会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尽管爱丽丝很是怀疑,月姐所描述的美好生活,最终可能变成她一个人的——为了争夺李南方,她连岳梓童都敢杀,更何况爱丽丝呢? 不过,爱丽丝却不是很在意。 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思想的花瓶,注定会被人玩弄。 现在月姐给了她生命,让她能像正常女人那样,去爱一个人,为争夺那个人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两年。 只要能过两年这样的美好生活,爱丽丝去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她在盼着月姐计划成功的同时,却又还盼着计划失败。 因为,爱丽丝不忍心看到,岳梓童死后的李南方,会是怎样的一个样子。 她不敢去想。 尝试着去想,她就会怕的要命。 说不出的怕。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害怕,而瑟瑟发抖。 她怕,是因为她很清楚,她是岳梓童之死的帮凶。 尽管,整个计划,都是月姐一个人筹划出来的,和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她在知道这个计划后,却没有及时去通知李南方,让他眼睁睁看着岳梓童去死的行为,这本身就是知情不报的帮凶行为。 爱丽丝,不会参与今晚的行动计划。 不是她不想。 是隋月月不让。 月姐担心,她会控制不住对李南方的爱,拼死也要和他说出一切! 所以,在夜色刚刚降临后,爱丽丝就回到了屋子里。 她没有去现场。 当然看不到那边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岳梓童已经中弹后,摔下了百丈深渊。 但她却能从一声凄厉至极的长啸声中,确定月姐铲除岳梓童的阴谋,已经完美的实现了。 没谁告诉爱丽丝,这声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唯有传说中的恶龙才能做到的凄厉长啸声,就是李南方亲眼看到岳梓童殒命后的反应。 但她的直觉,却笃定的告诉她,这就是李南方发出来的声音。 “李南方,对、对不起。” 爱丽丝站在窗前,望着溶洞口方向,呆愣片刻后,双手捂住脸,好像被抽走了筋那样,慢慢地瘫倒在了地上。 凄厉的长啸声,还在她的耳边,在整个罂粟谷上方的黑夜中,回荡。 仿似有一条看不到的恶龙,在黑夜上空咆哮着,摇头摆尾,上下急速盘旋着。 它,要杀了所有能看到的,每一个人! “糟了!” 小河的东岸,半人高的草丛内,谢情伤低叫一声,就要腾身而起。 却有一只手,及时抓住了他的肩膀。 是荆红命。 黑暗中,荆红命的眼睛很亮,看着谢情伤,缓缓摇头,示意他别乱动。 还有个人,在老谢左后方,轻声说道:“老谢,稍安勿躁,不要紧的。” “他,控制不了他的魔性。” 老谢回头看着秦玉关,用力抿了下嘴角。 第1327章 斩首行动之黄雀在后 当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受到血腥等原因的刺激后,魔性就会压过人性,来控制他,变成一个可怕的恶魔。 秦玉关等人,都曾经领教过了。 谢情伤没有,可他却是李南方的授业恩师。 所以他对李南方的了解,肯定比老秦俩人更清楚。 李南方魔性大发后,不但会做出恐怖的毁灭性行为,而且还会在让他发疯的同时,严重损伤他自己的身体。 李南方对于某个大计划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老谢等人心中很清楚。 假如他今晚有个三长两短的,老谢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师母,向那个老人,向更多更多人交代。 老谢所担心的,秦玉关俩人,又岂不担心? 可是,如果担心就能改变一些事,那么在上世纪东洋鬼子侵华时,全国四万万人民,都担心,让那些鬼子全部无疾而终好了。 李南方控制不了他的魔性,老谢等人同样如此。 既然都控制不了,那么老谢现在赶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老谢在说出那句话后,就想通了这些。 用力攥了下双拳,重新坐了下来。 他在经过秦玉关俩人的提醒后,才迅速冷静下来,这并不是说,老谢的镇定功夫,相比起俩人来说差了些。 而是因为,关心则乱。 相比起老秦俩人来说,老谢可是看着李南方完美逆生长的。 他对李南方的感情,说是父子也不为过。 而老秦俩人,即便是再关心,呵护那个小混蛋,但双方相处的时间,终究很少。 此时在李南方那边出事后,他们还能保持冷静,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不冷静也不行啊。 就在他们前面百米处,正有大批影影绰绰的黑影,正猫着腰,飞速的向罂粟谷那边疾行。 老谢要去罂粟谷关心小混蛋,一个不小心,就能暴露行踪,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 因此,他们得等。 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露面。 不远处,正有数百名三国精锐特工,在卡蒙的带领下,阴兵般的过境。 那声好像飞龙在天般的凄厉长啸声,自山那边传来时,这些人肯定都听到了。 他们向前疾行的动作,也立即停顿了下,纷纷隐蔽。 从他们隐蔽身形时的矫健动作来看,不愧是精锐特种兵。 不过,他们仅仅是停顿了几秒钟,就在上峰的低声命令下,继续闪身出来,用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算是些有本事的。” 老秦明明称赞着那些人,却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凑到老谢身边,背对着那边,点上了一颗烟。 靠。 惬意的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后,老秦才淡淡地说:“其实这样也好,能让隋月月清楚的看出,李南方可不是她能随便控制的。注定了,她要为今晚的愚蠢行动,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谢伸手,把老秦嘴上的香烟夺过来,狠吸了一口,才说:“我还担心岳梓童。” 没谁说话了。 老秦俩人对李南方很有信心,可对岳梓童嘛—— 好吧,最好是闭嘴。 “但愿她会没事。” 三人沉默了十几秒钟后,始终没说话的荆红命,才缓缓说道。 荆红命可不像老秦俩人这般地烧包,在敌军大批入境时,还悠然自得的吸烟。 尽管依着他的本事,就算躺在三国精锐士兵的脚下吸烟,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可他生性严谨的习惯,却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是啊,但愿她没事。” 老谢嘴里有些发苦的说道。 荆红命又说话了:“我们当年在看那份最高机密档案时,只看了绝大部分。” “什么?” 老谢愣了下,脱口问道。 不等荆红命回答——他也没打算回答。 就像,他忽然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老谢愕然了下,就明白了。 当年,他们四个人都看过那份堪称华夏档案史上,机密性最高的档案。 可所看到的,只是绝大部分。 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他们没看。 不是不想看。 而是没资格去看! 龙腾十二月注定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中,为这份机密档案改变命运,却没有资格看完全部的档案,这除了证明那一小部分所记载的资料,是无比重要,甚至能影响到华夏国运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这些年来,秦玉关四个人每晚做梦,就是在梦中看完所有的档案了。 此时,荆红命忽然说出那句话后,老谢才蓦然醒悟了什么:“你是猜测,那极少部分档案所记载的,和岳梓童有关?” “谁也不敢保证,猜测就是现实,对吧?” 荆红命反问道。 “确实。猜测不是现实。” 老谢点了点头,再次狠吸了一口烟。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三个人都没说话。 他们状似悠闲,可一颗心,早就已经飞上了南山溶洞那边。 隐隐传来的枪声,已经停止了。 凄厉的长啸声,也彻底消失在了诡异墨蓝色的苍穹中。 但三个人全身的神经,却绷的更紧了。 那边越是没有动静,就代表着情况对于某些人来说,越糟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从来都以嚣张跋扈而著称的秦玉关,都开始借着拍打蚊子,来缓解当前这种说不出的诡异紧张气氛时,枪声! 再次响起。 这次响起的枪声,可是比那会儿穿来的枪声,密集了不止几倍。 “好戏,终于拉开了帷幕。你妹的,让老子好等。” 秦玉关抬头看天,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全身心的放松。 与此同时,荆红命伸手揪住衣领,淡淡地说:“行动。” 没有动静。 十秒钟后,三个人周遭的一草一木,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这群兔崽子,行动这样缓慢,真给老子丢人。” 秦玉关眉头皱起,喃喃说出这句话时,在四点钟方向,就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接着,就有数不清的黑影,仿似自地下钻出来那样,身形飘忽着,纷纷扑向罂粟谷那边。 “虽说慢了点,还算可以。” 老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北方。 就像等待老秦看去的目光那样,他刚看过去,那边也有敏捷的黑影,自黑暗中冒了出来。 老谢说话了:“哪边是黑龙,哪边是神龙?” 老秦眉毛一挑:“猜。” 老谢悻悻地说:“不说拉倒,老子懒得猜。” 荆红命说话了:“南边最先出现的是神龙,北边的是黑龙。” 老谢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那些兔崽子。” “可我见过给他们带队的叶小刀,马刺俩人。” 荆红命淡淡地回答。 老谢眨了下眼,恍然大悟。 四点钟方向,最先出现的那些黑影,就是以马刺为向导的神龙军团。 米歇尔曾经给岳梓童说过,他们之所以从佣兵精英,沦落成隋月月的手下,都是因为在两年前,曾经在中东地区,和神龙兵团血战一场的恶果。 那一次,神龙军团以十数个人,正面与米歇尔等三十多人血战。 结果双方的伤亡代价,却是让米歇尔每每想到,就会痛苦万分的三十三比一。 所以她才强烈怀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在佣兵界扬名立万的神龙军团,是由居心叵测的华夏官方,暗中派遣的精锐特种兵组成。 那是一盘很大的棋。 大到米歇尔等人,连棋子都算不上。 只能说,他们的命运相当不好,才成了那盘棋上的一个牺牲品。 微不足道。 但在米歇尔看来,行事还算光明磊落的神龙军团,相比起在南美大陆的黑龙兵团来说,还算是有点善心的—— 黑龙兵团,以行踪诡秘,暗杀所著称。 就像躲在黑暗中的眼镜王蛇,没有对敌一击致命的把握,他们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龙兵团比神龙军团更可怕。 米歇尔等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 因为这两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组建的佣兵军团,确实华夏军方,为收复故土而派遣出去的棋子。 两支军团的负责人,都是秦玉关。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要经过老秦的调教。 荆红命能猜出现在出现的两支军团,哪个是神龙,哪个是黑龙,则是根据他们的向导。 别看叶小刀平时大大咧咧的,好像就一根肠子通到底的那种货色。 其实这厮却是一肚子坏水的,最喜欢阴人。 所以,他比较喜欢总是在暗中阴人的黑龙军团。 相反,刀爷的小舅子马刺,貌似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样子。 可越是这种人,表现欲则越强烈。 这从他带领惯于正面作战的神龙军团,抢先姐夫他们一步,从藏身之处,就像一只猛虎那样,急扑向三国精锐特种兵们的屁股行为上,就能看得出。 被荆红命提醒后,老谢对此深以为然。 回头问慢悠悠吸烟的老秦:“你真能控制自己,等会儿不会亲自出手?” “唉。” 老秦叹了口气,很悲伤的样子:“我特么倒是想亲自出手。多少年了,都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了。可我家里那些母老虎——我擦。我唯有积攒精力,挨个把她们操翻。” “你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你家那些母老虎?” 老谢立即敏锐捕捉到了勒索的良机,眼睛发亮的问。 老秦瞪眼,骂道:“草,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刚才说——” “我刚才,只是放了个屁而已!” 老秦恶狠狠的打断他。 老谢无语,唯有对他伸出中指。 任何形不成实质性伤害的羞辱,老秦都不会当回事。 他只是嘿嘿笑了下,问:“老谢,接下来,再猜猜你月姐,此时,以后会是什么心情。” “那是你月姐。” 老谢先更正了下,才说:“她会后悔。后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荆红命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她做梦也没想到,她针对岳梓童所展开的阴谋诡计,会拉开了一道门,放出了一个可怕的恶魔。” “我却觉得,她会在事后有这样的感悟。” 老秦嘴角勾了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1328章 斩首行动之红色泪痕 隋月月并不知道,在她遭遇从没有过的恐惧时,远处还有人谈论她。 其实,就算她知道,她也顾不得了。 深陷恐惧中的人,哪儿还有心思,却顾别的事? 自从克制住自己,看到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却不会再呕吐,反而会有种罪恶的满足感后,隋月月就以为,她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人,任何事了。 要不然,那晚她也不会在被杨逍抓到山洞里后,真心实意的请人家,用刀子活生生地把她给凌迟了。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还是会怕。 不但怕,而且怕的要命! 隋月月从没想到,一个她已经非常非常,非常了解的男人,会忽然变成一个恶魔。 在她的阴谋完美实现,在岳梓童死后。 当然了,李南方并没有变成电影里,那种青面獠牙三个脑袋的恶魔。 而是说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比真正的恶魔,还要更可怕吧? 人的眼睛,怎么可以会变成赤红色呢? 非但如此,李南方整个人的气场,都在瞬间,有了让隋月月不敢多看的改变。 真正的恶魔,也不一定有现在的李南方可怕。 隋月月亲眼看到,当岳梓童尖叫着什么,翻身摔下百丈深渊后,李南方在傻楞了下,作势要和浴血拼杀的上岛樱花,趁机一刀砍在他肩膀上,他却没有任何的躲闪。 眼看,斜斜劈下的锋利断刀,就要把他半个肩膀,连同脑袋一起削下来时! 恶魔,出现了。 凄厉的长啸声,明明是发自李南方的嘴里,但却让现场所有人,都误以为那是来自地狱。 带着阴森森的戾气,腐蚀的味道。 长啸声中,李南方挥手一拳,打在了断刀上。 上岛樱花所用的断刀,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百炼精钢所打造,却被李南方一拳,硬生生的从中打断!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李南方抬脚,踢向了上岛樱花。 上岛樱花的本能,已经促使她做出最最,最及时的躲避动作了,可还是被他的脚尖,擦到了左肋。 咔嚓,嚓。 清晰,刺耳的肋骨断裂声中,上岛樱花惨叫着翻身摔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没有再理她。 如果理她——就会一脚跺下去,把她的胸骨,直接跺塌陷。 上岛樱花,就会立即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不是李南方不想理她。 而是,他已经忘记了要理睬任何人。 他只想把所有挡住他冲出溶洞的人,都用极其残暴的手段,驱赶到一边去。 他满心,满脑子,都是只想扑到悬崖边,抓住他小姨的手。 或者,是衣角,也行。 这,是李南方在彻底疯狂前,唯一的希望。 可当他一脚踹开上岛樱花,凄厉长啸着扑向洞口,一把抓住某个惊慌下四处乱跑的人,脑袋狠狠撞向对方的脑袋! 红白相间的脑浆,好像万朵桃花,在他额头瞬间绽放后,他整个人就迷失了。 或者说,是沉陷。 沉陷在了因岳梓童之死,而瞬间爆发的魔性中。 你能想象出,李南方用脑袋,把某个可怜人的脑袋,硬生生撞爆后,那极其惨烈,也绝逼恶心的一幕吗? 隋月月从没想过。 受伤倒地的上岛樱花,没有想过。 躲在不远处一枪命中岳梓童的大科勒,米歇尔等人,都没想过。 理由很简单,因为人的颅骨,那可是很坚硬的。 怎么会有人,能用自己的脑袋,好像砸开烂西瓜那样,把别人的脑袋撞爆呢? 所以,现场所有看到这惨烈一幕的人,都没有想过。 他们,却在今天亲眼看到了。 枪声,停止。 所有人,都呆愣当场,看着李南方。 直到他又抓住一个人,在长啸声中,用手把人的左臂活生生撕下来后,大家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东西。 当前,他们又该做什么。 逃! 除了没命的逃亡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 只是—— 大家有时候,会在新闻媒体上,看到某处集会因发生意外,而出现严重的踩踏事件。 那些事件强有力证明了,人类在遭遇突如其来的危险,都争先恐后的要逃跑时,就会发生踩踏行为,结果导致多人受伤,甚至死亡。 眼前情况,就是这样。 其实溶洞很大,足可以乘纳上万人呢。 而且溶洞中既然能开进汽车来,也证明溶洞的出入口,不仅仅是这一个。 但大家都被李南方给吓坏了。 没谁能保持该有的清醒,应该逃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而不是拼命向灯火通明的狭窄洞口处狂奔。 就像一群扑火的飞蛾。 只因那儿有光。 恶魔,不都是天性怕光的吗? 人类在惊恐至极时,不都是向光明的地方逃窜吗? 如此一来,造成踩踏,谁都无法及时逃出去的恶劣事件,就成了必然。 也为恶魔,提供了大开杀戒的机会。 呆愣当场的隋月月,脸色早就没有血色了,浑身剧烈颤抖着。 她明明也想逃。 不顾一切,逃到看不到李南方的地方去。 再躲起来,双手抱着脑袋,好像鹌鹑那样瑟瑟发抖,低低地哭泣,虔诚的恳请老天爷,能帮她带走那个恶魔。 可她却无法动弹一下。 只能站在那儿,看着他随手抓住一个人,撕成了两片。 此时此刻的李南方,已经完全被身体里的黑龙所控制。 以往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时,他稍稍弱小的人性,还会努力和魔性争斗一番。 这次,却没有。 因为在亲眼看到岳梓童飘落百丈深渊后,不但他的魔性瞬间爆发,就连他的人性,也在同一瞬间,发出了要毁灭整个世界的惨嚎。 第一次! 李南方的人性,与魔性无缝隙的衔接起来。 人,魔合一。 他的人性,能清晰感受到身体里那条黑龙,有多么的痛苦。 绝望! 就仿佛,黑龙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摘走了。 随着岳梓童中弹,坠崖。 杀。 唯有杀。 杀尽,所有出现在眼前的人。 唯有杀尽这些人——岳梓童才能活过来。 他,才能重新,拥有她。 这是李南方的魔性,和人性一起痛苦哀嚎着,说出来的话。 没有任何的理由。 只因岳梓童——死了。 终于,最后一个活着挡在面前的人,被李南方一把掐住脖子,恶狠狠撞在洞口的那块石头上,再次有万朵桃花绚丽绽放后,他失去了杀戮的目标。 然后,看向了悬崖那边。 李南方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就像雄狮即将扑向猎物时那样,左手掐着那个脑袋已经被撞碎的人尸体,一步,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二十多米的距离,他可能走了几分钟。 走的很慢。 看上去,每走一步吧,都是那样的困难。 被他拖在手里的那具尸体,扫过地上后,留下了一地的鲜血。 就像,用鲜血画成的诡异水墨画。 来到悬崖边的护栏前后,李南方终于松开了那具尸体,看向了黑黝黝的悬崖下。 “啊!” 看了片刻,李南方猛地抬头,再次发出一声惨嚎。 只是,他的嗓子已经嘶哑。 所以,即便是他用尽了全力,所发出的声音,也传不到三十米外。 惨嚎声响起前,月亮忽然出来了。 此前,月亮藏在哪儿来? 谁知道。 反正此时,月亮出来了。 月光,皎洁。 月光照在李南方的脸上,也照在那两条泪痕上。 红色,泪痕。 红色泪痕! 他慢慢地低下头,闭上了嘴,慢慢地抬起右脚,踩在了宽也就是十几厘米的护栏上。 身形稍稍一晃时,李南方已经站在了护栏上。 无论他当前有多么的悲伤,魔性,人性都混杂的一塌糊涂。 可! 他却能模糊记得,岳梓童就是摔在了这下面。 她临死前,让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没有岳梓童,李南方又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他要去找她。 无论她在哪儿。 是悬崖下,还是阴曹地府中。 他都要去找她。 为什么要找她呢? 李南方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去找她,就已经足够了。 望着下面黑黝黝的悬崖,李南方再次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双臂向后摆。 跳水运动员,在跳水之前,不都是要做出这个动作吗? “他要跳下去,找岳梓童。” 隋月月终于清醒了,在终于没有凄惨的惨叫声响起后。 她刚清醒,就看到李南方要跳崖。 “原来,他是这样的在乎岳梓童。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对他的爱,比对岳梓童给他的,只多不少! 可是,他为什么宁愿为岳梓童殉葬,却不肯活着,和我一起创建新的国家呢?” 悠忽间,隋月月想到了这些。 无法形容的嫉妒,给她带来了取之不尽的力气,让她猛地大喝道:“李南方,你个混蛋!” 刚要纵身跃下悬崖的李南方,听到有声音在背后很远的地方传来后,猛回头! 还有人活着。 这就证明他还不能死。 他要杀尽所有活在他眼前的人后,在去找岳梓童。 “哈,哈哈。” 双眼血红的李南方,发出一声嘶哑的笑声,盯着灯火通明的溶洞。 身体里,那条已经开始呜咽的黑龙,瞬间狂躁起来,巨力咆哮着,促使李南方去杀。 杀。 杀! 李南方嗓子里再次发出可怕的异响时,腾身而起。 一道幽蓝色的弹道,自他刚才站立的胸口方向,急促地横空而过。 先是一道,随后又是十数道,数十道。 每一道幽蓝色的弹道,都代表着一杆枪,一个人。 既然有这么多人还没有死,李南方又怎么去死呢? 他在腾身而起时,好像听到岳梓童的声音,自遥远的黑暗中传来:“不要!” “放心,他还没有杀光他所看到的那些人,就不会跳下来找你的。” 昂着脖子,看着悬崖上方的杨逍,冷冷地说。 “可是,他——” 岳梓童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觉得身子猛地下坠。 她的惊叫声还没冲出嗓子眼,左手就被一只手抓住。 脚下,就是深达数十米的深渊。 这要是摔下去,成活的希望,简直是太渺茫了。 第1329章 斩首行动之福大命大 人唯有失去某个东西时,才会觉得那东西很珍贵。 尤其是自己的小命。 当然了,无论是谁,有多么的牛比,小命一旦失去后,都不会再找回来。 岳梓童也是这样。 可她却坚持的认为,她死过! 至于为什么没有死成,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谁让她在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生命中最后一次剧痛时,却被一双手给接住了呢? 眼看再过半秒钟,岳梓童即将直挺挺摔在悬崖下的乱石中时,忽然有条白色的鬼影,电闪般自悬崖壁上扑过来,伸手接住了她平躺着的娇躯。 虽然她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一双手臂上,可岳梓童还是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这可能是她的潜意识内,早就做好了要死亡的准备所导致吧? 也幸亏她能及时昏过去,才让及时扑救她的杨逍,省去了很多麻烦。 她如果不昏,就会吓得大声尖叫不说,还会手舞足蹈的。 一个不慎,杨逍在迅速用双手把她拖住,化解几分强大的下坠之力后,就会失手放开她,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摔下去—— 算是来自异界的杨逍,自身功夫简直是高的没法说。 即便是号称当世天下第一高手的胡灭唐,都得在面对她时,惭愧的甘拜下风。 可她功夫再高,扑救的再怎么及时,也都是身处距离地面足有两百米的高空中。 同样,她也是血肉之躯。 自凡是血肉之躯,就别想凭着一双胳膊,能接住自百米高空急坠而下的大活人。 岳梓童可是身高一米七六,体重接近六十公斤的。 百米的“冲刺”距离,在强大的地心引力协助下,能形成把轿车直接砸扁的巨力。 杨逍要想凭借两条胳膊,接住岳梓童,绝逼会骨折的。 没有了双臂,杨逍凭什么能在距离地面还有两百米的高空,及时抓住那些树藤呢? 所以,她唯有借用巧劲,逐步化掉岳梓童下坠时形成的强大惯性。 具体操作流程如下—— 她在第一次托出岳梓童的身子,连带她本人也往下急坠时,她没有去管。 因为她有绝对的把握,能在下坠最多十米时,伸手抓住悬崖壁上的树藤。 她只是集中精神,来感受岳梓童所带来的惯性。 当她的双臂上,传来无法承担的疼痛,骨骼开始发出呻、吟声时,就迅速抽手。 抽手的同时,杨逍纤腰一拧,空中改变方向,伸手抓住了崖壁上的一根树藤。 手刚抓到树藤,杨逍的右脚后撩,蝎子摆尾式。 用脚底板,再次承接下坠之势略缓的岳梓童。 承接点,自然以某人他小姨的翘臀为好。 那地方,皮糙肉厚的——丰富的肌肉和脂肪,能起到缓震的作用。 同样,杨逍的右脚脚底板,刚接住岳梓童的翘臀,被她及时抓住的树藤,因无法承受她的急速下坠之势,咔嚓断裂。 杨逍最先下降,但却又再次伸手,抓住随处而在的树藤。 等她的下坠之势顿缓,树藤再次断裂时,她的纤腰再拧,又变成面对岳梓童了。 她在转身时,脚尖已经及时点崖壁,再次白发飘飘的,像个鬼魅那样,张开双手去接岳梓童。 然后—— 周而复始这一系列的动作,足有十多次后,杨逍终于可以成功抱住岳梓童的小蛮腰,右手抓住一根树藤,剧烈的喘着粗气,好像腊肠那样,吊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十多米的半空中了。 当然了,这根树藤,还不足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这得需要杨逍脚下,也得踩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饶是杨逍功夫超绝,但在成功把岳梓童抱在怀里后,还是累得眼前有些发黑。 需要借助身子随着树藤的摇摆幅度,来调节紊乱的内息。 她的剧烈心跳,刚慢慢恢复正常,被她抱在怀里的岳梓童,也缓缓睁开了那双星眸。 岳梓童,简直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方才杨逍在拯救她时的情况,是那样的凶险,稍有不慎,俩人都会葬身悬崖。 更是把杨逍给累了个半死,出了一身香汗。 可岳梓童却在昏迷,昏迷—— 等杨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拯救成功,她又及时的醒来,醒来—— 看到杨逍后,岳梓童得想当然的懵逼片刻。 昏迷前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人,清醒过来后,不都是得吧嗒着嘴巴,回想下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逍担心她在醒悟怎么回事后,再本能的尖叫啊,挣扎啊之类的。 那样,搞不好她还得再累一次。 杨逍又没病,吃饱了撑地,才会再给苍天啊,大地,再表演她是怎么救人的呢。 于是,就在岳梓童茫然的眼眸中,攸地浮上惊恐之色时,杨逍及时喝道:“给我闭嘴!” 岳梓童当然——得闭嘴。 这是本能吧? 因为杨逍在低声喝出这几个字时,有杀气测漏。 岳梓童有病——才会在认出杨逍后,还要不管不顾的尖叫之类呢。 倒不如乖乖闭嘴,听她说些什么。 好女不吃眼前亏的祖训,绝对值得广大妇女同胞们,都牢记在心,没齿不忘。 “你肩膀中枪了,从悬崖上摔了下来。” 看她乖乖地闭嘴后,杨逍才满意地点点头,说:“幸好我在悬崖下看风景,又是菩萨心肠,不忍心看着你这条丑陋的生命,就此香消玉、不对,是就此玩完,这才救下了你。” 你的生命才丑陋。 你们全家的生命,都丑陋。 你十八代祖宗的生命,也同样丑陋。 在心里接连有力反驳了三句后,岳梓童才甜甜地笑了下,示意杨逍说的没错。 岳梓童的无条件承认,自身生命是丑陋的行为,让杨逍更加的满意。 抬头看了眼悬崖上,她随口问:“你有病吗?” “什么?” 岳梓童有些不解的问道。 杨逍耐心的解释道:“你如果没病的话,怎么会好端端地从上面跳下来?哼,打搅到我在这儿欣赏风景。” 你才有病! 你们全家都有病。 还有你的十八代祖宗—— 看在实在不是杨逍的对手份上,岳梓童唯有把这番话,再次深深地藏在心底,委屈的说:“我、我哪儿是自己跳下来的?你没看到我肩膀上还有血吗?我这是被人开枪打下来的啊。” 顿了顿,岳梓童强忍着违背自己意志的恶心,恭维道:“也幸亏你在悬崖下欣赏风景,这才恰到好处的救了我。” 岳梓童有病——才会相信杨逍躲在悬崖下,是为了欣赏风景。 这鬼地方,黑黝黝的老吓人了,有什么好欣赏的? 杨逍在这儿,只是为了从悬崖上爬上去,看热闹罢了。 她肯定早就下面徘徊了。 听到上面传来枪声后,这才猴子般的爬上了悬崖。 恰到好处的,看到本宫自天而降。 在有好生之德的上天安排下,杨逍才犯病,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所以呢,岳梓童万万不会感谢杨逍救了她。 只会感谢有好生之德的上天。 她这样认为,有毛病吗? 谁敢说有毛病,等岳梓童喘过气来,就把谁揍成有毛病的人。 不过杨逍却觉得,岳梓童说的没错。 是说的没错。 不是她想的。 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她依旧向外冒血的伤口,杨逍这才淡淡地说:“伤口不要紧。算你命大,子弹只是贯穿而过,没有伤到骨头。皮肉之伤罢了,等会我帮你止血,很快就能好了。” “那就多谢你了。” 岳梓童满脸感激的及时道谢。 对她的感谢,杨逍自然是不置可否,转变了话题:“上面究竟发生了哪些事?” 提到上面所发生的那些事,岳梓童就气不打一处来。 先是几声顺流,没有任何凝滞的国骂脱口而出后,才满脸心痛,委屈状的,把她“临死前”才悟到的那些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其实,她更希望杨逍在把她带到地面上后,再叙述这些废话。 只是,这个白发白眉还又英俊异常的死变态,貌似急不可耐想知道上面怎么了。 哪儿有下去后,再听本宫娓娓道来的耐心? 无奈之下,岳梓童只好先说。 末了,她才恨恨地说:“那个人渣,就是个蠢货。被隋月月那个贱、被玩弄了后,此时肯定会长松一口气。” 杨逍有些奇怪:“那个人渣,为什么要长松一口气?” “因为他以为,我死了啊。” 岳梓童不耐烦的解释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是相当讨厌本宫的。靠,真亏我平时那么疼爱他。临死之前,还嘱咐他要好好地活下去。可那个没良心的死人渣,却——” “闭嘴!” 杨逍忽然厉声喝斥,打断了她的话。 吓得岳梓童一哆嗦,赶紧问:“怎么了?” “我不许你以为,他是个没良心的死人渣。” 杨逍给出的答案,阴森,霸道,不容反抗。 如果岳梓童敢梗着脖子反驳,她就会松开手。 那样,本宫就可以再次展现她自由落体时的,优美身姿了。 看出杨逍真会这样做后,岳梓童唯有闭嘴。 却在心中诽谤:“你妹的,我骂我小外甥死人渣,又管你毛线的事。你又不是爱他的女人,又不是他的生死兄弟。你只是个死变态罢了。不过,死变态和死人渣,倒是很匹配的一对。” 就在岳梓童心中大肆胡说八道时,杨逍缓缓说道:“你其实不知道,他有多么在乎你的。” “你怎么知道?” 岳梓童脱口问道。 杨逍霸道的回答:“我就是知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 杨逍抬头,看着缓缓钻出云层的月亮,低声说:“我想,等会儿,他就有可能从上面跳下来,找你。到时候,你要及时出声,提醒他,你还没死,他就不用死了。” 靠了。 岳梓童心中骂道:“你以为你是个神棍呢?居然能算到死人渣能从上面跳下来找我。就他,怎么可能会为我殉情呢?” 岳梓童的这个念头刚浮上心头,就看到! 看到有个人,忽然站在了头顶上方两百多米处的悬崖护栏上。 她的心儿,猛地颤了下。 李南方。 她的,李南方! 第1330章 斩首行动之认输服软 正如杨逍所预料的那样,月光下,悬崖护栏上的李南方,双手后摆,做出了准备跳崖的动作。 “原来,他果然肯追随我去任何人地方。” 看到李南方做出这个动作后,泪水忽地自岳梓童双眸中涌上。 她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歌唱,欢快的舞蹈。 她的心中,有洪水般的暖流在涌动,让她清晰感觉到,她才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孩子。 能够有男人为自己去死的女孩子,不该是最幸福的么? 况且,那个人渣身边美女环绕,死了她一个,还有好多人。 但李南方却肯为了她,从而抛弃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义无反顾的跳下来! 岳梓童想不幸福,想不骄傲都不行。 只是她光顾着幸福,顾着骄傲了,却忘记了杨逍说的话。 在李南方准备跳崖时,岳梓童一定要出声提醒他,她还没有死呢。 她还没死,李南方就不用去死了。 眼看李南方在深吸一口气后,就要纵身跳下来,而岳梓童还沉浸在无比的幸福,骄傲中,气得杨逍抱住她纤腰的左手,在她肋下猛地掐了一把。 只感觉这个世界好美好,杨逍,甚至隋月月都那么可爱的岳梓童,吃痛下忍不住张嘴,刚要怒冲冲的问人,搞毛呢! 猛地,她想到杨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了。 这才意识到,她当前该做什么。 只是等她终于清醒过来时,站在悬崖护栏上的李南方,已经腾身而起。 岳梓童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用谁来提醒了,张嘴嘶声喊道:“不要——” 她刚喊出这两个字,悬崖上的李南方,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却有无数的幽蓝色弹道,自空中横虐而过。 “他、他没跳下来。太、太好了。” 岳梓童好像没有看到那些幽蓝色的弹道,只为李南方没有跳下来而庆幸。 也觉得身子发软。 幸好她是被杨逍给抱着的,如果是她自己抓着树藤,站在峭壁上的话,这会儿已经失手摔下去了。 但很快,她又失落了:“他怎么没有跳下来呢?他在准备跳下来时,应该听不到我的喊声。他怎么,就没有跳下来呢?哼,这充分说明了,他还不想为我去死。可恶的死人渣。” 昂着脖子,看着悬崖上方的杨逍,听她这样喃喃自语后,很生气。 更看不惯这娘们此前相当自恋的样子,忍不住冷冷地说:“放心,他还没有杀光他所看到的那些人,就不会跳下来找你的。” “可是,他——” 岳梓童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觉得身子猛地下坠。 她的惊叫声还没冲出嗓子眼,左手就被一只手抓住。 脚下,就是深达数十米的深渊。 这要是摔下去,成活的希望,简直是太渺茫了。 又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后,岳梓童后怕之余,勃然大怒,瞪眼看着杨逍骂道:“草,你搞什么呢,好端端的!我只是想问问他怎么不跳下来,怎么又招惹你了?” 杨逍反问:“他为什么必须为了你,才跳下来?” “因为他爱我呀。” 惊怒之下,岳梓童忘记她身在何处了,立即撇着嘴,得意的说:“爱我爱的,不能自拔。我若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当然得必须跳下来。对了,刚才你好像也得预言,他会为了我跳下来的。那么你该很清楚才对。怎么现在,又——” “闭嘴!” 杨逍实在受不了岳梓童口齿清楚的喋喋不休,冷声喝道。 其实,真正让杨逍受不了的是,岳梓童在说李南方有多么爱她时的得意,嚣张样子。 李南方而是爱她的,好不好? 杨逍就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大家都得到了李南方的爱,岳梓童凭什么天真的以为,他只能为她一个人死呢? “嘿嘿,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啊?” 岳梓童嘿嘿冷笑,下巴仰起,相当骄傲的样子,正要用更加流畅、海量的措辞,来反驳杨逍时,忽然猛地想到,她当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中了。 靠着杨逍才能侥幸挂在峭壁上当腊肠,她却和人顶嘴—— 这,貌似有些自己找死的嫌疑啊。 在岳梓童看来,所有自己找死的女人,男人,都是傻瓜。 世界这么美好,却自己找死的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呢? 岳梓童当然不稀罕去当傻子。 所以她在猛地意识到,她的小命还系在杨逍手里后,满脸的嚣张啊,得意之类让人讨厌的神色,立即变成了讨好的样子。 甚至,她还强逼着自己违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祖训,伸手在杨逍胸上轻拍着,甜笑着曰:“嘿,呵呵,那个什么,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生气啊。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必须得心胸开阔如罂粟谷,是绝不会和我这样的长舌女人一般见识的。” 瞧。 那么爱面子的岳梓童,都主动自称是“长舌妇”了,由此可见,她给杨逍陪罪之情,是多么的真诚。 如果杨逍不原谅她在脑子偶尔飘拖鞋时的冒犯,那么杨逍就不是男人! 可,杨逍本来就不是男人啊。 她本质上是和岳梓童一样,都是锱铢必较的女人。 既然是这样,那么杨逍干嘛要像心胸开阔的男人那样,宽恕岳梓童呢? 无声的冷笑了下,杨逍点头,说:“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我更不喜欢,有长舌妇在我眼前唧唧歪歪。岳梓童,一路走好。” “什么?” 左手被抓着,整个人都被山风给吹到左右摇摆的岳梓童,一愣反问。 杨逍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这个愚蠢的问题。 杨逍右臂一振,悬在半空中的岳梓童,身子就猛地向上飞起。 月光下,就像一只超级大乌鸦那样,啊啊的惊叫着。 杨逍把她抛到了头顶之上。 魂飞魄散下的岳梓童,惨声惊叫着,四肢乱抓,乱舞,试图抓住什么。 只是,依着她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能抓住什么? 唯有绝望地,徒劳地伸手蹭了下一根树藤后,身子就呈自由落体式,向数十米下的乱石崖底摔去。 “特么的,下辈子,再也不做长舌妇了。” 这是岳梓童耳边有罡风呼啸,身子急速下坠,长声惨叫时,脑海里浮上的念头。 她这个念头还没消失,就觉得腰肢处猛地一紧。 耳边,传来了树藤承受不住大力,崩地一声断裂的声音时,身子又往上飞去。 “啊!” 岳梓童配合的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随即手舞足蹈的又往下落。 惨叫声中,她的身子,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虽说那个用“根”为单位来形容的东西,担的她肚子疼,可她还是迅速伸手,抱住了那根东西。 那根东西,是根腿。 杨逍的腿。 杨逍站在崖底的一块乱石上,金鸡独立式,伸出修长的右腿。 右脚脚尖,就踩在峭壁上。 岳梓童好像一个树袋熊那样,趴在人家腿上,屁股高高撅起,脚尖,长发下垂,触地。 在把岳梓童扔到天上后,杨逍就抓着那根断藤,踩着峭壁上突出的岩石,飞速向下冲去。 峭壁虽然陡峭,但怎么着也是快到崖底了,角度八十度多一点。 只要不到九十度,脚下有立锥之地,凭借杨逍的功夫,就能好像如履平地——那是不可能的。 但数十米的高度,还是足够她施展超级伸手,好像凌波而渡的仙子那样,很快就俯冲到了距离崖底不到十米处。 此时,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岳梓童,也恰好落了下来。 低头看着崖底的杨逍,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仿佛头顶也长了眼睛那样,右手一挥。 她手里的断藤,立马毒蛇般昂首而起,精准无比的卷住岳梓童身子。 再次振臂一甩,断藤再断,却有效化解了岳梓童急速下坠时,形成的强大惯性。 不到十米的高度,对于杨逍来说,才算真心不算什么。 化解掉岳梓童的下坠的惯性后,杨逍一个前空翻,稳稳地落在崖底一块大石头上。 看似好整以暇的伸出右腿,就像踢毽子那样,接住了再次落下来的岳梓童。 她可没打算干掉岳梓童。 不然,杨逍也不会在两百米处的峭壁上时,冒险出手相救了。 她只是愤怒这个长舌妇,居然不知好歹,胆敢和她顶嘴。 这才要教训下她。 很好。 很好的意思呢,就是杨逍教训岳梓童的效果,很好。 岳梓童化身树袋熊那样,趴在杨逍腿上,紧紧闭着眼,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时,有没有被吓尿了——杨逍不管。 她只是很享受,某人她小姨当前这幅狼狈样子的感觉。 岳梓童是闭着眼的。 尽管她的长发,她的双足足尖,都已经碰到了崖底,可在她的记忆里,当前还是身处数十米的高空中。 握了个草的。 这可是数十米的高空啊。 下面又是林立的怪石。 这要是摔下去,饶是岳梓童自诩国安最精锐,估计摔个脑浆迸裂,体无完肤的惨样,是免不了的。 当然,当然得死死抱住这根东西,宁死也不松手了。 杨逍说话了:“以后,还敢和我顶嘴吗?” “不、不了。” 这时候,岳梓童要是还敢逞英雄,扮光棍,那可是个大傻瓜了。 圣贤有云,好女不吃眼前亏啊。 迫于无法抗衡的淫威,暂时的服软,认输,才是识时务的俊杰啊。 不,是俊女。 “哼,你最好是记住你说的话。不然,你下次就死定了。” 杨逍轻哼一声,淡淡地说:“松手。” “不,我不松手。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松手!” 岳梓童尖声叫道:“我特么、我已经认输服软了,干嘛还要让我去死?” “松手!” 杨逍懒得和她解释什么,厉喝一声,缩回了踩在峭壁上的右脚。 “啊!” 岳梓童重心顿失后,吓得她再次惨声尖叫,牢牢抱住了杨逍的腿。 死,都不松! 她猛地睁开眼,盯着杨逍,哭着喊道:“我特么都已经认输了,好不好?” “胆小鬼。” 杨逍嗤笑一声:“睁大眼,好好看看。” 第1331章 斩首行动之视死如归 “看,看什么啊,看?” 岳梓童脱口喊出这句话后,本能的低头看去。 然后愣住。 你妹的,原来我已经落地了啊。 啊,啊,我不活了。 我怎么如此的蠢呢? 明明已经落地了,还抱着死变态的狗腿不松手,出尽了风头。 不对,是出尽了洋相。 这也怪不得死变态说我是胆小鬼。 靠。 你才是胆小鬼。 你们全家都是胆小鬼。 你十八代祖宗都是胆小鬼——岳梓童心骂着,终于松开了那根狗腿,坐在了石头上,右手拍着胸口:“很好,很好,我没死。” 杨逍阴阳怪气的问:“吓尿了吧?” “切,我、我有你说的这样不堪?” 岳梓童轻嗤了下,犀利反驳时,苍白的脸上,攸地浮上一抹最好去死了的红晕。 但随后就释然了。 岳梓童觉得,她虽然是华夏国安最精锐的特工,可本质上还是个热爱和平的弱女子。 有哪个弱女子,从高达数百米的悬崖上摔下来时,还能保持着淡定? 被吓尿了——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 没有被直接吓死啊,吓昏了啊,这才是值得骄傲的。 可恶的死变态杨逍,怎么就故意忽略她最该骄傲的地方,却偏偏注重她正常的生理反应呢? 欣赏够了岳梓童的狼狈样后,杨逍暗中是龙颜大悦,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时,杨逍就懒得再捉弄她了,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个小瓷瓶时,说道:“站起来。” “我、我就不站起来。” 岳梓童很倔强,很有骨气。 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很是让人钦佩。 当然了,如果她双腿还有力气能站起来的话,她可能就不会这样说了。 别人站着,她坐着的这种交谈方式,岳阿姨还真不怎么习惯。 怎么说,都会觉得底气不足不是? 看了眼她那双还在微微发抖的长腿,杨逍又鄙夷的笑了个,迈步走下了石头。 这样,俩人的高度就差不多了。 “你、你拿的是什么?” 总算可以平视对方后,岳梓童才发现杨逍手里拿着个小瓷瓶。 “疗伤、能让你感到很舒服,很舒服的那种药。” 杨逍笑着,抛了下手里的小瓷瓶。 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是那样邪恶。 是淫笑。 那种药,很舒服,很舒服。 能让女人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除了那个样之外,还能有什么事,能称得上很舒服,很舒服? 看着满脸淫笑的杨逍,岳梓童愕然片刻,立即想到了一个,不该被她忽略了的现实。 杨逍,是个男人。 而她呢,则是个美的冒泡泡,性感到不行的美女。 此时此刻,此地此处,他们帅哥靓女的独处,如果不做点让岳梓童感觉很舒服,很舒服的事儿,那岂不是有负这皓月之下的良宵美景? 而且更重要的是,貌似岳梓童在杨逍面前,除了被动的很舒服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 逃! 这个字,在岳梓童脑海中冉冉升起。 一看大事不妙,脚底抹油便逃,这是岳梓童当年在国安时,贺兰扶苏绞尽脑汁后,才为她订下的八字真言大方针。 虽说这八字真言,有损于岳梓童的伟岸形象,和宁死不屈的性格——大相径庭。 但为了给小外甥保住这清白之躯,岳梓童决定! 她要抛弃所有的颜面,也要对得起李南方。 说到做到。 不对,应该是想到做到。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岳梓童翻身爬起,转身就跑。 她的反应速度,已经明明很快,快到让她自己都吃惊,都骄傲了。 可是为什么,杨逍的鬼爪,却更快! 岳梓童刚翻身爬去,右肩衣服就被抓住。 “松开我,你个混蛋!” 岳梓童大惊,尖叫声中右脚向后,狠狠地撩去。 对着杨逍的两腿之间。 这一招有个名堂,叫蝎子摆尾。 是贺兰扶苏绞尽脑汁——才为岳梓童量身定做的。 在她当特工的那六年内,至少有十八个以上的男人,栽倒在了她这记绝招下。 当然了,那都是在训练场上。 而且,那些被她踢中的混蛋们,惨叫着捂着裤裆萎顿在地时的样子,演戏成分也很大。 但这有什么呢? 这记蝎子摆尾,就是岳梓童的杀手锏。 保命绝招。 绝招一出,谁能不应声而倒——除了杨逍。 杨逍这个混蛋,居然用双腿,夹住了岳梓童向后撩起的右脚。 任凭她拼命的挣扎,都无济于事啊。 当前俩人这姿势,简直是太暧昧了。 让岳梓童羞愧欲死,尖叫着,转身挥拳。 她要把这张邪恶的脸,给打成烂西瓜! 这是她此时此刻的美好愿望,也在努力去做。 只是,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无论你怎么去努力,也无法实现。 岳梓童妄想一拳把杨逍的脸打成烂西瓜,就是其中的一种。 杨逍只是很随意,很随意的一歪头,就躲开了她犀利的拳头。 这,并没有出乎岳梓童的意料—— 她还有后招。 右拳放空后,立即化拳为爪。 五爪犀利! 长长的手指甲,恶狠狠划向杨逍的左脸。 既然打不中,那么划破这张可恶的俊脸,也能让岳梓童多少出口恶气了。 可岳梓童的如意算盘,注定会落空。 她的右手五爪刚张开,杨逍就猛地一甩头。 银白色的发丝,就像鞭子那样,狠狠抽在了岳梓童的手背上。 居然,抽上了一道道的细血痕。 手背剧痛之下,岳梓童哪儿还顾得上去挖人脸,唯有痛叫一声:“啊!” 叫声未落,刺啦一声裂帛声响起。 却是杨逍一把,撕开了岳梓童左肩的衣服。 雪白香嫩的整个左肩,以及大半个饱满的左胸,就这样红果果地暴露在月光下,空气中,杨逍的视线里。 砰地一声,不等岳梓童再做出什么反应,杨逍右手食,中二指,并指如锥,击打在了她的左肋下。 马上,岳梓童就像被超强电流电了下那样,全身都麻酥酥地,再也使不出丁点的力气了。 甚至,连舌头都不能动了。 唯有眼睁睁看着恶魔杨逍,抱住她的纤腰,把她放在了石头上。 他要强女干我了。 岳梓童心里默默地说道:“我该怎么办?” 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恶魔,满脸淫笑的慢慢低头,在她胸前深深地嗅了口,才闭眼抬头,说道:“好——臭。” 你才好臭。 你们全家——岳梓童本想在心里骂出她精彩的“三部曲”。 但才骂到一半,就失去了骂人的兴趣。 骂人,能改变即将发生的残酷现实吗? 不能。 既然骂人是无济于事的,那么岳梓童干嘛还要骂人呢? 真以为骂人,不用力气,不浪费脑细胞的么? “我该怎么做? 好吧。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闭着眼的享受吧。 奇怪。 这一幕,貌似很熟悉啊。 嗯。 我想起来了。 当初在和我李人渣的阴婚之夜,我被那个混蛋假扮丧尸给强女干时,也有过这种念头。 只是那次,和这次完全不同啊。 那次,我是侥幸没有丢给别人。 今晚,我却要对不起小外甥了。” 发现反抗无效的岳梓童,索性闭上眼,用这种胡思乱想的方式,来忽略即将来临的厄运时,就觉得肩头剧痛。 忍不住地,让她再次失声尖叫,说,啊! 然后,她就睁开了眼。 她要看看,杨逍恶魔是怎么折磨她的。 恶魔,不该拔掉她的裤子,效仿李人渣那样,扛起她的一双大长腿吗? 怎么,对她左肩那个可爱的小弹孔,感兴趣了呢? 恶魔,就是恶魔。 和正常人的思维,完全不符啊。 尤其岳梓童在睁开眼,看到杨逍随便拿衣角给她擦拭伤口的血渍,然后把小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在了伤口上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紧接着,她就享受到了恶魔刚才所说过的,那种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的清凉之意,自火烧般的伤口处传来。 伤口所引起的所有疼痛,都被这种清凉给化解。 仿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原来,恶魔在给我疗伤。 他做出要强女干我的样子来,只是为了吓唬我。 哼,你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对你有好感吗? 做梦。 除非,你双手抱头蹲下来,让我拿棍子狠砸一顿,那样我心里才会舒服些。 可是——可是,这混蛋用的什么药? 这么舒服,这么管事。 我好像能听到伤口说,我快好了,快好了。 这么神奇。 看来,以后我得想个办法,把这种药骗到手,大批量的开发下。 届时,想不点钱点到手抽筋,都不行啊。” 岳梓童不愧是干过公司的商场精英,心态刚一转变,就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把杨逍的疗伤圣药秘方骗到手了。 “感觉怎么样?” 杨逍伸手,为岳梓童拽起衣服,遮住小半个娇躯后,顺势又在她肋下打了下。 岳梓童好像高、潮那样,猛地打了个激灵。 身子,就能动了。 杨逍看着她的双眸里,全是她能对某种药,大夸特夸的渴望。 “切,也不怎么样,充其量也就是一般报吧。” 完全是本能,岳梓童在能说话后,立即撇着嘴这样说道。 杨逍的脸色,立即变了。 眼眸,也森冷无比。 岳梓童心中一颤,懊悔不已:“靠,我明明看出他希望我大拍马屁了,怎么还这样说?真是嘴贱,欠抽!” 心中悔恨的岳梓童,反应速度还是相当快的:“不过,比所有药店卖的那些药,可是强了不止十倍、不,是百,是千万倍。唯独,不如我所知道的那种药。” “哦?是哪种药?” 杨逍愕然了下,立即追问。 爱酒如命的人是酒痴。 爱花不能自拔的人,是花痴。 爱死自己配出这些药的杨逍,可能就是药痴。 就像听说某处有美酒,即便是把老婆卖了也得换来尝尝的酒痴,杨逍这个药痴,在听岳梓童说还有一种药,比她配出来的还要厉害,能不感兴趣吗? 可怜的岳梓童,哪儿知道还有什么药,能比得上杨逍的? 她,只是信口胡说好吧? 第1332章 斩首行动之黑龙旗帜 岳梓童吭哧老半天,都没说出那种药在哪儿,杨逍本想发怒,却又忽然明白了。 哪有什么比她的疗伤圣药,更厉害的药! 岳梓童这样说,纯粹就是胡说八道,用来“蔑视”她的。 既然没有更厉害的药,就证明杨逍的药,才是最好的。 她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懒得再和岳梓童探讨这个问题,轻哼一声说:“哼,还想不想去看看李南方怎么了?不想的话,那就在这儿坐着,我要去看好戏了。” 只要杨逍别再追问那种更厉害的药,无论她说去做什么,哪怕说是去鬼门关前咣咣呢,岳梓童也会高举双手来赞同的。 更何况,杨逍建议是去看看李南方了呢? 岳梓童当然要去。 也仿佛从杨逍问出这个问题后,岳梓童才听到上方悬崖处,枪声大作。 其实,上面始终在枪声大作。 岳梓童没有听到,那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内,堪称几次出生入死,关心自己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在意别的呢? “去,当然要去!” 听到枪声连绵不断的响后,刚放下心来的岳梓童,脸色再次大变,蹭地从石头上蹦了起来,杀气腾腾的喝道:“我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趁我不在时,欺负李南方。我肯定饶不了那些人——你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这次说话算数!” 看着岳梓童身形矫健的一跃而起后,就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跑,寻找上悬崖之路的背影,杨逍忽然无比的羡慕她。 这个在人前故作冷傲,高不可攀,在私下里实则童心未泯的女孩子,其实才是最幸福的。 最起码,要比她幸福很多。 “我如果是她,就好了。” 杨逍低低说了句,身形一晃,追上正试图抓着树藤往上爬的岳梓童。 也没管她是何种感受,就像那晚挟持隋月月那样,把她当布偶般的夹在肋下,脚尖点地。 一道白影,在皎洁的月光下,犹如冒出地府的鬼魂,轻飘飘地向西边飞去。 某个相当要面子的美女,愤怒的尖叫声,在月光下飘荡。 与悬崖上的枪声,到处都传来的惨叫声,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卡蒙在发抖。 身子在发抖,腿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他多想问问他的上帝,那个扑进三国精锐特种兵中的人,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子弹打不中他。 就算是打中,却也打不死。 那,是个什么东西! 卡蒙可是西方某著名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不但指挥才能出众,而且也研究过近代史上,所有的偷袭战争。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被委任为本次斩首行动的总指挥,来指挥三国精锐了。 卡蒙,就是个见过大场面的。 但他却偏偏从没见过眼前这个、这个恶魔。 就叫恶魔吧。 因为除了恶魔这个名词外,卡蒙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文字,来形容那个人了。 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个人。 就是逃出幽冥世界的恶魔。 正常人,再怎么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像恶魔那样可怕。 恶魔在杀人。 不! 不是在杀人,是在——杀人。 还有什么字眼,能形容三国精锐特种兵,惨死在恶魔手中的惨状? 卡蒙不知道。 真心,不知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一个有一个的手下,被恶魔伸手抓住,低低的嘶哑咆哮声中,那些三国精锐特种兵,身子就被撕成了两半。 或者,脑袋被恶魔很干脆的,用脑袋,拳头,一下砸烂! 好像被锤子打爆的烂西瓜那样。 “上帝,上帝,那是什么?您发发慈悲,告诉您的子民吧,那是个什么东西。” 卡蒙在胸前急促的划着十字,双眼无神看着向这边杀来的恶魔,嘴里喃喃地说着,忘记了逃走。 还有至少二十个精锐手下,就在卡蒙前面数十米处。 但他们不是在和恶魔苦站,而是在——逃走。 纷纷惨叫着,甚至大声哭泣着,丢掉手中的步枪,军刀,双手抱着头,向这边亡命的逃来。 慌乱逃命中,有人摔倒在了地上。 不等这个刚冲到溶洞口,就接连点杀了两个敌人的精锐爬起来,恶魔就从天而降,右脚狠狠跺在了他的后脑上。 噗。 一声什么东西被踩爆了的闷响中,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在月光照耀下,飞溅出老远。 “卡蒙,卡蒙,跑,快撤!” 卡蒙的副手,眼看大事不好,伸手抓住他胳膊,转身就跑。 此时此刻,什么趁夜斩首隋月月,然后三国再平分金三角等,等等计划啊,都统统见鬼去吧。 逃! 唯有用最快的速度,逃回本国,躲在最最坚固的碉堡里,双手抱头瑟瑟发抖,才是正事。 副手就不明白了。 他是真不明白! 斩首行动刚开始时,是那样的顺利,正如他们战前所订制的计划那样,没有任何的意外。 根据最新情报,他们在兵分三路后,由卡蒙和副手亲自带领中军,直接摸到了罂粟谷南山溶洞前,准备把里面的隋月月等人,一次性的全歼。 他们在冲到溶洞前时,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有个站在悬崖护栏上。 还有很多人,正大呼小叫着,自溶洞内跑出来。 根本不用卡蒙下令,上百特种精锐,就果断开枪了。 对包括站在悬崖护栏上做死的那个家伙,在内的所有敌人。 那些刚逃出溶洞的敌人,纷纷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唯独那个最该被一枪打下悬崖的人,却腾身翻了个跟头,恶魔般的冲了过来。 然后,由卡蒙所率领的三国中军精锐们,噩梦就开始了。 那么多人。 那么多全副武装的精锐,竟然挡不住噩梦的开始。 “难道说,这是上帝不想隋月月去死,属意她可以建国,所以才安排了这个恶魔出世,来阻挡我们的斩首行动么?” 卡蒙心里忽然这样想着,用力挣开了副手。 他没有逃。 反而走向了恶魔,脸上带着白痴般的笑。 “卡蒙,卡蒙,你要去做什么?回来,回来!” 被卡蒙大力甩倒在地上的副手,看到他非但没撤退,反而走向恶魔后,又惊又怕,连声嘶吼着,爬起来就要追上去。 只是他刚跑出一步,就猛地停住了。 副手亲眼看到,卡蒙竟然走到了恶魔面前,在额头,胸前飞快的,用力划着十字,高喊着:“我是上帝的子民!恶魔,你给我退后,退后!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那个浑身是血,双眼血红的恶魔,竟然停在了卡蒙的面前。 没有动手,直愣愣地看着他。 就好像,恶魔在倾听卡蒙的话。 也感受到了上帝子民身上,散发出的浩然正气,可不是他能随便侵犯的。 “难道,上帝真显灵,要带走这个恶魔吗?” 看呆了的副手,嘴里喃喃地这样说时,隋月月在米歇尔的搀扶下,也跑出了溶洞。 看到了,这一切。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切。 所有的枪声,惨叫声,奔跑声,厮杀声,都在这一刻凝固。 大家都呆呆看着卡蒙,勇敢地站在恶魔面前,飞快的划着十字,嘴里大声朗诵着圣经。 “那、那是李南方吗?” 隋月月艰难地抿了下嘴角,喃喃地问道:“他、他会害怕上帝的子民?” 她想说,他怎么能变成那个样子的。 可话到嘴边,又想到他在溶洞里大开杀戒时,就已经是这样子了。 这才改口,问他会害怕上帝的子民吗。 如果真是这样,隋月月马上就会信奉上帝。 一天到晚的,不朗诵三十句圣经里的经典句子,就不算完整的一天。 搀扶着月姐的米歇尔,也艰难的点头:“是、是。他,他应该害怕上帝的子民。不然,他怎么会停止了杀戮?” 隋月月眨了下眼,又问:“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子,这么可怕?” “我也不知道。” 米歇尔据实回答。 在看到一地的残肢,死人后,饶是米歇尔也算是杀人无数了,可还是猛地打了个冷颤,低声说:“月姐,看来您得信仰上帝了。” 信仰上帝,被此时勇气大增的卡蒙,以为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所以,他力挽狂澜,挡住杀人恶魔后,就感觉他的全身,正在泛着圣洁的光芒。 他是无法被伤害的! 恶魔也不行。 恶魔不但不能伤害他,还要惧怕他! 于是,卡蒙就勇敢的再次向前跨出一步,死死盯着恶魔的眼睛,高声喊:“我伟大的主——” 我伟大的主,是卡蒙今生今世,说出的最后五个字。 然后,所有关注这边的人,就看到恶魔忽然一抬手。 一拳! 就把卡蒙那颗大好头颅,给打爆了。 就像拿锤子,砸烂了一个西瓜。 噗! “啊!” 红白相间的脑浆,自月光下喷溅而起时,整个世界才活转了过来。 残忍到极点的血腥一幕,让所有呆望着恶魔的人,瞬间清晰的意识到,上帝的子民,也是被恶魔照杀无误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现场,再次大乱。 恶魔在停顿了一分钟后,再次扑向了可怜的人类中。 惨叫声,再次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枪声。 忽然密集起来的枪声,来自山下。 卡蒙的副手大喜。 他以为,这是除了中军之外,其它左军、右军两路人马,前来接应他们了。 虽说恶魔仿佛不怕子弹,那些疾冲而来的手下,也挡不住恶魔,但只要人多,总能给他安全感的。 于是,副手就边跑,边嘶吼:“快,快来!” 他的招唤,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来了——一颗子弹! 精准命中了他的心脏。 副手向山下俯冲的身子,猛地向后仰了下,然后缓缓跪倒在了地上。 他试图用手死死压住伤口,能让伤口愈合。 可鲜血,还是自他五指间,呲呲地向外冒。 他的双眼瞳孔,迅速扩散时,看到了一面旗帜。 那是一面素白色的旗帜。 素白色的旗帜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 黑龙军旗出现后,数十个黑影自月光下疾扑而至。 第1333章 斩首行动之机关算尽 “黑,黑龙军团!” 米歇尔此时已经很怕了,可在看到那面旗帜后,还是吓得身子趔趄了下。 隋月月蓦然回头,嘎声问:“什么黑龙军团?” “黑龙军团,是一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南美活跃着的佣兵。我们都知道,正因为有了他们,所以才没别的佣兵,去那边发展业务。” 失魂落魄的米歇尔,完全是无意识的,开始给月姐简单描述她所知道的黑龙军团。 其实,米歇尔从没和黑龙军团大过交到。 只因她和大科勒等人组建的佣兵军团,业务发展只在东欧,和中东地区。 他们开始关注黑龙军团,还是在两年前的那次任务中,与神龙军团一战,几近全军覆没后,才开始研究这两支,据说与华夏有关系的拥军。 两支龙军,一个在东欧、中东,一个却远在南美。 两支龙军,表面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交集。 可米歇尔等人痛定思痛,开始研究后,才惊讶的发现,两支看似毫无牵扯的龙军,确实都与华夏有着必须的关系。 同样的东亚面孔,同样的最先进单兵作战装备,同样的——以龙为图腾。 龙,是炎黄子孙的图腾。 这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 按说,如果两支龙军,真是由华夏暗中组建的精锐陆军组成,那么他们就该低调些才对。 但他们偏偏不这样做。 他们偏偏打出了龙旗,在南美,东欧,中东地区,兴风作浪。 华夏官方,也曾经在某些西方势力质疑时,站出来辟谣:“难道所有用龙旗的国家,组织和个人,都是我们的子民吗?” 没谁敢说是。 因为欧美有些国家,也有用龙来做图腾的。 尤其是东洋,南韩,以及东南亚各国。 真要说是,岂不是变相的承认,这些国家,都是华夏的属国,子民了? 所以那些质疑声,也就慢慢地消沉了下去。 大家只知道,两支龙军中,神龙还好对付点,因为他们喜欢正面作战,还算光明磊落了。 可黑龙呢? 那就是一帮搞暗杀,搞阴谋诡计的祖宗。 总是神出鬼没的不说,还经常找机会,不时地骚扰下伟大的美帝。 让美帝烦不胜烦,数次派遣勇敢的海军陆战队,试图把黑龙兵团搞掉。 结果,却不如人意。 龙,来无踪,去无影。 唯有他找你,你却找不到他。 这就是米歇尔对黑龙兵团的全面理解,再多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看到那面白底的黑龙军旗,米歇尔都不敢确定,那就是传说中的黑龙兵团。 只是,他们怎么会从南美,出现在这儿了呢? 米歇尔不敢确定,那就是据说是被华夏军方暗中控制的黑龙兵团,隋月月——却能肯定! 恍惚间,她猛地都明白了。 她在心中沙哑的狂笑:“哈,哈哈。隋月月啊,隋月月,你以为你很聪明,心机深沉,是玩弄阴谋诡计的祖宗。 能把李南方,岳梓童,甚至荆红命,秦玉关等人,轻易的玩弄掌中。 其实,你只是被人玩了罢了。 想秦玉关,荆红命等人,那是何等的英雄,又是多么地狡猾,大风大浪不知道见了多少,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李南方,就乖乖地配合你呢? 人家,只是利用你,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而已! 哈,哈哈。 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这些突然杀出来的敌人,怎么会在今晚,恰到好处的来到溶洞口了。 这都是我的那些叔叔们,暗中报信后的结果啊。 他们蛊惑这些人,前来偷袭罂粟谷,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来消减那些忠心于我的手下。 要不然的话,这支让米歇尔看到后,都害怕的黑龙军团,早就该出现了。 最起码,他们也会发出警告,让我有所防范吧? 可笑。 隋月月,你简直是太可笑了。 丝毫不觉已经深陷那些老狐狸的陷阱内,还主动不许手下弟兄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许离开营盘一步! 我那些可怜的手下啊,这会儿已经被偷袭的敌人,给枪杀了个七零八落了吧? 那可是我这大半年来,绞尽脑汁才培养出来的家底啊。 就这样,轻易的葬送了。 他们被敌人干掉后,老狐狸们的人,才随后掩杀而至,以更加猝不及防的手段,干掉来犯敌人。 这,这就是坐山观虎斗。 不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经此一战后,忠心于我的那些兄弟,都伤亡殆尽,除了我身边这点人之外。 我以后——除了,乖乖听从那些老狐狸们的话,按照他们所说的,当一个优秀的傀儡,在他们的帮助下,继续创建我的国家,实则是替华夏收回果敢地区之外,还能第二条路可走吗? 哈,哈哈。 我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等大局已定,还有我的活路么?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那样对待李南方? 我好好给他当情人,当我的罂粟女王,不好吗? 秦七叔,荆红十叔,你们高,是真的。 小女子月月,是对你们钦佩万分啊。 不,是十万,百万,千万分。” 想到这儿后,隋月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昂首对天,哈哈狂笑了起来。 “月姐,您怎么了?” 月姐的忽然狂笑声,让米歇尔大惊,连忙抱住她胳膊,连声询问怎么了。 “闪开,你闪开,让我笑,笑,笑!哈,哈哈。” 隋月月狂笑着,一把推开米歇尔,脚下踉跄着走向了西边。 那边,已经彻底走火入魔的李南方,依旧在杀人,杀人! 嘶哑的嚎叫声中,李南方抬脚踢开一个挡住路的三国精锐,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那个被他一脚踢开的三国精锐,拦腰重重撞在一棵树上。 咔嚓的脆响声中,脊椎全断。 他却连惨哼都没发出一声,吧嗒掉在了地上,死了。 李南方看都没看一眼,已经高举着拳头,扑向转身要避开的那个人。 “草,我是叶小刀!” 叶小刀率领黑龙军团冲出树林,顷刻间就把卡蒙所带领的三国中军,给屠杀殆尽后,正跑过来想让李南方清醒下呢,结果他就扑过来了。 刀爷和李南方可是搞基多年——的好兄弟了。 对这厮当然是很了解了。 也包括他的武力值。 可正因为他很了解李南方,所以才在跑过来后,立即发现了明显的不对劲,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跑。 这样状态下的李南方,可不是刀爷能搞定的。 必须得闪开。 不闪开的后果,肯定不好。 此时此刻,整个人都被魔性驱赶的李南方,哪儿认识叶小刀是谁。 哪怕刀爷在自报家门时的吼声,能逆风上窜八百里。 李南方继续扑向他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我是叶小刀——草,你真几把疯了。” 幸亏刀爷身手矫捷,走位风骚飘忽,这才在间不容发间,将将躲开了李南方的第二拳。 尾随叶小刀杀出来的黑龙兵团战士,看到有个血人,疯了般扑向叶小刀,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了,立即有几个人厉喝者,迅疾扑了过来。 不能开枪。 那样会误伤叶小刀的。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叶小刀第三次翻滚,在李南方右拳擦着他肩膀,狠狠打在一棵碗口粗的树上,直接把树给拦腰打断时,一个鱼跃冲顶,扑向旁边的灌木丛中时,还没忘记厉声大吼:“撤,都特么的给老子撤,撤!” 叶小刀吼到最后一个“撤”字时,已经不像是人在叫了。 就像嗓子上被刺了一刀狼,濒死之前的最后嚎叫。 那几个已经扑到距离李南方五米之内的黑龙兵团战士,总算领悟到了叶小刀嘶吼中,所包含着的极大恐惧。 不愧是一看不好,就调头就跑的高手。 三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齐刷刷的调头,扔掉手中枪,打着滚的扑倒在了地上。 只是,他们的反应虽然快,可李南方的反应,却更快! 其中一个刚扑出去,就觉得右脚脚腕一疼。 他人在向前迅疾扑出的低空中,竟然被李南方一把,抓住了脚腕。 吓得这哥们,张嘴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惊叫声如果管用,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三国精锐,死在李南方手中了。 李南方呵呵怪笑着,正要抡起来,猛地砸向一棵树时,背后传来的了狂笑声。 那是女人的笑声。 清脆,悦耳,动听,还带着万籁俱寂的心灰意冷。 本来,女人的嗓音就尖,格外的招人注意。 更何况,此时的隋月月,也已经渐入疯魔境界呢? 这笑声,对李南方形成了极大的诱惑。 他要甩出手中人的动作,停顿了下。 随即,霍然回头! 月光下,他看到有个女人,嘶声狂笑着,脚步踉跄的向这边走来。 “哈,哈哈。” 李南方也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算是配合了。 松开开了手中的那个人,迎着隋月月,鼻孔急促的张合着,缓步走了过去。 相比起只需一挥手,就能让他拦腰断裂的士兵,李南方对隋月月更感兴趣。 或者说,是他对女人更感兴趣。 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邪恶的黑龙所控制了不是? 性本淫的黑龙,对美女的兴趣,从来都是超级大的。 包括,掐断她细嫩修长的脖子! 哗啦一声,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士兵,落地后立即拿出手枪,打开了保险,对着李南方的后脑勺,正要扣下扳机! 一只脚及时踢来,把手枪踢飞。 是叶小刀。 叶小刀不敢再厉喝什么,真怕会吸引李南方的注意,再转身回来。 他唯有对满脸愕然的士兵,用力摇头,示意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叶小刀是老秦的亲传弟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许大家趁机枪杀那个可怕的恶魔。 于是,大家都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恶魔,缓步走到了隋月月面前。 “李南方,你、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隋月月笑得浑身无力,可还是用最大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第1334章 斩首行动之恶魔微笑 隋月月能肯定,李南方认不出她是谁。 他现在不但眼睛颜色变了,外形变了,就连气质,甚至思维都变了。 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李南方,优柔寡断,表面嚣张张扬很流氓,却是有些善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 不然的话,当初他也不会在林晚晴被各大豪门联手逼上绝境时,让好多人大跌眼镜的跳出来保护她,和各大豪门对抗。 隋月月正是看出李南方的善良,所以才在父母双亡,被连姐迫害时跑去青山找他。 尽管那时候,她也很清楚李南方对她是什么印象。 可她还是去找他了。 因为她坚信,李南方的善良,以及骨子里深藏着的“愤青”,或者说是正气,会帮她的。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李南方收留了她。 无论他心里是不是看不起她,都收留了她,给她提供了安全的庇护所,让她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伤害了。 那时候的隋月月,是真心感激李南方的。 几次发誓,要好好地报答他。 用她的身体,她所有的一切。 也正是心存报答之情,所以当初荆红命找到她,希望她能前来金三角,接替李南方成为金三角南区的老大,帮他洗白时,才会一口答应,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边。 可——环境能改变人的。 当隋月月来到金三角,被李南方扶持成罂粟女王后,才蓦然发现,这边居然是她梦寐以求的乐园。 于是,隋月月的野心,就破土而出,最终从一棵小草,慢慢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尤其李南方身死海外的消息传来后,隋月月在无比痛苦过后,做出了再次改变命运的决定。 她,不但要成为金三角的罂粟女王,还要创建属于她自己的国家! 没人能理解,女人的野心,为什么会膨胀的这样大。 大到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隋月月的野心不但大,而且还具备很大的可造作性。 也就是说,她实现建国美梦的可能性,很大。 事实证明,在黑龙兵团的旗帜,忽然飘扬在金三角的夜色中之前,隋月月的美梦,始终都在按照她所制订的计划,徐徐展开。 唯一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岳梓童被大科勒一枪打下悬崖后,李南方瞬间发疯变身为恶魔,大开杀戒的样子,让她很是惊恐。 不过,她也不是太担心。 她以为,李南方只是心痛岳梓童之死,才会发狂。 发就发吧,他能发多久?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根据隋月月在警官大学时,所学习到的心理学预测,等李南方杀人杀累了,或者脑袋遭到重击昏迷后,再醒来,就能恢复正常了。 哪怕,她也发现李南方的发疯,貌似和她在警官大学时,所钻研过的心理案例不同。 就是不仅仅是因悲痛过度,才引发失心疯。 而是好像变成了个可怕的恶魔,深藏在骨子里的暴戾,全部爆发了出来。 隋月月也觉得,她最终能用她的柔情,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来帮李南方慢慢地恢复正常。 但当卡蒙所带领的三国精锐中军,以及以叶小刀为向导的黑龙兵团,先后出现在她眼前后! 隋月月才蓦然发觉,她绞尽脑汁所想的,所做的,自以为完美无缺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原来都只是在某些老狐狸的密切监控下。 可那些老狐狸,不但没有拆穿她,反而处处配合她,帮她不住地增加信心,朝着她最高的目标,一步步的走去。 老狐狸们这样做,只是在利用她的野心,来实现帮华夏收复故土的夙愿。 蓦然间想通了这些后,隋月月顿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说不出。 反正,在米歇尔极力阻止她走向李南方时,被她一把推开了。 当她的狂笑声,把已经彻底成为恶魔的李南方引来面前,盯着他那双闪着妖异血红光芒的眼睛,隋月月明白了。 她,在发现自己原来是老狐狸们尽心扶持的傀儡后,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只想去死。 死在李南方的手里。 唯有死在李南方的手里,隋月月才会心安。 她杀了岳梓童,再被李南方杀掉,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最好的赎罪方式了。 她希望,李南方不要太责怪她。 希望,他能因为她的死,把她当做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她面对某人的调戏,却淡然笑着的那个前台小妹。 那时候的隋月月,应该才是李南方最喜欢的吧? 不过,她更希望,李南方在杀她之前! 无论是把她撕成碎片,还是用头把她美丽的小脑袋撞成烂西瓜,都无所谓。 只希望,他还能认出她! 这,就足够了。 这也算是隋月月最后的愿望了吧。 就因为这样,她才在勇敢面对李南方时,问他:“李南方,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此时的李南方,还能认出她是谁吗? 还,能吗? 李南方用张开嘴,笑了笑的方式,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浑身,满脸都是鲜血的李南方,在杀人无数后终于笑了下时,露出了那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红色的身体,红色的脸。 红色的眼睛,却是白色的牙齿。 这一嘴的白色,在血红的衬托下,不但格外的白,而且还格外的森然。 魔鬼,才会这样对人笑的。 李南方既然露出了魔鬼的笑,那么就证明他并没有认出隋月月是谁。 他在准备对黑龙战士大开杀戒时,忽然听到隋月月的狂笑声,放过那些人转身走过来的行为,更不是因为认出了她是谁。 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还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魔鬼也有一定的审美观念,看到美女时也会感兴趣的。 说不定,李南方在盯着隋月月看了片刻时,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她! 李南方桀然一笑,微微歪着头,再次打量隋月月的样子,让她的心,冰凉。 她的心冰凉,当然不是因为她知道她死定了。 而是因为,李南方看了她这么会,依旧没认出她是谁来。 “为什么,不让你在清醒的状态下,杀掉我呢?真有些遗憾。唉,但这不要紧,你总会知道,我是被你杀死的,对不对?那就足够了。我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做这样的女人。最好呢,不要再做女人。能做个男人,成为你的兄弟。” 很是失望的隋月月,幽幽叹了口气中,慢慢地抬起右手,去抚摸李南方的脸。 她在说出这番话,做出这个动作时,目光温柔的不带有一丝杂质,就像世界上最最贤惠的妻子,要为刚工作回家的丈夫,擦掉脸上的灰尘。 李南方没有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 可他血红的双眼,却始终死死盯着她抬起的右手。 嗓子里,发出了轻微的魔鬼咆啸声。 桀然一笑的嘴巴,微微地张开,牙齿更加的森白。 所有看到他们的人,都能清晰预感到,当隋月月的手指,终于碰到李南方的脸颊时,他就会猛地抓住她的手,右手捏住她后脖子,俯身,低头,一口咬住她白嫩修长的脖子! 西方科幻电影里的狼人,在月圆之夜变身吃人时,不就是用这种动作吗? 狼人好像也是对美女特别感兴趣,正如此时此刻,头顶月亮最圆,也最亮。 “住手!” 就在隋月月的右手五指指尖,即将碰触到李南方的脸颊时,卡蒙尸体那边方向,有男人的厉喝声传来。 男人的厉喝声,中气十足,带着寒冬腊月的萧杀。 仅仅是凭借这厉喝声,就能推断出此人是个了不起的——老谢最喜欢别人夸他是个了不起的了。 尤其是他老婆薛星寒,每次这样夸他时,他就越来劲。 可现在,老谢才不稀罕别人夸他。 哪怕全世界三十岁以上,三十八岁以下的美女,都脱光衣服排着队的站着他面前,齐声夸他了不起,他也不稀罕。 他只希望,他这声厉喝,能阻止隋月月自寻死路。 最好呢,是能把那个小兔崽子给从魔性中,带出来。 老谢是真心、不,应该说是老谢他们,是真心不想隋月月去死。 如果隋月月死了,那么此前大家伙所做的一切努力,那就等于付之东流了。 为了今天的行动开始,他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默默地准备了。 现在活跃在南美,非洲,中东地区的两大龙军,都已经赶来金三角,以奇兵天降的方式,横扫把隋月月那些忠心手下给杀了个七零八落的三国精锐——接下来,伟大的月姐,会在两大龙军的辅佐下,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招兵买马,训练出一支不次于华夏精锐陆军的军队。 在两大龙军的辅佐下,月姐的新国家,将会抵挡所有外侵敌人,在隆隆的炮火声中,创建她自己的国家。 眼看,月姐就要实现她伟大的愿望了。 她怎么能去死呢? 看到她不知死活的伸手,去摸李南方的脸颊时,把刚赶来的老谢三人,急的要骂娘。 老谢这才厉喝一声,希望能阻止隋月月愚蠢的找死行为。 隋月月即将碰到李南方脸颊的右手五指,凝住。 然后,她就看向了老谢那边。 叶小刀正在三人面前,用最快的速度,简单叙述李南方当前的情况。 这三人,也不敢擅自过来。 需知道李南方现在已经彻底地发疯,连他自己的女人都不认识了,哪儿还会认识老师,叔叔们啊。 敢过来,他会立即恶魔般的,向三人展开最犀利的扑杀。 老谢三人,倒是有把握——有把握吗? 已经算不上是人类的李南方,是正常人能搞定的吧? 别看老谢三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纵横天下了。 可惜胡灭唐不在场。 如果他在,四人联手,应该能搞定李南方的。 不然,三人一旦和李南方交手,那将是不死不休的局势。 也就是说,三大高手在和李南方血战一场后,最终能笑到最后,李南方也势必会油尽灯枯,瞬间清醒后,瞪大两眼遗憾的挂掉了。 第1335章 斩首行动之惊天逆转 无论是隋月月去死,还是李南方去死,都不是老谢等人看到的。 隋月月对于华夏来说,很重要。 李南方对于华夏,却更重要! 不然,那盘庞大的棋局,也不会在二十多年前就布下了。 这两个人,谁都不能死。 可胡灭唐又不在,老谢三人联手,也无法让李南方安全的昏过去,只能为一旦开战,就会拼命自保,而把他耗死。 怎么办? 怎么办! 谢情伤不知道。 秦玉关,荆红命,也同样不知道。 三个纵横江湖二十多年的鸟人,第一次遭遇了三人联手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可他们更清楚,就算没有任何的办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隋月月去死。’ 所以,老谢唯有及时厉喝一声,暂时阻止了隋月月的自杀行为。 隋月月看了过去。 论起智商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妖孽,在看到三个叔叔都大驾光临后,立即明白他们的来意了。 “他们,不想让我去死。 不然,此前他们所做的努力,都将化为流水。 呵呵,真好。 隋月月,由此可见,你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都不想你去死啊。 可我,偏偏去死! 我为什么,要甘心被他们所控制呢? 能够在临死前,还能看到他们的希望化为泡影,看着他们满脸失望的感觉,简直是太好了。” 隋月月的眼睛,开始发亮。 觉得,老天爷对她真不错。 让她在临死前,还能让荆红命等人这样的大人物,懊丧异常。 就在隋月月眼眸开始发亮时,始终死死盯着她的秦玉关,低声骂道:“我擦,她还是要寻死!老谢,快想个办法,来阻止她的愚蠢行为。” “你为什么不想?” 老谢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我已经想过一个办法了。接下来,就该由你们来想了!” 老谢刚才想过的办法,无非就是用一声厉喝,来阻止隋月月别去碰李南方的脸。 她的手指,碰到李南方的脸,就是个临界点。 她的手指,只要暂时不碰李南方,后者就会始终保持歪着脑袋,看着她的样子动作。 尽管李南方要杀隋月月,可不是取决于她的手指,碰不碰到他。 而是站在好奇的立场上,想看看她到底要怎么样。 无论是人,还是魔鬼,都有好奇心的。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李南方的好奇心,不会保持太久。 就算隋月月听从老谢的话,缩回手——李南方的好奇心一旦失去,就会立即对她痛下杀手的。 但,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呢? 李南方发狂,就在下一个瞬间。 情急之下,老秦果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那个魔头在的话,就能阻止李南方了。” 那个魔头是谁? 杨逍。 也唯有不属于正常人类的杨逍,才能搞定李南方。 可杨逍在哪儿? 谁知道呢。 所以老谢立即低声骂道:“草。你说了,也白说。快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玉关用力抿了下嘴角,轻声说:“除非那个魔头,或者胡老二能及时赶来。不然,无解。”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 老谢愣了下,喃喃问道。 “撤退。” 荆红命说话了:“所有人,全部撤退。” 既然已经无法阻止李南方残杀隋月月,那么荆红命就得退一步,为他的安全考虑了。 毫无疑问,李南方在残杀隋月月后,就会展开新一轮的血腥杀戮。 荆红命可不想,让老秦辛苦调教出来的两大龙军,成为李南方变成恶魔后的杀戮牺牲品。 只要所有人都及时撤退,李南方无人可杀后,最多对着花花草草之类的,大肆发泄,等力气耗尽后,就乖乖的昏过去了。 荆红命这样说,也是无奈中的唯一办法。 老谢却不甘心:“可是,隋月月要是死了,我们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而且更重要的是,李南方很有可能得在油尽灯枯后,才会恢复正常。” 荆红命声音苦涩的反问:“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老谢干脆的回答出这俩字后,秦玉关已经对叶小刀打了个手势。 叶小刀会意,立即迅速转身,对默默站在不远处的龙军,连连摆手,示意用最快的速度,撤退。 撤退! 老秦等人是相当杀伐果敢的,在最短时间内分析出事情不可为后,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随着叶小刀的挥手,所有的龙军士兵,立即齐刷刷的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向来路逃去。 有女人嘶哑的笑声,在他们背后传来:“哈,哈哈,想跑吗?还是留下——李南方,快点杀了我,再去把那些人杀光!” 隋月月拼尽全身的力气,尖叫着纵身而起,扑到了李南方的怀中。 她一点也不希望,她在死后,秦玉关等人却能安然退走。 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一起快快乐乐的踏上黄泉路。 就因为这样,她才改变了碰触李南方的动作。 不用指尖去碰触他的脸了。 而是索性整个人,都纵身扑到了他怀里。 对她好奇心刚好消失,要动手、不,是要动嘴,咬断她白嫩修长脖子的恶魔李南方,立即嘶吼一声! 左手采住她的头发,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俯身,低头,张开了嘴巴。 森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光泽。 他的嘴里,甚至还喷发出了浓郁的血腥气息。 “撤,撤,快撤!” 看到这一切的叶小刀,立即嘶声大吼着,扔掉手中枪,兔子般的向灌木丛中扑去。 “哈,哈哈!” 即将被咬断脖子的隋月月,却更加疯狂的大笑起来。 溶洞口,有女人的叫声传来:“南方,不要!” 是断了几根肋骨的上岛樱花,在嘎拉的搀扶下刚好走出来,就看到了这让她惊恐至极的一幕,立即失声尖叫。 可李南方连授业恩师的话,都不听了,怎么可能去听她的呢? 白森森的牙齿,已经咬住了隋月月的脖子。 就要用力扣下时——又有个女人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 听起来很远的样子。 距离李南方至少一百米,也就是刚刚听到吧:“小外甥,看这里!” 世界! 一下子,静了。 随着李南方即将咬断隋月月脖子的动作,嘎然而止。 他慢慢地回头,向月亮升起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有个身穿黑衣服的女孩子,从一个好像鬼魅那样,自树林里钻出来的白发人身上跳下来,随即向这边跑来。 看着这个人影,李南方灌满血色的双眼,先是茫然了下,接着推开了隋月月。 今晚事后多年,每当李南方说起此事时,他也会满脸的懵逼的样子。 说当时已经完全失去任何意识的他,怎么会在听到他小姨的声音后,好像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促使他放开即将被他咬死的隋月月,回头看向那边。 每当此时,总是喜欢用脚把他蹬下床,让他去给摇篮里的那对龙凤胎去换尿布的岳梓童,都会很得意的吹嘘老半天。 内容,无非就是她是上天派来,专门拯救人类的使者。 李人渣在变成真正的恶魔后,除非她能亲自出马,不然他就等着油尽灯枯的去死吧,等等。 总之,岳梓童的吹嘘,不但让李南方无法反驳,就连不服气的贺兰小新,花夜神等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 不能不承认。 只因这是事实。 事实,正在此时进行。 心里大骂着杨逍这个死变态,把本宫夹到好疼的岳梓童,挣开她后,就向李南方跑了过来。 她在被杨逍夹着闪出黑黝黝的树林后,当然能看到很多人。 那些人是谁? 她才懒得去管。 她只是在看到李南方——请注意,是李南方背影。 鬼知道岳梓童距离李南方那么远,又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就能精准的认出他是他呢? 反正就是这样。 在看到李南方的背影第一眼,岳梓童就想当然的确定,那就是她小外甥了。 李南方能够差点为她跳下悬崖的行为,把她给感动的不轻。 为表彰这家伙的孝心,岳梓童必须得跑过来,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后背,柔声夸奖他还算有良心了。 再顺便提一嘴,能不能帮忙干掉杨逍那个死变态。 死变态,可是差点吓死本宫的。 还借着给她处理伤口时,占她便宜。 岳梓童跑了过来。 月光下,穿着一身很方便夜行的黑色运动衣,腰肢左右摇摆着,就像——像什么? 谁知道呢。 也没人关注这个问题。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她,好像被恶狼追赶的小鹿那样,跳着,跃着,跑向了李南方。 “她不会有事吧?” 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岳梓童的那些人,都在心里这样问。 荆红命忽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身说道:“我们最好暂时回避。” 对李南方来说,有着独特意义的岳梓童出现了。 非但是她,还有那个唯一能在李南方发疯时,搞定他的大魔头,也来了。 最糟糕的事,出现了惊天逆转。 俩人的出现,有效避免了隋月月愚蠢的自杀行为,以及李南方会油尽灯枯后挂掉的恶果。 隋月月在自寻死路失败后,还会不会去死? 荆红命表示不担心。 因为他很清楚,当隋月月亲眼看到,为岳梓童之死而发疯的李南方,在看到她后,竟然像个乖孩子那样变回正常后,信心就会被严重摧残成渣。 同样是李南方的女人。 为什么李南方能为岳梓童之死而发疯,又为她的忽然出现而恢复正常。 可隋月月却不能让发疯的李南方,认出她是谁呢? 这对隋月月来说,不是最沉重的打击,又是什么?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说不定真会立即跳崖自杀。 但,隋月月不会! 她只会坚强的活下去。 她要用她所创造的奇迹,来向全世界的人证明——隋月月比岳梓童,更优秀! 这正是荆红命等人最想看到的。 却有个前提,那就是岳梓童能让李南方迅速恢复正常。 她,有这个本事吗? 第1336章 斩首行动之我是小姨 荆红命等人相信,岳梓童有能让李南方迅速恢复正常的本事。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很多隋月月不知道的秘密。 隋月月不相信。 只因,她并不知道那些秘密——所以,在看到岳梓童忽然出现后,她的眼睛更亮了。 岳梓童被大科勒一枪击中后,摔下了百丈深渊,现在却怎么忽然复活,屁颠屁颠的跑来了等问题,隋月月不管。 她只是看到岳梓童跑了过来。 她只希望,讨厌的岳梓童,能被李南方咬断脖子! 那样,隋月月前往酆都城的黄泉路上,就多了个边走边聊天的伙伴。 于是,当岳梓童跑到李南方面前站住时,隋月月在轻声“命令”李南方:“杀了她,杀了她。” 李南方没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岳梓童。 岳梓童也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 俩人相距最多也就是半米,四目相对,久久地都没动静。 月光如银,轻风似锦,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了虫儿的叫声。 还有,隋月月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催促声:“杀了她,杀了她!” 李南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反倒是岳梓童,向前迈出了一小步,高耸的胸膛,都碰到李南方的前胸了。 在现场好多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下,岳梓童慢慢地抬手——有人忍不住的失声提醒:“别碰他!” 就在刚才,大家伙都亲眼看到,切身感受到,隋月月的手指只要碰到李南方,他就会立即咬断她的脖子。 想当然的,当李南方再次盯着一个女人,保持诡异的安静时,岳梓童如果去碰触他,下场就会惨不忍睹。 所以,才会有人忍不住地失声提醒她,别碰李南方。 这个人提醒的声音很大,岳梓童肯定能听到。 但她却没理睬。 在她看来,别说是碰小外甥了,就算当场把他“就地正法”,那又有什么呀? 还用别人来操心么? 哦,他们肯定是看到李南方浑身是血,好像个恶魔的样子很可怕,才担心他会伤害本宫的。 呵呵,这些无知人类,他们怎么知道本宫与李南方之间的爱情,比天高,比海深呢? 想清楚怎么回事的岳梓童,不屑的瞥了瞥嘴角,抓住了李南方的左臂。 李南方的身子,立即剧颤了下! 嗓子里,发出瘆人的呼噜声。 右手,也猛地抬起,毒蛇般的快速,扑向岳梓童的脖子。 “杀了她!” 就站在李南方背后的隋月月,立即尖声大叫。 那叫声,好像高、潮了那样,透着满满地兴奋。 与此同时,上岛樱花等人,也齐齐地发出一声惊呼。 啪。 一声脆响,在空气中爆响。 隋月月是在站在李南方背后的,因为角度原因,还以为这声脆响,是岳梓童的脖子被捏断了呢。 她昂首朝天,张嘴刚要发出嘶哑的狂笑时,就听有人说:“你的手这么脏,不许碰我。” 就快要笑出隋月月嗓子眼的笑声,立即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她猛地低头,斜跨一步,看去。 原来,刚才那声脆响,并不是李南方一把捏碎了岳梓童的脖子。 而是,李南方在伸手去捏岳梓童的脖子时,把她一巴掌打开了。 李南方的手上,占满了鲜血。 岳梓童不愿意让他的脏手,碰到他。 李南方的手——竟然就这样被她轻易打开。 被打开后,他也没任何暴起的杀人动作。 就这样呆呆的站在这儿,嗓子里瘆人的呼噜声,开始明显的变小。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对隋月月来说,是相当残酷的现实,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喃喃说了句后,她猛地扑向李南方:“杀了她,杀了——” 砰地一声! 隋月月刚喊到这儿,岳梓童就抬腿,起脚,跺在了她的小腹上。 把她狠狠跺出至少三四米远。 又是砰地一声闷响,却是隋月月的后脑勺,重重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她立即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 然后,大家伙都听到了岳梓童霸道的骂声:“靠,叫唤个什么呢?早就想揍你了,一直没机会。” 本宫正在这儿安抚小外甥呢,隋月月却始终小丑般的,上窜下跳,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还真是是可忍,恕不可忍,如果不狠狠给她一下,她还会更嚣张。 一脚把隋月月给跺出去,呱噪之声终于消失了后,岳梓童很是满意。 “喂,小子,还认识本宫是谁吗?” 真心讲,表面云淡风轻的岳梓童,其实也有些怕。 不是怕李南方会伤害她——她会怕小外甥敢伤害她? 呵呵,笑话! 她只是怕李南方浑身,满脸是血的样子罢了。 始终死死盯着她,双眼里全是茫然之色的李南方,听她问话后,点了点头。 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你真是个笨蛋,杀了三五个坏人,就吓得认不出本宫是谁了。唉,让我怎么说你。” 岳梓童有些哀怨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手帕,在李南方的脸上用力擦着。 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了点,李南方本能的脑袋后仰,想躲。 岳梓童秀眉皱了下:“不许躲。” 李南方后仰的动作,立即停住了。 “真以为,我稀罕给你擦脸呢?这么恶心。” 岳梓童张嘴,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动作逼真。 应该不用装。 换谁,在给李南方擦满脸红白相间的脑浆时,谁不会恶心呢? 有些污血,已经凝固在了李南方的脸上。 很难擦。 岳梓童索性低头,在手帕上吐了口口水——嗯,这样就好擦多了。 “我喜欢你这样子,小脸白净,看着顺眼。” 把脏手帕扔掉,岳梓童满意的伸手,在李南方脸上轻拍了几下,又问:“现在认出我是谁了没?” 李南方点头,接着又是摇头。 “唉,你个笨蛋。” 岳梓童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慢慢地把他抱在了怀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罂粟谷方向,轻声说:“我是小姨。” 李南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慢慢地闭上了眼。 “我是小姨。” 没有听到李南方的回应,岳梓童再次轻声重复。 “你、你是小姨——” 李南方沉默了很久,终于说话了。 岳梓童眼眸一亮,大声说:“对,我是小姨。来,小乖,叫一声小姨听听!” “岳梓童。” 李南方叫了,却是她的名字。 岳梓童愣了下,随即怒声道:“喊我小姨!” “岳梓童。” 李南方的声音再响起时,已经像在沙漠上好几天没喝水,随时都会嗝屁的探险者了:“以后,不要去死——” “我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好端端地愿意去死啊?还不是本宫被人暗算,才差点光荣牺牲了?” 岳梓童很是不满李南方这个说法。 什么叫不要去死啊。 说的,就好像她愿意去死似的。 “你以为我傻吗?” 岳梓童说着,后退一步,双手抓住他肩膀,正要用力摇晃下,警告他以后说话能不能有点水平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不是昏迷,是睡着了。 岳梓童在国安混了六年,还是能区别一个人是睡着,还是昏迷过去的。 李南方魔性大发,大开杀戒后,体力透支的厉害。 眼见他再支撑最多十几分钟,就会油尽灯枯,忽然瘫倒在地上就此挂掉时,能让他魔性锐减,灵台清明的关键性人物,终于及时赶到了。 当他终于认出这个能让他心里无比平静的女孩子,就是他最最关心的岳梓童后,他的人性迅速恢复。 此消彼长下,这会也折腾到够呛的魔性,也随着黑龙缓缓深潜丹田气海内,不甘心的咆哮着,消失在了黑暗的最深处。 魔性离开后,李南方的人性,还不足以支撑他透支太厉害的身体,唯有让他沉沉地睡去。 这要是放在两个月之前,李南方在魔性大发过后,肯定会昏过去。 他这次没昏过去,而是沉睡了过去,这还得多“亏了”杨逍。 正是杨逍通过改造花夜神的身体,间接来改造了李南方。 让他这具身体,比以前更强大。 这也是去年荆红命,老秦俩人联手,就能把他给搞昏过去,现在加上谢情伤,三大高手都没把握能搞定他的原因。 李南方强大的变化,让荆红命三个人吃惊,但随后就释然了。 所以,身体强大太多的李南方,才能在人性回归,实在无法支撑,唯有闭上眼的睡过去。 他刚被如潮的睡意淹没,就感觉有水滴,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皓月当空,当然不是在下雨。 那是——情人泪。 还有岳梓童燕子般的呢喃声:“小乖,乖乖地睡觉,别怕。小姨就在你身边,守着你。” 在好多人的瞩目下,岳梓童屈身,伸手把李南方横抱在怀里,轻哼着他最喜欢的《妹妹想哥泪花流》,旁若无人的经过溶洞口,走向了罂粟谷那边。 睡过去的李南方,死沉死沉的,和猪一样。 更何况岳梓童的左肩中弹,有伤,这样抱着他,肯定会很疼,很吃力。 其实,只要她喊一声过来两个喘气的,帮我把这人渣抱回屋子里去,叶小刀会就会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大献殷勤了。 对岳梓童这个级别的美女献殷勤,不丢人。 可岳梓童却没喊任何人过来。 虽然肩膀很疼,走的很累,却是满心的欢喜。 因为她很清楚,李南方为什么会忽然发疯。 那都是因为,他看到了她中弹后,摔下悬崖的那一幕。 他爱她,竟然如斯。 正如,她爱他,在临死前,还要嘱咐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这一刻——不,是这个晚上。 她是全世界的最佳女主角。 李南方算是沾了她的光,勉强算作是最佳男主角吧。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在其中一方挂掉后,不都是不许任何人帮忙,独自抱着爱人死沉死沉的尸体,走进即将落山的夕阳下么? 岳梓童俩人的命运,可比电影里的男女主,好多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 冥冥之中,注定。” 荆红命这样想着,看向了杨逍。 第1337章 李南方俩人的关系 杨逍就像个看戏的吃瓜群众. 现后,就到背着双手站在那儿,满脸都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今晚的最佳男女主,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狗血桥段。 一点身为人类敌人的觉悟都没有。 更不在意在叶小刀的悄悄挥手间,已经撤进树林中的龙军,慢慢呈扇形把她给包围了起来。 因为她坚信,有荆红命等人在,就没谁敢擅自对她开枪。 非但如此,还要大力感谢她。 要不是她及时把岳梓童送来,李南方会油尽灯枯而死,华夏官方利用隋月月来收复故土的计划,也会就此流产。 所有的努力,付之流水。 她满脸的饶有兴趣,应该是因为看到岳梓童竟然能让李南方安静下来。 果然,荆红命挥了挥手。 那些训练有素的龙军,立即悄无声息的后退,追随叶小刀走了。 被卡蒙带来的三国精锐,可是足有三百名之多。 又是兵分三路。 叶小刀所率领的黑龙兵团,在这边耽搁了这么久,他还真有些担心小舅子马刺那边。 李南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翘翘了,刀爷当然不会去献殷勤,只能迅速赶往小舅子那边。 “我去和她谈。你们处理这边的残局。” 秦玉关说着,快步走向了杨逍。 “今晚月光如水,恰是漫步的好时候,有兴趣吗?”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酸?” 杨逍秀眉微微皱了下,鄙夷的样子,让老秦要发疯。 “我还不到三十呢,能有多么大年纪?” “听说,你年轻时很风流。” 杨逍说着,转身信步走进了树林中。 老秦紧随其后,得意的说:“我现在也很风流的。不过,连你这种化外之人,都能知道我年轻时的英雄事迹。说起来,我还是很为自己自豪的。” “李南方的不要脸,是你传授的?” “我只是他的叔叔,不是授业恩师。你别乱给我戴帽子,小心我告你诽谤。” “你一个人来,不怕我趁机宰了你?” 杨逍忽然停住了脚步,阴森森地笑了下。 老秦也笑了,傲然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脸皮厚度。” 杨逍无语半晌,再次前行:“你想和我聊什么?” “我想问问,那个被荆红命派人送回青山的杨棺棺,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问了。” 秦玉关淡淡地回答。 因为我问了。 你就得告诉我! 这就是秦玉关的意思。 他虽然不是来自化外的魔头对手,但秦老七的傲气,却不许他在任何魔头面前,低头。 对他的傲气,杨逍有些惊讶。 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说:“你能活到现在,很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这样说的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无论是谁和我这样说,都无法影响我享受我精彩的人生。” 老秦重新嬉皮笑脸起来。 秦玉关的傲气,只需测漏一下就好。 漏多了,就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故意招惹杨逍这个大魔头反感的行为,绝逼是不折不扣的傻瓜行为。 杨逍也没觉得,秦玉关是个傻瓜。 所以她在认真考虑了下,才回答:“是展妃。” “展妃?” 李南方愣了下,随即释然:“就是光明娱乐那个台柱子明星呀。怪不得前段时间,她莫名失踪了。原来,是奉你的命令,躲在某处整成你的样子,找机会接近李南方了。” “能不能不提她?” 杨逍一点也不想多提展妃——因为想到她化身自己,去和李南方打滚的样子,她就会满心的不高兴。 “好。” 秦玉关倒是从善如流,迅速改变了话题:“那你总得给我点好处,来堵住我的嘴吧?” 杨逍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堵住你的嘴?” “你处心积虑的找替身接近李南方,就不怕他知道那是个西贝货吗?” 秦玉关嘻嘻笑道:“而且很凑巧,我这个人又有说梦话的坏习惯。” “死人,还会说梦话吗?” 杨逍的语气,又阴森了起来。 秦玉关和她针锋相对:“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来找你的吗?” 杨逍立即下意识的抬头,飞快的扫视了周遭一圈。 四周静悄悄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也没有任何的声息。 “你在诈我。” “你怕诈吗?” “我会怕?” “那你试试吧。” 秦玉关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 杨逍能笃定,这老狐狸就是诈她。 如果秦玉关眼神闪烁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下狠手。 可老秦偏偏是一副笑嘻嘻,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来自烈焰谷的杨逍,功夫要比老秦高。 这一点,老秦不会否认,无论他有多么的要面子。 但要论起动心眼,杨逍就完全不是老秦这种老狐狸的对手了。 稍稍沉默了下,杨逍放缓了语气:“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才能堵上你胡说八道的嘴?” “你喜欢李南方,对吗?” 老秦问。 杨逍反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好处吗?” 老秦点头:“虽说这种好处在你看来,就是点头摇头那么简单。可对我来说,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顿了顿,老秦索性直白的说:“我唯有知道你是怎么对李南方的,才能制订一系列的计划。” 杨逍用力抿了下嘴角,才缓缓说道:“我只是对他感兴趣,谈不上喜欢。还有,更不是爱。” “都一样。哈,哈哈,都一样。” 秦玉关开心的哈哈笑道:“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你会乖乖地喊我一声七叔。” 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后,老秦立即失去了和杨逍散步的兴趣,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杨逍冷冷地说:“那你知道,我会杀了李南方吗?” “那是你们俩的事,和我有屁的关系。” 老秦头也不回的回答:“我年轻时,也总是和我喜欢的女人,吵吵闹闹,甚至打打杀杀的,也没谁来管我。现在,当年恨不得要把我碎尸万段的女人,已经是我孩子老妈了。事实证明,恋人之间的杀啊,砍啊的,都只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罢了。” “你——” 杨逍很生气,踏前一步想要追上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忽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已经说出了个“你”字,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会被老秦笑话的。 于是她就在顿了顿后,又问道:“你能看出李南方和岳梓童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老秦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有些奇怪的问:“你会不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还是小姨和外甥的关系?” 李南方和岳梓童是什么关系,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 所以杨逍当然也知道。 可她却不是那种明明知道某件事,还要再费口舌问的人。 老秦应该也很清楚,她是这样的人。 更清楚杨逍所问的这个问题,是针对李南方发疯时,为什么在岳梓童出现后,就能迅速被安抚下来。 如果说这是爱的力量——估计老秦和杨逍,都会齐刷刷地往地上吐口口水。 老秦还会大声说个:“屁。” 爱的力量,也许真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很伟大,能让沧海变成桑田。 但绝不会,让已经被魔性完全控制的李南方,能迅速恢复了理智。 那会儿,李南方连人都认不出来了,哪儿还能感受到爱的存在? 所以说,李南方在岳梓童出现后,能恢复理智,是因为别的原因。 杨逍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问这个问题。 老秦假装很奇怪的,用众所周知的答案来回答她,这让她感到很不爽,冷冷地说:“秦玉关,我既然能坦诚回答你的问题,那么就不希望你和我装傻卖呆。” “我不能说。” 可能是老秦也觉得他再继续装傻卖呆,就很对不起人家杨逍,这才在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这样回答。 他不能说的意思,就代表着他知道李南方俩人之间,确实有杨逍所怀疑的那种关系存在。 可是他不能说—— 杨逍也没打算逼他说,只要她能确定她的猜测,并没有错就好了。 可为了圆会被拒绝的颜面,她还是轻哼一声:“哼,你可以走了。” 老秦却没走:“你不担心,我会把展妃冒充你,去陪同李南方的秘密,告诉他?” “随便你。” “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老秦很诚恳的样子:“我现在特别羡慕那个小混蛋,能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 杨逍没说话,可眉宇间却浮上了羞恼的神色。 秦玉关及时转身,哈哈笑着走了。 “他和岳梓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玉关走很久了,杨逍还站在原处,嘴里这样喃喃着。 虫儿的叫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停止了。 这也代表着天快亮了。 杨逍被晨风吹起的秀发,也正在慢慢逐渐灰色。 她却依旧还沉浸在那个问题里。 当一只早起的鸟儿,从她头顶上扑棱一声飞过时,杨逍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岳梓童也与烈焰谷有关?” 杨逍在为俩人关系绞尽脑汁时,隋月月却在米歇尔的陪同下,神色木然的来到了她的兵营里。 月姐总共有两个兵营。 分别建在罂粟谷谷口两侧的制高点处,距离大概有七八百米的样子。 这样的扎营方式,不但能坚守罂粟谷,还能遥相呼应。 当初在建造这两个兵营时,隋月月可是投入了相当大的人力物力。 比贺兰小新、查错当初统御南区时,要豪华,也正规了好几倍。 甚至,月姐手下的上千儿郎,都能像正规军那样,早上起来后,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了。 这些人,可都是月姐在建国后,组建自己强大陆军的精髓,骨干。 所以月姐才能在他们身上,耗费了太多的心血。 但现在—— 看着军营里躺了一地的尸体,隋月月再也无法控制,猛地跪倒在了地上,抬头尖叫:“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凄厉的声音,在罂粟谷内久久地回荡。 不绝。 第1338章 我必须选择相信她 上午九点半。 华夏,京华。 某山庄别墅内。 岳清科正在苦劝父亲岳临城,稍安勿躁,想做什么,最好是等明天再说。 “等?还要等?哈,你可知道,老子我已经等了太久!” 岳临城拿起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面色狰狞,双眼充血,样子很吓人。 幸亏客厅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茶杯砸在上面后,只是顺着地毯滑出很远。 残茶洒了一地,却没有碎。 “临城,有话好好说嘛,着什么急呢?” 妻子王欣轻声劝了句,又对儿子说:“清科,你也理解下你爸,他现在恨不得——” “妈,我怎么就不理解我爸了?” 岳清科有些不耐烦,打断母亲的话:“我只是劝爸爸稍安勿躁,等明天的消息确凿后,再有所动作也不迟。我知道,你们二位自从搬出老院后,这段时间过的一直不好。尤其妈您,应该很少去以往常去的会所了,很少和林阿姨她们几个聚会,搓麻了吧?” 王欣嘴巴动了下,却没说话,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儿子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段时间她过的确实不爽。 想想也是,原来岳临城是岳家家主时,王欣无论去哪儿,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风光人物。 除了儿子性格有些软弱,被人暗中嗤笑不男人之外,别的都很如意。 可随着岳临城几次决策中的失误,晴天霹雳一声响,已经退居二线的岳老爷子,不但收回了家主之位,更是在临终前,把岳梓童招进京华,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她。 岳老爷子无视两个亲儿子,几个亲孙子的存在,却把家主之位传给“赔钱货”的岳梓童,不但让别家豪门为此震惊不已,岳临城兄弟、父子们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要再出来。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换谁是岳临城,谁的心情能好了? 哪怕是做梦,他都想夺回家主之位,重新入住岳家的四合老院啊。 可是岳梓童自从成为家主之后,却表现出了和她年纪不符的老成,霸道——纵观这大半年来,无论她做任何事,都可以说是做的滴水不漏。 虽说这里面有宗刚等人的出谋划策,荆红命等人所代表的灰色势力,暗中照顾她等原因。 但如果她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那样,刁蛮任性,自以为是不听劝,也别想坐稳家主的位子。 李南方葬身海外后,岳清科立即蛊惑她和骨灰举办阴婚,进一步为岳家争取好处的“锦囊妙计”,本意是存着一定的刁难,和试探的,可岳梓童不但照单全收,而且还做到了更好。 让梁谋臣等顾命大臣,对岳梓童的态度,有了让岳家父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大改变。 尤其是岳梓童在今年六月十号举办的大婚,竟然以贺兰小新为新郎,在和贺兰家联姻,巩固自己地位的同时,更帮京华林家的乘龙快婿贺兰扶苏,大力踩踏贺兰群星的事实,可谓一石多鸟。 绝对是机关算尽。 如果不是李南方悍然出现在婚礼上,那场大婚,必将成为过去上百年后,还在被阴谋家们津津乐道的经典之作。 据说,就连京华几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被岳梓童成为家主后,所作出的一系列手笔,惊叹不已了。 岳临城听闻这个消息后,反攻家主的那颗心,彻底地凉了。 岳梓童大婚不久,他就不顾儿子的劝阻,执意从闹市区,搬到远郊山庄别墅这边了。 唯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舒服些。 失败者,应该都是这种想法吧? 岳临城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颗不甘的心儿,会慢慢地平静,忘记了昔日那些真正的辉煌,从此闲云野鹤——过一生。 可事实情况却不是这样。 时间越久,他的心情就越暴躁。 具体表现在,每天他要是不指着京华老宅方向,跳着脚的诅咒岳梓童半小时,他晚上就难以入眠。 他是日日夜夜,不,是分分秒秒地,盼着那个夺走他家主之位的小贱人,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一跤摔死。 恨,和爱是兄弟。 爱一个人,能为爱所痴迷。 恨一个人呢? 则会魔障。 岳临城就是魔障了。 岳清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开始强烈怀疑,父亲是不是爷爷的亲儿子——不然,就凭堪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爷爷,怎么会有父亲这种没多少脑汁的儿子呢? 他不止一次的劝说父亲,一定要耐得住寂寞,静心的等待。 有道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岳梓童只是个撞了大运的侥幸儿罢了。 她现在做任何事,都是那样的滴水不漏,老谋深算到让人吃惊。 可这只是她刚成为家主不久的原因,生怕会做错什么,被叔叔们抓住把柄,把她从家主宝座上拽下来后碎尸万段,能不战战兢兢,兢兢业业的吗? 但只要时间稍长,比方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呢? 那么她就会习以为常,警惕性大大的降低。 而这段时间内呢,岳家父子要做的就是安静。 就像一条躲在暗中的毒蛇,静静地等待暴起的机会。 说白了,就是忍。 岳清科不止一次的告诉父亲,只要能忍得住,终有一天会抓住机会,把她给拉下马。 届时,想要把岳梓童清炖,还是红烧了,还不是咱们爷们儿说了算得? 不得不说,岳清科所分析的,所制订的策略,可行性非常高。 岳临城真要采纳了,从此暂时忘却十丈软红的繁华,从揪心的失去中解脱出来,每天游玩于山水间,朝饮甘露,夜餐晚霞,不但对他的身心健康有一定好处,而且还真能等到机会。 但可惜的是,岳临城从来都不是那种深谋远虑之辈。 要不然,当初岳梓童在墨西哥被佐罗挟持后,也不会急不可耐就把开皇集团给拍卖了,从而让岳老爷子对他大失所望了。 所以,他是绝不会听从儿子的建议,耐心去等的。 只会每天跳着脚的诅咒岳梓童,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甚至有几次,都想买凶杀人——幸亏岳清科及时发现,给挡住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隋月月的人,找到了岳临城。 立即,岳临城就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农奴,迎来了大救星。 根本不顾岳清科的苦劝,不但立即拍板答应合作,而且还主动提高了“酬金”。 只要隋月月能把岳梓童诈去金三角,他就会支付百分之五十的酬金。 等岳家把岳梓童成功搞掉,得到消息后的岳临城,会马上支付剩余酬金,随即杀往岳家老宅,召集所有的顾命大臣。 国不可一日无主。 家,岂不是也是这样? 岳梓童这个被老爷子亲传的家主,死在了金三角,那么岳家必须得有新的家主出现,带领梁谋臣等“小弟”,继续走向新的辉煌才对。 这有错吗? 当然没错。 今天凌晨一点半左右,岳临城接到了期盼已久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说,岳梓童已经不幸挂掉,恭喜岳家主重返京华老宅——剩余的酬金,是不是该支付了? 给大岳打电话来的神秘人,还给岳临城发来了一段视频。 那段视频,就是岳梓童中弹后,翻身飘下百丈深渊的镜头。 岳临城立即疯魔了。 高兴的。 要不是时间太晚,确实不方便去打搅别人酣睡,相信大岳会立即亲自开车,飓风般地返回市区。 绝不会等到天亮。 天亮后,仿佛等了几个世纪的大岳,正要开车出门时,在别处居住的岳清科,却及时出现在别墅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岳临城越来越看不惯儿子了。 以前被龙城城给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离婚后,却又一再劝他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擅自行动等等。 为此,岳临城在接到神秘人的电话后,都没通知他。 就是怕他再唧唧歪歪的,阻拦大岳去京华老宅。 可儿子却及时出现了。 这都是妻子王欣偷着告诉他的。 岳临城为此,恶狠狠瞪了妻子好几眼,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娘们。 不过,碍于大家是亲父子——岳临城也不好对岳清科太那个什么了,唯有暂缓回家之行,听他说些什么。 岳清科在看完那段视频,听完那段电话录音后,沉吟很久才开始细致的分析。 通过岳清科的分析,岳梓童很可能真死了。 但也只是很可能而已。 很可能,并不是“就是这样”的意思。 所以岳清科建议父亲大人,再等等吧。 最好是等到明天这个时候。 因为岳临城派去南下,确凿这个消息的人,再怎么精明能干,也得需要一天的时间吧? 岳清科这个正确的提议,彻底惹毛了岳临城,这才狠狠地摔了杯子。 大岳根本不听妻儿说些什么,只是抬脚,重重踢在了案几上,红着眼的吼道:“都他么的别说了,烦不烦啊?” 大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岳清科母子,唯有闭嘴。 “清科,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怕我再中了那个小贱人的阴谋诡计。可我已经决定,这次绝不是她的阴谋诡计。” 大吼了一嗓子后,岳临城的心情稍稍好了点,语气放缓:“在她仓惶南下时,我就派人在暗中追踪她了。她确实一个人去了金三角,她的那些保镖,至今还都停在边境小县城内,苦苦等待她的消息。” 顿了下后,岳临城又说:“两点左右,我在接到那个电话不久,我们的人就打来电话汇报说,金三角那边枪声响了很久。这证明了什么?只能证明隋月月确实干掉了那个小贱人。” “爸,您相信隋月月吗?” 岳清科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在提醒父亲,小心提防岳梓童与隋月月同流合污,故意制造一系列的假象,来吸引他上钩,继而把他彻底打残。 岳临城相信隋月月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信。 他在沉默了很久,才用沉重的语气说:“清科,我现在必须选择相信她。” 第1339章 孤注一掷 岳临城明明不相信隋月月,为什么又必须要相信她呢? 因为唯有相信月姐,他才能向家主之位,发起反攻。 这也代表着,岳临城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不然,他会在痛苦中发疯,死去。 他,要孤注一掷了。 从父亲的话里听出这意思后,岳清科无声地叹了口气:“爸,您具体想怎么做?” “坐下说话。” 听他这样说后,岳临城双眼中有亮光闪过,吩咐妻子:“快,给清科泡茶。” 王欣为父子俩终于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说话,而高兴。 立即连声答应着,去给儿子泡茶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尤其岳临城这头骆驼,当前也不是太瘦,更没有死。 就算岳梓童有梁谋臣,宗刚等人的帮助,岳家那些“老臣子”中,还是有人坚信,岳临城早晚会重新夺回家主之位的。 岳家,乃是堂堂的华夏顶级豪门之一,家主是个芳龄才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算怎么回事? 古人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更何况,岳梓童这辈子,嘴上都不会有毛长出来呢? 所以,就算老岳在临终前,郑重把代表着家主权力的印信交给了岳梓童,梁谋臣等人也得答应,以后会好好辅佐新家主,可还是有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对此深表不屑。 岳临城争取的,就是这几个人。 他们,也都在等待岳临城反扑的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岳临城能让他们坚信,岳梓童死在了金三角,那么他就能率领这几个人,重新夺回岳家老宅。 “爸,那您想过没有,一旦岳梓童没死呢?” 岳临城的反攻计划,早就在岳清科的意料之中。 “她不可能没死!” 岳临城斩钉截铁的说道。 唯有用这种语气,他才有信心。 岳清科缓缓地说:“我是假设。假设,岳梓童没死。她的死亡消息,只是和隋月月同流合污后制定出来的呢?您别着急,更别生气。我都说是假设了。” 岳临城嘴巴动了下,却没说出话来。 别看他刚才说,他必须得选择相信隋月月。 可他确实没想过,假设岳梓童的死亡消息,只是和隋月月同流合污来欺骗他的阴谋,那么他该怎么做。 看到父亲的反应后,岳清科心中又叹了口气,这才徐徐说道:“爸,假设真是那样。那么——韩叔叔他们几个,就会被剔除岳家的权力核心。” 韩叔叔他们几个,就是暗中拥护岳临城的顾命大臣。 他们拥护岳临城,重新杀回岳家老宅,靠他们的支持,与大岳自身的威望,在最短时间内,就能掌控乱局,这是没问题的。 但如果岳梓童没死,却在岳临城刚杀回老宅后,就从金三角杀回来呢? 到时候,岳临城唯有灰溜溜的滚粗。 而韩叔叔他们几个,却因为“助纣为虐”,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被岳梓童趁机剔除。 “真要这样,那么以后等岳梓童犯错,真正的机会来临时,我们也没了拥护者。” 岳清科把他的担心,详细叙述了遍,最后才说:“到时候,家主之位,只能便宜了二叔。” 老岳可不只有岳临城一个儿子。 除了他之外,还有岳临川,以及岳梓童那个英年早逝的父亲。 岳梓童她爸,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在人间了,当然不会对岳临城形成任何的威胁。 可岳临川能! 岳临城能有老韩等人的暗中支持,那么同样有着继承家主权力、并在前些年来就和他明争暗斗的岳临川,肯定也会有。 这次,岳临城在老韩等人的大力支持下,全力反攻家主之位,只要能成功了,什么都好说。 可岳梓童如果没死——岳临城就会势必损失惨重。 岳临川却没有。 他只是坐上观虎斗。 坐视大哥被彻底剔除,只需暗中积攒力量,耐心等待岳梓童犯错,家主之位就能唾手可得了。 听儿子详细解说完这些后,岳临城并没有沉默太久,就抬头看着他,语气有些苍凉的说:“清科,你看爸的头发,是不是比以前多了很多白发?” 岳清科闻言看去。 接着,闭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岳临城现在才五十出头。 这个年龄段,如果是放在种菜老农身上,应该是头发白了一大半。 可放在岳临城这种人物身上呢? 却是正儿八经的当打之年。 岳临城的鬓角,却有了灰白的颜色。 去年的此时,他还是头发乌黑油亮的。 现在白了这么多,就代表着他正处在苦苦的煎熬中。 如果岳清科继续阻止他,估计岳老大连今晚都过不了,就会疯掉。 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岳清科说话了:“爸,既然您执意要去做,那就去做吧。” “你呢?” 岳临城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皱眉:“你不随我一起去吗?” “我想南下。” 岳清科想了想,才沉声说:“我们必须要提防岳梓童与隋月月同流合污。如果她确实在耍阴谋诡计,那么她,就永远别再回到京华了。” 岳临城愕然了下,猛地明白。 岳清科南下,是去狙击岳梓童。 岳梓童死在金三角,一切都好说。 假设她只是在耍阴谋,借此机会要彻底剪除岳老大的势力,在他吹响总攻号角后,才得意万分的自那边赶来——岳清科希望,她最好是死在半路上。 “清科!” 岳临城这才明白儿子的意思,大受感动,伸手放在他肩膀上,用力摇晃了下,眼圈开始发红。 “爸,我是您儿子,是您生命的延续。您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您的两个双胞胎孙子。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岳清科笑了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爸,妈,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在母亲王欣的相送下,岳清科大踏步的走出了客厅,上车。 车子驶上主干道后,他才抬手,在方向盘上重重拍打了下。 然后,把车子贴边。 岳清科有种清晰的预感,岳梓童前往金三角,或许真是为了解救某个人渣。 而隋月月,也真有可能像她所说的那样,试图干掉她,从而独霸李人渣。 看过隋月月的计划后,岳清科考虑良久,都没看出丝毫的破绽。 并提前断定,月姐的计划能完美实现,让岳梓童稀里糊涂的挂掉。 如果换他来坐在隋月月的位置上,来筹划这个阴谋,估计发挥出最高水平,也就能做到这样子了。 隋月月,是个人才。 岳清科对她满肚子的阴谋诡计,是佩服万分。 但同时,岳清科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担心。 总觉的,隋月月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哪儿不对劲。 至于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岳清科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 尤其母亲今早打电话,告诉他岳梓童死在金三角后,岳清科这种感觉,就越加的强烈了。 “到底是哪儿存在着问题?唉。爸,您怎么就不听我的劝说,再多等一天呢。” 岳清科烦躁的抬手,狠狠抓了把头发。 他也很清楚,现在他再怎么着急也白搭了。 从他前脚刚离开山庄别墅,急不可耐的父亲,后脚就会发动反攻了。 岳清科当前要做的,唯有迅速带人南下,希望能成功劫杀其实没死的岳梓童。 “无论怎么样,都要孤注一掷了。” 岳清科自言自语着,伸手刚要挂挡,却又想到了什么。 他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手机里的嘟嘟声,响了七八下后,才被人接通。 岳清科没有听到该有的“喂”声,只听到了女人的叫声。 女人好端端的,干嘛要叫呢? 八岁以下的小孩子听了后,肯定会疑惑。 岳清科当然不会疑惑,只是微微冷笑了声,语气温和的说:“群星公子,你现在的生活,可谓是赛过活神仙啊。” 在别人眼里,赛过活神仙的人,不仅仅只有贺兰群星。 还有他的堂姐,以往被贺兰老爷子亲封为“智多星”的贺兰小新。 新姐现在的身份,地位,都很尴尬。 说她是岳家的女婿吧,她是女儿身。 说她是女人吧,有偏偏又是岳梓童大婚婚礼上的新郎,现在岳家,也是姑爷般的存在。 所以,饶是新姐脸皮厚,不在意那些世俗偏见,可她也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一天到晚的窝在岳家老宅书房内,帮岳梓童处理某些公文。 没谁觉得,贺兰小新帮岳家主处理公文,有什么不妥。 盖因在过去的那些年内,新姐已经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她是个办事精英了。 更重要的是,新姐以尴尬的身份入住岳家后,岳梓童在很多事的决断上,都是听从她的建议。 与其说贺兰小新是岳家的姑爷,或者说是岳梓童的姐妹,倒不如说是她的秘书。 宗刚这个岳家的大管家,是相当认同这个秘书的存在。 盖因老宗很清楚,贺兰小新当前处境尴尬,除了一心帮岳梓童处理公务,才能确保其自身安全,呆在岳家之外,就再也无处可去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被她伙同岳梓童摆了一道的贺兰群星,就恨死了她。 贺兰群星在她当初东窗事发被抓进某军事监狱内时,就能不择手段的,逼迫她不得不吐出某些东西了,那么现在对她,更不会手下留情的。 估计,新姐只要独自行走在大街上,就会遭遇某种不测。 宗刚都能看出的事,贺兰小新没理由看不出。 她倒是不介意当个笼中的金丝雀,被关在岳家这座深宅大院内,给岳梓童当秘书。 事实上,她越来越喜欢这种真正平静,且平凡的日子了。 她希望,在接下来的十五年内,都能这样安静的度过。 只是,她这个不怎么高的要求,注定不会被满足。 像往常那样,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贺兰小新,十一点时才洗漱完毕,懒洋洋斜躺在沙发上,刚点上一颗烟,准备等会再去工作时,窗外就传来宗刚气急败坏的声音:“等,等等!” 第1340章 最后的武器 贺兰小新现在哪儿? 在岳家老宅! 岳家老宅是个什么地方? 虽说远远比不上军事禁区,可也不是随便任何人都能乱逛的菜市场。 尽管随着岳梓童的南下,带走了王阳等大部分保镖,但依旧有至少五个人守在四周,严防各类居心叵测分子入内的。 尤其是岳家的后院。 这是家主的私人领地。 在没有家主的许可下,就连宗刚这个大管家,都不能随意过来。 贺兰小新不是岳梓童,更不是岳家的家主。 可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哪怕一只小猫咪住在后宅,就能享受到家主的权力。 现在是怎么回事? 居然有人不顾宗刚的劝阻,私自闯进了后宅。 是谁,这样大胆! 贺兰小新双眸中,有寒光闪过后,立即掐灭香烟,穿上塑料小拖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早上——哪怕是十一点,只要新姐刚起床,就只能说是早上。 新姐早上才起来没多久,又是在无人打搅的后宅,当然没必要穿的很正式,西装革履外加小领带的。 完全可以是怎么舒服,就怎么穿嘛。 夏天要想穿的最舒服,当然是什么也不穿—— 可新姐是那种什么衣服也不穿的女人吗? 她是相当有自尊的。 怎么着,也得穿一件睡袍才行。 黑色的睡袍,有些纱网性质,能隐隐看出里面新姐那窈窕,丰满的娇躯。 星星点点的黑纱下,还能泛起一层动人的白色。 就是肉色。 反正,新姐特喜欢这款看上去款式保守,实在透着无尽性感的睡袍。 她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不对,应该是一脚踢开的。 砰地一声大响,虚掩着的房门,重重撞在墙上后,又迅速反弹回去,却被两只手及时挡住。 门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各伸出了一只手,推住房门后,迅速后退,让开了路。 然后,贺兰小新就看到了一个中老年男人。 这人穿着一身银黑色西装,方脸大耳,面带威武,大背头梳的精光铮亮,一丝不苟。 贺兰小新认识这个人。 去年岳梓童沦陷于墨西哥时,新姐曾经和他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 贺兰小新的眸光,在这个人脸上转了下,看向了他身后。 他后面,还有好多人。 其中几个,是身穿休闲装的男人,基本都是在五六十岁左右。 看到那个浓眉中老年男人后,贺兰小新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这个人姓韩,叫韩成栋,自身所在的韩家,算是二流的小豪门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在华夏官场,算是个举足轻重人物的韩成栋,独自在苦苦支撑着。 另外两个人,虽说没有韩成栋的名气,影响力大,但只要到了地方上,那也是需要封疆大吏好生款待的存在。 宗刚,就在这几个人背后。 身边还有两个脸色木呐的年轻人“陪同”,一边一个,挽着他的胳膊。 至于负责岳家安全的那几个护卫,此时都被成倍的年轻人,给拦在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外。 他们只能遥遥地望着这边,干着急,却不敢硬闯。 被看押起来的宗刚,看到贺兰小新后,很想和她说几句什么。 但嘴巴刚张开,站在门口的男人就回头,眼神阴森的瞪了他一眼。 这是在提醒宗刚:“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贺兰小新却能说话,先双手环抱在胸前,挡住那对颤巍巍的饱满后,才矜持的笑了下:“大伯,您怎么忽然来了?您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的,我也好穿戴整齐,站在门外,恭候您的大驾才对。” “我怎么来了?” 岳临城无声的冷笑了声,双手到背着,迈步走进了屋子里:“这是岳家的老宅,也是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回我自己的家,还需要通知你这个外人?稀罕,你这个外人在门外,迎接我回我自己家吗?” 贺兰小新当前所处的房间,算是岳梓童的闺房。 女孩子的闺房,就是连亲生父亲都不方便进去的,更何况岳临城这个当大伯的? 可现在,岳临城在迈步走进房间时,却没有丁点的犹豫啊,忌惮什么的。 纯粹是在自己家里,想去哪间屋子,就去好了。 这也证明了岳临城忽然回家的态度。 听他这样说后,贺兰小新的眉梢,猛地挑动了下,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大伯,您这样说,我觉得好像不对呢。” “怎么不对了?” 岳临城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前,重重蹲坐在了沙发上。 韩成栋等人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外,假装欣赏内宅的风景。 他们再怎么支持岳临城反攻,依旧不敢擅自在岳家放肆的。 贺兰小新也没管他们,只是淡淡地说:“我可不是外人。我清楚记得,大伯您可是参加过我和梓童的婚礼——”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岳临城冷冷地打断:“贺兰小新,我先问你,你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贺兰小新又笑了:“大伯,您年纪是大了。既然年纪大到眼花,连我是男女都认不出来了,为什么不呆在山庄别墅,让儿孙绕膝眼前,安享天年呢?” “你,放肆!” 被她夹枪带棒的讽刺后,岳临城正要拍案而起,却又想到了什么。 贺兰小新牙尖嘴利,阴险狡诈外带不要脸,那可是闻名京华得了。 像岳临城这种性格纯朴之人——和她斗嘴,那岂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吗? 赢了,胜之不武。 输了,被人耻笑。 还是别上了这个妖女的圈套为好。 反正岳临城今天来,是为了夺回家主之位的,不是来和谁斗嘴的。 对岳临城的呵斥,贺兰小新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忽然媚媚地笑了下,展开双臂,伸了个姿态万千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哈气,有些困了。奇怪,明明刚起来没多久,怎么又困了呢?大伯,您有什么话,就赶紧吩咐。说完后,您走着,我想小睡片刻啦。” 贺兰妖女故作媚态时,所散发出的成熟魅力,还真不是男人能抵挡得了的。 别看岳临城活到现在,也算是御女无数,勉强称得上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 那是因为,他从没有遇到过贺兰妖女这样的女人。 她看起来很正常的伸懒腰动作,却能在瞬间,爆发出一股子铺天盖地的——性感。 让岳临城那颗不再年轻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下。 眼睛,自然也是瞬间直勾勾,死死盯着贺兰小新了。 黑纱制成的睡袍嘛,本身就能把娇躯魅力无限扩大,尤其是穿在贺兰妖女这样的绝世熟、女身上,两者合二为一后,她再搔首弄姿,可谓是柳下惠都得他么的坐怀大乱啊。 包括外面的韩成栋等人。 他们表面上是欣赏岳家后宅的风景,实则竖着耳朵,用眼角余光看着房间里呢。 贺兰妖女忽然施展出了她的大绝招,可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无一,不在猝不及防下中招。 直到宗刚忽然冷笑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韩主任,你们几个来岳家,不会是为了欣赏贺兰大小姐的绝世风姿的吧?” 老宗虽然说的阴阳怪气,可心里却无比的悲苦。 他和贺兰小新都不是傻瓜。 在看到岳临城带人闯进来后,就知道南下的岳家主出事了。 要不然,岳临城绝不敢带人硬闯。 岳临城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他,还有贺兰小新,都给轰出老宅。 老宗是有家的人,而且和梁谋臣等人的关系相当不错。 所以即便是岳临城再怎么痛恨他,也不敢把他怎么着。 可,贺兰小新呢? 岳梓童的一场盛世大婚,几乎把贺兰家所有后进子弟,都给得罪了个遍。 尤其是本来有希望能成为未来家主的贺兰群星,更是被她踩的脑袋疼。 宗刚还知道,别看当初贺兰老爷子答应了岳梓童要迎娶新姐的荒唐——但在贺兰小新有难时,他绝不会出手帮助。 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却得罪极有可能会成为岳家家主的岳临城,那是莽夫才干的事。 假如贺兰扶苏还在京华,而不是外出执行某个特殊任务,贺兰小新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可是—— 宗刚敢肯定,贺兰小新一旦被轰出岳家,就会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贺兰家都不会理睬她的死活了,还能有谁敢收留她? 那么,没人收留的贺兰小新,在流落街头后,极有可能会遭遇车祸之类的横祸,从而香消玉损。 等李南方,贺兰扶苏赶来京华时,美人的一缕芳魂,早就飘向西天极乐世界了。 贺兰小新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知道是她性命攸关的时候到了,所以才被迫施展她最后的武器——美色。 她这样做,倒不是说要用美色来征服岳临城。 真要那样,她才能苟且偷生,还不如去死呢。 她只想用这种方式,来迫使岳临城等人暂时逃离后院,给她争取一些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的时间。 如果,她在做出伸懒腰的动作,还不能“打动”岳临城等人。 那么,接下来她就会脱衣服了。 旁若无人,假装岳临城等人不存在。 这样,即便是她最终还难逃一死,岳临城也会被泼上污水,被人盛传,形容成一个老色狼。 老色狼,又怎么有资格去做岳家的家主呢! “咳!” 就在岳临城双眼直勾勾盯着贺兰小新,后者开始微微闭眼,轻咬着嘴唇,要解开睡袍的衣带时,韩成栋及时剧咳了一声。 听在岳临城的耳朵里,就像打了个晴天霹雳那样。 猛地一眨眼,瞬间从贺兰小新释放出的“妖气”中,争脱出来。 他赶紧的闭眼,低头,厉声喝道:“来人呀,把贺兰小姐给我请出岳家!” 岳临城的话音未落,就有两个年轻人扑了进来,伸手去抓贺兰小新。 “哪个,敢动我!?” 贺兰小新尖声叫着,猛地扯开了睡袍的束腰丝带。 立即,一具香艳,娇嫩的完美娇躯,就暴露在了那两个人的视线中。 第1341章 成王败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还是用这句话,来形容贺兰小新当前的身份,地位。 她再怎么是贺兰家的一枚弃子,岳临城要赶出去的对象,但她终究是贺兰扶苏的亲姐姐。 就连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岳临城,贺兰群星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她怎么样了,这俩年轻人,当然更不敢冒犯她了。 她猛地解开束腰丝带,掀起黑色轻纱睡袍,露出让岳临城,韩成栋等人立即闭眼的迷人娇躯后,可这两个年轻人却不为所动,只是齐齐无声的冷笑了下,依旧抓住了她的胳膊,伸手为她裹上了衣服。 “大胆,你们两个混蛋,竟然敢非礼我!来人呀,有人非礼良家妇女了!” 贺兰小新立即挣扎着,尖叫起来。 可牢牢抓着她左臂的年轻人,只冷冷说了一句话,她所有的动作,就全部停止了:“大小姐,请您别误会,我们也是女人。” 听到这句话后,闭眼低头坐在沙发上的岳临城,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微笑。 赫赫有名的贺兰妖女,不过如此嘛。 她真以为,岳临城在决定擅闯岳家时,不会想到她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撒泼耍赖不走么? 确实,看在贺兰扶苏的面子上,无论是岳临城还是韩成栋,都不敢把使出最后武器的贺兰小新怎么着。 可如果带来的手下中,有两个女人呢? 这两个女人,只是头发很短,相貌普通,扔在男人堆里看不出是女人来罢了。 却不能改变她们是女人的本质。 由两个女人,来把要用美色来耍赖的贺兰小新,架出岳家去,相信即便是贺兰扶苏知道了,也不会说他姐,死前还惨遭男人的羞辱吧。 为证明自己是女人,两个架着贺兰小新的女人,还特意用胸脯用力在她肩膀上蹭了下。 虽说这俩干保镖的女人,胸前规模相比起贺兰小新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女人才有的特征却在,让新姐很轻松就能分辨出她们是男,还是女的了。 贺兰小新无话可说了。 人家岳临城都预防她用最后的武器,来撒泼耍赖了,她除了乖乖地被人架走,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了,因为受李人渣的迫害,贺兰小新对女人也同样感性趣。 可关键问题是,新姐只喜欢岳梓童那样的美女。 这俩相貌普通的女汉子,对她形不成任何的诱惑力。 退一步来说,即便是能对她带感,又有谁知道呢? 她总不能高声大喊:“姑奶奶我是男女通吃!女人这样对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非礼我。” 那样,可就丢尽了人。 所以,无论贺兰小新有多么的足智多谋,这会儿也有些傻眼了。 唯有徒劳的挣扎着:“放我下来,我要换衣服!” 岳临城可不敢给她换衣服的机会。 这个妖女,一旦借着换衣服的机会,赖在房间里不走怎么办? “哼哼,你刚才不是还想脱衣服的吗?那就别换了。我看你穿着这身,就很好。” 岳临城冷哼两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手下,赶紧把这不要脸的给他弄出去。 既然老大这样吩咐了,两个女汉子那还犹豫什么? 立即架着她,健步如飞的跑向了前院。 没谁看押宗刚。 但老宗很清楚,只要他稍有动作,站在他身边的那俩男人,就会立即架住他,听候岳临城的发落。 宗刚虽说只是岳家的大管家,却是追随老爷子多年,是两代家主的绝对心腹,走在京华大街上,也没谁敢把他看做是下人,所以也算一个人物了。 自凡是个人物,就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形象的愚蠢动作。 宗刚只是脸色惨白的眼睁睁,看着贺兰小新被两个女汉子给架出去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走向前面。 没谁阻拦他。 无论是屋子里的岳临城,还是院子里的韩成栋。 大家只想帮助岳老大入主岳家,把贺兰小新驱赶出去罢了,却没必要得太得罪宗刚。 毕竟他曾经是岳老爷子的绝对心腹,而且和梁谋臣等人的关系颇好。 如果他在没做出反抗动作时,就遭到岳临城的武力驱赶,就会有人看不惯眼的。 宗刚很明白这点,所以抬脚就走的样子很洒脱。 他刚走出没多远,岳临城阴森森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老宗,我听说你最近的血压不稳。所以,这段时间内,能在家好好养病,闭门不出好了。最好呢,也别打电话麻烦别人去你家看望你。不然呢,军子那边我可不敢保证,会遇到什么麻烦,从而葬送了大好前程。” 军子,就是宗刚的独生子。 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才刚三十岁,就已经是实权正科干部了。 目前,正在某地区担任某镇的一把手。 宗刚这辈子给人当大管家,没有主政一方的机会,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就是很正常的了。 岳临城拿军子的前途来说事,就是警告他,出门后,千万不要试图收留贺兰小新。 更不能给梁谋臣等人打电话“报警”,唯有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乖乖地回家闭门养病就好。 被岳临城警告后,宗刚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 他停步,稍稍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我知道了。” “呵呵,老宗,其实我们的关系始终很不错。只要你别为难我,我怎么会为难你呢?” 岳临城笑着走出了房门,看着宗刚,神色和善的说道。 宗刚点了点头,轻声问:“大少,您能确定大小姐,再也回不来了么?” 不等岳临城说什么,宗刚又看向了韩成栋几个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岳临城只是双眼微微眯了下,没说什么。 可韩成栋等人,却齐刷刷的打了个激灵。 宗刚不是在威胁他们,而是想让他们明白,他们正在做什么。 他们趁着岳梓童在南边出事时,拥戴岳临城反攻岳家,驱赶贺兰小新和宗刚这些事,说起来没什么差错。 只是这没差错,是建立在岳梓童确实死在南边的前提上。 一旦岳梓童没死呢? 她只要在京华现身,就是岳家正统的家主。 岳临城呢,就会成为一个“篡位的乱臣贼子”。 在什么样的圈子里讨生活,就得遵守哪个圈子的规矩。 说起来,岳临城趁着岳梓童在南边出事,就杀回岳家老宅,驱赶贺兰小新和宗刚的行为,在这个圈子里来说,是大忌。 他既然能这样做,那么别人当然也能这样做。 如此一来,各大小豪门的家主,还有什么安全感? 对于破坏圈内的规矩的人,就算跋扈到目中无人的林老太,也会对他不齿的。 岳临城当然明白这个规矩。 可他实在等不及了。 尤其在岳梓童的死亡消息传来后,这才迫不及待的发动反攻。 假如岳梓童还能活着回来——好吧,岳大伯大不了再乖乖离开这儿就是了。 他能走。 韩成栋几个人呢? 当然也能走。 但他们的走,和岳临城的走,性质却又截然不同了。 岳临城失败后,大不了去当个朝饮甘露——的闲云野鹤,即便岳梓童对他再怎么不满,可让他善终的宽容心却是有的。 再怎么说,大家骨子里都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可韩成栋等人呢? 说他们身死族灭是夸张了些,但肯定会遭受来自岳梓童的残酷打击。 还不会有人为他们鸣不平。 只因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又不是小孩子,在做这件事之前,就该经过反复思考。 成功了,怎么样。 失败了,又会落到何种下场。 韩成栋他们当然仔细考虑,艰难的抉择过。 他们都选择相信了岳临城。 以为,岳梓童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当宗刚问出这个问题后,他们还是感到了害怕。 清晰感受到拥护者们的心中惧意后,岳临城及时厉声喝道:“宗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千万,千万不要拿着后辈的前程开玩笑。另外,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岳梓童,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到京华了!” 岳临城的及时厉喝声,让韩成栋等人精神一震。 宗刚却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岳梓童当前是死,还是活。 应该是死的可能性大一些,不然岳临城绝不会擅自行动的。 暗中低低叹了口气后,他又在埋怨大小姐,当初怎么就不听他的劝阻,非得去金三角那边——找死呢? 宗刚此时是什么心情,岳临城当然不会在意。 他只想抢在岳临川知道消息,火速赶来之前,把家里收拾好了。 这才是他的家。 岳梓童现在的闺房,才是他当初身为家主时,下榻的寝宫。 你们都来瞧瞧,本家主才离家多久啊,寝宫就被折腾成这样子了。 到处都是零嘴,水果。 垃圾箱里,全是瓜子皮。 沙发后面,还有几只黑丝——赶紧让女性家政过来,好好打扫下。 把这些死人吃过,用过的东西,都统统地给我扔进垃圾箱,运出去,扔掉。 几个女性家政工作者,正奉岳老大之命,紧张而有序的打扫卫生,把岳梓童,贺兰小新所用的东西,包括衣柜和床榻。 所穿的衣服,包括黑丝小内,都打包抬出内宅时,贺兰小新还坐在车上,被人押送着向远郊处而去。 她倒是想反抗。 可武力值,简直是太尼玛丢人了。 任由她挥舞着粉拳,在两个女汉子身上狂轰乱炸,人家只像没事人那样。 任由她玩耍。 “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去哪儿?” 慌乱中,贺兰小新向车窗外看去。 就看到道路两侧,全是起伏不定的山峦,和一片片的果树。 只是没谁理睬她,开车的闷声开车,看押她的目视前方。 黑色大越野车,足足疾驰了两个多小时后,才吱嘎一声停下了。 同样是女人的司机,率先下车,拉开了后车门。 马上,那俩女汉子就架着她胳膊,连推带搡的,把她拽下车。 不等她站稳脚,人家就已经迅速上车,砰地关上了车门。 第1342 你成功吓到了我 “这是在哪儿?” 被推下车的贺兰小新,身子踉跄了下,连忙伸手扶住了一棵树,抬头向四下里看去。 放眼望去,全是果树,绿叶萌萌地,环境很不错。 有三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自她头顶上飞远。 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新姐能隐隐看到不远处就是起伏的山峦。 这么空气清新的地方,如果是和心上人来此散步,性趣所致再在果树下来一场野战,绝对是浪漫到骨子里的好事。 可现在,别看贺兰小新穿着性感,尤其是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很是有那么几分味道。 却没有丝毫这样的私心杂念。 只有说不出的恐惧。 她有种真实的预感,在这层层叠叠的果树林中,隐藏着极大的危险。 不是能伤人的野兽。 人类,有时候比野兽更可怕。 “等等我,不要把我放在这儿!” 清晰感受到到那种危机感后,贺兰小新想都没想,就转身对开始调头,正要向来路驶去的车子嘶声喊道。 人家耗时这么久,百里迢迢的把她送这儿来,真以为是吃饱了撑地搞着玩呢? 等等她? 不要把她放在这儿? 呵呵,性感的新姐,简直是太会开玩笑了啊。 开车的女司机,望着跑过来的新姐,残忍的冷笑了下,加大了油门。 却没有松开离合。 没有松开离合的车子,当然不会前行了。 女司机在等新姐,等她跑过来。 “不要,不要把我扔在这儿,求求你们了。” 才喊了几句,贺兰小新的声音就有些嘶哑了。 车子没有动。 她心中狂喜。 以为她终于打动了这三个女汉子,看在新姐活这么大真心不容易,大家都同是女人的份上,准备违抗岳临城的命令,把她带走。 从此,新姐就在三个忠心女保镖的保护下,一路躲避岳临城的追杀,南下去找李南方。 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得偿夙愿——这是贺兰小新的手指,碰到越野车的门把时,心中闪过的一个念头。 但事实上,却是她刚要开门,车子就猛地发出一声吼叫。 就像一头看到前面有红布的疯牛,哞哞地叫着,猛地向前扑去。 车子向前猛窜的强大冲击力,一下子把贺兰小新带倒在了地上。 还是饿狗扑食的不雅姿态。 幸好路面不是沥青,水泥或者石子路,而是最生态化的泥土路。 路面上,还长满了青草。 所以这才避免了她下巴被嗑破,满嘴牙被磕掉的厄运。 越野车在急促启动时,车轮肯定是高速的转动,与泥土摩擦时,带起了大批的尘土,都扑到了贺兰小新的身上。 车子跑出十多米远时,开车的女司机,从车窗内探出脑袋,哈哈狂笑了几声。 这几个女汉子,早就看他么贺兰小新不顺眼了。 大家同样是女人,凭什么你长得如此性感妩媚,姐几个却是仍在男人堆里看不出来的女汉子呢? 幸亏这世界是公平的。 姐几个长得确实寒碜了点,但——不用死啊。 “你们,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生!” 贺兰小新这才知道她被耍了,抬起脏兮兮的脸,冲着远去的车子破口大骂。 不过骂人明显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就算贺兰小新把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骂出来,能改变她即将面临的厄运吗? 贺兰群星不觉得,她的骂声有这么大功能。 但他确实很喜欢看到贺兰小新当前如此狼狈的样子。 走出果林后,都舍不得的惊扰到她,就这样站在树下,嘴角含着优雅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我呸,一群没种的杂碎玩意。有本事去金三角发威啊,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又算狗屁的本事了。” 狠狠地骂了足有一分钟后,贺兰小新才吐了口口水,从地上爬了起来。 单膝跪地,揉着蹭破皮的右腿膝盖,倒吸了几口冷气,新姐揪起睡袍衣角,正准备擦拭下伤口上的泥土时,动作却僵住了。 她没有回头。 却能真切感受到,背后有至少三双以上的眼睛,正满怀怜悯的,望着她的背影。 “唉。” 清晰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后,贺兰小新低低叹了口气。 心中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惶恐,消失了。 贺兰小新,就是贺兰小新。 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拿得起,却放不下,那又怎么样? 老天爷敢保证,如果哀求能活命,新姐就会立即搜肠刮肚的,说出世界上最最悲惨,能讨人可怜的话,请人家放过她这条小贱人、不,是小贱命。 既然哀求无效,贺兰小新为什么还要在临死前,丢掉她最起码的尊严? 不说是死的像刘胡兰那样光荣,但最起码得保持她应有的风度才行。 撩起材料名贵的睡袍一脚,仔细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自我感觉应该能重现她的妩媚容颜后,这才淡淡地说:“群星,看在我们骨子里都流淌着贺兰家名贵血统的份上,给姐一个痛快。姐这个要求,应该不是太过分吧?” 贺兰群星稍稍愣了下,嘴角的笑意隐没,缓缓问道:“新姐,你怎么知道是我?” 贺兰小新在说这番话之前,始终没有回头。 她却知道是谁在背后,这份敏锐的预感能力,不能不让贺兰群星感到惊讶。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有谁会出现在这儿,收割姐的小命。” 贺兰小新这才慢慢地回头,又慢慢地站起来,看着贺兰群星的脸色,无比的平静。 虽说她在回头之前,已经用睡袍一角,仔细擦拭过脸了。 可这儿没有镜子,袍角也不是湿毛巾,肯定擦不干净。 她的小脸,依旧是脏兮兮的,好像小花猫那样,看上去很滑稽。 但这些泥垢,依旧无法掩饰她的天生丽质。 尤其那种恬静的性感妩媚,让对她已经很熟悉的贺兰群星,心中都荡漾了下。 赶紧伸手掐了下大腿。 和她血脉相连的群星公子都这样了,就别说他身边那三个彪形大汉了。 贺兰小新性感妩媚之名,动京华。 三个汉子早就听说过,但却从没有亲眼看到过她。 现在看到了。 他们才知道听到的那些传说,不对。 贺兰小新的性感妩媚,比他们所听到的那些,还要更甚。 这让他们在愕然了下后,有了种极大的负罪感。 任谁,必须要干掉新姐这样的绝美少妇,都是一种罪过。 是对上天的不尊敬。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联手搞掉群星公子,再带着这个美少妇远走他乡。 他们不敢。 因为他们真敢这样做了,在国外的家人,就会死的很悲惨。 美少妇再美,也没自己娇妻幼子的安危更重要。 所以,他们唯有在死死盯着贺兰小新过了片刻后,心中暗叫一声可惜。 然后就齐刷刷大骂起了李南方。 如果李南方能够在京华,贺兰小新这样的美少妇,怎么可能会死呢? 贺兰群星可不知道几个手下在想什么,只是问:“你为什么没以为,今天出现在这儿的人,是岳清科呢?” 不等贺兰小新回答,他又说:“据我所知,岳清科对你的恨意,应该比对我更甚。诚然,你假扮岳梓童的新郎,狠狠踩了我一脚,让我在彻底丧失和扶苏争夺家主之位的希望同时,还让我成了人们的笑柄。但你该很清楚,我贺兰群星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兰群星是个什么样的人? 愿赌服输。 既然他在和贺兰扶苏姐弟俩争夺家主之位的战争中败北,那么无论他有多么痛恨新姐,也会心服口服。 正如,他只会暂时潜伏下来,积蓄力量再战,但绝不会用暗杀的行为,来达成心愿。 看着满脸傲气的贺兰群星,贺兰小新无声地冷笑了下:“确实,在没有机会时,你是个按规矩来做事的人。” 贺兰群星张嘴刚要反驳,却又闭上了嘴。 因为他忽然发现,贺兰小新说的没错。 如果她说错了,那么他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儿。 只是他还有个问题不明白:“新姐,你以为岳清科不想杀你?” “他当然想。” 贺兰小新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而且他想杀我,想的要命。因为我在和梓童结婚后,梓童对付他们父子的那些手段,几乎都是我为她策划的。同样,如果没有我,岳临城今天也不会狗急跳墙了。” 贺兰群星微微皱了下眉头,第三次问道:“那,你为什么笃定想杀你,想到要命的岳清科,此时此刻不会来杀你呢?” “因为他不敢。” 贺兰小新说着,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靠在了一棵树上。 贺兰群星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他不敢?呵呵,我这就不明白了。他们父子都能把你给轰出来,放在这儿了,又有什么不敢杀你的。” 贺兰小新笑了,露出的牙齿整齐,雪白:“他最多只敢在把我带来这儿之前,通知你来这儿罢了。他,是真心不敢伤害我的。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敢碰我一根汗毛。” “你是说——” 贺兰群星刚到这儿,忽然转身。 站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被他的突然动作给吓了一跳,慌忙闪开,也向四下里看去。 放眼望去,全是随着缓坡起伏不定,又层层叠叠的果树。 唯有鸟儿,在树林深处的树梢上,不住叽叽喳喳的叫着。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了。 侧耳倾听了片刻,贺兰小新才回头,看着贺兰小新笑道:“新姐,你成功吓到了我。” 他在问出那三个字时,猛地回头看,那是因为他想到,这片果林里藏着人。 那些人,是暗中保护贺兰小新的人了。 依着贺兰小新的智商,在岳梓童执意南下时,肯定会考虑自身的安全。 假设岳梓童在那边出事后,岳家父子一旦反扑,她就会成为第一个被剪除的目标了。 那么,她就会提前安排人,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事实,真是这样吗? 不是. 如果是,贺兰小新刚才不会那样惊慌的希望能上车。 更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让贺兰群星大吃一惊。 第1343章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贺兰小新确实是在吓唬贺兰群星。 因为她真心没想到,岳临城会悍然发动反扑。 在她看来,即便是岳梓童在金三角出事,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的岳临城,应该再三确定后,才有可能会发出一波试探性的行动。 去年岳梓童在墨西哥出事后,岳临城做出的那些蠢事,直接导致他的家主被老岳免掉,难道不是个惨痛教训吗? 所以贺兰小新才笃定,岳梓童就算出事了,岳临城也不会暂时有所动作。 等他终于有所动作时,智商堪称妖孽的新姐,早就想到无数个应对之法,从容的抽身而闪人了。 岳梓童既然已经挂掉,永远都不能再来岳家了,那么新姐又有什么理由,总是赖在那儿不走呢? 圣贤早就说过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贺兰小新就是千虑中,有了一失。 做梦也没想到,岳临城现在的隐忍功夫,会是这样的差劲,刚听到一点风声,就开始下大雨了。 倒推过去,应该是岳老大被逼的快崩溃了。 这段时间岳梓童对岳家父子所用的那些、逐步吞噬岳家父子的那些手段,基本都是贺兰小新策划出来的。 岳临城,已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这才铤而走险。 说起来,贺兰小新能落到当前地步的源头,还是因为她自己。 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的这种说法,在贺兰小新看来就是狗屁。 不动则已,一动就往死里搞,这才符合新姐做事的风格。 结果,她尝到了做事太过杀伐果敢的苦果。 唯有祭出最后的绝招,希望能用装神弄鬼的方式搞心理战,让生性多疑的贺兰群星主动退去。 真那样,新姐以后可有的吹了。 当年在城头上弹琴,大唱空城计却把司马十万雄兵给吓走的诸葛孔明,也就是这本事了吧? 只是——贺兰群星却不配合。 他侧耳倾听的鸟儿的叫声后,就确定新姐在唱空城计了。 如果新姐早就在果林中埋伏了人,那么那些鸟儿,哪敢再唧唧歪歪? 早就乖乖地闭上鸟嘴,歪着小脑袋,看着某些隐藏在果林中的人,琢磨这些傻缺在搞毛了。 确定贺兰小新在吓唬人后,贺兰群星心中大定,呵呵笑问:“新姐,你是说岳清科不敢来这儿杀你,是怕你提前埋伏人在这儿。这才要借用我的手,来干掉你吗?” 贺兰小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我今早在接到他的电话时,也看出他有这个意图了。” 贺兰群星说到这儿后,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阴森起来:“但我还是来了。” 贺兰小新把话接了过去:“你来,是因为你要赌一把。赌这是个能铲除我,一雪你被耍的羞耻。更重要的是,没有了我,扶苏就会减少最大的助力。你以为,凭借你的智商,早晚会把扶苏踩在脚下,成为我们家的第三代家主。所以,你才在再三权衡后,来到了这儿。” “我想,我应该是赌赢了。” 低头看了下腕表,贺兰群星后退几步,淡淡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新姐,你该上路了。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尽可能死的有尊严些。” 他身边那三个彪形大汉,立即就呈品字样的,缓缓围了过去。 贺兰群星还在说话:“新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贺兰小新用力抿了下嘴角,强笑道:“怎么,你是要告诉我,这儿是埋死人的风水宝地吗?” “唉。不愧是贺兰小新。这儿距离十三陵已经不远了。你死后,从这儿向东走,最多十公里,就是著名的黄泉路,龙虎山。不过,我可是听说皇陵不是一般鬼魂能进去的。但我觉得,依着你的智商,你应该能说服那些看守皇陵的神祗,高抬贵手放你一马,让你沾染帝王气息。” 贺兰群星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亲姐姐呢?如果你是,那么我又何必在那条路上,走的那样艰难。” 无视那三个已经缓缓围上来的男人,贺兰小新只是看着满脸遗憾的贺兰群星,也轻声说:“群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你的人走。我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而且,我也不会追究这件事。看在,你想给我找块风水宝地的份上。” “新姐,死到临头,你还要唱空城计,就没多少意思了。” 贺兰群星看着她的眼神里,带有了明显的轻蔑意思。 身为贺兰家的儿女,既然必须得死,那就要尽可能死的光棍一些,才配得上“贺兰”这个伟大的姓氏。 贺兰小新的脸上,也浮上了遗憾的神色。 伸手揪住睡袍,掩了下胸口,她才说:“群星,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新姐,再玩这种小把戏,会让我看不起你——” 贺兰群星脱口说到这儿后,全身的神经,都一下子绷紧。 背后的汗毛,都蹭地竖了起来。 贺兰群星在刚才,确实回头看过了。 也能从鸟儿的叫声中,来确定果林内决没有藏着人。 但现在! 他为什么忽然间,有了被毒蛇在背后盯着后脖子时,才会有的毛骨悚然感? 鸟儿的叫声,依旧从果林深处传来。 叫声清脆,悦耳,没有丝毫的停滞。 贺兰群星还看到,他的三个手下,也都齐刷刷的回头看来。 他们在回头的瞬间,贺兰群星能看到,他们的六只眼睛的瞳孔,都骤然猛缩了下。 全是,满满地惊恐之色。 我的背后,有人。 贺兰群星心里这样想着,异常艰难的慢慢回头。 然后,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就被他的视线捕捉到了。 男人年约五旬——不对,应该是四旬。 也不对,是三旬过半。 更像,六旬的! 贺兰群星只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就看出他像三十,也像四十,像五十,像六十——这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到底有多大年纪? 依着群星公子那睿智的双眼,竟然看不出他的确切年龄。 有些保养得当的男人,你确实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但误差,最多也就是在十岁左右。 可这个男人,长得却像是三十来岁,又像六十岁左右的。 他就像是会变! 能把他的真实年龄,完美的隐藏。 给人无法判断的错觉。 说他是三十也对,是六十岁,还对!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个山魅野妖? 大白天,就敢从不远处的十三陵内跑出来。 贺兰群星望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呆愣半晌都没说话。 男人相貌英俊,肤色白净,身材修长,双眼里居然有女人来性趣时,才会有的春水在流动。 他明明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这种衣服,不该最适合古代那些落魄书生所穿的吗? 可他在穿上后,为什么只是很随意的到背着双手,浑身就散发出一派宗师,才会有的独特气势? “你,你是谁?” 贺兰群星终于能说话了。 说话间,他慢慢地后退。 他在后退时,他那三个手下,则快步走了过来。 胡灭唐没说话,只是皱了下眉头,表示对贺兰群星的不满。 老胡对群星公子表示不满,不是因为他要杀贺兰小新。 而是因为,群星公子明明在六月十号那天的大婚上,见到过老胡与老秦三人一起现身时的绝世风采——这才过了多久啊,就不认识他是谁了。 这对自尊心很强大的老胡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 其实这样不能怪贺兰群星,没有认出老胡来。 只能怪老胡今天穿的长袍,和岳梓童大婚那天穿的立领中山装,完全是两个概念。 身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胡,和其他三个鸟人并排走秀时,只会让人想到他们曾经年少! 曾经,热血飞扬。 继而联想到,他们手持残魄,和各方邪恶势力浴血厮杀的英武,光辉样子。 那样子,尤其是当前他穿上青灰色长袍后,酷似落魄书生能比的? 绝对的判若两人啊。 当然不能怪贺兰群星没有认出他是谁了。 群星公子只知道,无论来者是谁,只要自己能安然退到三个手下后面,那么对方即便真是从十三陵内跑出来的鬼魂,也能让他再死一遍! 三个手下,是贺兰群星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在国外重金私养的死士了。 个个杀人不眨眼不说,还都是格斗好手。 如果不是干掉贺兰小新这件事太重要,一旦露面就没有任何放过她的余地,贺兰群星也不会动用三个王牌了。 事实上,动用三个王牌,贺兰群星也是担心,真会有人在暗中保护贺兰小新的安全。 只要有这三个人在,无论是谁保护贺兰小新,都只能是个——死! 没得商量。 无论他是谁。 是三十的,还是六十岁的妖孽男人。 安全退到三个死士背后的贺兰群星,神色放松了下来,看似很随意的说了三个字:“杀了他。” 赶紧搞掉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再返回头来搞掉贺兰小新,把她葬在一风水绝佳之地,飞速离开现场,才是贺兰群星要做的。 他不耐烦再次询问男人是谁。 贺兰群星已经给过男人一次机会,说出他是谁了。 男人没珍惜。 那就去死去吧。 就此无声无息的死掉,也不能怪群星公子不尊重他了。 随着贺兰群星的一声令下,三个也觉得男人太诡异,这才决定一起出手搞死他的死士,齐齐低喝了声,分左中右三路,恶狠狠扑了过去。 三个人的手中,都有寒芒闪过。 他们在纵身扑击过程中,已经亮出了短匕! 他们扑向老胡的速度很快,很快! 可倒飞出来的速度,却比扑上去的速度,还要快几倍不止。 依着贺兰群星的眼神,竟然没有捕捉到老胡是怎么动手的。 仿佛间,老胡只是抬了下右腿,三个死士,就齐刷刷的倒飞出去了。 其中一个人,重重落在贺兰小新的脚下。 本能地,他要翻身爬起。 可才爬起一半,却张嘴——哇。 (今天朋友来,先两更,见谅)。 第1344章 你有被我非礼的本钱 那个人才爬起来一半,就张嘴,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被踢飞出去后,就喷出鲜血,这证明此人受了严重的内伤。 可如果这个人喷出来的鲜血内,还带有一些碎肉呢? 这就证明——他的内脏被踢碎了。 内脏被踢碎了的人,还能在活吗? 能。 下辈子。 看着喷溅在睡袍上的污血,贺兰小新心里肯定会不得劲。 毕竟她可是个娇滴滴的美少妇,最喜欢的液体,应该就是那种浑浊的粘糊糊——搞一睡袍带着碎肉的污血,又算几意思呢? 可是她却表面神色如常,轻轻跺了下小脚,震下了些许的东西,秀眉皱着,用娇嗔的语气对男人说:“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睡袍。胡二叔,你得赔我。” 胡二叔? 不等胡二叔有什么反应,脸色剧变的贺兰群星,脸色再次剧变。 他终于认出这个一出手,就让三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死士,一起挂掉的死士的男人,是谁了。 胡灭唐。 老龙腾十二月中的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 其实,老胡本质上还是个好人的。 从来,都不杀他看顺眼的人—— 真得很可惜,他看着这三个死士不顺眼。 谁让他们在扑向老胡时,就亮出家伙,摆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来着? 世界这么好,老胡还没活够,他当然不想去死了。 既然他不想去死,那么就只能有请三个死士去死了。 老胡这样理解,有问题吗? 不但他觉得没问题,就连最不讲理的新姐,都是这样觉得。 贺兰群星呢? 他还有理解老胡为什么这样做的权力吗? 他能做的就是手足冰冷,呆立当场。 群星公子本人,也是个格斗好手。 虽说比不上贺兰扶苏,可对付十个八个的普通小伙子,还是没问题的。 但那是对付普通人。 老胡是普通人吗? 这样认为的人,应该都去另外一个世界,去寻找答案了。 贺兰群星不敢这样做,正如他当前能做的,就是站在那儿,等着老胡的发落。 老胡抬脚间,就残杀了三条活生生的生命后,一点因此而内疚的意思也没有。 他只是皱起好看的眉头,眼光掠过贺兰群星,看向了贺兰小新:“你确定,要我赔你一件新的睡袍?” 三条生命,瞬间蒸发。 贺兰群星,还呆立当场,等候他的发落,老胡却在纠结于贺兰小新让他赔她一件新睡袍。 贺兰小新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您在杀人时,不慎弄脏了我的衣服,不该赔我一件新的吗?” 老胡慢吞吞的说:“可是,我只给我老婆买睡袍的。” “那,我给您当老婆啊?” 贺兰小新立即媚眼如丝了,甜甜地笑着:“您看,我又年轻,又漂亮,还性感。配您这个老头子,应该没问题吧?” 老胡瞪大眼,看着贺兰小新呆了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妖女。” 说完,到背着双手的老胡,就转身走向了果林东边。 “二叔,等等我!” 贺兰小新双手拎着睡袍的袍角,赤着一双雪足,也不管地上有什么荆棘之类的,娇声叫着追了上去。 他,就这样走了? 看到老胡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果林中后,贺兰群星眨巴了下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胡忽然现身,一举击杀了群星公子的三个死士后,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厄运的最佳心理准备。 可是,老胡却没理他,对贺兰群星瞪了会眼后,就走了。 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那样。 不但是老胡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群星公子,就连贺兰小新也是这样。 “难道,他们不该杀了我吗? 就算不杀我,也该警告我以后怎么着,怎么着才对。 可他们,却是理都没理我。 就好像,我是一坨臭狗屎。 踩一脚,只会弄脏他们的鞋子,却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成就感。 我贺兰群星,会是一坨臭狗屎?” 贺兰群星喃喃自语说到这儿时,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终于肯相信了。 无论他有多么的骄傲,在人家胡灭唐,贺兰小新俩人眼里,他都是一坨踩一脚,半点好处都得不到的臭狗屎! 甚至,蛊惑他来这儿的岳清科,都没把他当回事。 从来都被别人视为命运宠儿的群星公子,原来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想到谁,谁就给贺兰群星打电话来了。 看着在手机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号码,贺兰群星终于慢慢止住了笑容,直接挂断。 然后,又发出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过了会,电话才接通了。 岳清科那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贺兰群星能看出,岳清科正在动车上。 为预防岳梓童没死,就必须南下狙击她的岳清科,此时正在铁路上向那边狂奔。 在他前后左右座椅上,都是神情彪悍的男人。 就像,此时已经伏尸贺兰群星脚下的三个死士。 当岳清科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时,贺兰群星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昔日的正常:“岳大少,南下的路上还顺利吧?” 岳清科打电话给贺兰群星,蛊惑他来杀贺兰小新时,他曾经问:“你为什么不去杀她呢?” 岳清科的回答很干脆:“我怕岳梓童在耍花枪,必须得去南边看看。” 所谓的看看,就是去狙杀万一还活着的岳梓童了。 贺兰群星能听得懂。 所以,他才知道岳清科此时正在南下的列车上。 “一切顺利,天黑之前就能赶到目的地。” 就像老同学视频那样,岳清科神色坦然的问道:“你呢?你那边还顺利?” 贺兰群星傲然笑了下,微微晃动手机:“如果斩杀一个只会搔首弄姿的女人,我还能出差错的话,那么我干脆去死得了。” 他在晃动手机时,让视频角度恰好照在了地上的一滩污血上。 污血已经凝固,在太阳直晒下变成了黑色,有好多苍蝇嗡嗡地飞在了上面。 贺兰群星清楚地看到,一抹喜色,自岳清科的眼里飞快闪过。 他以为,他借刀杀人的阴谋,得逞了。 贺兰群星心中冷笑了声,再次晃动了下手机,看向了果林深处:“岳大少,你想不想看看那个贱人,死后的丑陋样子?” 岳清科却回答:“群星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这边来了个电话,我得先接听一下。稍后,我会再联系你的。” 嘟的一声,视频通话结束了。 “呵呵,稍后你再联系我?” 贺兰群星晒笑了声,把手机在手里抛了下,也迈步走向了果林深处。 他才不相信,岳清科会再给他打电话联系呢。 一个在通话中,都没提到贺兰小新的名字,更不愿意看她尸体的人,摆明了是要把他从这件事内剥离出去,还会再和群星公子联系? 那才是见鬼了。 贺兰群星在走时,看都没看那三个死士的尸体一眼。 何为死士? 死士就是宁死,也不会暴露他们的身份,绝不会连累主人的好汉。 既然是这样,那么贺兰群星有什么理由,给他们收尸呢? 那样,岂不是证明这三个死士的来历,和他有关系吗? 至于该怎么处理三个死士的身后事,自然有警方来处理的。 贺兰群星不会管那三具尸体,贺兰小新自然更不会管了。 她只是愤怒老胡怎么走的这样快! 难道老胡是瞎子么? 不然,怎么会无视她的一双秀足,已经被荆棘给刺的出血,质地上佳的睡袍,也已经被荆棘撕的不像样了? “胡二叔!老胡——姓胡的,你给我走慢点,行不行?” 又被脚下某根该死的枯枝,给绊了个跟头后,新姐彻底发飙了。 老胡不但是瞎子,应该还是个聋子。 对新姐愤怒的质问声,毫无反应。 依旧一派宗师的恶心模样,到背着双手,看似不疾不徐的前行,其实却走的飞快。 骂他姓胡的,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让贺兰小新真烦了,索性坐在地上,闭眼尖声大叫:“来人呀,救命啊!胡灭唐要非礼良家妇女了!” “还别说,你确实有被我非礼的本钱。” 就在贺兰小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用更尖的声音,给老胡泼脏水时,他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你说,如果我真把你非礼了,再杀人灭口,推到贺兰群星的身上——不会有人知道,怀疑是我做的吧?” 贺兰小新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刚才明明在十数米之外的老胡,竟然在眨眼间的功夫,鬼魅般地出现了她面前。 正弯腰看着她。 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邪祟之气。 贺兰小新立即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在胸前,强作镇定:“胡二叔,您是什么样的人物呀,怎么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越是没品的事,我做的越高兴。” 胡灭唐笑眯眯地说着,一双眼又在贺兰小新脸上来回扫了几下。 直把她给看的赶紧低头后,这才嘿嘿阴笑了几声,伸手开始脱衣服。 我擦,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看到落在地上的灰色长袍,贺兰小新全身的神经,立即绷紧了。 越是别人不敢做,不屑做的事,老胡就越感兴趣。 贺兰小新早就听说过他这个特点了。 所以在看到他开始脱衣服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然也吓的,恨不得狂抽自己的嘴巴:“让你乱说!” “你还愣着干嘛?” 老胡又说话了,声音依旧是那样的阴恻恻。 贺兰小新根本不敢看他,只是用力咬了下嘴唇,强笑着:“胡、胡二叔,您决定,要这样做了?” “我是那种随便和人开玩笑的人吗?” 老胡好像轻哼了声,又说:“哼,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不然,别怪我——” “你,你!” 贺兰小新宁死不屈为的倔强性格,又爆发了。 猛地抬头,对老胡尖声叫道:“你会不得好死的!” 老胡很奇怪的样子:“我只是想让你用我的衣服,把你的脚给包起来。这样,就能避免被扎伤,怎么就不得好死了呢?” 第1345章 不要撇下我 李南方缓缓地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空气中,漂浮着女孩子特有的迷人幽香。 世人都说檀香才是最能安神醒脑的,其实不然。 最能让男人睡个好觉的香气,首推美女的体香。 人们在睡醒后,总要回想下在醒来之前,他做过什么。 或者说,他做过什么样的梦。 李南方觉得,他应该是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恶梦。 在梦里,岳梓童中弹,摔下了南山溶洞口的悬崖。 她摔下悬崖的样子,简直是好美,好美哦。 就像一只很大的白色蝴蝶。 那个悬崖有多深,李南方已经看过好几次了。 休说是岳梓童摔下去了,就是他不慎摔下去,结果也只能是被摔成肉饼。 那么,岳梓童摔下去后,又有什么理由能活下来呢? “幸亏,这只是个恶梦。” 李南方闭了下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可他刚说完这句话,某些记忆却像洪水那样,忽地倒灌而来! 还有,岳梓童中弹落崖时,喊出的那句话:“李南方,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的心,就猛地疼了下。 再然后,他就发疯了。 他听到藏在身体里的那条黑龙,痛苦的哀嚎声。 还有,他的人性,也在瞬间扭曲,与魔性完美衔接在了一起,形成了可怕的毁灭力量。 这股子力量,促使着李南方,扑向所有能看到的东西。 只要是能挡在他面前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被他愤怒的撕碎。 他的世界,一片血红。 看什么,都是红色的。 他本该不知道在做什么,为什么却偏偏,牢牢记住岳梓童坠崖的那一幕,尖声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声音呢? 为什么? 难道,她真得死了? 李南方想到这儿后,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惊惧,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此前,他在和岳梓童打情骂俏,闹别扭时,已经无数次相互说弄死对方了。 尤其在得知,她竟然利用骨灰来榨取他最后的利用价值时,曾经有那么一刻,是真心要拧断她美丽的脖子。 可是在那时候,他却从没有过当前的惊恐。 岳梓童如果真死了,他竟然会像丢掉了性命,再也没有了活着的价值。 “啊!” 李南方刚腾地翻身坐起,就觉得额头一疼。 这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还有女人受疼后,才会发出的尖叫声。 更有新鲜的血腥气息,瞬间冲散了空气中的迷人幽香。 还没等李南方搞清楚怎么回事,只是脑袋受疼后,本能的抬手去揉,就听到岳梓童愤愤地骂道:“人渣,你把本宫的小嘴巴碰破了!” 从凌晨就开始昏睡到现在的李南方,终于睁开眼后,守在床前——他睡了多久,就直勾勾看了他多久的岳梓童,当然很欣喜了。 不过,略懂心理学的岳梓童也很清楚,李南方刚从昏睡中清醒,要有几分钟的时间,来回想他醒着时,做了些什么。 这时候,最好是不要打搅他。 岳梓童耐心的等啊,等啊,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刚把脑袋伸过去,准备在他眼前挥挥手,说句“小乖,看这里,看这里”呢,这厮就猛地翻身坐起,该死的额头,重重撞在了她下巴上。 结果,就让刚张开嘴的岳梓童,猛地闭上了。 成功咬到了舌头。 鲜血,立即冒了出来。 疼地她眼前发黑,金星乱冒,立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张嘴就骂。 刚骂完,李人渣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抱的那样用力。 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都让岳梓童喘不过气来了。 非但如此,这厮还张开臭嘴,劈头盖脸的狂吻了下来。 边吻,边急促的说道:“不要去死,不要撇下我。” 岳梓童心中的怒火,立即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浪滔滔的暖流,在四肢百骸内流动。 鼻子一酸,眼睛也湿润了。 再也顾不得舌头很疼了,立即反攻、不对,是反吻。 劈头盖脸的。 在李南方的脸上,盖上了一层的血印子。 本宫可是个善良人。 李南方既然哀求她,千万不要去死,不要撇下他了,她怎么能舍得去死,舍得撇下他呢? 必须得用热吻的形式,来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至于给他盖上满脸的血印子,自然是告诉旁边的隋月月等人:“他,是我的人。” “咳。” 隋月月很是看不惯这对男女,如此旁若无人的大秀肉麻,重重地咳嗽了下。 李南方愣了下,睁开眼,这才看到旁边还有几个人呢。 都是女人。 隋月月,上岛樱花,爱丽丝。 三个他,都用相当复杂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你干嘛呢你?” 李南方被三个女人给看的不好意思了,伸手推开还在闭着眼,忘情给他盖章的岳梓童。 “亲你啊,还能干嘛?” 岳梓童正亲的上瘾呢,被推开后当然不满,抱怨道:“小子,别怪本宫霸道。要怪,就只能怪你。谁让你醒来后,就——你们几个买票了吗?就在这儿免费看我们小夫妻亲嘴儿。” 抱怨到后来,岳梓童才醒悟过来,旁边还有三个妇女呢。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孩子,就是说那些稍微要点脸的,不包括那些在公交车上,地铁上,就旁若无人抱着猛啃对方,甚至还把手伸进衣服里的那些痴呆患者,在忘情中发现有人旁观后,肯定会羞个大红脸的。 岳梓童不会。 两个原因。 一来是人家孩子脸皮比较厚。 二来呢,则是小外甥对她的爱,天地可鉴。 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相当自然,水到渠成的。 被岳梓童厚着脸皮的追问有没有买票,上岛樱花和爱丽丝俩人,都有些挂不住面子,赶紧低下了头。 一脸的羞涩。 隋月月却是神色如常,反问道:“你们小夫妻在这儿表演,向我这个东道主交场地费了吗?” 岳梓童瞪眼:“谁说这是你的地方?这是我们家的好不好?你只是我们家雇来打工的马仔罢了,还敢和我们要场地费。” 她这样说,也不是信口开河。 追根问底,金三角这地方还真是岳梓童家的。 贺兰小新是她的“丈夫”,李南方是她的小乖——隋月月能成为金三角的老大,都是这俩人为她的上位,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哼哼。” 面对岳梓童的质问,隋月月冷笑了声:“你家的地盘,原先就这样大吗?” 月姐能灭掉其它三大区的毒枭,统一金三角,可都是人家真刀实枪干出来的,和李南方,贺兰小新俩人几乎没多大关系。 岳梓童才不管这些,铿锵有力的反驳:“如果不是有我们家人给你撑腰,就凭你满肚子阴谋诡计,还不是被人轻松捏死的事?” 看着这俩针锋相对的女人,李南方的脑袋开始疼。 这是他终于回想到了,在岳梓童坠崖后,他好像做梦般又做过的那些事了。 他想搞清楚这些事,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但这俩女人在这儿斗嘴,一个声音比一个高,让他烦不胜烦,再也无法忍耐的张嘴,叫道:“出去,都出去!老子想静静。” 斗嘴声,嘎然而止。 所有的女人都盯着他。 李南方满脸痛苦的摆摆手,示意——他不想再骂人了。 上岛樱花马上快步走向了门口。 当前这种结果,是她最喜欢看到的了。 她没死,李南方在发疯时大开杀戒后,也找回了信心。 爱丽丝立即追上了上岛樱花。 这是个相当自觉的,知道她的身份,和其他三个女人压根没法比。 剩下的岳梓童,与隋月月在相互看了眼后,齐齐轻哼了声。 以表示对对方的不屑。 但让李南方有些惊讶的是,好胜,好斗的岳梓童,却在瞥了瞥嘴后,转身走了。 只留下了隋月月,站在床前。 “她,她怎么走了?” 李南方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样子,脱口问道。 隋月月淡淡地说:“那是因为,有些事,她根本不知道。” 李南方又问:“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隋月月双眸里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她怎么能不知道? 金三角能有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以为,她的心机已经足够玩弄天下英雄了——到头来却发现,她是在被别人玩弄。 被那些老狐狸狠狠玩过后,隋月月还得按照人家的意思,去做事。 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不做。 宁死,也不去当那个傀儡。 但荆红命却淡淡地告诉她,她不愿意去做,有人愿意去做。 比方宁愿为李南方去做任何事的上岛樱花。 再比方,已经有了自己想法的爱丽丝。 这俩人相比起隋月月来说,更好控制。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荆红命希望隋月月能傲气点,宁死也不去当傀儡。 那样,他就会立即安排她去死——扶持爱丽丝俩人中的一个上位。 昨晚那场混战中,隋月月的心腹手下除了米歇尔,大科勒等几个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被李南方,主要是卡蒙率领的三国精锐,都杀戮成渣了。 随着这些人的死,月姐在金三角的威信,也是直线下降。 甚至,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可以预见的是,昨晚杀出来的两队龙军,借此机会成为了拱卫罂粟谷安全的绝对主力。 隋月月坚信,只要以那些人为骨干,用不了几天,就会重新招兵买马,在最短时间内,组建出一支全新的部队。 这支部队中的成员,应该就是华夏军方为此早就准备好的特种兵了。 有这些人拱卫金三角,借助隋月月早就要立国的宏愿,趁机立国。 在华夏军方的暗中支持下,成功的希望,会高达百分之九十。 别看美帝,英老等西方国家,多次指责金三角是颗毒瘤,蛊惑三国尽遣精锐来切除毒瘤,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了。 可他们从来都是只说不敢,总是忽悠别人找死的行家。 放在以前,三国还有可能会上窜下跳的反应。 但在三百精锐全军覆没后,他们再折腾,那就是傻瓜了。 第1346章 最简单的办法 缅泰老三国,能成立这么多年,并形成自己独特的文化,自然会拥有无上的智慧。 在几千年的历史上,中原王朝十数次强大时,他们早就从中总结了丰富的自保经验。 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蹦达几下,又是什么时候该偃旗息鼓,俯首帖耳。 就像华夏神州膝下的小孩子,大人心情好时就会给块糖吃,心情不好时呢? 对不起,他们的屁股就有可能爱巴掌了。 神州每次“好心情”时,都是国家大乱时,无暇理睬他们。 没有了大人管束的小孩子,不都是上窜下跳,很开心的样子吗? 华夏盛世来临前的这数十上百年中,就是心情好时,他们可以自以为是。 现在大人的心情,随着家里安居乐业,不怎么好了——孩子还想闹腾,就得挨揍了。 昨晚就是他们想闹腾来着,结果每人都狠狠挨了一巴掌。 三国拼凑出的三百精锐特种兵,包括卡蒙在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小河西岸。 当然了,这三百人毕竟是三国的精锐,而两支龙军充其量才数十人,要想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中,让这些人都统统长眠在这片土地上,难度不是大不大的问题。 而是压根无法做到。 休说是三百精锐了,就算是三百头猪,漫山遍野的跑起来,数十人也休想捉住它们,逐一递刀子的。 可他们没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这是为什么呢? 讲到这儿后,隋月月看着李南方,凄惨的笑了下,说:“这是因为三国精锐入侵罂粟谷,趁着我那些手下都在安睡中,开心的大开杀戒时,还有一支数量不低于上千人的特种精锐,封锁了他们所有的退路,并把他们全部留下了。李南方,你来猜猜,这些人是什么人?” 李南方没说话。 他根本不用猜,也知道那些让三国数百精锐长眠于此的人,是什么人。 除了华夏成编制的特种部队,还能是谁? 卡蒙率领他的数百精锐,趁夜发动对隋月月的斩首行动,入侵罂粟谷时,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直白点的来说就是,卡蒙等人能在昨晚子夜发动斩首行动,是华夏军方巧妙“授意”的。 华夏军方只是把他们当做一把刀、不对,是把他们当做了一条恶狗。 在主人的命令下,恶狗扑向了隋月月这只兔子。 恶狗大显神威,很快就把兔子给几近吃光。 圣贤有云,兔死狗烹。 兔子既然已经死光了,还留着恶狗干嘛用? 肯定是支起大锅,放上豆蔻等香料,把恶狗给烹炖了。 华夏军方明明具备只要一弹指,就能让隋月月上千手下都灰飞烟灭的本事,干嘛要费这么大功夫,非得借用三国之手,来剿灭他们,事后再把这只恶狗给清炖了呢? “两个原因。” 隋月月这次没有伸出两根手指,而是在原地来回走动着,淡淡地说:“第一,华夏军方不想受人把柄,引起没必要的国际舆论,吃点好处却招惹一身腥。第二,他们是用这种方式,来警告三国,最好不要多管金三角的事。最好呢,就是任由我来折腾。当然了,三国也可以撕破脸。可那样对大家都没任何好处。”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 倒不是说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看隋月月说的平淡,可就算是聋子都能从她的这番叙述中,听出浓浓的恨意。 想想也是。 换成谁是月姐,也会对华夏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不满。 月姐在区区大半年的时间内,就展开大清洗,搞掉所有和她不一条心的手下,吞并其它三大区,再重金培养自己上千的手下——容易吗? 真心不容易啊。 几乎是耗尽了她的心血。 但结果怎么样呢? 自以为已经很强大,利用她的智慧能在几国之间左右逢源,立志要在最短时间内建国的月姐,却在华夏的弹指间,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如果仅仅是化为泡影也还罢了。 关键是,代表着华夏军方的荆红命,还要求隋月月继续当一个傀儡,来以她的名义创建新的国家。 她可以选择不干。 毕竟没谁喜欢当傀儡的。 “可我如果不干,我就会死。” 隋月月说到这儿时,神色黯淡了下来,伸手抚摸着小腹:“不但我会死,我的儿子,也会死。” 李南方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慢慢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神色有些茫然。 “别多想。” 隋月月笑了下,轻声说:“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未来的孩子,也只能是你才配给他当父亲。” “你、你怀孕了?” 李南方喃喃地问道。 “是啊。我不是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吗?” 隋月月点头,长吸了一口气,说:“那天你来到金三角,从麻醉状态下醒来后,我就是在排卵期了。所以,我当时怀孕的机率非常大。老天可怜,总算没有让我白辛苦一次,让你放了空枪。” 李南方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他到现在为止,竟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龙城城的龙南城,汉姆的李汉,以及隋月月的——说不定,这个是双胞胎呢? 那样,就不是三个孩子,而是四个孩子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他的枪法很准,种子质量相当好,成活率很高。 换成哪一个男人,都会感到骄傲的。 不仅仅是这样。 关键是给他生儿育女的这三个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龙城城那可是明珠龙家的大小姐,虽说已经是过去式了,但走到哪儿,谁都得给她一定的面子。 汉姆么,那就是个渣到一定地步的人渣,在国际上的影响,可不是龙城城能比的。 至于隋月月这个野心家——呵呵,相信未来肯定是李南方女人中,名头最大的一个。 无论她是不是傀儡,但终究是一国的君主,又要比汉姆高上一个档次了。 夜神姐姐呢? 李南方又想到了花夜神。 他们可算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欢好很多次了,可她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还有蒋默然。 可以说,李南方当前这些女人中,蒋医生是承受她雨露恩泽最多的一个了。 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至于贺兰小新——唉,她好像已经不能生孩子了。 哦,对了,怎么可能会忘掉上岛樱花,爱丽丝她们俩呢? 不过这俩女人应该是有主意的,每次和李南方在一起后,都会采用避孕措施。 看来,下次应该让她们改掉这个坏习惯。 女人嘛,在事业上不用个个都像隋月月,汉姆那样的,非得成为女强人。 圣贤早就说,男主外,女主内。 挣钱,养家糊口这种事,就该让男人来做。 女人就专心在家生儿育女,经营家庭就好。 如果,能够把这些女人就集中在一起,像传说中的秦老七那样——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在走神想起这些时,嘴角勾起了淫、荡的笑容。 直到被隋月月冷冰冰地声音打断:“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把我们这些女人,都集中在一起,修盖一个大房子,你是国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莺莺燕燕,你就会有种不虚此生的成就感?” “你怎么知道?” 李南方脱口问出这句话后,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狡辩:“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呀,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给、给你争取更大的利益。” 听他这样说后,隋月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她当然能看出,李南方是在狡辩了。 也知道李南方在说给谁争取利益时,本意是想说给他的孩子,话到嘴边才改变。 但这没什么。 李南方只要有心给他的孩子,向荆红命等人争取利益,那么就等于是在给她争取利益。 他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孕育着嘛。 有道是母子一体,孩子的,不就是她的? 现代社会,早就不再是以往那个没名份的女人生下孩子后,孩子只能喊别人妈的时代了。 隋月月生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谁都抢不走! 更让隋月月感到满意的是,李南方在得知她怀着他的孩子后,立即有原谅了她对他犯下的所有伤害。 其中,就包括践踏他的自尊心,暗中刺杀岳梓童。 看来,当初她做出给李南方生孩子的决定,相当正确。 事实上,也正是确定已经怀了李南方的孩子,隋月月才有把握在她不死的情况下,让他重拾信心。 可以想象一下,无论李南方的信心,被隋月月践踏的有多惨,可在得知她怀了他的孩子,要为他的后代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的抚养后,心里会不会很有成就感? 觉得这臭女人,不过如此罢了。 你再厉害,还不是给老子生儿育女? 那你在我面前得瑟个毛呢? 我还有必要因为惨遭你的践踏,而没有信心么? 这个办法说起来很简单,却是最管用的。 其实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 人们在做事时,往往把事情想的复杂,这才往复杂里办了。 “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在意。” 从李南方的神色表情中,看出她想要的东西后,隋月月也马上改变了态度。 说着,她就坐在了床沿上,牵起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柔声说:“哪怕,你因为我坏事做尽,要杀了我。但也请你让我,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只要我能看他一眼,就是立马去死,我也会心满意足了。” “行了,别说的这样凄惨动人了。你们虽然人人都在喊我人渣,可我做过几次人渣才能做过的事?” 李南方看出这女人开始矫情了,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头:“你放心,我说会给你争取最大的利益,就一定会争取最大的利益。但前提是,你得懂得满足。” 顿了顿,李南方语气加重:“可你千万不要试图,拿孩子来做钳制我的砝码,来要求更多的东西。如果你真那样,到时候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第1347章 无可替代的贺兰小新 全面负责金三角这边行动的龙腾三鸟人,在和不同的对象谈话时,也是不同的人。 和隋月月谈话的,是荆红命。 荆红十叔自身冷血,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最活泼的人和他在一起,也会感觉压抑。 尤其他在眼神冷下来时,哪怕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会给人一种无法承受的压力。 更何况,他在和隋月月交谈的那些,并不是小事呢? 他希望,隋月月能完全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如果她不愿意去做,或者说仗着怀了李南方的孩子,就想提出更多的要求,那么荆红命会毫不犹豫的,让她去死! 在国家利益面前,荆红命都能忽略他本身的生死,还会在意别人的? 所以无论隋月月有多么的不甘,都得乖乖地答应。 当然了,荆红命也不是一味的压迫她,而不给她好处。 最起码,她在华夏的暗中大力支持下,建国后,她可以有她自己的嫡系卫队,来负责她的安全。 罂粟谷,就是隋月月的私人产业。 华夏承诺,绝不会插手她所做的事,以及她的未来王室、嫡系卫队的人员安排。 其实隋月月也知道,代表华夏官方的荆红命,能给她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对她很不错了。 所以,这个女人在假装抗议了下后,就乖乖地答应了下来。 无论她是不是个傀儡,她都是一国的君主。 算是圆了她的建国梦。 更何况,在华夏暗中的全力支持下,她建国路上那些坎坷,就会减少很多。 有些事,比方西三国的捣乱这种事,完全就可以交给华夏来办理了。 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就在李南方用严厉的语气,再次警告隋月月,千万不要拿孩子来说事时,岳梓童也在和人谈话。 是谢情伤。 惨遭老婆践踏多年的老谢,现在和任何女人说话时,都是满脸和气,和风细雨的,就像邻家大叔那样。 但岳梓童却不怎么买账。 她说:“四叔,我肩负祖国交给我的重担,万里迢迢跑来金三角,可不是来送死的。这次,也就是我运气好罢了,能在坠下深渊后,慌而不乱。凭借在国安六年打下的坚实基础,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抓住藤条,侥幸活的性命——” “打断一下,不好意思。” 始终笑眯眯的老谢,打断了她的话:“梓童、啊,不。现在是我代表组织,和你正式谈话,那么咱们的称呼,最好是也正式点吧。岳家主,您确定您在被人开枪打下悬崖后,是靠着自身本事,才逃过一劫的?” 吹嘘被拆穿后,岳梓童依旧神色从容,反问道:“谢四叔,啊,不,是老谢。你以为呢?” 老谢当然不会因为岳梓童喊他老谢,就有所不满:“呵呵,我以为,杨逍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吧?” 岳梓童懒得和他谈起那个死变态,蛮横的样子:“我在被人开枪打下悬崖,是怎么活着回来这件事,很重要吗?” 老谢想了想,才摇摇头:“不重要。” “哼哼,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被人开枪打落悬崖的。要不是我慌而不乱,凭借在国安六年打下的坚实基础,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抓住藤条,侥幸活的性命。” 岳梓童微微冷笑:“那么我就为国捐躯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岳梓童非得吹嘘,老谢也没别的办法,唯有捏着鼻子承认,她在中弹摔下悬崖后,是凭借她自己的本事活着回来的。 稍稍考虑了下,老谢才说:“现在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暗算你的人是大科勒。如果你非得让他去死,才能出一口恶气,那么这事也好办。只要你点一下头,我马上就安排人做了他。” 斩首行动结束后,包括大科勒、米歇尔,以及上岛樱花绝对心腹嘎拉哥在内的那些人,都已经被叶小刀率领的龙军给看押起来了。 大科勒等人虽说不是池中物,可在两年前他们势力最鼎盛时期,遭遇神龙军团后就几近全军覆没,更何况是现在呢? 所以他们在龙军面前,没有一点点的脾气。 同样,为了安抚岳家主,谢情伤立马派人做了他,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可仅仅是做掉一个大科勒,就能平息岳家主心中的恶气吗? 远远不能。 看到岳梓童把小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那样,老谢微微皱了下眉头,却依旧笑着说:“岳家主,您的意思,是要把大科勒干掉后,再处死指使他暗算您的隋月月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请恕我不能答应您了。因为您也应该知道,隋月月对于华夏来说,有着不可代替的作用。所以,她还不能死。” “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岳梓童冷笑:“我堂堂的家主,被一个女人暗算后,却要必须咽下这口恶气。此事一旦传出去,我的家主威严,往哪儿放?” 老谢没说话,点上了一颗烟。 他算是看出来了,岳梓童应该很清楚隋月月是不能死的。 而干掉她的爪牙大科勒,对她来说又是可有可无的事。 那么她还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当然是别有用心了。 老谢不想再和岳梓童绕圈子了,吐了个烟圈后,缓缓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岳家主,您究竟想向国家索取什么好处,就明说好了。”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老谢又抢先说道:“但在您开口之前,我想请您先明白两件事。第一,我们早就答应您,要劝说花夜神离开李南方。估计现在花夜神已经答应了。第二,就在今天白天,京华那边传来消息,您大伯已经把贺兰小新赶出来了。” “什、什么?” 岳梓童听到第二个消息时,脸色剧变。 当初,她在来金三角之前,肯定会和贺兰小新商量许久。 要考虑到,所有必须考虑到的意外。 其中,就包括她有可能长眠于此。 假如真是那样,那么岳家就会群龙无首。 早就恨不得她去死的岳家兄弟,就会立即展开反攻,重新入主岳家。 虽说这是岳梓童最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却不能不妨。 为此,她在和贺兰小新反复协商过后,才制订了一系列的防范措施。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这次来金三角,才没有带贺兰小新一起过来。 新姐,是岳梓童留在家里看家的。 她觉得,凭借贺兰小新的足智多谋,以及密切布置的那些防范措施,就算她真挂在这边了,新姐那边也能从容离去。 可现在,老谢却告诉她说,贺兰小新已经被赶出了岳家。 新姐可是岳家主的“丈夫”,是有资格住在岳家的。 有谁能突破岳家老宅外围的层层防卫,无视宗刚这个大管家,把贺兰小新驱除出岳家呢? 除了岳家兄弟,还能有谁! 岳家兄弟胆敢发动反扑,肯定是得到岳梓童身死金三角的消息了。 不然,就算他们的政治智商再低,也不敢这样做的。 同时也说明了,在岳梓童坠崖后,金三角这边立即有人给岳家兄弟通风报信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肯定从岳家兄弟那边牟取很多好处的隋月月了。 但这不算事! 反正岳家兄弟做蠢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真正是事,能让岳梓童脸色剧变的,是贺兰小新的安全。 那时候,她们在协商时,可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岳梓童如果葬身金三角,贺兰小新也不会活。 因为依着岳家父子的阴狠,绝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自己身死后,贺兰妖女很快就会“殉情”,岳梓童就会心中酸爽。 问题是,她还没死啊。 贺兰妖女却已经被迫不及待的岳家兄弟,给赶出了家门,那么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谁会杀她? 对这个问题,贺兰小新早就推算出来了——贺兰群星。 群星公子要杀的人,除了贺兰扶苏之外,谁敢拦? 而在岳梓童决定南下后,贺兰小新就立即联系贺兰扶苏,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岳梓童也在岳家老宅四周安排了人,来保护贺兰小新,但那些人在岳家兄弟面前,应该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只有贺兰扶苏才最可靠。 只是很遗憾,贺兰扶苏外出执行秘密任务了,根本联系不到。 没有了贺兰扶苏的保护,被赶出岳家的贺兰小新,基本就死定了。 想到新姐一缕芳魂已经冉冉西去,而自己却在这儿牟取更多好处,岳梓童就很、很心痛,用力咬了下嘴唇,喃喃说道:“那些,那些蠢货,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我,是这样容易死的?” 看了眼花容失色的岳梓童,老谢有些不忍心:“不过你放心,贺兰小新是不会有事的。” 岳梓童眼珠这才转动了下,随即狂喜失态,一把抓住了老谢的胳膊:“我就知道四叔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快点告诉我,是谁能从贺兰群星手里,救出新姐。” 被岳家主大力称赞了下后,老谢面色傲然:“胡灭唐,应该能完成这个任务吧?” “胡、胡二叔?” 岳梓童愣了下,接着笑道:“哈。有胡二叔亲自出马,贺兰群星又算个什么玩意。谢谢,谢谢。四叔,这次我是发自肺腑的对你感谢啊。你是不知道,新姐对我有多重要。” 老谢马上问:“真得很重要?” “她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 岳梓童斩钉截铁的回答。 她倒是没有撒谎,更不是矫情。 就像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一旦自力更生后,就会百般的不顺心。 足智多谋,满肚子坏水的贺兰小新,自从“从了”岳梓童后,无论她遭遇任何困难,最终都能顺利的迎刃而解。 尤其是算计人这方面,贺兰小新更是给岳梓童不可替代的左膀右臂。 老谢笑了下,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那么,岳家主您想贺兰小新死呢,还是想她活?” 岳梓童愣住:“四、老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谢不说话了,又点上一颗烟,悠然自得的吸了起来。 第1348章 昂贵的出场费 老谢的意思很清楚。 如果岳梓童非得抓住她差点为国捐躯这件事,向国家牟取利益呢,贺兰小新就会死。 如果她发扬崇高的觉悟,说为国马革裹尸还,这是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炎黄子孙,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还谈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贺兰小新就会活下来。 搞清楚老谢的意思后,岳梓童急了:“老谢,你们不能这样做!” 老谢立即一翻白眼,脸上笑容收敛,冷冷地说:“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做?难道,就凭你喊我一声老谢,我们就有义务给你看家护院吗?岳家主,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你大错特错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胡灭唐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的出场费是很高的。” 确实,无论谁来劳驾胡老二出场,都得奉上超高的出场费。 为了保护贺兰小新的安全,胡老二那么爱热闹的人,却憋在京华,暗中保护贺兰小新的安全,肯定会是一肚子的气。 但他必须得憋在那儿。 因为龙腾四大鸟人中,由他来做这件事是最恰当的。 荆红命有官方背景,不方便得罪岳家兄弟,和贺兰群星。 老谢和老秦俩人,又是闲云野鹤式的华夏良民,他们为了自己的小日子长久愉快幸福,当然不愿得罪这些重量级人物了。 老胡不在意。 他可是俄罗斯吸血蝙蝠的大当家,全世界都有名的混黑仔——不但能保护人,也能肆无忌惮的得罪人。 像老胡这么没多少人性的家伙,什么时候做亏本生意了? 为了保护贺兰小新,而得罪了岳家兄弟和贺兰群星,能不要点好处吗? 不但要,而且还要大要,特要! 千万别以为贺兰小新是李南方的女人,老胡就舍不得杀她。 他或许真舍不得,但完全可以丢下她不管,任由贺兰群星杀她啊。 任何事,在华夏利益面前,都不算毛——老胡就是这样认真。 “据说,这厮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杀美女,或者看着美女无助地死去了。” 老谢弹了弹烟灰,对神色变幻不定的岳梓童说:“所以我才劝岳家主,您最好是考虑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岳梓童笑了下。 只是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还考虑什么呀?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了。” 老谢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当初我就告诉老胡,说你肯定会这样选择的。” “唉。” 岳梓童叹了口气:“四叔啊,怪不得隋月月骂你们几个是老狐狸呢。果然是这样。你们,才真是谋定而后动啊。在我还没有来金三角之前,就已经算到会出什么事,开始提前安排了。小女子,确实对你们几位,佩服呀的要死要活。” 说完,她还学着男人的样子,双手拱拳,歪着脑袋对老谢点了几下。 老谢立马谦虚:“哪里,哪里,我们只是比你多吃了几年饭而已。如果凡事不考虑周全,那我们这些年岂不是活到狗身上了?” 看着满脸谦虚神色的老谢,岳梓童真想说,你们就是狗。 不过看在华夏崇尚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上,她还是把这句已经来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改口说:“四叔,如果我不答应,你们真会杀了她?” 老谢知道她想说什么,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南方的,对不对?” 岳梓童嘴巴动了下,颓丧的点头。 如果她真不顾贺兰小新的死活,那么老胡等人更不会在意。 反正又不是他们要杀贺兰小新。 但如果李南方知道,岳梓童无视贺兰小新的死活,非得索要好处,那么会怎么对她? 所以,老谢等人不会告诉李南方,岳梓童更不敢和他说。 “梓童。” 看到岳梓童的心情实在不好,老谢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你这次的金三角之行,已经收获颇丰了。” “无非就是让花夜神离开李南方,再抱住新姐的命而已。” 岳梓童撇撇嘴,意兴阑珊的说:“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好处?” 老谢淡淡地说:“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其实没死的消息,被某些人得知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岳梓童秀眉微微挑了下,明白了。 这次趁着她来金三角,以为她葬身这儿,悍然发动反扑的某人,当然得有几个有力支持者。 而这几个对某人的支持者,正是平时对岳梓童这个家主,阳奉阴违的人。 岳梓童此前早就想打压他们,只是找不到好的机会。 这次,则是个绝佳的机会。 岳梓童坚信,只要她回到京华,根本不用说什么,反攻岳家、驱逐贺兰小新的某人,就会主动灰溜溜离开老宅。 岳梓童当然不会苦追穷寇。 毕竟大家骨子里,都流淌着岳家高贵的血统嘛。 他们可以无情无意,善良的岳家主却不会把事做绝。 可追随穷寇的那几个人——呵呵,下场简直是不要太好啊。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见她明白了后,老谢站起了起来。 正在想事的岳梓童,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头都没抬。 架子大到不行。 可当老谢走到门口时,她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四叔,你觉得,某些人在得知我其实没死后,还能让我活着回去京华吗?” 老谢愕然,反问道:“那是你的事,干嘛要和我说?” 岳梓童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老谢嘻嘻笑道:“当然了,岳家主如果担心您的安全问题,我们可以派人护送您回国嘛。” 岳梓童恨恨地问:“是不是,要一定的出场费?” “这有什么不对吗?” 老谢双手一摊,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我们这个级别的大人物,除了可以无偿给国家做贡献外,能给人随便打工吗?当然了,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工钱可以打三折的。” 岳梓童不再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很明显,因为没能挣到出场费,老谢有些失望,悻悻地走了。 他刚把门带上,岳梓童就抄起案几上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低声骂道:“老狐狸!” 杯子碎裂的声音还没落下,老谢得意的笑声,就从门外穿了进来。 隐隐地,还在说话:“哼,你就知足吧。也就是我老人家心慈手软,不和晚辈一般见识。要是换上秦老七过来,不让你再吐出多一倍的好处,你都别想安全回到京华。真以为,我们这些人是好人呢?” 瞧,这就是一群拿着不把自己当好人,而自豪的鸟人。 遇到这种狡猾的鸟人,饶是隋月月,岳梓童再怎么智计百出,也唯有乖乖吃瘪的份儿。 不过,华夏正是因为有大批老谢这样的人,才能在遭受异族侵略时,勇敢地反抗,再帮助神州自废墟上崛起,五千年来始终笑傲世界的东方,看其它三大古文明,成为永远地传说。 今晚的月亮很圆,风很轻,罂粟花的香气特别好闻。 再次漫步在花海中时,岳梓童的心情已经与前几次大不相同了。 她觉得,她成熟了很多。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脑袋瓜子一热,就能做出某种决策的无知女青年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和老谢谈判,试图为岳家争取一定的好处。 其实,她本心不想这样做的。 处处都想占国家的便宜,可不是岳梓童的作风——她和老谢斤斤计较,只因她是岳家的家主。 华夏的每一个豪门家主,都肩负向国家索取最多好处的责任。 同样,老谢也没把她当做晚辈,而是把她当做了豪门家主。 这才能拉下脸来,和她斗智斗勇,寸土不让。 这也是肩负和岳家主谈判重任的老谢,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们俩人,都没有做错。 只因那会他们两个,都代表着各自的利益。 所以当岳梓童走出那间屋子,漫步在罂粟花海中后,郁闷的心情立即烟消云散了。 只要有老胡在保护贺兰小新,那么岳家某些人的反攻,就是一个狗急跳墙的笑话。 至于岳梓童在回国途中,有可能会遭到某些人的袭击,这更不是事。 老谢为什么不管? 有李南方在,还用他们来操心吗? 如果李南方连他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那他干脆去死吧。 所以,岳梓童实在不该有什么不好的心情。 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欣赏下金三角的夜色了。 其实她也可以去找李南方。 不过她不愿意去。 今晚都不会去他的房间。 今晚的李南方,属于隋月月,属于上岛樱花,属于爱丽丝三个人。 想到这儿后,岳梓童有些惊讶。 她的肚量,什么时候大到可以无视别的女人,来分享她男人了? 难道说,这都是因为成了家主的缘故? 还是因为,她内心很清楚,即便是她在意,也白搭? 应该是后者。 隋月月和爱丽丝俩人,都是华夏暗中大力支持的人物——老谢刚才那番话里,透出的意思,就算是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 为了国家的利益,别说是让李南方被其他女人分享了,就算是让他去死,老谢等人也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他们不但会这样对待李南方,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现代国内很多饿了拿起筷子就吃,吃饱了就骂娘,对社会不满的人,总是报怨某些人拥有特权什么的。 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去想,这些人为什么能享受特权。 就像——站在远处月光下的那个人。 低头想事的岳梓童,无意中抬头看了眼后,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到背着双手,静静地望着她。 很像一尊雕塑。 站在那儿,已经过了几万年。 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半分钟后,岳梓童才轻轻叹了口气,飞快的回头看了眼。 远处李南方下榻的房间窗户里,灯光还亮着。 岳梓童缓步走向了那个人,距离他还有三四米时,就停住了脚步:“原来,你来这儿了。” 第1349章 他会不高兴的 呵护,疼爱。 以及深藏着的浓浓爱意。 每次贺兰扶苏在看到岳梓童时的眼神里,只会包含着这几种神色。 从七年多之前,第一次看到那个十六岁女孩子的第一眼,贺兰扶苏就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她有很多缺点。 像表面清高,实则内心虚伪啊,总是自以为是啊,爱吹嘘的毛病啊等等。 如果是换成别的女孩子,无论她的出身有多么的尊贵,只要有这些缺点中的一条,都不配成为贺兰扶苏的妻子。 可这些缺点,都“完美”集中在了岳梓童身上后,一切都不再是缺点,而是成为吸引贺兰扶苏的个性了。 无论她是不是出身岳家。 哪怕她像隋月月那样,是来自贫穷落后的穷山沟里,贺兰扶苏都不会在意。 这就是爱情。 爱情这东西,简直是太神奇了。 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让视力高达一点五的人,变成一个瞎子。 岳梓童,就是能让贺兰扶苏变成瞎子的那个女孩子。 所以从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爱上了她,并苦苦地追求,就像花夜神追求他,肯为她做任何事,而不求任何的回报。 岳梓童对他呢? 当然也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贺兰扶苏这种长身玉立,相貌俊朗,儒雅有风度还又拥有健将的体魄,职业特殊的男人,应该能让任何一个女人的喜欢。 可俩人之间的结果呢? 前六年却是因为一纸婚书,就像王母娘娘用簪子划下的一道天堑,让俩人只能像牛郎织女那样隔河相望,无法相会。 一对相爱的男女,几乎每天都能朝夕相见,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 那时候岳梓童就发誓,等到了她二十二岁见到某人渣后,一定会好好和他聊聊——好好聊聊的意思呢,就是用各种手段,让那厮知难而退,自己乖乖的滚人,别成为本小姨走向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 可真等李南方出现后,这一年多来所发生的这一切,彻底颠覆了岳梓童的爱情观。 尤其是前晚她在中弹摔下悬崖,尖声大叫出那句话后,她才知道她居然爱李南方,爱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 让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休说是贺兰扶苏了,即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加起来,也比不上小外甥的一根汗毛。 她为能够找到真爱而感到甜蜜,正如她在看到贺兰扶苏,看出对方望着她的眼神里,一如既往都是说不尽的爱意后,心中立即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升起一股子愧疚。 也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虽然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与岳梓童俩人的爱情,并没有太多的牵扯。 不过却也勉强能抒发出她当前的心情。 两个人相隔三四米,就这样久久地对视着,在月光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兰扶苏在轻笑了下,打破了俩人间的沉默:“呵呵,是的,早在十天之前,我就已经来到这边了。昨晚,我就在神龙军团中。” “哦?你来这儿,是要率领两支龙军,来协助隋月月建国的么?” 岳梓童轻轻哦了声,转身向太阳伞那边信步走去。 “我只是协助龙军作战,为他们提供情报。” 贺兰扶苏摇了摇头,缓步跟上,看似很随意的说:“其实我倒是想留在这儿,和龙军一起协助隋月月成就伟业。毕竟在这儿奋斗,要远比在国内做那些事强很多。”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呢?” 岳梓童走到一张藤椅面前,伸手拽了下衣襟,坐了下来。 贺兰扶苏站在她对面的藤椅前,却没有坐下,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岳梓童秀眉微微挑了下,明白了。 正如贺兰扶苏所说的这样,他是真心想留在这儿,做一番事业的。 能够帮隋月月建国,并按照华夏官方早就制订好的计划,推动果敢地区尽快回归祖国的怀抱,对任何参与者来说,不但有着重大意义,更代表着立下了汗马功劳。 虽说贺兰扶苏不像普通人家出身的军人那样,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好是通过立功授奖的方式。 但他也同样需要这种档次的功劳,来为他的官场阅历,镀上一层金。 很可惜,贺兰扶苏这个要求,并没有被满足。 看似很好说话的秦玉关,一口拒绝了他主动提出要留下来的请求。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做完你该做的事,就好。 接连两个“就好”,就证明了老秦的态度。 他不希望任何人,在他们辛苦种植的桃子即将成熟时,前来参与分享果实的喜悦。 贺兰扶苏在别人眼里,那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可在秦玉关等人看来,他就是个——后生晚辈而已。 套用江湖上那些老大的话来说就是:“老子算计人时,你丫的还在穿着开裆裤呢。呵呵,竟然想占我的便宜。” 老秦等人,有这般狂傲的资本。 隋月月,贺兰小新等人,哪一个不是当世最出众的“心机裱”啊? 结果,还不是被他们给玩的滴滴转,到头来一点便宜都没沾着。 相比起耍阴谋来说,贺兰扶苏肯定不如他姐和隋月月俩人。 所以在他刚提出某个想“占便宜”的要求后,立即就被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那就是一些比猴子都精神的老狐狸,想从他们嘴里夺点好处,绝对是痴心妄想的。” 想到刚才与老谢的谈判,岳梓童就忍不住地直咬牙。 贺兰扶苏在老秦那儿碰个钉子,丝毫没出乎她的意料。 苦笑了下,贺兰扶苏这才坐了下来,说:“我觉得,并不是他们太狡猾。而是我,有些太异想天开了。换做是我,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才得出的果子,当然不想让人分享了。” 岳梓童问:“那,你这次提前十多天来这边,还参与了昨晚的行动,究竟肩负什么使命呢?” “三国能够派遣数百精锐,在昨晚子夜展开斩首行动,就是我一手引导的。” 想了想,贺兰扶苏还是说出了他来金三角的使命。 岳梓童这才恍然大悟。 贺兰扶苏是国安的人,或者干脆说是特工。 特工不就是做些卧底啊,窃取情报啊,蛊惑敌人钻进圈套去送死等工作吗? 等信心满满地三国精锐,展开斩首行动并完美谢幕后,贺兰扶苏的工作也圆满完成了。 这也是老秦为什么要说他,昨晚自己工作就赶紧走人的原因。 当然了,别看贺兰扶苏说的很轻巧,可傻子也能猜出,由他一手主导的三国精锐自取灭亡一事,其准备工作,还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耗费了多少心血,动用了多少人呢。 岳梓童安慰他:“其实,你能成功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已经算是立下了大功劳了。实在没必要,再和那些老狐狸去争抢。” 她虽然是这样安慰贺兰扶苏,但心里也很清楚,在隋月月立国这件事上,国安所起到的作用,折合成功劳后,压根无法与老秦等人策划的阴谋,所产生的价值相比。 “嗯,我也很清楚。就是希望,能够——” 说到这儿后,贺兰扶苏自嘲的笑了下,说:“我可能是太贪婪了些。总想找机会,立下更多,更大的功劳。” 他还有句话没说。 唯有他立下更多,更大的功劳,他才能得到更多,才能在争取贺兰家第三代家主的拼搏道路上,拿到更多的筹码。 他不说,岳梓童也明白。 正因为明白,她才忽然觉得,贺兰扶苏好像有些陌生。 功名,是好多男人拼命去争取的。 为了功名,男人可以牺牲除了他之外,任何能牺牲的东西。 甚至包括亲人的生命,以及爱情。 贺兰扶苏就是这样的男人。 如果不是为了这些,那么他也不会和林依婷在一起了。 尽管,贺兰扶苏这样做,有着很多他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但最终能够做出决定的,却只能的他自己。 在他看来,他终于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可在李南方看来呢? 想到那个人渣后,岳梓童心情又好了起来,嘴角微微翘了下。 她可以肯定。 老天爷如果把泼天大的功劳,和岳梓童放在一起,来让李南方选择。 只能选择一个,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嘛。 那么岳梓童敢肯定,李南方会在她可怜巴巴的祈盼中,拿腔作势很久后,才会选择她。 在这家伙心里,能够每晚搂着本小姨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都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简单的来说就是,李南方能为岳梓童去做任何事。 必要时,绝对会无视国家利益。 “唉,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没多少大原则的人渣呢? 谁让他没有我,就活不了呢?” 情不自禁的,岳梓童喃喃说出了这两句话。 眼眸更加的亮了。 月光下的笑容,无比的明媚。 动人。 看的贺兰扶苏有些痴了,好久后才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 岳梓童眨了下眼睛,笑着岔开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国?” “你什么时候回去?” 贺兰扶苏反问道。 “看情况吧。” 岳梓童想了想:“如果可以,明天就走。” “那我们一起走。” “不用了。” 岳梓童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你先走就是。” 贺兰扶苏微微眯了下眼,缓缓地说道:“据我所知,你回去的路上,应该不会顺利。梓童,和我一起走吧。这次随我南下的,有十数个——” “我如果和你一起走,他会不高兴的。”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从藤椅上站起来:“扶苏哥哥,我不想让他不高兴。而且我也有信心,他能保护我的安全。一辈子,都不会让人欺负我。” 望着岳梓童渐远的窈窕背影,贺兰扶苏呆愣良久,都没动一下。 他知道,岳梓童为什么要叫他扶苏哥哥。 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这样叫他。 也是态度鲜明的告诉他,她以后在做什么时,只会在意李南方是否高兴。 第1150章 她,没有死 本来,岳梓童可以喊贺兰扶苏一辈子的扶苏哥哥。 只是在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以及姐姐为他耗尽心血的双层压力下,他选择了不再给岳梓童当扶苏哥哥。 人们在选择走哪条路时,都会经过慎重的考虑。 既然选择了走哪条路,就不要再奢望,还能同时欣赏到另外一条路两边的风景。 这个道理很简单。 贺兰扶苏明白,岳梓童明白,岳清科,也明白。 现在,他就正在欣赏这条路两边的风景。 这条路,是岳梓童归国的必经之路。 因为早就混进金三角的手下,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岳梓童已经踏上了这条路。 那些手下非常的精明能干。 不但确定了岳梓童返程的路线,而且还汇报了她和谁一起同行。 陪伴岳梓童回国的,只有一个人。 李南方。 岳梓童是一个人去的金三角,却不是一个人自京华南下的。 陪同她一起南下的,还有包括最高现役王阳在内的,十数名岳家主的私人保镖。 这些人,个个都是保镖中的精锐,人人武力值都能以以敌百。 不过这有什么呢? 现在又不是仗着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的年代了。 任你武功再高,能挡住火箭筒这种短程大杀器吗? 到时候,只需扣一下扳机,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也会立即变成一堆碎肉了。 所以,岳清科并没有把王阳等人放在眼里。 可是——李南方竟然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才让他们今早就提前回国了。 只有他一个人,开着一辆车,陪着岳梓童返程。 李南方为什么会这样做? 依着他的智商,在得知京华那边剧变后,不该考虑到摔下悬崖没死的岳梓童,会在返程路上,有可能会遭遇意外吗? 肯定能想到。 但他还是让王阳等人提前返程了。 在正常人看来,明知返程路上危险重重,却和王阳等人分开走的行为,简直就是找死。 岳清科却不这样认为。 如果李南方真是故意找死的人,那么他就压根活不到现在。 可他现在还活着。 这又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他压根不在意有人在路上试图灭掉他们。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自信? 那肯定是早就做出了细致的安排,充足的准备。 李南方有强大的信心,能确定试图灭掉他们的人一露面,就会立即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岳清科这些人,连扣下扳机的机会都没有。 “蓝天,蓝天,我是白云,我是白云,听到请回答。” 就在岳清科眯着眼,缓缓扫视着这条路况糟糕,半天都看不到一个行人的道路两侧,心中飞快分析着这些问题时,蓝牙耳麦里传来了手下的轻声呼叫声。 “我是蓝天。” 岳清科抬手扶着左耳,淡淡地问:“什么事?” 手下立即回答:“目标已经出现,俩人,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目标距离被伏击地点,只有不到三分钟车程。白云请问,是否按原计划行动,请指示。” 岳清科没说话,依旧缓缓扫视着道路两侧。 这条上世纪就修建的道路,两侧全是近乎于原始的树林。 半人高的荒草里,不时蹿出一只野兔,飞快的钻进路对面的草丛中。 树林深处,传来的各种鸟儿叫声,始终没有停过。 岳清科所看到的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在这条通往金三角的糟糕道路两侧树林里,除了埋伏着他带来的那些人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人了。 等目标出现在伏击圈内后,随着岳清科的一声令下,四个火箭筒就会一起发射! 那辆黑色的大越野车,就会立即变成一团火球,冲天而起了。 这正是岳清科最想看到的。 只要岳梓童死在这儿,他老爸岳临城就是岳家的家主。 只要李南方死在这儿,他脑袋上戴着的绿帽子,就会摘掉。 可是——事情真是这样简单吗? 看似平静的道路两侧树林内,真没有人吗? 李南方,会蠢到拿他们俩的小命,开玩笑吗? 就在岳清科忽然觉得,两侧密林中,藏着太多杀机时,白云的请示声,再次传来:“目标已经进人伏击圈!白云请问蓝天,是否展开行动?郑重汇报,伏击机会转瞬即逝,请指示!” “行动——” 岳清科猛地抬起手,顿了下说道:“终止。” “请蓝天再次确定下命令!” “行动,终止。所有人。立即抛下手中武器,全速撤退伏击圈现场,按计划兵分四路,返回京华。” 岳清科口齿清晰的说完这些后,马上就关闭了蓝牙耳麦,转身对两个神情紧张的手下说:“退后三十米。没有我的许可,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是!” 两个手下答应了声,转身快速向树林深处跑去。 他们在转身就跑时,岳清科能听到他们长长松了口气的声音。 他们即便再是岳清科的绝对心腹,可在做试图暗杀岳家家主这件事时,也是承担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有谁能保证,行动一旦展开,事后他们不会被灭口? 那两个手下,刚跑到岳清科指定的地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岳清科吩咐手下撤退,他本人却没有动。 依旧留在距离路边十多米的那棵大树后,目光森冷的向外看。 白云说的没错,伏击目标的机会,那绝对是稍纵即逝的。 在这么坑洼的道路上,越野性能良好的越野车,就像打了鸡血那样,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自岳清科前面疾驰而过。 现在是夏天,开车时把车窗落下,让自然风吹进来,会感到很舒服。 所以当车子连蹦带跳的,自岳清科眼前疾驰而过的刹那间,他看到了车里。 就看到,给他戴帽子的那个人渣,单手把着方向盘,嚣张的大笑着,另外一只手,却在阻挡坐在副驾驶上的岳梓童,总想拧住他耳朵,尖叫着怒骂他慢点开的手。 岳清科忽然后悔了。 无比后悔在这对狗男女的车子,开进伏击圈内后,没有下令动手。 从李南方俩人的轻松表情来看,他们根本不像——不是不像,就是根本没有任何的防范! 他们只是在唱空城计。 利用岳清科的疑心,故意摆出这种毫不在意的架势来,让他怀疑他们早就对此有所准备。 猛地醒悟过来后,岳清科痛苦的闭上眼,抬手一拳,狠狠砸在了树上。 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可他却没有珍惜。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岳清科就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开火! 如果非得需要他说多少遍,他希望是一万遍。 可惜啊。 很多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总是这样稍纵即逝。 而且在逝去后,就再也不会再来了。 正如岳清科现在马上下令,让已经抛掉火箭筒全速撤退的手下们,立即回转,重新捡起武器——能追上远去的越野车么? 当然了,这儿距离京华,还有万里之遥。 一路上,岳清科还有大把的时间,来重新策划袭击他们的计划。 可他的时间再多,制订计划的速度再快,也已经晚了。 李南方俩人又不是死人,可以总是等在某个地方,让他们从容消灭。 “我真他么的蠢。” 再次狠狠砸了树干一拳后,岳清科朝天,看着透过层层叠叠树叶的阳光,接连深吸几口气后,拿出了手机。 他能示弱龙城城,暗中隐忍数年,就证明他不是那种拿得起,就放不下的蠢货。 岳清科会在中计后,后悔。 可后悔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分钟。 一分钟内,他就会迅速收敛心神,恢复理智,为接下来该怎么做,而考虑了。 几乎是在岳清科刚拨出那个手机号,电话就接通了。 岳临城紧张的声音,急迫地传来:“怎么样?” “她,没有死。” 岳清科缓缓地说道。 接到电话之前,岳临城正坐在去年他曾经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与韩成栋几个人商量某件事来着。 听到儿子说出这四个字后,岳临城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 血液,也仿佛凝滞了。 拿着的手机,叭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手机掉在桌子上的声音,惊醒了他。 他马上就抄起了手机。 手机质量真心不错,砸落在桌子上后,依旧保持着正常的通话状态。 岳临城抄起手机,放在耳边后,几乎是尖声着:“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岳清科没有再说话。 手机内,传来了通话结束后的嘟嘟声。 “为什么,没有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 接连喃喃好多句的岳临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手机,再次从他手里落下,第二次砸在了桌子上。 屏,立即龟裂。 他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那样,重重蹲坐在了椅子上。 双眼无神的盯着青砖地面,嘴里依旧在喃喃地问着为什么。 韩成栋几个人,也都分别呆愣住。 相比起无法承受岳梓童居然还活着的岳临城,他们几个所受到的打击,更为沉重。 岳临城失败后,最惨也就是退出岳家老宅,从此去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 充其量,再也不能对谁发号施令罢了,却依旧能享受荣华富贵到老。 可他们几个呢? 他们几个的生命倒是无忧,毕竟现在不是背叛失败后,就会遭到满门抄斩的封建社会。 但他们的官场生命,却从此终结了。 不单单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他们所在的家族。 自凡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无比讨厌反骨仔。 如果岳临城能成功,韩成栋几个肯定能从中捞到大好处。 至于别人的厌恶——和实际利益相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的。 岳临城却失败了。 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出岳梓童回来后,会怎么收拾韩成栋几个人的。 届时,就是早就垂涎他们这块肥肉的恶狼们,纷纷扑上来饱餐一顿的时候了。 “为什么,会这样?” 岳临城喃喃地说着,抬起头来时才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第1351章 神仙也羡慕的滋味 “人渣,你要颠死本宫么?” 车子终于开上平坦的道路后,岳梓童总算缩回被李人渣给拧到手背发青的右手,尖叫道:“停车,停车!” 停车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对于李南方来说,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右脚一跺,车子就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 车子刚停下,岳梓童就解开安全带,推门跳了下去。 双脚刚落地,身子还没站稳呢,就张嘴哇的一声。 就在本宫蹲在路边,对着绿油油的草丛,大吐,特吐时,李南方好心的站在她身边,给她望风。 再美的美女在呕吐时,脖子上啊,脑门上也会有青筋蹦起。 吐出来的东西味道,简直是难闻到了极点,极大影响了她自身的形象气质。 幸亏李南方还算有良心——不忍心去看。 还在她连胆汁都吐出来时,给她拿来了一瓶矿泉水。 整瓶水都用来漱口后,岳梓童才感觉好了许多。 小脸苍白的慢慢站起来后,二话不说,抬脚就猛踢李南方的腿。 李南方刚要躲闪,就听她声音沙哑的叫道:“不许躲。” 好吧,看在她的美女形象有损,和自己有关的份上,李南方忍了。 接连在李南方身上踢了七八下后,岳梓童才恨恨地落脚,倚在了车上,喘着粗气的说:“你、你给我自抽耳光三十下。少抽一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自抽耳光呢?我又不是傻子。” “你让我吐了!” 岳梓童又来气了,身子一挺就要扑上去。 可刚直起腰板,却又倚在了车上。 本来,她在大吐特吐过后,身子就虚弱地厉害。 刚才又不顾身子虚弱,咬紧牙关狠踢了他七八脚,早就把力气耗光了。 要不是还有车子可供她倚靠,她肯定会瘫坐在地上,哪儿还有大发淫威的可能。 “我让你吐了?” 李南方更加地莫名其妙:“我有过说让你吐来着吗?好吧,就算我说让你吐,那你就听我的,真吐啊?那么现在让你脱光光了,你脱不脱呢?” “你,你个人渣。我早晚要杀了你。” 岳梓童被他给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当前她确实没有力气来撒泼了,所以只能任由李南方装傻卖呆。 “来,喝口水,好好歇息下。” 李南方又拿出一瓶水,递给她时还语重心长的说:“我这个人吧,虽说不反对老婆具备刁蛮任性的优点。可最起码她得懂得分辨黑白才行——啊。” 就像是触电那样,李南方慌忙缩回了右手。 却是岳梓童趁他递水时,飞快的用长指甲,在他手背上挠了一下。 这一下,又快又准,还又狠。 李南方的手背,愣是被挠出了几道血口子。 看到这厮急速后退后,就破口大骂的气急败坏样子,岳梓童开心了许多。 其实她也知道,那会儿李南方在驾车驶过那段路时,车速必须得够快。 不然,就有可能会有火箭弹之类的东西,自密林中飞出来,让他们的车子,随着轰地一声巨响,腾空而起了。 换她来开车,也得那样。 可她明白归明白,却还是要因为被颠簸的大吐,特吐来惩罚李南方。 明白,和惩罚李人渣,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 前者是必须的。 后者却是要看本宫的心情了。 “过来。” 喝了半瓶水后,岳梓童抬起右手,春葱般的中指,对他勾了勾。 “不过去。” 李南方的回答,相当地干脆。 “我再说最后一次。” 岳梓童冷下脸来:“过来。” 看出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了,李南方只好走了过来。 “再靠近点。” 岳梓童不耐烦的说:“隔着本宫八丈远,怕我吃了你?” 一听她这样说,李南方的自尊心受创了,立即踏前一步,站在了她面前。 哥们最不怕,或者说是最喜欢被美女吃了。 想吃哪儿,就给哪儿吃。 如果他怕被美女吃,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岳梓童被他一步踏前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螓首后仰:“闭嘴。不对,是闭上眼。” “哼,闭上眼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吃了我。” 李南方很光棍的闭上眼,刚冷哼着说完这句话,嘴巴就被咬住了。 这娘们要给我破相。 李南方心中一惊,刚要挣扎,一条软软的小蛇,就撬开他的牙关,钻进了他的嘴里。 与此同时,一双手也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让他闭眼,只是为了吻他。 用最最浪漫的法式热吻。 她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她有多么的爱他。 感受到本宫那深沉的爱意后,李南方心跳立即加速了,一双手也不老实了起来,掀起她的衣服,很顺利的伸了进去。 一对血气方刚的男女在做这种事时,就像干柴碰到烈火,时间稍稍一长,就会想到做那种事。 此时此地,他们正身处荒凉的道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恰好又有一辆能大汽车。 阳光明媚下,鸟语花香中,如果不让车子震动起来,从而完成几次半截夫妻的遗憾,那么李南方还真不是男人了。 被这厮推倒在车子后座上的岳梓童,就像被恶狼捕到的羊羔那样,只是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就停止了反抗。 小脸通红,紧闭着双眸,任由他喘着粗气的解衣服。 当——斗志昂扬的李南方,忽然愣住。 “怎么了?” 岳梓童依旧闭着眼,燕子般地呢喃着问。 李南方慢慢地为她提上黑丝小蕾,反问道:“我能砍死你吗?” “你说呢?” 岳梓童这才睁开眼,双眸中全是促狭的神色,也反问道。 “不能。” 李南方闷声闷气的说:“你明明知道你亲戚来串门了,却还故意勾引我。你地良心,简直是大大地坏。” “哼,我勾引你?我只是亲吻你了而已。我有说过,让你把我推倒的话吗?” “没有。” 李南方想了想,唯有如实回答。 “那你干嘛还要砍死我?” 岳梓童得理不饶人:“是你自己思想龌龊,非得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亵渎我。想我区区一弱女子,如果强行反抗,最终结果不但是清白难保,还有可能连小命也丢掉。你说,在这么严峻的情况下,我除了逆来顺受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岳梓童叭啦叭啦的小嘴,李南方吞了口口水,说:“时间不早了,也该走了。” 他刚要下车,岳梓童却又拽住了他的衣襟。 “你又想怎么样啊?” 李南方真有些不耐烦了,正要挣开她时,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却伸进了他腰带里面。 岳梓童肯定是在发烧,不然她的小脸,也不会这样红。 可李南方稀罕吗? 虽说她的小手柔若无骨,手感特别好。 但他也右手啊。 手感虽说差点劲,却是铿锵有力的,能做到人手心,三二合一的境界,岂是岳梓童的小手能比的? 真心讲,李南方还真怕在这方面没任何经验的岳梓童,会给他造成伤害。 迅速权衡利益后,李南方决定当一次色不能淫的正人君子,一把抓住她手腕,正义凛然的说:“请放开,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岳梓童又闭上了眼,用更低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用——呢?” “用什么?” 李南方闻言,立即虎躯一震,双眼死死盯着那张诱人的小嘴。 岳梓童没说话。 只是缓缓地,半张开了她那张诱人的小嘴。 李南方所有的凛然正气,立即化为云烟,飘到了九霄云外。 顿现他的人渣真风采,砰地关上了车门。 有很多思想保守的女同志,这辈子都不一定让她男人,尝到另类的滋味。 因为她们根本不清楚,男人有时候反而更享受那种感觉。 放在以前,岳梓童也不会做这种事。 嗯,打死都不做。 因为她觉得,这样做简直是太恶、不,是太不讲卫生了。 可她现在却主动给李人渣施恩了,这都是受到了贺兰妖女的蛊惑。 别看那个妖女这辈子只有两个男人,第一个得到她的男人,尸体也早就烂的连渣都不剩了,但她这方面的研究,却是堪称行家的。 任何思想再怎么保守的烈女,朝夕和贺兰妖女相处一段时间后,都会毫无异议的变坏。 岳梓童,就是最大的牺牲品。 贺兰小新蛊惑她说,这样做她,不但能给某人渣带去无法描述的酸爽,而她本人更能从中品尝到,神仙也羡慕的滋味。 神仙也羡慕的滋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让一万个女人来形容,就会有一万个答案。 让岳梓童来形容,她只会说一句:“我他么的要杀人!” 酸爽? 这他么的哪儿是酸爽啊? 是脸颊酸,找不到一点爽好吧? 非但如此,还总是伴随着干呕的恶心症状。 只是每次想吐出东西来时,都会被顶回去。 急的个她啊,拼命用手猛掐李人渣,让他立即滚蛋。 可无论她有多么的用力,这个混蛋都无动于衷,只是用力抱着她的后脑勺。 她真想咬下去,用最大的力气。 可又舍不得——那样做,小外甥会疼的。 终于,就在岳梓童第十八次翻起白眼时,某个人渣,终于实现了要把他最好的东西,都放在她身体里的夙愿。 “我、我他么的要杀了你。” 足足呆了四五分钟,岳梓童才总算有力气说话了。 刚说完,嗓子里发出一声干呕,猛地翻身冲出车外,单膝跪地扶着轮胎,呕呕地又吐了起来。 刚才她就吐过了。 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现在又狂呕不已——估计是胃粘膜都被吐出来了。 要不然,怎么会是浑浊的白色? 李南方满脸关心的站在她身边,为她轻轻捶着背,不住地埋怨:“都说不让你吃太多了,你偏不听。看,这下吃坏肚子了吧?” 谁能帮我把这人渣掐死,无论他长的有多丑,我都会嫁给他。 干脆双膝跪在地上呕吐的岳梓童,心里默默地想到。 第1352章 如此星辰如此夜 李南方俩人返程的速度,很慢。 每当遇到什么名胜古迹时,还会逗留个一天半载的,合影留念。 他们一点不着急回京,就好像这次出来,只为了游山玩水。 有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岳美女朝夕相处,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盼着这条路最好是一辈子都走不完。 李南方也有这种感觉。 当然了,如果耳朵不是总红通通的,好像被老虎钳子大力扭过那样,幸福指数肯定会更高一些。 “小子,你说咱们直接私奔了,好不好?” 站在泰山的玉皇顶上,远眺着金色的夕阳,过了很久,直到西边只剩下一抹残红时,始终都没有说话的岳梓童,忽然这样说道:“我们去全世界最隐蔽的地方,谁都找不到,每天都过这种开心的好日子。” 有人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二十一天。 李南方觉得那是在胡说八道。 这才过了五六天好不好? 他小姨就从当初要杀了他,变成亲口说这是开心的好日子了。 这应该也是一种成了自然的习惯吧? 还是个好习惯。 李南方在心中肯定了下后,才说:“先更正一下,我们即便是去全世界最隐蔽的地方,也不是私奔。而是光明正大的去。别忘了,早在十一年前,你就已经被老岳许配给我了。” 岳梓童又问:“你就回答我,想不想去吧。” “当然想了。” 李南方脱口说道:“其实,我早就厌恶了十丈软红。该享过的福,基本都享过了。该受过的罪,也受的差不多了。能够和全世界最漂亮性感,智慧聪明的美女彻底隐居,绝对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岳梓童看着他,问:“你能为了我,舍得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 李南方眉梢跳了下,强笑道:“别胡说,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连阿姨,大妈级别的女人都招惹。” “花夜神呢?” 很突兀地,岳梓童提到了她的名字:“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能舍弃她,和我私奔吗?” 李南方的眉梢,再次跳了下,半晌后才张嘴:“我——” 岳梓童抬手,白生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轻轻摇头:“别说了,我明白。你,舍不得她的。她对你那么好。她不但对你好,而且在爱屋及乌的情况下,对我也同样好。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舍身救我了。” 她放下了手,转身向台阶那边走去。 随着夜色的降临,山巅上的气温,明显变冷了许多。 走了十几个台阶,岳梓童忍不住用双手裹在了胸前,坐在了旁边的一个长椅上,抬头远眺着南方的星斗。 可能是海拔的原因,从泰山上看星星,明显比在山下看星星时,看的更清楚。 李南方慢慢地走了过来,反手脱下蓝色衬衫,披在了她身上。 “你不冷么?” 岳梓童立即裹住衬衣后,才假惺惺地问了句。 “还行吧,我身子骨健壮。” 李南方笑着,弯起胳膊,秀了下有力的二头肌。 “如果,去年你刚找到我时,我就对你这样好,就好了。” “缘分,缘分没到不是?” “嗯。可那时候,别人的缘分,也没到啊。” “咱,能不能聊点别的?” 李南方很不喜欢和岳梓童,总是和他谈论其他女人的事。 “说什么?” 岳梓童倒是没强迫他,美眸流转:“切磋下在床上的技巧?不对,应该说,是你传授我几招。” “那么龌龊的话题,我是不屑说的。” 李南方撇撇嘴,接着岔开话题:“我们在路上耽搁快一周了,你大伯他们也该把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吧?该解甲归田,遣散家产回老家养老的,也该回去了。” 岳梓童微微冷笑:“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就该主动去做这些。” 她之所以在返回途中,好像蜗牛般的慢吞吞,一来是很享受和李南方单独在一起的感觉。 最主要的则是,给岳临城,韩成栋他们几个能保持尊严撤退的时间。 无论那些人曾经有多么想置岳梓童于死地,他们都是她的亲大伯,曾经为岳家的强大,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人。 就是看在这份上,岳梓童才没有在反败为胜后,立马快速返京。 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这是李南方告诉她的话,本宫仔细琢磨过后,对此深以为然。 其实站在韩成栋等几个人的立场来看,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只是运气不佳。 如果他们的运气够好,岳梓童真葬身金三角,那么追随岳临城的这几个人,将会从中得到天大的好处。 只是运气不佳这种事,可不能埋怨任何人的。 他们既然已经赌输了,那么就该有输家该有的光棍态度,放下所有必须放下的东西,回老家做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 可假如他们舍不得享受依旧的权势,宁死也不松手——岳梓童,真会让他们去死的。 “窃以为,他们应该都是些识时务的。” 李南方很为能说出窃以为这三个字来,而窃喜。 觉得他可能也是个文化人,只是总被人喊人渣喊惯了,从而忘记了他的本质。 “别提他们了,没多大意思。” 岳梓童不想提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 这已经是窝里斗了,无论谁输谁赢,都将成为其它豪门的笑柄。 “不提这,不提那,那提什么呀?”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后,终于想到了新的话题:“据我掐指一算,你大姨妈应该终于走了吧?” 岳梓童回头,看着他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真会算命?还是,你和它握手说下个月再会了啊?” “别侮辱我。” 李南方瞪了下眼睛,接着笑嘻嘻地建议:“如此星辰如此夜,我们为谁立中宵?倒不如赶紧回旅馆,成就一段实质性的美好姻缘。” “哦,怪不得你小子上山后,就总是提醒我中午要不要休息会啊。” 岳梓童这才明白:“原来,你是心存如此龌龊的念头。这是做好准备,要和我决战到天明了吗?” 李南方立即双手抱拳,接连点了几下:“惭愧,惭愧。小姨您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看穿小的那点龌龊心思了。” “再坐会儿,我现在还不想下去。” 岳梓童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那边的夜空。 李南方顿时有了种抓耳挠腮的急迫感。 他小姨只说是再坐会儿,并没说不同意,和他决战到天亮。 既然她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她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天可怜见,三番两次的半截夫妻之遗憾,终于可以在今晚弥补了。 这次,既没有谁来打搅他们,她也没有亲戚来串门——届时,水到渠成,就是唯一了。 “这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能看到,还看不够吗?” 就在李南方低声报怨时,岳梓童说话了:“南方,你说这些星星中,哪几颗星是南斗星呢?” “我怎么知道。” 李南方随口说:“我又不是什么天文爱好者。” 岳梓童没理睬他的满腔怨气,自顾自地说:“以前上大学时,偶尔在图书馆内,看到一本专门讲述各个星辰的书籍。书上说,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你知道吗?” 在古人看来,南斗在二十八宿系统中位于东北方。 古人又认为,东北方属于一年的起始,而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所以就有了南斗主生的说法。 而北斗呢,因为是与南斗对力的,就被古人想象成了面容凶恶的死神形象。 至于古人耗尽心血才研究出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灵验,现代科学是不会给予承认的。 尽管有很多事,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李南方实在搞不懂,如此星辰如此夜的,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为什么非得研究这些玄妙的东西。 不过,既然尊敬的小姨问了,他就得回答。 他认真地想了足有一分钟,才神色严肃的回答:“不知道。” 说完,他就抬起了右手。 根据他敏锐的判断,每当他装逼时,岳梓童都会娇嗔着对他施展老拳。 这次,岳梓童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幽幽地说:“不急。但你早晚会知道的。” “我早晚会知道?” 李南方愣了下,皱眉问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岳梓童轻笑了下,看似很随意的说:“那本书上还说,天上的星宿变化,都与地上某个大人物,有着一定的牵扯。最常见的说法呢就是,每当有巨型陨落时,就会有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归天。同样,当有个了不起的人物降生时,对应他的星辰,就会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小姨。” 现在李南方称呼她为小姨时,是越来越顺嘴了:“我发现你很有做神棍的潜质啊。怎么,你这是决定要该行,以后专门去做神棍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先请你给我看看呢。” “男左女右,伸你的左手出来。” 岳梓童说着,牵起了李南方的左手,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只要能哄她开心,而且又不出任何的本钱,李南方总是何乐而不为的。 岳梓童秀眉微微皱起,缓缓地说:“小外甥,本宫从你手相里看出,以后你将遭遇一次很大的劫难啊。确切的来说就是,你和一个千古大秘密有关。” “少来吓唬我这个老实人。” 李南方嗤笑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岳梓童忽然又说:“你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 李南方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了下。 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又嗤笑了声。 “你不信?” 岳梓童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李南方摇了摇头。 岳梓童缓缓地说:“但我信。” 李南方双眼朝天,打了个哈哈:“哈,你爱信,那是你的事。” “我也不想去信。” 岳梓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但我现在必须去信了。我这才隐隐察觉出,为什么在十一年前,爷爷就要把我许配给你了。” 第1353章 你就从了洒家吧 李南方身上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是岳梓童在去金三角之前,与老谢俩人谈话时的收获。 只是那俩人却不能告诉她。 这让岳梓童觉得很不爽。 在她看来,说李南方是她的“禁脔”可能夸张了些,但应该是她的“不动产”吧? 自己的不动产里有什么,难道房东不该最清楚吗? 可为什么,她这个主人却不知道,反倒是老谢俩人知道呢? 非但如此,在她追问时,那俩人还装神弄鬼的说不能说。 难道他们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足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吗? 越是瞒着她们的事,她们越想知道。 尤其这个大秘密,还是和岳梓童本人也有关时。 她更是无比地迫切,能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这些天在金三角,只要闲下来,她就会想这个问题。 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从老谢等人嘴里,把这个大秘密给掏出来——估计希望不大。 如果她再次去追问,除了碰一鼻子灰之外,应该没第二个结果了。 但这难不倒岳梓童。 她无法让老谢俩人说出来,但可以找李南方啊。 对付那些老狐狸,岳梓童是没什么办法的。 可对付李南方嘛,岳梓童还是自问绝对会手到擒来的。 李南方有秘密。 去年之前,他始终以为这个秘密,全世界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了。 可自从去年在金三角,他被秦玉关,荆红命俩人联手,给逼的魔性大发,最终昏过去后,才知道他这个对师母都不愿意说的大秘密,也许不是秘密—— 但他不想再追究这个秘密的真相。 因为他有种清晰的预感。 当他搞清楚这个秘密后,他的命运极有可能会再次改变。 他的命运,已经改变过一次。 完美逆生长的事实证明,那次命运是从坏到好。 既然现在他感觉自我良好,那么干嘛还要试图去改变呢? 他又不想像比尔大爷那样成为世界首富,更不想像月姐那样成为一国元首,他只想有花不完的钱,身边美女环绕,生上一帮可爱的小崽子,就这样混吃等死——就好。 李南方也很清楚,他这种想法纯粹是自欺欺人。 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都有它的起源,结束,以及存在的目的。 总有一天,他会面对这个秘密,搞清楚他身体里藏着的那条孽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命运,还是会改变。 也许更好,也许变坏,也许,就不再有也许了。 但能拖一天,就算一天。 尽管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就在今天的此时此刻,岳梓童忽然对他说,他身体里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 李南方的心,咚地就跳了下。 不过他马上就打了个哈哈,随口说你爱信,那是你的事,企图敷衍过去。 岳梓童,又岂是那样好敷衍的? 毕竟在斩首行动的那个晚上,她在中弹坠崖侥幸不死上来后,亲眼看到了李南方已经化身恶魔,正在大开杀戒。 再傻的人,也能从中看出什么。 李南方不愿意说,岳梓童一点都不着急。 忽然间,她有了很大的耐心。 或者说,她也隐隐害怕这个秘密,会改变她的命运。 于是,她开始说,她现在已经隐隐地明白,当年李南方在偷看她洗澡后,爷爷为什么要把她许配给李南方了。 甚至,她都在刹那间,有些理解爷爷为什么又把家主之位,传给她了。 李南方来兴趣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秘密,却总想知道别人的秘密。 所以在岳梓童的话音未落,李南方就追问道:“赶紧说说,老岳当年为什么要把你许配给我?” 岳梓童眼神闪烁了下:“你先说。” “我先说什么?” 李南方满脸茫然的样子。 这是摆明了在装傻卖呆。 “不说拉倒,当我稀罕听么?” 岳梓童嗤笑了声,从石头上站起来,接着甩手把他的衬衣,扔在了他怀里,快步向山下走去。 成为家主之后,岳梓童越来越懂得动脑子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李南方和她装傻卖呆,她非得扑上去,拧住他耳朵,咬死他不可。 但现在,她却懂得用欲擒故纵之计了。 望着她快步走下去的窈窕背影,李南方默默地呆了片刻,接着追了下去。 在上山之前,心思龌龊的李南方,就算到岳梓童的亲戚也该走了,才蛊惑她说,为了更好的欣赏泰山美景,最好是在山上住旅馆,这样也方便早上看日出不是? 他的本意,今晚在看完日落后,就回旅馆好好泡个澡,然后再——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俩人决战到天亮,多好? 可谁知道,岳梓童却忽然开始追问他的秘密了。 而且更坦言告诉他,她也有个秘密。 秘密! 躺在山上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李南方,从没这样讨厌过秘密。 他有秘密,岳梓童有秘密,杨逍,也有个大秘密。 不过很明显,岳梓童的秘密,应该是虚张声势。 她的秘密,很可能是说她七岁时,还尿床。 李南方的秘密,则是因为他知道太久,反而不把它当做秘密了。 就仿佛,他身体里藏着条黑龙,是件很正常的事。 就像是个人就会长了鼻子,眼睛那样。 所以他觉得,三人当中,唯有杨逍的秘密,才算得上是大秘密。 要不然,杨逍也不会总说,在他临死前,才会告诉他那个大秘密了。 此前,李南方从没有把他和杨逍的秘密,联系在一起。 但今晚,他却觉得三个人的秘密,很可能和一件事有关了。 那么,这些秘密加起来所指的方向,究竟和什么有关系呢? “秘密,秘密。特么的,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秘密这个东西呢?” 想的脑袋都大了,李南方也没想出个所有人来,只是觉得越来越烦躁,又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向了另外一张床上的岳梓童。 岳梓童回来后,也没洗澡就躺在床上,扯过被子蒙在了头上。 这家旅馆就在半山腰,泰山的三分之二高度上。 泰山的白天,夜间温差还是挺大的。 现在是夏季,游人在白天时穿着短袖,还热的吐舌头。 到了晚上,尤其是子夜之后,夜风却能把白天的温度都带走,冷的要命,晚上睡觉时,必须盖被子。 当然了,即便是晚上的气温再底,还是无法和冬天时的那种寒冷相比的。 所以岳梓童在蒙头大睡时,一条腿就露在外面。 岳梓童晚上睡觉时,有许多毛病。 睡着睡着就会横躺过来啊,半张着嘴的流哈喇子啊,夜半磨牙啊等等。 房间里必须得长着一盏小夜灯,也是她诸多毛病中的一种。 其实这算不上是毛病,而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借着柔和的小夜灯光芒,李南方看向了那条腿。 腿型修长,皮肤光洁白嫩,尤其在灯光照耀下,仿似还泛起了一层淡淡地光晕。 让人忍不住想把那条腿抱在怀里,好好的欣赏一番。 最好呢,再和这双美腿的主人,做点其它的事情。 看到这条腿后,李南方就把那些烦人的秘密,给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来思考的生物。 李南方觉得这句话不对。 最起码,不完全对。 应该说,男人有时候是用脑子来想问题,而有时候才会用下半身来想。 用脑子来想问题时,下半身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同样,当男人用下半身来想问题时,脑子那边就歇班了。 “男人真神奇,可以用两个部位来想问题。我喜欢当男人,希望下辈子还是男人。” 为自己是男人而自豪了下,李南方掀起被子,抬脚下床。 放着个香喷喷的大美女不去享受,却在床上烙煎饼那样想秘密的男人,简直就是个蠢货。 虽说这家旅馆的房价着实坑爹,就这样一间小破房子所用的费用,比住在市区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贵,但联想到它所在的地理位置,李南方也会大度的原谅老板。 更何况,地上还铺了一层廉价地毯呢? 地毯再怎么廉价,终究是地毯,可供一对男女在上面打滚。 岳梓童腿上的肌肤,尤其的细腻,光滑,有弹性。 仿似没有一根汗毛孔,就是一整张的油皮那样,手感相当的好。 尤其脚腕上,还戴着一个红绳脚链的秀足,脚形更是绝美,就像白玉雕刻的艺术品那样。 拿起这只脚后,李南方总算理解某些人,为什么会有恋足癖了。 幸亏他没有。 不然,他真有可能——砍下来,装在口袋里,能方便随时把玩。 岳梓童肯定也没睡着,别看她发出了轻鼾声。 任何一个美女,在和男人独出一室,没有做那种事时,都别想睡着。 明明没睡着却在装睡,只是在表示她是女孩子的矜持而已。 果然是这样! 当李南方用小手指,在她足心轻轻挠了几下时,那只秀足就像垂死还要给人致命一击的白蛇那样,猛地踹向了李南方的面门。 动作是那样的轻盈,霸道,无法抵挡。 幸亏是李南方——得意的轻笑声中,李南方招手就再次抓住了那只脚,攥住脚趾,左手手指又开始挠。 接着,岳梓童的另外一只脚,就飞踹了过来。 李南方再次招手——就看不见了。 被子被岳梓童掀起,扔了过来。 一下子蒙在他脑袋上。 不等他抬手打开被子,他小姨就饿虎扑食般地扑在了他身上,把他扑倒在了地上。 随即化身景阳冈上的武二郎,骑跨在他身上,挥舞着小拳头,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隔着一条被子,她能打多疼? 李南方压根不介意,右手顺着一条腿的足踝,蜿蜒向上,直捣黄龙。 “哼——滚、滚开!” 正在扮演武二郎的岳梓童,最敏感之处遭袭后,立即轻哼一声,连忙伸手去捉那只手。 李南方趁机从被子下面钻出来,把她推倒在了地上,嘿嘿笑着:“小姨,你就可怜可怜洒家,今晚从了我吧。” 第1354章 那些很奇怪的梦 他只让岳梓童可怜下洒家,那么谁来可怜本宫呢? 可怜洒家对于岳梓童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只需假装浑身无力,任由他折腾就好。 但可怜本宫却是更容易——岳梓童在被推倒在地上,两条修长的美腿,被李人渣抗在肩膀上时,及时伸出了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眼前来回晃了几下。 看到她这动作后,满脑子都是小虫的李南方,顿时有些扫兴。 因为他很清楚,每当岳梓童做出这动作时,都会让他脑袋疼。 任何人的脑袋在疼时,基本对那件事的兴趣,就会直线下降了。 当然了,李南方完全可以无视那两根手指,索性一口咬在嘴里,继续做他最想做的事。 可他真那样做,与强女干弱女子的禽兽何异? 真男人,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的。 尤其看到这娘们顺手抄起案几下的水果刀后。 “这次,真得只有两件事。” 岳梓童举起的两根手指,又在他眼前晃了下:“只要你能答应,我马上随便你处置。” 瞧瞧本宫说的多光棍。 随便李南方处置。 意思是说,只要他能让她满意,他今晚,甚至以后,想怎么玩她,就怎么玩她。 说半个不字,都不算英雄好汉! 只是她提出的要求,是能轻松答应的吗? 对此,李南方没有一点点的信心。 两个要求中,肯定会和他的大秘密有关。 他是真心不想说啊。 可看着身下这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李南方又觉得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 事实嘛,再怎么掩盖,早晚也会曝光的。 咬了下牙,李南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你说。” “第一个,就是你要告诉我,你身体里是不是藏了个恶魔。以及,这个恶魔的来历。” 正如李南方所预料的那样,岳梓童想知道他的秘密,想的都快要疯了。 “好。但我希望,你在听了后,不要到处去宣扬。我是真怕被国家有组织抓起来,当做试验品去解刨,化验的。” 李南方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问:“你的第二个要求呢?” 岳梓童鬼精灵:“你先说出你的秘密,然后我再说我的第二个要求。” 李南方也不傻,立即冷笑:“哼哼,你先说。” “你先说。” “你先说。” “你先——说,还是不说?” 岳梓童可是国安精锐特工,在耍刀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动作上,下过很多苦功。 右手轻晃,刀光一闪,李南方就觉得胯下凉飕飕的了。 别看水果刀没有开刃,而岳梓童也不敢真做出切割的动作,但谁能保证女人在脑子发热时,不会多出终身后悔的事呢? 切,是切不下来的。 可被划破的滋味,很好受吗? 万一再发炎感染,必须做手术切掉——卧槽,李南方简直不敢去想,唯有再也不敢动一下。 “说,还是不说?” 岳梓童再次杀气腾腾的问道。 就是在这种异常严峻的情况下,李南方除了说出来,还能有什么选择? 总不能真一拳把这么漂亮的小脑袋打爆吧? 李南方重重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状:“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能不能,先把刀子拿开啊,看着怪吓人的。你的手要是不小心一哆嗦,那我岂不是惨了?” “放心,本宫可是练过几年的大力鹰爪功,一双爪子,不对,是一双手坚如磐石,绝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 岳梓童习惯性的开始吹嘘了。 李南方当然不信,却也没可奈何,唯有神色黯淡的说:“我的秘密说起来,还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没有娘的小孩会长大,就像没有讲不完的故事。 俩人就保持着当前这种极度暧昧姿势,一个说,一个听。 肩膀上扛着两条大长腿,时间稍稍一长,就会感到累,这是肯定的。 但再苦再累,李南方也能克服的。 他小姨就躺在他下面,总是抬着双腿这么累,不也是没说什么吗? 既然已经开讲,李南方索性竹筒倒豆子,全部说了出来。 其中,也包括他做过的那些奇怪梦境。 这些秘密,在李南方心中压了很久。 虽说他的秘密在某些人看来,压根不是秘密,但他从没和谁,把这些都说个透彻。 他在叙说梦境时,看到岳梓童眉梢猛地挑了几下。 满脸,满眼都是震惊,以及恐惧。 她刚要张嘴,正讲到兴头上的李南方,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很霸道的说:“老子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讲出这些压在心底太久的东西,不喜欢被谁打断的。” 他没说错。 李南方以为,他在讲述这些秘密时,他肯定会感到某种惧怕。 应该就像脱光了衣服,站在一群特喜好断袖之风的男人中间,小心肝都在发颤。 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他说的越多,心情越轻松。 秘密其实也是有保质期的。 一旦过了保质期,就会发霉,长毛,变馊,滋生细菌,让人越来越难受的。 找个绝对信得过的人说出来,就好比是把垃圾都从屋子里清扫出来,看着细细地灰尘,在阳光下缓缓舞蹈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李南方才把他的秘密,连皮带骨的都说了出来。 讲完后,他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几乎要飞起来。 不能飞。 李南方还没有修炼到,能扛着一双大长腿时,一起飞的境界。 唯有假装不知道肩膀上还扛着两条腿,拿开始终捂着岳梓童小嘴的手:“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呸,真臭。” 岳梓童先歪头吐了口口水,砸吧了下嘴,说道:“首先提醒你一句,你确定你对我自称老子,是很合理的吗?” “当然不合理。” 李南方理直气壮的说:“这只是我的口头禅罢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哼,你还知道不合理就好。” 岳梓童冷哼一声,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又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也做过一些梦,很奇怪的梦。” 总是保持着身子平躺在地毯上,两条腿被人抗在肩膀上的姿势,也确实够累。 不过岳梓童好像也很享受这种姿势,不然凭借她是国安精锐特工的身手,想一脚把李南方踹出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岳梓童在娓娓道来她的梦魇时,李南方的眼里,终于浮上了她刚才曾经表达过的神色。 李南方的梦里,没有岳梓童,只有炀帝,以及那些纸人,还有九层帝王塔。 可他却能肯定,他所做的那些梦,和岳梓童做得梦,是有着某种相连的。 不然,她的梦里,也不会出现身穿黑色锈龙袍的李南方。 那个身穿黑色锈龙袍的人,到底是炀帝,还是李南方? 他们不知道。 只知道他们两个人,都与炀帝有关。 如果按照李南方的梦境来推断,他就是炀帝时隔千年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撒下的种子,那么岳梓童极有可能就是这颗种子的配偶。 更何况,岳梓童本身就与炀帝,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关系。 她母亲杨甜甜,就是炀帝三十七代的后人。 假设,李南方真是炀帝在现代的化身,可他却要迎娶他三十七代的后人为妻——很明显,这有些扯,更是违反了伦理,以现代人来看的话。 不过这种关系放在古代帝王家,却是很正常的。 就像光耀千古的唐帝国,不但李二陛下在玄武门之变后,把他嫂子、弟妹都纳入了后宫,他的才人武阿姨,更是成为了高宗的皇后。 所以凡事也不是太绝对,规矩都是人订的。 相传三十七代后,岳梓童的骨子里,还残存着多少炀帝的血脉? 鬼才知道。 据某些生物学家研究,国人身上还残存着一定分量的非洲基因,并大谈特谈当年老祖宗,是怎么从非洲大陆,万里迢迢来到神州大陆的呢。 因此,俩人完全可以无视掉这些,只考虑那些神秘的东西。 只是任何东西一旦和“神秘”二字扯上关系,要想搞清楚就不容易了。 俩人四目相对,又过了很久后,岳梓童才眨巴了下眼睛,轻声问:“你真是炀帝转世吗?” “爱妃,你说呢?” 李南方桀然一笑,动作轻佻的伸手,在她脸蛋上摸了把。 岳梓童没有责怪他,又问:“那,你和杨逍那个死变态,又是什么关系?” 杨逍,绝对是李南方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个人。 满脸轻佻的样子,立即被这个名字给驱散了:“鬼知道呢。反正那就是个大魔头。至于他为什么要找上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 李南方说到这儿时,忽然想起了什么。 眼神闪烁,有些惊讶。 岳梓童连忙追问:“你想到什么了?” “他,叫杨逍。” “这不是废话么?” 岳梓童说:“杨逍不姓杨,还能姓什么?” 李南方轻声重复道:“他叫杨逍。” “是啊,我知道他叫杨——” 岳梓童终于明白李南方要说什么了,脸色一变:“你是说,他也是炀帝的后人?” “我怎么知道?” 李南方随口回答:“总不能因为人家姓杨,就说是炀帝的后人吧?天底下姓杨的人,海了去了。” 在《百家姓》上排名第十六位的杨姓,最早可以追溯到黄帝后人姬姓。 杨姓是非常典型的多民族、多源流姓氏,至今人口多达四千多万。 但根据杨姓人群的Y染色体单倍型,也就是父系来源来追溯,应该都是周朝王室后人。 炀帝杨广,也是周朝王室后人之一,同时代的杨姓也很多,比方大名鼎鼎的杨素。 所以,李南方无法确定杨逍,是不是炀帝的后人。 但两者,应该有着一定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就在李南方抬手刚要挠挠后脑勺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一个被遗落的梦境。 在那个外人听起来很荒唐的梦境里,炀帝曾经说过,在西方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伙恨不得要吃他肉,抽他筋的狠人。 那么,杨逍是不是来自那地方呢? 第1355章 纸人的六大妹子 李南方想到这些时,岳梓童也在想事情。 所以才没有看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不然肯定会追问。 恰好,李南方也没了再讲故事的心情。 换成任何人,想到那个可怕的大魔头,应该就是来自那地方,准备给他抽筋剥皮时,都会丧失继续讲故事的心情。 “极有可能,杨逍就是来自那边的人。不然,他凭什么要杀我?我又没和他老婆睡觉。” 李南方心中这样想时,岳梓童回过了神:“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三个人之间,可能真有某种神秘的关系。” 李南方不想说出那些让他不舒服的话,随便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就能搪塞过去的:“其实你该有这种感觉。不然,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要救你呢?” “切,他还想要杀我呢。” 岳梓童撇撇嘴,对此很是不以为然。 “唉,也确实是这样。咱们俗人虔诚的表示,看不懂高人的行为。” 李南方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接着骂道:“草,不想了。越想,脑袋就越疼。反正我已经知道,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给我当老婆的就好了。至于那些诡异莫测的事,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谁稀罕给你当老婆呢?” “你敢说一个不愿意,试试。”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拉倒,我还不稀罕找个泼妇呢。” “你说谁是泼妇?” “我说别人,能对得起你吗?” “你敢再说一个泼妇,试试。” “当我不——我不敢。” 正准备效仿她,重要的事情连续说三遍时,李南方就觉得胯下有东西动了下,立即聪明的改口了。 别看俩人神情轻松的又开始打情骂俏,其实他们都只是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压力。 李南方本以为,在他说出他的秘密后,心里会轻松很多。 可在岳梓童也说出她曾经做过的梦境时,李南方的心情,立即就更沉重了。 俩人和杨逍肯定有牵扯的秘密,就像一块沉重的铅块,吊在了他们心里。 任由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抛掉。 越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反而会清晰感觉到,他们正在坠向更黑,更黑的深渊。 这才连忙用打情骂俏的方式,来缓解这些恐惧。 当啷一声,岳梓童扔掉了刀子,脑袋仰起,双手勾住了他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一起,对吗?” “对。” 感觉脖子都快断了的李南方,艰难的点头,随即杀气腾腾的说:“谁敢来和我抢你,我势必会杀他全家,鸡犬不留。” “好。你的回答很正确。” 岳梓童也点头,接着问:“可是,我是不是也要干掉那些和我来抢你的女人呢?” “听,钟声。” 李南方立即顾左右而言他。 当、当的钟声,自窗外传来,带着远古的沧桑,凝重。 岳梓童受他影响,听了片刻,哼哼冷笑:“哼哼。小乖,你再和本宫说说,你在梦里勾走的那六个妇女,都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 李南方这次没有撒谎,他确实不知道。 甚至,此前,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帮你来分析一下。” 岳梓童问:“能不能先把我的腿放下来?总是这样一个姿势,简直是累死本宫。” “我扛着你,我都没感觉累,你有什么好累的?” 李南方这样说着,恋恋不舍的把那双腿放了下来。 靠在他怀里,岳梓童伸了个舒服的拦腰,才说:“有丧事时,看丧之人最好别看点了睛的纸人传说,在我小时候,我妈就曾经给我讲过好多次了。” 民间传说,绝对是影响最大的一种传播形式了。 就像后羿射下九个太阳,求来长生不死药后,却被嫦娥妹子偷吃,到现在始终住在广寒宫的传说,在民间就大有市场,不知过了多少年。 现代那些智商高的流氓,还因此提出了很多疑问。 比方,嫦娥当年在奔月时,为什么带着个小白兔? 正确答案是——小白兔爱吃红萝卜。 思想纯洁的人,都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些擅于发扬民间传说的人,却从来不敢在纸人点睛的传说上,胡说八道。 可能是因为神仙要比鬼怪之类的人,更加和蔼些吧? 所以纸人点睛的传说,流传到现代,依旧是原汁原味。 “假如你真是那个人在千年之后的孽种,而是由一个纸人托生的,那么你在临升天时,看到的那六个女人,现在也应该在你身边了。” 岳梓童伸出了手指——李南方有些烦,就问:“说事就说事,别总是伸手指好不好?” “不好。” 先态度鲜明的回答后,岳梓童弯下了小手指:“真那样,闵柔应该是六个女人之一。”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有何凭证?” “民间传说,被纸人勾走魂魄的女人,那一世死后,会和纸人一起托生在某世。” 岳梓童老神在在的说:“因此,她们和纸人之间,有着无法解释的神秘联系。最显著的特点呢,就是纸人生死攸关时,她们就会失魂落魄。” 说着,她抬头看着李南方:“在你身死海外时,闵柔为你憔悴不堪。幸亏你能活着回来,不然她很快就会香消玉损了。我这样推断,你有意见吗?” 李南方定定地看着她,很久后才摇摇头:“没有。” 确实没有。 岳梓童这样的推理法,很正确。 按照纸人点睛的传说。 “好,那我再给你推测第二个。” 岳梓童又弯下一根手指:“我说是蒋默然,你承认吗?” 李南方脸色立即尴尬了起来:“我和蒋医生的关系,可是很纯洁的。” 岳梓童冷冷地问:“纯洁到荆红命都帮你养情人的地步?”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李南方还能再说什么? 唯有满脸被冤枉的样子,说:“好吧,就算她一个。” 岳梓童也没理睬他什么态度:“第三个呢,当然是贺兰妖女了。” “她有对我这么好?” 李南方又提出了意见。 岳梓童抬头看向了床头柜:“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给她打电话问问?”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 李南方连忙说:“现在通讯收费很坑爹的,还是省点钱吧。” 其实他也很清楚,如果纸人点睛的传说真成立,新姐肯定是其中一个。 他之所以提出不同的意见,是为了避免尴尬罢了。 当着“正宫娘娘”的面,谈论其它的爱妃,脸皮再厚的男人,也会有些难为情的。 “第四个呢,应该就是上岛樱花了。” 岳梓童说:“在你死翘翘后,她可是有了很大的改变。” 李南方稍稍皱眉:“她是东洋人——”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有谁规定,看丧不许东洋人看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我总觉她不是。” 李南方想了想,点头:“好吧,就算一个。现在四个人了,其他连个为哥痴狂的妹妹呢?” “隋月月算不算?” “你觉得,她在我死后,会痛不欲生过吗?” “好像没有。” 岳梓童翻了下眼皮,有些不耐烦的说:“不是她,难道是爱丽丝?还是苏雅琪儿?” “你,好像忘记了一个女人。” 李南方好心的提醒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很清楚岳梓童的推断,可能就是说着玩,但就是不愿意承认隋月月,能像闵柔那样以他为中心。 尽管,隋月月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可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不可混为一谈的。 “你是说,花夜神?” 经过他的提醒,岳梓童才不情不愿地,说出了花夜神的名字。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花夜神都有资格,成为传说中中六大妹子之一。 岳梓童不愿意提到她,还不是因为她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 该给自己老婆争取的东西,李南方当然不会放过:“你觉得她不配?别忘了,六月十号时,要不是她舍身救你,你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好吧,那就把她算是第五个。” 岳梓童这才弯下了小手指。 接着,她又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大拇指,不但代表着六大妹子中的最后一个,也是分量最重的一个。 李南方觉得,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大拇指应该代表岳梓童。 果然,他小姨晃了晃手指,点着她鼻子说:“第六个嘛,当然是本宫莫属了。唉,想当年,本宫得知你在海外翘了后,情人泪不知道掉了多少,都无法呼吸好几天呢。” 李南方实在搞不懂,她无法呼吸好几天,怎么现在还活着。 不过他是绝不会提出任何的不同意见。 要不然,岳梓童就有可能会冥思苦想,琢磨第六个人选是谁。 在她脑洞大开时,还真有可能会想到她的前堂嫂龙城城。 那可是李南方最不愿意看到的了。 更何况,他私下里也觉得,岳梓童就该是这六大妹子之一。 她要是不算的话,那谁才有资格去算? 所以,岳梓童的话音未落,李南方就小鸡啄米般的大点其头,连声说是。 李南方的配合,让岳梓童很满意。 不过,她还是有些怀疑:“如果上岛樱花不算的话,那么谁才是呢?” “算。她当然算了。有您的金口玉言在这儿摆着,就算她不是,也得是。” 李南方真怕她在这件事上扯个没完没了,迅速岔开了话题:“哦,对了。我记得你在抗拒我的临幸时,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个要求呢,就是让我说出心中的大秘密。现在,我已经坦荡在你眼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另外一个要求,是什么呢?” “你还记着呢?” 岳梓童满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小子,你确定我在提出那个要求后,你还有性趣,来推倒本宫?” “我的决心,天地可鉴!” 李南方立即举手发誓。 “好,那你给我听清楚了。” 岳梓童点头,缓缓说道:“我的第二个要求呢,就是你必须得离开花夜神。” 第1356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南方早就猜到岳梓童提出第二个要求很难,因为她习惯把重头戏押后。 却没料到,她这个要求会这样难。 让他离开花夜神。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花夜神的如意郎君是李南方呢? 又有哪个男人,不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捶胸顿足大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更让男人们痛不欲生的是,花夜神居然能容忍牛粪同志,在大婚第二天的记者招待会上,面对上百媒体记者,以及上千会所员工大放厥词,说贺兰小新是他的情人,还又和岳家主眉来眼去。 这就足够证明,性感漂亮的花夜神,不但肤白多金,而且还特贤惠。 男人能娶到这样的老婆,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理应该好好珍惜一辈子才对。 幸亏李南方也很清楚这些。 所以哪怕他在和岳梓童互换过秘密,总结出俩人的命运,极有可能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后,也不想因为她,而抛弃花夜神。 “怎么,不同意是吧?” 看这厮脸色忽晴忽暗的,岳梓童无声冷笑了下,问道。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夜神对我——恕难从命。” “那你以后都别想再碰我。” 岳梓童抬脚,蹬在了他胸膛上,用力把他蹬了出去。 李南方爬起来,才发现裤子还在膝盖处。 怪不得这会儿总觉得裤裆内漏风呢,原来如此。 岳梓童用脚丫子蹬他的恶劣行为,宽宏大量的李南方,原谅了她。 “真不想要我了?” 看到这厮穿上裤子就爬上床后,某女伸出舌尖,轻轻舔下上嘴唇,媚眼如丝的勾搭:“只要你能点头,根本不需你亲自出马,我就能搞定这件事。而且,从现在开始,我就随便你处置了哦。” “妖女,休想用你的美色,来撼动我的凛然正气。” 满腔凛然正气的李南方,回头骂了句后,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他是真不能为了能随便处置岳梓童,就蹬开花夜神。 他倒是不在乎世俗人怎么骂他陈世美,而是——实在没理由蹬开花夜神的。 虽说夜神姐姐的来历很诡异,但她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正如她对李南方的爱,比天高,比海深。 他宁可不要岳梓童——那得看着办。 反正无论哪个男人,敢来像他小姨大献殷勤,都会死的。 总之,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抛弃花夜神的。 这是他的底线。 在他和花夜神对杨逍礼拜时,他就已经把她当做生死相依的妻子了。 当然了,男人宁死也不抛下原配,和他在外养了多少姨太的关系,并不是太大。 这与娶了老婆的男人,也可以在大街上欣赏其他美女一个道理。 一只手悄悄地伸进了被窝里,在他胸膛上来回的游走。 “最后一次机会哦。” 某妖女那不知羞耻的腻声,在被子外传来:“真得,只要你点点头,剩余的事,就交给我去做。更何况,你现在马上就能得到我的。” 某妖女的声音越来越甜,在他胸膛上游走的手,也开始向下延伸。 李南方猛地掀开被子,看着酥胸半露的岳梓童,认真地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给你当牛做马。” “切,我稀罕么?想对我好的男人,不知道有几千万呢。” 岳梓童嗤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男人甘心给美女当牛做马,就是为了‘草’吗?” 这女人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她的思想相当龌龊。 李南方捉住那只手:“一个名份而已,真有那么重要吗?” “对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来说,一个名份也许不重要。” 岳梓童淡淡地说:“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比生命都很重要的。” “这件事,没得商量?” “既然你觉得名份不是太重要,那么你为什么不让她退位让贤呢?” 岳梓童言辞犀利的反问。 李南方愣了下,再次问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岳梓童没说话。 也没摇头。 可李南方却能从她的双眸里,看出了没得商量的决绝。 在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李南方缓缓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人想伤害你,都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这,就是我能给予你的最多。” 岳梓童依旧没说话。 可看着他的眼神里,却除了决绝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 李南方闭上了眼。 他能看得出,无论他说什么,岳梓童都不会屈服的。 她和花夜神俩人,李南方只能选择一个。 这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岳梓童终于说话了,声音幽幽地:“南方,你错啦。” “我哪儿错了?” 李南方闭眼问道:“难道,非得为了你而抛弃曾经舍身救过你的夜神,才是对的?” “这是个事实。” 岳梓童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真正犯错的是,你不该这样优秀的。难道你不知道,男人越优秀了,女人就越喜欢么?” “这话,我爱听。” 李南方恬不知耻的说:“可我就是这样优秀,与生俱来。为此,我不知道吃过多少苦——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渴望能变成个人渣。但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却向沟渠。不得不说,这是人生最大的憾事。” 岳梓童没理睬他的不要脸,自顾自的说:“我说你优秀,是因为你忠于婚姻,忠于感情的态度。”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李南方满脸痛苦的样子:“可我没办法。我多想变成两个人,一个给你,一个去给夜神当丈夫。” “哈。” 岳梓童忽然哈的一声笑,缩回手站起来,隔着被子,在李人渣的屁股上重重抽了一巴掌:“人渣,我是逗你玩的。” “逗我玩?” 李南方睁开眼,面带喜色:“你是说,你压根没想到要拆散我和夜神吗?” 岳梓童点头,微微昂首,傲然说道:“想我岳梓童是何许人也?是当今华夏最年轻的豪门家主,随便跺跺脚,华夏八万里江山都得颤三颤。自身更是肤白貌美,大智若愚——” 她每自夸一句,已经盘膝坐起的李南方,就重重地点一下脑袋。 最后举起了双手,还有双脚,表示她说的无比正确。 “像我这样的人,即便是爱死了一个有妇之夫,又怎么肯为了一己之私,去逼迫你离开糟糠之妻呢?” 岳梓童又做出了习惯性的动作,就是反手点着自己的鼻子。 夜神,其实一点都不糟糠的。 李南方在心中更正了下她的病句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喜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甘原给我做小了?” “想得美。” 岳梓童冷笑着回答。 李南方愕然片刻,张嘴说道:“那你干嘛要说,你绝不会为了你的一己之私,就和夜神争夺如此优秀的我呢?” 岳梓童淡淡地回答:“我不给你做小,和要不要拆散你们俩,有关系吗?” “应该,有吧?” 李南方回答的语气,一点都不自信。 “睡觉,天快亮了。陪着你这人渣折腾了大半夜,都让我开始怀疑我的智商有问题了。” 岳梓童说着,开始脱衣服。 她脱衣服的动作,就像他们俩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是如此的干脆,利索。 几乎是在眨眼间,浑身上下就寸缕不挂,丝毫不介意,把她姣好的身材,全部暴露在了李南方的视线里。 听到某人渣情不自禁吞咽口水的声音后,岳梓童回首,右手一甩。 刚从她腿上褪下来的那件黑丝小蕾,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他脑袋上。 完全是下意识的,李人渣立即深吸一口,正要大喊一声好酒时——就听某妖女又说道:“天亮后,我就要直接回京华了。这次出来的时间太久,有些想家了。记住,是天亮后。” 李南方慢慢拿下了脑袋上的黑丝小蕾,看向了已经钻进被窝里,侧卧着背对着他的女人,很久都没说话。 任何思想纯洁的女孩子,在和贺兰妖女昏久了后,都会变坏的。 岳梓童也是这样。 你睡觉就睡觉吧,反正已经盖上被子了。 干嘛要侧躺着,蜷缩着双腿背对着他呢? 好吧,侧躺着,蜷缩着腿的睡觉,几乎是所有女孩子睡觉是的习惯,就像小猫咪在睡觉时,总是把脑袋藏在肚子下面那样。 并没有任何的错误。 但岳梓童错就错在,她在侧身背对着李南方时,浑圆的美臀,却没有被被子盖住。 就像一轮皎洁的圆月,透着来自远古的神秘,与让男人无法忍受的诱惑。 这摆明了,是用如此不纯洁的动作,来勾搭男人犯罪。 天亮后。 这三个字的意思是说,李南方如果在天亮前,点头答应离开花夜神,那么这轮中间有瑕疵的圆月,就是他的了。 如果天亮后,李南方还舍不得离开花夜神,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这! 这对李南方来说,绝对是个艰难的抉择。 他死死盯着那轮圆月,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猛地闭上眼,翻身躺下。 也像岳梓童那样,背对着对方,撅起了屁股。 不过很明显,李人渣瘦削的屁股,压根无法和岳梓童的相比。 没有丁点的诱惑。 让人看了后,只想抄起根棍子,狠狠砸上去。 李南方就是被岳梓童拿东西抽醒的,在他梦中跑马时。 “靠,扰人美梦,你有病啊你?” 李南方身子一哆嗦,腾地翻身坐起,起床气十足。 已经穿戴整齐,也洗漱过了的岳梓童,扔掉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鸡毛摊子,又指了指天光大亮的窗外,走向了门口:“那你继续睡好了,我先走了。” “走你的,烦死了。” 李南方骂了句,重新躺下,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砰地一声,岳梓童大力关门的声音,让整个泰山都为之颤抖。 也不怕旅馆老板找她麻烦。 “看来,不选择她是对的。不然,早晚得让她给折腾成神经病。” 李南方嘟囔着,再次掀开了被子。 他可不敢放任岳梓童一个人回京。 谁能保证,岳家那些叔丈人,大舅子的,不会随时从暗中跳出来,一把掐死她? 第1357章 刁蛮任性的代言人 “我还没吃饭。 吃过饭后咱们再走,好吧?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你耳朵聋了吗?” 脸没洗就急着追出来的李南方,总算追上了健步如飞走向索道那边的岳梓童。 岳梓童却真像个聋子那样,理都不理他,只是扭着小蛮腰,快步向前走。 李南方有些后悔。 昨天来爬山时,爱美的岳女士非得穿高跟鞋来着,是他极力相劝,让她必须换上运动鞋,说万一崴了脚,那岂不是会连累他? 他得背着她爬山啊。 尽管背着个娇滴滴大美女爬山,是每一个老光棍最大的梦想,李南方却不是光棍。 他更在意背着人爬山时,会不会累。 脚踩白底黑面运动鞋的岳梓童,来到索道售票处后,总算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他。 早上的太阳,照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看上去就像庙里的菩萨那样,很想让人顶礼膜拜。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牺牲我的大好形象?” 李南方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埋怨了句,走到售票处旁边,买了瓶矿泉水。 山上的东西就是贵。 在超市内卖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售价十块,据说已经就是良心价了。 对此李南方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昨天上山时,他可是看到挑山工的辛苦了。 不过他却不觉得,索道售票处旁边开的这个小卖部,里面的商品都是挑山工挑上来的。 喝了口水漱了漱嘴,又洗了下手,再喝口水,拿手指头在嘴里随便鼓捣了几下,就算是刷牙了。 他在做这些时,岳梓童始终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李南方无所谓,反正他觉得他就是个傻瓜。 如果他不是傻瓜,昨晚怎么可能会守着被子下那一轮圆月,却在梦里自己跑马呢? “等回去后,真得好好教训下贺兰妖女了。瞧她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给污染成了什么样。居然会用老子最喜欢的方式,来勾搭人了。” 眼前又浮现出那轮中间有瑕疵的圆月后,李南方就觉得下面开始有感觉,赶紧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让那东西变得低调了些。 “我搞定了,帅不?” 李南方走到岳梓童面前,腆着脸的笑嘻嘻问道。 岳梓童依旧面无表情,像个木胎菩萨。 讨了个没趣后,李南方只好说:“走吧,还竖这儿干嘛呢,真以为是菩萨了。” “买票。” 岳梓童朱唇轻启,终于说话了。 怪不得她在这儿等李南方,原来是等着他来买票。 “你没钱?” 李南方稍稍愣了下,脱口问出这句话后,就知道问了句废话。 如果岳梓童有钱买票的话,就不会等他了。 可她手机里肯定有钱啊,现在买东西,哪怕是沿街乞讨的,都用手机支付了。 李南方有些奇怪的想到这儿时,才看到售票处旁边贴着一张纸。 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卖票只收现金。 这都什么年代了,像泰山这种世界级的旅游风景区,还用现金。 幸好李南方身上还有点现钞,恰好购买——一张票的。 又掏了下其他的口袋,确定再也没有一毛钱后,李南方才举着那叠零钱,满脸为难的说:“看,钱不够了。咱们就步行下山吧。昨天上来时,不就是徒步爬上来的吗?恰好可以减肥,免得你这段时间好吃懒做胖成猪。” 他的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白影一闪。 岳梓童一把就将钞票抢了过去。 其实李南方这是允许她抢,如果不愿意,就算她手速再快十倍,也别想拿到。 “喂,你就忍心撇下我,一个人走?” 看到岳梓童买票后,走进索道售票口,李南方追了上去。 却被索道检票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哥们,现在是文明社会,需要买票坐索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懂吧?” 这个深为能生活在文明社会而自豪的哥们,挡住李南方的胳膊上,刺着很唬人的眼镜王蛇,满脸的横肉,一看就是站在文明社会对立面的。 怪不得这儿不用手机支付,毕竟现金能玩猫腻。 花钱才能享受到现代文明的浅显道理,李南方当然懂。 可他没钱了啊。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岳梓童坐上索道,向山下滑去。 要是放在公园等地方,李南方肯定会一拳,把这个不但敢和他要钱,还盯着他小姨狂咽口水的哥们,打个满嘴淌血。 不过现在最好是忍了。 一旦出手教训了这哥们,谁能保证天车滑到半路时,他们不会“及时”停电,任由俩人吊在半空中吹风? “特么的,就你这臭脾气,早晚得吃亏。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反正你也不愿意给老子做小。” 郁闷地骂了句,李南方转身走向了台阶。 下山走了多久,李南方就郁闷了多久。 他就不明白了,像岳梓童这种知情达理的现代女青年,怎么会在意那些虚名呢? 她又是怎么好意思的,逼着他蹬开花夜神的。 别忘了,大婚那天要不是花夜神的话,她就死翘翘了好吧? “这种人,不但忘恩负义,而且还特别的刁蛮任性。失之不可惜。” 终于走到山下停车场内时,李南方明白了这个道理。 尽管他也知道,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离开岳梓童了,但嘴上说说,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载着俩人一路北上的那辆黑色大越野车,依旧静静地停在车位上。 还有那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女孩子,倚在车门上,抬头望着西边湛蓝的天空,眼眸深邃——病入膏肓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车模呢。 “你怎么没走呢?” 李南方有些疑惑的问道。 岳梓童没理他。 “哦,原来你没车钥匙啊。” 李南方这才恍然,接着说:“那个什么,你不是国安最精锐的特工吗?随便找根铁丝开车门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到你吧?” 岳梓童一挺身,身子离开车门,快步走出了停车场。 看来,她有些受够了李南方的冷嘲热讽了。 她确实能随便找根铁丝,不需鼓捣太久,就能打开车门走人。 但关键问题时,停车场也有保安人员啊。 停车场的保安工作制度中,可没有美女偷车时就可以无动于衷的条例。 “好了,别生气了,我就是看你拉着一张脸,担心你会变丑,才故意和你开玩笑的。来,宝贝儿,上车,让哥带你一起去浪。” 李南方觉得,他现在越来越胸怀若谷了。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岳梓童“没来由”的发脾气时,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哄她了。 岳梓童完全把在身边缓缓前行的车子,当做了空气,双手抄在裤子口袋中,任由山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快步疾行。 这洒脱样子,简直是太美了,就像泰山女神。 最不要脸的那个。 李南方可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欣赏美的机会,让车速保持着与她步伐一致的速度,缓缓前行。 渴了,后面有水。 热了,车里有空调。 无聊了,可以打开CD,播放一曲《纤夫的爱》,妹妹你在路上走,哥哥我做车里,恩恩爱爱,一路到白头—— 当李南方感觉有些冷,落下半截车窗,刚要点上一颗烟时,已经走到汗流浃背的岳梓童,终于耐不住了,伸手开门。 没拽开。 几万块钱的面包车都能锁住车门,更何况这辆价值数十万的大越野呢? “开门,你个人渣!” 岳梓童被车子拽着走了十多米,终于变得会说话了,抬手拍打着车窗骂道。 李南方就像个聋子,依旧不急不徐的前行。 岳梓童怒了,抬脚——伸向了车轮下。 瞧。 什么叫刁蛮任性? 什么叫泼妇? 当前岳梓童为迫使李南方停车,就把脚往车轮下伸的不理智动作,就是刁蛮任的泼妇行为。 幸亏李南方眼疾手快,及时踩住了刹车。 这才有效避免了某美女变成瘸子,可谓是功德无量。 不过,如果岳梓童以为只要使出这种小技俩,就能成功上车,那绝对是低估了李南方的小心眼。 “混蛋,你给我等着。” 春葱般的右手食指,恨恨地点了下升上车窗的李南方,岳梓童转身走下了排水沟。 她是真怒了。 必须得找块石头,把这破车给砸个稀巴烂。 泰山脚下公路的排水沟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能砸烂车子的石头。 找了块半截板砖大的三角形石头,岳梓童抄在手里,转身冲上了排水沟。 李南方早就在站在了车门前,右手拉开车门,弯腰四十五度角,伸出左手做出请的手势,恭请小姨大人上车的狗腿姿态十足。 可他小姨已经拿来了大杀器,如果就这样放下,岂不是会显得很没面子。 好吧,不能砸车,那就砸这个混蛋的脚。 砰地一声,三角形的石头,在公路上溅起一溜的火星,蹦达着滚下了排水沟。 及时抬脚躲开石头这种小动作,对于李南方来说没有丁点的难度。 “给我滚,滚的远远地。人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岳梓童伸手,用力推在了李南方身上,把他推下了排水沟。 不等他走上来,岳梓童已经飞快的跳上车子,关上了车门,开始启动车子。 她决定,非得让这个人渣也跑出一身香汗,不,是臭汗来。 不然,她岳梓童的岳字,就倒过来写。 只是,车钥匙哪儿去了? 眸光好像要吃人那样,狠狠瞪着倚在车头上吸烟的李南方,过了足足三分钟,岳梓童才悻悻地坐在了副架势座上。 她终于明白了。 她的智商,还不足以对付这种人渣。 就像当初李南方刚住进她家的那段日子时,俩人斗智斗勇那么多次,她从来都是输家。 “咱们的爱情,已经深到能养鲸鱼的地步。而且,你现在也贵为豪门家主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发小孩子脾气?” 李南方上车,疑惑地问。 岳梓童看着前面,冷冷地说:“只要你能离开花夜神,我保证会成为世界上最贤惠的妻子。” 第1358章 该去伤害谁? 李南方是绝不会离开花夜神的。 他不用说话,只是看他“坚毅”的态度,岳梓童也能猜出他是怎么想的。 很明显,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当车子拐过一个漫弯时,她又说道:“如果花夜神——” 李南方把车载CD的音量,猛地调大了。 歌声猛地变高,震得车窗都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也盖过了岳梓童的声音。 她却趴在他耳边,用更大的声音叫道:“如果花夜神主动离开你,你还会这样珍惜她吗?” 歌声一下子没有了,显得李南方的嗤笑声很刺耳:“切,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的。” 岳梓童眼神闪烁了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南方顿生疑心,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岳梓童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 尤其李南方及时停车的动作,让她心中更加忐忑,暗骂自己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呢? 她相信,既然老谢俩人承诺她,会想办法让花夜神主动离开李南方,那么就肯定会是这样。 至于老谢俩人用什么方式,费多少口舌,才能说服花夜神主动离开李南方,岳梓童当然不会去管。 她只是假装不知道就好。 但现在她冲动之下说出的这些,很容易引起李南方的怀疑。 花夜神主动离开他后,他第一反应就能想到这是岳梓童从中做的手脚。 “怪不得隋月月看不起我,我的修养还是不够深。” 就在岳梓童心中后悔时,就听李南方缓缓地问:“你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 岳梓童满脸的茫然,有力证明了女人在装傻卖呆这方面,并不比不要脸的男人逊色多少。 李南方无视她的装傻卖呆,盯着她的眼睛过了半晌,才低声说:“岳梓童,我警告你,你最好把我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我是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原因,就放弃夜神的。因为我很清楚,她现在已经不能没有我了。如果你敢耍阴谋来算计她,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假如他不这样郑重其事的警告,哪怕是他打骂岳梓童呢,她都不会在意。 更不会,双眸之中攸地浮上水雾。 “好,好。姓李的,我记住你给我的警告了。” 岳梓童抬手擦了下眼睛,银牙紧咬:“我会牢记一辈子,直到死。到死,我都不会忘记,你能为了别人,来伤害我。” 再次擦了下眼睛,岳梓童忽然笑了:“姓李的,现在我就奉劝你,最好是趁着我没回家时,赶紧把我杀了——随便你怎么样都行。要不然的话,等你的夜神姐姐离开你,你再想找我算账。呵呵,堂堂的岳家家主,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见得了。” 看着她银牙紧咬着笑得样子,李南方也意识到他刚才那番话,说的有些重了点。 无论怎么样,她的出发点,都是想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妻子。 而且俩人的关系,也不仅仅是普通的恋人关系。 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 也许,上天会注定,他们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能白头偕老。 李南方重新启动了车子,轻声说:“对不起。” “我稀罕么?” 岳梓童甜甜地笑着:“不对,应该是我可当不起李大爷您的道歉。我岳梓童在别人眼里,可能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家主。但在李大爷您这儿,却是个不顾廉耻,也想贴上您的狗屁膏药罢了。” “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说:“岳梓童,其实我们都明白,因为那些狗屁的秘密,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能分开——” 岳梓童抬手:“打住。请允许我更正一下。您能离开我,是我不能离开您。 您这样风流倜傥,绝才傲世,是每一个女人心仪的主宰。 我岳梓童能够认识您,侥幸被您临幸过两次,除了有大姐的关系之外,那就是我上辈子敲烂了十七八个大木鱼,才修来的福分啊。 至于您所说的那些狗屁秘密,充其量只是巧合罢了。 所以啊,我该知足,该对您感恩戴德,就该给您当一辈子的小三,不,是给您当牛做马,任您骑来,任您打。 李大爷,还请您大人大量的原谅小女子,此前被您风流倜傥的外表懵逼了双眼,从而簇生了要独霸您的私心。 幸好我现在明白了——拿开您的贵手。” 岳梓童抬手,推开李南方来捂她嘴的右手,继续说道:“现在我才明白,您和花夜神才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佳儿佳妇,天作之合。 任何试图分开你们俩的女人,都是卑鄙的,无耻的,不要脸的。 她就该下地狱,该被千刀万剐。 幸好,您的当头棒喝,让我能及时清醒,彻底打消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更加万幸的是,我还没机会对您的夜神姐姐,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李大爷,您放心,我回到京华后,也绝不会再有这种念头。 当然了,以后花夜神如果真主动离开您的话呢,您完全可以以为是我做得,把失去佳人难再得的悲痛,化成愤怒的力量,发泄在我身上。 届时,小女子绝对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由您处置。 哪怕是拿刀子把我凌迟了也行。 只要您能暂息雷霆之怒,小女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啊。” 既然捂不住她的嘴,那么李南方就只能任由她说个不停。 她是在说反话。 表面甜甜地笑着,心里却肯定会疼地流血。 她这态度,让李南方更加后悔,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了。 因为她说的不错。 从李南方和花夜神大婚后,到现在,她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去算计人的。 别忘了,花夜神受重伤住院,可是为了舍身救她。 那时候她要是下手,那她就不怕遭雷劈吗? 她刚才眼神闪烁的说,如果花夜神主动离开他的那番话——李南方觉得,她只是有这个想法,却没有付诸行动。 应该是一种试探。 在她昨晚绞尽脑汁的以美色,来强求他离开花夜神失败后,羞恼成怒下的自然反应。 对此,李南方还是有些敏感了。 才郑重警告了她。 才伤害了她的心。 知错就改,可是李南方的优点之一:“岳,小姨啊,我刚才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千万别放心里去。我又不傻,能看不出你有多爱我吗?就算、就算你真做了那种事,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放心里去,我知道你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一切,都是我嘴贱,不该说出那句让你到心惊的话。南方,这件事怪我。以后,我绝不会这样做了。” 为惩罚自己的嘴贱,岳梓童还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两嘴巴。 虽说她在说这番话时,语气已经很正常,不再说“您”了。 态度,也贤惠到了能与历代著名贤妻良母比肩。 可李南方还是觉得特别扭。 这样的岳梓童,不是他喜欢的岳梓童。 她就是那种脸上笑得越甜,嘴巴也好像抹了蜜那样,但内心却在咬牙发狠的主。 李南方多想让她知道,他刚才是真说错话了啊。 可说什么,她才肯相信呢? 女人这种生物,无论是年轻漂亮的,还是鹤发童颜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生性多疑。 有时候,你越是解释什么,她反而越不相信。 既然这样,李南方那还解释个什么劲? 他有些烦。 无法描述的烦! 更有些茫然。 本次的金三角之行,对于李南方来说,绝对是不堪回首的。 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暂且不说别的,单单是岳梓童中弹坠崖时,喊出的那声让他以后要好好地活下去,就足够他牢记一辈子,知道她有多么的爱她了。 他也爱她。 为爱疯狂。 不,是为爱疯魔。 幸好老天爷开恩,赐予了最好的结局给他们。 这让李南方仿似获得了新生,觉得这世界原来是这样的美丽。 因为爱的缘故。 他以为,他以后再也不会和岳梓童闹矛盾了,俩人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快快乐乐的幸福到白头。 但现实却提醒他,他这样认为,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其实,岳梓童要求他离开花夜神的行为,并没有错。 暂且不说俩人的爱情,足够感天动地了——单说岳梓童的超然身份,就不允许她给李南方做小。 岳家的家主,却给人做小,不仅仅是她自己的颜面受损,还有可能会上升到国家层次。 但岳梓童能放弃家主之位吗? 不能。 理由很简单。 就像李南方现在做事时,必须得考虑董世雄,陈大力等人的利益那样,她也得为忠心追随她的宗刚等人未来,所操心。 谁,都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累真心追随她的人。 所以,岳梓童不能做小。 所以,她才使出百般的花样,来逼他离开花夜神。 只是李南方能抛弃花夜神吗? 还是,抛弃夜神姐姐,和岳梓童在一起后,再说服她给他做小? 那可不是人能办出来的事。 既然岳梓童不能给他做小,他又不能抛弃花夜神,那么唯有一个结果。 岳梓童,会离开他。 彻底的失去岳梓童? 那还是一刀宰了他,最好。 这算不算是狗血的三角恋? 仅仅是凭借本能在开车,胡思乱想的李南方,忽然想到隋月月曾经说过的几句话:“你,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你这种人,这辈子都别想做成大事。你这样的性格,不但害己,还能伤害别人。” 是的。 李南方终于承认,隋月月并没有说错了。 现在,他岂不是已经伤害了岳梓童? 当然了,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他发自真心的对她说,抛开花夜神,迎娶她,俩人一起白头偕老。 就好。 但花夜神呢? 那个在十丈软红中,苦苦挣扎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罪,才好不容易找到真爱的女人,就该被伤害吗? 不能。 “那我该怎么办?唉,我已经伤害了小姨,那我就绝不能再去伤害夜神。” 李南方心中叹气,终于拿定主意时,耳边忽然传来岳梓童的尖叫声:“停车!” 第1359章 放小妹一马吧 十几分钟前,车子就已经驶上了高速公路。 早在昨晚,岳梓童就曾经说过,她要直接返京了。 直接返京的意思呢,就是不会在经过的青山停留。 泰山到京华,也就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别看俩人打打闹闹的,也能在傍晚之前赶到京华的。 岳梓童的尖叫声忽然传来时,车子刚好驶出泰山地界,来到了青山境内。 完全是下意识的,心里想着事,只在靠本能来开车的李南方,立即打了个激灵,猛地踩住了刹车。 车速高达上百迈的越野车,随着制动系统的猛然启动,车头立即向下一沉,高速运转的四个轮胎,与路面急促摩擦,冒起的轻烟,被风吹进车窗内,带着烧糊了的胶皮味道。 “怎么了?” 李南方问出这个问题后,才看到车头几乎碰到前面车子的车尾了。 如果他踩刹车的反应,哪怕再慢上零点零一秒,越野车的车头,也会狠狠撞在前面那辆车上。 速度高达上百迈的车子,真要撞上前面的车子,绝逼有可能会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你眼、前面堵车了。” 岳梓童刚要脱口说他眼瞎了时,又改口了。 李南方开车时走神,不能全怪他。 实际上,俩人在沉默的这段时间内,她也是在走神。 只是她恰好在车子即将撞到前面车子之前,及时醒了过来,这才出声提醒。 李南方这才看到,前面的车子,已经堵成了长龙,足有数百米的样子。 最远处,还有警灯在闪烁。 高速路上堵车,也不是新鲜事。 近两年每逢黄金周时,高速上如果不堵车,那就对不起广大出游的游客们了。 但这次应该是发生交通事故了。 同样,高速上好像也从来都不缺少李南方这样开车走神的人,这才会酿成不该发生的事故。 幸好,李南方的运气从来都不错,这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刹车。 后面也传来警笛的呼啸声,却停在了数百米处。 交警们正在设置警戒线,指挥后续的车子,顺势拐下前往青山的高速路口。 在下面跑一段路后,就能越过事故发生点,从前面某个路口,重新上高速了。 “看来,我们也要倒回去了。” 李南方回头看了会,果然看到后面的车子,在交警的指挥下,开始缓缓倒退。 “这绝对是老天爷的安排。本宫在经过青山时,不想回去看看都不行。也罢,就遂了老天的愿吧。但愿前面的事故中,不会有人发生危险。无量天尊,我佛保佑。” 岳大小姐是个善人,当前心情都这样差劲了,还没忘记在胸前接连画了几个十字,为前面肇事车辆的主人祈福。 前面的事故车辆,还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只是一辆拉鲜鱼的货车,和一辆油罐车发生碰撞而已。 两辆货车都侧翻当场,淌了一地的黑油。 无数的鱼儿,在黑油里欢快的蹦达着。 就这场面,胆子最大的司机,也不敢开车过去。 万一轰地一声——让鱼儿们在烈火中永生了呢? 那就是造孽了。 在警方紧张有序的指挥下,堵塞的车辆,很快就驶下了路口。 不过这么多车忽然驶下高速,势必会对下面道路的承受能力,造成严重超负荷。 就是堵车。 而且大部分都是拉着重载的货车,很快就从前面某个路口,排到了下路口。 “怎么办?” 李南方伸出脑袋,向前面看了眼,随口问道:“看这情况,没有俩小时,就别想挪窝了。” 岳梓童没说话,只是用她春葱般的右手食指,点了点头右侧的车队。 李南方抬头看去,就看到右侧那些小型车辆,缓缓绕过那些大卡,拐向了一条双车道的小路。 这条小路,应该是通向某个村庄的。 既然别人都从那儿走,李南方当然也能了。 只是他这次的运气不是太好。 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并在右边车道上,前面那辆拖挂,却抢先一步,向小路上拐。 “这司机没长脑子么?” 看到那辆长达十数米的拖挂,好像钻洞卡住脖子的猫儿那样,很快就进退两难了,气得岳梓童忍不住低声骂道。 李南方没骂人。 他可比岳梓童有素质了。 最多只想跳下车,拉出拖挂司机,狠狠地抽上几个大嘴巴罢了。 他想退回去——靠,后面又顶上来一辆拖挂。 岳梓童阴阳怪气的问:“你的车技应该很高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南方又有些得意起来。 为他能用这句话来反驳岳梓童的无脑。 俩人间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氛,仿佛也随着这句话慢慢地散去。 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俩人又有说有笑起来。 岳梓童说:“如果这时候那些试图刺杀本宫的坏人,在路边扛着火箭筒之类的大杀器,肯定能得手的。” 李南方问:“要不要我给那些人打个电话?” “你说呢?” “还是不打了吧。我怕被殃及池鱼。” “其实,一起在烈火中永生,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我还年轻,世界又是这样美好,可不想就这样挂掉。” 李南方转了下高速方向,说:“我有火机,借给你用用?” “你个死没良心的。” 岳梓童满脸的幽怨:“枉自本宫是何等的疼爱你。” 一对男女在愉快的打情骂俏时,时间就会过的快些。 仿佛在眨眼间,半小时就过去了。 被岳梓童骂了至少三百句,脑子里可能是漂拖鞋的拖挂司机,终于摆脱了困境,让开了右拐的路口。 左边,堵车还在继续。 应该是前面又发生交通事故了,不然到现在长龙还没有挪动半米。 “现在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看哥是怎么从如此狭窄的空间,安全驶过的。” 李南方说着,搓了下双手,启动了车子。 不得不说,这厮的车技确实不错,愣是从拖挂和左边车队的缝隙内,安全驶过,顺利拐上了小路。 车子驶过时,假如稍稍不慎,就能把反光镜剐蹭到。 啪,啪地鼓了几下巴掌,岳梓童发自内心的赞叹:“哥,你的车技确实不错。但我想提醒你的是,前面道路好像疏通开了哦。” “草。”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低低骂了声。 可不是嘛,就在他刚把车子拐上小道,主干道上的车队,就开始缓缓地前行了。 那辆拖挂,也滴滴地按了声喇叭,向前跟进,堵住了小路口。 不过这也没什么。 既然车子已经驶上了小道,再回去也没多大意思了。 往前开就是了。 这边的景色多好啊,放眼望去一辆车都没有,唯有道路两侧绿茵茵的玉米,在随风招展。 好一派田园风光啊。 如果前面没有某村私自设立的收费站,感觉就会更好了。 这条路是崔家村的老少爷们,集资共同修建的。 放在平时,他们绝不会设立临时收费站,对那些偶尔经过的外来车辆收费的。 可今天不同以往啊。 高速路,通过镇上的省道都堵车后,好多车子都要借道他们村,其中不乏那些重卡。 乡村小道,哪儿经得起重卡的碾轧? 那么,势必就要设置收费站,来收取一定比例的养路费了。 养路费的份额也不高,重卡五百,轿车三百。 绝对的友情价,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 对此,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异议。 谁让他们非得开车走这边呢? 享受人家的服务,就得付出一定的报酬,这就是天理。 至于收费的七八个人,都是光着膀子,身上全是锈龙描虎的草莽好汉——这种小事,是没必要在意的。 让李南方俩人在意的是,好汉们竟然效仿泰山索道售票处,拒绝手机支付。 只要现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手机支付? 擦,当哥几个傻呢? 手机支付,可是能被追查到的。 好汉们的智商,还没有李南方想的那样低。 可问题是,李南方俩人身上都没现金了啊? 怎么办? 总不能仗着是外地人,就对质朴的当地好汉,挥以老拳吧? 看来,只好退回去,走省道了。 退回去? 听李南方这样说,腆着个大肚子,还又满脸横肉站在车前后,一双小眼就不曾离开过岳梓童小脸的好汉,笑了:“好啊,好啊。那就请你们退回去吧,拿上六百块钱。” “哥们,此话怎么讲?” 李南方就纳闷了:“我从你们村过去,只给三百。不走了,却要拿六百呢?” “兄弟,你有没有上过学?” 大肚好汉的目光,终于从岳梓童脸上挪开,满脸和蔼的笑容,解释道:“过去收你三百,是因为你车子只在路上跑了一次。你退回去呢,就是两次了。三乘以二等于多少,还要我打电话给你数学老师问问吗?” “有道理,有道理。” 李南方接连点头,深以为然后,才问岳梓童:“怎么办?” 岳梓童的回答很干脆:“你下去,我观战。” 既然好说好商量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就只能采取别的办法了。 有时候,动粗,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办法。 “为什么不是你下去,我观战呢?” 李南方却有些不愿意:“我是文明人,怎么可能会用那么粗暴的行为,来有损我的儒雅形象呢?” “也是。对不起,哥,是妹子我错了。” 就在李南方准备岳梓童一发飙,就立即开门跳下去,挥起老拳对好汉们相向时,她却点头承认她错了。 接着,不等李南方反应过来,岳梓童就开门下车。 “谢谢您,哥们。能给我小姨一个发泄怨气的机会,我会牢记您的大恩大德。” 在李南方的虔诚感谢中,岳梓童已经绕过车头,走到了大肚好汉面前,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大肚哥,我们实在没现金,您就高抬贵手,放小妹一马,可好?” “不好,妹——” 大肚哥的目光,就像两把刷子那样,在岳梓童脸上,胸上来回的扫。 只是刚说出妹这个字,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第1360章 美女太凶残 大肚哥可不知道,如果李南方下车,事情还好说些。 岳梓童下了车,就代表他可能得去医院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过来人总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的道理。 可惜大肚哥在看到岳梓童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貌所迷,忘记了这句至理名言。 就在岳梓童满脸讨好的请他高抬贵手时,他还在想入非非,决定不顾兄弟们的反对,只要这美女肯和他亲个嘴儿,或着被他亲个嘴儿就放过她呢。 反正,车里坐着的那个小白脸,就是个典型的窝囊废。 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车上,让他女人下来求情了。 大肚哥还是很欣赏这种窝囊废的。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准备提出他合理的要求时,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接着,耳边传来兄弟们齐声发出的惊叫声。 还没等他明白过怎么回事来,胖胖地左脸,就被一只运动鞋狠狠砸中。 砰地一声! 大肚哥的脑袋,立即重重砸在了车头上,眼前金星乱冒,鼻血也流了出来。 岳家主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男人了。 也就是她打不过李南方罢了。 要不然的话,小外甥早就被她揍得鼻青脸肿,找不到北了。 打不过李南方,她还打不过大肚哥吗? 看大肚哥生的多魁梧啊,身上多少肉啊,这才是最佳的出气靶子。 肯定是老天爷可怜岳梓童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这才派来了大肚哥,供她践踏,蹂躏。 既然这是老天爷的旨意,岳梓童如果违背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所以完全可以大展雌威,把大肚哥想象成是李南方,娇声连连中,对他展开了惨无人道的痛扁。 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是那么实在,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 大肚哥虽说也是一方好汉,双膀一较劲,能举起一头牛。 可身材上的庞大,却不是俩人对掐时,能制胜的关键。 关键是还得看谁受过正规的格斗训练。 岳梓童可是在国安混,不对,是拼了六年的,这才闯下了白玫瑰的赫赫威名。 遥想当年,她为保护李南方,可是和金大少所领衔的十数个江湖好汉,血拼一场过,并把对方打到了抱头鼠窜的地步。 所以由她出面,来收拾这些草莽好汉,李南方还是很放心的。 他还不住地大呼小叫:“擦,把他从车上拖下去,这样会砸坏车子的! 喂,旁边站着的那些哥们,是木桩子,还是吃瓜群众啊? 你们老大正在被女人痛扁啊,你们却无动于衷! 对,对,一起上。 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母老虎。 有刀子吗? 草,出来收过路费,你们却连刀子都不带一把,真几把不专业。 哦,有钢管啊。 嗯,这还算有点职业混子的风采。 哥几个,先说好了啊,打人不能打脸。 这么漂亮的妹子,如果被揍成猪头,多有损请调?” 仿佛是受到了李南方的鼓舞,其他五六个小弟,都亮出半米长的钢管,呀呀怪叫着扑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凛然不惧——在一根钢管从左边横扫过来,眼看她无法躲开之前。 “啊!” 那个即将用钢管狠狠扫在美女脑袋上的小弟,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他高举着的手腕,被一把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螺丝刀,嗖地砸中。 梅花螺丝刀的名字中,既然有个“刀”字,那么就证明它有穿透人手腕的功能。 这人惨叫声中,鲜血喷溅而出,手中钢管也自然的脱手了。 好一个岳梓童,右手及时后抄,恰好抓住那根钢管,抡圆了胳膊,重重砸在了一个他肩膀上。 咔嚓。 清晰的骨折声,连那个人的惨叫声,都遮不住。 不过岳梓童却看都没看他,依旧娇声厉喝着,高举着钢管砸向了另外一个人。 李南方也没觉得这些人该被可怜。 如果他们真值得可怜,就不会狠心把钢管对岳梓童脑袋招呼。 李南方刚才可是“拜托”过他们,在教训某女时,千万别砸脑袋部位的。 可他们就是不听。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祖训,都被被他们忘记,这能怪李南方俩人下狠手吗? 大肚哥等人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只是无视村民的背后指责,借着高速路那边堵车来收点过路费,顺便再对某美女一亲芳泽的,谁知道却遭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六七条曾经拿着菜刀,从小镇开拓路杀到菜市场都所向披靡的好汉啊,就这样被化身母夜叉的岳梓童,给一一打残在了地上。 天理何在? 望着一棍子把最后一个兄弟打倒在地上后,才豁然转身,粉面含煞的岳梓童,坐在地上倚在轮胎上的大肚哥,及时闭上了眼睛。 故事里说,人在野外遇到狗熊时,只要能闭眼装死,就能逃过劫难的。 对这个故事,大肚哥可是记得很清楚。 事实上,在他崛起的征程中,他已经多次用过这个办法了。 每次,都能遇难呈祥。 相信这次,他依旧会如意的。 毕竟强迫他使出最后绝招的人,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大美女,肯定没有狗熊那样残忍的。 就在大肚哥琢磨着,要不要吐出点白沫来吓唬美女时,就觉得右小腿上,骤然传来无法描述的剧痛,迫使他惨声大叫:“啊!” 事实证明,大肚哥想错了。 有时候,娇滴滴的大美女,是比狗熊还要凶残的。 只因,她能清晰分辨出大肚哥是不是真死了。 一棍子把大肚哥的右小腿砸断后,岳梓童才满意的笑了下,抬头看向趴在车窗上看热闹的李南方,柔声问:“南方,我是不是太凶残了些?” 李南方发自肺腑的赞叹:“您的智商,好像比以前要高了很多。” “死样。” 岳梓童多么多么,多么地想,用棍子把李南方的四肢打断啊。 可她不能这样做,只因——这厮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唯有翻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扔掉手中的凶器,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后,这才在远处无数旁观的吃瓜村民注视下,开门上车。 既然没人再收取过路费了,更没热闹可看了,李南方也就没兴趣再逗留了。 很快,车子从崔家村的街道上驶过,向北扬长而去。 多少年后,崔家村村民在看到陌生的美女时,都会绕着走,都不敢正眼看一下。 “唉,真舒服。要是以后不爽了,就找人来练练手就好了。” 岳梓童晃了晃脑袋,闭着眼好像梦呓似的说:“南方,看在我这么疼爱你的份上,你以后就给我当除出气的靶子好不好?” “不好。” 李南方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觉得呢,你最好先解决当前的麻烦。” “什么麻烦?” 岳梓童睁开眼时,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凄厉的警笛声。 把人打残了就想一走了之? 哈,真以为这是在西方发达国家呢。 接到热心村民的报警电话后,当地派出所立即大军出动,七个民警,分别乘坐三辆警车,在所长大人的亲自率领下,风驰电掣的追了上来。 眼看再前行数十米,就能驶上主干道了。 “是跑,还是停下?”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刚问出这个问题,前面也传来了警笛声。 一辆蓝白相间的白色越野警车,自西边疾驰而来,吱嘎一声停在了路口。 一看这辆车在停车时的卡位,就知道司机不是一般人。 应该是警戒精英级别的人物。 “我仔细考虑了下,觉得还是停下吧。” 望着从前面拦路警车里跳下来的女警官,岳梓童缓缓地说道。 “好。” 眼睛也盯着前面的李南方,顺从的点了点头,把车子贴边。 车子刚贴边,后面三辆警车就飞速驶来,相继停下。 砰砰地开门声中,七八个杀气腾腾的民警,随着王所长的大手一挥,立即把越野车给团团地围住了。 “开门,下车!” 在某民警的低声训斥中,王所长则小跑着迎向了女警官。 “报告白局,孙唐路派出所王连庆,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王连庆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洪亮的高声报告。 “嗯。” 白局抬手还礼后,秀眉微微皱起,扫了眼那辆越野车的车牌:“就是这辆车么?” 说来凑巧,白局能及时赶来,是因为在高速上发生事故,造成这边大堵车后,她亲自前来,现场指挥交警疏通道路的。 刚处理完那边的交通,白局就接到了孙唐路派出所的求援电话。 说是有一辆挂着外地车牌的黑色大越野,在前方堵车途经崔家村时,与当地村民发生了严重的身体接触,出现了伤残现象。 事发后,越野车穿村而过,向北面的荷花路驶去。 为避免打人凶手逃逸,孙唐路派出所这才向区分局求援,提前做好拦截那辆车的准备。 接到求援电话后,白局立即跳上车子,单枪匹马的率先赶来。 并成功抢先一步,挡住了打人凶手的车子。 “是的,车牌,车型,与村民们报警所说的完全吻合。” 王连庆在向白局汇报情况时,坐在车里的李南方俩人,也在交谈。 看着比以往好像更飒爽,但也清瘦了许多的女警官,岳梓童慢悠悠地问:“这次,咱们两个谁下去比较好呢?” “你。” 李南方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又是我?” 岳梓童很不满。 “因为人是你打的,我只是旁观者。” 李南方给出的理由,相当的充分。 “好吧,我下去就我下去。” 岳梓童今天可是从没有过的通情达理,满脸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南方一眼,开门下车。 她刚下来,站在车前的几个民警,就迅速后退几步,用警棍对准了她,厉声喝道:“别动!双手抱头,趴在车顶上。” 刚接到报警电话时,哥几个就听王所长说过了。 打人凶手竟然是个娇滴滴的美女。 大家伙在追杀过来时,也匆匆看了眼现场。 现场六七条好汉的样子,绝逼是惨不忍睹啊。 他们立即意识到碰到硬茬了,敢不谨慎小心些吗? 第1361章 领导认识美女 刚接到崔家村村民报案,说本村劣迹斑斑的大肚哥,借着高速路堵车的机会,私下设置收费站向借道车辆收费,结果却被人给打残在地上时,民警们没谁当回事。 甚至还说揍得好。 因为这家伙每个月如果不去所里作客几次,就会觉得浑身发痒。 不过,这家伙居然精通法律,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又是万万不能做的。 杀人放火,拦路抢劫这种事,他是不做的。 但偷鸡摸狗,调戏妇女,聚众赌博,斗殴等“无伤大雅”的事,他却三天两头的就给整出一出。 最关键的是,他即便是做这种事时,也能较好的掌控一个度。 这个度呢,就掌控再严重一点,就要被判刑了。 所以这些年来,别看大肚哥是派出所的常客,了不起却是被拘留半月,放出来后再进来——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家伙上面有人。 他一个表哥,就是区里的主要领导。 久而久之的,孙唐路派出所的干警们,就知道他是难缠的狗皮膏药,知道他也是个“惹不起”的了。 现在,孙唐的狗皮膏药,居然被人打残了。 而且报案的说,打残他的,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孙唐派出所的干警们,在惊讶之余也不怎么信。 但此案还是引起了王连庆的高度重视,毕竟大肚哥上面有人,而且报案之人还说,他们六七个人都被打残了。 这才率领精兵强将,火速赶到了现场。 到了现场后,王所长等人才大吃一惊。 他们刚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大肚哥等人被打残了时,还以为这家伙是授意报警者往严重里说,就为督促警方火速赶来呢。 了不起,就是碰上硬茬,被人很狠修理了一顿,想借用警方的力量,把场子找回来。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大肚哥等人真被打残了。 火速赶到现场的王连庆等人,看到躺了一地,疼地鬼哭狼嚎的大肚哥等人,立即意识到事情闹大条了。 暂且不管大肚哥等人做了什么,打人凶手在行凶后却立即逃逸的行为,也足够引起警方的重视。 就这,王所长才立马带人追了过来。 同时给白局打电话,请求支援。 总算是追赶及时,把那辆嫌疑车辆给追上了,白局也亲自到场。 在来时的路上,王连庆就吩咐手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大意了。 因为凭借他多年从警的丰富经验,一眼就能从大肚哥等人的伤势上,看出行凶之人,绝对是国际级别的狠人了。 所以,受王所长一再嘱咐的干警们,看到打残大肚哥等人的美女下车后,迅速后退,厉声喝令她立即双手抱头,趴在车上。 本来,和年轻漂亮的美女打交道,是一件特让人开心的事。 可如果这个美女能独自打残大肚哥等六七个人,那么干警们就必须忽视她的相貌,她的气质,把她当做国际级别的狠人对待了。 不过这些人可不知道,休说岳梓童当前是岳家的家主了,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也会对警方的命令,嗤之以鼻。 也就是看在大家很忌惮她,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骄傲份上,她不会怪罪这些人。 只是在关上车门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看向了白局那边。 “哇靠,这女的竟然视我们等人为无物?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 被无视的干警们,明显感觉被无视后,都很愤怒。 要不是看在领导就在眼前,美女确实很美的份上,他们早就发一声喊,高举着棍子扑上去,先——给她戴上手铐再说了。 和白局一起的王连庆,转身看向了这边。 岳梓童刚下车时,王所长本能的愣了下,心想:“哇噻,这女的好漂亮,好有气质。就她,能放倒大肚哥等人?这,这不科学嘛。” 但随后,他就有些生气了。 岳梓童再怎么漂亮,她都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多人打残后,又试图逃跑,结果被警方重兵拦截的行凶嫌疑人。 任何的嫌疑人,不都该在警方面前,都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嘛? 她凭什么无视我们的存在,搞得自己好像女王那样呢。 哼。 王连庆心中冷哼一声,决定暂且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先声严色厉的询问事情经过时,站在他身边的白局,却忽然快步走了过去。 王连庆还以为,白局这是也看不惯岳梓童的嚣张,准备亲自出马教训她呢。 他自然会——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领导了。 唯有快步随行,摆出了一副“谁敢伤害我们领导,我就和谁不死不休”的忠心架势。 “岳总,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紧随白局的王连庆,刚走到那辆越野车前,就听她这样缓缓地说道。 王所长再次愣了下,随即恍然:“哦,原来白局认识这个美女啊。嗯,这事就——就难办多了。” 王所长心思电转间,飞快的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收起家伙来。 没看到领导和美女认识吗? 虽说大肚哥的表哥很牛,自从白局调来孙唐后,就一直给予她各种的“照顾”,让她成了孙唐区分局摆设用的花瓶,可她终究是区分局的常务副,就算表哥再怎么牛,做事还是要按官场规矩来做。 其实不用王连庆吩咐,那些干警们在白局说话后,就立即借机下台,开始放下家伙后退了。 总是拿棍子对着一个美女,是一种有损风化的野蛮行为。 “白警官,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岳梓童上下打量着白灵儿,笑道:“咱们得有快一年没见面了吧?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想念你的。哦,对了,当初你怎么忽然间不声不响的从青山调离了呢?当初你在那边时,可是官至队长了。” “正常的工作调动罢了。” 白灵儿沉默了片刻,看向了车里:“岳总,我这次来呢,是因为公务。所以,还请你能够配合。” 白灵儿当初为什么会调离青山? 她觉得,她没必要和岳梓童解释什么。 尽管那个让她调动工作的家伙,是岳梓童的下属。 但这有什么呢? 李人渣只是岳梓童的下属而已,又不是她老公,白灵儿当然没必要和她说这些了。 但从她称呼岳梓童为岳总的称呼上,也已经能够看出,白灵儿在调离青山后,就再也没关注过某些人了。 她不知道李南方和岳梓童的关系,现在已经彻底的公开了。 也不知道,岳梓童早就不再是开皇集团的总裁了,而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甚至,她连李人渣曾经葬身英三岛海外,又重生回国在七星会所和花夜神举办了一场旷世婚礼这些事,都不知道。 也不是不能知道。 而是她不想知道! 哪怕走在大街上,听到有人提起那些人的名字,白灵儿都会立即启动屏蔽模式。 她以为,这样就能忘记某个人渣。 可实际上呢——她现在的憔悴样子,除了工作上的不顺心之外,主要原因就因为忘不了那些事,那个人。 很奇怪。 有时候你越是想忘记的事,忘记的人,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反而是越来越清晰。 午夜梦回的时候,独自痴痴想好久,开始怀疑人生。 就连白灵儿自己都不知道,她和李南方之间,明明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那个人渣更是三番两次拒绝她的追求,她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每次想到他时,心儿都会疼一下呢? 就像,上辈子在人群里偶然间看了他一眼,就再也忘不掉那样。 尤其是此时此刻,她在看到岳梓童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那张让她想起来,就恨不得抓花的脸,就立即像演电影那样,自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了。 让她再也无法自然的与岳梓童对视,这才看向了车上。 越野车的驾驶座上,还坐着个人。 是个男人。 男人低着,好像在玩手机。 白灵儿看不清他的脸,也没打算看看他的长相,看看他是谁。 现在白局是心乱如麻,从而忽略了很多东西。 比方,开车的这厮,应该是岳总的司机。 现在岳总已经下车了,他一个小破司机,却依旧大爷般的坐在车上。 就仿佛把岳总当秘书来用,他老人家懒得和警方打交道。 还有就是,大肚哥等人在崔家村设卡收费时,为什么下车大显神威的人是岳梓童,而不是这家伙。 王连庆倒是想到了这点。 也对白局亲临,警方大军压境后却安坐车上的某人,相当的不满。 依着他的性子,当然想把这厮给拽下车来,二话不说先来两个大耳光:“你妹的,真以为你是大老爷呢。” 可他不能这样做。 白局和打人的美女认识。 既然白局要亲自处理此事,他当然得保持有必要的低调,以免抢走了领导的风头。 白灵儿看向车里时,岳梓童也向那边扫了一眼。 她对李南方低头当鹌鹑的样子,还算满意。 这说明他不想见白灵儿。 最还是别见。 没看到本宫现在已经为这厮身边围绕了太多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而搞得焦头烂额了么? 再加上一个白灵儿——没看到本宫快愁的华发早生了啊。 既然不想白灵儿看到李南方,而且行凶打人者又是本宫,岳梓童当然会义不容辞的把责任承担过来:“白警官,去那边说话?” 她怕白灵儿盯着车子看久了,会对不下来的李南方产生怀疑。 所以就找了个到那边说话的借口,要调开白灵儿。 白灵儿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这件事呢,是我自己做的,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岳梓童表现的相当光棍:“我也会全面配合警方的工作。事情是这样子的——” 口齿清晰的本宫,在叙述打残大肚哥等人的全程经过时,罕见的没有添油加醋,而是站在客观角度上来叙述的。 “事情经过呢,就是这样。” 岳梓童说完后,刚笑了下,就看到几辆警车从前面公路西边疾驰而来。 第1362章 表哥在作死 看到这些车子后,白灵儿的秀眉微微皱了下。 根据她对官场的了解,能通过机关的车牌,就能判断出这是哪位领导的座驾。 虽说现在国家三令五申,不许搞特殊话,而且孙唐也只是个区,不是市,但主要领导座驾的车牌,依旧带有某些特点。 视力很不错的岳梓童,看了眼打头那辆帕萨特的车牌,笑着问:“你领导亲自来了?” 白灵儿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稍等后,就快步走向了那边。 来者都需要白局亲自迎接了,王连庆当然更得表现出他对区分局头号领导的亲自驾临,心中有多么的激动,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 白灵儿快要走到路口处时,几辆小轿车也自崔家村方向疾驰而来。 “保护岳总,就是那个女的。” 白灵儿回头看了眼,低声吩咐身后的王连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几辆好像打了鸡血般的车子,应该是冲着岳梓童来的。 “那个岳总能单枪匹马的把大肚哥等人打残,就这种恐怖的武力值,还用咱们来保护吗?” 这些话,是王连庆在心里说的。 表面上,他却立即点头,目光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公路上,转身又小跑着走了。 区分局的头号领导大驾光临,王连庆却没去抢先开车门——肯定会有些遗憾。 真心说,王连庆也不“喜欢”头号领导。 头号领导也姓王,因为他和大肚哥的关系,孙唐路派出所的干警们,在私下里提起他来时,都习惯性的称呼他为王表哥。 王连庆不喜欢王表哥,除了他总是为大肚哥的事,敲打孙唐路派出所之外,主要则是觉得表哥的某些行为,配不上他屁股下面那把椅子。 可再怎么不喜欢王表哥,只要有机会向表哥表现,王连庆还是会去做的。 人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就必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 三辆车停在路边后,后面那两辆车上的人,马上就纷纷跳了下来。 但打头的那辆车上,却没人下来。 甚至,连车窗都没落下来。 就那样静静地停在路边,好像跑来就是为了停着那样。 王表哥接到表弟的电话后,顿时就勃然大怒,马上亲自带人赶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孙唐的地盘上,把表弟打残。 只是他没想到,等他火速赶来时,却看到了白灵儿的车子。 这可是个好机会——就在司机准备下车时,王表哥说话了:“等等。” 领导既然说等等了,别管是什么原因,司机都得等等。 看到白灵儿快步走过来后,司机明白了:“领导这是要白副局给他开车门呢。妙,领导这一手玩的妙。当着多名基层干警的面,来进一步打压她在局里的威信。” 想到这儿后,司机暗中叹了口气。 遥想当年——号称青山警界一朵花的白灵儿,莫名其妙调来孙唐时,司机等人还是很为能和警花共事,而有些小激动的。 据说,白警花现在还是一条快乐的单身汉。 那么,她就有可能被哥们的绝世风姿而吸引,从而抱得美人归。 这样想,虽说很有些痴心妄想的嫌疑,但有句广告词说的好:“一切,皆有可能。” 可是很快,信奉一切皆有可能的这些哥们,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孙唐区分局的常务副空缺,是王表哥绞尽脑汁才把原主人挤走,就为提拔亲信的。 忽然空降来此的白灵儿,打乱了王表哥的计划,他能高兴吗? 别忘了,王表哥这个区分局局座职务,只是他的一个兼职。 表哥的正职,是孙唐区十一个主要领导职务的政法口。 表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那些痴心妄想一切皆有可能的哥们们,立即把白警花当做了瘟疫,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这也是白灵儿空降孙唐后几近一年,为什么还是个花瓶的原因。 当然了,白灵儿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出众的,不然青山市局局座也不会那样欣赏她,大力提拔她了。 所以尽管王表哥一再打压她,在这一年内,白灵儿还是培养了几个亲信。 官场,从来都是阶级斗争最厉害的地方。 在任何一个机关单位,单位领导能耐再大,再能一手遮天,也有敢在暗中和他对着干的。 就从来没有能一碗水端平的领导。 这也给了白灵儿可趁之机。 不过表哥并没有阻拦她。 毕竟,她可是现在已经高升为省厅领导的张局亲信。 虽说表哥不知道白灵儿犯了何种错误,才从青山市刑警队队长的宝座上,被一脚提到了青山最偏远地区的孙唐,来担任区分局的常务副,但该给张局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面子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 春节之前,王表哥看在张局的金面上,大面上对白灵儿还过得去。 可后来他慢慢地发现,张局好像根本不关心白灵儿。 真要关心的话,白灵儿在逢年过节时,怎么着也得去青山给张局请安吧? 她没有。 从去年来到孙唐后,白灵儿竟然一趟都没回青山。 就连多次必须去青山参加某些重要会议,她都全部找借口请假了。 甚至,只要是从青山那边传来的消息,白灵儿也一概不听。 人的想像力是无穷的。 白灵儿“誓死”不回青山的反常行为,立即被精于推理,判断的表哥,给找到了脉络。 他以为,白灵儿被踢出青山,来到孙唐,正是因为得罪了张局。 她是怎么得罪张局的? 呵呵,谁让她长得这样漂亮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 张局虽说好像和君子扯不上太多的关心,却是个有着爱美之心,想把美据为己有的正常男人啊。 要不然,张局怎么可能在以前那样大力提拔白灵儿呢? 可惜的是,白灵儿却不同意! 三番两次的不同意。 张局耐心逐渐失去,这才使出雷霆手段,把她给踢出市局,发配到了孙唐。 让她担任常务副,也是对她“贼心不死”的张局,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白灵儿想通了呢,局座很快就会把她调回去。 想不通呢? 呵呵。 你就乖乖呆在孙唐,这辈子都别想回青山了! 搞清楚局座为毛把白灵儿空降孙唐的真正用意后,表哥立即施展手段,对她,以及她的几个亲信,展开了不遗余力的打压,排挤。 脏活累活,危险的活——白副局就能胜任嘛。 就像今天高速路上发生事故,迫使大批车辆从孙唐路口下来,造成交通瘫痪这种事,白副局亲自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至于表弟居然被外地人打残这种事,你白副局就别掺和了。 知道你对表弟看不惯,所以还是请你回局里去休息吧。 当然了,白副局在临撤退之前,还是要为表哥在基层干警们面前,有责任,更有义务帮忙刷点威信值的。 给开个车门呗。 反正开车门这种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帕萨特上贴着车膜,站在车前的白灵儿,看不到坐在后车座上的王表哥。 却能确定,他正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她。 等着她,给他开车门。 王表哥这些小手段,白灵儿心里很清楚。 毕竟能成为人民守护神的人,智商都可以的。 王表哥不但判断错了白灵儿为毛空降孙唐,更小看了她的智商。 真以为白灵儿在看出他是为什么亲自驾临的用意后,不懂得利用某美女总裁,来让表哥得到教训的小技俩? 白灵儿不知道岳梓童和李南方是什么关系,却知道岳总是王表哥本事再大,也是招惹不起的。 “既然你非得自己找麻烦,那我就成全你吧。” 白灵儿心中微微冷笑,伸手拉开了车门:“王局,您来了。” 随着车门被拉开,王表哥脸上的得意之色,立即消失,变得威严起来,低声叱责司机:“小李,你是怎么搞的,不赶紧下车开门,却劳驾白副局?哼,回去后,立即给我写份检讨。低于五千字,你就暂时别来上班了。” “是,是。我错了。” 小李立即诚惶诚恐的说着,赶紧开门下车。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王表哥叹了口气,看向白灵儿时,胖胖地脸上已经浮上了亲切的笑容:“麻烦白副局了。” 他在说“白副局”这三个字时,咬字格外的重。 几乎都能让数十米外的王连庆都听到了。 “没什么,王局您是领导,又是长辈,我为您开车也是应该的。” 白灵儿淡淡地说着,向旁边退了几步,等王表哥官威十足的下车后,才汇报道:“王局,是这样的——” 王表哥抬手,打断了白灵儿:“白副局,现在那边道路还没有彻底的疏通。我的车子在过来时,也是费了很大力气的。” 白灵儿立即会意:“好的,我立即赶过去看看。” “那就有劳白副局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灵儿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岳梓童,随即快步上车,走了。 王表哥为什么不想听白灵儿汇报情况? 还不是因为他很清楚,表弟被人打残是罪有应得? 而且白灵儿对待工作的态度,从来都是嫉恶如仇,公平公正的让人头疼。 如果让她滞留现场,王表哥怎么收拾那些胆敢打残表弟的凶手? 表哥却不知道,他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唉。 你说他堂堂一主要领导,有必要来亲自处理打架斗殴这种小事吗? 还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 “表哥,表哥,你可来了!” 大肚哥凄惨的叫声,从小路上传来。 要说大肚哥也是一条好汉。 右小腿被砸断后,愣是坚持轻伤不下火线,不对,是不去医院,咬着牙喝令闻讯赶来的其他小弟,把他抬上车,狂追了过来。 “表哥,就是她,这个臭女人!” 大肚哥坐在车里,脸色狰狞的指着岳梓童,高声喝骂:“表哥,你要把给我抓起来!这次,我要法办了她!” 第1363章 甘心被人当枪用 要不是王连庆带人护在岳梓童身边,大肚哥早就喝令他带来的那些生力军,饿虎般的扑上去了。 他知道这娘们很厉害。 但她再厉害,那又怎么样? 敢当着警方的面,行凶打人吗? 她肯定不敢! 可大肚哥就敢。 为毛? 因为表哥来了。 现场所有的警务人员,都要以表哥唯马首是瞻。 不过该死的王连庆,却带人把岳梓童,连同那辆越野车,都团团保护了起来。 害的弟兄们连车都不能砸。 “好,好。姓王的,我可算记住你了。以往你让我去那做客,爷们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也就大人大量的不和你计较了。现在你还敢护着这臭女人,哼哼。” 大肚哥狰狞的冷笑着,瞪了王连庆几眼后,这才扯着嗓子高喊表哥。 其实王连庆心里也苦哇。 如果可以,他也想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他吃饱了撑地,才想在王表哥眼前,和大肚哥做对呢。 他也想和白灵儿那样,在王表哥驾临后,立即带着他的弟兄们撤退。 但不能这样做啊。 暂且不管白局临走前,就曾经吩咐他要保护好什么岳总了。 就算没有白局的吩咐,王连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肚哥等人,围攻一娇滴滴地大美女。 他的职务,决定他必须这样做。 “尼玛,得罪就得罪吧。大不了不干这个所长,也不能任由大肚哥在我地盘上撒野。” 王连庆在心中默默地这样说时,王表哥却和身边一个人说了句什么,接着转身上车走了。 王表哥闪人,当然不是不再插手这件事了。 而是依着他的身份,他是绝不能亲自干涉下属依法办案的。 更何况当前正值光天化日,总不能像已经昏了头的表弟那样,现场收拾打人凶手吧? 这种事要做,也得把人带到分局内,先盘盘她的来历再说。 免得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要所王表哥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被王表哥委以重任的那个人,是孙唐区分局的刑警队长,姓钱。 钱队长微微弯腰,目送表哥车子扬长而去后,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先对大肚哥带来的小弟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都愣在这儿干嘛呢?小孙你放心,我们是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先去医院就医,随时等候警方的调查询问。” 钱队长说的这番话,可谓是中规中矩,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傻子也能看出,他和大肚哥的关系还算可以。 要不然,他也不会喊大肚哥小孙了。 有表哥的绝对心腹钱队来处理此时,小孙当然放心。 伸出手指,对被王连庆等人护在车前的岳梓童,用力点了几下,大肚哥这才被小弟关上了车门,送往医院去了。 打发走大肚哥后,钱队才公事公办的样子,对王连庆说:“王所长,我要带走打人凶手。你有什么意见吗?” 别看钱队的职务要比王连庆高半级,又是表哥的亲信,但在处理这件事上的态度,他还是得按照必要的流程来走。 王连庆能有什么意见? 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最好。 现在,他也隐隐从白灵儿对岳梓童的态度中,看出这美女来历不一般了。 尤其白灵儿并没有滞留现场,来处理此时的态度,更让早就想向白局靠拢的王连庆,从中看出了什么。 征求王连庆的意见,获得同意后,钱队马上大手一挥:“来人呀,把打人凶手给我带回局里。” 立即,就有几个干警快步走了过来,亮出了手铐不说,还一手放在了腰间。 钱队这些手下,可不是王连庆那些手下,都有佩枪资格的。 他们的工作经验同样丰富,尤其在看到大肚哥的惨状后,意识到某美女不一般。 如果她敢拒捕,甚至会反抗袭警,就必须得用手枪对付她了。 看到对方亮出手铐后,这段时间都在抱着膀子看好戏的岳梓童,双眸立即微微眯了起来。 顿时,一股子让钱队感到压抑的气场,就扑面而来。 她再怎么年轻,再怎么漂亮,都是华夏顶尖豪门的家主。 一家之主的气场,又岂是钱队等小人物能抗得住的? “敢给我戴手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呵呵,你们知道我是谁不?” 不过,就在岳梓童准备冷笑出这些时,却又改变了主意。 白灵儿在王表哥露面后,帮忙刷了下威信,就灰溜溜闪人的行为,可以瞒过在场绝大多数人。 但绝对瞒不过岳梓童。 就白副局那点想借刀杀人的小手段,从小在岳家长大的岳梓童,如果还看不出,那她还有脸活下去吗? 没人喜欢被人当枪用。 岳梓童尤为的不喜欢。 尤其这个人,还是对她小外甥很有非分之想的傻女人。 不过,看在她当前很憔悴,为了忘掉李南方主动请调来孙唐的份上,胸怀若谷的岳家主,觉得帮她一下还是有点必要的。 就当作是报答去年白灵儿曾经在她要收拾金区长,却被一神秘人给搞倒在沙发上时,能及时赶去相救她的情分了。 也顺便让坐在车里的李人渣,看看她的胸怀有多宽阔。 就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当干警走过来,要给岳梓童戴上手铐时,她乖乖地顺从了。 当然了,她还是会提要求的:“放心,我是敢作敢当,绝不会逃走的。能不能别戴手铐?” 钱队怎么可能听她的? 大手一挥下,两个干警抓住她胳膊,干脆利索的喀嚓一声,给她戴上了手铐。 岳梓童笑了,很有趣的样子,盯着钱队:“真心和你说。你这手铐戴着容易,可要想给我摘下来,那就难了。” “我只是依法办事,没什么难不难的。” 钱队眉梢挑了下,语气还算温和的说道。 这是因为他也看出岳梓童不是一般人了。 说她不是一般人,当然不是指她能独自打残大肚哥的威猛。 而是因为看出她的形象气质,可不仅仅是年轻漂亮那样简单。 应该是个有来头的。 可你来头再大,又能怎么样? 钱队只是依法办事而已。 这是孙唐! 王表哥的天下。 “车上还有人吗?” 钱队这才注意到,车上还坐着个人。 “嗯,那是我、我男朋友。” 岳梓童迟疑了下,才说:“警官,打人的是我。我男朋友可没动手。他这人的吧,特不要脸、不对,是特别胆小怕事。你们就不要理睬他了,只带走我一个人就好。” 听她这样说后,钱队反而放心了。 假设眼前这美女,真是大有来头的,怎么可能会找个废物男人来当男朋友呢? 而且美女说的也没错,因为大肚哥在打电话时,就明白无误的说过,是她一个人打残了他们。 那么由此而推断的话,这美女极有可能是个散打运动员之类的。 “真是可惜了这女孩子,这么漂亮,有气质。” 钱队再次深深看了眼岳梓童,心中暗叫可惜。 他为岳梓童可惜,不仅仅是因为她找了个废物男朋友,还有——王表哥在临走之前,小声说过的那句话:“这女的,很漂亮。希望,她能知趣些。” 能够被王表哥夸赞很漂亮的女人,一般最终都会成为表哥的枕边人。 这是钱队几个表哥绝对心腹,都知道的小秘密。 没有往更深处去想的钱队,哪儿肯理睬岳梓童的话。 她的窝囊废男友没下手,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责任啊。 既然他是美女的男朋友,那么在她行凶打人时,为什么不阻拦她呢? 从法律角度来看,不作为的男朋友,同样要接受正义的处罚。 “他是和你在一起的。他有没有动手,我们得调查过再说。” 钱队挥手:“来人,把那人也带走。哼,身为男人,却在出事后躲在车上,让女孩子来应付,简直是丢尽了脸。” 李南方听他这样说后,有些郁闷。 他只是在看出岳梓童有跃跃欲试的意思后,才把收拾大肚哥等人的机会,让给了她。 这是胆小吗? 是懦弱吗? 是窝囊废吗! 当然不是。 李南方很想告诉钱队,说那把刺穿大肚哥麾下某好汉的螺丝刀,就是他甩出去的。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种欺负不入流小混混的不光彩行为,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看到岳梓童乖乖地被戴上手铐后,李南方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也看出白灵儿这是要拿她当枪使了。 岳梓童却心甘情愿的让人当枪使,这有些出乎李南方的意料。 既然她为了白灵儿都这样做了,李南方怎么可能有脸独自闪人? 灵儿,是那样的憔悴—— 唉。 在李南方的长吁短叹中,被一个干警给拽下了车。 对于这种给男人丢脸的窝囊废,干警毫不客气,喀嚓在给他戴上手铐后,还又特意紧了几下。 疼地李南方直咧嘴,刚要抗议,腿上就挨了一脚。 “小心我控诉你们肆意虐待良民——”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就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推搡着向路上的警车走去。 反倒是打人行凶者岳梓童,只被两个干警左右押送着,自行向那边走。 美女就是美女,行凶打人后所受到的待遇,都是如此的不同。 俩人被推上车子后,自然有干警去开李南方的车。 很快,警笛声拉响,向区分局疾驰而去。 “怎么样,小外甥,本宫对你还算可以吧?” 也极有可能是看在岳梓童长得漂亮,或者忌惮她能独自摆平大肚哥等人的份上,反正她坐在李南方左边,左边就是车门。 两个看押他们的干警,一个坐在前面副驾驶上,一个坐在李南方右手边,依旧用力抓着他的胳膊。 对这种不一的待遇,岳梓童甚为满意,用膝盖碰了下李南方的腿。 她的话音未落,前面副驾驶上那哥们,立即回头厉声喝道:“不许私自交头接耳!” “呵呵,我偏偏私自交头接耳了,你咬我啊?” 岳梓童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问道。 第1364章 最后一个妹子 回头训斥岳梓童的那哥们,立即没话说了。 他倒是很想咬岳梓童一口。 小脸皮肤那样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就像熟透了的桃子,咬一口会有甜甜地汁液流淌而出。 可他不敢啊。 别看岳梓童在冷笑着请他咬时,翻白眼的样子很妩媚,让他心痒。 这哥们却是个明白人,知道哪些女人可以收拾,哪些女人最好是别乱收拾,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没人敢咬她后,岳梓童很是得意,再次碰了下苦着脸的李南方:“哎,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警官,我能和她说话吗?” 李南方抬头问前面那哥们,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真男人,都讨厌一大老爷们儿这样笑,那哥们厌恶的撇撇嘴,没说话。 获得那哥们的默认后,高度怀疑自己再装逼,就会遭雷劈的李南方,这才放心的回答岳梓童:“还算可以吧。当然了,如果你能像那会儿单枪匹马力敌众好汉那样,自己去局子里去的话,我会觉得你对我更好些。” 岳梓童还没说话呢,抓着李南方的干警,就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低声骂道:“草,没种的家伙。” 他实在气不过李南方的不要脸。 在他看来,如果他能是岳梓童这种大美女的男朋友,哪怕是被人拿刀剁成肉泥,也万万不会只让她去对付大肚哥那些人渣,更不会在被警方带回局里时,说如果只有她去就好了的话。 “喂,你干嘛打我男人?” 李南方还没抗议呢,岳梓童就不愿意了,霍地抬起头,双眸圆睁好像要吃人的老虎那样,质问那哥们。 那哥们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回头看向了车窗外。 他现在开始高度怀疑岳梓童的精神不正常。 如果正常,怎么可能还会在李南方说出那些话后,还维护他呢? 惹谁,也别招惹神经不正常的人。 尤其是单挑大肚哥六七个人时,能把对手全部打残,自身却毫发无伤的漂亮女人。 把两个事儿多干警给凶住后,岳梓童索性用肩膀碰了下李南方,笑嘻嘻地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为了报答岳梓童甘心给白灵儿当枪用的“大恩大德”,才故意配合她装傻,被干警看不起的李南方,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保护你的坚决态度啊。” 岳梓童说道:“仔细看看,本宫像不像传说中的护花使者。” 听她这样说后,包括开车的三个干警,都——恨不得掐死李南方,然后张开双臂对岳梓童说:“美女,你来给我当护花使者吧。我也需要你的保护。你妹的,这厮究竟走了何等的狗屎运,才获得大美女的青睐。” “有点像。” 在几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李南方点了点头:“可我还是觉得,我最好别去局子里。你也知道,我这人特胆小。其实,你也不想我去吧?” 岳梓童当然不想李南方去孙唐分局。 因为白灵儿在那里呢。 现在她已经笃定,白副局之所以跑来青山最偏的区县,就是为了李南方。 这也算是逃避爱情吧? 只是很可惜,白灵儿的逃避,并不是很成功。 要不然,她也不会那样的憔悴。 很有可能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鬼知道,她现在看到李南方后,会不会“旧情勃发”,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可岳梓童又很清楚,必须得让李南方见到白灵儿。 根据她敏锐的直觉,当白灵儿实在无法忍受相思之苦后,精神就会崩溃。 精神崩溃的结果,只能有两个。 第一,以后白副局会住在精神病医院内。 第二,则是不管不顾的去找李南方,化身牛皮糖,死死地缠住他,得不到他誓不罢休。 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岳梓童想看到的。 所以她就觉得,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一举把这对男女之间的情丝给斩断拉倒。 当白灵儿获悉岳总的真实身份后,肯定会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痛苦的要自杀——岳梓童这么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呢? 她有一万个办法,让白灵儿在离开李南方后,重新振作起来,找个好男人嫁了。 可正因为办法太多,所以搞得岳梓童反倒是不知道该用哪一种了。 唉。 如果贺兰妖女在的话,这事根本不算事。 当前,岳梓童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她这次必须让白灵儿对李人渣死了心。 眸光闪动了下,岳梓童淡淡地笑道:“南方,你总不能躲她一辈子吧?”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干嘛要躲她?” 岳梓童冷笑:“那会被干警同志们拖下车子之前,谁总是霜打了的茄子那样,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呢?” “我、我那是在避嫌。生怕会被你不理智的行凶打人行为给牵连。结果,还是没逃得掉。” 李南方狡辩着,却又不得不承认岳梓童的眼神,这次确实很毒辣。 不但岳梓童的眼神毒辣,在李南方和白灵儿的感情判断上,也无比的正确。 白灵儿走到车前时,李南方及时低头,就是一种可耻的逃避行为。 尽管,他从来没打算过要去招惹白灵儿。 白灵儿对他,纯粹是爱慕他的英俊,潇洒——剃头挑子一头热。 心中自然会免不了得意,毕竟白灵儿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被这样一个美女狂追,男人如果还不得意,早就被雷劈了。 岳梓童又说话了:“老实的给本宫坦白,你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上过床?上过几次了?”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他不喜欢岳梓童这样说。 他这是在侮辱白灵儿,更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他明明没有和白灵儿上过床好不好? 却被诬陷,换谁,谁也不高兴。 看出他有些不高兴后,岳梓童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奇怪地问道:“既然你们的关系,暂时是纯洁的,那她怎么为你而憔悴?看到她的样子,本宫就想到了你死在海外时的状态。” 李南方反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为我而憔悴?” “女人的直觉。” 岳梓童轻轻抿了下嘴角,淡淡地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比GPS定位系统都准确。” “切,说的和真事似的。下辈子,我也去当个女人,看看直觉对不对。” 李南方故作不屑的撇撇嘴,抬头看向了前面,又不说话了。 他相信岳梓童说的这这句话。 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确实很准,远远不是GPS定位系统能比得上的。 可是,白灵儿怎么能为李南方而憔悴呢? 他们两个人之间,貌似没有患难与共的狗血桥段发生过啊。 更重要的是,从白灵儿调离青山后,李南方几乎从没有想到过她。 那,她干嘛会对哥如此地痴迷呢? 就在李南方默默地想到这儿时,就觉得左耳一热。 他下意识的刚要回头看去,就听岳梓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说:“六个妹子。” 李南方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 六个妹子。 在泰山上时,岳梓童就已经按照民间传说,来结合李南方的神秘梦境,来给他推理过六个妹子一事了。 贺兰小新。 花夜神。 闵柔。 蒋默然。 岳梓童。 这五个美女,应该是六大妹子中的五个。 最后一个,岳梓童觉得是上岛樱花,和隋月月。 但却被李南方给否决了。 理由很简单,上岛樱花是东洋人,而隋月月压根不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的茶不思,饭不想。 李南方私下里以为,如果这个传说真靠谱的话,那么龙城城应该是那个纸人了。 毕竟那是他儿子的老妈,又是华夏同胞,有理由,也有资格成为他的六大妹子之一。 但现在,岳梓童却忽然说出了这四个字。 白灵儿,会使六个在传说中,被李南方勾走的六大妹子之一吗? 怎么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南方就摇了摇头:“不是。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纯洁的。” “哼。” 岳梓童轻哼一声,继续在他耳边说:“你这样回答,就是承认你和小柔之间,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别胡说。” 又是下意识的,李南方辩驳道:“我和闵柔的关系,同样比白雪还纯洁。” “可在泰山上时,你却默认了闵柔是你的六个妹子之一。” 岳梓童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起来。 李南方嘴巴动了动,无话可说。 盖因岳梓童说的没错。 在泰山上时,她在把闵柔算上六个妹子时,李南方压根就没想到要否认。 理由很简单。 前段时间,他在前往东洋之前,就已经和闵柔交谈过,并默许她以李南方小三的身份,和老闵去谈判了。 如果他再不承认,闵柔是他的女人,那么——天好像阴了,有隐隐地雷声,自很远处的天际边传来。 既然李南方认可和他没有任何实质性关系的闵柔,那么岳梓童说白灵儿是六大妹子之一的说法,也能站得住。 “难道说,白灵儿真是我那个诡异梦中,看到的那六个女人之一么?我还以为,那个人会是城城呢。” 李南方扪心自问时,车子终于停下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孙唐分局大院内。 抓着李南方胳膊的干警,开门下车时,顺势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下车!” 心里想着事的李南方,猝不及防下被他拽了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岳梓童不愿意了:“喂,我说你们干嘛要这样对他啊?打人的是我,又不是他!” 没人理她,只是推搡着李南方向前走。 李南方也没在意,他在想着他自己的问题,低着头。 “我说你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岳梓童更加生气,刚要追上来,忽然就觉得眼前骤然一亮! 接着,就喀嚓一声巨响。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黄豆大小的雨点,就从天上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那个炸雷,震得窗户玻璃都嗡嗡直响。 让坐在椅子上的白灵儿,腾地跳了起来。 第1365章 没良心的死丫头 从三楼办公室的窗口望下去,白灵儿就看到钱队等人,正推搡着一个男人向审讯室那边走。 岳梓童就在后面,双手戴着手铐,仿佛勇赴刑场的义士那样,任由黄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也不屈服。 “王则喜这个蠢货,这次真是死定了。” 白灵儿双眸紧紧盯着岳梓童,喃喃地说道。 正如岳梓童所猜测的那样,白灵儿在崔家村附近时那样给表哥面子,就是想借刀杀人的。 白灵儿虽说不知道岳梓童已经成为了岳家家主,可让青山市局大局长都得好生对待的人物,是王则喜这种人能招惹的吗? 这绝对是坑你没商量。 但这也不能怪白灵儿阴险,实在是她来到孙唐这近一年内,看出王则喜相当不称职了。 可表哥在孙唐地盘上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不说,据说他在青山市还有个大靠山,白灵儿要想根据手头掌握的那些证据,把他给拉下马来,不说是痴人说梦的话,也差不多了。 要是放在去年之前,天性嫉恶如仇的白灵儿,早就沉不住气的上窜下跳,试图拿那些证据,来搞倒表哥了。 但现在她不会了。 有人说,人们唯有被很狠伤害过后,才能迅速成熟,知道当前这个现实世界,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单纯。 复杂,也丑陋了许多。 成熟起来的白灵儿,懂得了隐忍。 就像一条躲在暗中的美丽竹叶青,始终盘着身子闭着眼,等待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岳梓童的出现,就是白灵儿对王表哥发动致命一击的绝佳机会。 可同时她也有些担心。 担心岳梓童会在被王则喜为难时,立即骄傲的亮明身份,说她出身京华某豪门,姓王的你敢搞我,也不看看你长了几颗脑袋之类的。 岳梓童真要那样说,白灵儿坚信依着王表哥在官场上跌打滚爬那么久,才积攒出来的丰富经验,绝对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能让岳总“龙颜大悦”的办法,把灾难化为无形。 所以在回来局里之后,白灵儿心中就始终忐忑着,生怕她唯一的好机会,就此错失掉。 但! 王表哥没有让白副局失望。 他派钱队把岳梓童给带回了局里。 不但把她给带了回来,而且还给她戴上了手铐。 白灵儿想笑。 因为她很清楚,当岳梓童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王则喜就完了。 至于岳梓童被带回来后,还会发生哪些事情,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白灵儿在亲眼看到岳梓童出现在局里后,她就该打个电话了。 就在白灵儿用力咬了下嘴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时,仿佛有什么感应那样,正在被人快步押送向审讯室那边的岳梓童,忽然停住了脚步,半转身抬头看向了这边。 白灵儿不敢确定,俩人的四目是否相对。 可是,抬头看向这边的岳梓童,却忽然笑着抬起被铐着的双手,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晃着,做出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白灵儿顿时愣住。 岳梓童做完这个手势后,接着放下双手,继续勇赴刑场去了。 白灵儿能肯定,现在外面雨下的这样大,不知道她在那间办公室里的岳梓童,肯定看不到她的。 她却做出胜利的手势,对白灵儿开心的笑了下。 这是什么意思? 白灵儿呆愣了片刻,猛地明白了。 她的借刀杀人之计,人家岳梓童已经看出来了。 非但看出来了,而且还密切配合她,甘心给她当枪用。 岳梓童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灵儿用力晃了下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她只要明白,岳梓童并不傻就好。 她的借刀杀人之计,已经顺利展开,这都是因为岳梓童的密切配合。 白灵儿当前要做的,就是及时打电话。 虽然已经隐隐猜到岳梓童为什么要配合她,可白灵儿还是不敢相信。 “也许,是我想错了。” 抬手用了擦了下小鼻子后,白灵儿不再多想,快速拨打了一个手机号。 手机嘟嘟地响了很久,滴的一声,断了。 白灵儿的心里,立即忐忑了起来,喃喃地说:“他、他对我生气了。” 接着,她又重新拨打那个手机号。 还是没人接。 “呵呵,也是,局座待我如亲女儿,我在调离青山这么久后,都没去青山看望过他,甚至都没大过几次电话。他肯定生气了,对我失望了,这才不想接听我的电话。” 再次拨打局座的手机,依旧没人接听后,白灵儿苦笑了声,慢慢放下举着的手机,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前。 张局生她的气了。 白灵儿很清楚,即便局座不接她的电话,也不会影响她的借刀杀人之计。 局座生气不会接她的电话,但肯定会接岳梓童的电话。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个电话还是由岳梓童来拨打,更好一些。 那样,就更能把白灵儿从这件事中撇出去了。 她完全可以假装不认识岳梓童的样子,根本不用费任何的口舌,王表哥就能愉快的滚蛋了。 但她还是觉得,最好提前给局座打个招呼。 她会在给局座的电话内,坦诚说出她在这件事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以及她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在白灵儿的心里,局座就是父亲。 孩子终于抓住关键性的机会时,不都是要和长辈好好协商一下吗? 局座,却不接她的电话。 这也意味着,她已经被局座给放弃了。 “嘿嘿,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我白灵儿就是个任性的苦命人。要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不听局座的苦苦相劝,非得来这地方了。我,罪有应得而已。” 盯着桌子上的电脑,白灵儿梦呓似的说到这儿时,放在手边桌子上的手机,忽然急促的振动了起来。 局座的手机号码,在屏幕上闪闪发光的跳跃着。 就像是触电那样,白灵儿一把抄起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接通,放在了耳边,张嘴说道:“张、张局。您,您好。” 局座早在去年时,就已经高升为省厅领导了。 那些熟知官场规矩的人,都会尊称他为张厅的。 尽管他的主要职务,还是总管青山市局。 唯有白灵儿始终喊他张局。 因为她觉得,这个称呼能拉近她和局座的关系。 这就好比那些老兵们,在退役多年后,看到已经高升为将军的昔日连长时,依旧会称之为老连长那样。 局座那带有磁性,沉稳的男低音,缓缓地自手机内传来:“我是张洪刚,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白灵儿啊。” 白灵儿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接着蓦然一呆,随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局座在拨通她的电话后,竟然相当官方化的问她是哪位。 难道,局座在看到未接来电显示后,不该知道这是白灵儿的手机号吗? 他却没看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局座已经把她从电话簿内,删除了。 为什么要把她给删除啊? 肯定是因为对她失望了。 去年时,局座苦劝她不要调离青山,就留在市局失败后,她来到孙唐的接近一年内,从没回去过青山,甚至都不打电话给局座——换上任何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人,都会对她失望。 继而愤怒,终于在某个酒局后,借着酒劲,嘴里骂着没良心的死丫头,然后把她的手机号,从电话簿里删除了。 所以呢,当白灵儿终于拨通了局座的电话后,他才不知道这是谁。 “白灵儿?” 局座的声音,自手机内传来后,是那样的清晰。 更像一根看不见的钢针,很狠刺在了白灵儿的耳朵里,让她唯有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强忍着泪水没有掉下来。 局座在说她的名字时,语气里满满地都是疑问。 就好像,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似的。 以前时,局座对她那样呵护有加,可现在,却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换谁,谁不心痛不已呢? 但再心痛,白灵儿还是得说话,很小声的说:“是、是我。张局,您、您还好吗?” “白灵儿?” 局座在那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终于想起来了:“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 白灵儿开心的说:“对,对,我就是白灵儿。张局,您怎么能够忘记我是谁呢?” 局座的声音,忽然变冷:“原来是白副局啊。请问白副局,刚才接连给我打电话,影响我参加一个重要会意,到底是有什么重要指使呢?” 白灵儿愕然。 不,不是愕然,是彻底傻掉。 据说在新的换届中,局座就会顶替已经成为省厅正职梁厅的位子,成为位高权重的常务副厅,再次跨越半个级别。 而白灵儿这个副局,充其量也就是个副处罢了。 副处到接近副部的正厅,在口头上说说也就是那么回事。 无非是从副处到正处,再从正处到副厅,再到正厅而已,其间也就是差着三个级别而已。 可傻子都知道,在官场上,休说是三个级别了,哪怕是半个级别,也是绝大多数人退休都迈不过去的门槛。 所以现在的局座对白灵儿来说,那就是个天的存在。 但现在,他却口口声声地请问白副局,对他有什么重要指使。 白灵儿只是被吓傻了,没有当场被吓得出溜到桌子下面,就已经证明她的神经相当大条了。 “白副局,您怎么不说话呢?” 等到不耐烦的局座,再次语气生硬的问道。 “张、张局。对、对不起。” 白灵儿身子轻轻颤了下,低声说:“打搅了。您、您先忙,我挂了。” 她实在不敢和局座通话了。 不然,她会被折磨疯掉。 她刚要结束通话,手机那边的局座,猛地大吼一声:“你敢!” 白灵儿被吓得一哆嗦时,局座那边已经全力开火了:“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真亏我那么呵护,疼爱你。可你滚去孙唐后一年了,不但没来看过我老人家,居然连请安的电话都不打一个!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看重你呢!” 第1366章 老鼠妄想调戏猫 局座不但工作能力强,骂人的功夫也很出彩。 足足过了三分钟,骂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白灵儿根本不用去他面前,只需通过手机,就能肯定局座现在正暴跳如雷。 估计办公室的房顶,都要快被他的怒火给掀起来了吧? 就这种肆无忌惮辱骂下属的领导,真不知道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爬到那个高度的。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白灵儿,觉得她就是个贱皮子。 不然的话,为什么在局座“尊重”她时,她会心中无比痛苦。 却在被局座骂了个狗血淋头时,却欢喜的心里开了一朵花儿那样,双眸命令,精神百倍的? 拒绝尊重,却喜欢被骂的人,不是贱皮子,又是什么呢? 不过很明显,现在根本没时间去锻炼身体的局座,体能相比起以前来说,差劲了太多。 这才骂了白灵儿三分钟多点,就多那么一点点——他就累得气喘吁吁,不骂了。 白灵儿喜滋滋的问:“局座,您怎么不骂我了呢?累了呀?那赶紧的喝口水,润润嗓子。要不让您秘书帮您捶捶背,休息会儿,继续骂。” “你、你个臭丫头,死丫头,你这是要气死我老人家吗?” 局座肯定是被白灵儿气的已经翻白眼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哪敢气死您呢?我可是希望您老人家能长命百岁的。” 心结一旦解开后,白灵儿又没大没小了,小声说:“哎,老张啊,现在国家已经放开了二胎政策。您虽说已经不再年轻了,但应该还是老当益壮吧?要不再和阿姨商量下,给我生一个小弟——” “滚!” 伴随着局座的怒吼,还有拍桌子的声音传来。 白灵儿则得意的哈哈娇笑起来。 局座对她所有的不满,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白灵儿,还是那个白灵儿。 局座,还是那个局座。 他们之间那种是领导下属,是长辈晚辈的亲密关系,始终没有改变。 “说吧,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屁事,这才给我老人家打电话?” 估计自从白灵儿调离青山后,局座就再也没机会和人自称老人家了。 所以现在几乎每每开口,都会带上一个他老人家。 “没事,我就不能给您老人家打电话了吗?” “少说这些没用的。” 局座生气的说:“再敢和我老人家唧唧歪歪,我就挂电话了。哼,我老人家现在日理万机的,哪有空闲和你聊天。死丫头,现在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多一秒钟,也不行。” “半分钟,肯定说不完的。” “那就快点说!” 局座再次拍了下桌子后,笑了。 让听到他的怒吼声,赶紧跑来办公室门口看看领导为毛发疯的秘书等人,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也无比的羡慕白灵儿。 青山之大,警务人员上万,但能够让局座这样怒骂的人,却唯有一个白灵儿。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白副局在局座的心中,占据着谁都无法撼动的地位。 在白灵儿开始说正事后,眼角余光向门口扫了眼的局座,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秘书等人点头,悄悄带上房门后,局座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但听到后来时,他脸上却闪过一抹笑意。 白灵儿,并没有让他失望。 早在去年之前,局座就知道孙唐的某表哥,在那边绝对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让一二把手都得看他脸色形式。 局座不止一次的想动他,却是投鼠忌器的。 盖因王表哥不但是孙唐的土著,数十年来经营下的关系,堪称盘根错节,卡一发而动全身,甚至还会牵连到青山的某位主要领导。 所以,明明知道王表哥是“不堪重任”的,可局座等人却必须得忍。 忍耐,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不过总是忍耐,等待时机也不行,毕竟孙唐是青山地区最偏远的地区,王表哥自身又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除了在女色方面有破绽外,所犯下的其它错误,都掩饰的滴水不漏。 就拿孙唐的铁矿来说吧。 那可是青山,乃至东省最大的铁矿之一。 却牢牢把控在王表哥的手里,哪怕是早就归为国有,上级部门也多次派遣得力干将去那边主持工作,但他们都会犯错——最惨的一个,竟然因贪污受贿,最终当啷入狱。 该怎么做,才能在割掉表哥这颗毒瘤,却不会引发青山的官场地震呢? 首先,就要抓到表哥致命性的小辫子。 就在局座等领导,准备派人去孙唐工作时,白灵儿恰到好处的跳了出来,算是“自告奋勇”的说去那边工作。 如果的换做是别人,局座肯定会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小心行事,先稳住阵脚,才徐徐图之。 可这个人既然是白灵儿嘛——那就免了。 因为深谙她是个什么性格的局座相信,根本不用嘱咐她去做什么,她也会对表哥的某些行为看不顺眼,然后发挥她擅长的刑警本能,暗中收集表哥的犯罪证据。 重申下,这是白灵儿的本能。 并不是受谁的嘱托,故意为之。 本能和故意为之之间的差距,就是天然和人工之间的差别,当然是前者更好一些了。 于是乎,局座就顺水推舟,把她给“发配”到孙唐来了。 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表哥做的有些过了吧,这才让白灵儿来到孙唐后,始终如此的消沉,没有太多存在感,从来都没回过青山不说,甚至都不给局座打电话请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算是把被发配之人的真实面目,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表哥眼前。 上面忽然空降一个常务副的行为,铁定会引起表哥的警惕。 他会迅速的做出一些安排,来防范白灵儿,并试图扎到她的弱点,再制造借口,让她和前几任空降的常务副那样,乖乖地滚蛋。 可经过数月的观察,防范后,表哥丰富的斗争经验告诉他,白灵儿的空降孙唐,根本不是针对他来的。 就是个得罪了局座,被发配到这儿来混日子的可怜虫罢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表哥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连针对她布局,找机会让她滚蛋的心思都懒得有了。 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咱们大家就这样混呗。 再于是,表哥就把青山警界第一警花,当做花瓶来“小心呵护”了。 要说表哥还是很有智慧,和自知之明的,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又不能做。 如果白灵儿是从下面被提拔上来的,就凭她青山警界第一警花的名头——嘿嘿,如果表哥不一亲芳泽,最终把她变成自己的禁脔,那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安排一大美女来他身边的厚爱? 可白灵儿却是自青山市局空降来的。 她曾经是局座的绝对心腹,只因发小孩脾气,才被发配来孙唐的。 虽说她曾经是局座的心腹,但表哥也很清楚,这朵第一警花不是他能招惹的。 反正天下美女那么多,依着表哥的财力和权势,简直就是一爪一大把,何必为了采摘白灵儿这朵小玫瑰,却给自己找来数不清的麻烦呢? 智者,不取也。 就这样,表哥对白灵儿完全放松了警惕。 随着白灵儿在孙唐的时间越久,依旧那样消沉,表哥做事就不再特意隐瞒她了。 即便是被她找到某些不法证据,那又怎么样? 一个过气的女警罢了,不值一提。 其实,非但表哥不在意白灵儿能掌握他某些不法行为的证据,就连局座也不会觉得,能让她掌控的那些证据,足够把他给拉下马来。 局座预测,要想把表哥完全放倒,还得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这一年来,白灵儿只能算是刚在孙唐站住脚,来苦心经营她自己的势力。 虽说进展缓慢,却是必须的。 但万万没有让局座预料到的是,拉表哥下马的机会,竟然来的这样早。 王则喜,为了保护他的表弟,居然把岳梓童带回了分局。 还是戴着手铐的! 当听白灵儿说到这儿时,局座只想放声狂笑:“王则喜啊王则喜,你还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根据局座对王则喜的了解,很清楚他为毛把岳梓童带回分局里。 无非是看到岳梓童年轻漂亮有味道,想利用他那些娴熟的手段,来得到她罢了。 如果岳梓童是一般女孩子、不,哪怕她还是开皇集团的总裁,在孙唐,在王则喜的地盘上,即便被强行那个什么了——结果对王则喜来说,也不会是太糟糕。 可岳梓童是谁? 那是堂堂的京华岳家家主啊。 人家现在小脚一跺,不说会引发地震的话,踩死王则喜这种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比喻的再形象点,王则喜试图对岳梓童不轨的行为,纯粹是老鼠想去强女干猫啊。 不对,是母老虎。 很想笑过后,局座立即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依着岳梓童的超然身份,她在被孙唐警方带走时,为什么没有表明身份呢? 局座眼珠转了几下,明白了。 接着,他就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语气尊敬的说:“梁厅,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个重要事情,需要向您当面汇报。” 局座就是局座,他老人家的智慧,绝对是让白灵儿所仰望的。 当然了,这也和局座知道岳梓童和李南方那些事有关。 所以,局座才能瞬间领悟,岳家主为毛要甘心配合白灵儿,给人当枪使,搞掉王表哥了。 纯粹是给白灵儿的赔偿——希望,她以后别再纠缠李南方了。 “灵儿,也许你远离那个家伙,才是最正确的。要不然的话,你会输的很惨。呵呵,你和岳家主争抢男人,那不是老虎嘴边拔毛吗?唉,希望你能想通这个问题。有些事,总是那样的不完美。” 放下话筒后,局座轻轻叹了口气。 接着,他又拿起内线,打给了秘书:“小刘,通知会议室的各位领导,就说我有急事要外出一趟。由马副局来主持会议。” 第1367章 烟瘾犯了 孙唐区分局。 审讯室内。 双手戴着手铐的岳梓童,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点因行凶打人被警方抓获后,罪该伏法的觉悟都没有。 李南方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看了后,会心疼——别做梦了。 那些警员,恨不得拿大脚踹死这个没种的。 这厮真不是个男人啊。 在被带来审讯室内后,还没等被审问呢,就抓住钱队的手,满脸凄哀的样子,诉说他的无辜,他很有钱,可以代替真正的行凶打人者,给予大肚哥十倍以上的补偿。 总之,只要警方能放他离开,让他拿个三五百万的不在话下。 至于他走后,他那个娇滴滴地女朋友,会遭到法律何等的严惩,他是不会多管的。 反正他有钱。 自凡是有钱人,傻子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圣贤都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没了岳梓童,李南方完全可以去找别人嘛。 大把的银子砸出去后,再高贵的美女,最终也能乖乖地臣服在他的胯下。 哥们就是这么吊! 可他越吊,越让警员们看不惯。 握了个草的。 你再有钱,我们也得不到。 这又不是古代衙门,只要你能拿出大笔的银子,衙役们就敢当堂分赃。 这是在现代法治社会好吧? 就算我们眼红你很有钱,你也心甘情愿的送,可我们也不能拿啊。 不然,很快就能去监狱里喝茶了。 所以呢,无论为了脱身的李老板,开出多么高的条件,钱队等人都无动于衷,只会鄙视他。 李人渣在这儿表演时,他小姨就在那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偶尔的,还怒骂他几声没良心的。 反正,这娘们就是没有当罪犯的觉悟,反而觉得当前戴着手铐很好玩。 钱队觉得,这就是个被银子给惯坏了的。 真以为有钱就能搞定一切呢? 望着这个满脸有持无恐的脑残女,无声冷笑了声的钱队,把看似要跪下来抱住他大腿的李南方,一把推在椅子上后,招呼了下小李等人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砰地一声,铁门关上了。 钱队有一百个把握,能确定最多三天后,姓岳的那个娘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会明白一个道理。 钱,并不是万能的。 这种被银子给惯坏了的主,钱队见得多了去了。 刚被带来局里时,满不在乎的跋扈样子,让人怀疑区分局就是她家开的。 可根据律法流程,被关押上几天,品尝到法律的残酷后,她的思想就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可是惶恐,哀求,就像某个没种的家伙那样,声称无论付出何等的代价,只要能重回蓝天下,她都会愿意的。 表哥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届时,现在自以为能独自放倒大肚哥等人,嚣张到不成样子的小娘们,就会乖乖主动爬上王表哥的床,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他——根据钱队对表哥的了解,能从他在看到岳梓童那一刻时,双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精光来判断,他想独霸这美女一辈子。 “唉,还真是可惜了这女人。找了个没种的男朋友也就算了,还要在姿色盛期来伺候表哥。” 钱队暗中叹息着,快步走向表哥的办公室那边时,当然没看到那个没种的家伙,此时已经直起腰来,展开双手,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他明明是双手戴着手铐的,怎么能伸展双臂呢? 岳梓童也很奇怪。 她倒不是奇怪李南方竟然能凭借一根牙签,就能打开手铐。 而是奇怪这人渣能做到的事,她却做不到。 大家明明都是人,好吧? 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岳梓童都要比李南方优秀一百倍,不,是优秀一万倍! 那么,他能做到的事,岳梓童凭什么就做不到呢? 这个不争的事实,打搅了岳梓童的好心情。 一瞪眼,娇声斥问:“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呀,还不赶紧给本宫打开手铐。哼,真以为本宫戴着这东西,很舒服吗?” 李南方上下左右的看了她好几眼,才说:“我看你一直很舒服的样子啊。不但舒服,还是享受呢。” “想死的话早点吭声,本宫会为你提供十八种以上的无痛死亡法,来结束你丑陋的生命。” 到底有多久,岳梓童没机会说这句话了? 搞得她现在说起来,都有些生硬了。 “还是戴着吧。免得等会儿再戴上,那么麻烦。” 李南方耸耸肩,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 看这厮悠然自得的吞云吐雾,岳梓童抿了下嘴角,刚要张嘴,李南方就抬手摆了摆:“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颗烟了。我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哼,当本宫稀罕么?” 岳梓童轻哼一声,但烟瘾却让她的双眸,死死盯着那颗烟。 “也不知道大卫哥和维森两个蠢货,开发的一号怎么样了。希望他们在开发过程中,真能找到行之有效的戒毒、解毒药物。”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假装看不到岳梓童殷切的眸光。 早在他去东洋见上岛樱花时,大卫哥曾经给他打多电话,那声音,就像高、潮了的母驴那样,都听不出人声了。 大卫哥说,被他、李南方和维森先生三等斥巨资投资的研发一号工作,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不但从中找到了能治疗妇科病的良药,而且还意外发现了一号中的某些东西,能成功杀死瘾君子对毒品的依赖细胞。 大家都能从电视啊,小说里看到,瘾君子在戒毒时,有多么的痛苦。 非但如此,还要花费不菲的银子。 像那些吸毒“意志坚定”的瘾君子,更是成为了戒毒所的常客。 出来进去的,让人心寒。 其实他们也想戒毒的,更知道他们的生命和健康,正在随着毒瘾越来越大,流水般的逝去。 没谁想死的,对吧? 没谁不想身体健康的,对吧? 可毒瘾这个魔鬼,却死死抓着他们,不许他们离开。 最终,他们唯有在毒瘾的折磨下,痛苦的死去。 所以,如果三人成立的实验室,能研究出戒毒所用的良药,那绝对是大发横财,银子会向滚滚长江东逝水那样,想挡都挡不住啊。 能挣钱,对于李南方来说还是次要的。 他更看重的是,研发出来的良药,能拯救岳梓童和贺兰妖女俩人。 不过在良药没完美实验过之前,李南方是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这俩女人的。 他担心,万一那种药还有别的致命副作用,不能帮忙戒毒呢? 他比谁都清楚,他小姨和贺兰妖女俩人,有多么多么,多么地想,摆脱毒品这个魔鬼。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假如他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了岳梓童,结果却失败了,她会立即崩溃的。 那不是李南方想看到的。 所以他不会说出来。 当然也不会在岳梓童企图和他争抢最后一颗正常烟时,拱手让出去。 无论你是小姨,是长辈,还是堂堂地岳家主,娇滴滴地美女,都别想在李南方特想吸烟时,把烟抢走。 可她那双眸子,总是在他身上来回的扫射。 好像机关枪里打出来的子弹,咻咻的直叫唤。 这让李南方倍感不得劲,翻了下眼皮问道:“你真想吸烟啊?” “废话。” 和李南方在一起时,岳梓童从来不会假惺惺隐瞒她的需求。 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 “我倒是还有一颗烟,你要不要吸呢?” 李南方慢吞吞地问。 岳梓童立即追问:“在哪儿?废话。本宫当然很想吸了。哼,有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吸烟了?” “麻烦你以后别再自称女孩子了。我可不想你侮辱这个美好的字——靠,你能不能淑女点,有点罪犯的觉悟?敢在审讯室内,就敢对我动粗。” 李南方很是不忿岳梓童动不动就拿脚踢他的野蛮行为,这才提醒她当前所处的环境。 “本宫,不对,是本女孩子,本淑女,本罪犯嫌疑人,就是对你动粗了。怎么地,你咬我啊?” 岳梓童用戴着手铐的左手,拧住了他的耳朵,用力转着圈,恶狠狠地逼问:“快,把香烟献出来让本宫享用。否则,还有酷刑伺候。” “那烟有些粗。” “雪茄吗?本宫不在乎。” “可能,还有些腥味。” “有些腥味?这是什么烟?” 岳梓童愣了下时,忽然发现李南方的正低头看着他某个部位。 立即明白了。 雪白的脸颊,立即腾起两片红晕,咬着牙地冷笑:“哈哈,你个无耻的人渣,竟然敢对本宫起这么龌龊的心思。” 李南方狡辩道:“也不是太无耻了,反正你又不是没——” “人渣,你真想让我给你那个样啊,在这儿。” 就在李南方做好强大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耳朵被左旋三百六十度时,岳梓童却放开了手,俯身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是不是觉得,在审讯室内觉得,小姨跪在你面前,给你那个什么时,感觉特别的不一般呢?” 李南方咕噔一声,大大地吞了口口水后,诚实的点了点头。 人类的心情,绝对是动物界中,受环境影响最重的一类生物了。 尤其是在男欢女爱这种事上。 同样的两个人,依旧在做同样的事,却能在不同的环境内,享受到截然不同的感觉。 尤其是在威严,森严的审讯室内。 如果某美女跪在某人渣面前,双手戴着手铐,缓缓地张开她的小嘴——画面太美,不敢形容。 同样,也是李南方无法抗拒的。 尽管他也很清楚,这样做是很荒唐的。 但谁让他真希望本宫,能够让他享受到从没有过的刺激呢? “好,但你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我会毫不客气的阉了你。” 岳梓童也动心了,小脸更加的红,好像做贼那样回头看了眼,低声问道:“这里面,应该有监控器的。” “这件事,交给我。” 李南方艰难的说着,拿出了一块口香糖,嚼了几下,屈指一弹,就飞向了墙角的监控器。 第1368章 你有病 能够让集美貌与智慧,高贵与典雅为一身的岳梓童,在审讯室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为男人提供某种服务的感觉,绝对是语言文字无法形容的。 比良民因生活所迫时,不得不去做贼偷东西时的心情,还要刺激。 不但李南方会有这感觉,她应该也有。 尤其在她假装矜持的犹豫了片刻后,就缓缓地跪在地上,戴着手铐的双手,慢慢去解李南方的腰带时。 李老板兴奋的浑身发抖,只想高歌一曲《妹妹想哥泪花流》,完全忘记了他为什么会有这龌龊想法的初衷。 他为什么要有这龌龊的想法? 其实他本来没有的。 但他必须得引导着岳梓童,不要再提白灵儿。 白灵儿,很可能是他的六大妹子之一。 按照民间某个传说中的说法。 在来审讯室内之前,岳梓童对他说的那句话,让李南方脑海中响起的那个炸雷,比现实中的炸雷,还要响。 就是震惊不已了。 李南方如此的震惊,可不完全是因为他从没想过要染指的白灵儿,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六大妹子。 而是因为——传说中的六大妹子凑齐后,就做实了他是个纸人投胎转世的说法! 那些诡异梦境中的东西,李南方从来不敢去往深里去想。 每次他去想,就能清晰感受到,蔵在他身体里的魔性会兴奋,人性则会颤栗。 他想当个人。 当个正常人。 尽管他也知道,哪怕他不去想那些事,那些事终究有一天也会发生,让他必须得去面对的。 可能拖一天,就能过一天正常日子的想法,完全左右了李南方。 所以,他才在俩人独处后,故意用这么龌龊的话题,来打乱他心中无言的颤栗。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岳梓童居然同意了。 非但同意了,那双眸子里,还闪着疯狂的亮光。 看来,再怎么漂亮的美女,也会有龌龊的思想。 只是平时深深藏在了骨子里,看不到罢了。 唯有被男人激发出来。 知道接下来将会有多么酸爽感觉来到的李南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把状态调整到了最好。 可就在这时候,岳梓童却悄声说:“离开花夜神。” 呼啦! 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那样,所有的火焰熄灭,沸腾的血液凝滞,散乱的目光重新清明了起来。 这就是岳梓童那句话,对李南方所起到的效果。 他没问岳梓童:“如果我不同意,你就绝不会让我享受了,对吧?”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问了,岳梓童也会点头说是的。 这个妖女,完美利用了他的龌龊思想,故意展现出了她狐媚的一面,企图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睿智如李南方,怎么可能会上她的当? 哪怕在这儿被她服务的感觉,能酸爽到让李南方无法描述的地步。 可是,再怎么酸爽的感觉,都无法破坏他忠于和夜神姐姐的婚姻。 “小乖,现在只要你轻轻点头,你就会享受到世界上最超值的特殊服务。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是一辈子。” 岳梓童蛊惑李南方的狐媚声音,再次证明了一句老话:“越是外表端庄,高贵的女人,就越是闷、骚。” “不行。” 李南方缓缓地摇头,态度坚决,宁死不屈。 “哼,不行拉倒。” 岳梓童轻哼了声,麻利的站了起来。 看着她悻悻地样子,李南方有了很大的成就感。 只是还没等他充分享受这种成就感呢,转身走向椅子那边的岳梓童,忽然抬脚。 闪电般的动作,快到让人防不胜防。 “啊!” 胯下中脚的李南方,发出的凄厉惨叫声,让守在审讯室外面的小李,都猛地打了个冷颤,赶紧的推开了房门,厉声喝问:“搞什么呢?” 小李看到,窝囊废双手捂在胯间,佝偻着身子跪倒在了地上。 自凡是懂点格斗技巧的人,在看到李南方做出的这个样子后,就知道他怎么了。 更何况,旁边还有岳梓童在恨恨地骂呢:“你个人渣,窝囊废!为什么不为我着想呢?我他么对你这么好,天地可鉴,你却把我的爱情,当做驴肝肺狠狠地擦在脚下。我呸!我真是瞎了眼,才爱上你这种人渣。” 这娘们总算是开窍,知道这种窝囊废不值得托付终身了。 唉。 可惜的是,你很快就要——小李心中叹了口气,走到李南方面前冷冷地问:“你没事吧?” “她,她竟然打我。同志,我强烈要求不和她关在一起。我,我要离开。” 李南方疼地额头都有冷汗冒出来了,抬起苍白的脸,指着岳梓童愤怒的说。 岳梓童发现,这厮在借着捂住裤裆的动作,又自个儿戴上了手铐。 不过这算不了什么。 李南方就算是把手铐嚼巴嚼巴吃掉,岳梓童头也不会惊讶的。 她只是有些后悔:“刚才那一脚,怎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呢?这个混蛋,怎么没躲开呢?唉,我没有给他踢坏吧?” 小李可不知道岳美女心中在想什么,只是鄙夷的瞥了瞥嘴角,冷冷地说:“你这种人就该去欠收拾。放你离开?呵呵,实不相瞒,你最好是做好被拘留七十二小时的准备。” “什么?” 李南方有惊讶:“我、我又没打人,干嘛要拘留我那么久?” 小李懒得理他。 只是嘱咐了句岳梓童,在教训这个窝囊废时,千万别惹出大事来。 嘱咐完,小李闪人。 他觉得,他最好是把这件事告诉王表哥。 因为事情的发展趋势,正向着表哥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当美女对男人彻底地失望,只想快点离开他时,表哥再趁机威逼利诱——嘿嘿,估计今晚,她就会乖乖爬上表哥的床上。 铁门刚关上,岳梓童就快步走到还跪在地上的李南方面前,正要埋怨他怎么不躲闪时,话到嘴边,却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李南方当然能躲开她刚才的撩阴脚。 他却没躲,实实在在的挨了她一脚。 这种很有脑残嫌疑的行为,当然不是为了讨好她,或者表示对她的愧疚,籍此方式来委婉表达他宁可被踹成太监,也不会离开夜神姐姐的决心。 李南方真正的用意,是想利用她的撩阴脚,来“教训”他的那种欲、望! 他的那种欲、望,已经强烈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当一个人,发现他竟然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后,会不会恐惧? 肯定会的。 李南方也是这样。 他控制不了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但他觉得,他应该能控制他对女人的渴望。 细思极恐。 他在某个一刹那忽然发现,自从和夜神姐姐大婚之后,他对美色的抵抗力,简直是太差劲了。 去年他和黑白牡丹流落海外荒岛,朝夕都是坦诚相处时,那绝对是拉过来就能办理的——但那时候,他懂得克制,每周做几次,都是有计划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时候他一旦破坏自己所制定的规矩,就会感到累。 肾虚啊。 无论男人的身体有多强壮,假如总是夜夜笙歌的话,都会架不住,早晚都逃不过被虫尽人亡的厄运。 但现在呢? 李南方清晰感受到,自从和花夜神大婚后,他非但对美色的抵抗力极大降低,而且无论他和某个美女做多久,做几次,只需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不但不觉得浑身疲惫,相反还精神蓬勃。 任何一个男人的性功能强悍后,都会很骄傲,很自豪的。 可若是强悍的过了头呢? 无论怎么折腾,都会像机器那样不知疲倦——那就是机器了。 李南方只想当个正常人。 不想当机器! 尽管他也很清楚,他的性功能强悍,与身体里藏着条妖龙有关,可还是怕。 他要改变这种不正常的强悍。 要想改变的方式有很多。 比方,故意招惹某美女生气,狠狠地给他那地方来一脚。 最好是能踢爆了——李南方肯定不愿意。 真那样,他会杀了岳梓童。 才不管她是谁小姨呢。 反正,李南方想到的这个办法,好像很有效果。 那玩意遭受重击后,那种说不出的骚动难忍感,立即就消失了。 岳梓童走了过来,缓缓地问:“你是故意的,对吗?” “什么?” 李南方从地上爬起来,也没看到他双手怎么弄,手铐就开了。 “我是说,你故意让我踢一脚。” 岳梓童微微眯起双眸时,身上总能散出不容侵犯的神圣气势。 “我有病吗?” 李南方晒笑一声:“还是你脑子有问题,才会这样想。” “你就是有病。” 岳梓童用肯定的语气说:“而且,你病的还不轻。” “我怎么就有病了,你给我说说。姓岳的,你说的有道理还罢,否则,我马上就告你诽谤。” 李南方有个毛病,每次和岳梓童吵架,语气越强硬时,就证明他越心虚。 岳梓童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冷笑道:“哼哼,你现在开始害怕,你那方面的功能,怎么会比以前强悍那么多了。只是这个问题,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才故意激怒我的。” 李南方看着她,过了很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就不明白了。 岳梓童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可怎么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岳梓童又陪着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你这病,应该和你身体里藏的那玩意有关系。但你以前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你最好是好好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后,才有这种病的。” 自从和花夜神结婚后。 差一点,李南方就说出了这句话。 幸亏没说出来,不然岳梓童肯定会顺势劝他离开花夜神了。 等了会,岳梓童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 “我在想。” 李南方看着审讯室的铁门,眨巴了下眼,认真地说:“前来营救你的救兵,应该上路了吧?” “应该上路了。” 看他极力要岔开话题,岳梓童用力抿了下嘴角,点头笑了笑。 笑容,有些阴森。 第1369章 给表哥下套 接到小李打来的电话,说某美女正在审讯室内,出手教训她男朋友时,表哥正在办公室内,听取钱队的“汇报”。 汇报内容,自然是根据钱队多年积攒的丰富刑侦经验,来分析岳梓童能够“赴法”的可能性有多大,时间有多长,以及她的身份来历。 岳梓童的身份信息,并没有因为她高升为京华岳家的家主,就有所改变。 当前依旧是青山开皇集团的总裁,家庭住址是在青山南区的花园别墅区。 说实在的,表哥在刚听到岳梓童这个名字时,也有了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隐隐地,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果表哥是那种特别关注八卦的人,不用太费脑子,就该想到岳梓童正是去年时,曾经震惊全世界的墨西哥布偶岛绑架案的绝对女主角,兼东山十大杰出青年之一了。 可表哥是什么人啊? 那可是每天都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而且更因孙唐地区地处青山最东南方向,位置偏僻,说是天高皇帝远也不为过。 怎么可能在听说过岳梓童的大名后,从此就把她牢牢记在心里呢? 事实上,不仅仅是表哥,就说青山本地人民吧。 时隔一年后,又有几个人去关心当初的英雄。 尤其是东省去年的十大杰出青年。 十大杰出青年榜上的面孔,可是年年都换的。 所谓不闻旧人哭,只看新人笑就是这意思了。 至于表哥为毛不知道某人他小姨,现在已经是京华岳家的家主——靠,休说是他这个级别的了,就算是再高升三个级别,也休想接触到那个层面,搞清楚那些顶尖豪门内部的人员变动。 所以呢,表哥在听到岳梓童的名字后,仅仅是觉得有些耳熟,随后就找到了答案。 很可能,是他某次去青山时,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而已。 但那又怎么样? 总不能因为表哥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就要放弃把她霸占的好机会吧? 真要那样,就是开玩笑了。 表哥的身份地位,决定他会结交许多社会名媛,豪门贵妇之类的。 有些漂亮女人,是需要表哥发自内心的尊崇,敬畏的。 比方青山某位领导夫人。 似曾相闻过的岳梓童吗,当然不会在此列。 钱队说完后,立即乖巧的闭上嘴,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样子,看着办公桌后面的表哥。 追随表哥那么多年了,钱队早就成为了他心腹中的心腹,对他是唯命是从。 表哥对他也不错的——去年,如果白灵儿没有空降孙唐,区分局的常务副位子,百分百就是钱队的了。 俩人的关系如此亲密,可钱队在表哥面前,却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尊敬。 从来都不因为是表哥的心腹,就在他面前随意。 这也是表哥最最欣赏钱队的地方了。 有谁不喜欢忠心,办事能力强,还能总是守规矩的心腹呢? 被香烟冒起的青烟,笼罩住整张脸的表哥,微微眯着眼,盯着钱队过了半晌,都没说话。 钱队始终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就像一座泥胎那样,动也不动。 他很清楚,表哥在做最后的选择。 选择是搞定那个岳梓童呢,还是有所顾忌后,放她走。 又过了足足三分钟后,表哥才把已经熄灭了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内,缓缓地说:“就按正规流程,来处理这件事吧。” 如果有人在旁边,听表哥这样说后,肯定会以为他在权衡再三后,才决定不去招惹岳梓童了。 只是按照警方办案的正规流程,来处理岳梓童打残大肚哥等人一案。 可钱队却很清楚,所谓的“正规流程”,只是表哥自己的正规流程。 以往被表哥霸占的那些美女们,就是倒在这个正规流程之下的。 至于该怎么做,才能让岳美女主动乖乖爬上表哥的床,哪怕东窗事发后,也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恶劣影响,这不是他所考虑的问题。 如果事事都要领导亲力亲为,那么要钱队这种心腹,又有个鸟的用处? 对处理这种事可谓是驾轻就熟的钱队,有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办法,能让某美女乖乖臣服在表哥脚下的。 “好的,那我这就去做。” 钱队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给表哥敬礼后,转身走向门口。 表哥说话了:“小钱,好好干。你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的尽职尽责,领导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绝对不会让有功的同志,心寒。” “多谢领导。” 钱队立即转身,又给表哥抬手敬礼后,刚要再表几句忠心,就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 钱队看了眼表哥,后者已经迅速挺起了腰板,一张胖脸上,也浮上了肃穆之色,语气低沉有力的说道。 门开了。 英姿飒爽的白副局,出现在了钱队的视线中。 他马上抬手敬礼,口称:“白副局。” “钱队也在啊,正好。” 对钱队也在表哥办公室内,白灵儿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要不是去年她非要闹着调离青山,现在孙唐区分局的常务副,就是钱队的了。 真心讲,白灵儿刚来孙唐时,对钱队还是有些愧疚的。 白警官是个善良的人,平白无故拿走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后,当然会心中愧疚了。 不过这种愧疚,她并没有维持了多久,就随着发现钱队原来是助纣为虐的最大帮凶后,就彻底地消失了。 尽管她也很清楚,人要想往更高处走,有时候必须在善恶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 但那些选择尽职尽责,走正常途径的人,也同样能实现既定的目标。 向钱队这种走歪门邪道的,早晚都会付出比得到还有多几倍的沉痛代价。 就在眼前。 白灵儿挥手给钱队敬礼时,心中冷笑了声,看向了表哥。 区分局的一把手,只是表哥的“兼职”罢了。 他真正的“衙门”,则在孙唐权力巅峰的大院里。 所以表哥平时很少来区分局这间办公室内。 不过这间办公室,每天都会有人打扫的。 “白副局来了?坐,快坐下。小钱,帮白副局泡茶。就用最左边的那个茶罐,里面可是上好的茉莉花茶。” 表哥对白灵儿的到来,稍稍有些奇怪。 在他看来,早在崔家村附近的那个路口时,他已经用堪称老谋深算的手段,当着十数个基层干警的面,折服了白灵儿,让她乖乖地给他开门,进一步刷足了他的威信。 那么,就算她知道表哥垂涎岳梓童的美色,要做点什么不规矩的事了,好像也没“理由”来找到他吧? “她来,应该是为那个美女求情的。” 望着白灵儿,表哥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被他疏忽的一幕。 他在接到表弟的求援电话,火速赶到现场时,曾经看到白灵儿和某美女在那儿交谈了。 当时他也没有在意。 还以为白副局这是在现场审问行凶打人者呢。 现在忽然想起来后,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依着白灵儿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在处理这种性质恶劣的斗殴案件时,不该二话不说,先把嫌疑人拒来分局,在审讯室内审讯吗? 怎么可能会在现场办公呢? “她认识那个美女。” 表哥不愧是表哥,这脑子转的就是快,在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后,马上就捕捉到了疑点。 “她这会儿过来,应该是为那个美女求情的。” 再接着,表哥就知道白灵儿的来意了。 随即心中晒笑:“呵呵,你不是平时总是自诩,干我们这行的,眼里只有公平和法律,没有人情吗?原来,你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当遇到你的熟人犯案后,你依然会屁颠屁颠的赶来,给她求情。” 搞清楚白灵儿的来意后,表哥不但没有因此而提起重视,反而更笃定要霸占岳美女了。 因为他觉得,这又是个进一步打击白副局的好机会。 反正,他坚信依着钱队的业务能力,绝对能通过“正规流程”,把这件事处理到堪称完美,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一点点的的毛病。 就在表哥心中这样想时,白灵儿接过了钱队双手奉上的茶杯,低声道谢。 她当然不会喝。 正如她在听表哥刻意吩咐钱队,给她泡茉莉花茶时,就知道他只是把她当个女人看,而不是把她当做区分局的常务副那样。 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后,也是正襟危坐的白灵儿,开始向表哥汇报工作。 或者说——是给表哥下套。 白灵儿给表哥下套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开诚布公的说,她认识岳梓童。 并且重点提到了岳梓童的“江湖地位”,非但是青山最大的民营企业,开皇集团的老板,更是去年年度东省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表哥打断了白灵儿的话,满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白副局,那个岳梓童的社会地位,和她当前所犯下的错误,有什么牵扯吗?” 不等白灵儿说什么,表哥又淡淡地说:“如果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在触犯法律后,却要区别对待。你这样的要求,呵呵。” 表哥呵呵一笑的意思呢,就是“恕我不能聪明啊,因为我是正义的化身”。 表哥的反应,自然早就在白灵儿的意料之中。 她看似犹豫了下,才鼓起勇气说:“您说的对,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是那个大肚哥先不法设置收费卡在先。又垂涎岳梓童的美貌,试图冒犯她,这才造成了武力冲突。所以,我觉得——” 表哥云淡风轻的一摆手,打断了白灵儿的话:“白副局,相信你也应该很清楚。所谓的‘据我所知’在办案中,并不能起到‘就是那样’的作用。” “如果能。” 表哥又拿出一颗烟,在桌子上点了点头,说:“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据我所知,大肚和岳梓童的事件发生,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而是因为岳梓童在绕道崔家村时,因车速过快,蹭到了他。这,才是双方起了武力冲突的原因。” 第1370章 抬起你丑陋的脸 颠倒黑白这种事,无论是表哥还是大肚哥,做起来都是驾轻就熟。 保证,让人找不到一点点的破绽。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也正是靠着这种本事,表哥才能在孙唐雄霸这么多年,没有出事。 当某种本事,成为某个人的本能时,就会对此产生深深地依赖感。 于是,无论遇到任何问题,本能就会促使他这样去做。 并且最终取得了——自取灭亡。 看着侃侃而谈的表哥,白灵儿满脸都是无奈的愤怒。 其实她肚子里则乐开了花。 谁说表面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不懂的阴人呢? 就算不懂,那也是以前不懂。 以前不懂,可不代表着现在不懂,以后也不懂。 表哥“如愿以偿”的自己上套后,白灵儿也就没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表哥最后一句话的话音未落,白灵儿就蹭地站起来,冷着脸,语气生硬的说:“我想,现在亲自去审问嫌疑人。” 她越是生气,做出不尊敬领导的不理智行为,表哥只会越看轻她。 依着表哥的老谋深算,当然会无视白灵儿的愤怒,依旧亲切而又不失领导威严的点头,说好。 等白灵儿怒冲冲的开门出去,又大力关上房门后,始终没说话的钱队,微微皱了下眉头。 身为表哥的绝对心腹,在白灵儿冒犯他时,钱队理所当然要有不忿的表现了。 表哥却是宽宏大量的,呵呵笑道:“没什么嘛。女人嘛,遇到不顺心的事时,耍点女人脾气也是应该地。我们身为男人,当然不能和女人一般见识——” 表哥刚说到这儿,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即像被弹簧弹起来那样,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以和他身材不成比例的速度,右手一闪,抄起了手机。 看到表哥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聪明的钱队,就知道他最好是赶紧闪人了。 领导在和更大的领导通话时,当然得做出一定的低姿态。 身为下属,看到领导的低姿态后,对他来讲没有一毛钱的好处,唯有十块钱的坏处。 “陈部长,您好。” 表哥可没管钱队是怎么想,又是怎么做的。 他只知道他在接到青山陈部长的电话后,就要立即做出这种姿态。 至于别人看到后——以后再说。 陈部长有些不悦的声音,自手机内传来:“小王,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啊。” 表哥愣了下,接着说:“您这样说——” 陈部长打断了他的话:“没事就好。不过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早在半小时之前,省厅的主要领导,以及青山市局的主要负责人,都向孙唐那边赶去了。而且,现在市里要召开紧急常委会议。我是担心,这两件事会有牵扯。” 表哥的心儿,立即咚地跳了下。 虽说他能确定,这段时间以来,他这边没有出任何的纰漏。 可在听领导说,省厅、市局领导早在半小时之前,就火速赶往这边来后,表哥立即有了从没有过的恐惧感,自脚底板升起了。 脑子转的更如闪电般那样迅速,分析省厅,市局两级领导,怎么会来孙唐呢? 他也很清楚,别看陈部长是青山的主要领导,但他却不是分管政法口的,故此没有权力知道省厅那边来孙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但陈部长此时肯定也在分析。 试图搞清楚,一个小小的孙唐区,怎么会值得省厅主要领导亲临呢? “嗯,没事就好。” 陈部长说:“马上开会了,我得过去,另外,你最好是仔细想想,哪儿出了纰漏。” “是,是,我马上仔细想想。” 表哥马上回答:“领导,我坚信这边一切正常的。” 放下手机后,表哥眉头紧皱着,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傻子也知道,能够劳驾省厅、市局主要领导,正在火速赶来孙唐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但,孙唐能有什么大事呢? 这段时间以来,孙唐始终很平静啊。 了不起,就是今天高速陆的孙唐路段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继而迫使高速路暂时封闭那一段,让西行车辆全部绕道孙唐。 这种事很正常。 又没发生任何的伤亡事件,休说是省厅领导不会在意了,就连孙唐区分局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啊。 “难道说,是为了那个岳梓童而来的!?” 表哥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捕捉到了某个东西。 可是再仔细一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白灵儿说,岳梓童是东省去年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有着一定的社会地位。 而且,表哥对她的美色,也是垂涎三尺,准备用正规流程,迫使她乖乖爬上他的床。 但这又怎么样呢? 有社会地位的人,把人打残后,不该被带来局里,配合警方调查此事么? 更关键的是,表哥只是想迫使她爬上他的床——只是想想,而已! 想想,也犯法吗? 想到这儿后,表哥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很明显,他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真可惜了那个美女。 肤白貌美,身材前凸后翘的。 但美女再美,和表哥的前途,身家性命相比起来,却是连毛都算不上的。 该放手时就放手,绝不因贪婪,而误了卿卿性命。 深谙此理的表哥,顷刻间就做出了决断。 无论省厅、市局领导是不是为了岳梓童而来,处理大肚哥等人被打残一事的孙唐警方,都该严格按照真实的正规流程,来处理此案。 最好是让领导们,能看到孙唐警方公平,公正,正义的一面。 决定后,表哥马上拿起了电话:“钱队,你火速来我办公室一趟!” 钱队接到表哥的电话时,白灵儿已经来到了审讯室门口。 “白副局!” 守在审讯室门口的小李,立即挥手敬礼。 按照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下属在和副职领导谈话时,都会主动把“副”字去掉,以表示对领导的尊重。 不过在孙唐区分局,无论是钱队还是小李等人,却始终是严格按照“规矩”来。 每次见到白灵儿,都会恭敬地称呼她为白副局。 白灵儿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无非是表哥授意,时刻提醒她只是个副职,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白灵儿不在乎。 挥手回礼后,刚才在表哥办公室内,还满脸怒容的白灵儿,此时已经是神色平静了:“我要进去,审讯下那两个涉嫌打人的人。” “这——” 小李犹豫了。 白灵儿的秀眉,微微皱起,语气生硬地问:“怎么,我不能进去吗?” 白灵儿当然能进去。 她可是孙唐区分局的常务副,无论是从实际上出发,还是从理论上来说,她有权力管辖局里所有的工作,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现在她要去审讯室内,守在门口的小李,却面露难色。 这不是在挑战白副局的领导权威吗? 尽管,她自己也知道,她在表哥、钱队这些亲信面前,貌似并没有多少权威。 果然,小李又犹豫了片刻,才眼神闪烁的看向了别处,低声说:“还、还请白副局您稍等。我这就打电话给钱队,请示——” 他的话刚说到这儿,突觉眼前白影一闪。 接着,耳边就有耳光声传来。 在他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两个圈圈后,左脸上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还有白灵儿的怒叱声:“混账!我是分局的常务副!我要去局里任何地方,还需要你来请示谁吗?” 白灵儿这一巴掌,可算是把小李给抽醒了。 让他猛地明白了,眼前这英姿飒爽的女孩子,不仅仅是一朵花,更是能决定他去留的领导。 从官面上来讲,她在孙唐警方的地位,那就是一人之下,数百人之上的。 钱队虽然是表哥的绝对心腹,可也是她的下属。 小李身为钱队的下属,却要阻拦上司的上司做什么,这不是故意找抽吗? 就算小李爱抽后,因心中不忿,而把事闹到表哥哪儿去,结果也只能被训斥不懂规矩,目无领导,欠揍罢了。 一巴掌把小李抽远后,白灵儿冷哼一声,伸手推开了铁门。 清脆的耳光声,自小李脸蛋上爆响后,声音之大,在审讯室内的李南方俩人都听到了。 “嘿,你的灵儿妹子终于来看你了。” 岳梓童撇撇嘴,看着低下脑袋的李南方:“你还躲个什么劲啊?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 她说的没错。 在外面时,李南方还能借着车子等,来躲藏白灵儿。 现在审讯室内,他怎么躲? 越躲,白警官肯定会越怀疑:“这厮躲什么呢,给我抬起头来,让本警官看看你那张丑陋的模样。” “哼。” 李南方冷哼一声:“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有什么好躲的?” “你真做了,就不会躲她了。” 岳梓童说话的语气里,全是某种调料的味道:“你的灵儿妹子姗姗来迟,应该是给某表哥下好套,前来感谢本宫的配合了。南方,你说本宫要不要对她提点好处呢?” 随便你。 这三个字还在李南方的嘴边打转,门开了。 下意识的,他又低下了头。 其实,就算他不低头,白灵儿在进来后,也不会去看他的。 有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的岳美女在,她的耀眼光环,足够遮掩身边所有的阿猫,阿狗的。 白灵儿怎么会注意到她身边那个路人甲呢? “岳总,谢谢您。” 这是白灵儿进来后,看到岳梓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虔诚的给她道谢。 感谢她能甘心被人当枪用。 岳梓童当然明白,嘿嘿一笑:“没事,没事。咱们姐妹俩谁和谁啊,以后都有可能生活在一起,一个马勺里吃饭,还用得着这样客气么?” 白灵儿愣住:“什么?” 她实在搞不懂,岳总怎么会和她说这番话。 什么叫姐妹俩啊? 什么叫以后会在一个马勺里吃饭啊? 我和你,很熟吗? 就在白灵儿发愣时,岳梓童抬脚踢了某人一脚:“抬起你这张丑陋的脸来。” 第1371章 泪脸,带着笑 放在以前,岳梓童这样辱骂李南方,他早就反唇相讥了。 不把“你的脸才丑陋”这句话,以超过波音747的语速,接连说上十八遍,是绝不会罢休的。 但现在,他没反驳。 看在岳梓童甘心给白灵儿当枪使的份上。 骄傲如岳梓童,干嘛要给白灵儿当枪使? 还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看在白灵儿真有可能是“六大妹子”之一的份上吗? 所以呢,岳梓童即便是骂他全家都有一张丑陋的脸,李南方也得含笑点头,说然也。 自然更得乖乖地抬起头来,以方便白灵儿看清他那张丑陋的脸。 在他抬起头来后,白灵儿的娇躯,猛地触电般剧颤,嘎声问道:“李、李南方!” “惭愧,正是鄙人。白警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既然必须得和白灵儿会面,李南方索性表现的光棍一点,轻松一些。 免得被某个撇着嘴的娘们给看扁了。 白灵儿变成了雕像。 她是做梦——不对,当前应该就是做梦。 如果不是在做梦,她怎么会在这儿,看到了李南方? 去年,她是为什么放着条件优越的青山不呆,更不顾局座的一再挽留,非得来地处偏僻的孙唐,来给表哥当副手,沦落为帮人耍威信的衬托者呢? 还不是为了李南方? 为了,爱情! 为爱所伤后,就想逃避,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不对,是习惯去做的事吗? 在她坦诚的表达追求,结果李南方却委婉拒绝的那些话——时隔一年了,白灵儿依旧牢记在心。 每次夜半醒来,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想到她怎么会爱上一个人渣,并因此无比的痛苦时,都会有泪水淌下来,湿透了枕巾。 这一年来,白灵儿为了忘记李南方,可谓是用尽了手段。 结果,却不是太好。 就在她也清晰感受到,再这样下去,她真有可能会被所谓的爱情,给折磨到精神完全崩溃时! 老天爷啊,老天爷。 您终于开眼了。 让白副局的心上人,脚踏七彩祥云,戴着手铐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所有的相思之苦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清泉,自双眸内喷涌而出。 晶莹的泪水,自白灵儿憔悴的脸上,缓缓滴落时,李南方走了过来。 先是低低地叹了口气,抬手刚想给她拭去泪水,却又缩回手,看向了岳梓童。 撇着嘴的岳梓童,撇嘴的幅度更加大了。 却没因此而影响她,从口袋里拿出白手帕,递了过来。 讲真。 岳梓童自从成为家主后,胸大了不少——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无偿贡献出她的小手帕,让她深爱的人渣,去给她的情敌擦眼泪。 看来,一个女人的胸有多大,不在于吃了多少木瓜。 而是取决于,她是站在何种的高度上。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了?” 被擦了擦泪水后,白灵儿从发愣中清醒了过来,抬手就抓住了李南方的手腕。 笑着,问道。 她明明是在笑,可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灵儿在看到岳梓童时,任何陪伴在她身边的人,都成了阿猫阿狗,直接被无视了。 可当她看到李南方后,像岳梓童这种顶级大美女,立即就变成了完全被无视阿猫,阿狗了。 白副局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这张丑陋的面孔。 她为他笑过。 哭过。 夜半醒来,心痛过! 不知多少次,白灵儿都在扪心自问,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为了个不珍惜她的人渣,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她本该留在青山,背靠局座这座大山,不出三五年,依着她的实力,应该能成为全国最年轻的警方之花。 事业有成后,再找个老实巴交还又不失风趣的那种男人结婚,生个孩纸——这辈子,不就很精彩了么? 又! 又何必为了逃避李人渣,放弃了那么优越的环境,和美好的未来,跑到孙唐来吃瘪受气呢? 白灵儿每当这样想时,都会觉得她可能有病。 正常人,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 最最让她痛苦的是,她在牺牲这么多后,能忘记李南方也好啊。 为什么? 越是想忘记他,反而越想他呢? 结果,导致此时此刻忽然看到他后,白灵儿彻底的失态了。 一点以前幻想看到他后,肯定会对他凶巴巴的模样,都没有呢? 只有发自内心的狂喜,任由激动的泪水,肆意的流淌。 幸亏她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 要不然,她早就张开双臂,纵身跳进李南方的怀里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一场了。 怎么给她擦泪,都擦不干的李南方,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带着笑的,泪脸。 他看向了别处,强笑了下,喃喃地说:“我、我们是路过——” “错。” 岳梓童打断了话,让李南方见识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睁着大眼说瞎话:“他是来专门找你的。 我都一再劝他,别走孙唐了,可他死活都不同意。 哼,甚至还拿刀子逼着我,说我如果不走孙唐呢,就要给我毁容。 我问他,为什么非要走孙唐呢? 他告诉我说,你在这儿。 你在这儿,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他早就知道,你调来这儿后,被人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所以呢,他就威胁我,必须走这边。 更要求我,必须给你当枪用。 唉。 想我岳梓童,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区区弱女子一个。 怎么可能敌得过人渣中的王牌人渣的威胁呢? 我除了顺从他,任由他摆布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我可不想让人毁了我的如花容颜。 要不然的话,依着我的傲气,身份地位,我怎么可能甘心给人当枪用!” 望着侃侃而谈的岳梓童,李南方强烈怀疑她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 更希望,老天爷能开眼,再次打个霹雳,直接把她收走。 很遗憾。 老天爷也肯定是个重色轻友的,所以才没理睬李南方的强烈要求,任由岳梓童在这儿大放厥词,颠倒黑白。 任何的谎言,要想别人相信,必须得夹杂着一定比例的真话。 李南方如果不是当事人,现在听到岳梓童说出的这些话后,也会相信她说的没错。 因为人家说的有道理啊。 不容反驳。 堂堂的岳家主,如果不是受到某种胁迫,怎么可能会甘心被人当枪用呢! 很生气样子的瞪了李南方一眼,岳梓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帕,亲自给白灵儿擦泪。 其实,白灵儿已经不流泪啦。 李南方都能“相信”了的话,她怎么又能不相信呢? “原来,他是为了找我。 哼,还算他有良心。 这一年来,我所受的委屈,还不算没有白白浪费。” 白灵儿的眉梢眼角间,都是喜悦。 人在心情大好时,就不怎么太在意别人在给她擦泪时,故意用力,擦的生疼了。 边擦着白灵儿的小脸,岳梓童边酸溜溜地说:“灵儿妹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个人渣为了找你,废了多大的功夫。我说坚决不来时,他的模样又是多么的可怕。唉,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我也是很爱,很爱他的吗?为什么,却又逼着我,来为我的情敌,当枪用呢?” 白灵儿的双眸,瞪大了。 全是满满地不可思议。 因为她清晰的听到,岳梓童在说什么。 她说,她也是爱李南方的。 “我知道你不信。” 岳梓童知道白灵儿为什么惊讶,满脸痛苦的闭了下眼睛,低声说:“其实,我自己又何尝相信呢?但这是事实啊。” 白灵儿呆呆地问:“岳、岳总,你怎么会爱上他呢?” 在岳梓童和李南方俩人,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上,白灵儿还停留在他们是美女总裁,和小车班司机的层次上。 美女总裁,小车班司机之间的差距,不就是癞蛤蟆和白天鹅的区别吗? 虽说现在铺天盖地的网络小说里,美女总裁最终被屌丝心甘情愿的推倒,此类的狗血桥段是比比皆是。 但那是那些没什么道德底线的网络小说作家,叼着五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在月租三百的潮湿地下室里,独自歪歪出来的好不好? 真正的现实生活中,是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所以在岳梓童说她也爱上李南方后,白灵儿当然不会相信了。 “很简单。” 美丽而懦弱的岳美女,抬手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后,强笑着说:“我、我被他强女干了。” 李南方想杀人! 不,不是。 是想伸手,捂住岳梓童那张胡说八道的小嘴。 因为在她接下来的叙述中,李南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渣。 仗着他是岳总公司小车班司机的优势,在某次出远门晚上回来时,在车上突然兽性大发——不顾她的誓死反抗,就在车里夺走了她保护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 非但如此,他还拍下了俩人当时那个样时的照片。 籍此来威胁岳梓童,要是敢报警高发他,以后不从了她,就会把这些照片都上传网络,让全世界人民都看看她的丑态。 利用艳照来威胁美女,绝对是快速而最有效的手段,备受广大人渣们的喜爱。 白灵儿身为警务人员,可是着实办理过几件这样的案子。 无一例外的,她把那些人渣,都送进了监狱。 现在! 她又遇到了一个。 那,要不要也把他送进监狱呢? 白灵儿心里这样想着,看向了李南方。 方才眼眸里的喜悦啊,激动等等神色,都被某种痛苦所掩盖。 李南方有些吃惊,抬手指着岳梓童,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不会是相信这个妖女的一派胡言了吧?” 白灵儿还没说话呢,岳梓童就轻声地哭泣着问:“你敢说,你没强女干过我吗?” 不等李南方回答,她又来了句:“谁撒谎,谁就遭雷劈。” 就算不遭雷劈,李南方都无法反驳岳梓童。 事实在这儿摆着呢。 五月二十八号那天晚上,他可是真强女干了人家。 “李南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白灵儿用力咬了下嘴唇,右手慢慢地伸向了腰间。 第1372章 这就是女人啊 她的腰间,有枪。 看到犯罪嫌疑人,就想去掏枪,是每一个刑警出身者的职业病。 李南方看了眼她的右手,心中有些恼怒。 他现在高度怀疑,白灵儿脑袋里装着的不是脑子! 是什么,都不是脑子。 如果是脑子的话,白灵儿也不会在岳梓童明显是胡说八道时,对深爱着的他,做出了掏枪动作。 李人渣还是不了解女人。 尤其是热恋中的女人。 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甚至,有时候还是负数的。 “白警官,你可千万别冲动。嘿嘿,那个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 眼见白灵儿竟然痴呆到真相信自己的一派胡言后,岳梓童在惊讶,暗喜她的说谎本领更上一层楼时,还是有点小担心的。 这才及时出言相劝。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害怕李南方翻脸。 难道说,是因为做了对不起李人渣的亏心事,才心虚导致的吗? 深爱的男人,居然是个万恶的强女干犯后,白灵儿又想到了刚认识李南方时,曾经仔细调查过他的资料那件事了。 李南方去青山开皇集团上班,可是以释放人员身份去的。 被关押的罪名,就是强女干犯! 狗改不了吃屎的。 就因为李人渣有这段不光彩的历史,所以在岳梓童诉说他的滔天罪行时,见到他后,智商就化为零的白灵儿,这才坚定不疑,下意识做出了掏枪的动作。 白灵儿没有理睬说好话的岳梓童,只是死死盯着李南方,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真做过?” “我能说没有吗?” 李南方反问道。 白灵儿立即点头。 很用力。 有哪个女孩子,希望她深爱的男人,是个该死一万遍的强女干犯呢? 就在白灵儿那极其殷切的眸光注视下,李人渣苦笑了声:“呵呵,我确实把她那样过。” 喀嚓! 随着一声手枪保险被打开的动作,一把黑黝黝的手枪,霍然顶在了李人渣的眉心上。 李南方能躲开。 他没躲。 那种让他极度厌烦这个世界的消沉,正以闪电般的速度,蛊惑他期盼着白灵儿开枪。 那样,他就不会再心烦了。 圣贤不是总说,一了百了? 看,那些人就因为一了百了后,才成为了圣贤。 “哇靠,这事闹得有些大啊。可本宫能想到,白灵儿看上去很聪明的样子,其实却是一根筋吗?” 明显感受到小外甥在瞬间,就爆发出的那股子消沉后,岳梓童真慌了。 连忙跨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对白灵儿认真的说:“他虽然强女干了我,可我却因此爱上了他。” 白灵儿——再次呆住。 好多案件中,都有女性受害人被强女干后,却爱上罪犯的先例。 所以岳梓童这样说,并不是很出奇。 让白灵儿呆住的是,像岳梓童这样的天之骄女,怎么会在被李人渣强女干后,爱上了他呢? 这不科学啊。 看出白灵儿为毛发呆后,岳梓童满脸戚戚的样子,苦笑着轻声说:“正因为我觉得,我还有点身份地位,所以我被他强、欺负了后,才不能把事情闹大。唯有,认命。” 岳梓童说的不错。 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孩子,就越要面子。 假如岳梓童只是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被某人渣欺负后,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说不定,还会到处大肆宣扬,动用法律手段,来给自己争取足够多的补偿呢。 能够嫁给他,是最好的了。 但岳梓童可不是叫花子。 她是有点小身份,小地位的天之骄女,惨遭某人渣的强女干后,为了自己的声誉,不得不做出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事儿来,也是很正常的。 她再怎么是天之骄女,被迫从了李人渣后,却发现他还是有很多闪光点,能吸引她慢慢地爱上他的。 比方,床上的功夫特别好啊—— 反正,她现在爱上他了。 反正,也没谁规定,被强女干的女孩子,不能爱上强女干她的人渣。 “可等我爱上他后,才知道他最爱的人,原来是你。” 偷眼看了眼半张着小嘴,模样很可爱的白灵儿,在心里骂了个傻瓜后,岳梓童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没想到,他爱你竟然会爱的如此深沉。为了帮你,甚至都威胁我来给你当枪使。灵儿妹子,让你来说,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我、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做?” 白灵儿茫然的喃喃反问。 她手里的枪,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心中可谓是百味俱全。 她爱的男人,神兵天将般出现在了她面前。 非但如此,还胁迫岳梓童给她当枪使。 她该为此感动,还是该—— 白灵儿不知道。 岳梓童小声问:“那,你总该表个态吧?” “我表态?” 白灵儿依旧傻呆呆的样子:“我表什么态?” “就是,你还爱他吗?” “我、我会爱上这样一个人渣?” 白灵儿满嘴苦涩的说着,深吸一口气,收起手枪时,状态恢复了些许正常。 她再也不看李南方一眼,转身就走:“岳总,多谢你能来帮我。我、我会报答你的。” “你的报答,就是彻底的离开李南方,让我自己独霸他么?” “这,算不算?” “算。当然算。” 岳梓童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可是,如果你不再爱他了。他,他就会——” “就会怎么样?” 白灵儿转身,看着岳梓童,秀眉紧皱:“岳总。说起来,我们也算朋友了。那么我们在说话时,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好。” 岳梓童一咬牙,低声说:“他真心爱的是你。如果你走了,他会对我不满,会对我家暴。” “家暴?” 白灵儿愣住。 “白警官,你看看,我这儿的伤势。” 岳梓童说着,掀起衣领在白灵儿眼前晃了下,不等她看清楚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就放下了。 接着,她就双手捂住脸。 双肩轻微的颤抖起来。 白灵儿立即脑洞大开。 她以为,岳梓童刚才让她看的那儿,应该满是青紫的瘀血。 甚至,还有鞭痕,抓痕,牙印之类的。 假如大肚哥在场的话,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哪个男人,敢对岳梓童施以家暴。 六七个兄弟啊,都被这娘们一个人给打残了。 那么剽悍,谁敢惹。 可白灵儿却很清楚李南方的武力值。 想当年,依着白警官的伸手,在开皇集团小车班的值班室内,不就是差点被他给强女干了么? 这样推断下去,李南方对岳梓童施以家暴,也就很正常了。 “混蛋,他竟然敢这样对你。我、我他么的毙了他!” 白灵儿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了,尤其这种打老婆的。 热血上头下,彪呼呼的劲儿又上来了,嘴里叫骂着,伸手就去掏枪。 “不能!” 岳梓童尖叫一声,抓住了她的手:“灵儿,你这样做会犯法的。” “我不怕。” 彪劲上来后,白灵儿怕过谁? “可他不能死啊。” 岳梓童立即改变了策略,眼圈发红:“因为我、我爱他啊。我不能,没有他。我现在宁愿我去死,也不想让他死。”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你一个被强女干的良家妇女,不但不去痛恨人渣,反而现在爱他,爱的这样深沉。 难道张爱玲说的是真得:“男人要想征服女人,唯有通过——” 李南方坐在椅子上,看着岳梓童在那儿大秀演技,再一次对人生提出了深深地质疑。 身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比男人更不要脸呢? 更关键的是,岳梓童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来,她对白灵儿是六大妹子之一的推断,是深信不疑。 所以,她才迫切的想看看,当六大妹子齐聚李南方身边后,到底会发生哪些好玩的事。 真好玩的话,她会兴致勃勃的玩下去。 如果是不好玩呢? 依着她和贺兰妖女的狼狈为奸时,所爆发出的杀伤力,要想让白灵儿,闵柔之流出局,那简直太简单了。 “难道说,这就是女人吗?” 李南方心中对天默默问出这个问题时,白灵儿也在问:“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回头看了眼李南方,岳梓童趴在白灵儿耳朵上,低声说了句话。 白灵儿蹭地就后退一步,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吃吃地说:“什,什么?你要和我、和我两女共侍一夫?” 岳梓童神色黯然,凄惨的笑了下,幽幽地说:“灵儿,除了这样做,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岂不是大大便宜了这个人渣?” 白灵儿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意识到不妥。 因为她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证明她心动了。 更证明了,她宁愿和岳梓童两女共侍一夫,也不想离开李南方。 你妹的,没有李南方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岳梓童没有说话,只是垂首不语。 白灵儿不住地用力抿着嘴角,脸色变幻不定。 她当然不愿意和任何女人,来分享一个男人了。 可她却又不得不考虑下岳梓童的感受。 人家堂堂的美女总裁,都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但是——就在白灵儿闭了下眼睛时,岳梓童轻声说:“灵儿,求求你了。我还年轻,我想和他好好地过日子。我不想没有了他,更不想因为他失去你,而每天遭受可怕的家暴。” 不得不说,现在岳家主和人谈话的水平,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 根本不用经过大脑,说出的这番话,就把白灵儿抬上了一个“救苦救难菩萨”的高度上。 白灵儿拒绝,她就会遭罪。 白灵儿答应,她就会幸福。 “好,好吧。我、我答应你。” 业务能力很强悍,但这方面却是个白痴的白灵儿,犹豫半晌,才艰难的下定了决心:“那、那我做小好了。” “真的?太好了,灵儿!” 岳梓童双眸一亮,雀跃时心中暗骂:“靠,就你这智商,还想做大?” 帮,帮帮。 审讯室的铁门,被人敲响了。 第1373章 恭迎领导莅临检查 及时响起的敲门声,让毫无存在感的李南方暗中松了口气。 如果没人来敲门,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这俩女孩子了。 人家把他当做空气,无视他的存在,姐妹情深的低声商量谁做大,谁做小,他总不能也把自己当空气吧? 尽管“空气同志”此时心里是相当欢喜,龌龊的。 男人最大的梦想,不就是美女环绕吗? 有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老婆这东西对于男人来说,可谓是多多益善的。 但在暗中欢喜的同时,李南方也有些郁闷。 被当做空气无视掉还在其次,关键是他是男人好不好? 男人找老婆时,不都该是正儿八经的主事人吗? “这谁啊,这么没有眼里价,不知道我们在忙吗?” 听到敲门声后,白灵儿还没说什么呢,岳梓童的秀眉就皱了起来。 她还有很多话还没和白灵儿说呢。 不对,应该是还没享受够用智商把白灵儿彻底碾轧的酸爽感呢,就有人来打搅了,简直是太让人不爽了。 “我、我去看看。” 此时心情又是开心,又是忐忑,还不时用眼角扫下李南方的白灵儿,听到敲门声后,娇躯登时颤了下,慌忙转身就往门口走。 刚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深吸一口气,抬手搓了搓脸。 她觉得,她的脸颊好像有些发烧,发红,让人看到后,多不好。 等白灵儿情绪恢复正常后,才打开了铁门。 她在拉开铁门时,岳梓童和李南方,都已经乖乖坐在了被审判的铁椅子上,保持着等待被审判的低姿态。 来敲门的是钱队。 钱队脸色不怎么好看。 无论谁的心腹手下被打了后,还不能提出意见,脸色都会这样的。 “我正在询问嫌疑人,有事?” 白灵儿只是感情白痴,在她的专业方面,绝对是精英级人物,当然能从钱队的脸色上,看出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这要是放在以往,即便钱队碍于级别上的差距,不能质问白灵儿为毛抽小李耳光,也会言语带刺的旁敲侧击,让她明白打人是不对的道理。 可现在,他却没这份心思。 省厅、市局多位主要领导的突然莅临,足够他抛下所有的不爽,来郑重对待此事了。 尤其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想找机会速速地逃离孙唐,远赴国外。 但钱队也是官场精英人士了,无论此时的感觉有多差,都不会表达出来,只会后退一步,给白灵儿挥手见礼:“白副局,省厅、市局多位领导突然莅临我分局来检查工作。王局让我通知您,一起去门口恭迎各位领导……” 局座他们的动作很快嘛。 居然连省厅的领导都惊动了。 看来,我还是小看岳梓童真实身份在青山官场的影响了。 不知道这次来的省厅领导是哪位。 应该是孟副厅吧。 听钱队这样说后,白灵儿双眸中有亮光一闪,接着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她刚走出审讯室,就看到一连串的轿车,自区分局大门外面缓缓驶了进来。 打头的车子,是辆红蓝相间的帕萨特警车。 车子刚进来,就迅速拐到了门后位置,给后面的车子让开了道路。 此时,白灵儿才看到王表哥率领区分局的大小领导,满脸含笑,几乎是小跑着跑出了办公大楼。 别看表哥满脸笑容,其实心中的震惊比钱队更甚。 他早就接到了陈部长的电话,说是省厅、市局主要领导忽然组队,一起杀奔了孙唐。 但他却没想到,领导们会来的这样快。 更没想到,来者会如此众多。 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 圣贤者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不对,是不怕领导忽然登门。 关键是王表哥做过亏心事啊。 而且还是一大拨的亏心事。 现在领导们排出这么大的阵仗,十万火急般的赶来区分局,他能不害怕吗? 更让他胆颤不已的是,他刚跑下台阶,就看到区里一把手的专车,也在车队中。 却是在最后面的。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前来莅临检查的省厅、市局领导中,有大鱼,不,是有大人物。 不然,即便区领导要对省厅,市局那些排名靠后的领导,忽然莅临孙唐的行为表示尊重,也不会把姿态放的这样低。 孙唐虽然只是初级架构,可一把手也是响当当的一方诸侯了。 一方诸侯的实权,可比省厅排名靠后的领导大多了。 所以,假如来人中没有重量级的大人物,区一把手的专车,绝不会排在最后面。 “到底是那位大神,忽然驾临孙唐呢?” 就在健步如飞跑下台阶的王表哥,心里这样时,就看到那辆停在门后的警车,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大领导出行,肯定会有警方陪同,护卫他们的安全。 这没什么奇怪的。 按说,更没必要让王表哥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 让表哥做出这反应的原因,是他认出那个原本被他忽视了的开道小喽啰,居然是青山市局的常务副局长老马。 早就有传言说,随着张局的高升,老马将会成为青山市局的大局长。 一般来说,官场上的传言,绝不是无的放矢。 只要传出来,最终结果和传言应该会完全吻合。 未来的青山市局大局长,竟然给这个车队当了开道小喽啰,那么谁还敢再质疑车队中有没有重量级大人物,那就是个官场白痴了。 吱嘎—— 一连串的刹车声响起后,王表哥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刹车时,有这种声音传来,这是很正常的。 却又不正常。 如果是在区分局大院外的公路上,车子响起这种声音,绝对是再也正常不过了。 关键是这些车子,不是在外面公路上,而是来到了区分局的大院内。 给领导开车的这些司机,不该在拐进大院内时,就把车速放缓,在停下车子时,绝不能让车头下沉吗? 可现在,车头不但下沉,轮胎还和水泥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这就证明车速很快。 车子都来到区分局了,怎还这样快? 司机当然没这个胆子。 只能是领导连续催促的结果了。 究竟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啊? 才让这些大领导,如此的沉不住气。 王表哥身形晃了下,连忙站稳,定睛看去。 紧随开道警车的第二辆车子,也是一辆警车。 车门打开,身材魁梧的张局,不等已经下车的司机绕过车头来开门,就已经自己开门下车。 接着,快步走向了第三辆车。 那是一辆黑色的奥迪。 此时已经彻底懵逼的王表哥,眼光下意识追随张局,看向了那辆奥迪车的车牌。 就像岳梓童在看到表哥的座驾车牌,就能猜出他的身份来那样,王表哥这方面的本事,当然更是娴熟到不行了。 他只是打眼一看,就知道这辆车是谁的座驾了。 虽说已经快步走到车前的局座,并没有给这辆车开门,他走过去站在车前,只是在表示一种尊敬的态度。 可能够让局座表示尊敬态度,又是乘坐省厅二号车的这位领导,除了换届就会成为省厅一把手,并成为东省主管政法口的主要领导梁厅长之外,还能有谁呢? “陈部长说的没错,这次赶来孙唐视察工作的领导,还真是省厅,市局的主要领导。” 此时此刻,越来越清晰意识到出大事了的王则喜,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这倒不是说,他只怕一般领导,却不怎么在意更重量级的领导。 而是因为他深知,就他在孙唐犯下的“小错误”,还远远没资格惊动梁厅这种大人物。 可梁厅偏偏出现了。 那么就只能证明,他来孙唐的目的,绝不是冲着他王则喜来的。 至于是冲着谁来的——呵呵,表哥没那个精力去费神猜测。 他只希望,区领导能快点过来,小声和他透露点大领导来此的真正原因。 不然,依着他的级别,连和梁厅握手的资格都没有。 车子进来时,急吼吼十万火急的样子。 但梁厅在下车后,反倒是沉住气了。 和局座点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后,就走向大门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 王表哥再一次懵逼。 就算他官场经验,已经丰富到别人眉梢一挑,就能被他猜出要干什么的地步,可此时看到梁厅率队走向大院门口后,还是莫名其妙了:“难道各位领导莅临孙唐区分局,就是把这儿当停车场用吗?” 如果真是那样,王表哥绝对是会谢天谢地。 亲自拎着水桶,给各位领导擦车都行啊。 可想当然的,梁厅等人来到孙唐区分局,绝不是把这儿当做了停车场。 而是——在迎接即将赶来的其他领导! 其他领导的级别,比梁厅还要高。 终于搞清楚这点后,王表哥心中再次松了口气。 他本来就不值梁厅亲自出马搞定了,更何况是在级别更高的领导眼里呢? 果然,就在白灵儿快步走到区分局的迎接队伍里时,又有几辆车从路上飞速驶来。 前后,各有两辆警车开道。 警笛没有拉响,可暴闪却不住闪烁。 不时有喊话声,自开道警车内传来:“前面车子,请靠边行驶!” 虽说现代已经不再是封建社会了,各级官员出行时,要有与其身份匹配的依仗开道。 但很明显,级别越高的领导出行时,保护其安全的等级,也会上升。 像这种前后都有两辆警车开道的领导,绝对只能是东省主要领导,或者京华来的高官。 开道警车来到区分局门口后,分左右散开,让出了道路。 也让王表哥等人,一眼就看到了车队第三辆车的车牌。 一号车。 东省,一号! 早就恭候在区分局门口的梁厅,才快步走到车前,对下车的秘书笑了笑,伸手拉开了车门。 一个相貌清廉的中年人,微笑着下车。 “天,我们省的大老板,怎么会亲临孙唐?” 完全被震惊的白灵儿,半张着小嘴,喃喃地说。 第1374章 白灵儿闯大祸了 借着开皇集团岳总被王表哥关押的机会,局座将会亲临孙唐,把这颗毒瘤给切除。 你妹的,你王则喜何德何能啊,居然敢对出身京华岳家的大小姐无礼,不把你搞掉,简直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更对不起白警官在这边忍辱负重,含辛茹苦的卧底一年啊。 借助岳梓童是京华岳家大小姐——哪怕是貌似有些过气的大小姐呢,也不是王则喜之流能染指的。 借助她来铲除王则喜,只需局座亲自出马就好。 白副局相信,王表哥在强大的罪证面前,应该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 可当她快步走到王表哥身后,按部就班的站好后,才发现不但局座亲临了,竟然连梁厅都赶来了。 梁厅,那是多大的人物啊。 搞一个王则喜,还用得着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么? 这,这也太给王则喜面子了吧? 绝对的杀鸡要用宰牛刀啊。 但就在白灵儿觉得梁厅亲临,很有大惊小怪嫌疑时,再次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东省的绝对大老板,被市民们亲切称呼为光哥的刘书、记,随后也赶到了。 光哥都来了。 这,这事闹的也太大了吧? 满脸不信的白灵儿,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忍不住抬手用力擦了擦。 没错,那位正和梁厅亲切握手的中年人,正是东省大老板光哥。 东省一哥既然亲临孙唐,青山、孙唐两地的主要官员,实在没理由不来。 尽管有资格追随的,只是一二把手。 白灵儿亲眼看到,在梁厅的介绍下,局座满脸激动的样子,快步走到光哥面前,先挥手敬礼后,才伸出双手,握住光哥的手,用力摇晃了起来。 局座这样做,可不是在拍马。 而是对光哥发自内心的尊敬。 光哥笑着和他说了几句什么,在诸位官员的簇拥下,快步走向了这边。 光哥亲临,王表哥恨不得跪倒在地上,抱住人家双腿,再亲吻人家的皮鞋,以表示他对领导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不绝黄河之水。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连凑过去和光哥握手的资格都没有。 唯有站在那儿,满脸谄媚而又不失恭敬的笑。 光哥自然也不会指名道姓的要找王表哥谈心,切磋下对女人——咳,他对梁厅低声问了句什么。 梁厅马上看向了局座。 局座回头,冲孙唐区分局领导群这边说道:“白灵儿,你给我过来!” “什么?” 白灵儿愣了下,实在搞不懂在这种大场合,局座怎么会叫她过去。 下意识的伸手,反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局,您是在叫我吗?” 局座微微皱了下眉头,大声说:“对,就是叫你。快过来,刘书、记有话要问你。” “刘、刘书、记要和我说话?” 白灵儿吓了一跳。 局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白灵儿被局座如刀的眼神,给瞪的打了个冷颤后,才猛地醒悟过来,慌忙快步走了过去。 “大老板怎么会和她谈话呢?” 非但白灵儿震惊到不行,王表哥等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光哥非得和孙唐区分局的领导谈话,那么这个人也该是王表哥才对。 他可是孙唐警方的一把手。 白灵儿——呵呵,只是个花瓶而已。 可偏偏! 光哥就是指名道姓的,要和白灵儿,不,是白花瓶谈话。 真是岂有此理。 无比的羡慕嫉妒恨,让王表哥等人,都忽略了光哥怎么为什么忽然驾临孙唐区分局了。 “你是白灵儿?” 光哥打量了白灵儿几眼,亲切地笑着说:“听说,你是青山第一警花呀。” “哇靠,我这浑名,连光哥您都知道了?” 绝对是本能的促使,让刚挥手敬礼的白灵儿,脱口说出了这句话。 现场,一下子静了。 空气,都仿佛凝固。 唯有局座咬牙时,才会发出的咔咔声,在白灵儿耳边清晰的响起。 如果可以,局座绝对会扑上去,采住白灵儿的头发,反反正正的给她十八个耳光:“你失心疯了啊,敢对刘书、记爆粗口。还称呼他光哥,说什么你的浑名。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哇靠,浑名,光哥——你,你以为你是走江湖的呢?” 后知后觉的白灵儿,总算明白过来了。 立即意识到闯大祸了。 这可是当着好多重量级高官的正式场合,她该按照严格的官场规矩,来和光哥、不,是和刘书、记汇报才对。 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才让她说出了这句自毁前程的混账话! 白灵儿不知道。 只知道她此时的脸色,比她的姓氏,还要白上那么三分。 如果不是身体素质确实强悍,估计白副局就会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她自毁前程不要紧。 关键是因为她的愚蠢,会连累待她如亲女儿的局座啊。 “哼。” 果然,光哥在稍稍愣了下后,发出了一声轻哼。 脸上,也浮上了明显的温怒。 “灵儿,你算是完了。” 局座痛苦的闭了下眼时,梁厅和青山主要领导的脸色,也是微微变了下。 反倒是满脸震惊的王表哥,心中冷笑:“呵呵,你还真是个痴呆患者。活该。” “完了。 完了。 我是完了。 不要紧。 我不怕。 反正当不当官,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可我会连累局座的。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大老板不会因为我的失礼,而迁怒局座呢?” 就在白灵儿脸比姓氏更白的想到这儿时,光哥忽然抬起了右手,依旧是黑着脸。 “哇靠,这是要动手么? 你信不信,就你这样的,我能揍你十个? 你,你是大领导好不好。 怎么可以对我动手呢!” 白灵儿呆呆地望着光哥,下意识的刚要后退时,局座又在旁边重重咳嗽了句。 知子莫若父。 这句话用在局座和白灵儿的关系身上,虽说不妥,但也算有点应景。 职场中,最了解白灵儿的人,绝对是非局座莫属。 所以他才能看出白灵儿接下来要做什么,连忙咳嗽几声,提醒她:“你他么的给老子乖乖站住。不然,我削是你。” 被局座警告后,白灵儿才连忙收回了已经抬起的右脚。 心想:“好吧。看在你老东西对我很不错,爬到这一步大大不容易的份上,我就让他当面狠虐一番吧。” 光哥抬起的右手,如愿以偿的落在了白灵儿脑袋上。 光哥再次冷哼一声,右手在白灵儿小脑袋上用力搓了几下:“哼,你个丫头,和我家那个不听话的臭丫头一个样子,不但敢和我吹胡子瞪眼,还敢和我没大没小的叫光哥。以后再敢叫一声,信不信我抽你小屁屁?” 白灵儿——傻掉。 “哈,哈哈。” “对,刘书、记,这孩子敢和你没大没小,就该大屁股。” “我看呀,这次就原谅她吧。毕竟是孩子嘛,口无遮拦。” “这算不算是童言无忌啊?” “我看还是刘书、记太平易近人了,所以这些小丫头才敢冒犯虎威。” 此时此刻,即便是傻子,也看出光哥是在假装生气,只是逗着白灵儿玩了。 能够站在光哥身边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七窍玲珑,反应堪称神速之辈? 当然会立即出声附和光哥,给他加油助威,蛊惑他教训白灵儿了。 但所有人的心中,肯定在惊讶:“这个白灵儿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让大老板如此垂青于她?” 光哥把白灵儿和他女儿来相提并论,如果不是垂青的话,那什么才是垂青呢? 最高兴的,莫过于局座了。 尽管他隐隐察觉出老大这样对白灵儿,和某个人有关,可还是为她被垂青而高兴。 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 不高兴的人呢,自然是表哥等人了。 不过即便是这些人再怎么不高兴,可他们也得做出高兴的样子来。 各位大领导都高兴,你一个小头目却不高兴,这你妹的不是故意找残吗? 最懵逼的,当然还是深有“绝处逢生感”的白灵儿了。 也许,懵逼这个词,都无法形容白灵儿当前的感受。 知道光哥开始轻声询问她,岳梓童还好吧后,才慢慢地醒悟了什么:“乖乖,原来光哥等人大驾光临孙唐,是为了岳梓童来的啊。难道说,她还有我不知道的尊崇身份?” 白副局在官场也算是跌打滚爬好多年了,就算没几个心眼,可也知道岳梓童这个出身尊贵的大小姐,就算再尊贵十倍,也没资格让堂堂一省的大老板,为了她的事,亲临现场。 总算清醒过来的白灵儿,当然不会再犯刚才那种低级错误。 唯有压下心中的震惊,以及好奇,如实说出了岳梓童当前的处境:“报告光、刘书、记,岳总正在那边的审讯室内,等候我们的审讯!” “什么?” 光哥脸色大变。 他在刚听闻京华岳家的家主,居然在东省被某个不开眼的家伙得罪后,立即大吃一惊。 京华岳家家主的身份,足够光哥如此郑重对待了。 如果岳家主在东省,被官方得罪,那么光哥所在的派系,就会有刻意打压岳家的嫌疑。 这,会招惹以梁谋臣等人为岳家中坚力量的不满。 为避免这些麻烦,光哥才在得知消息后,放下手头工作,亲自火速赶来孙唐。 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在想该怎么和岳家主解释了。 至于岳家主是因为犯了什么错,才被孙唐警方带走,这反而不重要了。 很明显,要想澄清误会,光哥需要一个中介。 而这个中介,应该是和岳家主是熟人的白灵儿最好了。 光哥能知道白灵儿,还是通过梁厅的“引荐”。 梁厅知道白灵儿,当然又是局座的原因了。 故此,光哥在来到孙唐区分局后,才会特意指名道姓的找白灵儿。 他相信依着局座等人的智慧,应该能看出他为什么这样做,并代替他来和白灵儿说些什么,来换取岳家主被警方带走的尴尬。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岳家主被警方带来分局后,居然是关在了审讯室内! 第1375章 王表哥被吓昏了 同样是在来时的路上,光哥已经详细了解到岳家主,为毛被孙唐警方带走了。 起因,是她在被迫绕行孙唐时,遇到一伙不开眼的混子,私设收费卡。 那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混子,不但私设收费卡,还垂涎岳家主的美貌,要动手动脚。 出身国安的岳家主,这才在一怒之下大显身手,把那伙混子给打残了。 虽说当时岳家主出手重了点,可根据白灵儿反应的真实情况,谁让那些混子,在双方起了争执后,竟然用铁棍试图狠砸她的小脑袋了? 任谁,在性命攸关之际,又具备化解危机的本事时,都不会再客气的。 也就是说,岳梓童打残大肚哥等人的行为,是迫于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后的自卫还击罢了。 甚至连自卫还击过当都算不上。 那可是堂堂的岳家家主啊,身边都配备最高现役的。 大肚哥在针对岳家主做出这危险性动作时,没有被最高现役当场击毙,只是被打断一条腿,就已经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在光哥看来,即便是孙唐警方不知道岳家主的身份,把她带回区分局后,也会“请”她在会议室内才对。 可是,白灵儿现在却说,她被关在审讯室。 审讯室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顾名思义,就是审讯罪犯——说,还是不说? 来呀,老虎凳,辣椒水的给我上! 我就不信,这娘们嘴硬到连这些都不在乎的地步。 所以光哥听说她被关在审讯室里后,这才脸色大变。 再也顾不上和白灵儿“商量”什么了,只是急声追问:“审讯室在哪儿!?” 封疆大吏在震怒时,所爆发出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非但白灵儿被吓得娇躯一颤,就连梁厅、局座等人,心尖儿也是齐刷刷的一颤。 至于站在人群外围的王表哥,则是——依旧的云淡风轻。 好吧。 就是吓傻了。 此时此刻,就算王表哥等人是傻子,也能看出光哥等大领导组团亲临孙唐,就是为了审讯室里的岳美女了。 光哥不能不震怒。 休说岳梓童会有个三长两短了,就算在孙唐区分局掉一根头发,都有可能会被岳家派系误会,光哥所在的派系,不尊重他们的家主。 幸亏白灵儿这次的反应还算快,马上说道:“刘书、记,我带您去。” 白灵儿的话音未落呢,忽然有个好像杀猪般的声音,在人群后大门外传来:“表哥,表哥,你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姓岳的娘们。最好是让我亲自来教训——他么的,怎么这么多车子,和人啊?” 王表哥听到这个声音后,双眼一翻,身子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王表哥的神经再怎么坚韧有力,也扛不住大肚哥的神勇补刀啊。 他当场被吓昏过去,也是很正常的了。 忽地一声,光哥转身看向区分局大院门外。 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一个右腿打着石膏的大肚男人,在两个小伙伴的搀扶下,从车里探出半截身子,正向这边吼叫。 光哥不需要问任何人,也知道大肚哥是谁了。 正如压根不需要他吩咐什么,马副局就带着几名手下,饿虎扑食般的扑了上去。 “草,你们是干毛的?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表哥是孙唐警方一把手吗?敢对我动粗,信不信我扒了你们的皮?啊,疼啊,疼!慢点——表哥,有人在欺负我!” 听到大肚哥这样叫唤后,光哥看向了青山一把手,微微皱了下眉头,又给白灵儿使了个眼色。 大肚哥这种不入流的小混子,当然没资格值得光哥亲自下令收拾了。 别说是他了,就连孙唐的一把手,光哥都没理睬。 孙唐是青山的辖区。 青山一把手所管辖的麾下,竟然有这种“牛人”存在,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 同样,青山一把手又认识大肚哥是谁啊? 他只是看向了孙唐的主要领导。 此时所有到场的孙唐主要领导,个个都是汗流浃背,脸色苍白。 大家看向被马副局等人控制起来的大肚哥,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白灵儿现在也没心情去理睬大肚哥的死活,甚至表哥怎么样。 她当前依旧震惊于岳梓童,除了是开皇集团的总裁,京华岳家的过气大小姐之外,还拥有何种超然的身份,能让光哥如此的震惊。 甚至,还带有明显的不满,和不该有的恐惧。 光哥不满岳梓童的原因很简单。 你说你堂堂的岳家主,无论去哪儿,身边都应该有大批保镖追随吧? 好吧,就算没有保镖追随,你在吃饱了撑地没事干时,路过孙唐,遭遇不开眼的小混子侵犯,忍不住手痒,出手教训了他们。 无论是谁的错,可你总该在警方出现后,亮明你卓然的身份吧? 但你却没有这样做。 就连你昔日的老朋友白灵儿,你极有可能也瞒着。 这是为何? 这不是故意把事闹大,让光哥得知消息后,会大吃一惊吗? 光哥因此,而对岳家主不满。 此时他眼神里包含着的恐惧,则是担心岳家要对他所在的派系动手了。 而且还是岳家主亲自冲锋陷阵。 就像外交无小事那样,岳家家主亲自冲锋陷阵,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引发两派混战,官场地震的。 别看光哥位高权重,可也担当不起这种地震的首当其冲者。 “但愿岳梓童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她的年龄,允许她这样做。” 在白灵儿推开审讯室的铁门时,光哥心里这样默默地说道。 他在迈步走进审讯室内后,脸上的震惊等神色,已经被苦笑所代替,看向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岳梓童。 岳梓童在看到光哥后,第一反应是什么,对于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如果她举起被烤着的双手,无声冷笑着说谁谁谁好大胆子——光哥就要做好引发两派冲突的准备了。 在看到光哥后,岳梓童则是一脸的惊讶。 还有些小愧疚。 更是讪笑了声,才说道:“刘叔叔,居然把您给惊动了。这、这让我很是惭愧。” 岳梓童此前只是开皇集团的总裁时,就知道光哥是谁。 不过,她可没资格找上门去,认这个叔叔。 但从去年她在接任岳家的家主后,算是草鸡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后,就有了这个资格。 光哥提着的那颗心,噗通一声的落了下来。 岳梓童的态度,是他所想象中的,最好的一种。 仅仅从她的讪笑中,察言观色堪称超一流的光哥,就笃定她是在胡闹了。 既然是在私下里胡闹,那么这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尽管岳梓童胡闹,这有损她岳家主的威严。 不过光哥保证,这件事不会传出去的。 “梓童,果然是你。唉,你、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 光哥看着岳梓童手上的手铐,苦笑着摇了摇头。 岳梓童既然喊他叔叔,那么现在他只需把她当晚辈来看待就好了。 和官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岳梓童更加尴尬,继续讪笑着说:“我、我就是气不过孙唐某些人,所以才那个什么的——白副局,麻烦你给我打开手铐呗。第一次戴这玩意,还真不舒服。” 听她这样说后,光哥唯有再次苦笑。 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真端起长辈的架子来,训斥她年少不懂事吧? 据说,这小娘皮的脾气不怎么好。 而且还特别的阴险狡诈,把岳家兄弟给收拾的焦头烂额。 真要惹毛了她——光哥心里打了个突,连忙像苍天祈祷:“只要这事能安然消弭,我会连吃一个月的素。” 等满脸懵的白灵儿打开手铐后,岳梓童活动了下手腕,看着光哥的嘴巴动了动,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光哥更加放心,知道这小娘皮更加内疚了,当然得给她的台阶下来。 于是,光哥就以东道主的身份,热情的邀请岳家主,暂时去孙唐区分局的会议室内,喝一杯清茶,算是除除在审讯室内沾染上的晦气。 岳梓童当然是满口子的答应,又问能不能给来碗泡面。 这天色眼看就要黄昏了,她肚子有些饿了。 遇到这种卸掉家主架子后,就小儿女姿态十足的主,光哥除了点头说好,请她吃当地小吃之外,还能说什么? 自始至终,岳梓童都没给光哥介绍旁边的某人。 同样,光哥也假装没看到他。 不然怎么样? 难道让光哥对李南方说:“挖槽,原来阁下就是迎娶花夜神后,又面对上百记者大放厥词,宣称让贺兰小新当情人,又和岳家主的关系,不清不白的人渣李先生啊。” 真那样,让岳家主的颜面,又往哪儿搁? 所以呢,有时候无视某个人的存在,几方反倒会觉得最好。 这也是李南方最愿意看到的。 等岳梓童被以光哥为首的东省官员,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走向区分局办公楼后,李南方甩掉了手铐,晃了晃脑袋问:“白警官,你怎么没有一起去呢?” “我去?” 白灵儿愣了下,接着说:“我有什么资格去啊?你没看到就连我们孙唐的主要领导,都得乖乖在楼下——哼,我不喜欢和你说话。” 说到后来,白灵儿才猛地醒悟过来,这是李南方为避免刚才的尴尬,故意和她没话找话呢。 严格说起来,是李南方为避免她的尴尬。 毕竟就在那会儿,她还无视李南方的存在,和岳梓童大谈谁给他做大,做小的是事来着呢。 “行。” 李南方还是很了解再怎么泼辣的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当然不会不满白灵儿这样说了,唯有嬉皮笑脸的说:“那,你总该请我吃当地小吃吧?现在天快黑了,你又是东道主。” “那就来。” 白灵儿翻了个白眼,转身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样,脸烫的厉害。 更不敢回头,看某个哼着小曲的人渣。 “白局,您这是要出去呢?” 有人和她打招呼。 第1376章 灯下看美人 在半个小时之前,白副局在孙唐区分局,那就是、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让男警员们大饱眼福,应该是她存在的最大价值了。 至于她麾下那几只不被表哥待见的小猫,小狗,则是透明般的存在。 以往大家和她走个迎面后,能冲她笑笑,就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看到她走过来后,隔着还老远呢,就站在旁边弯腰恭声问好? “哦,我出去吃点饭,带这个朋友。” 白灵儿倒没觉得有什么,很自然的回答。 这样有力证明了一点。 以往这些人没有看得起她是干嘛的,她又何尝看得起这些人又是干鸟的? 人家把她当花瓶看,她只是把整个孙唐,都当作是被爱所伤后,前来养伤的小狗窝罢了。 “白局,我给您去开车!” 那个人立即回答。 白灵儿这才有些醒悟,这人对她的称呼,和原先明显不一样了。 去掉那个“副”字后,好像顺耳了许多啊。 这让白局龙颜大悦,嘿嘿一笑:“小林啊,不用这样客气。我只是去小吃街那边,也不是太远,步行去就好。顺便让来自大城市的朋友,领略下咱们小县城的独特风光。” 从审讯室到区分局门口,这短短上百米的距离,就有至少二十个人,都腆着脸的来和白局说话。 这让她出门顺着人行道走出很远后,还在大发感慨:“李南方,你说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他们还是那些人,我还是我。可这眨眼间的工夫,他们对我的态度,却随着岳总的到来,起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唉,人心啊,真是难琢磨。” 走在她身边的李南方,笑了笑:“你说的不完全对。” “哪儿不对了?” “他们还是他们,可你,却不是原来的你了。” “怎么,我是忽然多了个鼻子,还是多了个眼啊?” 白灵儿抬手擦了擦小鼻子,故作不解的问道。 李南方有些纳闷:“我可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装傻卖呆。明明知道——” 白灵儿打断了他的话:“我只喜欢在你面前装傻卖呆。” 好吧。 白局既然都这样说了,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她为什么只喜欢在他面前装傻卖呆呢? 李南方如果解不开这层意思,应该在横过马路时,被闯红灯的汽车撞死。 白灵儿也没再说话。 有时候两个人走在一起时,不一定非得说话。 孙唐虽说地处偏僻,经济和青山简直是没法比,但本地小吃却是全省有名的。 孙唐的领导们,现在正绞尽脑汁的琢磨,该怎么把孙唐几种最著名的小吃,好好包装下推向全国呢。 小吃街很长,足有一公里左右。 街道为生整理的也不错。 由此可以看出,相关部门在这方面是下了苦功夫的。 现在天色才刚擦黑,不是小吃街的黄金时间段,但街上却有很多吃货在游荡了。 “白警官,您也来吃饭了?” 有个双手端着羊肉串托盘的小老板,笑着和白灵儿打招呼。 “嗯,这不马上天黑了吗?” 本来是到背着双手的白灵儿,立即抬手打招呼:“老季,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白警官您的福,最近生意火爆。” 老季放下托盘,回头喊道:“当家的,当家的?赶紧出来!” “叫,叫唤什么呢?” 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训斥声。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知道,这是个性格泼辣的人。 老季又说:“是白警官来了。” “白警官来了?你个死人,怎么不早说。” 埋怨声中,一个个头比老季还要高点的妇女,从里面擦着双手的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白灵儿后,立即就热情的请她里面坐,一个劲的吩咐老季,赶紧去烤串。 白灵儿笑着决绝了。 指了指李南方,脸都不带红的说,这位是从青山来的某领导,专门为视察小吃街的为生、消防以及治安工作来的。 等某领导视察完工作后,她再来老季这边吃烤串。 老季夫妻俩听白灵儿这样说后,再看向李南方时的双眼里,已经浮上了明显的敬畏之色,连声说好。 为了圆谎,李人渣故意鼻孔朝天,淡淡地说了几句。 无非就是一定要注意防火防盗防诈骗的老生常谈,都是从报纸上看来的,说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的。 老季连忙催促老婆赶紧拿笔记本来,要把领导的金玉良言都记下来,早晚都背诵一遍。 “白警官,您后面这位,是您男朋友吧?” 告辞了老季,白灵儿俩人没走多远,一个卖油炸小龙虾的光头男,居然敢这样调笑她。 “老四,你这是皮又痒了,想让我给你挠挠?” 白灵儿小脸一红,瞋目喝问。 光头老四连忙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状,连说不敢后,又邀请白警官赏个脸,去他小店里尝尝他刚学到的一门小龙虾新吃法。 “懒得理你。” 白灵儿撇撇嘴,又认真嘱咐他以后绝不能再和同行打架后,这才到背着双手继续前行。 一公里多的小吃街上,李南方俩人走了几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了最北边。 相比起南边来说,这边的客流量明显少了许多。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白灵儿打招呼。 无论是客气问好的,还是斗胆调笑她的,看着她的眼睛里,都带着真诚的敬畏。 李南方还真没想到,在区分局没多少存在感的白灵儿,在街道上的威望居然这样高。 看着终于坐在一家烧烤店门口的女孩子,李南方想到了两句话。 警民一家亲。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白灵儿像某些败类,或者尸位素餐者那样,借用职务之便,吃拿卡要小老板们,那么人们绝不会这样对她的。 就拿老季夫妻俩来说吧,李南方不用问,也能从他们尊敬白灵儿的举动上来看,知道她曾经帮人大忙。 也许,她只是打了个电话的事。 我们的百姓,其实是世界上最善良,最能吃苦的一群人。 当权者只需给他们一点点的关心,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并为能生活在这个年代,而倍感幸福。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但毫无疑问的是,现代的华夏百姓,迎来了华夏历史上远超盛唐富宋的真正盛世。 我们的祖国,有强大的军队守卫边疆,有越来越完善的法规来保护人民,有了越来越规范的官场制度,来督促官员们绞尽脑汁的为民服务——那么,百姓们就会爆发出从没有过的热情,来把他们的祖国母亲,妆扮的更加美丽。 也更加的强大。 这就是华夏盛世。 虽说总是有王表哥那样的蛀虫存在,躲在暗中做些自取灭亡的坏事,只是很明显,他们在做,老天再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古训,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的。 忽然间,李南方特别羡慕白灵儿,能够为民做些有意义的事。 更为他现在所过的纸醉金迷生活,而感到惭愧。 幸好,这些惭愧丝毫不能影响李南方强悍的人渣本性——在白灵儿说话后,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还又及时总结出了一个结论:“为国为民这么伟大而光荣的事,就交给白灵儿等人去做吧。我老人家,只需继续当个米仓中的蛀虫就好了。毕竟,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有好人,就得有人渣不是?” “你在想什么呢?” 白灵儿有些不满的说:“接连叫了你几声,你都装聋作哑。” “我在想啊。” 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小方桌上的烤串,李南方笑了下:“你自愿给我做小,你家里人会不会同意。” “我、你。” 白灵儿愣了下,小脸又红了,随即赶紧低头,轻哼道:“哼,谁给你做小了?” “啊,难道我耳朵出问题了?” 李南方吓了一跳的样子,抬手挠着耳朵:“不然,我在审讯室内时,怎么会听到有两个女人商量说,谁做大,谁做——” 话刚说到这儿,一根散发着孜然香气的肉串,就被白灵儿填进了他嘴里。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肉串很香。 不错,这家老板别看长得其貌不扬的,烤串的手艺愣是要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俩人都没说话。 默默地喝着啤酒,吃着烤串。 当满脸殷勤的老板,献宝似的拿上几串红腰,有请白警官两位品尝过后,白灵儿终于说话了:“你放心,我爸妈特别疼我的,绝不会因为我给人做、做小,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带你回我老家,举办一场婚礼呗。反正到时候,你要准备大大的彩礼。让我爸妈清晰的意识到,他们养我这个女儿,可没赔本。” “那是,那是自然。到时候,我会给二老搬一座金山去。” 白灵儿的心里话,彻底打消了李南方琢磨着该怎么劝她,再考虑是不是真给他做小的那些屁话。 嗯。 就是屁话。 说出来能伤女孩子自尊心的话,都是屁话。 也许,这是那只在操纵李南方命运的大手,刻意安排的。 也许,那个民间传说中的事,确实存在。 也许——无论怎么样,李南方都知道从现在开始,他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份。 尽管他很清楚,所有男人都希望,肩膀上这种担子越多,越好:“我能撑得住,你们不许帮我!谁帮我,我就弄死谁!” “熊样。” 把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后,灯光下小脸上有红晕的白灵儿,露齿一笑的样子,着实的迷人。 李南方都看呆了。 心中某股子火焰,开始缓缓地燃烧,促使他说道:“灯下看美人,越看——怎么越丑呢?” 听到他说出前半句后,就做出羞涩状的白警官,立即勃然变色,抬脚狠狠跺了下来。 白灵儿穿的虽说不是高跟鞋,可跺在李南方脚上后,也是把他疼地要张嘴惨叫。 一个烤串,又及时填进了他嘴里。 李南方嘴巴一合,咬住了两根手指。 春葱也似。 第1377章 白灵儿,嫁给我吧 “滚,臭人渣!” 别看白警官平时大大咧咧,女汉子气概十足,但在和男人卿卿我我这方面,休说是比不上贺兰妖女了,在岳梓童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被李南方张嘴咬住两根手指后,娇躯竟然一颤,有股子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让心儿狂跳了下,就像触电那样,猛地缩手。 幸亏李南方及时张嘴,才避免了她在猛地向回缩手时,被某人锋利的牙齿给把皮划破。 低着头,白灵儿抓起几张纸巾,用力擦那两根手指,嘴里还不住地喃喃道:“别、别恶心我了好不好?” 李南方有些奇怪:“我只是咬了下你的手指,怎么就成恶心你了?” “我感觉好像被你,咳,反正就是觉得恶心。我的手还没洗——”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李南方恍然大悟的打断:“啊,我知道了。” 抬手拢了下鬓角的短发,白灵儿这才故作淡定样子的抬起头,看着他:“你知道什么了?” “你是,怎么说呢?” 李南方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意思:“我给你讲个段子,你就明白了。” “什么段子?” 白灵儿有些好奇,但接着就明白了点什么,小手轻轻一拍桌子:“臭人渣,不许说。” “你知道我要讲什么?” “不知道。” 白灵儿的回答很干脆:“但我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来,象牙也不会这样值钱了。” 李南方嚼着串,慢悠悠地说:“看来,我们白警官的小心思,并不像外表这样清纯无邪,其实也是龌龊的很啊。” 白灵儿不愿意了,质问道:“我哪儿思想龌龊了?好,你给我说。我到要看看,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首先明确一点,狗嘴里是绝对吐不出象牙来的。” 李南方先更正了一下,才开始讲述他最拿手的段子。 “话说有个手摸,在网上晒出了她的右手,五根纤纤玉指。这五根手指呢,拇指,无名指,小指上都染着好看的指甲油。唯独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是原色。这两根原色指甲看起来,要比其它三根手指更好看一些。于是手摸就得意的问,朋友们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呀?” 又拿起一根串,李南方龌龊的笑了下:“你猜,网友们的神回复是什么?” 白灵儿不会讲这种段子,却是个捧哏的好手。 再说她也想知道神回复,就问:“是什么?” 李南方强忍着笑意,缓缓说道:“想要就来找我,何必去麻烦两根手指呢?” 话刚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也没忘记用手抱住脑袋,他这是怕白灵儿发飙呢。 白灵儿没发飙。 只是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南方,睁大的双眸里全是无知。 她明明看出这厮应该是取笑她,或者占了她的便宜,却总是想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神经病。” 想了足足十秒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白灵儿,撇着嘴的骂了句,又抬起她的右手,转着看两根手指。 李南方笑不出来了。 像这种成年人只需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的水平段子,擅于推理的白警官却像个弱智那样,这么久了还没明白过来,智商还真是堪忧啊。 谁要是用这种高深段子来作弄智商不足者,谁就是个弱智。 李南方可不想当弱智,只是有些后悔,不该用这种荤段子来作弄白灵儿。 满腔正义,一心为民的白警官,就像天山上最纯洁的雪莲花,让李人渣瞬间就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忍不住就想给她道歉。 只是李南方刚要张嘴,白灵儿忽然抬手,重重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脸涨红,羞怒不已的样子,很像要拔枪灭掉某人渣。 她看着自己两根纤纤玉指,总算明白那个段子的神回复,是何种意思了。 更醒悟刚才她的手指被李南方咬住,受惊后猛地缩回来时,下意识说她没洗手,不卫生时,某人渣想到了什么。 他,他竟然讥笑她,用这两根手指去做—— 真没这样做过的白灵儿,在醒悟过来后,能不勃然大怒吗? 能不无视双手抱着脑袋的李南方求饶,一双小拳头好像下雨那样,朝他劈头盖脸的狂砸不已吗? “臭人渣,臭流氓,你的思想怎么这样龌龊,败坏啊。” 摁着李南方的脑袋,砸了足足上百下后,白警官的怒气总算小了些。 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吃瓜群众。 大家都呆呆穿着警服的白警官,在光天化夜之下,当街行凶。 李南方也看到了,有些犯贱地说道:“白警官,你身为警务人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殴打无辜市民。哼哼,咱们法庭上见。” “你——” 白灵儿立即瞪眼没,很想翻脸的样子。 幸亏马上就想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她相信依着李人渣的人品,只要她再动手,这厮说不定就会就势滚在地上,鬼哭狼嚎。 谁能保证围观的吃瓜群众内,没有不明真相者,真以为警务人员当街行凶,拿手机拍下来,再发网上呢? 真要那样,白灵儿就会被数以万计的愤青,用吐沫淹死。 她的一世英名,就会付之东流了。 可她只是不忿李人渣故意恶心她,才忘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好不好?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白灵儿意识到不妙时,就看到好几个人都举着手机,对着这边。 心中一慌,白灵儿低声叫道:“李南方,你是不把我名声搞臭,你是决不罢休啊。” “什么?” 天可怜见,李南方只想逗着白警官玩儿,怎么可能要把她名声搞臭呢? 白灵儿没有再说话,蹭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她相信刚才她暴打李南方的那一幕,已经被某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拍下来了。 就算她逼着李南方解释什么,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这个世界上,任何时候都会有一批生恐天下不乱的真正人渣。 可别被这种人碰到当前类似的事,不然他们绝对会发挥他们的搅屎棍功能,不把事情颠倒黑白,搞得天下皆知,他们是不肯罢休的。 就像说过多次的彭某案,红十字会的炫富门,不都是这些人在推波助澜,掀起华夏史上从没有过的讨论高潮,从而导致华夏国民素质,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倒退到奴隶制社会。 他们肯定会为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而沾沾自喜。 唯有他们老婆在外难产没人管,老爹败血症希望能被社会帮助,却没谁肯相信时,才品尝到当年种下的苦果,恨不得把嘴里的口条割下来去喂狗。 随着现代信息的高速发展,社会舆论的力量,也发挥出了从没有过的威力,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人们,也特别害怕这种舆论。 白灵儿也是这样。 所以在意识到不对劲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抓紧闪人。 她还做不出威胁那些拍照的人们,把手机都给姑奶奶统统交出来,不然就弄死你们这种事。 唯有本能的要逃走。 只是她刚走出没几米远,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她回头一看,是李人渣。 “好了啦!李南方,你已经要害死我啦,就不要再玩了。行吗?” 白灵儿猛地一甩手,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时,双眸竟然浮上了水雾。 当一个警察,做人民群众的保护神。 是白灵儿小时候最大的梦想。 她也始终在朝着这个梦想努力,最终在付出很多辛苦后,梦想终于实现。 她无比珍惜她的努力成果,所以从警这些年来,一心要做个好警察。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虽说在面对李人渣此类的人时,她有时候会显得霸道一些,但——今晚她经过小吃街的这段路上,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甚至还开玩笑,就证明哪怕她在孙唐这一年来,备受王表哥打压,排挤,都没忘记她的初衷。 借用国家赋予她的权力,来帮这些在外讨生活的人们,解决了很多问题。 李南方并不知道,小吃街上的这些小老板们,都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虽说她不是很在乎虚名这些东西,但肯定不愿意她的正面形象,就因为李南方的一个玩笑,就此被毁掉。 这是她应得的,也很珍惜。 所以在意识到她最珍惜的东西,有可能会失去后,才会彷徨,甚至恐惧。 但她没有因此就痛恨李南方,只是有些责怪他。 李南方没有被她甩开手,而是忽然,单膝跪地。 这是什么情况? 白灵儿愣住。 不但她愣住了,那几个不明真相,又唯恐天下不乱,正准备上传刚才白灵儿打人视频的人,也有些懵逼。 但他们的反应,可比白灵儿快多了。 以为刚才受虐的李人渣,单膝给白灵儿跪下,是要向她哀求什么呢。 这些人顿时热血沸腾起来,赶紧把手机再次举起,对准了俩人。 他们决定! 要用真实的镜头,来记录某女警,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欺压良民到给她下跪哀求的地步。 他们还要呼吁全国同胞,联合起来对女警,甚至对整个警方,给予义正词严的质问。 至于李人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女警给痛扁,他们——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有谁会关心这个呢? 眼角余光看到那些人,重新举起手机对准这边后,发呆片刻的白灵儿,轻轻叹了口气:“唉,李南方,你这是要害死我么?” “灵儿,嫁给我吧。” 李南方才不管白灵儿说什么,昂首看着她,大声说道。 “什么?” 白灵儿今天是第几次愣住了? 好像至少有十次以上了。 可此前所有的愣住,与现在的愣住相比起来,都不叫事。 她只是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要不然,李南方也不会在这儿向她大声求婚。 “白灵儿,嫁给我吧。” 李南方用更大的声音,喊出了这几个字。 第1378章 今晚,为白警官庆 白灵儿,嫁给我吧。 这次,白灵儿听清楚了。 可她又像是没听到,只是低头呆呆地望着李南方,好像在做梦。 “灵儿,嫁给我。” 为弥补自己嘴欠而产生的恶劣影响,为挽救白灵儿即将被毁掉的声誉,李南方使出了绝招:“从现在开始,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我会宠你,不会骗你。我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做到。我对你所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 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 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 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 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 梦里你也要见到我。 在你心里,只能有我—— 这段经典台词,来自张阿姨当年与古大叔所主演的《河东狮吼》。 唯一能与星爷在《大话西游》中,所说“爱你一万年”想比美的经典台词。 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后,也衍生出了无数个版本。 不过却很少有人,能像李人渣这样,当街跪在女孩子面前,深情凝望着她渐渐发亮的双眸,满脸坦诚的大声说出来。 毫无疑问,只要能被李人渣奉为绝招的绝招,杀伤力那都是不容小觑的。 不但白灵儿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醉,就连在场绝大多数围观群众,都为之心折。 当然了,也有会看不惯他用这种卑劣手段来欺骗女孩子的正义之士,就在人群中发出一声冷笑。 无比的刺耳。 不过李南方没注意,只是在念完这段被转化称呼的经典台词后,心想:“这些围观的土鳖,难道此时不该有人说‘答应他,答应他’吗?” 唯有这样,李人渣为弥补无心之失而使出的绝招,才能起到最显著的效果。 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真正人渣,悻悻的打消念头。 人家白警官刚才对李南方动粗,那只是因为不想答应他的求婚而已。 可这厮却没皮没脸的死缠着。 哪怕白警官就是本该为民服务的警务人员,但在终生大事上也有选择权,和拒绝权吧? 总不能因为人家是警务人员,就该在被某人渣纠缠时,就像她平时毫无抱怨的为民服务那样,为这厮“服务”吧? 谁要是把这段视频传到网上,来呼吁广大同胞来指责白灵儿,估计他家十八代祖宗就会首当其中,被广大人民群众的口水所淹没的。 所以,他们是绝不会再试图用这件事,来彰显他们的正义感了。 李南方很是得意。 他只是略施小计,就化解了那些沙比的不轨手段。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没有广大捧哏者的响应,这场当街求婚好戏,就像美女脸上忽然长了个大麻子似的。 就在李南方心中报怨,孙唐人民可能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时,终于有人醒悟过来,配合他了:“答应他,嫁给他!” 配合者的声音清脆,悦耳,还、还尼玛的有些耳熟啊。 这个声音响起后,顿时引起了其它围观群众的积极响应。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好人坏人都齐声高喊:“答应他,嫁给他!” “答应他,嫁给他!” “答应他——” 越来越多不明真相,却又习惯人云也云的吃瓜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与了呐喊声。 群众的力量,是大的。 听着几近直冲云霄的喊声,李南方暗中大发感慨。 白灵儿终于有所动作了。 弯腰,一双手在李人渣的脸上,轻轻擦拭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很郑重,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哦!” 随着她的点头动作,已经多达上百的围观群众,齐声发出了兴奋的高呼。 就好像是他们向白警官求婚成功那样,真是一群费力没好处的傻鸟—— 暗中狠狠鄙夷了这些人几个后,李南方才在白灵儿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依然泪流满面的白警官,多希望李人渣能拒绝起来,把刚才那段话,再重新说一遍啊。 不,是两遍,三遍——最好呢,是说到明天天亮。 李人渣真要跪在地上,像个机器那样不知疲倦的说到天亮,诸多围观群众们肯定早就不耐烦了。 傻子才总是陪在这儿,费老鼻子劲把嗓子喊哑了,却狗屁的好处也不到呢。 但白灵儿愿意啊。 就像,她明明已经和岳梓童,在区分局的审讯室内,协商好了谁做大,谁做小,可还是无比享受当前。 她和岳梓童之间的约定,只是纯粹的利益之争。 李南方当街给她跪地求婚的动作,才是被女孩子视为最最浪漫,需要一声铭记的。 只是很可惜,她只是装模作样的搀扶了李人渣一把,这厮就借势站了起来。 唉,心不诚啊。 就不怕遭雷劈? 如果此时此刻,他再送我一捧鲜花,一枚钻戒之类的就好了。 白灵儿刚想到这儿,就嗅到了一股子花香。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看到一捧大红色的玫瑰,被人塞到了李南方1怀里。 小吃街上的商铺,也不全是卖小吃的。 就好比华夏历朝历代都有崇洋媚外的汉奸那样——西边十几米处,就有个鲜花店。 这是谁呀。 这么懂情调。 白灵儿眨巴了下眼时,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自那捧鲜花后面露了出来,冲她得意的眨了下眼睛。 岳梓童。 岳梓童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不是应该在光哥等领导的陪同下,友好交谈后,再去孙唐最好的酒店,大吃一顿吗? 此时此刻,这俩问题对于白灵儿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岳总送来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鲜花。 还有——一枚亮晶晶的钻戒。 小吃街有卖鲜花的,可没卖金银首饰的。 所有的女孩子,对于钻戒这种被商家吹捧到天上,说是象征着忠贞不渝爱情,价格也同样被吹到天上,其实说白了就是碳元素,一点破石头而已的东西,都有着近乎于痴狂的迷恋。 包括只需看钻戒一眼,就能断定真伪的如炬眼光。 这枚上面镶嵌着钻石的钻戒,往少里说,市值也该在十万元以上。 同样,也唯有岳总这种财大气粗的小富婆,才能随手拿出这样一个钻戒来送人。 把鲜花塞进李南方怀中,又把钻戒放在他手里后,岳梓童抬脚轻轻一踢他的左膝弯处——就这点小动作,就像让李老板再次单膝跪地? 呵呵。 简直是幼稚。 好吧,看在她借着鲜花的遮掩,犀利的九阴白骨爪,已经拧住李南方肋下软肉的份上,他只好乖乖再次跪了下来。 “小外甥,你看本宫对你多好啊,帮你泡妞。你以后可得给我当牛做马以报答,不然小心遭雷劈哦。” 岳梓童轻轻地笑着,在李南方耳边说了句。 李南方很想反驳她,早就说过一万次要给你当牛做马,就是为了“草”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不过看在现场人太多的份上,李南方把这些话咽了下去,举起了鲜花:“灵儿,这是给你的。” “谢、谢谢您。岳、岳姐姐。” 小脸上好像蒙上一层红布的白灵儿,不但说话都不利索了,更是改变了对岳梓童的称呼。 因被她喊姐姐,而在心里狂吐一万次的岳梓童,嫣然笑着螓首轻摇,徐徐退到了人群里。 今晚的世界,属于白灵儿。 心高气傲,只需挥挥手就能让她灰飞烟灭的岳家主,也只是个配角。 还是那种得破费的配角。 岳梓童如此竭力配合李南方泡妞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看出白灵儿没有他,就会精神崩溃,下半辈子只能在神经病医院内,轻哼《妹妹想哥泪花流》。 实际上,她是恨不得所有纠缠李南方的女人,都去神经病医院内安家呢。 她明明想独霸李南方,自从来到孙唐后,却又全心全意撮合白灵儿和他在一起,并不是脑子不正常。 也不是玩。 而是因为——好奇。 岳梓童对某个大秘密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 她就是要看看,根据某个传说,等她帮李南方“集齐”了六大妹子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奇迹。 地球会爆炸吗? 还是,天会塌下来呢? 谁知道。 反正她就是想看看,当六大妹子齐聚李南方身边后,会发生什么事。 好奇,好奇而已。 现代人类学家都说了,现代文明之所以能发展到当前,那都是因为人类受好奇所驱使。 直白的来说呢,就是好奇改变了世界。 人们如果不好奇鸟儿为毛能在天上飞,云彩上面又有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研发出飞机这东西呢? 所以说,岳梓童能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并被驱使着成全白灵儿和李南方俩人,只为搞清楚那个大秘密是什么,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大不了,等她搞清楚那个大秘密,并觉得“不过如此”后,再略施手段,让白灵儿之流的,统统滚蛋就是了。 对此,岳梓童有着强烈的信心。 谁要不信,谁就等着看看李南方明媒正娶的老婆花夜神,是怎么乖乖主动离开他的吧。 嘿嘿。 其实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玩火的岳梓童,暗中阴笑一声,在李南方抬起白灵儿的右手,把象征着“对爱忠贞不渝”的钻戒,戴在她手指上后,立即率先鼓掌,娇声大喊好啊,好——恶心人! 白灵儿已经激动到泣不成声了。 在李南方站起来后,被柔柔的夜风吹了下后,就软软地歪倒在了他怀里。 砰、砰砰! 忽然有爆炸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沉浸在幸福中的白灵儿,以及围观吃瓜群众,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然后,大家就看到有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小吃街上空中绚烂绽放。 有人在喊:“老季,你把庆祝女儿考上大学的烟花,提前放了啊。” 老季高喊:“闺女用时,再买就是了。今晚,为白警官庆!” “孙唐这些土鳖,个个活得很一般罢了,拍马屁的本事倒是不小。哼。” 昂首看着烟花绽放的岳梓童,银牙紧咬,真想扑到那个叫老季的家伙面前,一顿狂扁再说其他。 第1379章 祝你们洞房快乐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也没有放不完的烟花。 当烟花绚烂绽放的场面,终于被白灵儿恋恋不舍的从脑子里驱赶出去后,已经是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开门的,都不记得了。 哦,也不是不记得。 应该说是好像在做梦。 昔日英姿飒爽的白警官,此时满脸痴呆般的笑,满眼都是花痴的望着那个男人,右手拇指和食指,就不曾离开过左手上的钻戒。 就仿佛,只要她一松手,钻戒就会消失不见。 梦,就会醒。 白灵儿刚来孙唐时,看在局座的金面上,王表哥在安排她住处时,可是颇下了一番苦功的。 打着区分局宿舍楼实在破旧,生怕白副局会不习惯唯有,王表哥把她的住所,安排在了孙唐最好的小资小区内。 房子不是很大,一室一厅的,也就是六十多个平米左右。 不过装修的很到位,家具家电等日常用品,也很合白灵儿的口味。 刚被安排在这儿时,白灵儿还是不同意的,毕竟这是商品房,身为公务人员,怎么可能占公家便宜呢。 王表哥却笑着对她说,这个小资小区的用地,可是区分局原先的训练场。 所以呢,楼盘在被开发时,分局里特意留了十套这样的房子,专门用来安置白副局这种外来人员。 王表哥表示,一定要让白副局在孙唐,感受到家的温暖。 听他这样说后,白灵儿这才放心住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孙唐区分局的常务副,堪称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确实有资格的。 但是到了后来白灵儿才知道,王表哥为毛要把她安排在这儿了。 这是不想她住在区分局宿舍院内时,和麾下们在私下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不过这没什么。 白灵儿明白后,也觉得住在这儿不错。 房子不大不小,装修的又这样好,只要再贴上几个大红喜字,挂上几个小红灯笼——就是标准的洞房啊。 她当然是新娘。 她的新郎,在进门后把她往沙发上一放,就钻进浴室内洗澡去了。 白天车马劳顿的在高速上跑了那么久,又在区分局里呆了老半天,晚上还又跪在地上向白警官求婚,折腾这么久,必须得先洗个澡再说。 只要不是在冬天,需要泡在浴缸内想好事时,李南方洗澡的速度都很快。 确切的来说呢,只要认真清洗两个部位就好。 一个自然是脑袋了。 可没有哪个帅哥的头发里,会散发着汗臭的味道。 另外一个部位嘛,自然也和脑袋,毛发有关。 清洗上面的大脑袋,是给人看的。 下面的脑袋,却是给人用的—— 至于身体上别的部位,搓洗的再怎么干净,三天不洗又脏了,那干毛还要费这个力气呢? 节约每一滴水,是联合国早就喊出来的口号。 李南方不管别人,他是大力支持联合国工作的。 脖子里搭着毛巾,擦着上面脑袋的李南方走出浴室时,白灵儿居然还呆坐在沙发上,保持她进门时的动作,花痴般的笑。 “唉。这孩子是没救了。幸亏我是我。不然,我肯定会痛恨能把美女迷成这样的人。” 李南方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说:“嘿,嘿,醒醒,醒醒,外面下雪了啊。” “啊,什么?” 白灵儿眨了下眼睛,这才从她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 李南方立即改口:“我是在问你,要不要去洗澡。” “去啊。当然得洗澡。” 白灵儿随口回了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让我去洗澡,就是着急和我入洞房吗?” 这次轮到李南方懵逼了:“啊?和你入洞房?” 苍天作证,李南方让她去洗澡,只是希望她能用凉水冲洗下,能够快点清醒过来罢了。 可从没想过,要和她入洞房的事。 难道年轻的男女,独出一室后,就必须得入洞房吗? 谁那样想,谁的思想就是龌龊的! 孤男寡女独出一室时,除了入洞房外,还有其它很多事可以做的。 比方,在喝点小酒,聊个小天后,再入洞房也不迟呀—— 在白灵儿双眸郑重的注视下,李南方觉得他最好别说没有这想法。 要不然,就有可能会伤害女孩子的自尊心。 毕竟那会儿当着很多人的面,不但给她跪地求婚了,还送了鲜花和钻戒。 这些都做了,那么接下来不该是入洞房了吗? “我、我是有这个小意思。” 李南方讪笑了声,低头说:“当然了,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思了。” 他可没撒谎。 是真有和白灵儿今晚入了洞房的打算。 即便李南方没有被杨逍暗算,以女色来喂养身体里的那条孽龙,看到美女就会生出要把人扑倒的心思,只要他还是个正常男人,就会对白灵儿有那种想法。 白警官,可是青山警界第一美人儿。 男人如果不像阿Q那样,看到美女就想和人困觉,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不过说真的,今晚能不和白灵儿困觉最好了。 李南方有这想法,不是他的道德有多高尚,而是他很清楚某个女疯子,正在密切关注着他在这边的动静。 别看那女疯子嘴上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又是帮忙送鲜花,割爱送钻戒的。 但如果李南方真心和白灵儿困觉,她如果不一晚上打三百个电话以上,搞出点事儿来惊散了这对鸳鸯,她就不是岳梓童了。 关机? 呵呵,李南方敢关机,她就敢来踹门。 说不定还会搅动的整个小区,都鸡犬不宁,无法休息。 深谙岳梓童是什么货的李南方,可不想成为本小区人民,时隔多年后,还成为饭后茶余的笑柄。 真那样,白灵儿也别想在孙唐呆下去了。 所以呢,李南方唯有无视他刚搀着白灵儿上楼时,送到单元门口后还不走的岳梓童,祝福他们洞房快乐的那套假惺惺,当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了。 只希望,白灵儿能理解李南方的苦衷,千万不要说她也想什么的。 白灵儿轻启朱唇,刚要说——叮叮当当,李南方放在案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手指在屏幕上轻滑过后,李南方顺便点开了手机的扩音器。 马上,里面就传来岳梓童抱歉的声音:“南方,灵儿,我没打搅到你们吧?” 李南方实话实说:“你打搅到我们了。我们刚要进行正式交谈。” “哦,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我有罪,我罪该万死。还请两位能大人大量的原谅我。” 自我批判了一番后,岳梓童才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我送你们回来时,有没有注意到我随手把车钥匙放在哪儿了。” 李南方木木地说:“车钥匙,好像应该在车上插着吧?”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手机里传来了车门开关声,然后才是岳梓童惊喜的声音:“哇噻,果然在车上呢。瞧瞧我这记性,越来越差劲了。唉,这个人上两岁年纪后,就会出出现健忘症。好了,好了。两位继续你们的交谈。再次对你们表示虔诚的歉意,以及对你们发自肺腑的祝福。祝你们春梦了无痕啊。” 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李南方无语了半晌,才抬头笑着问:“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我是说——我想说什么来着?” 白灵儿要说的话,被岳梓童这个电话打断后,竟然忘记要说什么了。 看她抬手挠后脑勺,李南方安慰她别着急,慢慢地想好了。 反正现在距离天亮还早呢,他也没打算睡觉。 最起码,在岳梓童没有安寝之前,他是不打算睡觉了。 “哦,我想起来了。” 白灵儿终于想到了,说:“我的意思呢,是——” 叮叮当当。 手机又响了。 白灵儿闭上了嘴。 李南方无声地叹了口气,说:“别管她,你说你要说的话。” 白灵儿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电话后再说。 她要说出来的话,可是慎重考虑过的,必须态度端正,是绝不能在手机铃声中说的。 李南方接通了电话,问:“毛事?” “在和美女说话时,能不能文明些?” 岳梓童有些不高兴:“和美女谈毛这个字,是不绅士的表现。” 李南方无奈的说:“好吧。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知道这边哪儿有吃饭的地方吗?” 岳梓童在那边可怜巴巴的说:“我现在一个人坐在车里,又冷又饿又孤单。” 现在正值盛夏,坐在车里还得开空调制冷,怎么可能会冷呢? 还饿! 你刚从小吃街回来好不好? 李南方嘴角勾了下,淡淡地说:“开车出门,左拐,再左拐,右拐,左拐,就是你看烟花的地方。” “是吗?道路这么复杂。” 岳梓童夸张的说了句,又说:“那我就去了啊。真要迷路了,你们可要来找我。” “最多几分钟,她还会打电话来,说她迷路了。” 晃了晃手机,李南方对白灵儿说:“所以呢,你最好是赶紧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我又忘了。” 白灵儿有些结巴的说。 小脸也有些红,很着急的样子,看来是真忘了。 毕竟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在紧张时反而会遗忘,也是很正常的。 等她接过李南方端来的白开水,连续喝了几口,总算想起要说什么时,手机第三次响了。 正如李南方所料的那样,岳梓童这次打电话的借口,是她居然迷路了。 还骂:“想我昔年纵横国内外六年,什么样的大川大河没去过,怎么可能会在这小破地方迷路了呢?” 白灵儿再是紧张,智商再不足,这会儿也看出岳梓童是故意捣乱了。 笑了下,她从李南方手里拿过手机:“岳总,你来我家吧。我家有泡面。”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泡面了。” 岳梓童欣喜过后,又假惺惺地说:“只是,打搅你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多不好意思啊。” 第1380章 无法控制的灾难 岳梓童口口声声说去小吃街的路上迷路了,却在白灵儿刚放下电话没有半分钟,就敲响了她家的房门。 白灵儿开门后,岳总那张满是歉意,还有孤单的脸,让石人看了也会可怜。 白灵儿除了赶紧给岳姐姐找来一双拖鞋,请她坐在舒适,又温暖的沙发上,还得打开空调制冷后,还能怎么办? 至于好吃的泡面,岳梓童在坐下后,就忘记这回事了。 看似很忐忑的,看了眼黑着脸的李南方,怯生生地笑了下:“灵儿妹子,你们继续聊。无论做什么,都当我不存在好了。” 李南方很想给她一耳光。 当你不存在? 你就坐在我们中间,我们就算是瞎子,也不能当你不存在啊。 不过就算李南方再怎么愤怒,也只能当她——不存在,提醒白灵儿,继续说她想说的话。 岳梓童既然亲临现场了,当然不会再捣乱。 实际上,她比李南方更想知道,白灵儿想说什么话。 白灵儿这次没有忘记,有些羞涩的看了眼超级大灯泡,才轻声说:“南方,岳姐姐,我想、我想等我们正式结婚后,再同房。” 正式结婚后,才会同房这种蠢事——唯有白灵儿这种思想保守的傻姑娘,才能做得出来。 这都是被那句话给蛊惑了:“最好的,一定要留到最后。” 岳梓童却在听了后,眉梢猛地挑了下,心中冷笑着暗骂:“靠,你还想和他正式结婚?白灵儿,你脑子没问题吧?有本宫这个最大的拦路虎在,你能和他正式结婚才怪。” 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妥的白灵儿,连忙补充道:“岳姐姐,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正式结婚,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 白灵儿的意思,就是想在她老家,一个经济发展比隋月月老家强不了多少的穷山沟里,按照当地风俗习惯,举办一场结婚仪式,来让她父母,亲朋好友都知道她嫁人了,就好。 甘心给李南方当小的白灵儿,提出这点小小的要求来,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谁要是说过分,岳梓童就会觉得他太过分了。 白灵儿的话音未落,一颗芳心才落下来的岳梓童,立即击掌称赞:“好。灵儿,我是大力支持你这样做。你说的不错,最好的当然要留在最后。哪像是我,早在去年在美国时,就被某个人渣夺走了清白。让我这辈子除了嫁给他之外,就再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唉,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呢?” 好命苦的岳梓童,说着说着,还掏出手帕,擦了下眼角。 对这擅于颠倒黑白的女人,李南方是彻底的无语了。 他承认,他确实曾经用粗暴的手段,把她这双大长腿扛在过肩膀上。 但那是因为不忿她的卑鄙,在今年五月二十八号,她和某死鬼骨灰举办的阴婚婚礼当天晚上好不好? 去年? 在美国? 哈。 李南方多想站起来,点着这娘们的鼻子,向代表着正义的白灵儿,诉说去年在美国某旅馆内时,明明是她拿着手枪,来威胁他动起来的。 她才是真正的人渣。 不过,看在岳梓童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的份上,李南方觉得他最好别这样做。 羞恼成怒的女人很可怕。 刚倒上的热水,很烫。 他还不想因此毁容。 还得指望这张小白脸,去泡妹子呢。 看到好命苦的岳姐姐心伤不已后,这方面智商严重不足的白灵儿,当然是赶紧的好言相劝,发誓要帮她管好李南方。 如果李南方对不起岳姐姐,她白警官的胯下、不对,是腰间枪可不是吃素的。 看着这俩姐妹情深的女孩子,没有三分钟就促膝长谈,把他当空气无视掉后,李南方顿觉有些索然无趣。 一旦失去了兴趣,困意就如潮水般涌上来,把他给淹没了。 他又做梦了。 不是做那种诡异,神秘的梦。 是春天的梦。 在梦中,李南方是大展神威,把岳梓童,白灵儿俩人给折腾到要死要活。 知道姓岳的那个娘们,尖声高叫着哥哥饶命后,他才猛地——酸爽了。 接着,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幽幽地叹息声。 他睁开了眼。 接着就闭上了。 从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太刺眼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想起他这是在哪儿,临睡前又和谁在一起了。 还有小米粥的饭香味。 轻轻地脚步声响起,这是有人穿着小拖鞋发出的声音。 李南方根本不用睁开眼,也能从脚步的轻重,迈动步伐时的规律中,精准推断出这个人是谁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不是岳梓童,就是白灵儿—— 不过不应该是白灵儿,她在借用叹气所表达心情时的功夫,照着岳梓童可是差远了。 听听小姨她老人家的这声叹息中,所包含的感情多丰富啊。 有惋惜,有呵护,还有无奈以及绝望等所有让人想到的情绪。 脚步声消失在厨房那边后,李南方才睁开了眼。 他还是躺在昨晚睡过去的沙发上,两只脚被搁在沙发扶手上,腰间搭着一条粉红色的毯子。 沙发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两个盛着米粥的小碗,还有一盘胡萝卜小咸菜。 从小咸菜的新鲜程度上来判断,这应该是刚切出来的。 刀工精湛,一看就是岳阿姨的所作所为,粗的好像小手指似的。 这让李南方觉得,就算他用脚丫子来拿菜刀,也切的比这个好。 男人这种生物,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坚强的代名词,在女人看来。 但子非鱼,岂知鱼之乐? 不对,应该是女人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知道男人其实是最需要女人来呵护的弱势群体呢? 尤其是早上刚醒来时,所有男人都希望,他心爱的女人,能够坐在床沿上,用手轻抚着他的发丝,或者是脸颊,发自内心的幽幽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哥哥,你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娘儿仨,辛苦了。” 李南方倒是不敢奢望,岳梓童能像他所想的这样关怀他,在他睡着时,深情的吐露心声。 他只希望,她能坐在沙发上,轻抚他瘦削的脸颊,久久地沉默不语好了。 那样,李南方绝对会像个被母亲小心呵护的孩子那样,努力去配合她,让她从中享受到她没征服世界,却征服了男人的骄傲。 厨房门开了时,李南方及时闭上了眼。 假装,从来不曾醒来过。 希望,岳梓童能像母亲那样,来呵护她。 他渴望她能温柔些,哪怕只是在他睡着时。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走出厨房的岳梓童,脚步声依旧那样轻。 尤其她把东西放在案几上时,要不是李南方的听觉异常敏锐,几乎都听不出来。 她坐在了沙发上,丰满且又有弹性的某个部位,紧挨着他的身子,让他刚刚消停了没大会的那玩意,立即有了复苏的迹象。 “你对女色的防御力,越来越差了。” 岳梓童柔若无骨的右手,在李南方脸上轻抚着,就像他刚才所渴望的那样,只是说出来的话,有些刺耳:“或者说,你身体对女人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应该是你身体里那个东西,就像人渴了就要喝水那样的需要。我还知道,你在极力克制你这方面的需求。但我还是很担心,你总是这样旺盛过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恶果。” “能不能别聊这个?” 李南方不想装睡下去了,睁开眼不高兴的说道。 他现在对女色的要求,越来越高,高到都让他自己害怕这种事,还用别人来提醒吗? 这件事,已经成了李南方最大的心病。 甚至,都超过了他身体里藏了一条黑龙。 他也想找出,他怎么忽然这样旺盛的原因。 因为他很清楚,真要这样长久下去,早晚都会虫尽人亡的。 但人们在探索科学的路上——岂是那样好走的? 李南方只希望,他能尽快查出原因,再找到克制的办法。 却在连原因都没查出来之前,不希望岳梓童提起这件事。 对他忽然醒来,岳梓童并没有感到惊讶。 回答他问题的语气,自然到仿佛早就知道他已经醒了那样:“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谢谢你的关心。” 李南方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我现在已经很努力,并取得一定成就了。” “你取得什么成就了?” “我这两天,没有享受你的特殊服务吧?” 李南方得意的笑了下,接着警告她:“别动粗,我只是实话实说。” 岳梓童压根就没有动粗的意思,看着他的双眸里,依旧带着圣母般的仁慈:“是,这几天,我没有给你提供过特殊服务。而且,你也极力克制着,不去碰女人。但,你的努力,注定是无济于事的。” “什么叫无济于事的?” 李南方最反感别人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试图抹杀他的劳动成果了:“那你说,怎么叫无济于事了?” 岳梓童没说话,却伸手拽起他的裤子腰间,左手伸了进去。 目测这动作,相当娴熟啊。 李南方猛地打了个激灵,刚要幸福的呻、吟出声时,岳梓童却缩回了手,张开在他眼前摆了几下。 仿似白玉般雕刻而成的小手上,有白色的污渍。 李南方的双眼瞳孔,骤然猛缩! 自从岳梓童拒绝给他提供特殊服务后的当晚,他就跑马了。 第二天晚上,依旧在跑。 他没当回事——假装。 更没有告诉岳梓童。 怕被笑话。 但他昨晚睡觉时,确实在心中虔诚的祈祷,老天爷能保佑他不要再这样了。 刚才醒来后,因为有幽幽地叹息声传来,让他在忽略了他的意识在恢复之前,曾经梦到了什么。 也没察觉出,他身体付出了什么。 可岳梓童却看出来了,才发出了幽幽地叹息声。 他,这几天来,都在用最大的克制力,来克制不近女色。 很成功。 他能克制清醒着的自己。 却无法约束他在梦中,和他想要的女人,做那种最舒服的事。 这是灾难。 第1381章 怎么会忽然变成男人 任何的源泉,如果不妥善保护,都有枯竭的可能。 就像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浩瀚如海的罗布泊,现在面积也大大地缩小,正在逐渐的消失。 更何况一个男人的生命之本呢。 中医讲究,肾水乃是人体的生命之本。 肾水足,肾功能强大,人的身体素质就会强。 反之,肾水不足——很多昨晚纵欲过度的男人,走路时为何双腿发软,出现腰痛,黑眼圈,面色蜡黄的症状,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了。 至于肾水枯竭后,谁还能活蹦乱跳的,那只能说是他在被填进火化炉,被泼上汽油开始焚化后,筋在迅速缩短,导致尸体会猛地坐起来,或者翻滚罢了。 中医还有一滴精,十滴血的说法。 尽管根据现代医学来解释,一滴精也就是些胶原蛋白质罢了。 鲜血更是每隔半年放一次,就能起到排毒养颜的作用——但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在扯淡。 人们更愿意相信精、尽人亡这个道理。 所以有谁肾虚导致腰疼,去医院看病时,宣称那玩意只是蛋白质的西医们,就会自打嘴巴,劝说某人以后的私生活要懂得节制才行。 千万不要夜夜笙歌了,不然很快就会成为人干。 自从海外回国后,就意识到这方面要求异常强烈的李南方,当然不肯成为一个人干。 皮包骨头的样子,好你妹的丑啊。 于是他努力克制自己,拒绝女色。 这也是岳梓童的大姨妈走了后,就凭李南方的本事,要想扛起她的两条大长腿,咣咣完成三番两次半截夫妻遗憾,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却每次被她能轻易一脚蹬下床的主要原因。 不是他做不到。 也不是岳梓童非得誓死反抗,来保护她已经被玷污的清白。 而是李南方真心不想去那样做。 他不想成为人干。 不想。 不想——不行! 他能控制他在清醒时,不近女色。 但却无法左右他在睡梦中,与他想占有的美女,被翻红浪到天明。 清醒时努力保护的肾水,就会在春梦中,全部喷涌而出了。 用医学上的术语来说,这叫梦遗。 梦遗嘛,是个男人就有过。 在身体素质最为强悍,却没有女朋友的青少年时期。 李南方早就过了那个年代,而且他身边根本不缺少女人。 只要他想,他的鸟儿就能被喂饱,想吃什么样的女人,就能吃什么样的女人。 那么,从科学角度来分析,他不该有梦遗的现象。 可他却偏偏有了。 不但有,而且最近还越来越频繁。 六月份时,他还只是偶尔的。 但这个月,随着盛夏的到来,天地之间的阳气越来越强盛,他梦遗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终于,到了现在每晚都会有的地步。 梦遗的感觉虽然不错,可这玩意就像味精那样,稍稍享受点就好。 假如把味精当细盐来食用,那么这就是灾难了。 用不了多久,他的肾水就会枯竭。 他的人,就会变成人干。 别看李南方在这段日子里,总是和岳梓童打情骂俏,总是死皮赖脸的求爱,但每当他临睡之前,都会在心中祈祷,千万,千万,别再有这种行为了。 他的祈祷,没起到毛的作用。 昨晚的梦遗,依旧如约而来。 岳梓童肯定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这才在今早起来后,密切关注他那方面的动静。 看到高高撑起裤子的那个东西,剧烈哆嗦了几下,有那种味道在房间里迅速漫延后,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不是李南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每次出现这情况时的内心恐惧。 再加上她早就发现李南方在这方面的要求过于旺盛,所以才说他有病。 同时,她也无比的希望,能帮他找出生病的原因,并加以针对性的治疗。 如果能治好李南方这个病,岳梓童哪怕是牺牲自己——那是肯定不愿意的。 小姨深爱着小外甥是一回事,但为了他要不要去死,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可不想她为了拯救李南方挂掉后,一个人在坟地里哭泣,他却和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卿卿我我到白头。 如果非得要死,就一起死嘛。 那样前往黄泉路上时,也不寂寞对吧? 看着神色复杂的岳梓童,拿纸巾擦着手,盯着她呆愣很久的李南方,忽然打了个哈哈,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向了浴室。 故作没事人那样的问:“白灵儿呢?” 岳梓童把手指攥成一团,回答说:“今天一早,她就接到局座的电话,早饭都没吃,急匆匆地去了单位。” “嗯,我估计是好事。” 李南方嗯了声,回头问:“昨晚,你们两个睡在一起的?” 白灵儿的房子是一室一厅,李南方既然是在沙发上睡的,那么岳梓童俩人要想休息,肯定是睡在卧室里的。 岳梓童反问道:“怎么,怕我半夜忽然变成男人,去玷污你灵儿妹子的清白?” “扯呢,你又不是妖怪,怎么能忽然变成男人?” 李南方随口说出这句话时,脑海中忽然浮上了杨逍的样子。 杨逍那英俊到妖孽的形象,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是相当突兀的。 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会想到那个魔头。 自嘲的笑了下,李南方走进洗手间,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又静了下来。 借着透过窗户玻璃的阳光,岳梓童能看到有细微的灰尘,在缓缓地舞蹈。 就像一个个看不清长相的小精灵,舞姿优美。 白灵儿也在看灰尘跳舞。 事实证明,灰尘这东西是无处不在的。 哪怕房间里一尘不染,但在阳光下,也会有这些小东西的存在。 她坐在孙唐最高权力中心的小会议桌前,腰板挺直,正襟危坐,嘴巴紧闭着,听市组织部领导阴阳顿挫的讲话。 依着白灵儿的级别,她是没资格坐在这张长桌前的。 不过,今天一大早,她就接到了局座的电话,让她火速赶来这边,参加紧急会议。 孙唐最高权力机关这地方,白灵儿此前当然来过,参加了好多次的会议。 可这间小会议室,她却没资格涉足过。 因为能坐在这儿开会的人,孙唐上百万人民,也只有十一个人罢了。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却很多,足足有二十多个。 不过几个原本坐在这儿的熟面孔,却没有出现。 主管孙唐政法口的王则喜,纪委的老牛,组织部的老杨三个人。 会议上,一下子缺了三个熟面孔。 人却多了一半。 除了白灵儿之外,其他生面孔都是来自青山的领导。 局座,与青山纪委的老彭,组织部的老木三个人,无疑是这群生面孔里,官职最高的三个人。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单独莅临孙唐,也是需要被这边领导,诚惶诚惧接待的。 更何况他们是三人一起坐镇,身边还有七八个协从人员? 没看到应该居中而坐的老侯,眉梢眼角会不时的挑一下? 握着茶杯的双手手背上,青筋突起的更明显。 这是他内心相当紧张的缘故。 老侯不能不紧张。 三个大领导就分坐在他两侧。 如果可以,他更想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坐到最靠门的位子上,接受领导的批评。 王表哥三个区领导,昨晚先后被市纪委的人带走,这对孙唐官场来说,绝对是一场重量级的地震。 拔起萝卜,带出泥。 这三个人被拉下马后,那些以他们唯马首是瞻的心腹们,还能逃得了吗? 非但如此,和他们三个人有牵扯的上级领导,这会儿应该也在被调查了。 这就是窝案啊。 窝案的来源,当然是孙唐的铁矿了。 在这些年内,王则喜先后拉多人下水,组成一张上达青山,下到孙唐某村的庞大关系网,采用欺上瞒下,威胁利诱,分化打击,栽赃陷害等手段,牢牢把东省最大的铁矿把控在手里。 就像一群吸血虫那样,拼了命的吸取国家养分。 据刚才市纪委老彭说,以王则喜为首的窝案团伙,在近十年的时间里,侵吞国家资产,加上给国家造成的损失金额,高达上百亿。 上百亿啊。 擦,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孙唐一年的GDP,才多少? 更让老侯心惊胆战的是,昨天下午纪委带走王则喜后,相关单位工作人员,立即对其名下的房产,银行账户等财产,进行了冻结后的清查。 在他一个与临市交接的农村院落地下室内,发现了总价值高达几个亿的现金,金条以及债券等。 这还只是表哥“财富”的一部分。 其他两个区领导,也都有不明来历的巨额财产。 老侯虽说没有参与其中,可他身为孙唐的一把手,却不能及时发现,制止,揪出王则喜等蛀虫,就证明他这个领导不合格,尸位素餐。 听到这个消息后,现场官场之时最匮乏的人,也知道这场以王则喜为中心的官场地震,不会随着他们被带走,而是刚开了个头。 白灵儿自然也很清楚。 不过她不是太担心。 一方面是她的级别不够。 她以为,她被局座电招来参加会议,只是因为她是王则喜窝案泄露的大功臣,坐在这儿,就是等候领导褒奖的。 褒奖完事后,她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另一方面呢,则是白副局现在的一颗芳心,还留在她家里的某个男人身上呢。 她就觉得吧,这次立功后,是时候和局座提出请调回青山的要求了。 当初她离开青山,是为了躲避爱情。 现在呢? 她的爱情已经在昨晚,向她跪地求婚,并给她戴上钻戒了。 那么,她再滞留远离青山的孙唐,那就没多大意思了。 “希望局座能念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能主动把我调回市局,继续担任刑警队长一职。” 盯着细尘飞舞,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白灵儿,想到这儿时,就听正在讲话老木,忽然提到了她的名字:“下面,是针对白灵儿同志的工作安排。” “啊。” 白灵儿娇躯微微一震,从臆想中醒来,连忙抬头看向了老木。 第1382章 我不想当大官 当老木说完对白灵儿的最新工作调动后,她彻底地懵了。 就在刚才,她还幻想局座能念她这一年在孙唐劳苦功高的份上,不用她请客送礼,就能主动把她调回青山去呢。 结果老木却在这儿,当众宣布了对她的工作任命。 孙唐主管政法口的一把手,兼区分局的大局长。 也就是说,王表哥在被带走喝茶后,留下来的权力空白,完全由白灵儿给“继承”了。 而且她的级别,也从享受副处级待遇,实则是正科级,一跃而成为副处级实权高官。 更是孙唐最有权力的十一个人之一,以后在街头上打着滚的走,都没谁敢管。 灵儿妹妹早上赶来这边的路上,就预测到她会小有斩获。 说不定能从享受副处级待遇,变为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官员。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幸福是来的如此突然。 凶猛。 让她无法适从。 完全顶替王表哥,成为孙唐最有权力的十一个人之一,不仅仅是官至副处那样简单。 关键是实权啊,实权! 就像省厅,副处、正处级干部,绝对是一抓一大把。 可又有几个处级干部,能成为一区之常委,为上百万人民的安全保驾护航? 即便白灵儿在表哥窝案中,做出了大贡献,事后被褒奖时,最多也就是白副局中的那个“副”字去掉,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而她,却凭借此案,一跃而成为了孙唐最有权力的十一个人之一。 这,这简直是太不科学了啊。 “咳。” 看到心腹爱将被突然降临的幸福,给砸的懵头转向,小嘴半张一副小痴呆的样子,局座就觉得很丢人,赶紧咳嗽了声,提醒她你个死丫头,别给老子丢人现眼了行不? 局座的咳嗽声,犹如当头棒喝,让白灵儿清醒了。 她连忙拉开椅子,蹭地站起来,对老木以及在座领导,抬手敬礼。 局座这才满意,心想:“嗯。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能够迅速从懵头转向中清醒,也算是——” 局座刚想到这儿呢,就听白灵儿脆生生的说:“感谢木部长,以及各位领导的厚爱。但我有话要说。” 局座有些懵逼,端着茶杯看着她,接连眨巴眼。 白灵儿被大肆提拔后,肯定有话要说。 说些感谢领导对她的厚爱,她很是诚惶诚恐,但有决心能在各位领导的殷切关怀下,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把工作干好,绝不辜负组织和人民的信任等等。 但她在说那些话时的语气,和神色,不应该像现在啊。 你看、不,是你听她都是说了些什么呀:“各位尊敬的领导,我觉得我还年轻,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很有限。不足以承担组织交给我的重担。所以我希望,组织能收回对我任命。我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能把我调回青山,当个派出所的所长就好了。” 啪! 白灵儿的话音未落,就有人拍案而起。 当然是局座了。 局座被她给气得啊,本来就不白的脸,这会儿好像锅底那样黑。 指着她的手指,更是剧烈颤抖着。 当着二十多个都目瞪口呆的大小领导面,局座大发雷霆:“放肆!白灵儿,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呢,啊?你以为组织上任命你做什么工作,是心血来潮呢,啊?” “我、我,局座,我不是这意思。” 别看局座平时是个好脾气的,可他真发怒时,就连他老婆,女儿都能吓成见了猫的老鼠,更何况是白灵儿呢? 只是赶紧缩起脖子,低头支支吾吾的,没有被吓得出溜到桌子下面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啊?你、你简直是乱弹琴,是混、是犯浑!” 局座都被气得要口不择言了,幸亏老木及时站起来打圆场:“老张,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对同志发脾气呢?” “她、她简直是要气死我了。” 局座又拿手指点了点白灵儿,才愤愤地坐了下来。 偷眼瞟了他下,白灵儿嘟囔道:“我只是不想当这个官,只想请调回青山——” 啪。 刚坐下的局座,再次拍着桌子站起来,脖子上的青都快蹦出来了,虎吼道:“调回青山?白灵儿,你休想!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如果不给我做出成绩来,整顿好当前的烂摊子,你这辈子就老死在孙唐吧!” “局座,您这样说,好像有点太霸道了吧?” 白灵儿也有些急,大着胆子反驳道。 不能不反驳啊,她的心上人李人渣,以后肯定是常住青山,绝不会来孙唐的。 两地分居的感觉,很好吗? 白副局只是忠于职守,全心工作,以圆少女时代的梦想罢了。 她可从来没打算要在仕途上爬多高,只想这辈子和心上人,能朝夕相处,生个孩子,节假日时一起去游山玩水。 当官,有什么好的。 “霸道?” 局座快被气疯了,彻底失去了理智,竟然挽起袖子,拉开椅子走过来:“来,来,白灵儿你个死丫头,咱们出去练练。今儿,我非得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霸道。” 我擦,老张这是被气出三味真火来了。 竟然在如此严肃,郑重的场合,撸起袖子和下级外出单挑。 这,这简直是太那个什么了吧? 在座诸人,全都被局座的霸道给惊懵了。 一张张地脸上,满满地都是不可思议。 幸好老木和老侯及时反应过来,慌忙伸手拽住他胳膊,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和他是平级的老木,更是仗着年龄比他大两岁,站在老大哥的立场上,语气严厉的批评了他一番,说他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是给组织抹黑等等。 一顶顶的大帽子扣下来后,局座才意识到他确实草率了。 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唯有用手点了点白灵儿,意思是说你个死丫头,给我等着,看我接下来该怎么收拾你后,才拂袖而去。 局座被气走后,老木也板起脸,端出领导架子,狠狠批评了白灵儿一顿。 批评的大意呢,也是白灵儿同志简直是太不成熟了,辜负了组织上对她的信任,这不是一个合格公仆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她实在不想为民服务,只想过她的清闲小日子,那么老木建议她辞职下海。 届时,他在接到白灵儿的辞职信后,就会立即大笔一挥,还她自由没商量。 以后大家再见面了,还是好朋友嘛。 白灵儿这才彻底的傻眼:“我辞职?不,不。我可从没有想过要辞职。我真要辞职不干这一行了,那我还能干什么呀?” “既然很清楚你是几斤几两,那就好好干!” “好,好吧。我干干试试。反正今天我先把话说头里,以后我干不好的话,各位领导别责骂我无能,误国误民就好。” 白灵儿耸耸肩,悻悻地回答。 “真要误国误民了,那你就自裁谢罪吧!” 老木也不客气了,啪地一拍桌子,吓得白灵儿赶紧低头,坐了下来。 在座的各位,今儿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休说是从一打酱油的副局位上,一跃成为孙唐的最有权力者之一,即便拿回她该有的权力,也会努力去争取,并为此大力感谢组织信任的。 谁像白灵儿啊。 这么——这么彪。 对。 就是彪。 除了这个字眼后,在座各位,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字,能形容她了。 但与此同时,大家也是暗中对她羡慕不已。 无他,白灵儿能坐着火箭般的窜上这高度,是东省大老板光哥,亲自安排的。 她和光哥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 光哥之所以如此的青睐她,还是因为——岳家家主啊。 想到京华岳家的家主,那绝对是让光哥这种封疆大吏,都得客气对待般的存在,却在昨天时,被已经被请去喝茶的孙唐某领导垂涎其美色,包括老木在内的所有官员,心儿就会猛颤一下。 也都打定了主意。 以后绝对会全力支持白灵儿的工作。 尽管岳家主对他们能否高升,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可一旦得罪了她,她破坏某人的高升,确实绰绰有余的。 “这死丫头,还真是好运气。不过,看她一脸的呆萌样,应该还不知道岳梓童的真实身份。唉,我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呢?” 在诸多领导的暗中叹息声,接下来的会议,堪称顺风顺水,很快就散会了。 “白局,啊,不,应该得称呼您白书、记了。我是张厅的秘书小韩。” 散会后,满肚子郁闷的白灵儿,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 刚出门口,一个满脸含笑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告诉新鲜出炉的白书记,说局座正在她的新办公室,就是原先王表哥工作的屋子里,恭候她的大驾光临。 想到局座差点被她气死,几乎要吃人的样子,白灵儿缩了下脖子,讪笑着刚要说什么,小韩就抢先说道:“张厅说了,如果您问‘我能不去吗’时,我一定要语气严厉的说‘不可以’。还请您能体谅下我的苦楚,不把您请去,等回到青山后,我就要被打发去干清洁工了。” 白灵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实在不忍心长相穿着,都人模狗样儿的小韩,去被发配去当清洁工。 所以,她只要硬着头皮,来到了王表哥昔日的办公室门前。 小韩先敲门进去,通报了句后,才抬手请她进去。 局座的气,已经消了。 最起码脸色正常了,可双眼却像刀子那样,让白灵儿不寒而栗。 挥手敬礼,给局座问好后,白灵儿很自觉的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桌前,低头洗耳恭听领导的教诲。 “唉。” 局座以一声叹息,拉开了俩人谈话的帷幕:“白灵儿,你应该还不知道岳梓童的真实身份吧?” “真实身份?知道一些吧。” 白灵儿可是最喜欢听局座叹气了。 每当局座叹气时,就证明他心软了。 也证明白灵儿想调回青山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第1383章 车子里的梦 要说某人他小姨现在的心机,也是沟深的。 昨晚她和白灵儿俩人,坐在床上抵足畅谈大半夜,都没说她当前是岳家的家主。 只是捡着一些和李南方有关的八卦新闻,来大说特说。 并不耻下问,以假设的方式,说某人渣如果还有别的老相好时,白灵儿该怎么对待,又是用什么手段,让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自个儿乖乖滚粗。 所以现在局座问她,知不知道岳梓童的真实身份时,请调回青山心思又活泛起来的白灵儿,自然说出了她所知道的那些。 在她看来,岳梓童无非就是出身豪门,兼职开皇集团的美女总裁罢了。 “哼,蠢货。” 始终强忍着怒气的局座,又有些生气了。 冷哼者骂了她个蠢货后,他又抬手点了点脑袋:“白灵儿啊白灵儿,我现在强烈怀疑,你这里面装的不是脑子,而是水!” “不可能的。真要是水,怎么能思考。” “你、你这是不把我气死,誓不甘休啊。” 局座真被白灵儿给搞得没脾气了,唯有放缓语气:“白灵儿,你怎么就不想想呢?如果岳梓童只是个出身名门,却在商场打拼的总裁,昨天东省大老板,有必要亲临孙唐吗?” 东省大老板昨天亲临孙唐,并和其他官员,好像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岳梓童的那一幕,只要是有点官场智慧的人,就能从中看出她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出身刑警的白灵儿,智商肯定很高。 可她愣是没从中看出什么。 这样说,不恰当。 应该是,她昨天一颗芳心都系在李南方身上了。 身外之事,都被她给自动忽略了。 可现在听局座提起来后,她立即意识到,她小看了岳梓童。 总算从她的脸上,眼眸里,看出自己想看到的神色后,局座这才诱导:“来,你猜猜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白灵儿不愧是白灵儿,稍加思索,就给出了答案:“她要借助岳家大小姐的身份,在东省当大官了。” 局座嘴角猛地挑了好几下,眼珠乱转,嘴里喃喃地说:“刀子呢?怎么连刀子都找不到一把?” 东省最大的官儿,就是光哥。 所以即便是岳梓童凭借其岳家大小姐的身份,要走上官场——就凭她的资历和年龄,能当多大的官,才能被光哥等高官簇拥着? 不一刀捅死白灵儿,局座估计得少活十年。 但现在要是捅死她的话,今年就得被枪毙。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道理,局座还是很懂的。 他算彻底失去了诱导白灵儿,去猜测岳梓童真实身份的兴趣,索性直截把岳家主的来历,给说了个底掉。 白灵儿是泰然处之。 神色——傻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岳梓童现在竟然是岳家的家主。 别看白灵儿没资格接触某豪门家主,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知道岳家主在华夏官场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怪不得垂涎她美色的王表哥,覆灭速度这般快呢。 自己找死,能不干脆吗? 也怪不得光哥能亲临孙唐呢。 换做任何一个封疆大吏,在得知岳家主居然在自己辖区内遭难,都会被吓出心脏病来的。 更怪不得白灵儿突然坐火箭般的被提拔,局座大发雷霆也得让她当大官呢。 这是光哥在用这种方式,来委婉的表示歉意呢。 更何况,白灵儿也确实比王表哥称职不知多少倍,工作能力更是有目共睹。 “现在都明白了吧?” 局座说了这么多话后,很是口渴。 接连用眼神,给白灵儿示意好几次,希望她能给本座去倒水都失败后,唯有站起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明白了。哦,局座,帮我也泡一杯,有些渴。” 白灵儿这才坐在了沙发上,很随意的说。 她已经习惯在局座面前这样了,刚才站了那么久,真累。 局座想搬起饮水机,直接砸她脑袋上。 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孩子是把他当父亲看待的。 女儿吆喝着老爸给倒杯水,老爸则欣然从命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是正常的,局座有什么理由发脾气呢? 唯有给这已经翘起二郎腿的姑奶奶,端过一杯水去后,亲切的问道:“既然明白了,那你是怎么想的?” 白灵儿喝了口水,才说:“我还是想调回青山。不回市局,不当派出所所长,给您当秘书也好啊。据我目测,那个小韩伺候您,肯定不如我周到。” 局座脑门青筋突突了几下,才木木地说:“我可不敢用你当秘书。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哈。老张,我这是和你开玩笑呢。” 白灵儿哈的一声笑,拍着老张的肩膀说:“你放心了啦。既然你全力主张我留在这儿,把我当枪使,找出王则喜那些残兵败将,还孙唐人民一个朗朗乾坤,我肯定会不负众望的。” “那是,那是。” 老张也高兴了:“我还是相信你有这能力的。如果你没有,我早就替你向大老板委婉辞掉了。好好干,可别给我老人家丢脸。” “都说让你放心了,怎么还这样墨迹?” 白灵儿擦了擦嘴巴,又说:“可我还是想回青山。” 局座聋了那样,站起来走到窗前:“听说孙唐有处名胜古迹,早就想去看看,一直没机会。今天索性偷得浮生半日闲,你带路,去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啊,一些老房子,传到神乎其神的传说罢了。” 白灵儿也站起来,鼓起勇气说:“我想回家。岳梓、岳家主还在我家呢。” 局座转身,看着她的双眼里,浮上了慈祥之色,轻声说:“不要回去了,在她还没有离开孙唐之前。” 为什么? 白灵儿秀眉皱起,刚要问出这三个字,又咽下了去。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岳梓童的真实身份。 更对岳家主身边那个人渣,一往情深。 白灵儿竟然敢和岳家主抢男人,呵呵,这是活够了的前兆。 在局座看来,就算她执迷不悟的去抢,也得等她不在李南方身边时。 “如果张洪刚有点脑子,就不会再让白灵儿回来了。所以,你就别等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岳梓童坐在了驾驶座上,对情绪低落的李南方说:“天黑之前,必须得赶回京华。我不走,东省的这些大小官员,今晚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李南方调整了下座椅角度,看着前面淡淡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把自己看得过重了呢?” “哼。” 岳梓童轻哼一声,启动了车子:“本宫乃堂堂地岳家家主,谁敢不看重我?”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抬手点了点鼻子。 岳梓童立马说:“除了你之外。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亲亲小外甥呢?如果你也像那些人般的忌惮我,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生儿育女呢?毕竟你在做某些事时,可不能担负任何的心理压力。”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 他现在才看出,表面冷艳的岳梓童,思想有些污。 “好啦,别愁眉苦脸的啦。等我回到京华后,立马广撒英雄帖,遍邀天下名医,齐聚京华给你会诊。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有治不了的病。” 拍了拍了李南方的肩膀,戴上大墨镜的岳梓童,怎么看,怎么像个黑老大。 正如岳梓童所料的那样,车子来到孙唐上高速的路口,也没看到白灵儿。 没接到她的电话。 就仿佛,他本次途经孙唐时,压根没见过白灵儿那样。 昨晚单膝跪地,手捧钻戒向她求婚,只是一场梦。 这梦,也太真实了些。 虽说爱吹嘘是岳梓童最大的特点,不过这娘们的车技确实不错。 车子刚上高速,就飙到了一百二。 望着窗外飞速向后倒退的景色,李南方慢慢地闭上了眼。 很快,就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女人若是嗜睡,不是怀孕了,就是昨晚折腾的累了。 男人嗜睡呢,很多时候则是因为心事太重。 那些秘密,那些事业,与李南方的身体相比较起来,都算不上什么。 所有的东西,之所以能被人看重,前提都是建立在有个好身体的基础上。 如果身体垮掉了,一切皆为浮云。 坐在车子里睡觉,很容易给人一种身处大海里漂啊,漂啊错觉。 几乎所有的哺乳动物,对水天生有着一种亲切感。 不仅仅是活下去需要水,还因为生命的初始,就是在母体羊水里成长的。 所以人们在水里时,才会拥有全身心都放松的感觉。 容易做梦。 李南方梦到了杨逍。 他依旧是妖孽般的英俊,白发白眉,笑容邪恶。 不,是淫邪。 杨逍就漂浮在李南方身边,看着他。 眼神妖异,让和她对视的李南方,心中发颤。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转身就开始划水。 李南方的水性相当好,好到了变态的地步。 到目前为止,还没谁能在水里抓住过他。 杨逍却捉住了他。 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 李南方自然的挣扎,很用力。 可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杨逍的手,就像老虎钳子,让他挣不开。 只能眼睁睁被她拽了回去。 李南方挥拳打去——对那张可恶的脸。 可拳头还没碰到那张脸,就觉得肋下一麻。 浑身的力气,都攸地消散,只能死鱼般的,慢慢浮上了水面。 然后,杨逍开始脱他的衣服。 李南方想破口大骂。 他可是特别讨厌被男人脱衣服的。 只是他连嘴巴都张不开,又怎么能骂出声来? 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衣服,被杨逍脱了个光。 然后,杨逍也开始脱衣服。 接下来,李南方看到了什么!? 他,居然看到了一具完美的女人娇躯。 可脑袋,却是杨逍的。 杨逍邪邪地笑着,借助水的浮力,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魔头,会一手只需用手指在李南方身上点几下,就能让他愤怒膨胀的鬼功夫。 当魔头在他身上,发出一声长长地尖叫,猛地抬头,满头银白秀发忽地撒到后面时,李南方醒了。 第1384章 深度恐惧! “怎么了?” 李南方刚挣开梦魇,耳边就传来岳梓童关心的询问声。 接着,正在前行的车子,车头迅速晃了下,贴边吱嘎一声停住了。 李南方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街灯发出的柔和光芒。 他们从孙唐出发时,还是将近正午。 现在却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窗外,也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以及喇叭声。 这是后面车子,在岳梓童忽然贴边急刹车后,不满的抗议内。 岳梓童才不会去管那些,只是拿出手帕,去给脸色蜡黄的李南方擦汗。 李南方就像丢了魂魄那样,任由岳梓童给他擦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街灯。 也许,他的魂魄,还没有从春梦中回来。 还在和有着一具女儿娇躯的魔头,在进行最后的缠绵。 直到他斜斜躺坐在座椅上的身子,猛地向前纵了几下,有些东西急促的喷薄而出后,他才长长发出一声叹息,闭上了眼。 李南方的魂魄,终于回来了。 在他已经从可怕的梦中睁开眼,过了足足十五秒钟后,随着黑龙缓缓一头扎进丹田气海中,魂魄才姗姗来迟。 从没有过的恐惧。 深度恐惧! 死死包围了李南方。 他不敢想象,为什么在他明明已经清醒后,他却依旧沉浸在可怕的梦魇中,和杨逍那个魔头,进行完最后一个步骤后,才能彻底的回归现实。 为他擦汗的岳梓童,手上动作凝滞,眼眸缓缓一转,看向了他的胯间。 盛夏季节,没谁会穿秋裤的。 也就是为了衬托岳家主的颜面罢了,不然李南方就会穿个大裤头拉倒。 所以岳梓童能看到裤子上,迅速突显一圈湿。 有清晰的雄性荷尔蒙味道,迅速在车内漫延了起来。 他,又梦遗了。 今天早上刚有过一次,现在又是一次。 这充分证明,李南方的怪病,正以让人恐惧的速度,在加深。 “南、南方。别,别怕,我会找人给你治好的。我发誓,我发誓!” 随后清晰感受到李南方内心恐惧的岳梓童,猛地一把讲李南方抱在了怀里,用力亲吻着他的额头,颤声说。 李南方忽然推开了她,很用力。 接着,他就开门跳下了车子。 “南方,你这是要去哪儿?” 岳梓童急了,慌忙也开门下车。 滴! 呼——一辆车自岳梓童身边急刹车而过,传来司机的怒吼声:“草,你特么的不要命了?” 岳梓童根本不管这些,看都没看一眼。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李南方。 她怕,李南方一旦离开她的视线,就会彻底地消失,再也看不到。 幸好李南方没有逃离她,只是跑过人行道后,重重跪在了路边绿化带里,低头哇啦哇啦的大吐起来。 他吐,这说明他的性取向很正常。 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在梦到被一个明明是男人,却有一具女性娇躯的怪物强女干后,不都该有这样的反应吗? 看到他只是在吐,紧追过来的岳梓童,这才松了口气。 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之后,李南方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站了起来。 一只手,递来了一瓶矿泉水。 洗漱过后,李南方扔掉瓶子,艰难的走了几步后,倚在了一个街灯杆子上。 抬头望着有明月升起的双眼里,浓浓的恐惧之色,依旧不曾化掉半分。 “南方,你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岳梓童刚说出这句话,李南方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劈头盖脸的狂吻起来。 岳梓童下意识的想挣扎,推出他去。 手刚抬起,又放下了。 唯有闭眼,任由他狂吻,一双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动作粗暴的蹂躏。 她很疼。 可她在坚持。 因为她能清晰感受出,随着李南方做出的这些粗暴动作,他心中的恐惧,正在逐渐的变淡。 终于,就在她最最敏感的部位,几乎被拧出血来,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地惨叫时,他松开了她。 “对、对不起!” 李南方哑声说了句,逃也似的跑向了车子。 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车门。 在孙唐时,岳梓童曾经睁着大眼说瞎话,和人白灵儿说,她被李人渣强女干后,还经常被家暴。 可能是老天爷看不惯她的胡说八道,这才让她真实品尝到了家暴的滋味。 浑身遍体鳞伤——岳梓童不用脱衣服去看,也知道她雪白粉嫩的娇躯上,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 但她不怪李南方。 如果,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治愈李南方的怪病,她宁愿每天都来一次好了。 实在受不了时,再去找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一起来帮忙。 看着车子,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拿出了手机。 手机内,刚传来嘟的一声响,就被接通了。 宗刚那带着狂喜的声音,自手机里清晰的传来:“大,大小姐,您回到京华了么?” 随着岳临城灰溜溜的撤出岳家老宅,韩成栋等当初逼走贺兰小新的人主动请辞,提前退休回老家,宗刚当然知道大小姐并没有死在南边了。 非但没死,而且大小姐的本次南下之行,还收益颇丰。 最起码,最能威胁她家主地位的岳临城一派,除了岳家父子之外,所有亲信都被剪除一空。 依着宗刚的智慧,当然很明白脱险后的岳梓童,为什么迟迟不归。 她这是在给韩成栋等人主动请辞的时间,毕竟这些人也算岳老在世时的老人了。 虽说这次犯上作乱的行为不容原谅,可岳梓童还是念在他们此前的劳苦功高,这才给他们一个体面谢幕的机会。 至于个别还舍不得当前权势,奢望岳家主能高抬贵手的人,势必会遭到毁灭性的沉重打击。 所以重归岳家老宅的宗刚,这些天内并没有给岳梓童打电话。 他在等待。 等待大小姐的返京。 岳梓童现在给他打电话,就证明她已经到了京华。 宗刚提着的心,才算完全放了下来。 “宗叔叔,我就在钟鼓楼大街上。” 岳梓童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栋老建筑,干脆的说:“现在,你立即以我的名义,给总院的任院长打电话,请他集合神经科、心理科以及脑科的所有教授,专家。最多四十分钟,我就会赶到总院的。” “大小姐,您——” 听她这样吩咐后,宗刚大吃一惊。 只是他刚问出这句话,就被岳梓童打断:“宗叔叔,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结束与宗刚的谈话后,浑身疼的岳梓童,才咧了咧嘴,快步走向了车子。 晚上八点四十,蒋医生才从手术室内走出来。 她满脸的疲倦,一看就知道这次手术的时间,至少超过了四个小时。 不过她的辛苦努力,还是很值得。 就连亲自协助她主刀的周主任,也盛赞也就是蒋医生心思细腻,业务能力精湛,才能为年仅三岁的幼儿,完美做到了心脏手术。 患儿的父母,尤其是爷爷奶奶,都激动的老泪纵横,不顾蒋医生的阻拦,非得给她下跪感谢。 周主任慌忙劝阻,说救死扶伤是白衣天使的责任和义务。 同时也请大家体谅下蒋医生,四五个小时的紧张忙碌,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急需休息。 就这样,蒋默然才抱歉的笑了下,从亲属的感谢中脱身。 她确实累坏了。 不过她不想去办公室休息。 长时间的工作结束后,最好是能去下面空地上走一走,先让紧绷着的神经、肌肉都彻底放松后,再好好睡一觉。 “蒋主任,您好。” 蒋默然在走出急诊大楼时,不时地有医护人员,甚至还有患者家属,和她热情打招呼。 她都微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蒋主任,您的手术结束了?” 外科三室的小马,从台阶下脚步匆匆的走了上来。 “是啊,刚结束。” 蒋默然停住脚步,问:“怎么,看你很着急的样子,有什么紧急病例吗?” “嗯。” “什么病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病人还在来医院的路上。” 小马四下里看了眼,才轻声说:“半小时前,咱们老大的专车忽然来院。除了他之外,还有‘黄神经’,‘李心理’等专家教授,怕不得十几个总院精英,都急匆匆赶来了。目前正在三楼急诊会议室内开会。” 小马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她被临时抓壮丁,去总院各科,有请那些值班的重量级专家教授。 “哦?” 蒋默然愣了下:“这是某位大人物身体出问题了吗?” 如果不是大人物,依着总院任院长的身份地位,是绝不会在晚上时,亲临单位坐镇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小马摇头,刚说出这句话,就看到大厅内有十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台担架车,向门外急跑而来。 小马连忙拉了蒋默然一把,让开道路后小声说:“那个大人物,应该快来了。” 推着担架车的医护人员,刚在接待病人专区摆好紧急迎接阵势,又是一片纷沓的脚步声,自大厅内传来。 小马向那边看了眼,就吓得一吐舌头:“哇噻,是老大亲自出迎了。来者,究竟是谁呀?” 任院长都亲自来楼下,恭迎即将到来的“贵客”了,那些专家教授的,自然也得陪同前来。 足足有三十多人之多,站在门前向院门口方向眺望时,还小声商量着什么。 蒋默然在总院虽说小有名气,又有荆红命这个大靠山,但在这些专家教授面前,绝对的小字辈,连陪同站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唯有乖乖站在旁边,好奇的也向那边看。 “来了,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样说道。 然后,蒋默然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大越野,在总院保安人员的指挥下,好像奔牛那样跑来,吱嘎一声停在了担架车前。 任院长马上率人走下了台阶。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素白风衣的女孩子,跳了下来。 “啊,原来是她。” 看到这个女孩子后,蒋默然情不自禁的失声说道。 小马也认识女孩子,点头说:“我就说呢,谁这样大面子,原来是岳家的家主。” 第1385章 李南方的正牌女友 李南方梦到和杨逍那个样后,导致精神崩溃了。 这与他正确的性取向,有着太重要的关系。 如果换上两晋名流,能拥有一个杨逍这样的英俊“男朋友”,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哪儿还会因此而呕吐不止。 春梦自身的诡异,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但毫无疑问,他现在暂时没觉得身体哪儿不对劲,并没有什么虫尽人快死的征兆,所以在岳梓童心疼之下,第一次利用她岳家家主之权,向总院提出要求后,李南方反而清醒了。 爱。 他能从岳梓童边开车,边不住抹眼泪,说只要有她在,他就能长命百岁的安慰中,深切感受到这种东西的存在。 于是,那种梦醒后实在无法接受被杨逍逆推的恶心感,大大的降低了。 或者说是被岳梓童的爱,给中和了。 恶心感逐渐消失后,他就清醒的意识到,岳梓童、不,不是岳梓童,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实在没必要因此就惊动总院领导,搞得他像随时都会挂掉那样。 于是在来时的路上,李南方就劝岳梓童说,咱不去总院了,倒不如找个酒吧好好喝一杯。 最好是再多喝点醋——人在有干恶心感时,喝点醋就能压制的。 岳梓童可不听。 只以为他是为了面子,或者是生怕检查出某种绝症而讳医呢,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说什么也得送他来医院,进行全身心的大检查。 李南方劝说无效后,唯有随她的意思。 车子驶到总院急诊大楼门前,看到那么多医护人员都严阵以待后,李南方又不想下来了。 总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是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遗醒来后感觉恶心罢了,有必要这般兴师动众? “快下来,你还啰嗦什么呢。” 岳梓童绕过车头,开门抓住他手腕,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马上,早就严阵以待的那些医护人员,立即冲了上来。 岳梓童说了句什么后,大家就七手八脚的抬起李南方,放在了担架车上,以无比标准的专业速度,顺着斜坡向大厅门口冲去。 “我没事的,真没事的。” 李南方还是第一次享受被急救的待遇,多少有些茫然失措,徒劳的解释着。 有谁听他的解释啊? 没看到院长和二十多名专家,教授的都站在那儿么? 此时不展现下精湛的业务素质,更待何时? 休说李南方有病了,就算他没病,各位业务精湛的医护人员,也会利用他来展现自己,给总院各位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南方,是你?” 就在李南方被推上斜坡,向大厅内冲去时,一声娇呼自左边柱子后面传来。 他回头一看,就从围绕着他的医护人员缝隙中,看到了一张花容失色的脸。 不是默然姐姐,又是谁? 乍看到蒋默然后,李南方连忙笑了下,刚要说什么,担架车就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呼呼地冲进了大厅。 “竟然是南方。他,他怎么了?” 看到这个让总院主要领导,都“列队相迎”的患者,竟然是情郎后,刚做过一个手术,身体有些不支的蒋默然,娇躯顿时晃了下,就要瘫倒在地上。 幸好小马就站在旁边,连忙伸手搀扶住了她。 小马也是认识李南方的。 当初在七星会所,蒋默然遭遇林大少的欺凌时,就是李南方从天而降,当众把他打残。 那次,李南方痛扁纨绔大少的雄姿,可是征服了外科三室所有的员工。 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为姐夫。 现在姐夫不知道犯什么病了,被岳家主急匆匆送来医院后,一颗芳心完全系在他身上的蒋医生,被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在小马看来也是很正常的。 蒋默然稍微一清醒,就推开她,刚要追上去看看情郎到底怎么了时,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是岳梓童。 岳家主和情郎是什么关系,蒋默然并不是太清楚。 她也不想搞清楚——这是一种自我欺骗的行为。 她可没胆子,敢和堂堂的岳家主争抢男人,倒不如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才能安心的去爱李南方。 不过现在岳梓童却挡在了她面前,眼神冷静的望着她。 蒋默然冷静了下来。 她能看得出,岳梓童这是要和她好好聊聊。 事关她和李南方。 “小马,你先去忙吧。” 和岳梓童默默对视了几秒钟,蒋默然轻声说。 小马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她可没资格和岳家主对话,点头答应了声,转身走了。 边走,还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她这是担心。 六月十号时,在七星会所举办的两场旷世婚礼中,花夜神为岳家主舍身档筷子,身受重伤被送来总院后,所发生的那些事,已经围绕着李南方等几个人,演化成无数个三角恋的版本,在总院广泛流传了。 其中,当然少不了“第三者”岳家主。 更有消息通灵人士,说岳家主此前在国安服役六年,闯下了白玫瑰精锐特工的赫赫威名——精锐特工啊,要想搞定柔弱的蒋医生,简直不要太简单。 “你同事对你很不错。” 岳梓童与院长点头打招呼,示意他们先去忙时,已经从小马频频的回头动作中,看出了什么。 “还行吧,都是些、些善良的普通人。” 蒋默然犹豫了下,这样说道。 “你刻意说明她是个善良的普通人,这是在提醒我,最好不要对她有所不满吗?” 很快,岳梓童就明白蒋默然为什么这样说了。 低着头的蒋默然,双手十指轻拧着白大褂的衣角,没说话。 不说话,自然就是默认了。 “放心,我的度量和胸怀,还没有你想的那样狭隘。” 岳梓童嘴角勾了下,接着问道:“你是总院的员工,应该知道哪儿最适合边散步,边谈话吧?” “知道。请您随我来。” 蒋默然轻声说着,走下了台阶。 岳梓童现在最关心的事,莫过于李南方的病情了。 可就像所有亲人患病,送他来医院后,生怕他会检查出什么绝症,就在他被检查时,必须得去找点别的事,来稀释心中恐惧的家属那样,岳梓童才在看到蒋默然后,要和她聊聊天。 这样,时间就会过的快一点。 心中的恐惧,就会少一些。 也许,等她们俩人聊完后,李南方那边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的毛病,只是出于某个不知名原因,才会造成频繁梦遗症状,只需多吃点安神培源的中药,就能慢慢地好起来。 岳梓童心里是这样想的,也在为这个结果而祈祷。 结果她想的入神,来到急诊部西边的花园内后,在蒋默然的陪同下,都走了大半个小时,也没说话。 弄得蒋默然无比的纳闷。 几次张嘴,想问她究竟有什么好说的,可在看到她脸色忽阴忽晴后,又闭上了嘴。 豪门家主的威严,可不是蒋医生能随便冒犯的。 直到岳梓童的手机响起,叮叮咚咚的铃声,才把她从深思中拽了出来。 “哦,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岳梓童抱歉的笑了下,拿出了手机。 蒋默然很自觉的走到十多米外,坐在了长椅上。 电话是宗刚打来的。 他说,他已经来到了总院,就在院长办公室外面,随时听候大小姐的调遣。 点头说了个好,又说自己正在和某医生谈论某人病情,很快就会上去后,岳梓童才装起手机,走向了长椅那边。 蒋默然刚要站起来,岳梓童摇了摇头:“坐下聊吧。” “我知道你和南方是什么关系。” 这是岳梓童坐下后,对蒋默然说的第一句话。 蒋默然轻轻抿了下嘴角,眼神闪烁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能说什么? 难道还要和岳梓童解释,当初她是怎么认识李南方,并最终沦陷,甘心给丫的当情人? 岳梓童又问:“那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朋、朋友?” 说出这几个字后,蒋默然都觉得自己欠抽。 怎么就这样不诚实呢? 像岳梓童这种位让总院院长,都得小心,谨慎对待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会有李人渣这种朋友。 俩人,只能是那种关系。 岳梓童笑了下,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他小姨。” “啊?” 蒋默然立即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小嘴半张着:“你、您会是他小姨?” 岳梓童忽然有些看不惯蒋默然这种反应。 无论她是真得惊讶,还是假装的。 岳梓童不喜欢装傻,秀眉皱了下坦言说道:“我不但是她小姨,而且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被家里许配给他当妻子了。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 岳梓童早在十一年前,就被爷爷许配给李南方那些事,蒋默然是真心不知道。 不过,这却不代表,她不明白岳梓童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岳梓童,是李南方的未婚妻。 也可以说,她是李南方的妻子。 而蒋默然呢,则是李南方的情人。 再说的好听些,她是李南方的姨太。 只是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姨太,无论是几姨太,在正妻面前还算有几分地位。 现在的华夏,可是标准的一夫一妻制。 小三在人正牌妻子面前,就别想有任何的地位。 大街上,被人老婆采住头发,狂撕衣服后又被揍个半残的小三,此类新闻还少吗? 尤其岳梓童还是国安特工出身,搞蒋医生这样的——她除了抱着脑袋哀声求饶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你不信?” 看着双眸中渐渐有恐惧浮上的蒋默然,岳梓童阴笑着轻声问道。 “我、我信。” 蒋默然点头,轻声回答。 此前,她早就多次想过,假如李南方的正牌女友找到她,要求她滚开时,她该怎么做? 她不敢去想。 因为她觉得,如果离开了李南方,她很快就会死去。 有谁原意想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可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南方的正牌女友,终于在今晚找到了她。 “你,是要我离开他么?” 蒋默然用力咬了下嘴唇,轻声问。 第1386章 他扑了上来 李南方的正牌女友要和蒋默然郑重谈话,除了让她识趣的自己滚开后,还能有什么意思? 岳梓童没有回答蒋默然的问题。 而是反问:“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我会怎么做?” 蒋默然眉梢急促挑了几下,灯光下的脸庞,慢慢地发白。 就像一张宣纸。 是啊。 如果她和岳梓童的角色互换,她会对可恶的小三,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当然是让她滚蛋! 滚蛋,没商量。 依着岳家主的超然身份,没有指使人让她悄无声息的自世间蒸发,现在还能披着白大褂假装白衣天使,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让她滚蛋,此后再也不能勾搭李南方,绝对是岳家主慈悲为怀。 岳梓童没有逼着她马上回答,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香烟,叼了一颗在嘴上。 啪哒点燃,深吸一口后,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只是岳家主可能是个瞎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把烟雾吐在蒋默然的脸上了。 在烟雾围绕下,蒋默然的面孔,立即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她竟然能忍住,没有被呛的咳嗽。 等轻烟散尽后,蒋默然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岳梓童抬头,看着她。 “您放心,我会离开他的。” 蒋默然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一点都不发颤。 看来,她已经很清楚,她除了离开李南方后,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岳梓童淡淡地问:“你舍得吗?” 蒋默然当然不舍得。 如果她舍得,那么在李南方身死海外的大半年内,她也就不会那样的失魂落魄,迅速憔悴下去了。 而是会在荆红夫人的安排下,嫁给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去过那种幸福指数相当高的小日子了。 “我舍不得,你就会允许我留在他身边,和你分享他了么?” 蒋默然也许会了反问。 而且,她反问出这个问题时的姿态,是站在和岳梓童平起平坐的高度上。 岳梓童不屑的笑了下。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靠,想和我分享一个男人。你这是自己做死呢吧?” “我会离开他的,请您放心。” 把这句话重复了遍后,蒋默然双手抄在白大褂口袋里,转身就走。 岳梓童的声音,在她走出十多米后,自背后传来:“什么时候离开他?” “最迟,天亮之前。” 蒋默然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加快了脚步。 “你真能离开他?” 蒋默然窈窕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花木丛后,岳梓童摇了摇头。 她才不信,蒋默然能离开李南方。 别忘了,她在根据民间传说来推测时,蒋医生可是李人渣的六大妹子之一。 蒋默然的魂魄,早在她上辈子时,就已经被李南方给勾走了。 这辈子她投胎转世后,前三十年就始终在等候李南方的出现。 俩人一旦碰面,勾搭上,就像狗皮膏药贴上狗皮膏药——就别想再分开了。 岳梓童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故意以李南方正牌女友的身份找她谈话,纯粹是、是吃饱了撑地没事干,逗着她玩儿呢。 当然了,蒋默然能主动,最好是所有女人都主动离开李南方,则是岳梓童最大的心愿了。 心愿而已。 逗着玩罢了。 所以岳梓童不会把蒋默然语气决绝地,说她会在最迟天亮之前离开李南方的话,放在心上的。 正如蒋默然背影刚消失在她视线里,她就忘记这件事,一颗空落落的芳心,又被李人渣的怪病能不能被看好填满了。 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半多了。 李南方被送来医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守在院长办公室那边的宗刚,并没有给她打电话。 这就证明李南方的检查还没结束。 岳梓童也很想去院长办公室,可刚站起来,又坐下了。 她有种很荒唐的预感。 她如果在这儿乖乖地等候呢,李南方就不会有事。 如果她非得去上面,极有可能——院长会满脸沉痛的样子,和她说很抱歉,你男人已经患了绝症,最多再过一两周,就得去阎王爷那边喝茶了。所以,还请你节哀顺变,早点给那短命鬼安排后事吧。 院长真那样说,她该怎么办? 是呆若木鸡? 嚎啕大哭? 还是假装没事人那样,娇笑一声说死了好啊死了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岳梓童觉得,她现在就像热锅上的一只蚂蚁,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烦躁的要命。 “靠,岳梓童,你长点出息好不好?他不就是梦遗频繁了些吗?又不是呕血不止。就算要挂掉,也得有个过程的的。更何况,有华夏最好的医生来救治他呢?就算治不好他,可把他治死总可、我呸,应该是能延长他的生命,应该没问题的。何必这样神魂不舍,自己吓唬自己呢?” 岳梓童抬手拍了下脑门,决定现在就去上面时,放在长椅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 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她一把就抄起手机,接通后急切地问道:“宗叔叔,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我是你新姐,可不是宗叔叔。” 手机里,传来贺兰小新那妖媚的声音:“谁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梓童,你现在医院吗?” “原来是你。” 岳梓童愣了下,把手机举在眼前看了眼,有些失望。 “怎么?你不想听到我安然无恙的声音吗?” 感觉被小觑了的贺兰小新,有些不愿意了:“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担心我。” 岳梓童没好气的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有什么好担心你的?” “哇靠,童童,你这样说,新姐我会伤心的!” 贺兰小新在那边怪叫一声后,悲愤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去金三角幽会情夫时,本姐经历了何种遭遇?当前,又是生活在何种的水深火热之中?” “没死,就好。” 要不是心情糟糕,岳梓童肯定会说话像开机关枪那样,训斥贺兰小新所经历的遭遇,和她相比起来,屁都算不上的。 新姐左右不过是被岳临城赶出了岳家——虽说有点危险,但那点危险,怎么能和岳梓童在金三角九死一生的经历相比? 她知道本宫差点葬身鳄鱼吻时,是多么的恐惧吗? 她知道本宫在中弹,摔下百丈深渊时,如果不是凭借其卓越的身手,以及临危不惧的快速反应,这才避免了被摔成肉饼吗? 她知道李南方现在——哼! 贺兰小新什么都不知道。 就知道发骚。 我呸! 不要脸的臭娘们,怎么没死呢! 瞧,这就是女人。 曾几何时,岳梓童还把贺兰小新倚为左膀右臂,无数条打压,排挤岳家兄弟父子的手段,都是俩人在那张舒服的大床上,抵足商量出来的。 现在她心情不好了,却又盼着新姐去死。 简直是太没良心了。 岳梓童的坏情绪,隔着手机,贺兰小新都敏锐地察觉出来了。 看了眼坐在书房里,正在伏案大练王右军字体的男人,贺兰小新拿着手机,走进了卧室内,抬脚关上房门后,才轻声问道:“梓童,发生什么事了?” 岳梓童回答:“没什么。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宗叔叔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已经回到京华了。” “哦,那你现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你眼瞎了?” “我当然不是瞎子。” 贺兰小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窗外黑黝黝的丛林:“我只是不知道所处的确切地点。这儿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我们俩之外,这些天我连个人毛都看到。更不许走出屋子一步,不知道在哪儿,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俩人?” 岳梓童追问:“那个人是谁?” “你不知道?” “废话。我要知道的话,还能问你?” 岳梓童不耐烦的说:“我可能知道过,但现在不知道了。” 早在金三角时,老谢就告诉岳梓童,说贺兰小新由胡老二保护,让她请放心,只需支付天价出场费就好了。 那时候,岳梓童还是相当不忿的。 她现在却忘记了这件事。 不是她的记忆力出现了问题,而是李南方的病情,让她芳心大乱,不再关注别的任何事了。 岳梓童的不耐烦,让贺兰小新确定她真不知道了。 立即,这个妖女就换上了悲切的语气,还有些哽咽:“那、那是个男人。童童,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来,都遭遇了何等悲惨的经历。那个男人,简直是个变态。” “啊?” “童童,我、我现在没脸见你和南方了。我已经白玉有瑕,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你们俩就忘了我吧。童童,永别了。来生,再会。” 语气越加凄惨的贺兰小新,春葱食指点断通话后,刚要得意的娇笑几声时,背后却传来寒森森的声音:“既然你已经白玉有瑕,再也没脸见他们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对你做点什么,来配合你的胡说八道了?” 贺兰小新丰满地娇躯,猛地一震,霍然回头,就看到胡灭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盯着她的那双眼里,闪烁着邪恶的目光。 非但如此,他还故意伸出舌尖,舔了下上嘴唇。 这么淫、荡的动作,难道不该是女人才能做出来的吗? 为毛! 他一个男人在做这动作时,竟然也能如此的销、魂,让贺兰小新顿觉有凉气,自脚底板嗖地升上来呢? 胡灭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双手十指还不断地曲张着。 贺兰小新才不怕。 盖因她很清楚,这老东西其实是在吓唬她呢。 就像那天在十三陵附近,他脱下长袍,原来只是让她裹住脚。 当然了,贺兰小新刚才欺骗岳梓童的行为,很有不尊胡灭唐的嫌疑。 可她不在乎,娇笑着:“二叔,您真有此意——” 她刚说到这儿,胡灭唐忽然化为一道青影,猛地扑了过来。 “啊!” 贺兰小新尖叫声中,被他狠狠扑倒在了床上。 第1387章 天竺瑜伽神功 胡老二就是个为老不尊的。 一把的年纪,家里那对双胞胎女儿,都已经背着他开始在外和帅哥交往了,可他还是喜欢和美女开那种玩笑。 前些天,在十三陵附近的果园里,就把贺兰小新唬的不清。 也正是那次,新姐才知道这老东西,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所以在他故作出一副色棍样时,她不但不怕,还故意娇笑着挑战他。 可让贺兰小新万万没想到! 这次,胡灭唐竟然和她玩真的了。 用她无法捕捉的速度,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她,把她狠狠扑倒在了床上。 “我擦,玩大了。 我真傻。 怎么能忽视我强大地女性魅力,再三挑战他男人本色的底线呢? 这下完了。 他真要强女干我了。” 电光火石之间,被扑倒在床上的贺兰小新,脑海中就闪过了这些念头。 还有无法描述的后悔。 像老胡这样的大人物,一旦兽性大发,不顾身份把她强上了后,只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呢,就是带她远走高飞,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把她当做禁脔。 对她是百般的摧残,什么时候玩腻了,或者她人老珠黄后,才会放过她。 或者说,是干掉她。 第二个结果呢,则是完事后就干掉她。 再毁尸灭迹。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贺兰小新能接受的。 但她偏偏得接受。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个女人,具备反抗胡老二的能力。 “如果他能及时悬崖勒马,我对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故意招惹任何男人了。” 悔恨的泪水,自贺兰小新眼角迸溅而出时,她心里这样想到。 这个想法未落,她就听到了“砰”地一声大响。 那是挂在她卧室墙上,一副用镜框装裱起来的油画,被什么尖锐东西击中后,瞬间爆裂才会发出来的响声。 接着,不等贺兰小新有任何反应,把她扑倒在床上的胡灭唐,已经抱着她迅速翻滚,翻落在了床的另一边。 “进去!在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 胡灭唐伸手把她推进床底下时,低声说了句后,身形暴起,再次化作一道青灰色的幻影,咻地消失在了窗外。 贺兰小新满脸懵逼的模样,躺在床底下。 现实急促的转折,让她一向自傲的反应,完全跟不上了。 当又是一道幽蓝色的弹道,自窗外疾射而至,狠狠打在墙上后,她才猛地双手抱住脑袋,清醒了过来。 胡二叔,只是喜欢和晚辈开玩笑罢了。 他才做不出贺兰小新最怕的那种事。 刚才,他之所以兽性大发——不对,应该是之所以忽然扑过来,把新姐猛地扑倒在床上,都是因为他发现有人在对她开枪,试图击毙她,这才在她美丽的小脑袋即将被爆掉时,及时扑过来,躲开了子弹。 “特么的,是谁要杀我? 我已经沦落到需要梓童保护的地步了,怎么还有人对我大显身手? 贺兰群星,我发誓—— 不对,这次试图要我小命的人,绝不是贺兰群星。 上次在十三陵附近,胡二叔出面救了我后,再给他两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打我的主意。 那么,是谁要杀我?” 就在贺兰小新蜷缩在床底下,很不解,也很愤怒时,胡灭唐也很生气。 凭借其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为了保护贺兰小新,都不惜躲到深山里来了,这“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姿态,已经放的够低了吧? 某些人,怎么还痴心妄想的,要除掉贺兰小新呢? 岳家兄弟父子的素质,简直是越来越败坏了。 蛊惑贺兰群星刺杀贺兰小新失败后,竟然亲自出手了。 就因为他们很清楚,要想反攻岳梓童,必须得把替她出谋划策的贺兰妖女给干掉。 岳家兄弟如果非得干掉贺兰小新,胡灭唐不会多管——但前提时,得让他把她“还给”岳梓童后才行。 要不然,胡灭唐保护的人,居然被人干掉的消息面世后,他这张英俊的老脸,往哪儿隔? 简直是没这么欺负人的。 真以为老胡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杀人吗? 今儿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心中冷笑的胡灭唐,此时已经化身黑暗丛林中的山魅,在躲过一颗激射而至的子弹后,已经扑到了那棵大树前。 足足六十多米的距离,胡灭唐是转瞬即至。 这个距离,对方也彻底失去了再开枪的机会。 无声地冷笑声中,胡灭唐腾身而起,扑向了那棵大树。 呼! 这是重物当头砸下来的时,破空发出的声音。 闪电般扑到半空的胡灭唐,抬手一拳打在了那个东西上。 砰地一声闷响中,老胡含怒打出的这一拳,把那东西直接打了回去。 这是一把德国产的轻便连发狙击步枪,射程不远,但胜在便于携带,短程准星特别好。 藏在树上,试图狙杀贺兰小新、胡灭唐俩人的枪手接连失败后,反应也很快。 更正确。 看来,这个人很清楚老胡是个惹不起的,一看不妙,立即把枪砸了下来。 借着老胡一拳打飞步枪时,上窜的身形本能凝滞了下的机会,从大树另一边跳了下去。 “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在胡灭唐阴恻恻的笑声中,左手在树干上一搭,修长的身形就像一只超级大蝙蝠,攸地宛转变向,居高临下扑向身穿黑衣的枪手。 他这话问的也真蠢。 枪手接连刺杀失败后,还不赶紧调头就跑,难道要傻乎乎呆在树上等他来杀么? 胡灭唐自半空中扑下时,在树身上搭了把的左手,顺势掰下一根树枝。 也就小擀面仗那样的粗细,挥手就摔向了向前扑去的黑衣人背心。 嗖! 那根接近两米的树枝,本来是弯弯曲曲的,可在被老胡当标枪甩出去时,竟然能发出嗖嗖地破空声。 更让人震惊的是,树枝上的树叶,全因树枝向前刺行的速度过快,而受空气阻力,纷纷脱离了枝干。 黑衣枪手出现能出现在这儿的现实,彻底惹毛了老胡。 甩出这根树枝时,用了全力。 到目前为止,除了来自烈焰谷的杨逍之外,还没谁能挡得住老胡在震怒中的全力一击。 真以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是老胡趴在牛屁股后面吹出来的吗? 黑衣枪手也别想躲开——老胡这样以为。 可让他惊讶的是,就在那根树枝即将刺到黑衣枪手背心时,他的腰竟然猛地一扭! 扭出了特别诡异的角度。 谁的腰,能横向扭出一个大大地,两头凸,中间凹的姿势? 这完全违背了人体骨骼的自然规律。 就像那些练软功的高手,能把屁股坐在脑袋上那样。 可那样的软功高手,怎么可能当枪手,来为岳家兄弟卖命呢? “这不是岳家派来的人!” 看到黑衣枪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这诡异动作,狼狈不堪的躲开树枝后,老胡立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岳家再怎么是华夏顶级豪门,还没有资格能拥有这种级别的死士。 黑衣枪手仅仅一个闪避动作,就让老胡确定他不是岳家兄弟派来的人了。 这个人的功夫,即便不如老胡,但相差也不会太远。 应该和现在被女色掏空了身子的秦玉关,有得一拼。 绝对的高手! 不过很显然,老胡绝不会因此黑衣枪手是个绝对高手,就放过他的。 再次冷笑声中,身在半空的老胡,右脚脚尖,电光火石般一点某棵树干,凌空一个大翻身,就已经电射到黑衣枪手的上方,左脚后撩,踢向他的面门。 黑衣枪手的反应,确实迅速到了再次让老胡惊讶的地步。 尤其是他在躲开老胡这一脚后撩的动作,与他刚才躲开树枝时的诡异,有着并驾齐驱之处。 他的身子,没有丝毫的后仰,只是脑袋猛地——就像被快刀砍断,只留下一层皮连接,后脑勺贴在背上,下巴和脖子持平。 看上去,就像个无头尸体。 黑衣枪手再次在间不容发间,成功躲开老胡的必杀技后,他反而不再惊讶了。 也没再接连出手,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看着那个慢慢抬起头来的黑衣枪手,老胡淡淡地说:“原来,你是印度天竺门的人。” 天竺,是古代对印度,以及巴基斯坦等南亚国家的通称。 唐帝国时期的御弟哥哥,就是去那儿取经的。 天竺除了是佛教的发源地之外,也是瑜伽的故乡。 提到瑜伽这项越来越被爱美女士们青睐的健身运动时,最好不要告诉她们,古天竺人之所以创建这种健身运动,就是为了干那种事时,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刺激。 各位有开车经验的兄弟,可以想象一下。 某个美女把身子弯成诡异的姿势,比方把屁股坐在脑袋上吧,再做那种事时,会不会感到特别的刺激呢? 当然了,随着瑜伽已经成为世界非物质遗产,被后人发扬光大成为健身运动后,早就不再仅指干那种事了。 从中,更衍生出了许多让人惊讶的功夫。 任何一个瑜伽高手,都能做出黑衣枪手刚才能做出的两个动作。 据胡灭唐所指,印度玩瑜伽最专业,就是在他们本土流传上千年之久的天竺门了。 曾经有好事者这样形容过天竺门的瑜伽神功,说这功夫与西疆密宗大手印,中原武林降龙十八掌——能并驾齐驱的三大神功了。 不过后面两种功夫,随着热兵器的走红,华夏盛世的到来,早就退化了。 反倒是在经济极度不发达的印度,天竺门瑜伽神功,继续在现代社会源远流传。 黑衣枪手被老胡看破来历后,沉默片刻才轻笑一声:“呵呵,胡灭唐不愧是胡灭唐,果然不负华夏第一高手的声誉,能看出我的底细。” 黑衣枪手说话时的声音,清脆悦耳,宛转柔润,竟然是个年轻的女人。 但她却在佩服胡灭唐时,刻意说他只是华夏第一高手。 这就表示着,老胡真要冲出国门,走向世界和其他国家的高手相比,就算不上第一了。 第1388章 十六天魔舞 黑衣枪手是故意这样说的。 想激怒以狂傲为著称的胡灭唐。 任何人在愤怒时,力气会增大很多,但判断也会失真。 这样,黑衣枪手说不定就能找机会,仗着她高超的瑜伽神功逃走了。 只是很明显,她小看了、不,是高看了老胡。 老胡成为一代宗师后,狂傲虽说够劲,但却依旧不在意所谓的面子。 在他们这帮鸟人眼里,只要和国家利益无关的任何事,天大的面子,也比不上好处的。 他们更喜欢不要脸。 并为此而沾沾自喜,乐此不疲,让人很无语。 就像现在老胡所表现的那样。 黑衣枪手说完这番话后,他竟然双手抱拳,冲她微微弯腰,很谦虚的说:“多谢姑娘抬爱。胡灭唐可不敢担当华夏第一高手之称。我能有现在的无上威名,都是那帮不要脸的兄弟们给吹嘘出来的。其实,我在到处都卧虎藏龙的华夏,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 什么叫不要脸? 看看老胡就知道了。 一方面自称他具备无上威名,一方面却又自谦乃是沧海一粟。 能把不要脸的境界,发挥到如此地步,还真没浪费老天爷赐予他的这幅英俊面孔。 很可笑。 黑衣枪手却没觉得可笑。 那双被透过树荫射下来的月光,笼罩着的双眸中,反而浮上真正的恐惧之色。 君子,可欺之有方。 如果老胡真能摆正他一代宗师的身份,黑衣枪手马上就会扯下蒙面的黑纱,展现出她年轻且娇美的容颜——颇有身份的老胡,如果再对一美女不依不饶的,那岂不是会大大有损他的威信? 可老胡就是个真小人。 小人,又有几个要脸的? 所以黑衣美女才会害怕,终于相信华夏龙腾二月,为什么会被世界黑道精英们提起来后,就会忍不住寒气直冒了。 君子越不喜欢做的事,他越是做得津津有味。 包括,欺负女孩子。 “别想着再逃。” 胡灭唐仿佛知道黑衣美女在想什么,放下拱拳的手后,满脸和蔼的样子:“你逃不掉的。” “可我,不想死。” 黑衣美女说话了:“我还年轻,也很漂亮,真心不想死。” 她说着话,慢慢地抬手,扯下了蒙面的黑纱。 这是一张年轻,圆润,精致中还带有妩媚的脸。 看她年龄,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 应该还是个女孩子,眉心点了一颗朱砂。 深目,高鼻,丰满的嘴唇,说话时能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这是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印度美女。 别看印度美女在本国的地位,低到一塌糊涂,在大街上被人强女干后,也会被怒叱穿着暴露,理应被家人带回去严加看管,但她们的美色,却是全世界都有名的。 在每年举办的环球小姐大赛中,十次里有八次,都是被印度美女折桂的。 她们不但长相漂亮,脾气温柔,身体柔韧性特别好,而且基本都擅长歌舞,懂得伺候男人,就连号称全世界最温顺的东洋女人,都得甘拜下风。 毕竟东洋女人的身材,实在无法和身材高挑,丰满的印度美女相比美。 印度之所以出美女,和这个拥有四大古文明之一的国家,在数千年内,总是被外族所征服,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据不确定的历史记载,数千年来印度遭到灭种王国性的大灾难,就多达十二次。 什么西来人啊,东来南来北往人等种族,都在那块土地上,创建过少则八十年,多则几百年的王朝。 每次灾难降临时,那块土地上的原住民,就会被灭一大半。 只留下他们的女人,来伺候新的入侵者。 根据某文大爷提出的生物进化论,任何生物在杂交好多次后,劣质基因就会被淘汰,只留下最优秀的基因,从而产生一种新的优越品种。 所以说,哪位有机会去那边旅行时,千万别问祖上是哪位的话题。 因为连他们的祖宗,都不知道祖宗的祖宗,到底是何方人种。 就是在这块神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美女,拿到环球小姐的桂冠,简直就像渴了就要喝水那样正常。 拿不到,才让人感到惊讶。 不过很明显,受他们本国的传统等影响,很多人在刚出生后,就注定是下等人了。 下等人,是没资格要求更多的。 他们活该就该生活在贫穷之中。 每天蹲坐在墙根下,看着经过的上等人,幻想下辈子能投生到他们家去,就是他们最大的理想了。 有理想的人,是幸福的。 所以那边国民的幸福指数,才会排名世界前列。 也正是这个原因,老胡才纳闷这个美女,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天竺门,却忽然跑来京华群山中,试图刺杀贺兰小新了。 根据老胡对天竺门的了解,知道这个门派在印度,就是低到不能再低的种族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机会接受高等教育,找到体面的工作,所以才能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修炼瑜伽神功上面。 尤其是天竺门的女孩子们,更是加倍刻苦。 这样,才有机会成为最会伺候高等人的女人,从而改变命运,脱贫致富的。 “对不起,我能走吗?” 被老胡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舒服的美女,眼睫毛好像黑蝴蝶那样扑闪了下后,低低地问道。 老胡满脸都是和蔼的笑,摇了摇头。 “唉,难道,你舍得我死吗?” 美女轻轻叹了口气,腰肢忽然蛇儿般的扭动起来。 随着她腰肢波浪形的扭动,身上的黑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解开那样。 先是露出了性感的锁骨,白嫩的双肩。 接着就是饱满的酥胸,纤细的腰肢。 当她的腰肢挺直了扭动时,黑衣已经顺着她凝滞般的皮肤,落在了脚下。 身无寸缕。 她微微垂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两条腿则恰到好处的交错,遮住最神秘的地方,鼻音很重的轻声哀求:“求求您,别杀我。只要您能放我走,无论您对我做什么,我都会竭力配合您的。” “不行。” 可恶的老胡,干脆拒绝了美女的哀求后,又真心赞叹:“你脱衣服的技术,简直是让所有华夏女人汗颜。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给我表演一曲天魔舞了?” 所谓的天魔舞,又叫十六天魔舞。 源自元代。 现代史学家们一般提到元代的歌舞艺术,总要把它拉出来做代表。 这种舞是由十六个宫女,把头发梳成若干小辫,带着象牙作的佛冠,身披若隐若现的缨络,下着大红色镶金边的超短裙,上穿金丝小袄,肩上有云霞般的披肩,妖艳致极,性感逼人。 她们每人手执法器,其中一个执铃杵领舞,姿态各异,诱人眼目。 另有十一位宫女着白色透明丝衣,头上系着白色丝带,做出各种性感的动作作为伴舞。 后来,元顺帝在丢下大都,逃往漠北之际,还不忘带上自己心爱的天魔舞队。 为此后人还作诗为证:“毡车尽载天魔法,唯有莺衔御苑花。” 说起来,现在颇为流行的钢管舞,与肚皮舞,都是脱胎于天竺的天魔舞。 老胡早就想亲眼看看正宗的天魔舞,只是苦于身份在这儿摆着,家里老婆管的又严,唯有把对美好舞蹈的念想,深深压在了心底。 甚憾! 现在终于有机会亲眼看到天魔舞了,他当然老激动了。 虽说一个天竺少女,远远表演不出来十六天魔舞的绝佳风姿,但老胡完全可以一斑窥全豹嘛。 “您真想让我给您表演天魔舞?” 天竺少女双眸微微眯起时,狐媚之色大增。 “真要让我老人家满意了,或许真能放你走呢?” 老胡笑眯眯地说:“我老人家,可是从来都很尊重真正的艺术。” “好吧。那菩萨蛮就为您老人家,表演一段独人天魔舞。” 自称为菩萨蛮的天竺少女,无奈之下只好慢慢抬起双手,微微闭眼,半张着嘴,发出了女人在被那个什么时,才会发出的鼻音。 纤腰也猛地一哆嗦,像水中的蛇儿那样,波浪形的快速扭摆起来。 在她发出第一声鼻音,纤腰扭动时,老胡的心,就忽地狂跳了下! 微微眯着眼的菩萨蛮,看到他脸色巨变后,一抹阴险至极的笑意,在眼梢散开。 纤腰,扭动幅度更大。 鼻音,更重。 那种香艳的气息,仿似看不见的潮水,铺天盖地的扑向了老胡。 菩萨蛮有百分百的把握,在她跳起天下至艳的天魔舞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挡得住它的魅力,只会随着她的香汗出现,抹在皮肤上的特殊香料发挥,迅速陷进无比香艳的幻觉中,与无数的美女纠缠。 最终,脱阳而死! 没有谁。 能挡得住菩萨蛮的天魔舞! 就像天竺门流传上千年来,列代唯有一个最出色的少女,才能成为菩萨蛮。 才能学会这天下的至艳的天魔舞! “不好!” 就在老胡心中暗叫出这两个字时,菩萨蛮的格格娇笑声,化作让他无法挣脱的魔音,仿似一张大网般的,从天而降,当头罩在了他的头上。 老胡猛地闭眼! 他倒是想了。 可他只是做出了这个动作,眼睛却没有闭上。 幻觉,自菩萨蛮的娇笑,沉重鼻音,以及奇异的香气中,冉冉升起。 让老胡走进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宫殿内。 宫殿内,十多个身上仅穿璎珞的天竺美女,个个抚胸张嘴,身子蛇儿般妖娆的扭着,从四周围了上来,求爱的气息,让他的心跳,血液流动速度,要比平时快了十几倍。 关键问题是,他立即有了那种反应。 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抱那个最近的天竺美女。 却抱了个空。 后背,却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臂,蛇儿般缠上,放在了胸口上。 老胡为什么是老胡? 就因为他每逢大灾难时,总能竭力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他猛地张嘴,咬在舌头上。 舌尖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了瞬间的清醒。 接着瞋目大喝:“原来你是黑袍圣女!” 第1389章 我和阎王爷不熟 对于贺兰小新来说,宁愿被杀手一枪把脑袋爆掉,也不愿意老胡变成色狼。 她有这想法,倒不是嫌弃老胡“年老色衰”了。 相反,现在的老胡,有着年轻人没有的成熟。 就像一瓶库藏多年的陈酒,岁月的沉淀,让他拥有了最能吸引女人的风度。 如果没有死心塌地的爱上李南方,贺兰小新在认识老胡,为之着迷后,可能会施展浑身解数,摇身变成一个狐媚子,去勾搭他。 她现在宁死也不想被老胡糟蹋掉,是因为他是李南方的二叔,她该尊敬的长辈。 新姐的性取向,被李人渣搞出了问题,但在伦理这方面却很正常。 所以她才宁死,也要保护她的清白不被老胡玷污。 幸好,老胡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让她绝望。 老胡忽然扑过来,把她扑倒在床上不是为了要把她怎么样。 而是老胡近乎于变态的敏锐第六感,发现了危机,并抢在子弹把她这颗漂亮的小脑袋给打爆之前,及时把她扑倒了。 被老胡推在床底下的贺兰小新,过了足足三分钟,心儿依旧砰砰地跳个不停,脸色苍白。 后怕。 当前唯有后怕这个词,才能形容新姐的清晰感受。 假如老胡的反应,再慢上哪怕零点零一秒,估计新姐也会挂掉了。 死后的灵魂,还一脸的懵逼样:“握了个草的。是谁把老娘给搞掉了?” 不经历过生死的人,是不会感觉生命有多珍贵的。 就像当前的新姐。 蜷缩着双腿,侧身躺在床底下,左手轻抚着饱满的酥胸,闭着眼喃喃说:“老娘最近流年不利啊,怎么总有些不长眼的混蛋,总想干掉老娘呢?我又没有草他二大爷。幸亏老娘福大命大,造化大。总能在最关键时刻有贵人相助,逢凶化——” 贺兰小新用极低的声音,刚自言自语到这儿,就被一个好像在笑着的女人声音,给打断了:“这次,就不一定了吧?” 就像床底下的地板上,有哪根电源线漏电了,贺兰小新皓腕刚好碰到,娇躯立即猛地一颤! 刚要平静下来的心儿,再次咚地大跳。 浑身的血液,也瞬间的凝固。 无法忍耐的寒气,自脚底嗖地传来,眨眼间就遍布了四肢百骸。 绝望的恐惧,促使她慢慢地睁开了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双鞋子。 很普通的鞋子,白底黑面的旅游鞋。 鞋子小巧,纤细,应该是三七码左右,和新姐的小脚差不多大。 从鞋子往上看,则是一双微微叉开的长腿。 黑色紧身长裤。 腿型修长,曲线玲珑,但却很丰满,应该得有一米一二左右的样子。 胯骨很宽。 直白的来说就是屁股很大,或者说是很丰满。 到了腰部,曲线却又迅速收拢,形成了优美凹形流水形。 但在到了胸部时,又是猛地突出——因为是藏在床底下,视线角度的原因,贺兰小新只能看到这儿。 这个黑衣人胸部以上的部位,就看不到了。 不过就凭她看到的这些,就能确定这是个女人了。 身材相当丰满,即便不如贺兰小新,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很明显,这具躯体内蕴含着相当强劲的爆发力,无论是跑路,还是在床上和男人做那种事,都要比贺兰小新强很多。 “你、你是谁?” 这个看不到长相的女人,刚才在新姐自夸福大命大造化大时,都说她这次不一定再好运气——摆明了是要结束她好运气的敌人了,她还是不死心,希望这个女人就像为老不尊的老胡那样,只是和她开玩笑,吓唬她。 “你不认识我的。”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贺兰小新就看到了一张脸。 她的心,就再次砰地剧烈跳了下。 严格说起来,是看到了一张蒙着黑纱的脸,只能让贺兰小新看到她那双很大的眸子。 看到一张蒙着黑纱的脸,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大风大浪见多了的新姐,至于被吓得小心肝儿再次狂震么? 必须的! 只因这张脸,是从那张站着的美腿中间钻过来的。 可那双腿,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蒙面黑纱女人,只是身子后仰,把头从她的两腿之间钻过来,看着贺兰小新罢了。 这姿势很诡异。 本来就害怕的新姐,被吓得小心肝儿发颤,也是很正常的。 但很快,她就不怎么怕了。 姿势确实诡异了点。 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种柔功罢了,很可能是印度的瑜伽。 相比起男人来说,女人总能减少别人对她的敌意。 尤其这个女人,还有一双黑白分明,又深邃的大眼睛时。 “你、你是来杀我的?” 贺兰小新强迫自己笑了下,让笑容尽可能的迷人,人畜无害中,还带有一丝柔弱无助的可怜。 这样的姿态,总能最大限度引起男人的呵护,女人的同情。 “是啊,我就是来杀你的。” 蒙面女人好像笑了下后,那张脸悠地消失了,接着抬起一只脚,蹬在了床上。 这栋主要是由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坐落在人迹罕至的箭扣长城脚下。 胡灭唐那天把贺兰小新从贺兰群星手下救出来后,可没以为他是胡老二,就小看了某些人。 如果他真这样自大,那么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任何能扬名立万的人,表面上看上去无比的洒脱,写意,其实他们能取得当前的成绩,所付出的要比普通人多太多。 诸葛孔明能被后人尊崇,除了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心计外,最大的一点还是谨慎。 民间有云,诸葛一生唯谨慎。 老胡也是这样。 所以在救下贺兰小新后,并没有凭借他超然的身份,小看别人,而是带着她迅速来到了这栋深藏在山中的木楼中,和她过起了“隐居”生涯。 每天练练毛笔字,看看书,欣赏下成熟小御姐,相当乐哉。 人迹罕至的深山中,怎么会有这样一栋生活用品齐全的小楼,贺兰小新才不屑去费脑子去考虑这个问题。 哪怕有人说,老胡在月亮上还有一座行宫,她也不会感到奇怪。 老胡就是老胡,无论做什么事,拥有什么东西,都很正常的。 而且在刚住进来时,老胡就曾经明确嘱咐过贺兰小新,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最好把手机关掉。 这样,就能预防预谋对她不利的人,会根据锁定她的通话频率,找到这儿来。 贺兰小新却觉得老胡这样说,也太大惊小怪了。 依着老胡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为保护小御姐都已经逃到荒山野岭中,就已经很掉价了,还有谁胆敢追来这儿,老虎嘴拔胡子呢? 现在她才知道,老胡为什么要这样谨慎,小心了。 原来,要杀她的人,不仅仅是贺兰群星,对她深恶痛绝的岳家兄弟父子,还有别人。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贺兰小新想到这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 那张重量估计至少也得有三百斤的实木大床,竟然被黑纱女人抬脚,轻松蹬了出去。 贺兰小新蜷缩着的娇躯,立即全方位的暴露在了女人眼下。 “你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要杀我么?” 事到如今,依着贺兰小新的聪明,她知道自己没有幸免的可能了。 自以为很牛比,很谨慎的胡灭唐,已经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跑去追杀开枪的刺客了。 独独留下弱不禁风的新姐,在这儿面对凶狠的杀手。 身在荒山野岭,独门小楼,四周唯有虫儿不断发出的鸣叫声——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谁能来救她? 来陪她? 陪伴新姐的,除了绝望之外,就只有后悔了。 她怎么就不听老胡的劝说,终于耐不住寂寞开了手机,私自联系宗刚呢? 如果她没有打这个电话,这些早就试图通过她手机信号的GPS定位系统,来锁定她藏身之处的杀手,也不可能迅速找到这儿来了。 更可笑的是,在人家已经向这边挺进时,她又给岳梓童拨打了电话,还故意“诋毁”老胡。 不过很明显,犯错后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贺兰小新当前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当个明白鬼。 很可惜。 已经缓缓从腰间拿出一把软剑,手腕一抖,就有寒光一闪的黑衣蒙面女子,连这点小小地要求都不满足她。 人家只是发出一声狐媚的轻笑,就举起了手:“等你到了阴间,阎王爷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可我和阎王爷并不熟。” 贺兰小新强笑了声,努力的瞪大双眸。 既然无法知道是谁要杀她,那么她总能亲眼看到,她是怎么死的吧? 寒芒一闪! 四周,静了下来。 虫儿不再鸣叫,风儿也仿佛停止,满宫殿身穿璎珞的香艳舞女,也随着胡灭唐瞋目大喝出那句话,而悠地消失。 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醉人的处子体香。 已经跳出一身香汗,趁老胡彻底沉陷在香艳幻觉中,自背后双手抱住他,右手好像蛇儿那样,沿着他胸膛向上飞快游走,只需再过一秒钟就能锁住他的咽喉,猛地一捏——喀嚓一声脆响,就能把天下第一高手捏死当场的菩萨蛮,在幻觉消失后,反应也是相当的快速。 惊鸿一瞥般的,丰满的娇躯倒飞出去。 双脚轻飘飘地落地后,她再看向老胡时的双眸中,已经浮上了明显的惊惧之色。 菩萨蛮明明已经把天魔神功的功力,发挥到了十二成! 任何试图格杀老胡的高手,都不敢留下哪怕一点点的余地。 非得竭力所为。 可眼看成功在握,菩萨蛮还是失败了。 也幸亏老胡刚从香艳幻象中觉醒过来,其被迅速麻醉的神经,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要不然,菩萨蛮压根没有仓惶退走的机会,早就被他一把抓住脖子,喀嚓一声掐碎咽喉了。 别人想怎么对付他,他就怎么对付别人的行为,是老胡最爱做的事。 很有几分金大侠《天龙八部》中慕容复“以其之道,还其彼身”的风采。 第1390章 她是六大魂魄之首 去年李南方在被花夜神在青山某荒山处逆推过后,很扫兴的下山时,遇到了杨逍。 也正是那个晚上,胡灭唐和杨逍大干一场。 随后,就跑到旁边高处看热闹了。 当时陪同老胡看热闹的人,可不仅仅是埋伏在两侧丛林中的狙击手,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黑袍蒙着的女人。 性格相当桀骜跋扈的老胡,称之为黑袍圣女。 老胡之所以能认识黑袍圣女,是通过俄罗斯某石油大亨介绍的。 俄罗斯虽说不是文明古国,但在数千年的历史演化中,肯定会总结出一套属于本民族的传统文化。 那个据说能观天象,搞预言,测阴阳的——黑袍圣女,就是西莱人的后人。 在历史上的某个年代,西莱人曾经主宰过俄罗斯大地。 但后来随着其传承基因,以及信仰啊,生存环境等复杂原因,西莱人就像以吹牛而闻名世界的玛雅人那样,永远成了历史上的过客。 不过凡事都不是太绝对的。 西莱人既然能有预言,占卜等技巧而闻名于世,那么他们应该在其民族逐渐走向灭亡时,为保留火种,而制定下详细的生存计划,以期让西莱人特有的传统文化,流传于世。 黑袍圣女,很可能就是最后一个西莱人。 也正是因为和老胡有着伟大友谊的俄罗斯高官,总是为能认识西莱黑袍圣女,被其点拨后才取得当前成就而对其感恩戴德,并未她的神秘大吹特吹,所以老胡才动了心。 他希望俄罗斯朋友能说服神秘的黑袍圣女,随他来华夏一趟,来帮他看个人。 于是,那才有了黑袍圣女的华夏之行。 至于那晚黑袍圣女说了些什么——这很重要的吗? 无论她曾经说过什么,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和印度天竺门有关,并来试图刺杀贺兰小新。 老胡缓缓地转身,看着在一个凌空后翻倒退时,顺便用脚尖勾起衣服,披在身上的黑袍圣女,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满脸都是心痛的样子。 人老了。 人的年龄越大,就越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尽量不受伤,不流血,就是珍惜身体的最根本准则之一。 为了能从香艳幻觉中挣出来,老胡不得不咬破舌尖,以剧痛来让他清醒。 他成功挣开了幻觉,可舌头却破了。 鲜血不能说哗哗地流,可还在向外溢。 从来都喜欢别人流血的老胡,自己流血后,能不心疼吗? 他都舍不得吐出来,而是砸吧了下嘴巴,吞了下去。 端的光棍! “看在米奇的份上,这次我不会杀你。但我想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贺兰小新。” 胡灭唐在说出这番话时,脸上的心痛之色,变成了羞恼。 身为第一高手,无论是天下的还是华夏的,都很注重风度的。 舌头被咬伤后,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可是极大有损第一高手的伟岸形象,老胡能不着恼吗? 但看在米奇,也就是和老胡有着二十多年伟大友谊的俄罗斯某高官的份上,他还不想在清醒后,用武力来胁迫菩萨蛮,回答他的问题。 全身神经始终紧绷着的菩萨蛮,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因为她很清楚,老胡从来都是“金口玉言”,一口唾沫一个钉的。 他既然明说不会杀她了,那么就肯定不会再动手了。 但也仅仅是这一次。 下次俩人再见面,老胡绝不会给菩萨蛮施展天魔神功的机会。 更不会因为她长得丰满漂亮,就有惜香怜玉的意思,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痛下杀手。 越是漂亮的女人,杀掉后的成就感就越大。 这句混蛋话,是老胡年轻时说过的。 因为他也相信,每一个漂亮女人都是老天的杰作——把老天的杰作打碎了,岂不是很有成就感么? 菩萨蛮应该也知道老胡这个“爱好”,双眸瞳孔明显缩了下,接着笑了,幽幽地问:“胡先生,您现在不该最担心贺兰小新的安全么?” “我担心她的安全,就能弥补我被你纠缠这么久的错误吗?” 老胡淡淡地反问。 依着老胡的精明和智商,在神志清醒后,怎么能看不出他已经身中调虎离山之计了呢? 这也是他在极力压制的愤怒。 可很明显,正如他刚说的那样,即便是他再愤怒,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可以确定,在他纵身扑出窗外,来追杀菩萨蛮时,她的同伴就已经趁虚而入,去搞贺兰小新了。 依着小御姐那点只会胡说八道的本事,一个三流杀手搞定她就绰绰有余了。 老胡已经自动脑补,就在他深陷在菩萨蛮的天魔神功的环境内时,贺兰小新已经惨叫着,翻着她风情万种的白眼,一缕芳魂极不甘心的冉冉踏上了黄泉路。 想到自己这般谨慎,却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老胡就想——杀人。 可他越是想杀人,就越能较好的隐藏杀机。 今晚,他会放过菩萨蛮。 但在天亮之后,他就会出动所有的人脉,使出所有的本事,全力去追杀菩萨蛮。 把所有参与暗杀贺兰小新计划的人,全部灭口。 包括他们的家人! 不做就不做,做就做狠。 这才是老胡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不觉得,在他大意中了菩萨蛮的调虎离山之计后,贺兰小新还能活着。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老胡为毛又着急跑回去呢? 难道,只要他跪在地上发自肺腑的说几句很抱歉,已经嗝屁了的新姐,就能幽幽叹口气的活转过来? 清晰感受到老胡极力压抑着的杀意后,菩萨蛮下意识后退一步,又站住了。 胡先生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次不会杀她。 她还怕什么? 既然不怕,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告诉他,她为什么要杀贺兰小新呢? 看到菩萨蛮只是淡淡地微笑,却不说话后,老胡就知道人家不愿意说。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说出来的。每杀十个人,你给我说一句话。菩萨蛮,请你记住我说的话。” 老胡是要面子的一代宗师,既然说过已经放过人家的话,当然不会再用强强怕她了。 但以后可以啊。 每杀十个人,就让她说一句。 还是不说,那就多杀点吧。 胡先生相信,菩萨蛮的同伴再多,只要不住杀下去,总有杀光的那一天。 印度天竺门,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再怎么神秘,诡异,也只是些两个肩膀扛着个脑袋的人罢了。 只要是正常人,不是杨逍那样的,无论他是谁,又有多少人,老胡都有信心把他们全杀光。 爷们,就是这样有个性! 老胡说完后,转身就走。 是时候,给贺兰小新收尸去了。 唉,真可惜那小御姐了,身材那么好,长得那样风骚,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具骷髅,简直是太暴殄天物了啊。 “胡先生,请等一下!” 如果老胡脸色狰狞的威胁人,菩萨蛮可能还不是太怕。 咬人的狗都不叫这句俗话,在天竺门内也很有市场的。 可就是因为老胡在说那些话时,脸色太平静了,所以她才怕。 “说。” 胡灭唐停住脚步,却是头也没回的回答。 “我们杀贺兰小新,是为了那个人好。” 菩萨蛮又犹豫了下,才低声说。 “哪个人?” 胡灭唐终于回头,看向了她。 菩萨蛮却抬头,看向了天空:“胡先生,你该记得,去年你请我来华夏,是为了看哪个人。” “李南方?” 老胡眉头一皱:“你是说,你们杀贺兰小新,是为了李南方好?” 不等菩萨蛮回答,他又嗤笑一声:“呵呵,我觉得,你该知道李南方和她是什么关系。” 菩萨蛮再说别的时,就觉得轻松许多了:“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李南方前世的六大魂魄之首,这辈子来追随他,给他当专职情人罢了。” 胡灭唐脑门上的青筋,猛地跳了下。 早在岳梓童根据“纸人点睛”的民间传说,来推测李南方的六大妹子都是哪六个时,老胡等人已经与二十多年前,就知道这些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密切观察,他们也像岳梓童那样,基本推算出了哪六个人,才是“纸人”的六大魂魄。 不过很明显,他们比岳梓童知道的更多一些。 龙城城。 单纯善良的——岳家主,做梦都想不到,她的前堂嫂,早在去年时,就已经给李南方生了个儿子。 这倒是很符合民间流传的那句话:“当夫妻双方有人出轨后,爱人总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岳梓童。 贺兰小新。 龙城城。 蒋默然。 闵柔。 花夜神。 这六个人,应该就是李南方这个纸人在前世勾走的六大魂魄。 毫无疑问,六大魂魄之首,当然要首推岳梓童。 这些事,不但是李南方的秘密,也是老胡等人的秘密。 可为什么,只是来华夏“友情演出”过一次的菩萨蛮,怎么会知道这些? 更让老胡震惊的是,她为什么会说贺兰小新,才是六大魂魄之首。 “怎么可能是贺兰小新呢! 真是她,那么岳梓童又算什么呢?” 胡灭唐暗中震惊,表面却神色如常:“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果把老胡换成是李南方,后者肯定会装傻卖呆,问:“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老胡不但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也不屑撒谎。 来历相当神秘的菩萨蛮,既然已经知道所谓的六大魂魄,他在装傻卖呆的话,那就有损宗师风度了。 菩萨蛮向前走了两步,媚媚地笑了下,轻声说:“依着我神秘的黑袍圣女身份,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会答应米奇,随你来华夏暗中观察那个人吗?” 胡灭唐双眼中,有寒芒一闪:“你们,居然也在关心某些东西。” “天下龙脉的国运之脉,对我们来说同样重要。” 菩萨蛮稍稍沉默片刻,才轻声说:“胡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自现在起,您已经掀开了一个大舞台的帷幕。接下来,您会看到很多人,来自世界不同之处,都为了一个目标,而竭力去争取。” 第1391章 菩萨蛮的绝配 老胡等人一直以为,二十多年前他们看过的那份红一号机密档案,其中所包含的秘密,只华夏一家,别无分号的。 毕竟当年组队去昆仑山的东洋勇士们,以及岳擎天,都没有再回来。 而且根据岳擎天飞鹰传书中的记载,那代轩辕王在窥破了某些天机后,也曾经明言不会告之后人。 如此一来,也就该华夏掌控那个大秘密才对。 对此,他们从不怀疑。 更不觉得,外国人会知道这些。 但现在,当菩萨蛮说他已经掀起了某个大舞台的帷幕,将会看到世界各地最优秀的演员,为一个目标而努力去争取时,他才知道有些东西,从来都不会专属于哪个国家。 看老胡久久地不语,菩萨蛮又向踏前一步:“胡先生,我想您也该很清楚,无论是印度天竺门,还是西方的某些圣女,都有着相当神秘的传承,以及各自的特长。就比方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传闻东洋人就曾经组建一支探险队,试图去昆仑深处,探究国运龙脉的秘密。” 她连近百年前的事都知道了,老胡又怎么能不相信? 但他还是没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菩萨蛮想说的,自然会说出来。 她不想说的,老胡即便是用强,好像也白搭。 那就,闭上嘴巴,凝神细听吧。 菩萨蛮对老胡的君子风度,还是相当欣赏的。 自然不会让他等多久,就娓娓道来了。 上世纪,借着那个人荒马乱的年代没人会关注西北,试图找出华夏国运龙脉,再决定是否大肆侵华的东洋人,搜罗国内玄门好手,秘密组队前往西昆仑进发时,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真要那样,岳擎天也不会暗中略施小计,就能轻松成为这支探险队的一员了。 同理,既然那个时代的华夏当局能知道东洋人在搞什么,那么别的国家,也有可能会关注这些。 华夏的玄门学术,影响的不仅仅是东洋,南韩这两个国家。 像缅泰老三国啊,和华夏一山带水的印度、前苏等国家,也是深受影响。 尤其是印度。 那可是佛教的发源地,自古就与华夏的关系很深。 他们的佛教既然能影响华夏,那么脱胎于道教的玄门之术,当然也能影响他们了。 如此一来,东洋人能关注的东西,他们又有什么资格不关注呢? 别忘了,当时印度的国内情况,可是比华夏更为糟糕的。 “所以贵国极力保密的那些事,对于您的邻邦诸国来说,并不是太大的秘密。” 菩萨蛮说到这儿,抬手穿上了衣服:“你们想搞清楚某些东西,我们同样也想搞清楚,并因此来制订响应的计划。” 胡灭唐这才缓缓问道:“这样说来,在印度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天竺门,其实也是有官方背景,暗中支持的了?” 自凡是关心昆仑山龙眼处国运龙脉的,都是国家。 不可能是个人,或者某个组织。 因为个人和某个组织在国家面前,无论有多强大,那都是一扫就能摆平的。 所以老胡才断定,既然天竺门关注昆仑国运龙脉,就是受印度官方的暗中支持。 就像他们这些人,为了搞清楚那个大秘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那样。 但菩萨蛮的回答,却让老胡有些意外:“呵呵,有谁规定,在印度扎根生长的天竺门,就一定是印度人了?” 老胡愣住。 但随即恍然。 米奇在给他介绍黑袍圣女时,可是说的很清楚,说她是最后一个西莱人,具备占卜,看天象等神秘的本事。 “原来,你果然如米奇所说,是古代西莱人的后人。” 老胡嘴角勾了下,继续说:“你藏身印度天竺门,只是要借助那个地方来藏身,发展你们自己的势力。以期等到机会,再俄罗斯光复你们自己的国家。所以,你们才关注昆仑龙脉,企图从中查找出西莱人逐渐灭绝的原因,以及龙脉还有没有龙气残存,能否让你光复远祖时所创建的国家。” 老胡的这番解释,绝对是最合理的解释。 菩萨蛮的回答,却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我对米奇说我是西莱人,我就一定是西莱人了么?”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胡有些不耐烦了。 他是特别厌恶和他讲话时,总是不住兜圈子的人。 假如放在平时,他闲的无比淡疼,和一个如此艳媚的美女在这儿把话聊天,绝对能保持他还有的君子风度。 可是很明显,老胡现在一点扯淡的心思也没有。 等他和菩萨蛮说完后,贺兰小新的尸体,估计都已经凉透了。 尽管无论是热乎,还是凉透了,都是尸体,死了就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老胡还是想早点赶过去,请小御姐入土为安。 “我们是什么人,您早晚会知道的。” 菩萨蛮向后退了一步,不想说出她的真实来历。 “好吧。你说的不错,我早晚会知道的。也许,明天就能知道。” 老胡桀然笑了下,心中的烦躁尽失,重新变得彬彬有礼起来,还对菩萨蛮拱了拱双手:“我能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说贺兰小新是李南方的六大魂魄之首吗?根据我们的判断,岳梓童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才对。” 他觉得,菩萨蛮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么肯定就会知道岳梓童的存在。 事实上就是这样,菩萨蛮在提到岳梓童的名字时,说话语气相当自然:“你们错了。岳梓童根本不是六大魂魄之一。” 胡灭唐微微皱眉:“怎么可能呢?她和李南方的关系,可是早在八十多——” 话说到这儿时,老胡忽然醒悟了。 眼前这女人还真厉害,借助他的问题,顺势套他的话。 希望能从这儿,获悉八十多年前的那些事。 关心西昆仑国运龙脉的人再多,但知道八十多年前,东洋组成的那支探险队,为何一去不复返真像的,唯有华夏。 这是绝顶机密。 果然,在老胡及时闭嘴后,菩萨蛮的眼眸里,立即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不过她在看到老胡性胃炎后,脸上浮上怒气后,就连忙说道:“根据我们的推断,岳梓童只能是李南方的正宫。如果把李南方看做君王,那么她就是王后。王后与君王的身份相等,都是绝世而独立的。那么,她怎么会与贺兰小新等魂魄,混为一谈呢?” “原来是这样。” 老胡眼睛一亮,随即又对菩萨蛮弯腰拱手:“多谢您能更正我们的错误。您能看出这些,应该是那晚看过他之后,才判断出来的吧?” 该客气时就对人客气。 该杀人时,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这就是胡灭唐最明显的处世观。 “是的。” 菩萨蛮点头,接着说:“其实你们也该看出来的,如果不是上世纪的十年浩劫中,你们丢失,毁灭了很多东西。” 胡灭唐神色黯然。 菩萨蛮说的没错。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十年内,华夏很多古老的传统,文化甚至文明,都遭到了认为的毁灭性破坏。 结果导致现在很多华夏传统文化,反而在别的国家和地区,给发扬光大了。 就拿玄门之术来说吧。 现在世界知名的玄门大师,都在香港,或者宝岛,澳门那边。 至于国内——胡灭唐是不会去深想的。 任何事物的存亡,都有着人力无法挽回的定数。 只需人们在意识到做错事后,再努力去改变和拯救,也是为时不晚的。 笑了下,胡灭唐屈指弹了弹灰袍袖子,脸上的黯淡之色消失,看着菩萨蛮的眼神,再次清明起来:“好吧。那么既然贺兰小新是六大魂魄之首,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杀她呢?” 菩萨蛮盯着胡灭唐的眼睛,说出来的这番话,就像是来自九天云外,无比的空灵:“只有她死了,李南方就再也没机会去那个地方了。 他不去那个地方,隐藏在那边上千年之久的毁灭力量,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 并且会像缺了水的鲜花那样,逐渐枯萎。 唯有鲜花枯萎,我们才有机会去那边,去看我们想看的东西。 再根据所看到的,来制订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的话音未落,胡灭唐就追问:“六大魂魄中,她才是关键者?” “是。” 菩萨蛮用力点头:“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即便全死了,她也能再制造出继任者。可她要是死了,其它五个人,却无法造出另外一个贺兰小新。” “她对李南方的作用,会是这样关键?” 老胡的目光,又开始闪动了。 “所以,我说你不能因为她的死,而找我报仇。” 菩萨蛮轻笑了下,缓缓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这样做,也是在帮你们。胡先生,我相信贵国也不喜欢那些毁灭者,始终守护在华夏国运龙脉身边,等得到李南方去后,再涉世兴风作浪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喜欢那些毁灭者,得到李南方呢?” 胡灭唐忽然诡异的笑了下,转身就走:“还是那句话,要走赶紧走。贺兰小新真要死了,那么在天亮之后,我就会去追杀你们。哪怕你们逃到昆仑山中,也逃不过我的手心。” “贺兰小新真要死了?” 等胡灭唐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远处后,菩萨蛮才秀眉紧皱着,喃喃自语:“他的意思是说,贺兰小新不会死了?怎么可能,师姐杀人,可还从没失手过。更何况,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呢?” “有我在,她是不会死的。” 菩萨蛮的话音未落,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左侧树林阴影内传来。 “谁?” 菩萨蛮浑身一颤,霍然转身看去。 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自阴影处缓步走了出来。 透过树叶的细碎月光,好像宝石般的洒在他身上,能让菩萨蛮清晰看到他英俊的面孔。 如果比贺兰小新还要艳媚的菩萨蛮,非得找个男人来配得上她的话,那么唯有这个白发白眉的男子了。 第1392章 杨逍不想说话 黑衣女子高举着软剑,斩向贺兰小新的脖子时,眼里明显绽放出兴奋的邪气。 杀人。 尤其杀贺兰小新这么漂亮女人的感觉,有时候就像男人骑在她身上那样酸爽。 更何况现在要杀她的这个人,是个女人呢? 愿全天下所有比我漂亮的女人,都统统去死吧。 这好像从来都是所有女人,心中最的梦想。 太美了,也是一种原罪。 黑衣蒙面女子,就是要消灭原罪的执行人。 所以,她身为自己能拥有这个机会而兴奋,全身的细胞都在雀跃着,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变了音的轻叫。 就像她被男人弄的高、潮了那样。 已经半坐起来的贺兰小新,为配合黑衣女人斩杀她美丽的头颅更方便——下意识的伸长了脖子,希望脑袋落地时,还能亲眼看到鲜血好像喷泉那样,自她娇媚躯体的断口处,喷溅而出。 噗! 鲜血自白嫩的脖子上猛地溅出时,就像一支离弦之箭那样,嗖地喷向了窗口出。 飞出木楼窗外足足四五米后,才像燃尽的烟火那样,缓缓落下。 满脸懵逼样子的贺兰小新,呆望着依旧高举着软剑,左手却捂着她自己脖子,两颗眼球猛地瞪出眼眶,双膝缓缓弯曲,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那样,一点点跪倒在地上的黑衣女人,实在搞不懂她在玩什么鬼。 不是说好了,是黑衣女子来斩杀新姐的吗? 怎么到头来,却是她自个儿鲜血迸溅,横尸当场了呢? 这女人,好像也太说话不算话了吧。 贺兰小新怀疑她出现了错觉,用力眨了下眼后,再定睛望去。 没错。 她没有看错。 这个高举着软剑要把她脑袋斩下来的黑衣女子,确实横尸当场了。 死鱼眼般的眼球,可算是死不瞑目了。 散着满满地疑惑,仿佛在质问老天爷:“是谁,在我脖子上刺了个洞?” 那个血洞不是很大,也就是筷子粗细。 但这已经足够让黑衣女子致命了。 就在贺兰小新呆呆望着这个血洞,研究它是什么东西造出来的后,有个温和的男人声音,自窗外传来:“不用研究了,是我用石子,把她脖子打穿的。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呢?” 石子打在人身上,力气大了很疼,贺兰小新当然知道。 可她还从没听说过,有谁在拿石子打人时,会在人的脖子上打个血洞。 也就是子弹,才能能做到这一步了。 这就足够,砸出这颗石子的人,功夫有多么的牛比了。 感谢。 新姐必须要感谢这个救她一条小命的人,如果不是人家及时出手相救,她就要挂掉了。 心里这样想着,脖子僵硬的贺兰小新,艰难的回头看向了窗外,声音沙哑的说:“谢、谢谢。” 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窗台上。 背靠着窗户框,左脚踩在窗台上,右脚蹬在另外一边的窗框上,微微低头,欣赏着他五根纤细修长的手指。 白衣白裤,白鞋子。 白发白眉,面孔帅到让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想到白马王子这个角色。 美男子。 绝对的美男子。 也算是阅尽天下帅哥的贺兰小新,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看上去,他就像高居在天上的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烟火气。 任何的女人,在看到他后,都会为之倾倒。 就像色棍看到美女,只想据为己有——当然了,前提是杨逍的脾气要好,不会打人不骂人,更不杀人折磨人。 “你、你是谁?” 望着这个好像从画上走下来的帅哥,贺兰小新喃喃地问道。 她的好姐妹岳梓童,情郎李南方,早就认识杨逍,并和她打过好多次交道了。 不过新姐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甚至也没听那对奸夫淫妇提起过她的事。 “我叫杨逍。杨是杨树的杨,逍是逍遥的逍。” 杨逍这才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贺兰小新:“怎么样,我的名字帅不帅?” 相比起曾经因为此类的问题,在杨逍手里吃过大亏的林依婷,贺兰小新明显要比她聪明了太多,立即大力点头:“帅,帅!不但是帅,而且帅呆了。关键是名字帅,人却比名字更帅十倍。” “是吗?” 杨逍顿时龙颜大悦,笑容绽放的幅度更大:“你的眼光,绝对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管用的一个了。” 不等已经从恐惧中彻底清醒过来的贺兰小新,飞速转着脑子搜查更佳的拍马词,杨逍又问:“我和李南方俩人,谁的名字更好听,谁长得更帅一些?” 贺兰小新一呆。 她还真没想到,杨逍会忽然提到李南方。 这就证明杨逍认识李南方。 但为什么,李人渣却从没有和新姐提起过,他认识这们帅的小哥哥呢? 看她发呆,杨逍还以为她在权衡什么,秀眉微皱:“怎么,是不是你的也觉得,我各方面都不如李南方呢?” “怎么可能!” 贺兰小新立即敏锐察觉出了杨逍的不爽,哪敢再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他的名字和人,怎么能比得上您的名字,您的人?你们两个人,简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就是——” 可能是急于拍马屁太急了些,贺兰小新说到这儿后,居然卡壳,忘记说什么了。 杨逍正听的入神呢,贺兰小新忽然不说话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闹肚子蹲到一半时,却必须起来般地难受。 她想追问,却又怕打断贺兰小新的思路。 唯有身子微微前倾,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希望她能快点想起要说的话。 在杨逍的殷切盼望中,忽然卡壳十多妙中的贺兰小新,终于不负她所望,缓缓地继续说道:“他给您提鞋子,都不配的。” 看出正牌女友和小三对男人的态度了吧? 当初杨逍逼着岳梓童,让她说杨逍这个名字,比李南方的名字更好听些时,岳梓童是宁死不肯说实话的——因为李南方在她心里,占据着无可代替的角色。 反观新姐,根本不用杨逍做什么,就通过极力贬低李南方来烘托她的行为,来让她再次龙颜大悦:“哈,我是比李南方更秀秀了些。但也没有你说的这样夸张。他的人,有时候还是很不错的。” 这是哪儿来了个缺心眼的傻叉? 真亏了这身高深功夫,和这副超级臭皮囊啊。 贺兰小新心里这样说着,表面上却极力推崇杨逍的绝世容颜,说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不学无术,因为除了这句话之外,她就想不到还能有那些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某位帅哥了。 杨逍很喜欢贺兰小新。 要不是远处还有个笨蛋胡灭唐,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那么她才舍不得打断贺兰小新的演讲,恋恋不舍的摆摆手问:“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吗?” “请先让我再衷心称赞您最后一句。” 贺兰小新不能继续拍马的反应,就像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那样,非常遗憾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都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我。” “我也不知道。” 就在新姐用殷切的眼神,望着杨逍,希望能得到个满意的解释,来解释黑衣女子为毛要搞她时,杨逍却这样回答。 靠。 你丫的神经病啊? 你那样问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要不是看在你貌似很厉害的份上,我非得飞起一脚,把你这个装逼犯,踹下窗台! 贺兰小新心里这样想着,讪讪地笑了下,又问:“那,您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 杨逍摇头。 贺兰小新有些惊讶:“您不会是误打误撞来的吧?” 杨逍又摇头。 贺兰小新懵逼了,实在搞不懂杨逍究竟知道什么。 杨逍终于说话了:“我不想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我擦你二大爷! 就差一点点啊,贺兰小新就把这句话脱口骂出来了。 她不想说就直接说不想说就好,干嘛总是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摇头呢? 装逼这两个字眼,简直都无法形容她此时的表现。 杨逍确实不想回答贺兰小新的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和烈焰谷有关。 杨逍能在黑衣女人高举着软剑及时出现,那是因为她今天傍晚时分,在故宫某口老井前,得到了烈焰谷派来的某长老,传送的一个消息。 消息中说,有一伙神秘的境外势力,试图谋杀贺兰小新。 王上不需要知道那些人是谁,又是为毛试图谋杀新姐,只需知道她绝不能死就好了。 新姐若是死了,李南方就再也没资格去烈焰谷了。 长老们还说,他们之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没有极力去阻拦,而是及时禀报伟大的王上,是因为那些人的功夫很厉害,他们还不是敌人的对手。 普天之下,也唯有打遍宇内无敌手的王上,才能解决掉这些敌人。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长老会那些人有多么的卑鄙了。 花言巧语外带大拍马屁,来间接指使杨逍跑来杀人。 杨逍很高兴——就来了。 躲在暗中,看到老胡被菩萨蛮引走后,鄙夷的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废物,就藏在窗下,等候新的杀手出现后,再在关键时刻及时出手,一举解救了贺兰小新。 不到最关键的时刻,杨逍都不屑出手。 因为唯有那时候出手,才能更加烘托出她能起到的作用。 “那,那您想和我说什么呢?” 贺兰小新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抬手捂了下嘴巴,问。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和你说,我只想坐在这儿欣赏月色,请别打搅我。” 杨逍看似很随意的挥挥手,就像赶苍蝇那样,然后抬起下巴,仰望四十五度角的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贺兰小新真想——算了。 她可不想也和黑衣女子那样,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既然杨逍不许新姐打搅,那么她只好轻轻坐在床上,想事情。 想究竟是谁要杀她。 想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贺兰小新再抬起头看向窗口时,杨逍已经不见了。 第1393章 胡灭唐的书法 我轻轻的来了,杀了个人后又轻轻地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盯着窗外悬挂在天边的明月,贺兰小新的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这句话。 接着她就自嘲的笑了下,低头喃喃骂道:“傻缺。” “骂谁傻缺呢?” 有人在窗外淡淡地问道,语气带有明显的不悦。 “唉,二叔,你们这些高手能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出现时让人知道啊?一个个神出鬼没的,人家早晚会被你们给吓出心脏病来。” 贺兰小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已经坐在窗台上的胡灭唐,悠悠地说:“我当然是在骂我自己了。” 胡灭唐现在的坐姿,与那会儿杨逍坐着的姿势,几乎是完全一样。 只是俩人面对的方向不同。 杨逍是四十五度角抬头时,能看到月亮。 老胡抬头时——只是单纯的抬头,或者说是想彰显他的高人风度罢了。 不过很明显,杨逍在抬头看着月亮时,脸上会浮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老胡则是背对着月光,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中,看上去有些诡异。 在贺兰小新看来,一老一少这两个男人,都是当世没人能比的帅哥。 只是杨逍会给人一种惊艳,但老胡只会让人觉得他心思龌龊。 啪哒一声,点上一颗烟后,老胡才微微侧脸看着贺兰小新:“为什么要骂你自己呢?” “因为刚才我想到一句特别矫情的话,所以就觉得自己是傻缺了。” 贺兰小新实话实说,再次自嘲的笑了下:“呵呵,二叔,您认识刚才那个人吧?” “哪个?” 胡灭唐眼皮子抬了下,从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上扫过:“你是说杀她的那个人么?嗯,我算是认识她吧。” “认识就是认识,为什么要说算是呢?” “别废话,收拾下东西,我们走。” 胡灭唐和菩萨蛮说话时,还很注意保持他应有的君子风度,可为什么在和新姐这个自己人说话时,却毫不客气呢? 贺兰小新如果知道这个问题,她肯定会好好考虑下这是为什么了。 她在这儿住了十几天,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所用的一切日用品啊,衣服鞋袜,甚至还有两包姨妈巾,都是老胡早就给她准备好的。 她在离开时,只需换上一身衣服就好了。 走下楼梯时,她又跑了回来。 到背着双手站在木楼前,做出犀牛望月动作尽显其高手风范的老胡,听到她咣咣又回去的脚步后,微微皱了下眉头。 等贺兰小新出来后,他才迈步前行,头也不回的问道:“又回去做什么了?” “拿了个东西。” 贺兰小新说着,抬手在眼前晃了下。 那个东西立即发出哗啦的声响。 是一张纸。 胡灭唐回头看去,笑了。 再高的高人,也会喜欢被人拍马屁,被人崇拜的。 尤其做这些的人,还是出身豪门的贺兰小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胡喜欢上了挥毫练字。 这就是个执著的人,一旦对某件事感兴趣后,就会全身心的投入。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尽管天赋这东西很重要。 老胡爱上练字后,也是这样。 平时只要闲下来,一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他基本都会站在桌前练字,就连阿莲娜正常的妇女需要都不理睬。 就这样苦练了三五年后,某日秦玉关带着他几个老婆去老胡家做客时,他就像久盼甘露的禾苗那样,话没说上三句,就拉着老秦去了书房。 用了不到半分钟,以据说是王羲之用过的砚台,颜真卿后人所生产的狼毫,在薛涛都称赞过的洛阳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四个大字:“高山流水。” 然后,就像期待主人喂根骨头的小京巴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秦。 希望老秦能为他的字,而倾倒。 据说,老秦当时左腿弓,右腿蹬,左手如探囊取物,右手如怀抱婴儿拿着那副字,仔细审视了足足五分钟,才微微闭上眼,嘴巴不住砸吧着,貌似品尝十年佳酿的酒鬼那样,用他独特的男低音说:“这字,要比屎壳郎爬的强了不止一倍啊。” 那次要不是阿莲娜等人拉着,估计老胡俩人得打出真火来。 来自老秦的残酷打击,并没有让老胡心灰。 他坚信老秦是个睁眼瞎。 要么就是嫉妒他,能写出一笔堪比王右军的字,显得老秦特别无能,这才故意昧着良心的说话。 受挫后,老胡反而是越加喜爱练字了。 几乎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不喝水,甚至都可以没有女人了。 老胡这样努力,只为能有一天,他能把他一副在某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字,狠狠砸在老秦的脸上后,再撕碎。 他知道老秦除了酷爱美女之外,就只爱钱了。 甚至有人曾经亲眼看到老秦在喝醉了发酒疯时,指着他那帮千娇百媚的老婆,嚎啕大哭,说他现在亏本批发美少妇,每个只需两万块,谁若一次性全打包买走的话呢,可以打八五折—— 一个人得穷到,或者说是爱钱爱到何种地步,才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呢? 老胡懒得去管。 反正他只要知道老秦是相当爱钱的就行。 当着老秦的面,把价值巨万的字给撕掉,那肯定是比杀了他,还要让老胡解恨的。 就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所以老胡才在“陪伴”贺兰小新时,每天坚持不懈的练字。 每当练字之前,老胡都得沐浴更衣,净手燃香,站在书桌前闭目很久后,才会双目一张,用他那只可能更适合杀人的右手,一把抓起毛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这些天来,他足足写了上千副作品。 “这幅作品,带有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飘逸。” 这是老胡特意拿了最得意的一副作品,给小御姐看时,故意隐瞒作者是谁,只希望她在仔细看过作品后,才说出的心里话。 老胡当然暗中大喜了。 瞬间就觉得贺兰小新可爱了一万倍的老胡,还没等故作矜持的咳嗽一声,点名他就是这副字的作者呢,她又说话了:“直白的来说呢,就是写这副字的人,肯定是个百分百的傻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书法。估计他在写这副字时,脑子里是装满了大粪。唯有这样,他写出来的字,才不是人写的。纯粹就是个、咳,二叔,你家有熨斗吗?我的衣服有些皱,需要熨一下。” 贺兰小新出身名门,从小就接受最传统的贵族教育,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具通。 早在她上初中时,所临摹的《兰亭集序》,就获得了全国少年书法大赛的特等奖。 要不是她志在竭力帮贺兰扶苏,必须得走心机裱的路线,而是专心写字的话,估计现在早就成为书法协会的重量级人物了。 所以由她来评比某个人的书法作品时,所给出的评语,就算不是权威的,也绝对是中肯,没有偏差的。 只是她可没想到,那副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都不如的书法作品,居然会是胡灭唐数年的辛苦结晶。 直到发现老胡双眼中精光大盛,仿似要择人而食的猛虎后,她才立即意识到骂错人了—— 这才立即找了个借口,抢在老胡发怒之前,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也正是自从那之后,老胡不再让贺兰小新给他评字了。 觉得她和老秦一样,都是有眼无珠之辈,给她看了,只会遭到嫉妒行的打击。 老胡又不是贱人,有病才故意找人虐骂呢。 但毫无疑问,在被贺兰小新评了个狗血淋头后,老胡隐隐明白,他可能真不是当书法家的料子了。 对于练字的爱好,也一落千丈。 不过闲暇时,还是会站在书桌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率性而为的写上几笔。 写字前,当然也不会沐浴更衣,净手焚香了。 哪怕是刚蹲完马桶没洗手呢,也会抓过狼毫来,蘸满墨汁,一蹴而就。 写完后,再双手捧起来,大赞几声好字,好字——就把那副好字,给放一边了。 前天中午下雨时,窗户有些缝隙,老胡还拿他的墨宝,裱在了上面。 还别说,每张单价三十几块钱一张的上好宣纸,防水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一些防水性能颇好的宣纸罢了,对身价亿万的老胡来说,压根不算事。 所以老胡今晚决定连夜撤出箭扣长城回市区内时,丝毫没理睬那些作品。 却没料到贺兰小新快要下楼了,却又跑回去拿来了一副。 老胡有些羞恼成怒,冷哼一声:“哼,这是要拿回市区,甚至放在书法展上,让那些有眼无珠的凡夫俗子,对我大家口诛笔伐吗?” 隐隐觉得自己作品,很可能确实难登大雅之堂后,老胡当然不想再显摆,让更多人嗤笑他。 尤其是想到每幅作品上,还都留下他的宝印——艺名怀旧高人。 估计仅凭这艺名,就得让人骂个半死的。 “二叔,您这是怎么说呢?” 贺兰小新一脸的认真,左手举着字画,右手放在胸口:“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现在是摸着良心在说话。您以前所写的那些作品,确实是垃圾——二叔,您是长辈。最起码要有听晚辈把话说完的风度。” “你,给我说。继续说。” 这句话,是脸色铁青的老胡,在牙缝里挤出来的。 确定老胡不会发疯动手后,贺兰小新才大着胆子继续说:“但这幅作品,却已经出现当世书法大家的特有的风采。二叔,恭喜您,终于用您的毅力,推开了艺术的大门。” “什么?呵呵。贺兰小新,你是不是觉得二叔我这儿有毛病。” 胡灭唐说着,抬手点了点自己脑袋:“所以,你才巧舌如簧的来哄骗我,只为能讨好我,尽力保护你。” 噗通一声,贺兰小新忽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吓了老胡一跳,连忙后退,刚要说什么,就看她举起右手,对月发誓:“我贺兰小新如果是故意蒙骗二叔,就让我全身溃烂而死。” 第1394章 谁能救她? “玩真的?” 老胡愣了半晌,才喃喃地问道。 贺兰小新更正道:“不是在‘玩’,是在说真的。” 老胡缓缓摇头:“我不信。不是不信你的话。而是我不信,我写的字,能有你说的这样好。” “二叔,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贺兰小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展开了那副字:“如果您总是不信我呢,那等我们回到市区后,您马上找专业人士,来给您鉴定这副字。到时候,您不要说这是您写的。” 胡灭唐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看向了那副字。 如银的月光,轻柔地洒在那副字上,随着夜风吹来,宣纸浮在水面上那样轻轻晃动,让上面的那四个字,仿似活了那样。 国运,龙脉! 这就是老胡今天晚上,思绪万千时,信手挥毫写下的四个字。 他在写这四个字时,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写字。 但他所有的精气神,却在他挥毫的一刹那,都融进了这四个字中。 所以才让这四个字,有了说不出的灵动。 更是能吸引贺兰小新关注,临走前跑回去拿来的唯一原因。 “二叔,国运龙脉是什么意思?” 贺兰小新轻轻地声音,惊醒了盯着那四个字发呆的老胡。 “现在你知道了,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就像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又是为什么有人来救你那样。但我保证,以后你会明白这些的。贺兰小新,不要再追问我了。当你得知,你生命路上不远处,有个非常大的秘密在等着你,你会不会觉得,这辈子活的特别有味道呢?” 老胡笑了下,伸手从贺兰小新手中拿过那副字,端详了片刻,随手抛在了地上。 “二叔——” 贺兰小新吃了一惊,刚要去拿,胡灭唐却转身就走。 速度很快。 需要贺兰小新小跑着才能追上,哪儿还有空去捡起那副字。 菩萨蛮也在跑。 她可不是贺兰小新那样的小跑,而是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去跑。 她要甩开那个白发白眉,特英俊的男人。 她只和这个男人说过一个字:“谁?” 等男人出来后,菩萨蛮就闭上了嘴巴,转身斜刺里就冲了出去。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白发白眉,特英俊的样子后,菩萨蛮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更知道无论她有多厉害,哪怕会天下至艳的天魔神功,在这个人面前,也只是被虐死的份。 所以她只想跑。 用最快的速度。 菩萨蛮在全力奔逃了足足十分钟后,才敢猛地回头去看。 后面没人。 唯有她奔跑而过时,趟倒的灌木丛,以及透过树梢洒在地上的零碎月光。 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菩萨蛮并没有因此而松懈。 因为她很清楚,只需她一停下脚步,对方就会鬼魅般的出现在她视线中,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 所以她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最多只是深吸一口气后,希望能压制心中的极度惶恐,让头脑能冷静些。 她做到了。 清晰的意识到,她要想摆脱这个人的毒手,唯有去找胡灭唐。 此时此刻,唯有那会还差点遭到她毒手的老胡,才能给予她保护。 急速奔跑中,菩萨蛮抬头看了眼月亮,由此而迅速判断出方向后,再次半转身,就像跨栏运动员那样,腾身跃过一丛灌木丛,在稀疏的山林中,扑向了那栋二层小楼。 现在她终于明白,胡灭唐在临走前,为什么会说贺兰小新不会死了。 因为杨逍来了。 杨逍怎么会来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呢? 这都是因为天竺门的本次行动,早就提前泄露了。 那些天竺门躲避了数百年的人,当然也很清楚贺兰小新这个李南方的六大魂魄之首不能死了,所以才有请他们的王上,亲自来这边保护她。 天竺门既然要不顾一切的杀掉贺兰小新,只为让李南方未来的西昆仑之行无法成行。 那么那些早就盼着李南方去的势力,当然要保护贺兰小新了——依着胡灭唐的智商,不需要太费脑子就能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在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事实上,正如老胡所预料的那样。 杨逍,果然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她既然出现了,负责刺杀贺兰小新的师姐,哪儿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甚至,为躲避那些势力,而屈尊隐藏在印度上千年的天竺门门主菩萨蛮,也会被她趁机干掉的。 菩萨蛮只希望,她能抢在被杨逍干掉之前,跑到老胡面前。 虽说她一点都不确定,老胡会不会保护她。 但她现在除了去找老胡寻求保护之外,还能找谁? “快点,快点,再快——啊!” 菩萨蛮嘴里不住给自己打着气,仿佛只要这样,她奔跑的速度就能更快。 丝毫不在意她一双修长,白嫩的长腿,被荆棘给划出了无数道细小的血痕。 甚至,脚腕上都被某块石头的棱角给碰破。 鲜血,都淌在了脚背上。 今晚在来之前,菩萨蛮就确定要想搞定老胡,就必须动用天魔神功了。 跳天魔舞时,当然不能穿太多衣服。 那样,就不方便脱了。 所以她在最快速度的奔跑时,身穿的黑纱长袍下摆,也早就被树枝、荆棘给划成了一条条的布片,被她跑动时所带起的风吹起来时,能看到完整的长腿,甚至腰部以下的部位。 但这有什么呢? 走光对于精修天魔神功的菩萨蛮来说,压根不算事。 更何况她现在急着逃命,哪儿还会在意这些。 越是心急,速度越快,菩萨蛮终于不慎扑倒在了地上,左脚踩了右脚。 幸好她下巴重重落地时,没有碰到石头上。 要不然,就不仅仅是啃一嘴巴的泥那样轻松了。 不把下巴骨给磕裂,也得嗑破皮。 破相。 菩萨蛮还是不在意。 此时此刻,恐惧已经完全左右了她,促使她立即弹身跃起,继续向前飞奔。 头都不敢回。 那是因为她怕一回头,就会看到杨逍,就会因恐惧,而丧失奔跑的技能。 终于,在被树枝挂住的黑袍,发出刺啦一声响,被强大的惯性撕扯两半,她整个左边身躯都暴露在空气中时,终于看到了那栋二层小楼。 也看到了二楼窗口上,隐隐坐了一个人,正双手抱着屈起的左膝,抬头看着月亮。 菩萨蛮大喜,尖声大叫:“胡灭唐,救我!” 数十米的距离,菩萨蛮可能连三秒钟都没用上,完全用飞的速度,扑到了窗下。 因为扑来的速度太快,菩萨蛮眼看就要一脑袋碰在木楼立柱上,及时伸手——抱住立柱,在惯性的促使下,粉嫩的娇躯,隔着半边黑纱长袍,围着柱子转了足足三圈,才算化掉了那股惯性,站稳了身子。 蓦然抬头。 她再次娇声叫道:“胡灭唐,救、救——” 忽然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一种本来是无形,叫做恐惧的东西,仿似化成有形的东西,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 不但堵住了她的嘴,还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唯有保持着抱着立柱,抬头的石雕动作,与居高临下低头看来的人,四目相对。 久久无言。 那个人,白衣,白发白眉,在白色的月光下,犹如从仙界降临到凡间的仙子。 面目英俊。 不是杨逍,又是谁? 看着窗下呆若木鸡的菩萨蛮,杨逍得意的笑了下。 她的牙齿,也是那样的白。 整齐。 就像用最纯正的白玉,雕刻而成。 “我算定你会逃到这儿来的,所以才没有去追你,而是来这儿等。” 杨逍实在被她的聪明睿智而倾倒了,眉梢眼角间,全都洋溢着无法描述的得意。 如果把菩萨蛮换成是贺兰小新,她肯定会做出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样子,阿谀奉承之词,犹如天上来的黄河之水那样滔滔不绝,怎么让她反胃,她就怎么说。 那样,杨逍就会龙颜大悦了。 只要她心情好,立即放掉菩萨蛮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 菩萨蛮不是新姐那种七窍玲珑的人儿,在溜须拍马这方面。 所以低头等了她足足一分钟,都没等到自己想听的话后,杨逍眉梢眼角间的得意,渐渐被邪恶的戾气所替代了。 不给杨大王上面子的人,她凭什么要给人面子。 也没见她怎么装腔作势,就像一只白色的仙鹤那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呀!” 嗅到一股子特异的体香后,菩萨蛮这才从恐惧中惊醒,尖叫了一生,猛地飞起右脚! 侧踢。 她在侧踢时,可是双手抱着立柱的。 这样,就能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右腿上,不用担心身子倾斜过度后,会摔倒在地上。 这一脚,绝对是菩萨蛮有生以来,所踢出最有力的一脚。 目标,只指杨逍的咽喉要害。 别看这只已经跑丢了鞋子后,在月光下看上去这么性感娇媚的脚,其实它现在丝毫不次于一根铁棍,真要踢在杨逍的咽喉上,绝对能立马把她的喉骨踢碎。 尤其这只小脚上的五根脚趾上,都留着几近半寸的长指甲。 指甲在月光下,呈现出妖异的幽蓝色。 这不是指甲油。 而是一种剧毒,见血封喉! 面对这只电闪般侧踢而至的秀足,杨逍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冷笑。 她没有动。 菩萨蛮狂喜,嘴里再次发出一声声音绝对会超过一百分贝的尖叫:“呀!” 呼! 月光下侧踢出一连串幻影的秀足,狠狠踢在了杨逍的咽喉上? 没有。 菩萨蛮明明看到杨逍没有动,可她倾力踢出的一脚,怎么没有碰到实质性的东西呢? 就仿佛,站在月光下的杨逍,就是个幻影。 菩萨蛮那一脚,只是从幻影中踢了过去。 杨逍,当然不是激光照射出来的幻影。 菩萨蛮竭力一脚没有踢中她,而是因为她躲闪的速度太快了。 如果有人用手机拍下这一幕来,再放慢十倍,就能清楚地看到,当菩萨蛮的秀足即将踢到她时,她的脖子忽然好像断了那样,向后折去。 恰好躲开。 第1395章 一只红色的蚂蚁 一脚踢空后,菩萨蛮呆愣当场。 满脸,满眼都是见了鬼的不可思议。 其实她不该有这种表情的,在她认出杨逍是谁后,就该知道依着人家的功夫,能轻松躲开她的倾力一击。 她发呆,只是惯性思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杨逍却不会发呆。 阴恻恻的一声轻笑中,杨逍右手一抄,就抓住了菩萨蛮的脚腕,振臂一抖——身高超过一米七,丰满身躯超过六十公斤的菩萨蛮,就像一个稻草人那样,嗖地飞了出去。 砰! 菩萨蛮重重撞在了十多米远的一棵树上,几近碗口粗的树身,居然被她撞的发出喀嚓一声,树冠顿时向外倾斜。 这棵长在那儿也没碍着谁的树,竟然被菩萨蛮用身子给撞断了。 幸亏她在飞出去时,身体出于本能的保护,及时半转身,用左肋与树干相撞,只是伤了几根肋骨,却避免了后背横腰砸在树干上后,脊椎骨会被直接拦腰撞断,立即一命呜呼的厄运。 但这也把菩萨蛮给疼昏过去了。 她是多么希望,能长时间陷进昏迷中! 很遗憾。 也很明显,杨逍可没耐心等待她自己从昏迷中幽幽地醒来,缓步走到她面前后,左足一踢,恰好踢在她肋骨的伤处。 “啊!” 嘶哑的惨叫声中,已经完全赤果的菩萨蛮,立即蜷缩起身子,从昏迷中醒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菩萨蛮刚醒来就要抬头跳起。 一只脚,却抢先一步,踩在了她的脸上。 慢慢地,往下压。 菩萨蛮本能的想抗拒,不顾疼痛,用全身的力气,去抵抗来自这只脚的压力。 可这只脚形秀气的脚,却像一座山,任由菩萨蛮怎么抗争,都无济于事,脑袋唯有被它慢慢地踩在了地上。 不是地上。 是一张纸上。 一张上好的宣纸。 入水的月光下,脸都被踩变形的菩萨蛮,竟然能看到纸上的两个字了:“龙脉。” “国运,龙脉?” 杨逍也说话了。 只是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地不屑:“呵呵,这应该是胡灭唐那个家伙所写的吧?嗯,还别说,这四个字写的,可比狗爬的要好许多。没有三五年的刻苦,是写不来的。” 毫无疑问,从小就在烈焰谷长大,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学习华夏传统技艺的杨逍,在鉴赏古玩字画方面的造诣,肯定要比本该能成为当代著名女书法家的贺兰小新要高很多。 其实,如果不是猜出这副字是胡灭唐所写的,杨逍说不定还会小小地赞赏下。 毕竟她也能看出,老胡在写这四个字时,绝对是人笔合一了。 假如老胡听到她的“赞赏”后,肯定会被气的鼻子冒烟,后悔怎么没把这副字带走了。 “痴心妄想。” 杨逍嘴角再次不屑的撇了撇后,才看向菩萨蛮,淡淡地说:“你胆子还真不小,敢和我动手。” 菩萨蛮很想反驳杨逍这句话。 狗急了还跳墙——不对,应该是没谁会在危险来临时,愿意束手待毙的。 她怎么就不能反击了? 可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说。 因为她的脑袋被杨逍踩着呢,娇媚的面孔都被踩变形了,哪儿还有说话的余地。 终于,杨逍抬起了脚。 菩萨蛮立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疲倦异常的闭上了眼,丰满而白嫩的娇躯,在月亮和杨逍的双重注视下,缓缓地起伏着,证明她没死,只是好像睡着了。 给了她片刻的休息时间后,杨逍开始问话:“你的瑜伽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要是换做别人,哪怕是老胡,刚才被杨逍扔出去,狠狠砸在树上后,肋骨也会断裂几根的。 菩萨蛮却只是受了点伤。 这和她长久联系瑜伽,身子骨特别软有关。 如果让她自己再做出刚才飞到树上的动作,她会立即像条蛇那样,在树干上盘上两圈。 “多、多谢夸奖。” 菩萨蛮这才睁开眼,惨笑着低声道谢。 杨逍痛恨她刚才怎么就不懂得拍马溜须呢——所以现在才能无视她的感谢,依旧淡淡地样子:“我想知道,印度天竺门为什么不喜欢李南方去那个地方。菩萨蛮,希望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 杨逍从没听说过天竺门。 甚至,今晚之前她都没听说过印度——何止是印度,就连当今的世界霸主美帝,她也懒得去理睬。 在她眼里,只有一个国家,需要她去用生命去牢记。 华夏。 她不知道天竺门,现在却能说出来,那是因为在菩萨蛮和老胡说那些话时,她躲在旁边听到了一星半点。 菩萨蛮没有任何的信心,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已经死定了,那么她为什么要回答杨逍的问题呢? 看到她惨笑了声,就紧紧闭上了嘴巴后,杨逍就知道她心里是怎会想的了。 她慢慢地蹲了下来,看着菩萨蛮的眼眸里,浮上了残忍的邪恶,轻声说:“你以为,你从小修炼瑜伽,身体能抵抗所有的痛苦,就能扛过我的严刑拷问么?” 印度瑜伽,在遭受痛苦磨难这方面,堪称牛比到让人无法相信。 新闻上,不时会有某瑜伽大师被埋在地下多少天,结果再被挖出来后,还活着的头条。 世界上唯一能和瑜伽比美的,可能就是东洋的忍术了。 忍术在修炼过程中,像被活埋啊,头朝下的惯在粪坑内半天却没事啊等功夫,简直就不是人能练的。 所以菩萨蛮自问,依着她在瑜伽方面的造诣,绝对能抗得住所有的严刑拷打,而守口如瓶。 很可惜。 要对她严刑拷打的人是杨逍。 入世一年多来,杨逍早就不再像去年那样,玩那种因为不满林依婷就试图牵条大狼狗夺走她清白的低级手段了。 随着她的茁壮成长,折磨人的功夫也是与时俱进。 杨逍有药。 菩萨蛮没病。 没病也得用药。 菩萨蛮在被喂下某颗药丸时,眼眸里还是带有一丝丝不屑之色的。 因为她有绝对的把握,在吞下砒霜,肠胃被毒药迅速腐蚀的痛苦,对她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不对。 不是算不了什么。 应该说她也感觉不到。 假死。 印度瑜伽神功中,有一门相当神奇的功夫,放在金大侠等人所著的武侠小说中,就会有个非常响亮的名字:“龟息大、法。” 龟息神功启动后,菩萨蛮的心跳就会停止,血脉就会断流,呼吸就会和生命特征一起消失。 和死人无异。 死人,是不怕任何痛苦的。 能够在假死中,真的死去——绝对是菩萨蛮能想到的最好结果。 所以在她很顺从的配合杨逍,吞下那颗药丸,最后无比留恋的看了眼这个世界后,就闭上了那双水汪汪的眸子。 假死,开始。 开始? 不行的! 有杨逍在,菩萨蛮休说是假死了,就是真死了,也会被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 菩萨蛮启动假死后,脑子开始逐渐空白时,一种感觉忽然自骨子深处,就像一只小蚂蚁那样爬了出来。 痒。 先是一只小蚂蚁,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第——无数只。 最后这些应该是红色的小蚂蚁,汇集成了一股洪流,踩着鼓点般的,吭吭吭迅速钻进了菩萨蛮的每一条神经内,张开嘴巴,吞噬了起来。 就像冬眠那样,刚刚陷进无意识状态的所有神经,立即活转了过来,促使菩萨蛮猛地睁开了眼。 然后,她就看到杨逍正邪恶的笑着,说:“你现在再给我假死一个事实。” “你、你这个恶魔!” 菩萨蛮用力咬住了舌头。 她多希望,能一口咬断舌头啊。 也更后悔,为什么在启动假死神功时,没有先一口咬断舌头。 那样,她就能真得死了。 再也不用受这种酷刑。 无法形容的奇痒,夺走了菩萨蛮的咬舌自尽的力量。 就像,她终于忍不住想用双手去抓挠她的皮肤时,才发现双手已经被布条绑住了。 不但双手,还有她的双脚。 瑜伽高手既然能把她的右脚,从后面弯到前面去,那么当然也能用脚趾甲来挠痒了。 菩萨蛮脚趾甲上如果没有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杨逍或许懒得拿手去碰她的脚。 在那些资深色棍眼里,菩萨蛮的小脚足够把玩三十年,都不带魅力减退的,可对杨逍来说,就是一双普通的脚罢了。 菩萨蛮真要想凭借这双脚来勾搭杨逍,除了被砍掉,没有第二个结果。 双手双脚都被布条绑住后,迫切需要抓挠来止痒的菩萨蛮,唯有拼命扭动身子,希望能借助地上石子来挠痒。 杨逍早就想到了。 为此,还很好心的脱下白色外衣铺在地上,让她在上面滚。 就像个放大无数倍的白色虫子,菩萨蛮在杨逍的外衣上,剧烈扭动着。 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已经不像人所发出来的了。 很怪异。 像哭,像笑,又像来自阴间地狱里传来的鬼,在痛苦的呻吟。 她的眼眸都变成了红色。 就像她原本粉嫩雪白,现在也变成红色的肌肤。 更像刚出锅的红烧肉,散发着腾腾地异香。 嗅到这股子香味后,杨逍雪白的秀眉微微皱了下,迈步走到了上风口。 就是这种香气,曾经让老胡深陷极度香艳的幻境中。 香气内,包含着含量很高的春天之药。 杨逍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仪器,只需用她的嗅觉,就能分辨出这股子香气内,都是有那些催、情的药物。 她以为,这种香气是菩萨蛮在身上,涂抹了特殊的香料,借着出汗时发挥出来,就能迅速让人中招了。 但菩萨蛮涂抹的香料再多,总是这样出汗,用不了多久,香气就会发挥完的。 事实上却出乎了杨逍的预料。 她站在上风口处,倚在一棵树上双手环抱胸前,津津有味看着菩萨蛮不住剧烈扭动身子,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那香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浓了。 忽地一声! 有两只野兔从旁边树林内窜了出来。 前面那只刚停下,后面的就猛地扑到了它背上,咬住了它的脖子,急促动了起来。 第1396章 时隔千年,重见修罗牌 “吱!” 那两只亡命动作的野兔,居然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上,就在齐齐发的凄厉叫声中翻倒地上,四腿蹬踏了几下,再也不动。 亲眼见证两只“流氓兔”迅速挂掉全过程的杨逍,有些惊讶:“好厉害的春毒。” 从药理上来说,任何能改变动植物病患的药物,都是一种毒。 被人们称之为百药之王的千年人参,也是毒。 只是人参的毒性,只是针对快要死亡的细胞罢了。 同理,菩萨蛮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既然能让两只野兔仅仅支撑一分钟,就双双殉情,那么当然也是一种毒了。 任何与春天之药的药物,杨逍都称之为春毒。 在嗅出菩萨蛮身上散出的异香后,杨逍就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菩萨蛮在出汗时所发出的异香,根本不是因为她周身都涂抹了某种春毒,而是自她汗腺中发挥出来的。 简单点来说呢,就是哪怕菩萨蛮被人拿着钢刷子在身上狠刷,把皮都刷掉,但只要她能出汗,就能散发出强烈的春毒,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中招。 “呵呵,很不错嘛。没想到在那种穷乡僻壤的蛮夷之地,居然也有这样高超的手段发明出来。” 杨逍走进菩萨蛮,歪着脑袋稍稍想了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菩萨蛮刚出生时,汗腺是很正常的。 但她在长到某个年龄段后,就被人用极其高超的手法动了手术,在她的汗腺内放置了“香囊”。 这个香囊,是个活体。 因为唯有活体,才能像被嫁接在南瓜上的西瓜那样,能正常的生长。 手术动完后不久,被放置在菩萨蛮汗腺上的香囊,就会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了。 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个小宇宙。 在遭遇异物入侵,排斥失败后,就会迅速包容它——能要人命的癌细胞,就是这样在被排斥的人体内存活,并逐渐长大,最终完全占据人体,让人本身患病身亡的。 杨逍估计,这个被移植在菩萨蛮汗腺上的香囊,在人体对其排斥失败后,很快就被包容,借助身体的养分,来发展自己的势力,成了癌细胞那样般存在的东西,更具备特色。 人身体呢,为了满足新成员的需求,就会驱使主人多吃些能让香囊长大,永远保持香气的东西。 所有很快,这个香囊就成了菩萨蛮的本能之一。 至于香囊的本身,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动物界中,有很多小动物自身都携带香囊的。 只需给杨逍三两年的时间,找到一只这样的小动物,整天为它春毒——等香囊“成熟”后,在把它先移植菩萨蛮的汗腺上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杨逍抬起足尖,拨开了这会儿已经无礼扭曲,只是张大嘴剧烈无声喘气的菩萨蛮左肋下。 然后,借着月光,她就看到了一道颜色很浅的刀痕。 “呵呵,果然是这样。” 事实印证了她没有推断错后,杨逍得意的冷笑了几声,再次赞赏某个穷乡僻壤的蛮夷人士,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要是那边的人听到她总这样说,肯定不会愿意,会说:“你才是来自穷乡僻壤的蛮族!” 轻轻嗅了几下鼻子,杨逍微微皱眉,看着双眼瞪到最大,瞳孔慢慢开始有了扩散迹象的菩萨蛮,若有所思的说:“这样说起来的话,那么你自身就是个至艳之物了。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的药物,就能激发男人根子最深处的欲、望。说起来,也算是个异数的。” “如果把你送给——” 忽然想到什么的杨逍,不想菩萨蛮就这样被痒成问什么就说什么,但最终会变成痴呆的痴呆了。 一个女人再怎么漂亮,性感,借助本能来激发男人的最强大,但只要成为痴呆后,就明显不好玩了。 杨逍还没玩够呢。 所以就在菩萨蛮即将变成痴呆时,她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从中小心倒出了一颗药丸。 把药丸放在菩萨蛮嘴里,又抓住她下巴,帮她合上嘴巴,利用口腔里的津液来化解药丸后,杨逍才解开了她四肢上的布条。 解药威力还没完全发作,仍旧处于某种痛苦中的菩萨蛮,身体本能地翻了个滚,然后四肢张开,摆出了一个“大”字型,嘴里发出一声咽气似的咕噜声响后,才总算闭上了眼睛。 “这样子,简直是丑死了。” 杨逍撇撇嘴,正要去木楼内找身衣服给她盖上时,却是愣了下。 她在菩萨蛮的两条腿正中间部位,看到了一个东西。 好像所有的美女,都不喜欢下面长毛那样,菩萨蛮那儿也是1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故此,杨逍才能一眼看到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应该有小孩巴掌那样大,半截居然是藏在——那里面的。 杨逍再次对天竺门的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觉得能够借用那儿来藏东西的人,简直是天才。 如果不把菩萨蛮折腾一番,杨逍绝对不会想到,当前全身赤果的菩萨蛮,身上还藏着个东西。 其实这也是她孤陋寡闻了。 利用身体来藏东西的办法,早在很多年前,就由毒贩子发明出来了。 更有一部分狠人,干脆直接把用蜡丸包裹着的毒品,吞进了肚子里,抵达目的地后再吃泻药。 可那样做无疑很危险。 因为蜡丸一旦被消化,或者是破损,贩毒之人将会死的苦不堪言。 能够让天竺门的黑袍圣女,用身体藏起来的东西,自然不是毒品之类的小儿科了。 会是什么呢? 杨逍从木楼内再回来时,手里除了拿着一套衣服鞋子之外,还有个小桶。 小桶里盛着的不是水,而是烈酒。 估计老胡不会太反对,杨逍趁着他不在时,会如此糟蹋他珍藏的美酒。 烈酒内,还静静躺着一个小镊子。 用镊子把那东西拿出来,放在烈酒里反复冲洗过后,就能消毒,或者说去掉上面的异味了。 再用白色口罩把那东西擦干净后,杨逍才举在了眼前。 这是一块黑色的铁牌。 不大,却很有些坠手。 也真亏了菩萨蛮能用那个什么藏住它。 黑色的铁牌正面,是一个阴刻着的侍女。 还有一个香炉。 背面呢,则是两个篆字:“修罗。” 静静盯着这个铁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菩萨蛮终于疲惫万分的睁开眼后,杨逍才低低地叹了口气:“唉,原来,你就是千年前就被轩辕王派出烈焰谷,筹措反攻中原大计的修罗门。” 千多年前,随着晴天一声炸雷,义城公主美人生为轩辕王后,门下设六部机构。 分别是天、人、修罗、畜生、饿鬼、地狱。 后来因轩辕王的要求,人、修罗、畜生、地狱四道门人尽出烈焰谷,入世搜寻所需之物。 只留下天、饿鬼两道把守谷中。 这四道出谷时,就携带了轩辕王亲传的四块铁牌。 总共是六块的铁牌,乃轩辕王以昆仑山巅上一块不知何年自天外飞来的陨铁所打造,具备火烧水浸不怕的坚固。 但四道外出后,结果却是除了地狱道之外,其它三道好像融进大海里的一滴水后,彻底的无影无踪了。 直到去年杨逍追随李南方去了英三岛,被卷进汉姆一手策划的惊天绑架案中后,她才在无意中,自汉姆手中找到了人牌。 她那才知道,人牌当年失踪是因为远渡重洋,结果发现那边的新大陆后,应该是不想再返回昆仑,所幸仗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在那边隐姓埋名创建了现在汉姆自称的美杜莎王朝。 过上了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 对于人牌的演变,杨逍是很失望的。 在收回铁牌后,她本想回到大陆后,再好好惩戒一番汉姆,以表示汉姆祖先竟然私自迎娶蛮夷之女,毁我华夏纯正汉族血统的惩罚来着,结果那个人贩头子却炮轰小荒岛,差点让杨逍葬身海外。 那笔账,杨逍早晚都会和汉姆算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还没等她搞定李南方这边再去非洲找汉姆,今晚却从菩萨蛮这儿,找到了失踪千年的修罗牌。 “原来是这样。” 死死盯着修罗牌,过了很久后,杨逍才缓缓低头,看向了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菩萨蛮。 她总算明白,菩萨蛮为什么要竭力制止李南方去烈焰谷了。 黑龙不去烈焰谷,那么杨逍就无法把他在轩辕神像面前,手起刀落的把他脑袋剁下来,恢复她昼男夜女的“正常之身”。 轩辕王无法恢复正常之身,那么就无法率领她那些爪牙,满世界搜寻遗失千年的四道。 由修罗道转化而来的天竺门,就能一代代在那个穷乡僻壤之地,苟延残喘下去。 “你们为了活下去,不但不惜背叛我,而且还要试图把我永远封印在烈焰谷内。呵,呵呵,其心可诛。” 杨逍盯着菩萨蛮的双眸中,有杀气渐渐地凝聚,最终变幻成了亮光。 “我、我们试图让您永居烈焰谷,并不是为了在那地方苟延残喘!” 刚有了一些力气的菩萨蛮,说话时的声音虽然在颤,却很坚决。 “那是什么?” 杨逍在问出这四个字时,右脚脚后跟,已经微微地抬起。 她已经做好了抬脚,狠跺在菩萨蛮胸口上的准备。 她有绝对的把握,能一脚把菩萨蛮的内脏,给跺的从嘴里挤出来。 “为了,不想先祖根源,就因为您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此覆灭。” 菩萨蛮挣扎着,竟然慢慢地坐了起来。 又有扑鼻的异香,自她身上散出。 刚才她出汗向外散香,是因为痛苦。 这次,却是因为激动。 因为历代极力躲避烈焰谷的菩萨蛮,终于传到她这一代后,找到了与轩辕王直接对话的机会。 她总算可以把历代祖先,为什么明明拥有大本领,却非得以低等种族的身份,在印度苟延残喘的原因,详细说给轩辕王听了。 “你敢说,我的宏愿,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杨逍的右脚,猛地抬起! 第1397章 忍辱负重修罗道 菩萨蛮在说出那些话后,就已经做好了被杨逍杀死的充分准备。 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在老胡等人眼中,已经在印度传承上千年的天竺门,那就是由一群没有尊严,没有未来,只为了能活下去而苟延残喘,在垃圾堆上,臭水沟旁创建起来的一个门派。 但又有谁知道,天竺门创建者,竟然是烈焰谷轩辕王座下六道之一的修罗道道主? 修罗道主隐姓埋名,藏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就是为了让修罗道永远的传承下去。 他们明明有着最光辉的起源,修罗道与其它五道那样,都是义城公主最亲近的六大心腹,身上流淌着世界上最最尊贵的血统,却偏偏藏在那个地方,一蔵就是上千年,堪称绝顶的忍辱负重,为什么要坚强的活下来? 那是因为当初修罗道主离开烈焰谷时,就已经断定轩辕王的宏愿,根本实现不了。 如果非得去实现,那只能说是逆天而行,所有人都像扑火的飞蛾那样,有死无生。 从而义城公主这一脉,就会彻底自人世间消失。 为保证无论多少年后,义城公主的神像前始终香火不断,修罗道主在经过长时间的艰难抉择后,才终于走上了这条道路。 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外宣称历代菩萨蛮是和东方神州无关的西莱人,也就是黑袍圣女。 之所以在印度苟延残喘,无非是西莱人无法在原先的土地上生存下去罢了。 而他们门内所供奉的祖先神像,则是隋帝国最伟大的公主,义城。 为彻底迷惑外人,其实主要是怕被烈焰谷查出来,他们唯有忍与印度当地身份最卑贱的女人结婚,让高贵的血统被玷污。 经过上千年的血统传承,修罗道的历代菩萨蛮,逐渐成了标准的印度人。 但他们坚信,他们血脉最深处,依旧流淌着隋帝国最纯正的汉人血统。 他们只希望,终于一天,伟大的轩辕王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她要光复隋帝国的宏愿,有多么的不切实际。 随着现代化科学,尤其是军事的高速发展,修罗道更加坚定祖先当年的忧虑,并没有错。 选择走这条路,又有多么正确了。 他们做梦都想啊,等王上终于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后,他们就会用同样的时间,再把身体里被污染的血脉,一代代的清除出来——最后,只剩下最纯正的隋帝国血统。 届时,他们会再次依附轩辕王,供其驱使。 上千年来,修罗道所做的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尤其此间遭受的罪恶,那却是、却是满肚子的泪啊。 尤其这代的菩萨蛮接任后,她更是对修罗道当前这种存在的方式,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实在无法理解,就修罗道这样一群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会忍辱负重这么久,甚至还故意玷污了自身高贵的血统。 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是生不如死的。 她不止一次的在义城公主神像面前祈祷,轩辕王能够死掉! 最起码,永远永远的都呆在烈焰谷内,再也不出来。 那样,菩萨蛮就会率领她的兄弟姐妹们,离开那个污水横流的鬼地方,像她的祖先那样,昂首挺胸在她所向往的神州大地上,沐浴在阳光下。 她在等机会。 等待能让轩辕王死,或者永远永远都呆在烈焰谷的好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天道中的大长老,绝对是烈焰谷内唯一精通玄门之术的人。 所以,他能看出轩辕王祈盼千年之久的黑暗灾星,终于冲出了黑暗世界,降临到了人间。 但他这并不代表作着,唯有他才能看出这一切。 脱胎于烈焰谷的修罗道,甚至其它三道,肯能也看得出来,如果他们的道主,还能把某些东西都流传下来的话。 人道是别想了。 当初与修罗道等三道一起离开烈焰谷后,人道道主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了,所以才远涉重洋,干起了一本万利的贩人买卖,任由血统混杂,再也不提与烈焰谷有关的任何事。 当然也不会把那些古老的玄门之术,再传承下去了。 因为轩辕王这一派的玄门之术,因身处烈焰谷,也就是玄门中人称之为龙眼,这方面的功夫,可比外界跑江湖的那些神棍,高明了太多。 自然也独特了太多。 假如人道还往下传承这些的话,那么他们早晚都会被天道发觉,并确定他们已经完全背叛了轩辕王,随即光派高手,满世界的追杀他们。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脱离轩辕王的控制,那就所幸做到最彻底。 于是,人道的玄门之术,在他们远涉重洋去了欧洲后,就被彻底抛开,失传了。 专心只走贩卖人口路线,不用担心暴露行踪,小日子过的也很舒畅嘛。 六道中的地狱道,离开烈焰谷后,倒是为烈焰谷忠心耿耿的做事。 很可惜,他们的勤奋和辛苦,并没有获得该有的回报。 在逐渐变质了的天道,饿鬼道两道联手,越来越不满的欲求压榨下,逐渐沦落成了给他们创造财富的打工仔。 因为担心他们会不满被压榨,所以联手的天道、饿鬼道,用阴谋诡计让某一代的地狱道道主暴毙。 地狱道的玄门之术,也从那一代开始失传,后人从而彻底沦陷只会创造财富的打工仔了。 至于畜生道——谁知道他们现在隐藏在哪儿呢? 反正修罗道不会去管。 他们只想竭力把隋帝国高贵传统传承下去,藏在全世界最肮脏的地方。 修罗道道主的愿望实现了,他们在印度创建了天竺门,又以西莱后人来做幌子,修罗道的玄门之术,这才艰难的传承了下来。 也正是没有丢掉这些,所以菩萨蛮才能在大长老看出黑暗灾星降临后,也看到了这些。 然后,她就恐惧了。 根据门内代代相传的那些,菩萨蛮很清楚黑暗灾星一旦去了烈焰谷,血洒轩辕神像,轩辕王恢复昼男夜女的本身后,就有资格启动某些东西,从而带领部下入世,为光复隋帝国而奋斗了。 不过毫无疑问,在轩辕王为宏愿恢复之前,首先要做的一点,就是找到千年前失踪的四道。 找到他们。 杀死他们! 任何背叛王上,背叛烈焰谷的人,死是最舒服的结果。 为了自己,更为了门内数百上千的门人,能够继续活下去,哪怕就这样忍辱负重的活着呢,她也必须要做点什么。 刺杀已经入世的轩辕王,从根子上解决危机,无疑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她也很清楚,没有哪个人,哪个组织,能杀掉轩辕王。 甚至,对很多国家来说,轩辕王也不能死。 只因,在轩辕王的身上,有能让他们搞清楚他们本国国运龙脉的东西。 要不然的话,无论是八十年前的东洋,还是当前的华夏,都有能力把烈焰谷夷为平地,却没有动用现代化武器,去那样做。 所以,菩萨蛮从没有要刺杀轩辕王的念头。 那么,要想拯救上千门人,让轩辕王永远永远都呆在烈焰谷内,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李南方不能去烈焰谷。 相比起刺杀轩辕王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说,刺杀李南方好像要轻松许多了。 不提躲在暗中,用狙击步枪把李老板的脑袋打碎,让他与藏在他身体里的孽龙一起挂掉这种办法了。 单说是用最简单,直接的面对面格杀方式吧,菩萨蛮也有绝对的信心。 她有天魔神功。 就连老胡这个天下第一高手,都得用咬破舌尖的方式,才能逃离至艳幻觉了,更何况李南方这个出了名的色棍呢? 可是格杀李南方,又不是菩萨蛮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因为她以黑袍圣女的身份,被老胡在去年邀请来华夏时,就看到轩辕王与李南方再一次了。 并从此断定,轩辕王会在暗中密切注视着李南方的一举一动。 王上,是绝不会允许李南方出现任何问题的。 于是乎,这就变成谁要是刺杀李南方,就得先搞定轩辕王了。 这对菩萨蛮来说,就等于重新回到刺杀轩辕王的轨道上了,根本做不到。 幸好,除了刺杀轩辕王,刺杀李南方才能解决问题的两条路之外,还有第三条。 身系六大魂魄的李南方,要想去烈焰谷,必须从这六大魂魄中,吸取到足够的某种东西。 简单点来说呢,就是李南方必须得和这六个女人,都发生不得不说的关系,并吸取她们自身所携带的至阴之精后,才能出现在烈焰谷的轩辕神像前。 不然,就算有轩辕王亲自保护,他也别想踏过子午线半步! 那些守护烈焰谷的某些东西——就是八十多年前把东洋武士们撕成碎片的东西,是不会在李南方没有集齐六大魂魄的至阴之精时,放任黑龙踏过子午线的。 事情推理到这一步,对于必须为拯救上千门人而要做点什么的菩萨蛮来说,真实简单了很多。 通过修罗道传下来的独特玄门之术,菩萨蛮搞清楚了谁才是李南方的六大魂魄之首。 贺兰小新。 只要能让贺兰小新消失,李南方的六大魂魄就会少了一个。 哪怕他把其它五个魂魄的至阴之精,在一两年内全部吸光,也是缺少一道,永远无法踏过烈焰谷的子午线。 刺杀贺兰小新,很难吗? 不难。 菩萨蛮以为不难。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精心算计,调离老胡给师姐创造出刺杀贺兰小新的最佳机会,眼看就要成功时,杨逍出现了。 菩萨蛮在看到杨逍后,第一反应就是逃! 可她逃得了吗? 她唯有死。 但她在死之前,可以把憋在修罗道上千年,憋在她心里太久的这些话,都说出来。 她要让伟大的王上,从有希望光复隋帝国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这,也算是修罗道为王上最后一次尽忠了吧。 但是! 骄傲且自大的王上,会给她说出这些的机会吗? 不会。 杨逍已经猛地抬起了右脚。 第1398章 你做好被杀的准备了吗? 呵呵,就此死了也好。 不是我不想对王上尽忠,而是她不给我机会。 看到杨逍猛地抬脚后,菩萨蛮就知道修罗道的大限已到,不但没有闭上眼,反而就像差点被黑衣女子干掉时,却瞪大眼想看看自己是怎么挂掉的贺兰小新那样,睁大了眼睛。 眼眸里,全是渴望的神色。 直至这一刻,她才知道活着,原来是那样痛苦。 死亡,是那样的让人向往。 杨逍的右脚,电闪般落下! 就在鞋底已经碰到菩萨蛮饱满的酥胸时,却又嘎然而止。 那只脚,就像根部深埋在地下,由生铁铸就的那样,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分毫。 换成普通人来保持这动作,最多不会超过三分钟,就会受不了了,身子开始摇晃。 杨逍却能做到,真像生铁浇灌的那样,纹丝不动。 她居高临下,菩萨蛮抬起头。 俩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当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有只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从她们头顶横掠而过,去寻找早起被鸟儿吃的虫子时,菩萨蛮才从这种莫名其妙的静止中,清醒过来。 随即,她就伸手猛地抱住杨逍的右脚,竭力往自己饱满的胸膛上压,嘴里也嘶声叫道:“你杀了我啊,你怎么停住了?你杀了我啊!我、我真受够这种生活了。” 杨逍依旧纹丝不动,任由她竭力拉扯。 “哈,哈哈!” 菩萨蛮忽然狂笑起来,瞪着杨逍的眼眸更大:“王上,你不杀我,不会是还想做着要利用我,来为你服务的美梦吧?” “这不是梦。” 杨逍淡淡地说着,稍稍用力就把菩萨蛮蹬倒在了地上,后退一步说:“你既然是我的修罗道,那么就该命中注定,生生世世为我服务下去。因此,我决定——原谅你们背叛我的罪行了。” “原谅我们?” 菩萨蛮愣了下,艳媚的脸,因为忽然再次狂笑而扭曲起来:“哈,哈哈。伟大的王上,您以为我们稀罕您的原谅吗?您真以为,我不知道背叛您,只有我死既可。可被您原谅后,天竺门上千人,就得世世代代给您做奴隶,哪怕被您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您也不会因此而感激我们,只会以为这是我们该做的吗?” 杨逍冷冷地说:“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你们的命。一入烈焰谷,终生为修罗。” “我们的命,我们可以自己改变。” 菩萨蛮的笑声,渐渐地收敛,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缓缓后退:“您不杀我,我自己就不会去死么?” 说到这儿时,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向了旁边一块大石头。 这块大石头,是老胡弄来当做“对月饮酒成三人”装逼时所用。 重量足足有一吨左右。 粗燥的八棱形。 唯有被当做桌面的那一面,是很平整的。 每一个八棱形,在被人脑袋狠狠撞上去后,都能把人的颅骨直接撞开。 让里面白花花的脑浆飞溅而出,来个千朵万朵桃花开。 为了天竺门上千门人,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静心等待轩辕王再也无法涉世的大好机会,菩萨蛮死志是无比的坚决。 真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可是,能及时阻止她自杀的杨逍,却依旧到背着双双站在那儿,冷眼旁观。 砰! 菩萨蛮狠狠地撞在了石桌的一个八棱角上。 千朵万朵桃花开——的奇景,并没有出现。 菩萨蛮只是翻着白眼,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额头上,却不曾连油皮也碰破一点。 唯有青紫了一片。 “怎么会这样?” 翻着白眼的菩萨蛮,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巨石,伸出了手。 她要摸摸,这还是不是块石头。 如果真是块石头的话,为什么却撞不死呢? 那确实是块石头,入手粗糙,坚硬。 可是——就在菩萨蛮茫然想到这儿时,背后传来杨逍淡淡地声音:“你刚才所中的‘蚂蚁上树’之毒还没有完全消失,身上的力气,只有原来的百分之一。最多,只能让你做出自杀的动作。” “多久,我才能恢复力气?” 菩萨蛮艰难的回头,看着杨逍问道。 “天亮之后吧,最迟。” 杨逍说着,转身走向出山的小径:“但你最好不要再寻死觅活的。因为如果你自杀了,我会拼着不管李南方,也会赶赴印度,把天竺门杀个鸡犬不留。我,对轩辕神像发誓。” 菩萨蛮的娇躯,猛地打了个冷颤。 杨逍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着她诡异的笑了下:“看样子,你很清楚我对轩辕神像发誓时,所代表着什么含义。” 轩辕王以轩辕神像的名义发誓,比让她抛弃光复隋帝国的宏愿,杀尽烈焰谷内所有人再自杀,还要更严厉,残酷。 这也是历代轩辕王,绝不会轻易以轩辕神像名义起誓的原因。 菩萨蛮既然是修罗道“变种”而来的道主,那么她当然很清楚,杨逍当前所发的誓言,有多么的重。 重到她无法承受。 甚至,都无法呼吸。 她的心,剧烈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迫使她猛地张开嘴,嘶声喊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我们,我们已经为您效力太久,更因此忍辱负重上千年。为什么——您,还不肯放过我们?” “我说了,这是你们的命。” 杨逍微微一笑,轻声说:“但我这个人呢,从来又是公正的。既然你非得改变你的命运,那我就大人大量,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菩萨蛮精神大振,连忙追问:“什么机会?您请说!” “杀掉李南方。” 杨逍慢慢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菩萨蛮愣住。 “我给你的机会,就是可以纵容你去杀掉李南方。” 杨逍笑了。 只是那笑容,看在菩萨蛮眼中,是那样的阴险,促狭。 就像顽童在恶作剧。 相当的不真实。 看着银白秀发,随着天光慢慢亮起来,而逐渐变成灰色的轩辕王,菩萨蛮握紧了拳头:“这、这可是您说的。” 只要能杀掉李南方,那么轩辕王生生世世,就再也无法恢复其昼男夜女之身。 无法让李南方的鲜血,喷溅在轩辕身上。 那样,无法恢复昼男夜女之身的杨逍,就永远无法走进龙眼的最核心部位,找到她想找到的华夏国运龙脉,并按照她想要的意思去做,然后让华夏开始兵荒马乱,国民民不聊生。 从而,给她光复隋帝国,创造出最佳的机会。 更能力保她的命格,永远都处在无论遭遇多大危险,都能逢凶化吉的模式上。 何愁大业不成——如果李南方能按照杨逍所想的那样,只能在身体里黑龙长大后,被砍死在轩辕神像前的话。 所以,菩萨蛮才一万个不相信,杨逍能放任她去干掉李南方。 可杨逍偏偏这样说了。 王上,应该还有条件,来制约我无法轻松李南方吧——当菩萨蛮猛地想到这儿时,就听杨逍果然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菩萨蛮蹭地站了起来,急促的追问。 杨逍说的没错,随着天光越来越亮,她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了。 这个被杨逍称之为“蚂蚁上树”的毒药,还真是奇怪。 包括它的名字。 不得不说,杨逍确实有才。 而且也超级浪漫。 要不然,也不会给这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能起如此有内涵的名字了。 什么百日夫妻啊,红粉佳人啊等等的。 现在又出来个蚂蚁上树。 当然了,杨逍在给这款亲手研制出来的毒药,起名字时可没想到,所望的蚂蚁上树在现实中,还有另外一层和性有关的意思。 她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名字与毒性发作时的症状,相当的匹配罢了。 “哼哼,果然是个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贱人。” 看着双眸中绽放出希望色彩的菩萨蛮,杨逍心中冷哼几声,才慢悠悠地说:“第一,只能是你亲手杀李南方。第二,不能动用任何的兵器。包括木头,石块之类的。当然了,你可以用你的牙齿,你的指甲。” 可能是这么久不喝水有些渴了,杨逍伸出鲜红的舌尖,在上唇上飞快的撩了下。 就这个很平常的动作,却让身为女人的菩萨蛮,心中猛地一跳。 媚惑! 菩萨蛮想到了这个词。 杨逍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说自己要说的:“我觉得,我为你刺杀李南方而增加的难度,应该不算太过分吧?毕竟你的牙齿,你手指甲上的剧毒,甚至你在那方面——都能杀人于无形。” “我能!” 确定杨逍不是在开玩笑后,菩萨蛮信心暴增。 杨逍这是逼着她,和李南方进行近身格斗,徒手干掉他。 换做是别的女人,要想以这种方式,干掉一旦遇到危险,黑龙就会启动变成恶魔的李南方,很难。 但菩萨蛮却觉得,这对她来说,不能说不算事,可也——真不算事。 正常人类世界中的第一高手胡灭唐,都差点着了她的道,更何况现在对女色没多少抵抗力的李南方呢? “那好。希望你能牢记这两点。如果胆敢违背,我就会为李南方复仇,誓杀天竺门于鸡犬不留。” 杨逍阴恻恻地说完这些话后,转身快步离去。 眨眼间的功夫,她就消失在了菩萨蛮的视线中。 菩萨蛮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已经有一抹红色的东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喃喃说道:“李南方,我要去杀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准备。 他哪儿知道,他从这一刻起,就已经被菩萨蛮给描上了? 当一抹朝霞刚从东方升起时,被专家,教授们折腾了一个晚上的李南方,才刚走出某专家门诊办公室。 满脸的疲惫。 只想走到走廊尽头的床前,好好吸一支烟,然后再随便找个房间呼呼大睡一觉。 窗外早晨的空气,真新鲜。 李南方闭上眼,深吸一口,刚要吐出来,就觉得有重物破空时发出的风声,自窗外高处传来! 第1399章 褒姒喜欢裂帛声 京华总院门诊部大楼是二十五层,大约有七八十米的高度。 这个高度放在高楼林立的京华,实在算不上有多高,但当人从天台上跳下去,摔在下面的水泥地上后,还是砰地一声在摔成肉饼时,引发尸体方圆三米内徒增轻微地震的。 如此简单的道理,蒋默然当然懂。 就像,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天台上,随便坐在护栏前,眼神呆滞的盯着天空,几乎是一动不动的呆了整个晚上。 岳梓童,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她是李南方的正牌女友。 就连贺兰家大小姐那般妖媚、强大的存在,都只能给李南方做小了,出身普通百姓家的蒋默然,又有什么资格,和她争抢男人呢? 不对。 蒋默然不但没有和岳梓童争抢男人的资格,就连效仿贺兰小新,给李南方做小的资格都没有。 要不然,就算她被荆红命罩着,李南方也很珍惜她,可就凭岳家主的身份地位,和手段,也能把她给玩残了的。 除非,她离开李南方。 可是没有了李南方,默然姐姐觉得自己就会死。 不是开玩笑。 李南方在去年假死在海外的那大半年中,蒋默然就始终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 要不是荆红夫人的关心,和始终密切监护着她,估计就算她有八条命,也已经被车轮给碾轧没了。 所以,既然没有了李南方她就会去死,那为什么不现在去死呢? 早死一天,一个时辰,哪怕一秒钟,就少受一秒钟,一个时辰,一天的罪。 想通这个如此“简单”的道理后,蒋默然的眼眸慢慢地凉了起来。 在这个东边天际浮上一抹朝霞的清晨,她清晰感受到了来自冥冥之中的某股力量。 这股子可能是名为“解脱”的力量,让她完全忽略了,为什么她从没认真地去想过怎么就不能没有李南方,只是蛊惑着她从天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了护栏下。 京华的清晨,好美。 但那个地方,应该更美吧? 那个地方,就是阴间了。 如果那个地方不美,为什么那么多人去过后,就再也没谁回来过呢? 一刹那,死亡对蒋默然形成了强大的诱惑。 于是,她就慢慢地张开双臂。 闭上眼。 轻轻吐出肺里的最后一口空气,就像被晨风吹起的树叶那样,一头扎下了高楼天台。 飞翔。 飞往死亡的感觉,好美。 闭着眼的蒋默然,听着耳边的烈烈风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时,居然还能思考 她觉得,她在一头扎下高空时听到的风声,很像窗帘啊之类的东西,被撕开的声音。 “难道,我上辈子是褒姒?” 蒋默然心里这样想。 褒姒,作为周幽王最宠爱的妃子,在华夏历史上堪称是流芳百世啊。 当年老周——暂时就称呼为老周吧。 老周为了讨娥眉总是紧锁的褒姒美人儿开心,无意中发现她很喜欢丝绸被撕裂的裂帛声后,就命令宫女每天给她撕丝绸。 后来褒美人儿对于裂帛声也不感兴趣后,老周又想出了新招。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烽火戏诸侯了。 再然后,老周和褒美人儿一起,就被异族人给生擒活捉了。 所以蒋默然才会觉得,她可能是褒姒转世,特喜欢听裂帛声。 李南方不喜欢这声音。 相比起他骑在女人身上,让她们婉转高歌的声音,裂帛声简直是弱爆了。 可现在,他必须得听。 不听,也得听! 因为站在走廊窗前,闭眼深吸清新空气时,听到有破空之声自窗外高空传来后,本能地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就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备受国人喜爱的东洋动画片里的绝对男主铁臂阿童木那样,头上脚下的自上面扎来。 “卧槽,这是有人在想不开,跳楼自杀呢!” 这个念头,好像电光火石般的自李南方脑海中闪过时,又是强大的本能,促使他猛地扯住了被拉到墙边的窗帘,猛力一撕! 刺啦。 刺耳的裂帛声响。 质料应该相当不错的窗帘,因固定特别牢固,居然在他的猛力撕扯下,从中被撕开了。 窗帘被撕裂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半截窗帘就化身蛟龙那样,嗖地飞出了窗外。 这一刹那,自高空坠下的那个人,已经咻咻地滑过窗口,向李南方所在的五楼坠下。 如果此人双脚上,安装了火焰推进器之类的装置,就会让下坠的速度超越地心引力,加速坠下。 那样,就算李南方的反应再快,也休想用化身蛟龙的窗帘,及时缠住她的脚腕。 幸好,蒋默然不是动漫片里的铁臂阿童木,所以她的脚底并没有安装火焰推进器,才能被李南方甩出的窗帘,将将地缠住脚腕。 只是她自二十多层的高度一跃而下,坠到六楼时,受地心强大引力而形成的力道,可不是一条窗帘能阻拦得住的。 刺啦! 又有裂帛的声音响起时,趴在窗前的李南方,差点被猛地自窗帘上传来的巨力,给直接拉出窗外。 幸好李南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及时伸出左手,撑住了墙壁。 就算这样,他也没打算松开窗帘。 无论跳楼的人是谁,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跳下来的,李南方都不会松开窗帘,哪怕右臂已经被那股子巨力,给拽的脱臼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哥们就这么任性。 李南方救人的决心很大,但奈何窗帘实在不给力。 巨力产生后,窗帘竟然硬生生地,自中间被顿裂开了。 李南方绝对是拼尽全力所做到的,只是抵消了那个人跳下来后,所形成的百分之八十惯性。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身子只是顿了下后,就再次下坠。 此时此刻,就算李南方的反应再快,也无法让他在窗内跳出去,用脚尖勾住窗户,用双手去抓那个人的双脚了。 更何况,窗帘忽然断裂后,他被有力的诳了下,向后面地上猛地蹲坐了下去。 就在他即将蹲坐在地上时,就听到窗外传来两声女人的惊叫声。 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个女人以上的人,看到这个人跳楼了。 而且,这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就响起的女人惊叫声,听上去好熟悉啊。 是谁? 李南方心中腾起这俩字时,脱臼的右手最先落地。 喀嚓——牛人就是牛人。 刚才李南方为救那个坠楼之人时,被拽脱臼的右臂,随着他撑地的这个动作,自动复位。 当然了,脱臼的手臂复位时,还是很疼的。 但这点痛算什么,水手说—— 就在右臂刚复位时,借着手掌一按的力道,他猛地弹身跃起,扑向了窗口。 脑袋刚伸到外面,李南方就看到一只灰色的大乌鸦、好吧,是个人。 一个身穿青灰色服装的人,真像一只大乌鸦那样,从地上腾身跃起,张开双臂,抱住了那个在五楼窗口猛地顿了下,再次下坠的人。 “哇靠,这是谁?”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李南方,相当地震惊。 不能不震惊啊。 虽说因为他的干涉,从高空跳下来的那个人,此时就像从五楼往下面跳,所起到的惯性,就连刚才李南方所承受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但怎么着也是五楼,十几米的空中了。 没有双膀一较劲,就能举起一头牛的力量——能接住跳楼的人吗?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人跳起来的高度,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啊。 就连李南方都做不到。 他老师,谢情伤也不行。 估计满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除了大魔头杨逍之外,也就是胡灭唐了。 “嘿,果然是老胡!” 李南方刚想到这儿,灰色大乌鸦般一跃冲天抱住坠楼者的那个人,在翻身时抬头,恰好和他相互看了眼。 李南方觉得,他的反应,简直他么的太快了。 这都快赶上量子计算机了。 他刚想到除了谁就是老胡,才能做出这动作,胡灭唐那张欠揍的脸,就真出现了。 老胡就是老胡。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在腾身跃起抱住已经自十几米处,迅速下坠到距离地面也就是三米多高的人后,迅速来了个潇洒的空翻,卸掉一部分惯性后,双臂猛地向上一抛。 此时蒋默然自身所形成的惯性,至少也得有五百斤重。 区区五百斤,老胡还是能抗得住,最多一起落地后,蹲坐在地上罢了。 可老胡是谁啊? 无论他是谁,其实都不是太重要。 重要的是,向来都很注意自己一派宗师风采的老胡,可不想因为救人这点小事,而蹲坐在地上,搞得很狼狈。 所以他才借着领口后翻的动作,把怀中人抛了出去。 他这一用力,导致坠楼之人所形成的惯性,都压在了他身上。 让他身子急速下坠。 灰色大乌鸦,立即化身灰色大蝙蝠,在空中猛地半旋,斜刺里飞出几米后,抢在落地之前,右脚脚尖在门诊部大楼大厅东边立柱上猛地一点。 立即,他就再次斜刺里扑去。 此时距离地面,也就是两米的高度,恰好是那个被他抛出去的人,再次落下来时。 只见! 老胡轻舒猿臂,把那个人抱在怀里,稳稳地落地后,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圈,卸掉了最后一丝力量。 老胡救人时所做出的一系列动作,说起来麻烦,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两个女人的惊叫声,还没有落下呢。 “唉,可惜,眼前除了这两个鬼丫头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围观群众,更没有记者能够及时拍下我老胡救人时,所展现出的无上风姿了。” 老胡暗中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时,低头看向了怀里的人。 很漂亮的小娘们啊,好端端的为毛寻死觅活的? 真是奇怪。 这是老胡在看到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的蒋默然后,最先的反应。 可还没有等他升起第二个反应呢,就听旁边有人嘎声叫道:“是、是蒋默然!” “蒋默然?” 老胡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靠,这就是李南方六大魂、那个在总院的小情人吗?” 第1400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好多好多人都知道,京华总院几朵花之一的蒋默然蒋医生,就是李人渣的情人了。 很多人都说,蒋医生可能本世纪最牛的情人。 还有哪个给人当情人的女人,能被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罩着呢? 老胡当然也听说过蒋默然,更知道她是李南方的六大魂魄之一。 不过此前,他好像从没有机会抱过、不,是见过蒋默然。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啊—— 由荆红第十这个大局长亲自罩着的女人,怎么会忽然从高空坠下? 还有,刚才自六楼窗口向外探头探脑的那个混蛋,既然也在医院里,怎么能让他的情人跳楼呢? 难道说,是李南方故意把她推下来的,就为已经把她玩腻了? 不像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 老胡眉头皱起,抬头刚要看向六楼窗口时,却无意中发现跑过来的某女,脸色惨白的晃了下,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扶住了身边的一棵树。 “哦,原来是和她有关。” 看到岳梓童忽然出现,并做出这副她好怕怕的样子后,老胡立即醒悟了。 “哼。” 老胡很生气,看着岳梓童阴森森地问道:“岳家主,她能从楼上跳下来,应该是您的功劳吧?” 这老东西,简直是慧眼如炬啊。 小心肝儿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岳梓童,在心里骂了句,满脸委屈的样子:“胡二叔,我可没有您想的那样坏。您也看到了,她在掉下来时,我就已经在您面前了啊。假如真是我做的,我躲还来不及,怎么能来这儿看热闹呢?” 听她这样说后,老胡眨巴了下眼,若有所思的说:“嗯,有道理。” “有个狗爬的道理。本宫倒是希望这狐狸精能摔死。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可确实没真想她去跳楼啊。她脑子进水了吧?” 岳梓童心中这样骂了几句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一跺脚,脱口说道:“原来如此!” 她明白蒋默然为什么要跳楼了。 这都是岳梓童昨晚和她说过的那句“我才是李南方的正牌女友”惹得祸。 如果没有这句话,蒋默然就不会多想,以为这是岳梓童在“委婉”的警告她,赶紧离李人渣远点儿呢。 天可怜见! 岳梓童在说这句话时,只是单纯的要说说而已。 就是想让蒋默然明白一个道理,哪怕她极其不要脸的纠缠李南方,死都不放手,可也得认清大形势,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姐,懂得以后见到大姐后要请安问好。 蒋默然却误会了。 怪不得昨晚她会对岳梓童说,她会在天亮之前离开李南方呢。 原来,她是这么个离开法啊。 是要跳楼自杀。 这女人就是不要脸,昨晚还信誓旦旦的和岳家主说,天亮之前,她就会离开李南方。 现在天早就亮了,才死! 如果她真履行承诺,在天亮之前及时跳楼,那时候胡灭唐能及时赶来吗? 当然不能。 了不起,就是昨晚在总院院长大人休息室内,美美睡了一觉后,早起下楼又去小花园散步回来的岳梓童,刚拐过楼角,就看到那地方躺着一、一个肉饼罢了。 那个肉饼的形状,应该很像一个人,充满了艺术感吧? 可恶的老胡,毁了一个艺术品! 岳梓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老胡时的双眸里,有因艺术品被他所毁才有的厌恶。 “怎么回事?”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南方的声音自大厅门口内传来。 岳梓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见李人渣好像离弦之箭那样,嗖地横掠好几米,直接跃过台阶,跳到了老胡面前。 “这个混蛋也来凑热闹。他不是该呆在检查室内,等着被切片化验吗?哼,看到你默然姐姐这样后,你倒是很着急。” 岳梓童心里这样想时,就看到老胡双手一抛。 百斤左右、还处在因惊吓过度而昏迷状态中的蒋默然,就轻飘飘的飞起,飞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立即抬手,刚刚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啪!” 却是老胡随手抽了他一耳光。 这记耳光,不是太重,但也绝不是太轻。 反正李南方的嘴角被抽破了,眼前更是金星直冒。 “老胡,你怎么打人!” 岳梓童大吃一惊后,立即脱口质问。 “打人?” 老胡神色阴森的冷笑一声,说:“呵呵。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现在就立即宰了他。哼,一个男人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被人逼的跳楼自杀,那么他活着还有狗屁的用处。” “你、你也太不讲理了。” 心虚不已的岳梓童,底气立即松懈了。 此时眼前金星才乱冒完了的李南方,满脸懵逼的样子问:“胡二叔,是、是谁逼着她跳楼的?” 老胡嘴巴刚张开,始终没机会说话,不甘心跑龙套的贺兰小新,及时幽幽一声叹息,万般哀怨的模样:“唉。要我说啊,二叔您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不但连蒋默然保护不了,又何尝能保护得了我呢?” 真是一对奸夫淫妇,狼狈为奸的境界,简直是所向披靡。 老胡嘴角勾了下,回头瞪了贺兰小新一眼,再也懒得和他们说什么了,袍袖一甩,快步踏上了台阶。 老胡暗中大骂岳梓童和贺兰小新是“奸夫淫妇”是有原因的。 谁让早在六月十号时,岳梓童就和女扮男装的贺兰小新,举办过场面盛大的婚礼呢? 既然是举办过婚礼,那不是奸夫淫妇,又是什么? 同样,老胡暗骂她们狼狈为奸,是因为这俩女人在联手一致对外的默契程度,绝对是无人能及的。 在满脸懵逼样的李南方,问出那个问题时,老胡正要没好气的回答,让他问他小姨好了——那句话一出口,李南方能不对岳梓童有意见啊:“好你个姓岳的,敢逼死我情人。” 可贺兰小新的及时插嘴,迫使老胡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事后,就算李南方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能再怪岳梓童了。 只因贺兰小新说的没错,李南方不但没能力保护蒋默然,更没能力保护她。 要不是亲亲的胡二叔——不对,这也是个废物。 要不是杨逍及时出现,现在贺兰美女早就死不瞑目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连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好意思埋怨岳梓童做错了什么吗? 论起在这种事上的勾心斗角,老胡在这两个妖女的联手下,除了趁着颜面未扫之前,及时走人,更待何时呢? 老胡忽然因为贺兰小新一句话,而及时走人,李南方更加懵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小新张嘴,却被一只白生生的手给捂住了。 也就是岳梓童吧,要是换成第二个人,贺兰美女不趁机把她的手咬破,说一声好臭才怪。 “南方。” 缩回手后,岳梓童满脸都是“我罪该万死”的内疚模样,低声说:“我昨晚和默然姐姐聊天时,无意中说了句,我才是你的正牌女友——她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李南方喃喃地问:“你对她说,你是我正牌女友怎么了?她至于为了你这样说,就想不开要跳楼吗?这,这又有什么好误会的呢?” “她可能是以为,我说这句话就是在暗示她什么吧。当时,她好像说,要在天亮之前离开你。” 岳梓童低头,轻声说:“那时候,我正心忧你的病情,所以也没有往不好的一面去想。谁能想到,她竟然——南方,请相信我,我确实没有任何逼她死的意思。当然了,如果你非得这样想,那也随你。无论你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不会反抗的。我、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静一静。” 看着满脸凄哀样子的岳梓童,贺兰小新的双眸是越睁越大。 她心中很惊讶:“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童童本次金三角之行后,变得狡猾了很多啊。不行,我得努力了。要不然,以后连怎么被她给玩死的,都不知道。” “新姐,我们先上去吧。我和你仔细说说,我这次在南边都是发生了哪些事。” 岳梓童有些微凉的小手,牵着贺兰小新,俩人联袂走人。 只留下抱着蒋默然的李南方,呆逼当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住院的患者家属,拿着搪瓷缸子去东边医院餐厅走去时,李南方才意识到,他再站在这儿不妥了。 要是再遇到认识蒋默然的医护人员,见状后肯定会大惊小怪的。 “是、是姐夫吗?” 李南方刚觉得站在这儿不妥呢,就有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声音,自背后台阶上传来。 “姐夫?” 李南方转身,看向了小马,强笑了下:“美女,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了啊。姐夫,瞧您这记性,不认识我了呀?我是小马啊,和默然姐姐关系最好了。” 小马明明看到默然姐姐被姐夫抱在怀里了,却像没看到那样,只是欢快的和姐夫说话:“您还记得去年在七星会所,为默然姐姐教训林大少时——” 在伶牙俐齿的小马叙述下,李南方总算是——还是没想到她是谁。 这可能和小马长相并不是太出众有关吧? 当然,他肯定得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说了几句“原来是你”之类的屁话。 不然,会有损女孩子自尊心的。 不被见过自己的帅哥所记得,有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 见姐夫终于想起自己是谁后,小马很开心,接着又说您怎么能站在这儿呢,真要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还是去默然姐姐的办公室内吧,那儿暖和。 现在正值盛夏,天气能把人冻坏了吗? 当然不能。 不过李南方还是很虔诚的谢过小马后,按她的意思,抱着蒋默然走上了台阶。 “唉,能被姐夫这样的帅哥抱着,感觉肯定很幸福吧?” 目送李南方走进大厅内后,小马惆怅的叹了口气时,一辆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极品帅哥,从车上跳了下来。 第1401章 我现在就要给你生个孩子 刚才听胡灭唐,岳梓童俩人寥寥几句话,李南方就明白他的默然姐姐,为毛忽然从天上降落了。 原来,这傻女人昨晚在他接受总院专家教授们的全面检查时,被岳梓童约到了某处,俩人进行了“友好”的交谈。 在交谈中,当前满肚子都盛满了醋的岳梓童,着重强调了她才是李南方的正牌女友。 李南方相信,依着他小姨当前的智商,昨晚在说这句话时,应该很委婉,纯粹是暗示蒋默然什么。 或许,当时岳梓童在说这句话时,只是站在正宫的角度上,对李南方的蒋姨太亮了下锋利的爪牙,提醒她以后在本宫面前最好是乖乖地雌伏,不然不会有她的直立黄瓜吃。 真得。 也许岳梓童仅仅就是想表达这层意思。 可蒋默然却误会了岳梓童以李南方正牌女友的身份,委婉的暗示她赶紧滚蛋。 要不然,有她好看! 默然姐姐立即深陷无比的痛苦中,在发呆一整夜后,钻进了死牛角,觉得离开李南方,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别忘了去年李南方假死海外时,还是在荆红夫人的全方位关注下,蒋默然还活成了行尸走肉。 更何况,岳梓童是要她下半辈子,都不能靠近李南方呢? 没有他,她会生不如死。 两者相衡选其轻。 既然活着是生不如死了,那么为什么不去死呢? 干嘛还要活着受罪呢? 于是,钻进死牛角的蒋默然,才对岳梓童承诺,说天亮之前就会离开李南方。 才在天边一抹朝霞浮现时,以拥抱整个师姐的潇洒姿态,姿势优雅而从容的自高空坠下。 幸好她命不该绝。 就在她自高楼天台上优雅落下时,被数十名专家教授围着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李南方,恰好走到窗前,要呼吸一阵新鲜空气后,再去美美地睡一觉。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高空坠下的蒋默然。 一股子无形中的力量,促使他当时用他平时肯定做不出的快速动作,撕裂窗帘,缠住了蒋默然的脚。 也幸亏李南方的及时出手。 要不是他用窗帘来这一下,即便老胡的本事再高十倍,也休想在地上徒手接住自高空急坠的蒋默然。 那样,当前躺在床上看上去香喷喷的默然姐姐,就会变成一个“艺术品”肉饼了。 想到香喷喷的美少妇,差点就变成肉饼后,李南方就后怕不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真要那样,李南方就是在作孽。 百死莫恕。 他没因此就埋怨始作俑者岳梓童。 一来是没资格,二来则是——不敢。 在他昨晚恶心不已时,小姨是多么的惶恐,大失方寸,甚至第一次动用了她岳家主的身份,来召集总院所有可能与他病情有关的专家教授,齐聚一堂给他会诊的“出色表现”了。 岳梓童都这样做了,如果李南方再埋怨她,那他还是个人吗? 要怨,只能怨自己啊。 所以李南方也没因为被老胡抽耳光,就怨恨他。 当然了,关键是不敢啊—— 他只能自责。 堂堂一大老爷们儿,居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要不是那么多麻烦缠身,李南方肯定会找到少林派祖师达摩老祖当年面壁的地方,盘膝面壁九年。 九年后,等他再出来时,就完全可以面对娇滴滴的岳梓童等人,单掌竖在胸前,脸色和蔼的请问:“这位女施主,贫僧观你有些眼熟,请问您芳名,芳龄几何,有没有婆家啊?” 李人渣还真是个人渣。 暂且不提他自身身体有情况,随时都能虫尽人亡了,单说默然姐姐差点变成艺术品,正因惊吓过度而昏迷不醒,他竟然能想到如此搞笑的事,还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好像放屁那样—— 他的笑声未落,脸色苍白的蒋默然,那两片覆盖在双眸上的黑蝴蝶翅膀,微微忽闪了下。 李南方的笑声,把深陷昏迷中的蒋默然惊醒了。 缓缓地,她睁开了眼。 看到她醒来后,李南方连忙收敛笑容,满脸都是我好心疼你的怜爱,深情地望着她。 蒋默然醒来后,盯着白色天花板发了足足三十秒的楞。 她这是在回想,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前,曾经经历了什么事。 她想起来了。 她自门诊部大楼天台上一跃而下的过程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生。 前生,她是周幽王的褒姒,华夏历史上最有名的美女之一。 祸国殃民这个成语,就是根据她的一生,而总结出来的。 如果不是褒姒,周帝国的八百年江山,也不会毁断送在周幽王的手中。 那就没有远在西北边陲秦地牧马的老秦毛事了,乖乖地给我周帝国养马就好。 那样,就没有封建社会,除了老周一大家子和诸侯国的贵族之外,其他人都是奴隶。 万代永传。 直到今天,大家再也不用为买房子,看病,孩子上学而犯愁。 奴隶还用买房子吗? 住个草棚就好。 奴隶还用看病吗? 无论得了什么病,都躺在南墙根之下,听天由命就是。 奴隶的孩子还要上学吗? 尼玛了个比,念狗屁的书啊,赶紧给我干活去! 奴隶们干完活后,累成狗那样的吐着舌头,终于可以休息时,就能深刻体会到活着的美妙了。 那幸福指数,绝对是蹭蹭地往上涨啊。 绝对比现代印度人民的幸福指数,还要高。 是谁! 是谁,剥夺了现代人们的高度幸福? 是褒姒! 是——我。 如果我不是褒姒转世,我怎么会长得这样性感娇媚,床上功夫那样好,更喜欢听裂帛的声音呢? 蒋默然想到这儿后,呆滞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丝的得意。 她觉得,她就该是个狐狸精。 据传,历史上的褒姒,不就是个狐狸精转世,故意来勾引周幽王,来毁灭周帝国,间接导致现代人民再也感受不到当奴隶快乐的罪魁祸首吗? 一个东西,忽然在蒋默然眼前晃来晃去的,打断了她的臆想。 本能的,蒋默然抬手去推那个东西:“什么呢,别闹。没看到我正在想事吗?” “我看出来了啊。正因为看出你想的很入神,怕你再也无法从臆想中挣出来,所以才赶紧唤醒你的。” 李南方说话的声音很轻快,却带着明显的担心。 他确实从默然姐姐痴痴盯着天花板,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的那么诡异,且淫、荡的笑意中,看出了什么。 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正一步步滑向某个邪恶的深渊。 如果不赶紧拉住她,任由她这样一直滑下去的话,那么她就再也无法回归正常。 就会变成一个——痴呆。 原本很美好的下半辈子,就生活在她自己所勾勒出的那个幻想世界中了。 事实上,也幸亏李南方的及时惊扰。 假如这厮因为长时间等待蒋默然醒来,而忍不住如山的疲倦就趴在床边沉睡过去,那么等他醒来后,以后肯定隔三差五的就得去精神病院看病人了。 生活在幻想世界里的蒋默然,会把自己当做褒姒,一个狐狸精,来到世界上就是勾引男人的。 她会光着身子,满世界的跑啊,跳啊,看到男人就会勾勾手指,媚笑着说过来一起睡—— 李南方的声音,对于蒋默然来说,就是洪钟大吕,更是当头棒喝。 让她娇躯猛地一颤,迅速脱离黑暗而邪恶的深渊,重新回到了光明的现实中。 自昏迷中醒来前的那一幕幕,就像快放的电影镜头那样,嗖嗖地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记起了她为成全岳梓童,自高楼上一跃而下! 她以为,她死了。 但她没有死。 她就躺在她办公室的休息室内,李南方就在坐在床前,微微地笑着,满脸怜爱样子的看着她。 “南、南方?” 蒋默然颤声问:“是、真的是你?” 李南方双手捧起她的左手,低头在手背上轻吻了下:“是的,就是我。” “我、我没死?” 蒋默然又问。 李南方深情地望着她:“你当然没死。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呢?你还没有给我生个孩子,现在就死了,那我会感觉很吃亏的。” “给你,生个孩子?” 蒋默然的双眸,慢慢地亮了起来。 李南方含笑以对。 “我、我会给你生个孩子,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蒋默然忽然伸手,一把扯住李南方的胳膊,把他拉在了床上。 “喂,你想干嘛?” 李人渣肯定知道他的默然姐姐,接下来要干嘛了。 但他还是假装不知道,更要在她疯了般撕扯他的衣服时,象征性的反抗一下。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现在,现在,现在!” 蒋默然语无伦次的说着,崩地一声拽开李南方衬衣上的最后一颗纽扣。 “门还没锁,让我去锁门!” 此时的李南方,就像一只母老虎抓下的小绵羊,除了被动的被摆弄外,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一下把他扑倒在床上,蒋默然抬腿骑在他身上,反手撕开衣服时,剧烈喘着嘎声说:“不、不管!” 在此之前,俩人在一起做这种事,可不是三五次了。 很多次。 嗯,很多次,是多少次? 谁知道呢。 反正就是很多次。 但哪些很多次,几乎都是李南方采取主动。 默然姐姐除非被他撩拨到无法忍耐,或者故意报复前夫吕明亮时,才会反客为主,让李南方见识到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堪称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现在,李南方没有撩拨她。 她第一次采取了主动。 就像要把小绵羊撕碎了的母老虎。 丝毫不顾李南方的挣扎,低头张嘴,几下子就把那玩意给搞大了后,才以骑跨的姿势,猛地坐了下去。 “啊,会折的!” 李南方可吓坏了,连忙及时伸手托住了她丰满的双股,提醒她:“默然,你听我说,我有病——” 只要李南方没死,蒋默然就绝不会放过他。 女人狠狠坐下去后,猛地抬头。 瞬间充实的欢愉感,让她在秀发飞扬的瞬间,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 听上去,就像天鹅在起飞。 第1402章 怎么给她一个惊喜 默然姐姐的疯狂,并不是太出乎李南方的意料。 任何女人在决意为了她的男人去死,却没有死成,自昏迷中醒来后看到他后,情绪都会激动。 无法压抑的激动。 如果不把这些激动给发出来,她有可能会患抑郁症啊,神经总亢奋之类的病。 而要平息她无法压制的这种激动,最好的方式,当然就是和她深爱的男人,来一场天地大碰撞了。 蒋默然是天,因为她在上面,占据绝对的主动。 李南方是地,因为他在下面,唯有被动享受着被逆推的酸爽。 这次被逆推,是李南方多次很没面子被逆推中,最心甘情愿的一次逆推了。 为了配合蒋默然,他还特别恶心的,做出被恶少给推倒的良家小少妇那样,就是“很疼,想哭,却又好舒服。唯有秀眉紧皱着,欲拒还迎”的姿态。 蒋默然此时完全化身为了一个白马骑士,不知疲倦的跃马扬鞭,嘴里大声叱喝着架啊架的。 香汗淋漓,马蹄声咣咣直响。 也幸亏被骑的人是李南方。 要是换成第二个男人,哪怕他拥有大猩猩般的雄壮体魄,也受不了完全疯狂的蒋默然,可劲儿的蹂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蒋默然终于体力不支,沙哑地尖叫着趴在李南方胸膛上,娇躯无规律的猛颤时,某人渣迎来了吹响反攻号角的时间段。 这是医院,不是家。 虚掩着的房门外走廊中,从来都是人来人往的。 经过蒋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前时,肯定会听到里面有哪些声音传来。 不过没谁会进来打搅。 暗恋凶猛姐夫,尊敬默然姐的小马,正守在门口不远处,为他们站岗放哨。 闲杂人等,都给本姑娘统统地回避。 哪怕有天大的事——能有默然姐姐发誓要给姐夫生个孩子,更加重要吗? 小马本以为,她最多站岗一小时,就已经了不起了。 事实上,中午十二点到来时,她都累得打哈欠流泪了,里面传来的某些声音,还没消停。 幸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马刚开始的面红耳赤感觉,已经麻木了。 要不然的话,她男朋友今晚会很危险了。 总算,总算,总算! 当一声沙哑的叫声,猛地击响小马的耳膜后,整个世界悠地平静了。 “终于完事了。唉,默然姐,祝您幸福。” 虔诚地送上自己的祝福后,小马才转身飘然离去。 就是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好别扭啊。 老百姓都说,不作,不死。 李南方现在纯粹就是破罐子破摔。 反正就算他不碰女人,也会每晚跑马。 而且更让他恶心的是,居然能梦到和杨逍那样。 既然必须得跑,那么干嘛不在现实中,和正需要他狠跑的默然姐姐,一醉方休、不对,是一做方休呢? 哪怕真会虫尽人亡,也好过被怪梦给恶心死不是? 所以呢,这对男女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彻底地放开了。 什么人类该有的尊严啊,矜持之类的东西,统统变成仙人球滚蛋吧。 放纵放纵再放纵! 放纵,就是今晚的主题。 就是俩人世界里的唯一主旋律。 不把最后一丝力气榨干,绝不停止。 没有力气的人,睡眠质量格外好。 至于当夜幕悄悄地降临,他们终于从香艳的美梦中醒来后,会不会腰酸背痛——呵呵,谁会在意呢? 人活着,最起码得疯狂一次吧? 不过很明显,李南方疯狂的次数已经足够多了。 所以他在睁开眼后,很快就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蒋默然还在沉睡。 房间里没开灯。 但自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则像水银那样,轻柔的洒在她身上。 为她丰满地娇躯,镀上了一层近乎于神圣的荧光。 这当然不是荧光,是汗渍。 四个多小时的疯狂,算是榨干了蒋默然的汗腺。 她今天所流的汗水,能抵得上过去好几年的。 汗水在皮肤上反复蒸发过后,肯定会留下一层的结晶体。 也就是盐。 蒋默然除了汗水消耗的厉害之外,肯定还有体力。 不过毫无疑问,体力严重透支到估计明天早上才能醒来的蒋默然,此后绝对会像久旱太久,总算迎来甘露的花儿,此后无忧无虑的娇艳绽放。 好了,搞定。 有时候,女人自己想找死时的所求,并不是太多。 扯过一条毛毯,动作很温柔的盖住那具娇躯后。李南方赤足走进了洗手间内。 总院就是总院,堪称全世界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之一。 尤其是员工的办公环境,也比地方医院好许多。 就拿蒋默然这个外科三室主任的待遇来说吧,不但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而且还有套间,套间内除了有衣橱外,洗手间里竟然还给配备了浴缸。 怪不得,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都幻想着能来总院工作呢。 李南方觉得,如果他也是一名白衣天使的话,他也会削尖了脑袋的往这儿钻。 总院不但工资高,待遇好,关键是美女众多啊。 仿佛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李南方这些女人们的衣柜里,都会有他的衣服。 就连远在非洲的汉姆,也会这样做。 默然姐姐,又有什么理由,不为她的情郎,准备三身以上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呢?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的李南方,对着镜子穿衣服时,竟然差点被镜子里面那个帅哥迷倒—— 别的男人,在刚做完长达数小时剧烈运动时,总会累得和死猪那样,刀子不搁在脖子上,是万万不会睁眼醒来的。 可看看人家李人渣。 仅仅是泡了个热水澡,就如此的神采奕奕了。 仿佛从没做出过那种事似的,随便抬手打个响指的动作,那叫一个潇洒,飘逸。 收拾好的李南方,尽管很想和默然姐姐好好聊聊,可他又必须要走。 一呢,他要去找岳梓童。 二来,则是要去看看——花夜神。 别忘了,六月十号那天舍身救人的夜神姐姐,也在总院住院呢。 现在李南方总算摆平了金三角的月姐,回到京华了,怎么可能不去看看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第三,才是关心下他的病情。 瞧! 李南方的觉悟有多高尚啊,从来都是先为他人着想,而忽略自己。 低头,在沉睡中的蒋默然额头,轻轻吻了下,李南方转身走出办公室,带上了房门。 今晚的月亮很亮,但并不是太晚,还不到十点呢。 不过相比起白天来说,医院里来往的患者啊,医护人员少了太多。 “姐夫,您要不要吃晚饭?” 李南方刚走到电梯门口,准备去下面大厅内,问问院长办公室在哪儿时,小马自旁边外科三室值班室内走了出来。 “不饿。” 李南方对这个小姨子的关怀,还是很感谢的,所以哪怕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也得含笑撒谎。 真要说实话,那么小马肯定就会给他鼓捣吃得,又得破费了不是? “嘻嘻,我觉得您也不该饿。毕竟吃了那么久。” 小马嘻嘻笑着,吐了下小舌头。 “我吃什么那么久了?” 李南方愕然了下后,随即醒悟。 有些害羞了。 更多的却是感慨:“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越来越不要脸了啊。要不然,她也不会笑话我,吃了默然姐姐那么久了。唉,妹子、啊,不,是小姨子啊,你身为医护人员,应该比普通人更明白,我和蒋医生在一起时,是谁吃谁好不好?” 连忙干咳了声,掩饰不纯洁的尴尬后,李南方才正色问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院长办公室在哪儿这种问题,对于总院职工来说,是个很难的问题吗? 当然不难。 口齿清晰的小马,几句话就让李南方知道该去哪儿,就能抵达总院办公室了。 不过随后,小马就告诉他说,最好现在别过去。 因为昨晚给李南方全面检查一整夜的专家,教授们,此时还都在院长的带领下,齐聚在会议室内,激烈讨论他的病情。 小马还听说,岳家的家主,与贺兰家的大小姐,以及某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老帅哥,都参与了本次会议。 最后,小马好心好意的委婉劝他,最好暂时别去会议室。 因为他的出现,会让与会者无法畅所欲言。 有哪所医院的医生们,在会诊某位患者的病情时,会当着患者的面,说你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吧,能看到下个月的太阳,你就拿把大锤子来,把我们医院的招牌砸掉。 李南方很感动。 感谢那些为民服务的白衣天使们,为了他的病情,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 也感谢小姨,不顾舟车劳顿,昨晚没睡好,心情紧张的参与会诊。 更感谢老胡——算了。 还是不感谢他为好。 胸怀若谷的李南方,可不会忘记今早还被他抽了一耳光呢。 既然不能去,又暂时不能出院,岂不是去见夜神姐姐的大好机会呢? “哦,对了,小马。” 李南方给小马道谢后,刚要走人,却又想起了吕明亮,吕大哥。 吕大哥也在住院。 李南方大婚的第二天,他勇敢地给蒋默然挡子弹,被林大少给送上了手术台,向所有人展现出了他的浩然正气。 李南方这次回到京华,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吕大哥。 更何况,刚和人家前妻,进行过一场马拉松式的对抗赛呢? 但稍稍出乎李南方意料的是,小马竟然说吕明亮在上周六时,就已经出院了。 相比起花夜神来说,吕明亮受伤更为严重。 尤其是他的身体素质,简直没法和花夜神相比。 那么,他怎么就出院了呢? 启动睿智的大脑,李南方稍稍想了片刻,就明白吕明亮为毛要出院了。 他本来就是青山医院的老大,妻子也是医院的骨干,他受伤住院在总院,却不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养伤,那岂不是告诉别人,青山医院的医资力量,是不值得信任的垃圾吗? “走了也好。这样,我就能多陪陪夜神了。” 告辞小马后,李南方就开始琢磨,该怎么给应该不知道他回来的花夜神,一个惊喜了。 第1403章 虚幻的五爪金龙 总院小型会议室内,人满为患。 幸好总院的小型会议室,面积要比普通医院的小型会议室大,装潢也够好。 会议桌是椭圆形的,参会者坐在桌前,就像欧洲中世纪的圆桌骑士那样。 以往由院长大人而坐的居中宝座上,虎踞龙盘般的——坐着一美少妇。 无论岳梓童有多么拒绝水“少妇”这个字眼,也无论她的芳龄才刚二十三岁,更无论她有没有被男人真正征服过,她都得捏着鼻子承认,自去年在美帝某破旅馆浴缸内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迈进了少妇的行列。 彻底告别了,她青涩无知却又神采飞扬的女孩时代。 说起来,华夏总院老大的级别,那可是响当当的部级干部,无论走到哪儿,都得被人尊重的。 而岳梓童呢? 她现在好像连股级都不是。 在阶级森严的官场上,股级甚至连干部都算不上。 怎么着也得副科级,才能勉强称之为干部。 可岳梓童现在却高居圆桌的正中位置。 级别,年龄,她都是低到不能再低了,那么她凭什么能居中而坐? 非但如此,参会者包括老胡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因此而有任何的不满。 原因很简单,连国家干部都算不上岳梓童,是岳家的家主。 岳家家主不当官,可她麾下——还是不要说了好,做人要低调。 这么久的家主生涯,也已经让岳梓童习惯了,能在任何的场合下,无论和谁在一起,都能更好保持着她一家之主该有的风度,格调了。 自从坐下那一刻开始,她那张平静如水的小脸,就不曾变幻过任何的色彩。 就像她的脸,被一张白纸给遮住了那样。 最多,在王教授说起李南方的身体里,好像隐藏着一个能活动的长条形阴影时,她的秀眉,才微微皱了下。 “家主就是家主,仅仅是凭借这份镇定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在神色凝重的王教授,徐徐说出这些后,就开始用眼角余光密切关注岳梓童的院长,忍不住暗中为之钦佩不已。 毕竟任何一个女孩子,在得知她的爱人身体内,很可能藏着一条不敢确定的超级寄生虫时,不惊到花容失色,都不好意思说她是个女人。 当然了,如果院长大人知道,镇定功夫相当牛气的岳家主,其实早就知道李南方身体里藏着个妖孽的话,对她的钦佩之情,绝对会飞流直下三千尺的。 同样,早就知道这些的老胡,也是神色淡然。 老胡来凑热闹,主要是因为好奇。 他真心想看看,传说中的妖孽,在现代化的医学仪器全面检测下,还能否隐藏其行踪。 除了这两个人外,其他人在王教授说出这番话后,个个都是脸色凝重。 尤其是贺兰小新。 她可不知道,她的情郎身体里,藏着个无形的妖孽。 “王教授,你能确定患者身体里,会有不符合科学、超自然的现象存在吗?” 尽管昨天晚上,院长等人就已经检测出李南方身体里有东西了。 可不敢确定啊。 不科学不是? 所以这方面的绝对权威王教授,又整整耗时十数个小时后,才郑重宣布了这个结果。 “刘院长,各位,我可以负责任的来说,患者身体里,确实有超自然的现象存在。” 王教授说着,抬手一摆。 马上,就有个年轻人快步从门后走过来,递上了一个档案袋。 这是王教授的学生。 别看年轻,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在王教授的低声吩咐下,学生拆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大照片。 不是彩超,是黑白色的。 颜色分辨率更高的彩超,在检测李南方的身体时,反而不如黑白的更清楚。 足有半米多长的照片里,是李南方脑袋以下,屁股以上的身躯。 像什么肋骨啊,心肝肺之类的东西,在照片上都很清楚。 除了岳梓童几个人之外,在座的其他专家教授,几乎每天都得看这玩意,看的都快吐了。 就是闭着眼,也能指出上面那些东西,这是好心啊,这是驴肝肺—— 不过现在大家在看这张照片时,却都是把眼睛瞪到了最大度。 因为他们清晰的看到,在这张大照片所表示的心肝肺中,能看到一条貌似虚影的白影。 白影,是黑白照片上的颜色。 现实中,医生们就会称呼它是阴影了。 貌似虚影的白影,就像被风快要吹散了的云那样。 是婉转的流线型。 最粗的地方是“头部”,也就是拳头大小。 白影整体长度,应该在半米左右。 如果只是一条流线型的白影,这也不是太让人奇怪,毕竟有很多腹腔内有症状的患者体内,会有夹杂着血沫的废气,随着人的呼吸和五脏运转,不断的流动。 但那些废气,仅仅是形状变化无形的气体而已。 上一次呼吸时,还有可能像匹骏马。 下一次呼吸时,就有可能变成一条土狗,或者干脆是棉絮状了。 这张照片上的白影,却是——龙形。 有龙角。 龙头。 长大了的龙嘴。 蜿蜒起伏好像山峦的龙身子。 龙爪。 前面两个,后面两个。 张开的四个龙爪,都是五个爪。 如果让个小学生来,用白色印纸覆在这张照片上,拿笔把这个东西描下来,那么这就是一条正在云间蜿蜒穿行的龙。 龙这个东西,是华夏民族的图腾,国民都号称是龙的子孙。 不过好像没谁见到过真正的龙。 人们之所以在想到龙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龙的样子,并栩栩如生,这和数千年来,历朝历代都以龙为图腾,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像古代君王的袍服上,就会绣上金龙,自称是真龙天子。 万物中,无论哪个物种,也分等级的。 龙,也是这样。 最高级别的龙,是五爪金龙。 唯有华夏最正统的君王,才有资格在龙袍上,绣上五爪金龙。 别人要是绣上——对不起,那个人全家人的脑袋,很快就会被咔嗒掉。 像古代的南越,北朝等藩国君主,也是穿龙袍的。 他们龙袍上的金龙,最多只能有四个龙爪。 金龙有几个龙爪,是根据他们的国力来区分。 大国是四爪金龙,小国给个三爪金龙就不错了。 所以根据古代君主所定的这些规矩来看,那么李南方胸腹内隐藏着的这个白影,假如真是龙的话,那么它也是最高级别的五爪金龙。 “诸位。” 等大家都看清照片里的东西后,王教授才缓缓说道:“我想各位都该能看得出,这个白影很像个什么。并能看出它在传说中的地位,是最高等级的了吧?” 诸人纷纷点头。 就连真心不知道龙有几个龙爪的贺兰小新,都煞有其事的点头。 不然,就会彰显出新姐有多么的无知弱点了。 院长说话了:“诚然,照片上的白影,很像传说中的五爪金龙。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它就是。毕竟天上的流云,也总能在风的作用下,变幻出龙的模样。最多呢,这个白影要比流云变幻出的金龙,要更加清晰些。所以,我们才能看清楚,它是有几个龙爪了。” 院长说的没错。 通过这番话,就足以证明他是多么的学识渊博了—— 按照中医来说,人本身就是个小宇宙。 宇宙内,当然不能缺少云层,和风儿了。 人体内所谓的风儿,就是由人的呼吸,血脉循环,五脏跳动而形成。 从而影响了废气,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虚影。 “是的。院长您说的不错。仪器能自患者胸腹内,拍到酷似金龙的阴影,也是很正常的。废气可是和流云那样,变幻无常的嘛。” 王教授点头,先大大称赞了一番院长大人的学识渊博后,才话锋一转:“但我们大家都知道,风既然能把流云吹出金龙的形象,却不能保持金龙的形象很久。” 有人勃然变色,忍不住地出声问道:“王教授,您是说患者体内的这个阴影,能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形象,并能婉转自如的流动?” “李教授,您说的不错。这,正是让我从医数十年来,第一次深感震惊的原因。” 王教授说完,对学生又低声吩咐了几句后,才说:“请大家看屏幕。” 会议室内,当然得有最好的投影仪了。 这样,极大方便了参会者,能够随时观看影视资料。 很快,王教授的学生,就打开了投影仪。 画面,出现。 数十双目光,都盯着屏幕过了才十几秒钟,脸色就齐刷刷的变了。 就连早就知道李南方身体里藏着条孽龙的老胡,岳梓童俩人,也不例外。 他们早就知道,归早就知道。 但站在唯物论的角度上来说,他们本心里还是不信,李南方身体里真会有条孽龙存在的。 这又不是在拍魔幻片。 但现在,现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龙! 投影仪投放出来的影响,依旧是黑白色的。 这样,能方便大家一眼就能看到那条白影了。 有着五爪的龙形白影,在屏幕上缓缓地运转,流动。 流动的速度,应该是被慢放了几倍的,所以大家能清晰看到龙形白影,是怎么流动的。 它就是白影——能穿过李南方的五脏六腑。 龙首时而昂起,时而伏下。 龙身起伏时就像我们所熟悉的蛇,在草丛中游走。 腿上的五爪,从没有因白影怎么动,从而消散过。 “如果,这只是有患者呼吸,心跳等原因影响的废气。那么,它绝不会总是保持同一个形状。始终凝聚,而不散。” 大家的震惊,早就在已经看过影像资料的王教授意料中。 可他坚信,这还不是大家最震惊的时候。 “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我要恢复放映的正常速度,以及播放患者胸腔内才有的声音了。” 先给大家打了个预防针后,王教授才对学生轻轻点了点头。 马上,学生就在投影仪上,点了下。 “嗷——” 一声应该很模糊,但却又特别清晰的龙吟声,忽然自会议室四个墙角的音响中,传了出来。 第1404章 超级声波 啪! 当龙吟声忽然自音响内传出来后,有水杯落在了地上。 摔的粉碎。 是岳梓童手里的水杯。 在场的诸人中,要是论起谁和李南方的关系最近,当然是岳、贺兰小新了。 新姐可是和李南方有过不知多少次灵和肉的融合了,远远不是三番两次都是半截夫妻的岳梓童,能相比的。 可这次看到屏幕上忽然出现白影龙形,并发出清晰的龙吟声之后,受惊最大的人,却是岳梓童。 当然了,这也可能和贺兰小新被彻底吓傻了,有关系。 反正早就知道李南方身体里有东西的岳梓童,在看到这玩意后,就再也无法保持她身为一家之主的镇定了。 只是掉了个水杯,没有出溜到桌子下面,这已经算是她镇定功夫到家了。 至于别人,除了老胡勉强算是一代宗师的身份,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眨眼——那是死人。 但老胡的镇定功夫,绝对是这个世界上超一流的了。 就这,他也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眉梢嘴角也猛地挑了好几下。 这不是在看魔幻大片。 投影仪所播放的,是某位患者腹腔内真实场景,由现代黑科技医疗器械才拍摄出来的。 王教授让白色龙形的流转速度恢复正常后,全体震惊的人们,就看到它是相当的不安,愤怒了。 这肯定是它意识到,外界人正用某种手段,在窥探它的秘密。 很明显,它是不想曝光的,也怕被曝光,这才不安的愤怒着,四处盘旋,以期能够找到一个突破口扑出来,把胆敢窥探它的人,给撕成碎片。 可它只是虚影般的存在。 就算患者李南方有嘴巴,有鼻子,还有其它可以透气的地方,它也无法冲出胸腹,破膛而出。 唯有上下左右剧烈盘旋,翻滚着,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 估计王教授等人,在刚看到这一幕时,没有被立即吓尿了,就已经算是很英雄了。 他们现在算是“重温旧梦”了,可在看这东西时,依旧是脸色惨白。 负责播放投影仪的学生,更是浑身颤栗,一副随时都会抱着脑袋狼狈鼠窜的样子。 “大家请闭眼!” 就在大家都傻呆呆望着屏幕,看那条白色龙形幻影不住怒吼着盘旋时,王教授忽然大喝一声。 只是他的大喝声,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这也不能怪大家不尊重他,只因大家都看呆了不是? 任谁在发呆时,这个反应都会比平时慢上个三五拍的。 等人们总算对王教授的提醒声,有所反应时,画面上那条白色龙形幻影,忽地扑了出来! 绝对是在同一个瞬间,会议室音响内传出的龙吟声,分贝立即高了至少一百个分贝! “嗷!” 说是龙吟好听些,倒不如说是鬼叫,还是在一个人走在三更半夜的荒坟里时,听到的。 “啊!” 现场顿时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 参与本次会诊的专家教授中,有好几个是女性老专家。 虽说医生对于人身体的研究,要比普通人精通太多,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啊,生离死别之类的都见了不少。 可还是没谁能在那条白色幻影,猛地咆哮着扑出来时,能受的了。 胆小的,当场就出溜在了椅子下面。 “没事,没事。大家别慌,它出不来的!” 王教授的及时大喝声,算是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才没有让几个距离门口近的人,要抱头鼠窜而去。 就在王教授大喝声响起时,让人心儿几乎都被吓碎了的龙吟声,也消失了。 有人终于睁开了眼,看向了屏幕。 屏幕上,那条白色的龙形幻影,已经不见了。 音响内传来的声音,也变成了正常的“咕噜”声了。 就是人们把耳朵贴在小孩肚皮上,听到的那种声音。 “它、它呢?” 最先睁开眼的人,并没有发现现实中有个可怕的龙形白影在周边围绕,才战战兢兢地问道。 “它已经藏起来了。” 王教授缓缓说道。 “它藏起来了?” 院长有些惊讶的问道:“它能蔵到哪儿?” 在院长看来,藏在患者身体内的那个怪物,既然能被现代仪器给照出来,那么无论它怎么蔵,又是藏在哪儿,只要不离开患者的身体,就是无处可逃。 先进的医疗设备,既然连肺部的阴影都能照出来,还能那玩意的藏身之处? “具体它是藏到了哪儿,我想韩教授应该能推算出来。” 王教授说着,看向了紧挨着院长的一个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如果穿上一身道袍,再戴上个道冠,手拿拂尘,见人就说无量天尊的话,那么他活脱脱就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韩教授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就退休后又被总院返聘了回来,继续担任总院的首席中医。 韩教授在华夏整个中医界,即便称不上泰山北斗,也是货真价实的名宿了。 随着王教授的话音落下,大家都齐刷刷看向了韩教授。 韩教授则寿眉微微一挑,反手点着自己的鼻子,茫然问道:“我?王教授,您说我能推算出它藏在哪儿?” “对,您老肯定能做到。” 王教授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么韩教授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下意识的,韩教授伸手去挠后脑勺。 手指刚碰到后脑,他恍然醒悟:“我知道了,它藏在了气海丹田内!” 气海丹田。 是中医中的说法,西医中可能也有类似的说法,但总不如中医更加形象。 而且中医所讲的气海丹田,在场的人,包括贺兰美女这等不学无术之人,也应该明白那是什么。 中医讲究,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小宇宙。 在这个小宇宙内,除了日月星辰外,当然还有大海了。 至于大海——就是气海丹田。 反正在人体解剖学上来说,就算把人用刀子给割零碎了,也找不到什么气海丹田,可它确实存在的。 并且,它是人能活着的根本,与肾气有关。 人的肾气枯竭,其实就气海丹田枯竭。 气海丹田,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可不是现代医疗器械能照出来的。 那么,同是虚幻白影的龙形,当然能藏在气海丹田内,来躲避现代仪器的窥探了。 “对。韩教授说的很对。” 王教授点头,赞同道:“刚开始时,我们也非常的纳闷,在狠狠吓了我们一跳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后来,还是小张说,他自武侠小说里,看到人是有气海丹田的。” 小张,就是王教授的那个学生了。 听老师当着院长等人的面提到自己后,小张立马倍感荣幸,赶紧的点头哈腰,给各位领导,前辈,美女问好。 没谁搭理他—— 王教授也没在意,正要说什么时,岳梓童说话了:“王教授,我和患者在一起很久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自他身上,听到过刚才的那种可怕叫声?” 不止是她有这个疑问,其他人也是很不解。 因为大家刚才都亲耳听到,那个东西在温和的婉转流行时,所发出的声音,就已经很瘆人了。 那就更别说,它在暴怒时,忽然的咆哮声了。 这要是走在大街上,嗷地来这么一嗓子,估计能把整条街的人,都给吓趴下的。 可到现在为止,却从没这方面的报导。 尤其岳家主说,她和患者相处很久了。 在场的除了老胡和贺兰美女外,其他人可都是能打眼一看,就能看出岳梓童是处不是处的高手。 看她眉梢眼角间荡漾着春情的样子——哼哼,如果谁敢说她是个处,大家伙绝对会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 岳梓童可不是普通女孩子,她是岳家的家主。 华夏顶儿尖儿的贵族。 天之骄女。 既然是天之骄女,那么她当然不会随便去泡男人,看到帅的就想上了。 所以说呢,她眉梢眼角间荡漾着的春情,只能是来自患者。 一对青年男女,在做那种事时,绝对是灵与肉的结合,男人身体里那东西,能不受感染,也兴奋的吼吼叫吗? 只要它能叫,岳家主就该听到。 但她刚才被吓得连水杯都摔碎了的表现,明摆着此前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对她这个问题,王教授早就有所准备,用比对院长还要恭敬的声音,轻声解释道:“刚才大家所听到的声音,其实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超级声波。” 所谓的超级声波,是耳朵听不到的,得用仪器来捕捉,并加以破译。 超级声波是个很神秘,又很平常的存在。 说它平常,那是因为在天空中,大海里,甚至荒坟古墓中,都有这东西。 说它神秘呢,则是因为搞不懂人类已知超声波中,那些怎么破译,也破译不了的。 就想美帝前几年在大西洋最深处,曾经用声纳器捕捉到好多奇怪的超声波。 那不是大海中暗流涌动,更不是某种鱼类发出的声音。 因为没有那种鱼类,发出的声音,能在海水中传递数百,甚至上千海里。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超声波所发出的声音,是相当有规律的。 换算成人的声音,也有高兴,愤怒甚至惊恐。 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科学家们给出的最好解释呢,就是:“孩子们,好好学习。在我们的世界上,还有很多神秘的东西,需要你们去探索,发现。” 听王教授简单介绍了下超声波的神奇后,岳梓童暗中提着的那颗芳心,这才放了下来。 小姨是真怕,以后和小外甥在做那种事时,忽然有刚才的那种恐怖声音,忽然自他肚子里响起。 挖槽。 那样小姨肯定会被吓萎了不可。 就在从来都没感谢过上帝的岳梓童,放在桌子下的右手食指,虔诚的画了个十字,算是感谢谁的保佑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院长,各位,我有个建议。我们是不是可以征求患者家属的同意后,把他送到国家实验室内,解剖化验下,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第1405章 他老人家就是瞎子 就像酒鬼对美酒毫无抵抗力,色棍看到美女就会想到床那样,对待医学研究近乎于痴迷的总院生物学陈教授,亲眼看到某患者身体里居然藏着个虚幻的五爪金龙,自震惊中清醒过来后,立即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从科学角度来讲,这个建议是相当中肯的。 人类文明之所以不断的发展,不就是因为人们始终对未知事物,而孜孜不倦的探索,研究吗? 就像传说中的美国第五十一区那样,只要人们提起来,就会想到外星文明,外星人等与宇宙有关的神秘。 所以呢,陈教授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位患者送到国家实验室,把他解剖,化验,看看他身体里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最好是他能亲自参与研究。 哪怕! 他在参与研究的过程中,被藏着患者身体内的那个神秘怪物——就像科幻电影里以人类身体为宿主来长大的异形那样,给撕成碎片,也会在所不辞的。 只要能搞清楚患者身体里那东西是什么,那东西对人类生物学的研究,有着至关重要的推进,陈教授死不足惜啊。 多少年后,从本次研究发现中获得特大好处的后人,也会牢牢记住他的名字。 在和晚辈提到他时,都会是这样的语气:“孩子啊,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能活八百岁,这都是托了陈教授的福气吗?” 脱口说出那番话的陈教授,想到自己大名会因此而名垂青史后,浑身都兴奋的发抖。 可他忘记了,谁是患者家属了。 蹭地拍案而起后,老陈以铿锵有力的语气说:“院长,我敢用脑袋保证。我们因为发现了这个东西,绝对会成整个人类生物学上的奇迹。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能——” 陈教授说到这儿时,就觉得脖子发凉。 好像有四把寒光四射的刀子,正嗖嗖地刺进他脖子里,把他的声带给割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当然没谁敢拿刀子来割陈教授的脖子。 他有这般清晰的错觉,这都是因为有两个女人,四道森冷的眸光,正在他脖子上来回的打转。 参与本次紧急会议的数十人中,总共有七八个女性。 其中大部分,都是总院神经,或者脑科的专家教授。 但有两个女人,却不是。 岳梓童。 贺兰小新。 这俩小少妇能坐在会议桌前,除了她们是患者的家属身份之外,还有另外一层让在场任何人都不敢忽略的身份。 暂且不提脱了毛连鸡都不如的凤凰贺兰小新,单说岳梓童吧。 她是谁? 家主。 哪家的家主? 京华岳家! 京华岳家的家主,在现场诸位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说呢? 打个比方吧。 岳梓童要想弄死陈福明,绝对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人家只需微微冷笑着翻个“有谁替我整死这没脑子的傻缺”的白眼,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争相上前为之效劳呢。 就这样一个牛叉到惹不起的存在,陈福明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要把她的小外甥兼未婚夫,送到国家化验室解剖掉。 唉。 看着蓦然醒悟自己说错话后,就呆愣当场的陈教授,再看看双眸中依旧向外散射寒光的岳梓童,以院长大人为首的总院诸位医生,都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但却没有谁说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江湖上。 在各方势力林立,表面一团和气,实在暗中从来都不曾停止过勾心斗角的总院,这句话更有市场的。 就算和陈教授关系较好的王教授,都垂下了眼帘,假装在帮学生整理投影仪,心中默默地为他默哀。 静。 很静。 明明有数十个大活人坐在桌前,可会议室内却像坟墓里那样,静的吓人。 就连脾气最为桀骜的老胡,这次都保持了恰到好处的沉默。 这是因为他觉得,他如果是因担心李南方的安慰,而无比惶恐的岳梓童,在听到老陈的这番厥词后,可能会直接扑过去,先把陈教授的脖子捏断,再说其他。 守着人家未婚妻,就说要把人给解剖的人,简直是,是什么? 老胡微微地摇了摇头,无声地苦笑。 如山的沉默,把老陈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唯有汗水,好像黄豆大般的,自额头上哗哗地滚落。 可那四把刀子,却始终不曾离开过他的脖子。 岳梓童俩人,并没有因为陈教授知道自己说错话,就放过他。 女人嘛,本来就是小心眼的。 尤其事关她们最在乎的男人时,宁可自己被送到国家实验室代替李南方去被解剖——那是绝对不行的。 反正,她们在盯着陈教授时,有咬牙的声音,开始打破会议室内的死寂。 现场这些绝大部分都白发苍苍的专家,教授们哦,平时可是备受人们的敬仰,恭敬的。 这也养成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德性,甚至觉得地球离开他们后,就再也玩不转了。 但现在。 当他们在权势面前,感受到真正的压力后,才猛地醒悟,他们在岳梓童面前,和平时那些对他们献殷勤、或哀求时却遭到他们厌恶的患者家属一样,清晰意识到生死就掌控在人家手里了。 也正是从今天之后,这些自命救世主的专家教授们,彻底改变了对患者的态度。 由此看来,岳梓童俩人倒是无意中做了善事—— 会议室内的死寂,被咬牙声打破后,终于有人敢用眼角余光看向院长了。 院长可是总院的大头目,位高权重级别高。 陈教授是他的麾下。 无论陈教授的脑袋里有没有进水,犯下了性质何等严重的错误,又是会遭到什么样的沉重打击,对此连带责任的院长,都该挺身而出,为老陈说几句好话,那是必须的。 院长也知道这点。 他也想说。 可是,因为一个陈福明,就冒犯岳家主的虎威,值得吗? “咳。” 就在院长脑海中电闪般权衡着什么时,一声咳嗽及时响起。 咳嗽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在齐刷刷的抬头,看向传来的声源方向时,甚至都发出了“哗地”一声响。 岳梓童非常生气。 竟然敢有人擅自咳嗽,来干扰她的虎威——这谁啊? 活的不耐烦了对吧? 岳梓童回头看向那个人。 好吧,看在这老东西打架很牛,又得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喊他一声二叔的份上,岳家主和贺兰大小姐俩人的心胸,一下子大了。 冷冰冰地脸上,勉强浮上了一丝笑容。 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后,老胡才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开始喝水 “大爷,您倒是说话啊,怎么喝上水了呢?能否平息岳家主的雷霆之怒,大家可都是全靠你这个出头鸟了啊。” 包括院长在内的所有总院中人,看到他竟然端着水杯喝水,仿佛刚才那声咳嗽,只是在提醒大家,他要开始喝水那样,都恨不得扑过去,掐住他脖子。 除了两个小娘们之外,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老胡是干毛的。 他能坐在这儿,就是因为岳家主喊他胡二叔。 既然是岳家主的二叔,哪怕他是个捡垃圾的呢,也有资格坐在这儿的。 最起码,内心没把他当回事的大家,表面上还是对他很友好的。 “二叔,您有话要说吗?” 贺兰小新也等的有些急。 如果老胡没什么好屁要放,那就给大小姐保持绝对的安静,看她是怎么打电话叫人,把姓陈的老东西带走,自此就从世间蒸发掉的。 老胡可能也真切感受到,如果他再装逼,就会有很多人扑上来把他掐死了。 可就算这样,他也依旧慢吞吞地放下茶杯,又慢吞吞地说:“站着的那位,是陈教授吧?” 老陈没吭声。 吓傻了的人,反应一般都会慢半拍的。 倒是院长的反应很快,连忙把话接了过去:“是的,这是我们总院的陈福明,陈教授。陈教授可是我们总院的生物专家,是——” 老胡抬手,打断了院长的话,皱眉看向了老陈:“老陈啊,你刚才都是说了些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 “我、我——” 老陈总算是有所反应了。 可也只是说了两个我字,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老胡也没打算让他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说:“刚才大家在看投影时,我可能是走神了。醒过来后,才听到陈教授说什么,患者肚子里藏了个神秘的怪物,要把他送去国家化验室去解剖,用来当医学研究的标本。” “我,我——” 老陈就只会说这个字了。 “我感觉你那样说,是在放屁。” 老胡淡淡地说。 老陈嘴角猛地勾了下,颤声说:“是、是。我、我是在放屁。” 老胡回头,看向了画面已经定格的屏幕:“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神秘的怪物呢?难道说,我老人家是个瞎子么?” 现场除了两个小少妇和放投影的学生之外,其他人可都比老胡大好多岁。 但他却对这群德高望重的人,自称老人家时,却没谁反对。 不但没谁反对,脑子高速运转的院长,还猛地明白了什么,连忙出声附和:“对,对,我也没看到患者身体里有什么神秘怪物。唉,老陈啊,你最近太累了,这才出现了幻觉。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家休息几天。免得因精神不济,再说出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来。” “是啊,是啊,我也赞成院长的建议。” “老陈啊,你这么大年龄了,还长久坚持在第一线,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其他专家教授,也都纷纷出言应和。 有人说,真有本事的人,那都是古代某圣贤那样,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 毫无疑问,总院的这些专家,教授,就是些有真本事的人。 但他们却不是圣贤者。 只因现代的盛名,地位以及荣华富贵,早就改变了他们。 只要向权势低头,就能保住老命和当前的荣华富贵,傻子才不会去做。 第1406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睁着大眼说瞎话这种行为,虽说很被人看不起。 但有时候,却能救人。 当前情况就是这样。 随着老胡开始说瞎话后,包括放映影像资料的那个学生,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从没看到患者身体里有什么怪物。 陈教授能看到,那都是他年龄大了,最近休息不好,精神不济所导致。 至于老陈,更是一副我很惭愧的样子,猛地抬手拍了下汗津津地脑门,满脸懊悔的说,刚才眼花出现幻觉,那都是因为昨晚陪三岁的小孙子,看葫芦娃看的。 这是在委婉的向岳家主求饶呢,他家还有三岁的小孙子需要他来扶养,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这么一群加起来足有两千多岁的老头,老太,都委婉的为老陈向岳梓童求情,如果她再抓着人家犯的那点小错误不放! 呵呵。 以后你可别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总院看病。 要不然,老哥们几十个,保管把你小病治成大病,没病治成有病的。 圣贤有云,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不是? 反正,院长大人也委婉的表示过了,不但会因此而下达封口令,更让王教授把某患者的病例、影视资料,全部销毁。 总之,就是李南方从没有来过总院接受检查。 李南方既然没来过总院,大家伙怎么可能会看到他身体里蔵了个怪物呢? 岳梓童再怎么得理不饶人,可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都为老陈求情时,一意孤行非得把他给办了。 更何况,她现在也没心情和老陈这种小人物怄气。 一家之主嘛,胸脯又那么大,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岳梓童自座椅上站了起来:“梁院长,这边的事你看着处理就行。只要以后别让我听到和此事有关的任何闲言碎语就好。至于你会怎么吩咐,我不管。另外,我想带走李南方所有的病例资料,就当他从没来过总院,可以吗?” 可以。 怎么不可以? 只要您老人家,别和我们医院的一个“小医生”计较,哪有不可以的事啊。 “当然了。昨晚我们在总院所有的消费,我还是要拿的。” “不用,不用。” 梁院长连忙摆手,婉拒。 “我从来不喜欢吃亏,可也不是占小便宜的人。” 岳梓童说着,对老胡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了门口:“新姐,我先下去,你留下来买单。” 岳大家主要走,梁院长等人自然是列队欢送。 “梁院长,我手头暂时有些紧。等你有机会路过我们家门口时,给我打个电话,我马上就会把诊金送出来的。” 贺兰小新面无表情的说完,回头看向王教授的学生,则妩媚的笑了下:“小帅哥,还不赶紧把我要的东西,给准备一下?” 王教授的学生,其实现年也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可被贺兰小新甜甜地叫了个小帅哥后,心头立即狂震了下,双腿酥软,满脸都是谄媚的样子,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拼命的点头。 贺兰小新走后,王教授才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脚,低声说:“你敢对她想入非非,不要命了?” “啊?啊!” 小、不,是大帅哥这才如梦初醒,立即意识到新姐可是出了名的表面娇嗲嗲,暗中压蛇蝎的狠人。 如果他真敢因为贺兰小新对他妩媚笑了个,就想入非非,那还真是不想活了。 那种女人,可是他再修炼十八辈,都招惹不起的。 可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表面妖精般的绝代尤物,竟然只是李南方的情人。 之一! 卧槽。 怪不得圣贤总是说,这个人比人,得气死人啊。 目送贺兰妖女拎着装有李南方所有病例的档案袋,上了一辆早就恭候多时的黑色大越野,在几辆轿车的前呼后拥下,缓缓驶向院门口那边后,大帅哥心中竟然无比的空荡荡起来。 不。 不是空荡荡。 应该是满荡荡。 脑子里,心里,全是贺兰小新对他媚媚一笑的样子。 他觉得,他的灵魂,已经随着那辆大越野走了。 “走吧,回去了。一定要记住梁院长的话,把嘴巴管住。” 王教授还是很看重这个学生的,又特意嘱咐了一遍。 心中茫然若失的学生,点了点头后,忽然问道:“患者,好像并没一起走。他,还在我们医院——” 王教授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阴森:“患者应该是七星会所花总的丈夫。他没走,应该是去了花总那边了。你,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啊?” 学生猛地打了个冷颤。 魂儿,回来了。 王教授说的没错,就在他们恭送岳家主、贺兰大小姐以及那位姓胡的先生滚粗时,李南方恰好从住院部大楼的第十六层电梯内走出来。 花总这样的贵人,在总院住院,自然是给总院上万名全体员工大面子了。 总院肯定会把为她安排最好的特护病房。 甚至,为了避免出现林大少持枪行凶的恶劣事件再次发生,确保来头相当大的花总人身绝对安全,梁院长特意吩咐,整个十六层,只能给花总一个人用。 其他“闲杂人等”,还是都去别的楼层吧。 一旦惊扰到了花总的休息,那绝对是大罪过啊。 非但如此,梁院长还有特意指使,驻守十六层的特护人员,只留下三两个精兵强将听候使唤,其他人也都暂时撤离岗位。 这样,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总院员工,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人,或者事。 从而给自己,甚至给总院,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要说梁院长绝对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在前些天听到十六层的值班大夫汇报,说是有个姓孙名叫孙羽的年轻帅哥,总来看望花总,而花总也对他无比的欢迎——甚至,孙羽几乎每晚都在特护病房内过夜后,梁院长立即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梁院长不认识老胡是何方神圣,只因这装逼犯很少来京华。 但这并不代表着梁院长不认识花夜神是谁,不知道她丈夫又是哪位。 花夜神和李南方在六月十号的那场大婚,梁院长没机会去参加,却在事后仔细了解过。 花夜神,是李南方的妻子。 他们正值新婚燕尔。 李南方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不来陪伴住院的花总。 于是,就有个叫孙羽的绝品小帅哥,趁虚而入。 据值班医生说,她在“偶然间”,看到孙羽和花总姿势亲密、不,确切的来说,绝逼是暧昧。 只穿着内、衣的孙羽,和花总并躺在一个床上,和她勾肩搭背,耳鬓厮磨的呢喃细语,如果还算不上暧昧的话,那什么才叫暧昧? 有的人在玩儿暧昧时,被你看到后,你可以大说特说,当新鲜事。 可有点儿在玩儿暧昧时,被你看到你就乱说——真有可能会死人的。 正因为要保护麾下员工,以及无辜的其他患者、家属等,梁院长才果断做出了清空十六层的决定。 当然了,撤出十六层的绝大部分员工,并不代表着任何人都能随便来这儿了。 留守值班台的那几个精兵强将,早就被梁院长嘱咐很多遍,知道谁能去见花总,谁又不能去了。 李南方能去。 当然能去! 为完全置身事外,在李南方走进走廊时,那两个值班人员只是对他点头笑了下,就戴上了耳机。 她们俩,是绝不会告诉李先生,此时此刻花总的病房内,还有个天黑后就赶来的小白脸。 小白脸和花总在病房内做什么呢? 鬼知道。 没谁喜欢做鬼的,所以两个值班人员,才不说话,戴上耳机,管它什么风声雨声大骂声,声声都不入耳。 李南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又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人家当然没必要看到他后,就和他殷勤的问好了。 他只是稍稍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们连问问我是干嘛的,都不问。” 但随即就恍然了。 “天下谁人不识君?” 摸着自己英俊的下巴,李南方微微笑了下,抬脚走向了夜神姐姐的病房。 尽管他得了莫名其妙的跑马病,背上了如山的包袱,精神几经崩溃。 可他是纯爷们! 真正的纯爷们,绝不会在娇妻面前,展现出他悲痛、软弱的一面。 他要让娇妻总以为,他就是她永远塌不下来的天。 在伸手推门的这一刻,李南方就连岳梓童都没想。 如果他想,就是对不起夜神姐姐。 遥想前些天,岳梓童什么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就为能李南方蹬开花夜神,和她双宿双飞。 呵呵。 小姨她老人家的眼神,肯定有点毛病。 如若不然,怎么会把李南方当做了见色忘义、不对,是见色忘妻的小人? 李南方决定,他是不会把岳梓童怎么威胁色、诱他,极力蛊惑他蹬开新婚娇妻的事,都死死憋在肚子里,不会让花夜神知道。 为了娇妻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却因担心她知道会徒增内疚,就绝不会告诉她的行为,算不算纯爷们? 算不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和名? 当然了,李南方可能会在和夜神姐姐相见,互诉相思之苦的过程中,无意中说漏了嘴—— 但那能怪他吗? 谁没有说漏嘴的时候啊。 李南方再怎么伟大,也只是人,不是神,会犯下是人就有可能犯下的错误。 很正常。 “夜神,我来了。”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正要推门时,忽然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自虚掩着的病房门内,传了出来。 这是什么声音呢? 七八岁以下的孩子,肯定分辨不出来的。 可李南方却能一听,就能断定这是什么声音。 女人的呻、吟声! 李南方全身的神经,蓦然绷紧。 现在的李南方,绝对算得上是欢场老手,对某些声音的敏感度,精准到了让现代仪器,都得甘拜下风的地步。 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就是一对男女在准备抵死缠绵时先热身,也就是前戏时,才发出的声音。 “我没有走错门。” 李南方抬头,再次看了眼门牌号,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第1407章 他,不再要我了 李南方当然没有走错门。 其实就算是走错门了,他也能从屋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来笃定花夜神就在里面。 早在和花夜神举行大婚之前,李南方就已经和她滚过多次床单了。 有谁,会不熟悉自己娇妻前戏时,发出的那诱人吟声? 可问题是,能让夜神姐姐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应该只有一个。 李南方。 现在,却有人为他代劳了。 呵呵。 要不要我付给他一点辛苦费呢? 李南方想着,慢慢推开了房门。 总院的特护病房内,有套间。 套间的房门,也敞开着。 看来,套间里的那对男女,也太自以为是了些,以为没谁在他们的许可下,胆敢擅自来他们房间里的。 真是小视了天下英雄。 站在门外的李南方,透过刚推开的缝隙,就直接看到了套间里面。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 在那张很舒服的大床上,有两个人正相拥着,在对方脸上,身上相吻。 两个人,两个颜色的皮肤。 肤色白腻且身躯丰满惹火的那个人,当然是一笑倾城的花夜神了。 一条腿搭在地上,半躺在床头柜上的那个人,则是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修长。 因为这个人是背对着门口,所以李南方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也是个精炼的寸头。 这个人还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裤、背心。 而平躺在床上的花夜神呢,则是——身无寸缕。 姣美的身材,一览无遗。 被一个不是李南方的男人半抱着,在她性感的锁骨上,亲吻。 他们还没有做那种事。 前戏嘛,就是代表大戏快要开场的样子。 但也是今晚的大戏即将开场。 从他们相互小心——花夜神还在养伤中,动作当然不能太大。 李南方能从他们的相互拥抱,亲吻中,确定他们此前早就表演过多场的精彩好戏了。 还有什么事,能让男人在亲眼看到他的新婚娇妻,坦诚躺在陌生男人身边,被人家用嘴巴自脸上,一寸寸的吻下来时,能让他瞬间热血涌头,浑身发抖,只想把! 整个世界,都毁灭呢? 李南方多希望,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但不是。 不是! 这是真实的。 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的新婚娇妻,居然在养伤时,趁着他南下的空当,和别的男人缠绵。 缠绵。 李南方一只手抓着门把,呆呆望着套间内,也不知道愣了多久。 直到那个背对着房门的男人,自花夜神锁骨处,一寸寸的吻下来,吻到了她的小腹下,让她的吟声猛地高了下,两只秀足的足尖猛地绷紧,浑身急促颤栗起来时,李南方才清醒了过来。 他的帽子,绿了。 他当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转身就走,就当没来过。 第二,他冲进去,把那个给他戴帽子的男人,杀掉! 李南方是绝不会考虑走第一条路的。 无论花夜神因为何种原因,背着他偷男人。 又或者说,这个身材不错的男人,是她的老相好。 俩人的爱情,比天高,比海深。 现在趁着李南方不在,才来医院里和花夜神再续前缘,他都得死。 李南方很奇怪,他在亲眼目睹这一幕后,竟然还能保持着不该有的理智,没有理睬身体里黑龙的驱使,大脚踹开门,扑进去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而是慢慢地推开了房门,好像屋子里面睡着他的儿子,生怕惊醒他那样,毫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当他缓缓走进套间门内后,花夜神已经到了某个高点。 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了桃花般的颜色,颤栗的更加厉害,呢喃说着,双眸微微睁开:“亲爱地,快来、来——” 她在说到第一个来字时,看到了李南方。 先是明显的愣怔了下,接着她那双有大量春水在流动的眸子里,立即浮上了极度震惊。 娇躯,也猛地颤了下。 她全身的神经,应该都快要绷断了吧? 就因为看到了李南方。 “亲爱地,别慌。哥哥我很快就能满足你的。” 背对着门口的男人,淫淫地笑着抬起了头,却在看到花夜神满脸上,忽然泛起见了鬼的神色后,有些奇怪:“亲爱地,你这是怎么了?” 花夜神没有理他。 只是牙齿咔咔作响着,说:“南、南方。” “南方?什么南方?啊,我知道了。哼,你又想到那个没出息的死鬼了吧?夜神姐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以后绝不会当着我的面,提到那个窝囊废。昨晚你还说过,就算窝囊废回来了,你也会想个办法毒死他,咱们俩永远在一起——” 男人刚说到这儿时,就站在他背后的李南方,再也无法忍耐了,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是吗?呵呵,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们准备好的毒药呢?快点,拿出来给我吃,我看看味道怎么样?哦,最好是甜甜地,酸酸地,我最喜欢了。” 李南方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后,那个男人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然也会身体剧颤下后,猛地回头。 在看到李南方的那一刻,他的脸色,比花夜神的还要苍白。 双眼里的恐惧,更甚。 看来,他比花夜神更害怕,在这种情景下见到李南方。 也足够证明,他对李人渣的大名,早就有所耳闻了。 “嗯,小模样还是很帅的嘛。这也怪不得她喜欢你,为了能和你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要用毒药把我害死。呵呵,我怎么忽然想起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当年是怎么搞死武大郎的经典桥段了呢?” 李南方再次惊讶。 为自己。 他以为,他在走进套间后,会以最最残忍的手段,把这个胆敢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给撕成碎片! 但实际上,他却没有这样做。 非但没有动粗,反而语气温和,就像他和这堪比南韩小白脸的娘炮男,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好多年之前,大耳贼刘备就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名言:“兄弟如手足,老婆是衣服。衣服脏了,丢了可以再买。可手足要是断了,那就成坐公交、逛公园都不用拿钱的残废了啊。” 李南方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刘备转世—— 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对待孙羽呢? 就好像,只要孙羽喜欢,俩人共侍一妻,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没有一点的火气。 更谈不上任何的杀意。 他就是春天的使者,特意来给这对奸夫淫妇来送温暖了。 进门后只是看着孙羽的李南方,就没有再看花夜神一眼。 尽管,此时已经局促蜷缩起来的娇躯,绝对是世界上最美的身体之一。 但在他眼里,只是区区一具臭皮囊罢了。 剥掉凝脂般的皮肤,下面就是吓人的白骨和血肉了。 有谁,会喜欢看那东西呢? 也正是李南方彻底无视了花夜神,所以才没有看到,当他说出这些话时,他姐姐的眼眸深处,曾经悠地浮上浓浓的痛苦。 还有,近乎于崩溃的哀伤。 没有谁能理解,花夜神现在有多么地爱李南方。 但为了——她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李南方是暴怒,当场把孙羽撕碎,她也不会这样痛苦。 她痛苦,是因为清晰感受到,李南方这个不温不火的态度。 这是李南方恨透了她,对她彻底的失望,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抱头痛哭,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见她,想她的综合表现。 包括爱情,痛苦在内的任何东西,到达最顶点后,反而会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他,不再要我了。 南方。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 花夜神心中喃喃地说出这几句话时,孙羽好像终于清醒了,刺溜一声下床,抓起了衣服,挡在了胸前。 她全身都在发抖。 这是对死亡的恐惧。 因为她清晰记得,在她答应和花总演戏时,她曾经签订的那份生死协议中,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死。 被李南方用极其残暴的方式,杀死! 她死后,花夜神会给她整整一千万。 这一千万,对于出身贫寒,家里还有两个弟妹来生活的孙羽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她觉得,一千万把小命卖出去,很值。 不值? 呵呵,那又怎么样? 在这件事上,孙羽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所以她很清楚,当她在那份秘密生死协议上,签下她的名字时,她就是个死人了。 这些天,孙羽这个死人享受到了从没享受过的待遇。 她觉得,她肯定是死而无憾了。 可当死亡使者真正来临后,孙羽才知道她依然会怕。 她,多想,多想对李南方说,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可她不能说。 她有家人—— 她唯有,无比惊恐地看着李南方,全身瑟瑟发抖。 李南方迈步走到了她面前。 孙羽下意识的后退,却被床给挡住了,噗通一声的蹲坐在了上面时,恐惧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哗地淌了下来,颤声说:“别、别杀我。” 李南方笑了下,抬起了右手。 孙羽立即闭上了眼睛,用手狠狠掐着自己左臂,以剧痛来提醒自己,宁死也不能说出,她是个女孩子的真像。 死,就死吧。 这是我的命。 孙羽想到这儿时,李南方的手,落了下来。 很轻。 就像给她肩膀上擦去了不存在的灰尘后,就缩了回去,接着和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孙羽。” 孙羽不敢睁眼,仿佛一睁眼,李南方就会化身脸色狰狞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吃掉她。 “名字不错。人也长得不错。哦,打搅了,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吧。” 李南方说出的这番话,听在孙羽耳朵里,就像是幻觉。 他就这样放过我了? 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羽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李南方,已经不见了。 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从来都没来过。 “你不用害怕了,他走了。他没有杀你。” 花夜神的声音,自孙羽背后缓缓地响起。 “啊!” 孙羽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噗通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1408章 精神有问题的美少妇 今晚的夜色,要比昨晚还要好一些。 这可能是今晚的月亮,比昨晚的更圆,更亮一些的缘故吧? 风也很好。 吹在脸上很轻柔,就像情人的手。 叼着一颗烟,双手抄在裤兜里,信步走在长长的人行道上,什么都不去想,只感受着大自然给予的馈赠,这绝对是一种幸福。 经过一个小桥后,李南方才有了思维的能力。 他觉得,他如果早生个一百年,绝对会去参加长征,并成功走完全过程。 因为他好像走了几百年,都没觉得累。 但是觉得有些渴。 幸好,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是灯火辉煌的一条街。 后海。 后海在京华,算是丰富夜生活的代称了。 后海繁华起来时,基本都是在零点以后,一直喧闹到天亮,在这儿玩耍的人,才会打着哈欠流着泪,恋恋不舍的回家休息去了。 后海的名字里有个“海”字,其实就是一条河罢了。 沿河两岸,是数不清的酒吧,迪厅之类的娱乐场所。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至少有一半是穿着性感的妹子。 要是放在以往,李南方看到这些妹子后,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蠢蠢欲动。 但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可能是—— 李南方想到这儿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一个身材窈窕,穿着一袭黑色露肩长裙的性感美少妇,也随即停住了脚步。 她在和李南方对望了一眼后,就慌忙挪开了眼神,看向了河里,有些紧张的喃喃说道:“我、我不是故意追踪你的。我就是无意中看到你,叫了你几声,发现你却好像不认识我那样,心里有些奇怪,才想看看你怎么了。” 李南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问:“哦,你叫过我了?我怎么没有听到?呵呵,可能刚才我在想事情,想的有些入迷了,没听到。对了,你还没有回青山吗?” 这个站在河边,被来往行人注意的美少妇,是段香凝。 李南方现在隐隐记得,他好像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至于不一般到何种地步,他——记不清了。 因为只要他稍稍用脑子,耳边就会响起花夜神的吟声,眼前就会出现她那个叫孙羽的男人,在一起做前戏的场面。 只要这副画面浮上脑海,李南方的心,就会有要发疯般的剧痛。 有谁,会喜欢心痛的感觉呢? “我早就回青山了啊,在你刚离开京华没多久,我就回去了。当时,吕院长受伤,青山医院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 段香凝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见到李南方后,会很紧张。 这感觉,不次于被人关进笼子里,一只饿了七八天的老虎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可能是因为这只老虎前世是个高僧转世,不喜欢吃活人吧? 反正随着李南方语气正常的和她说了几句话后,段香凝心中的紧张,就慢慢散去了:“我是前天才回京华的。前天,是陆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我准备后天就回去的,现在吕院长还不能主持工作。” 尽管段香凝和陆航俩人的关系,早就和“夫妻”这个词无缘了,她只是大理段氏为结交李南方,委托陆家给他养着的情人,但在别人眼里,她依旧是陆家的少奶奶。 陆家老爷子八十大寿,段香凝这个长孙媳妇,再忙也得回来祝寿的。 李南方连和段香凝是什么关系,都记不起来了,哪儿还能记得姓陆的那些人? 但碍于礼貌,在段香凝解释完了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他是这样的淡然,段香凝还以为他心中不悦呢。 顿时,她又有些紧张了,赶紧再次解释道:“那个什么,你放心,我回到京华后,也没和陆航在一起居住的。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李南方有些懵逼。 他怎么就搞不懂,段香凝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呢? 唉,最近太沉迷于美色,虽说没有伤到肾,却伤了脑子——真是好奇怪。 “你,你怎么了?” 看到他满脸茫然的摇头,段香凝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南方如实回答:“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段香凝眉梢猛地跳了下。 她更加确定,李南方这是不满她私自回京华,给陆家老爷子祝寿。 他这是在怀疑,她还没有死心塌地的,给他当御用情人。 这可不是好现象。 因为段香凝现在已经得知,已经利用她来和华夏灰色势力“签约”的大理段氏,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权力北渡一事。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假如她和李南方的“感情”出了问题,绝对会影响双方的合作。 那样,她就会成为大理段氏的罪人。 死的惨不堪言,可能是唯一后果了。 她真后悔,怎么就回到京华了呢? 更后悔,晚上没事漫步街头时,无意中发现李南方后,干嘛要追上来呢? 如果不回京华,不遇到他后又鬼使神差的追上来,那么李南方就不会不高兴了。 绝不能让他对我产生任何的不满。 要不然,我死定了。 我要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重新让他接受我! 段香凝暗中咬了下银牙,使出全身的立即,在脸上堆起一个最最迷人的笑容,轻声说:“我和你、和您说这些,是想让您知道,我只是您一个人的。我活着,就是为了您。无论您让我做什么,哪怕是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听她这样说后,李南方更加奇怪,随口说:“好啊,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就像是被雷电击了下那样,段香凝的娇躯猛地一震。 花容,顿时惨白,嘎声问道:“你、您真让我去死?” 李南方缓缓地说:“你刚才不是自己说,无论我让你做什么,哪怕是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吗?怎么,原来是和我开玩笑啊?呵呵,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开玩笑。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缠着我了。” 说完这番话,不等段香凝说什么,李南方转身就走。 转身时,他心里还有些奇怪:“我怎么会认识这个美少妇呢? 不但认识,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叫段香凝。 又是从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呢? 和她之间,又是一种什么关系? 真是奇怪。 这个女人不会是脑子有病吧,还说就是为了我才活着,哪怕我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嘿,嘿嘿,当我是三岁小孩,很好欺骗呢。” 噗通! 李南方心里想着事,走出七八米远时,就听到背后右手边的河面上,传来有重物落水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有人在惊叫:“啊,有人跳河了!” 有人跳河了? 不会、不会是那个段香凝吧? 李南方愣怔了下,连忙转身看去。 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身穿黑色拽地长裙,好像黑夜性感女神般的美少妇了。 倒是清澈的河面上,正有一连串的泡泡,咕噜咕噜的向上冒。 还有许多人,跑向河边。 最先看到有人跳河的那个人,正趴在河边护栏上,指着水面上大喊大叫。 后海虽然不是海,仅仅是一条河,还是处于闹市中心的河。 但水深却达到四五米,甚至更深。 这和有关部门为防汛,而每年都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挖淤泥有关。 水深,或许还在其次。 关键是后海两岸,不是地势平坦的河堤,而是直上直下的石墙垒砌而成。 水性一般的人,真想在这么深的水里救人,很有可能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把自己也搭上。 所以别看围观者很多,却没谁敢跳下去,一个劲的嚷嚷,赶紧拨打报警电话,赶紧去拿竹竿啊,绳子之类的东西来。 只是警方出警再快,能快过河水往人肚子里灌的速度吗? 竹竿? 别闹了。 后海沿河两岸,可都是酒吧,迪厅的,要找长腿妹子一抓一大把,可要找竹竿——还是省省心吧。 就在围观者越来越多,却没谁敢擅自跳下去时,就听到左边不远处的河岸上,再次发出一声噗通声。 “她说的那些,原来是真的。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这是李南方纵身入水时,才想到的一个问题。 论起水性来,整个后海沿河两岸上万人,李南方只要说他是第二,就没谁敢吹嘘他是第一的。 最专业的游泳健将都不行。 不服气? 你妹的,谁不服气在水中憋上半天试试。 外面气温很高,但四米下的河水很凉。 这也是没人敢轻易跳下来救人的原因之一。 相差太大的水温,会在最短时间内,造成人的腿抽筋,好像秤砣那样缓缓下沉。 但这对李南方来说,压根不算问题。 水下很黑。 这也不是事。 再黑的水下,能黑过他小姨那颗芳心? 他连岳梓童都能爱的那样死去活来,区区黑暗的小水水,简直是不再话下。 李南方一个猛子扎出去后,就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前面不远处的水下,手舞足蹈着张嘴灌水。 “水有什么好喝的?这娘们真傻。” 李南方在心中鄙夷了下,伸手采住了段香凝的秀发,双脚一踢河低,蹭地向水面上浮去。 自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溺水之人在挣扎时,哪怕是抓住一根稻草,也会紧抓不放手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在救人时,反而被连累了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这对李南方来说,更不是事了。 意识混乱,只想抓住什么东西,挣出水面来呼吸的段香凝,几次想抓住李南方,都没得逞。 “上来了,上来了!” 就在围观者猛地发现,有个人自水下急窜而上,连忙大喊时,李南方忽地钻出了水面。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右手一提,就把段香凝从水下拽了上来。 “啊——噗!” 段香凝总算可以畅通呼吸了,张嘴猛地喷出了一口水。 恰好,都喷在李南方脸上。 看在这娘们神经好像不正常的份上,李南方决定原谅她。 段香凝睁开了眼。 皓月当空。 第1409章 我们,是夫妻 当看到段香凝被救出水面后,围观群众立即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 有人鼓掌,或者大力拍栏杆。 这些人中,肯定有一言不合,就能抄刀相向的混子。 可他们此时也很为段香凝获救,而感到开心,激动,发自肺腑的欢呼,并纷纷跨过护栏,左手被陌生人拽着,尽量弯下身子,伸出右手,伸向水面上的陌生人。 在众人的帮助下,李南方俩人很轻松就上了岸。 看到跳水的美少妇,还死死抱住李南方的脖子,瞪大一双美眸,表示她并没有被呛死后——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这一刻,纷纷涌上试图救人,其实却连边都没凑上,只在旁边大喊着什么,伸出手的那些人们,也觉得他们为救人贡献出了一分力量。 从而,有自豪的感觉自心中腾起,觉得自己是个英雄,更是个好人。 再看周围那些陌生的面孔,闪烁的霓虹灯,天上的明月时,就会觉得这世界很美。 是时候,回家陪伴妻子,或者给远在偏僻山村里的父母,打个电话,说我很想你们了。 因感动,自豪而腾起的这种感觉,就是人们在苦苦寻找的正能量。 当然了,为庆祝这股子让人感动的正能量,顺便去街边酒吧痛饮三百杯,还是很有必要的。 今晚,后海沿河两岸的酒水消费,创下了本年度的最新高。 “看,人们都不喜欢你死在这条河里。” 李南方倚在护栏上,抬手擦了把脸,看在依旧死死抱住他脖子的段香凝,说:“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做这种蠢事。世界这么大,活着的方式有千万种。无论你有多么的不开心,总有一种适合你,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其实,段香凝还是会一点水性的。 毕竟从小就在多水的南方长大,游泳运动更是每一个爱美少妇的必修课。 只是她的水性不怎么好,而且后海深达数米的河水温度,以及长满水草的河底,环境复杂,远远不是她习惯了的游泳池所能比的。 再加上李南方刚才的“绝情”,以及她内心因无法弯成大理段氏交代的任务,而造成的心理恐惧,让她在极度冲动下,一心求死。 所以纵身跳下去时,她的潜意识就屏蔽了会水本能,这才开始狂灌河水,好像衬托那样往下沉的。 李南方如果不及时跳河救她,她是死定了。 但她终究是会一些水性的,所以才没有像那些旱鸭子似的,落水不久就被河水,直接把肺叶给呛破,才能在刚被救出河面后,神智能迅速清醒过来。 在李南方和她说这些话时,段香凝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双眸闪闪地望着他。 夹杂着某种异样的醒悟,以及兴奋。 她忽然发现,她本该很熟悉的李南方,不是他。 偏偏,这就是如假包换的李南方。 李南方让她感到陌生,那是因为她终于看出,他好像对她不是很熟悉。 仅仅是认识她,知道她叫段香凝。 至于俩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好像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 他的脑子出问题了? 还是,经历过某种打击,导致他的大脑神经元缺项,忘记了一些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在段香凝想到这儿时,李南方又说话了。 还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下,小心地问:“喂,你没事吧?”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段香凝就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和李南方相处了。 就像她的双眸里,悠忽浮上了大片的茫然那样,喃喃地问:“你、你是谁?” 段香凝的这个问题,让李南方愕然了下,才脱口回答:“我是李南方啊,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李南方?” 段香凝的秀眉,紧紧地皱起,很痛苦在思索的样子:“李南方?我、我怎么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靠。 这个娘们不会是被水呛了下后,记忆就消失了吧? 李南方心中一沉,赶紧说:“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是谁呢?我们可是、可是——” 精通水性的李南方,比好多人都明白,溺水之人在落水后,遭遇呛水的瞬间,会造成大脑骤然缺氧,导致某些记忆神经骤然瘫痪。 从而忘记,或者选择性的忘记很多人,很多事。 这与某些人脑袋上遭遇重击,受惊吓过度,或者受刺激过度,导致的记忆神经瘫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李南方能想到这些,却压根没有意识到,他当前正处在这种情况下。 所以,在他想说出,他和段香凝是什么关系时,这方面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他,忘记了和段香凝在过去的种种关系。 只是单纯的记得她名字。 确定和她之间,应该会是某种关系。 本能的,他努力去想和段香凝的关系。 可只要一想! 脑海中却浮上花夜神身无寸缕,雪白,娇嫩,丰满窈窕的娇躯,躺在床上,任由一个陌生男人一路亲吻时,秀足足尖因极度兴奋而么猛地绷紧,半启的樱唇里,发出醉人吟声的场景。 这一幕场景,就像一把刀! 更像一扇门。 刀刃锋利,斩断了他对某些人,某些事的印象。 门板坚固,死死把他应该知道好多东西,都关在后面。 他努力去推门。 却被门前那把刀,把推门的双手,给割的鲜血淋漓。 剧痛。 让他无法承受。 非但是他,就连深藏在他体内的黑龙,也痛苦的咆哮一声,自气海丹田内一跃而起,恶狠狠的撞向那两扇门,依旧被那把刀,狠狠斩在了身上。 “啊!” 李南方张嘴,就想发出一声惨叫。 惨叫声还没出口,他就忽地抬手双手,抱住了脑袋。 双手死死地按住脑门。 如果不这样,他脑门两侧的动脉,可能会在瞬间蹦断。 李南方按住脑门的双手,好像一道闸门,迅速隔开了他的人性,魔性一起联手,试图砸碎那扇门时,所感受到的无比痛苦。 马上,随着花夜神营造出的那香艳一幕,自脑海中消失,剧痛也自李南方脑海中消失。 黑龙返身,迅速扎进了气海丹田中。 随着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天上的皓月,他又回到了惬意的现实世界。 李南方在经历这些时的时间,并不是太长。 从看到花夜神到看不到,也就是两三秒钟左右吧。 但这两三秒钟内,他的脸色是如何扭曲,狰狞地吓人,又是多么痛苦的样子,却都被段香凝看在眼里。 他的脑子,果然有问题了! 真好。 立即敏锐意识到什么的美少妇,激动的芳心狂跳,仿佛抓住了她生命,不,是生死的转折点。 她有绝对的把握,能紧抓住这个她人生中最大的机会。 所以,在李南方的思维很快恢复正常后,她却依旧是满脸的茫然,喃喃地问道:“我们可是,可是什么?” “我们,是朋友吧?” 再也不敢去想和段香凝是什么关系的李南方,强笑了下,低声回答。 朋友这个词,可是用途相当广泛的。 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天各一方数十年后再见面,就可以称呼对方是朋友。 一对滚了好几年床单,最终却分手再相见的昔日恋人,也可以把对方当做朋友。 混社会的大哥,在勒索外地人时,同样可以拍着对方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朋友,我观你面相,最近好像要有血光之灾啊。” 所以说,李南方在被段香凝追问俩人是什么关系,却实在想不到俩人是什么关系时,才会说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 段香凝眼神茫然的盯着李南方,过了足足半分钟后,才缓缓摇头:“不对,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李南方连忙问:“那你说,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呢?” 他也迫切希望,能借助段香凝的回答,辅助他能想到——门后面的那些事。 “我们是,夫妻。” 段香凝在说出这五个字时,心儿砰地大跳了下。 她生怕李南方会发现她的异样,开始怀疑她是在装傻卖呆,连忙低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成功掩饰了心慌的反应。 “夫、夫妻?你、你说我们两个是夫妻?” 李南方立即懵逼,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不记得,他和眼前这个叫段香凝的美少妇,是夫妻呢? 他的妻子,不该是那个果身躺在床上,和陌生男人缠绵的花夜神吗? “难道,难道不是吗?” 李南方绝对的本能反应,被段香凝看在眼里后,心中狂喜的只想纵声高歌。 如果李南方的脑子没有出问题,那么在她说俩人是夫妻时,他只能是在一愣过后,不屑的冷笑,或者轻蔑的骂她是个傻缺——那才是本色的李南方啊。 看看现在的李南方! 他没有因此而冷笑,轻蔑的骂她傻缺,唯有“我怎么不知道”的不可思议。 李南方接下来的回答,让段香凝最后一点担心,也烟消云散:“我、我怎么想不到,我们是夫妻呢?” “傻子。” 段香凝抬手,轻抚着李南方的脸颊,动作温柔:“你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们是夫妻呢?如果你不是我男人,我怎么会总是陪你走?如果你不是我男人,我怎么会在你嫌我管你,不让你来这边放纵时,怒气冲冲的让我去死。我,则心伤欲绝下,依然决然的去跳河轻生呢?” 她在说完这番话后,李南方很很久都没说话。 也没动。 就是看着她。 他现在能确定,这个叫段香凝的美少妇,确实被水呛到后,失忆了。 或者说是,她是思维混乱了。 要不然,也决不会想不起,她在跳河之前,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那时候,她可不是以李南方的妻子身份,来和他说什么的。 她跳河,只是因为李南方听她说,她原意为他去做任何事,包括去死时,才信口说了一句。 “怎么了?” 段香凝轻抚着他脸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我想,你误会了。” 李南方摇头,尽可能让脸上的笑容足够温和:“我不是你丈夫。” 第1410章 李南方的龙爪手 “你不是我丈夫?” 段香凝看着李南方的双眸中,色彩随着他这句话黯淡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你,你怎么不是我丈夫呢? 在我的印象中,你本该就是我丈夫才对。 你如果不是我丈夫,谁才是我丈夫? 你能告诉我,谁才是我丈夫么? 我丈夫究竟是谁? 是谁?” 段香凝喃喃地说着,松开勾着李南方脖子的左手,踉跄后退两步,站稳身子看着他。 足足一分钟,都没说一个字。 就这样,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李南方嘴巴动了下,抬手刚要说,他确实不是她丈夫时,段香凝却已经转身。 脚步有些蹒跚的前行。 边走,边茫然自问:“我丈夫是谁?谁,才是我丈夫?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他,明明就是我丈夫好吧?为什么,却说不是呢?” 看她这状态,李南方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她或许不会再去跳河——刚才,她怎么会因为他的话,就去跳河呢? 真奇怪。 李南方用力摇了下头,又想:“但依着她现在乱认丈夫的样子,谁能保证不会有心思龌龊之辈,趁机打她的主意?” 李南方有这担心,可不是多余的。 虽说她在被救起时,沿河两岸的人们,都为她能获救而欢呼。 但当她走出这片被正能量覆盖的区域,到达鱼龙混杂的环境内后,那些心术不正的男人们,有谁不会被这样一个美少妇而迷住? 她刚被从水里救出来没多久,即便现在是夏天,她穿着的黑裙衣料不厚,可现在依旧是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 把她丰满,窈窕的迷人娇躯,显露无遗。 夜色中蹒跚独行,精神又不正常的美少妇,如果还能安然到明天早上,那么京华就是仙界。 所有的男人,都是满身正气的真君子。 可能吗? 李南方觉得不可能。 他在犹豫了片刻后,尾随她向前走。 他没有追上去,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只知道她叫段香凝,应该认识她,却想不起俩人的关系,当然更不知道她家住在哪儿了。 更何况,无论俩人是什么关系,段香凝落水后记忆神经受损,都是李南方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让人去死,人家怎么会跳河? 如果她没有去跳河,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南方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当段香凝就像一具没有思想的美妙躯体那样,走出后海,信步走进一条光线比较黯淡的巷道时,站住了。 前面,走来两个勾肩搭背,满身酒气的年轻人。 本来嘛,这俩人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坏事。 毕竟这儿可是天子脚下,任何人要想做点非法的事情,都得先考虑坐牢后,有没有人去给送牢饭的。 可段香凝却在他们即将擦肩而过时,忽然问道:“你们两个人,谁是我丈夫?” “什么?” 这俩哥们刚看到段香凝,借着不是很亮的街灯,看到她竟然是一性感美少妇时,就已经停止了交谈,两双眼睛,在她成熟的娇躯上乱扫了。 男人本色。 这没毛病。 可段香凝忽然问出的这句话,却让俩人在懵逼了下后,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段香凝看着他们,认真地问:“你们两个,谁才是我丈夫?我、我找不到我丈夫,也忘记我丈夫是谁了。” 假如段香凝是沿街乞讨的女叫花子,对俩人这样说后,他们肯定会捂着鼻子,厌恶地骂她滚粗,像老子这么英俊潇洒的奶油小生,怎么可能会是你丈夫! 可段香凝不是叫花子啊。 不但不是叫花子,更是让所有男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把她扑倒,就地正法的极品美少妇。 大理段氏家的大小姐,就算神经错乱变成痴呆,那股子多年才养成的高贵、雍容的贵族气质,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消失的。 “这是个傻子。 不对,不是傻子,傻子不可能有她这么气质高贵,性感迷人的。 尤其穿着的这身衣服,没有个万儿八千是别想入手的。 看,她身上也湿漉漉的,好像——应该是和丈夫闹别扭后,一个想不开跳河自杀,被人就上来后,却丧失记忆,才到处找丈夫的。” 不得不说,这俩哥们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相当要得的。 眼神够毒。 脑子也转的格外快。 立即就从段香凝当前眼眸中的茫然,以及穿着等方面,精准判断出她是怎么了。 “哈,哈哈! 这可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 不对,是老天爷看我们哥俩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才给我们送来一性感美少妇,让我们尽享艳福啊。 如果就此放过这天赐良机,肯定会遭雷劈的。” 这俩哥们心中狂喜,再次相互对望了眼,个头稍高的年轻人,就立即说道:“美女,我就是你丈夫啊。我、我和小六找你很久了。总算找到你了。” 小六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那个嫂子啊,雄哥可担心你了。雄哥,你以后可别和嫂子闹别扭了,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怎么和嫂子娘家的交代。” “小六你说的是。哥哥我的臭脾气,以后得改。” 雄哥满脸自责的沉痛样子,伸手抓住了段香凝微凉的左手,语气诚恳的说:“老婆,我们回家吧。你放心,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也不会骂你一个字。” “真,真得?” 段香凝眼眸一亮:“你、你真是我丈夫?” “对啊,我可以作证,你和雄哥是夫妻啊。你们结婚时,我还去喝酒了呢。” 小六立即拍着胸膛,赌咒发誓的说他们是夫妻俩。 段香凝嘴角勾了下,忽然哭了:“可你,你那会儿却让我去死。” “是我不好。我该死!” 雄哥说着,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大嘴巴:“老婆,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那样说了。” 为忏悔,雄哥抽自己的这一巴掌,可算是下足了本钱。 不但声音响亮,嘴角都有鲜血淌了下来。 “老公,你不要这样。其实,我可能也有责任的。” 段香凝心疼了,慌忙抬手,要去给雄哥擦嘴角时,一只手却抓住了她手腕。 雄哥俩人演戏演的格外入神,谁也没发现李南方走了过来。 看在他们也不是诚心犯错的份上,李南方当然不会上来就教训他们,只是在抓住段香凝的手腕后,对雄哥俩人冷冷地说:“滚。” 眼看就要把这美娇娘骗走,随便找个旅馆折腾一晚上,天亮之前俩人一抹嘴的走路呢,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要坏他们的好事。 是可忍,恕不可忍。 雄哥可是俩人,李南方就一个。 虽说他们也想到了,李南方很可能才是美娇娘的丈夫,他们美好愿望化为泡影了。 可谁能受的了到嘴的肥肉,就这样再吐出去呢? 在美色的蛊惑下,雄哥俩人仗着人多,立即一瞪眼:“草,你特么的谁啊你?” 李南方还没说话呢,段香凝就抢先说道:“他说,他叫李南方。他说,他是我的朋友。” 段香凝接连两个“他说”,就是在暗示雄哥俩人,她和李南方也不熟。 甚至,是和他们一样,不认识李南方是干毛的。 雄哥俩人被暗示后,立即底气大壮。 李南方真要是段香凝的老公,俩人肯定会心虚点。 可他不是啊——没听到美娇娘说,他说是她的朋友吗? “你特么的给老子滚!” 仗着人多,又受到了肾上腺素的刺激,雄哥立即挥拳,对着李南方鼻子狠狠打了过去。 砰! “啊!” 一声闷响。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却是不等雄哥的拳头打在李南方脖子上,他小腹先挨了重重一脚,就像个稻草人那样,弓着身子向后疾飞,足足七八米后,才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受到严重刺激的李南方,脑子虽然出了问题,但打人的本事,却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懒得再和小六说什么,李南方再次抬脚。 后者也嗷嗷的惨叫着,向后疾飞,后脑恰好砸在刚要坐起来的雄哥脑门上。 咣的一声闷响,两个原本的无辜群众,双双昏了过去。 段香凝傻楞片刻,开始挣扎:“你、你怎么打我丈夫!” “他们不是你丈夫。” “你胡说!” 段香凝尖叫道:“他们都说是我丈夫了——你走开,走开啊!” 段香凝挣扎着,开始抬脚在李南方腿上乱踢。 脑子不好使的李南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假装脑子不好使的段香凝说什么,唯有躲闪着,连声说:“你听我说,说。”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非礼了!” 段香凝忽然大叫起来。 草,这可不的闹着玩的。 巷口不远处的街道上,可是不时有人走过。 真有人听到段香凝的大喊救命声后,肯定会跑来看看。 到时候,李南方是脚底抹油闪人呢,还是——闪人呢? 唯有及时伸手捂住她的嘴,也不管她挣扎挣扎,像扛麻袋包那样,把她甩在了肩膀上。 背朝天,脚朝后,头朝下。 这姿势,能方便李南方捂住她的嘴。 段香凝挣扎,双足乱踢。 双足乱踢他后背也还罢了,关键是她还用双手在他身上乱挠。 这可不行。 李南方是帮人,可前提是他不能遭罪啊。 又是男人本能,就在段香凝右手拧住李南方肋下软肉,三百六十度左右旋转时,他松开她的嘴,闪电般在她左边的饱满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 段香凝立即触电般那样,身子猛地一僵,所有动作都停止了。 李南方真该遭雷劈。 那么弹性十足的粉肉,怎么舍得用这么大力气,疼地段香凝都眼前发黑,惊叫声刚喊出嗓子眼,就被随后腾起的过电般颤栗快、感,给切断了。 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唯有刚出锅的面条那样,软塌塌地垂在他肩膀上。 “别再挣扎叫喊,我就不捏你。” 李南方有些得意,心想这抓奶龙爪手果然给力,才一下子,就让段香凝安静了下来。 第1411章 深爱她,如斯 “放我下来,不要抓我——疼。” 浑身酸软无力的段香凝,哭泣道:“你又不是我丈夫,凭什么这样对我呢?” “谁说我不是你丈夫?” 生怕她再闹腾的李南方,终于说出了她最想听到的话。 “你,你那会儿还说,你不是我丈夫,我们是朋友的。” 段香凝拧着李南方的肋下软肉,进一步地诱导他。 李南方一步步地中套:“那会儿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啊。笨蛋,连这都看不出来,真该打。谁让你那么任性,就因为我训斥了你,就跳河自杀的?” “你,你真是我丈夫?” “如假包换。” 李南方在说出这四个字时,心里叹了口气。 他虽然记不起和段香凝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却能肯定她因为他那番话而跳水自杀,失忆后,他要为此而负责。 她能为他那些话去轻生,他逢场作戏,给她当丈夫,又怎么了? 也许,她可能真是他的妻子。 他的女人呢? 他想不起来,只是因为脑子有些不好使罢了。 所以他很清楚,但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段香凝安静下来。 终于达到目的的段香凝,也确实安静了下来,用满怀欣喜,还有委屈的语气说:“老公,你以后不许再那样说我。我很任性,自尊心很强的。” “好,以后再也不那样说你了啊。” 李南方敷衍的点着头,刚要把她放下来,段香凝却身子一挺,两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两条腿盘住了他的腰,用撒娇的语气:“老公,我要你背着我回家。” “行。那咱们就回家——哦,对了,咱们家在哪儿?” 段香凝个头虽然高挑,身材也是小丰满,但对李南方来说,压根不算事。 “你看你,连咱们家在哪儿,都忘记了。” 段香凝娇嗔着说:“出了巷子,左转。” 按照她指点的方向,李南方背着她快步走出小巷,左转,背影消失时,脑袋撞在一起的雄哥俩人,才幽幽地醒来:“哎哟,卧槽你妹的,真是疼死老子了。” “也疼死老——你、你们谁啊?站这儿看老子!” 小六摸着后脑勺坐起来后,才发现面前站了两个人,正用阴骘的眼神,看着他们。 放在平时,小六面对身材比他们俩都要魁梧的陌生男人时,可不敢这样张嘴就骂。 现在敢了。 那是因为他刚才脑子受创,刚醒来后,思维神经还没有恢复正常。 那俩穿着黑衣服,好像暗夜幽灵一样注视着小六的男人,也没说话,其中一个抬脚就踢在了他肋下。 疼地小六,张嘴就要惨呼时,一把寒光四射的断刀,就及时搁在了他脖子大动脉上。 再看雄哥,也是这样。 俩人顿时汗毛直竖,呆逼当场。 蹲下来的一个男人,冷冷地对小六说:“就问你们一点事,老实回答,这些钱就是你们的。胆敢撒谎,那你就是要试试我手中刀子快不快了。” 小六这才看到,这个人左手里,还拿着一叠厚厚地钞票。 怕不得上万块。 一边是刀子,一边是钞票。 傻子也知道,他该选择什么。 小六俩人,拼命的眨眼睛。 不敢点头。 无他,脖子上隔着刀子呢,这要是用力点头时,再蹭地划破皮肤,谁来负责? 他们只担心,人家要问的事,是不是他们俩其实是一对好基友—— 万幸,这俩人问的不是这个。 竟然要他们把刚才遇到段香凝,李南方两个人后,双方都说了些什么,尤其是那对男女,刚才说了些什么,一字不漏的给说出来。 如果敢撒谎,或者故意隐瞒什么,立即刀过血崩! 如实还原刚才的所见所闻,即便是没有钞票在旁边诱惑,仅仅是脖子上的军刀,就已经足够小六俩人,绞尽脑汁,如实还原刚才所遭遇的一切了。 “没有撒谎?” 等他们说完后,举着钞票的男人,才冷笑着追问了句。 小六的脑袋,依旧不敢做任何动作,只说绝不会撒谎。 他们,也实在没有撒谎的理由不是? “没有遗漏?” 男人又问。 他们拼命眨眼睛,说怎么敢呢。 俩男人这才撤回刀子,站起身后,又把钞票砸在了小六脸上,冷冷地说:“赶紧滚蛋。但是要给我记住。如果敢把这件事乱说,我们随时都会找到你们,让你们暴尸荒野。” 依着小六俩人丰富的江湖经验,当然能看出两位大爷不是在开玩笑了。 他们当然不敢乱说。 更没脸和人说啊。 难道故意说出这件事,让人嗤笑他们有多傻比吗? 事关男人的尊严,小六俩人从来都不会开玩笑,爬起来后拣起地上的钞票,抱头鼠窜而去。 “他们没撒谎。” 等小六俩人跑没影后,砸钞票的男人,才对同伴说。 此时,天上的月亮,已经爬到了小巷当头,照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如果李南方在的话,说不定就会认出,此人正是他在抱着段香凝爬上河岸时,最先伸出手救援的那个哥们。 同伴点了点头:“嗯。立即向花总汇报吧。” 叮叮咚咚。 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爆响起来时,坐在床前椅子上,盯着脚尖发愣的孙羽,就像过电那样,蹭地抬起头,伸手抄起了手机。 已经穿上白色睡袍,仰面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花夜神,眼眸缓缓转动了下。 拿起手机的孙羽,看了眼来电显示,低声说:“花总,是李亮打来的电话。” “接。” 花夜神无视掉了孙羽递过来的手机,依旧双眸盯着天花板,淡淡地说。 孙羽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 随手点开了扩音器。 李亮恭敬的声音,马上就从手机内传来:“花总,我是李亮。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始终尾随姑爷,并没有被发现。” “说过程。” 花夜神依旧冷漠的声音。 李亮答应了声,开始详细叙述在李南方离开总院后,他们这批人分拨、分段的跟踪过程中,看到了什么。 李南方是高手,在反追踪这方面的警惕性,远远不是李亮等人能躲得了的。 所以花夜神才安排多人分批,分段跟踪他。 她就是想知道,当李南方亲眼看到他的新婚娇妻,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缠绵,给他戴上大绿帽子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尽管,无论李南方是什么反应,都无法改变花夜神为了给岳梓童藤地方,必须自污,主动离开他的残酷现实。 可她还是想知道。 也许,李南方越是痛苦了,她心里才会——好受些吧? 但是! 花夜神万万没想到,李南方的痛苦指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居然在深受刺激后,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很多人。 这也足够证明,李南方爱花夜神,爱的有,多深。 泪水,就像喷涌而出的泉水,自花夜神紧闭着的双眸中,哗哗地向外淌。 她想哭。 想笑。 想唱! 如果身体能允许,她都想跳起来,载歌载舞! 她的男人,深爱她,如斯。 花夜神虽然不是医生,更不是杨逍那样的中医圣手,可她在烈焰谷长大的那些年里,却对医术有几分粗略研究的。 故此很清楚,一个人在选择性失忆时,不一定是脑袋受到重击,或者落水后导致大脑缺氧,损伤了部分记忆神经。 受刺激过重后,同样会造成这种情况。 千万不要小看精神上的打击。 伍子胥能一夜白头,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就连头发都能一晚上白了,更何况受刺激过重,潜意识内想极力逃避那一幕时的人,部分记忆神经受损了呢? “南方,南方!” 泪水湿透了枕巾时,花夜神低低地叫了两声后,忽然惨笑:“岳梓童啊岳梓童,这下你满意了吧?还有那些夺走我丈夫的人们,你们终于满意了吧?哈,哈哈。” 她终于无法压制心中的悲痛,疯狂大笑起来。 笑声,牵动了她胸口的伤口。 很疼。 很疼。 可伤口就算是再疼上一万倍,也比不上花夜神心疼的万分之一! 她喜欢这种疼。 更想在这种剧痛中,就此死去。 她终于清晰的明白,她这辈子并没有白活。 有个骄傲,优秀的男人,爱她如斯。 “花总,花总,您别笑了!” 看到狂笑的花夜神,脸上的血色攸地散尽后,孙羽慌了,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孙羽的动作,及时挽救了即将把正在愈合的伤口,笑崩裂后,很有可能就此香消玉损的花夜神。 “我、我没事的。我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想笑,呵呵,想笑。” 花夜神用力咬了下嘴唇,抬手:“给我手机。” 孙羽把手机递给她后,又拿起纸巾,为她擦脸上的泪水。 还有疼出来的冷汗。 几个深呼吸后,花夜神激动的情绪,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拨通了岳梓童的手机号。 手机响起时,岳梓童正在家里,和贺兰小新都盘膝坐在沙发上,各自点上一颗烟,端着一杯酒,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 这已经是她们第十八次,观看那段王教授用能检测超声波的仪器,才拍摄到影像资料了。 毫无疑问,即便是再看十八次,两个女人也会因此而心悸不已。 尤其是对李南方身体情况一无所知的贺兰小新,在不知不觉间,早就靠在了岳梓童身边。 手里的香烟,也早就熄灭了。 也可能,是在点上后,就一口也没熄。 长长地烟灰落下来,掉在了酒杯内,迅速被血红的液体所融化。 隐隐地,新姐能从岳梓童淡定很多的表现中,猜出她可能早就知道李南方的身体里,藏着这个神秘可怕的东西。 只是她不敢轻易问。 冥冥之中,贺兰小新就觉得,她也许和这个神秘可怕的东西,有所牵连。 不仅仅是她和李南方,早就有了灵与肉的完美结合。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她不敢问,是怕在这个神秘现象的背后,她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手机响起后,贺兰小新娇躯巨震了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1412章 让我砸烂这天! 掺了烟灰的红酒,味道肯定不会太好。 贺兰小新感觉不出来,只是把红酒一饮而尽后,看向了案几上屏幕闪烁的手机。 这是岳梓童的手机。 花夜神的名字,在屏幕上不住地闪烁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贺兰小新在看到“花夜神”这三个字时,脑海中总能立即浮现出她娇媚,丰满的样子,并为之怦然心动。 即便是性取向没有出现问题时,贺兰小新同样对花夜神有种莫名其妙的情愫。 这可能是花夜神的娇躯,太诱人的原因。 连女人都想占有。 更何况,去年之前,贺兰小新和花夜神的关系,是那样的亲密呢? 又经常借着俩人耳鬓厮磨的时候,就会在看似无意中,占她点小便宜,来满足内心的某种恶趣味。 看来,新姐在遭到李南方欺负、结果导致性取向出现问题之前,就已经有这种苗头了。 只是她很清楚,花夜神苦恋着扶苏,极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弟,所以才没有进一步的龌龊。 和甘心拿生命来呵护的扶苏,争抢同一个女人这种事,就是打死贺兰小新,她也不会去做的。 但现在么——更不能去做,甚至去想了。 花夜神,已经成为了李南方的禁脔。 贺兰小新也许敢和扶苏去争抢,却绝不敢和李人渣争抢。 要不然,她会死的惨不忍睹啊。 不过,每当想到这女人竟然独霸李南方,新姐心中就会有气。 一连串的破事后,贺兰小新彻底丧失了和人争抢李南方,并独霸他的所有可能,唯有竭力讨好岳梓童,甘心给他当小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拆散这对狗男女—— 岳梓童本次南下,帮背后站着华夏官方的荆红命等人做事时,之所以能提出要让花夜神主动离开李南方的要求,这里面,可是有贺兰小新很大的功劳。 现在,由新姐来主导策划的阴谋,应该实现了。 要不然,现在很担心李南方安全的岳梓童,怎么可能会在散会后,立即回家,也不去找李南方滚哪儿去了呢? 这俩女人都坚信,当李南方去找花夜神时,肯定会看到相当相当,相当精彩的一幕。 继而,把那个胆敢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给撕成碎片。 最好呢,连同花夜神一起干掉,那才遂了岳家主和新姐的心愿。 女人在爱情这方面的嫉妒、心黑等指数,绝对能毁灭整个世界的。 死个把人,又能算毛呢? 不过很明显,当花夜神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起来后,也代表着这对腹黑女女的阴谋,最渴望的那一段没有实现。 “唉。看来李人渣确实喜欢花夜神。” 岳梓童盯着手机,没有马上接起来,而是有些失落的幽幽叹了口气。 贺兰小新点头,附和道:“嗯。那小子就是个滥情的。” “如果他不滥情,你还能活着坐在这儿?” 岳梓童秀眉皱了下,斜着眼的看着她问。 岳家主可以随便打骂李南方——如果可以的话。 但她却不喜欢别人,尤其是某些不要脸的狐狸精,说李南方半个不字。 这也是所有女人最大的特点之一。 对此,贺兰小新不能有丝毫的反驳。 要不然,岳家主就会使出细腻的小手段,让她乖乖滚出岳家,自生自灭去吧。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贺兰小新肚中暗骂“你别和姐我拽,早晚把你草了”,表面上却谄媚的笑着连连点头,以表示岳梓童说的没错。 “哼。” 岳梓童这才满意的轻哼一声,伸出右手的纤纤食指,在即将结束拨叫的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下。 也随手点开了扩音器。 这样就能避免贺兰妖女偷听时,会诱发中耳炎了。 “岳梓童?” 花夜神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后,带着兴奋的沙哑。 岳梓童秀眉再次皱了下,淡淡地反问:“你给谁打的电话?” “给你。” 花夜神在那边干脆的说:“恭喜你,岳梓童,你的心愿实现了。南方,看到了你最想看到的那一幕。他进来时,我正和‘男人’亲热。” “花夜神,你说什么?” 立即龙颜大悦的岳梓童,却假惺惺地说:“我怎么听不懂呢?” 她可能真听不懂花夜神在说什么,但却知道李南方今晚会看到哪些精彩。 花夜神在制订主动离开李南方的计划后,曾经向负责此事的荆红夫人“汇报”过。 荆红夫人在听完后,心中凄凄——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把这些再转达给岳梓童。 与岳梓童的假惺惺不同,贺兰小新则率真多了。 撇了撇嘴,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你还活着不是?” “岳梓童,事到如今,装傻卖呆还有意思么?” 这要是放在以前,花夜神即便是再生气,也不会和堂堂的一家之主,用这种语气说话:“但我想,你很快就无法装傻了。因为你,你们所有人,都小看了南方对我的爱,有多深。” “什么?” 岳梓童豁然一惊,懒洋洋的身子立即挺直,伸手抄起了手机,语气急促的追问:“难道,难道他在看到你给他戴绿帽子后,还能原谅你?还是,你把真相告诉了他?” “呵呵。” 花夜神在那边轻笑了下,才幽幽地说:“南方,失忆了。” 岳梓童愕然:“什么?” “我这儿有电话录音,给你发过去,你自己好好听听吧。岳家主,你的心愿得逞后,祝你今晚好梦。” 花夜神不想再和岳梓童叙说,深爱着她的男人,在受刺激后,有了何种让她骄傲,又无比心痛的改变。 索性把李亮向她汇报李南方现状的电话录音,发送了过来。 李亮在向花夜神汇报这些时,叙述的过程很详细。 足足用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太长。 很快,就从岳梓童和贺兰小新的呆愣中,悄悄地溜走了。 啪哒一声轻响,打碎了在电话录音结束足足五分钟后,弥漫在房间里的压抑死寂气氛。 “她,她在撒谎。不,是她的狗腿在撒谎!” 贺兰小新说出这句话后,才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平时那么娇媚动人的声音,此时竟然如此的晦涩,难听。 就像嗓子里安装了两片生锈了的金属。 岳梓童却恍若未闻。 依旧保持着听电话时的动作,像一尊雕塑。 “梓童——” 贺兰小新有些担心的抬手,轻轻碰了她一下。 岳梓童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抬手,把她从沙发上推了下去,尖声叫道:“别碰我!” 话刚出口,泪水就迸溅而出。 她当然知道,贺兰小新说花夜神等人撒谎的话,只是安慰她。 只是,安慰而已! 事实上,她们都相信花夜神说的没错。 李南方在亲眼看到花夜神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缠绵后,不但没有像她们俩所想的那样,把“奸夫”给撕成碎片,最好是再把“淫、妇”的漂亮小脑袋,也一拳打碎。 反而轻飘飘地放过了她们,然后飘然离去—— 记忆,有损。 只因,受刺激过度。 记忆的心门,主动关闭了很多东西。 他为什么会这样? 只因他,深爱花夜神,如斯。 这才是让岳梓童宁死,都无法接受的。 她现在已经确定,无论她是岳家主,还是岳总,还是他笑意,哪怕是他亲妈——她都把全部的,毫无保留的爱,都送给了他。 可是这个人渣! 却因为失去了花夜神,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刺激。 竟然,尼玛那个比的失忆了。 这代表着什么呢? 只能代表着李南方爱花夜神,要远超过岳梓童。 岳梓童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被贺兰小新惊醒后,这才尖叫着,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推了下去。 她并不知道,她已经泪水迸溅。 她只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只想把所有所有,所有东西,都毁灭。 于是,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岳梓童砸了个稀巴烂。 就在她实在没东西可砸,竟然轻叫一声,把被她给吓傻的贺兰小新也扛起来,要狠狠砸在窗户上时,门开了。 王阳冲了进来:“大小姐,您怎么了?” 早就听到屋子里有异响,就跑过来站在门外的王阳,不敢擅自进来。 直到被岳梓童扛起的新姐,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后,王阳这才破门而入。 也幸亏王阳能及时冲进来,才能纵身一跃,双手接住了被砸向窗口的贺兰小新。 “快,快拦住她。她疯了!” 三魂六魄都被吓飞的贺兰小新,尖叫着从王阳怀里跳了下来。 其实压根不需要新姐吩咐什么,王阳在发现岳家主精神极度不对劲后,当然会冲过去,,拦腰把试图扛起沙发——的岳梓童,抱住了:“大小姐,您冷静下!”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砸烂这天,砸烂这地,砸烂这个丑陋的世界。” 岳梓童挣扎着,哭叫着的样子,哪有半点一家之主的样子? 刚回家的家主忽然发疯,这对宗刚等人来说,可是天塌下来都比不上的大事。 片刻间,所有人都在宗刚的厉声吩咐下,各就各位。 如果发现有什么危险人物,不用经过汇报,直接当场击毙就好。 砰! 一声闷响过后,拼命挣扎,尖叫哭泣的岳梓童,小脑袋软软地歪倒了一旁。 王阳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贺兰小新。 新姐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棒球棍,脸色很精彩的傻楞当场,喃喃地说:“王、王阳。你快看看,她、她没被我打死吧?” 新姐决定了。 如果她真把岳梓童给打死了,她就会立即再给自己脑袋来一棍子更狠的。 除了自杀谢罪外,新姐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没、没事。大小姐只是被打昏了过去。” 幸好王阳在小心试探了下岳梓童的鼻息后,马上给了新姐最想要的答案。 当啷一声。 贺兰小新手中的棒球棍落在了地上,接着她就重重蹲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老天爷,您这是要玩儿哪般啊?玩我们女人,有意思么?” 第1413章 可我只在乎他 “王阳,没事吧?” 门外传来宗刚焦急的询问声。 宗刚只是岳家老宅的大管家,只为家主一个人服务。 平时晚上是不会在这边的,毕竟岳梓童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他一半大老头子晚上呆在这儿,确实不怎么方便,所以只有白天在。 一早一晚负责岳梓童起居的任务,就放在王阳这个贴身保镖兼生活秘书身上了。 不过每逢岳家有什么大事时,宗刚晚上也会留下来,随时听候吩咐。 像岳梓童阴婚、大婚当晚之类的。 尤其是今晚。 早在十数天前,岳临城带人反攻岳家老宅,一举把老宗和新姐都赶了出去。 碍于某些原因,那些天的老宗唯有在家“闭门思过”,每天心慌慌到不行,生怕听到大小姐挂在金三角的消息传来,那么他家也会岌岌可危了。 岳临城可从来都不是个心胸开阔之辈。 幸好老天爷长眼。 岳梓童活着走出了金三角! 得知这个消息后,年近六旬的宗刚在家顿时老泪纵横,要不是老妻拦着,真要跪倒在地上,给老天爷来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感谢苍天垂怜了。 时隔十数天后,老宗终于再次以岳家大管家的身份,来到了岳家。 今天是岳梓童刚死里逃生回家的大好日子,宗刚当然不会回去。 随时等候岳家主的吩咐。 岳家派系在她南下时,发生了让所有豪门最为忌惮的内讧,下面肯定是乱成一团,人心惶惶到不行。 尤其在拥护岳临城的韩成栋等人,在岳梓童王者回来之前,就“知趣”的卸甲归田后,岳家内部空出了大量的重要职务。 该怎么在最短时间内,提拔忠心的人才,填补这些权力的真空,借着本次机会,进一步壮大终于岳梓童的队伍,再次逐渐压缩岳家兄弟的势力——在宗刚看来,这是岳梓童王者回归后,首当其中的重要工作。 所以他才没有走,始终等在前院他专属的房间内,等候岳梓童的随时招唤,下达让他兴奋的任命。 可是让老宗很是不解的是,岳梓童和新姐联袂归来,只是礼节性的和他简单叙述了遍,钻进后院绣房内后,让他直等得花儿都谢了时,也没等到召唤。 老宗就以为,大小姐和新姐这俩小狐狸精,还在密谋该怎么对岳家兄弟趁胜追击,或者研究由哪些人,来填补韩成栋等人离去的权力空白呢。 也是。 韩成栋等人的职务,休说是在岳家了,即便是华夏也是举足轻重的。 派人接替他们的职务,必须得对某些人员,进行慎重的筛选,考核机制等等。 这些事,确实值得岳家主三思三思,再三思。 可就在老宗以为,岳梓童那边迟迟地没有消息,是在三思,说不定他得等到凌晨,甚至明天清晨时分,才会接到某些命令时,后院却猛地传来女孩子愤怒的尖叫声。 那叫声,就像小母老虎被小松鼠咬了尾巴那样。 夹杂着不可思议的愤怒。 接着,就是嘁哩喀喳的打砸声,划破了岳家老宅的寂静。 怎么回事? 老宗大惊,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就下令所有值班的保卫人员,迅速各就各位,密切关注岳家四周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危险人物试图冲击岳家,不需汇报,甚至都不用给予警告,就可以立即开枪,把嫌犯就地格杀。 在急促中安排好这一切后,老宗才飞身跑进了后院。 来到后院家主门前,碍于男女有别,老宗当然不敢冒然闯进去了,唯有在门外着急的询问。 门开了。 出来的不是王阳。 而是贺兰小新。 此时的贺兰小新,穿着一身掩不住白嫩大腿根的黑色小睡袍,领口也被扯开,露出整个香肩,和大半个饱满的酥胸——春光四射啊。 幸亏老宗不是外人。 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把新姐当做自己女儿看的,所以在看到她这样子后,才没心生某些邪念,只是愕然了下后,就赶紧看向了别处,心中念叨非礼勿视—— “宗叔叔,别慌,没事的。” 贺兰小新跑出来后,感受到酥胸等部位受到外面微凉空气的侵犯后,才伸手整理了下睡袍,干咳一声,又拢了下凌乱的秀发,才强装镇定的说:“梓童只是看了一些文件,受了点刺激。唉,宗叔叔,实不相瞒,和李南方有关。唉,我还真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李南方吗?天下好男人那么多,何必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呢?” 接连两声叹息后,新姐脸上浮上不屑的无奈神色,摇了摇头。 她最后这句话倒是发自真心的。 心心念念的盼着岳梓童,能放开李南方,去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当岳家的姑爷。 那样,新姐就能去掉最大的情敌,再略施手段,把李南方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都剪除掉,就能独霸他了。 岳大小姐和李南方是什么关系,宗刚也很清楚。 事实上,他也相当赞同新姐最后这句话的。 在他心里,岳梓童不但是豪门家主,本身更是生的性感漂亮,要什么有什么,足够配得上世界上最优秀的那个男人。 李南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那个男人吗? 不是。 在老宗看来,身边围绕太多莺莺燕燕,尤其还已经迎娶花夜神的李南方,给大小姐提鞋都不配啊。 可大小姐却偏偏非他不嫁。 “唉,这就是爱情吗?” 老宗心中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敢对大小姐的爱情观指手画脚的,唯有苦笑了下,看向了贺兰小新。 “没事了,有我和王阳在,你老放心。别紧张,梓童只是受了点刺激,情绪不稳定罢了。” 贺兰小新再说话时,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来到后院后,就没听到大小姐再发出声音的宗刚,倒是很想进去看看怎么了。 可他又必须相信新姐的话,相信大小姐是没事的,刚才忽然发疯,只是为情受刺激所致。 他身为下属,又是男性,当然不方便插手这种事了,只好低声说有什么事随时召唤他后,转身快步去了。 目送老宗的背影,消失在了前宅拐角处后,贺兰小新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老宗说毛也得进去看看啊。 老宗真要看到岳梓童脑门青紫,翻着白眼不省人事的样子,肯定能判断出她是被打昏过去了。 与王阳不同。 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岳梓童身上的老宗,绝对是她的死忠。 必要时,为岳家主赴汤蹈火那是绝不会犹豫的。 所以真要让他知道,贺兰小新敢拿棍子招呼岳梓童,这老东西非得疯了不可,绝不会听从她的任何解释,先派人把她绑起来,关到小黑屋里等候发落不可。 “幸好老娘我冷静,机智。” 自夸了一个后,贺兰小新才转身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王阳已经把她平放在沙发上了,正单膝跪地的给她掐人中。 工夫不大,随着一声轻咳,岳梓童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贺兰小新更放心了。 只要人不死,什么都好说不是? 最好呢,她就此傻掉——那样,就不会想到是新姐一棍子把她砸昏过去了。 岳梓童很坚强。 没傻。 睁开有些呆滞的双眸,盯着天花板过了片刻后,秀眉才微微皱了下,接着闭上眼,淡淡地说:“我没事了。王阳,你先出去吧。告诉宗叔叔,让他安心休息。至于人事调整的事,明天再说。” 王阳虽说暂时还不明白,岳家主为毛发疯,但在看到她清醒后,也是暗中大大松了口气,点头答应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贺兰小新借着关房门的机会,站在了门后。 她是打定主意了,一旦发现岳梓童有再次发疯,或者是明显的报复倾向,她就会立即开门,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岳梓童是她“最好”的姐妹,可也是身份超级尊贵的一家之主,远远不是她这个脱毛凤凰,过气的贺兰家大小姐能比的。 “站那么远干嘛?怕我会责怪你一棍子把我砸昏?” 岳梓童斜着眼,看着门口冷冷地说。 “哈,哪有。咱们可是情比铁硬的好姐妹,我怎么会怕你呢?” 新姐讪笑了声,先刻意点明双方关系有多亲密后,又说:“我去给你弄杯水。要不喝酒也行。” 她这是想找借口闪人,等岳梓童彻底清醒后,再说其它。 “喝酒做什么?一醉解千愁?哼,我有什么好愁的。” 岳梓童翻身坐了起来,左手摸着还在生疼的脑袋,嘴角咧了下,右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砸了出去。 砰地一声,方才逃过一劫的手机,被砸在墙上后,变成了好几半。 贺兰小新脚下又往门后挪了下,心想咱们俩人的手机放在一起,你干嘛要摔我的呢? 她这个念头刚落,岳梓童又抬脚,重重踢在了已经倾斜倒地的案几上,尖声怒骂:“不就是个臭男人吗? 当我岳梓童稀罕么? 哈,我有什么好愁的?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爱别人,胜过爱我,就拿着当回事呢? 我是谁啊? 我是岳梓童! 岳家的家主。 只要登高振臂一挥,说我想找个男人睡啊——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 她最后这句话,却是对贺兰小新说的。 贺兰小新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脱口说道:“全世界的优秀男人,能从南天门排到蓬莱东路。哭着喊着,想要和你睡。” “对!” 岳梓童重重点头,咬牙切齿的样子:“那我干嘛要这么在乎他——可是,我只在乎他怎么办?” 所有的坚强,都随着这个疑问句,化为了泡影。 岳梓童双手捂着脸,低声呜咽着说:“我只在乎他,也只希望他能只在乎我一个。” 看着双肩剧烈抖动的岳梓童,新姐伟大的母性被触动了。 心中忽然剧痛。 快步走过来,挨着岳梓童坐下,伸手把她轻轻搂在怀里后,贺兰小新才阴森森地说:“我有办法,让那个臭女人在三天之内,从世界上蒸发。” 第1414章 女人性格反复无常 让李南方在受到刺激后竟然失忆的人,是谁? 花夜神! 哪怕她那样深深刺激李南方,只为自污,她都是导致岳梓童此时无助哭泣的罪魁祸首。 在这一刻,新姐是坚定不移和岳梓童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必须这样。 暂且不说她们情比天高的姐妹深情,单说新姐要想快乐的活过残生,也得依仗岳梓童的保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贺兰小新就是依附岳梓童这棵大树生存的菟丝花。 岳梓童不快乐,她就得整天哭丧着脸,暗中幸灾乐祸—— 那不是她想要的。 更何况,岳梓童双手捂着脸,无助哭泣是的样子,也确实让新姐心中剧痛。 别忘了,她和岳梓童之间,除了上述那些关系之外,还有——爱情。 你能眼睁睁看着你爱的女孩子,在无助哭泣时,还能载歌载舞的说天气真好吗? 真敢? 好吧,小心遭雷劈。 放在以前,贺兰小新还是正宗的贺兰家大小姐时,即便是对花夜神的意见再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眼露凶光的想弄死她。 别忘了花夜神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七星会所的老总。 她来自华夏最老牌的豪门,沈家。 据传,沈家的远祖,可以追溯到华夏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夏朝。 沈家的远祖,在夏朝时就是很牛比的存在了。 无论是沈家的豪门底蕴,还是存在只为华夏盛世而存在的宗旨,都远远不是贺兰家,岳家这种后继豪门能相比的。 贺兰小新身为贺兰家大小姐时,在得知花夜神的真实身份后,即便把她恨到骨子里,也不敢做什么的。 但现在! 她虽然还性贺兰,脑袋上戴着个贺兰家大小姐的光环,却和贺兰家没有几毛钱的关系了。 那么她在做出某件伤天害理的事后,贺兰家对此绝对会一推三不知。 同样,贺兰小新也不用因担心连累贺兰家,就畏手畏脚的不敢释放她心机裱的大能量,用环环相扣的锦囊妙计,来安排花夜神自世界上蒸发了。 “不行。” 岳梓童虽说在极度伤心中,却还保持着理智。 花夜神虽说可恶,但她终究履行了当初对荆红夫人的诺言,采用自污的形式,主动离开李南方,算是成全了岳梓童。 李人渣之所以失去记忆了,无论何种原因,都是他自己的事。 和他太爱花夜神,只有一毛二的关系。 剩余八毛八分钱的责任,则是要被岳梓童来承担的。 如果岳梓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无可代替的,那么他在亲眼看到花夜神给他织就绿帽子时,只会如释重负:“哈,总算找到能离开你,去终身追随小姨的理由了。” 上述有力证明了,岳梓童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简直是弱爆了。 “要杀,就杀李人渣!” 岳梓童重重擦了下鼻子,猛地从贺兰小新怀中抬起头。 咬牙切齿,双眸中凶光四射。 “杀,杀李南方?” 贺兰小新有些傻眼。 “对,就是杀他。” 岳梓童再说话时,就像毒蛇在吐信子,嘶嘶作声:“我那么爱他。在金三角即将命丧百丈深渊时,心里都在想着他。他,他凭什么,不好好的爱我。不把我,当做他挚爱的唯一。却为区区花夜神背叛了他,就被刺激到了失忆?这样的人渣不死,又怎么能平息我心中的愤怒。” 看着岳梓童,贺兰小新忽然感觉很冷。 也有些傻眼。 她也是女人,可现在怎么就无法理解同为女人的岳梓童,怎么非得要杀李南方呢? 艰难地抿了下嘴角,贺兰小新喃喃地说:“可,可你爱他,不能没有他啊。” “哈。” 岳梓童嗤笑一声,脖子耿起,双眸带煞的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又哭了:“是啊,可我爱他,不能没有他啊。” 卧槽。 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些。 贺兰小新在心里骂了句,恍然大悟:“这娘们现在只是受刺激过重,胡说八道罢了,新姐我可不能再当真了。” 接下来,用了足足半小时,贺兰小新好说歹说,才让岳梓童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至于刚才在瞬间,就让花夜神神不知,鬼不觉蒸发的那些锦囊妙计,也被新姐知趣的统统扔进了垃圾箱里。 等新姐费力的,把被岳梓童发疯时推倒的案几竖起来时,就听她忽然幽幽地说:“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南方。” 贺兰小新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新姐就够善变得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相比起岳梓童来说,她这个小巫,貌似看到了大巫。 这娘们。 一会儿说要誓杀李人渣。 一会儿又说爱他,舍不得下手。 这会儿呢? 居然又说这事也不怪李南方了。 新姐觉得,她最好是先别收拾了。 还是先坐下来,听这情绪稳定,其实脑子里还有拖鞋在漂啊漂的娘们,究竟想说什么好了。 “新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在回京后,就直接把他送到了医院。” 岳梓童抿了下嘴角,重重叹了口气:“唉,有些渴。” 哭了那么久,疯了那么久,汗都出来了,渴了想喝酒,很正常。 红酒不但有美容的效果,也同样能解渴的。 “靠,渴了想喝酒,不会去自己倒么?” 新姐暗中骂了句,立即颠颠地跑了出去。 岳家主绣房里的酒柜,早就在她发疯时,给砸了个稀巴烂。 所以她要想喝酒,新姐唯有去别的屋子里去拿。 喝着鲜红如血的红酒,岳梓童用仿似来自九天之外的空灵之声,开始给新姐分析,李人渣为毛在受刺激后,竟然有了失忆现象。 无他。 李南方之所以无法抗拒花夜神出轨的事实,记忆神经崩溃,那都是因为他当前所担负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梦遗。 嗯。 应该说是神秘的梦遗症,几乎压垮了坚强的李人渣。 岳梓童可是亲眼所见,李人渣在睡梦中酸爽过后,就跑下车子大吐,狂吐。 她觉得,别说是他了,就算换上任何一个男人,患上这种可怕的怪病后,精神都会崩溃的。 李南方能坚持着思维清醒,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就在他刚被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清晨时才走到窗前思索人生时,蒋默然又从天而降—— 蒋默然的跳楼,老胡给他的那一耳光,再次加重了李人渣的心理负担。 而他亲眼看到花夜神和孙羽在床上果身缠绵的那一幕,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 再也无法承受,当前所承受的重压。 如果李南方在医院时,能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戾气,把孙羽给撕成碎片——在岳梓童、花夜神的设想中,孙羽就是个替死鬼。 所以千万别以为这俩性感妩媚的漂亮娘们,是什么好货色。 真要撕碎孙羽,李南方当前所承受的重压,肯定会借此而宣泄出来。 李南方没有那样做。 他只是再次默默承受了残酷现实带来的压力,转身走了。 岳梓童虽说没有亲眼所见当时李南方在花夜神的病房内,都是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却能深切感受到,他最后一根抗压的神经,崩然断裂后,心中是多么的茫然。 有时候,茫然才是最可怕。 比死,都要可怕。 因为当死亡来临时,人们还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挣开恐惧。 但当他深陷茫然中呢? 就会对这个世界,对人生,对所有的一切事物,都不再相信,怀疑任何人,任何事情的真实性了。 “他应该就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能轻易放过了花夜神他们,走到了大街上。” 岳梓童昂首,喝干杯中酒后,用笃定的语气说:“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南方的失忆,除了深爱着花夜神之外,关键还是他想逃避。逃避可怕的梦遗症,逃避花夜神出轨的现实,逃避他以前所经历的所有事。” 越听,双眸就越大的贺兰小新,也傻子般的点了点头:“是。童童,你说的没错。休说他是看到花夜神那样对不起他了,说不定蒋默然再从楼上跳下来一次,他也会彻底地崩溃。无法承受残酷现实后,身体本能就会主动屏蔽从前了。让他就像获得了新生那样,开始新的生活。” “但他深爱着花夜神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岳梓童又重重擦了下小鼻子,抬头看着贺兰小新:“你说,我和她在南方的心中地位,谁更重一些。” “老娘最讨厌你问我这个问题了。” 贺兰小新这次没有在心中暗骂,而是满脸恨恨地说:“因为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必须得承认!您,伟大的岳家主,才是李人渣心中的天。如果把他的爱情分为十分,您是独占八分。我和花夜神等可怜人呢,则拼命争取那两分的。” “真这样?” 岳梓童立即歪着脑袋,追问。 贺兰小新无奈地耸耸肩,摊开了双手。 “哈,哈哈。” 岳梓童仰天娇笑时,抬手拍了拍新姐的肩膀,豪爽地说:“我最喜欢看你这副德性了。能把我自己的幸福,建筑在你们这些人的痛苦之上,是我毕生所追求的目标啊。” “你,还是个人吗?” 新姐幽幽问出这句话时,背着段香凝的李南方,已经来到了陆家门口。 陆家虽说距离后海那块有些远,但也就是七八公里的事。 依着李南方的身体素质,脚程,即便是背着个人,也能在一个小时内走完的。 或许,还会比他独自一人行走时,更快。 原因很简单。 背上背着个香喷喷地美少妇呢不是? 虽说她已经失忆了。 但性感的娇躯,妩媚的容颜,在男人耳边吐气如兰,不时发出一声猫儿想春天时的笑声,让男人心痒的浑如走在云彩里,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累,这种感觉却是真实的。 那么,明明在一个小时内就能走完的路,李南方为什么足足走了四个小时,来到陆家门前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呢? 为他指路的段香凝,故意让他绕圈子。 第1415章 打掉牙齿和血吞 段香凝芳龄三十二岁。 这个年龄对于很多女人来说,正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压力下,向“人老珠黄”这个成语,飞速的靠近。 但对段香凝来说,却仿佛刚迎来妇女之花傲然绽放的季节。 她出身大理段氏,嫁到京华陆家后,就是说一不二的少奶奶,又没有孩子。 任何生活在这种优越环境下的妇女,基本都能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好多岁,看上去迷死人。 但出色的容颜,与优越的生活环境,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女人,是不是真幸福的试金石。 很多这样的女人,其实都是妩媚性感的行尸走肉罢了。 段香凝觉得,她以前就是这样的。 但最近这短时间以来,她却宁愿抛弃这些,能换取以前被她所不屑,不相信存在的爱情。 三十二岁之前,段香凝没有爱情。 只有出色的容颜,优越的生存环境,以及肩负着的重大使命。 但前两条,在肩负的重大使命失败后,她就会立马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在长城上时,如果不是李南方的及时出现,她肯定早就就在被段襄授意的陆航,带人残杀致死了。 也正是自那一刻,她才知道以前那些被她自傲的东西,其实就是个一戳就破的泡影。 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找到一个可依附终身的男人。 并,深深地爱上他。 享受从没有过的甜蜜——就像今晚的此次时刻。 装傻卖呆很成功的段香凝,在被李南方背在背上,被那双大手托着双股,把傲骄的酥胸紧贴在他身上,让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幸福的心跳,走在街灯下时,她希望! 路,不要走完。 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直到沧海变桑田。 满心都是浓浓地幸福。 或者说是爱。 一个女人忽然深深地爱上一个男人,并为之不顾一切这种事,很奇怪吗? 不奇怪。 自古以来,女人就这样,从来都没改变过。 以后,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们还是不会改变。 所以段香凝能有这样的转变,忽然深深地爱上了李南方,也是很正常的。 又有哪个深陷在爱河里的女人,在被所爱的男人背着,走在迷梦般的街灯下时,不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到天荒地老呢? 那是不可能的。 再长,再难走的路,只要不停地走下去,也能走完的。 李南方应该也感受到了段香凝的想法,或者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背上还有个女人,只想在漫步街头时,想自己的事,走他自己的路,直到某一刻,他才忽然发现天已经亮了。 路也走完了。 他再次回到了现实中。 人,只要不死,无论现实是幸福的,还是残酷的,他都要去面对。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偶尔会嗯啊一声,来回答段香凝有些弱智问题的李南方,还没有走完他想走的路,就觉得耳朵疼了下。 当然不是很疼。 就是被段香凝用贝齿轻轻咬了下。 “怎么了?” 李南方茫然的抬头,问道。 “到家了。” 段香凝抬手,指着那个屋檐下挂着灯笼的街门,不无遗憾的说:“咱们的家,已经到了。” “咱们的家?” 李南方回头,看着那两扇门,眼里又浮上了深思的神色。 他在努力的去回忆,这儿是不是他的家。 不是。 还没有等眼前浮现出他的女人,好像一条大白鱼般躺在床上,别陌生男人亲吻的那一幕出现,脑子还没疼,李南方就确定这不是他的家了。 在京华,他只有一个家。 七星会所。 段香凝说这是我们的家,那是因为她失忆了,还是把我当做她丈夫了——李南方心中苦笑了,点头说:“好,那你下来吧。” 背着个不是太熟悉的美少妇,按照她的指引,来到她的家门前后,李南方都得把她放下来。 如果让她的家人,看到她被个陌生男人背着后,无论他是出于好心,还是歹意,都不会高兴的。 “我不下来,我让你背我进去。” 段香凝扭了下身子,双足在李南方腿上轻踢了两下,小儿女撒娇模样堪称是本色演出。 也许不是演出,就是本色。 她特别享受被李南方背着的幸福感,多希望能用绳子把俩人牢牢地捆在一起,永不分离。 明知道已经到家了,她必须得下来时,也希望李南方能背她最后一程。 从街门外到她所住的房间里,最多也就是三十多米。 李南方迈开大步,眨眼间的事就到了。 但在段香凝来看,这数十米的距离,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在已经过去的四个多小时内,看到李南方背着她的人,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个了。 但那些人只是单纯的看到他们而已,最多在心里骂一句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然后就各走天涯。 可如果是被陆家的人,看到她被李南方背回来呢? 他们表面肯定会很正常,因为段香凝已经不再是陆家的人,只是担着个陆家少奶奶的名头,实则是在为李南方养女人,并从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 毫无疑问,他们会在心里痛骂这对奸夫淫妇! 这很正常啊。 站在陆家的立场上,无论从“卖出”段香凝的行为中,获得了哪些好处,她当初都是陆家明媒正娶进来的少奶奶。 现在陆家的少奶奶,被她的奸夫背着回家,并极有可能代替陆航,做那种事——自凡是想想,就会心情郁闷不已的。 但那又怎么样? 打掉牙齿和血吞这件事,可不是唯有叫花子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希望能把段香凝卖个好价钱的陆家,也同样在强大的权势面前,品尝这种苦果。 李南方可不知道这些。 他连和段香凝是什么关系,都记不起来了,又怎么会想到这些? 只是在听到撒娇的段香凝,执意让他背进陆家时,有些、有些不好意思。 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不是段香凝的丈夫。 他能背着她走这么久,都是在“赎罪”。 谁让他随口说了句你去死吧,段香凝就真得跳河,结果导致神经出现问题了呢? “陆航,陆航,来开门,开门,我回来了!” 就在李南方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劝说段香凝下来,再把她安全交给她的家人时,仔细解释下她遭遇哪些事,但他会为此全权负责时,女人却在他背上,娇声喊叫起来。 李南方忽然有些做贼心虚,劝阻道:“这都几点了,你还这样大声叫,就不怕惊扰别人休息吗?” 他的话音未落,陆家的街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陆航。 而且还不是他自己来开门的,门内院子里灯火通明,站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十多个人。 还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少妇。 非但人员齐整,关键是他们穿的也很整齐。 李南方一看,就能看出他们此前都没睡觉。 陆家的人,都在等待段香凝。 等待李南方把她给送回来。 陆家在京华,虽说是不入流的小豪门,可怎么说也算有些势力的。 更何况,陆家的“希望”段香凝,外出很久都没回家后,陆家无论是怎么看她的,都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当然得广撒人手,去搜寻她的下落了。 在人口多达数千万的京华找人,在普通人看来,肯定无异于大海捞针的。 陆家不是普通人。 陆航几个电话打出去后,警方的值班人员,就迅速通过各路口的监控录像,来搜寻陆家少奶奶的下落。 找到她,很简单。 她正被一个男人背着,在大街上浪。 是李南方。 在监控录像内认出是李南方后,陆家的人立即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派人前往某处,远远地密切观察俩人,看他们究竟在搞毛的鬼。 所以当在外人员电话通知陆大少,说少奶奶被李南方背着来到家门口后,陆家所有人都临阵以待了。 他们本以为,段香凝会带着李南方进来,或者是自己走进来,假装她从没趴在某人渣身上浪过——却没料到,她在门外就娇喊陆航开门。 陆航只能开门。 陆家的人,也只能全体走到院子里,恭候李先生的大驾光临。 这就是个惹不起的存在啊。 七星会所老板娘的丈夫,岳家主的心上人,陆家凭什么敢得罪他? 休说段香凝是陆家为他“赡养”的少奶奶了。 即便不是。 李南方只是段香凝的奸夫,陆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后,再好好招待人家的。 “走呀,进去呀。咱们到家了呢。” 看到好多人都站在院子里,用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门口,李南方有些尴尬,刚要把段香凝放下来,女人搂就大幅度的扭着身子,对陆航说道:“抱歉啊,我和老公回家稍晚了些,打搅大家休息了。” 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居然当着我,和他夫妻相称了! 听她这样说后,陆航嘴角立即猛地勾了下,刚要头脑一热,大骂这对奸夫淫妇时,却见段香凝正冲着他阴恻恻的笑。 笑容中,满满的都是警告:“有本事,你就发脾气。呵呵,感觉自尊受伤了?狗屁!你陆家还有自尊吗?在用我换取泼天大的利益时,为什么不提起你的自尊,陆家的颜面?既然已经接受到了那些好处,那么就该付出这点小代价。” 看到段香凝那阴恻恻地笑后,陆航心里顿时打了个突。 头脑立即清醒了。 陆家的少奶奶已经被人睡了,陆家已经从中得到了以前不敢想象的好处,他们现在必须履行诺言,全力配合段香凝。 不然,大理段氏能给他们那些好处,当然也能毫不犹豫的拿走。 “不、不是吧?我可不是你老——” 在外面时,为能把段香凝安全送回家,李南方唯有担当她老公的角色。 现在已经把她送回家,使命完成了,当然就不能再给她当老公了。 眼下李南方最该做的,就是要和陆家的人解释下,段香凝到底怎么变成这样子。 只是他刚说到这儿,却见陆航快步走过来,嘴里埋怨道:“香凝,你们夫妻俩去哪儿玩了啊,这么晚才回来。” 第1416章 我遭遇过车祸 什么? 他在说,我们夫妻俩? 我和段香凝,是夫妻? 听陆航埋怨他们后,李南方登时懵逼。 他知道,他可能在受到某个沉痛的刺激后,忽然忘记了从前的很多事。 可他还是觉得,段香凝不该是他的老婆。 但现在,陆航却称呼他们是夫妻俩。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和她真是夫妻么? 李南方傻楞当场时,段香凝又开始扭身子了,娇嗔道:“陆航,我要你管呢?赶紧让开门——老公,快点进去呀,还傻愣着干嘛?人家,困了呢。哈欠。” “哦。” 李南方呆呆地点了点头,就像个被遥控着的木偶那样,在段香凝的指使下,迈步走进了陆家。 其实他在想,陆航为什么会称呼他们是夫妻,背上的女人,又究竟是不是他妻子时,那种可怕的头痛,就立即电闪般浮上,吓得他赶紧停止了思维。 装。 李南方,你他么的真能装。 老子迫于那个淫妇的淫威,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思,说你们是夫妻俩人时,你还有装的必要吗? 心中羞愤不已的陆航,看到李南方满脸的茫然神色后,暗中痛骂不已。 趴在李南方背后的段香凝,又“及时”地扫了他一眼。 眼神犀利,带着疯狂的狠戾。 段香凝的再次警告,让实在不敢把陆家前途来开玩笑的陆航,彻底的折服了。 “香凝他们已经回来了,那就都回去睡觉吧。” 陆航回头说了句,加快脚步超过李南方,来到他和段香凝大婚的东厢房前,动作殷勤的推开了房门。 “快进去呀,还愣着干嘛?” 看到李南方站在门口,向屋子里面探头探脑,段香凝又催促道。 李南方有些为难,满脸不确定样子的又回头看向了陆航。 陆航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 至于他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总不能在领悟到段香凝恶狠狠瞪着他的意思后,就真把李南方当做她的丈夫,恭请他们赶紧地入洞房,干那种无比香艳的事去吧? 可他的点头动作,看在李南方眼里,却是鼓励他进去。 “难道,我和段香凝真是夫妻?” 李南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时,已经迈步走进了房间内。 在房门被陆航推开的一刹那,李南方就顺着虚掩的卧室房门,看到床头上方的墙上,挂着的那副婚纱照了。 再怎么失忆了的人,也能认出自己照片的。 李南方就看到了他的照片。 他身穿银灰色的西装,白衬衣,脖子里扎着红色的蝴蝶结,满脸桀骜不逊的得意笑容。 段香凝则穿着露肩婚纱,明明很高挑的个头,却偏偏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香腮轻轻搁在李南方怀里。 凝望着门口不知道多久的双眸里,全是幸福到要死的温柔,甜蜜神色。 也正是看到了这张婚纱照,李南方才开始茫然,开始怀疑他和段香凝,真是夫妻俩。 可他明明记得,不是啊。 既然不是,为毛俩人还有婚纱照呢? 非但如此,东厢房门后的衣架上,还挂着他喜欢穿的蓝衬衣。 案几上,更摆着半盒中华香烟。 烟灰缸内,还有两个烟头。 喝了半瓶的高度二锅头,看上去是那样的亲切。 东厢房内,处处都弥漫着他在此生活很久的气息。 可他,怎么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正如,大半个晚上过去后,让他头痛欲裂的那香艳一幕,都在迅速的淡化。 如果有心理学家知道这些,肯定会告诉他:“你在重压到精神几近崩溃的情况下,受到严重的刺激后,为保护你不至于变成痴呆,你的本能防御启动,迅速麻痹你的部分记忆神经。所以呢,哪怕你当前明明知道,你和段香凝仅仅是认识,可在看到她早就精心布置好的这一切后,才会不确定你以为的,并慢慢地相信,你和她确实是夫妻。” 段香凝把她和陆航曾经的婚房,布置成这样时,可从没想到有一天,李南方会真来到这儿。 新房的布置,是前段时间李南方来陆家赴约走后,又和段储皇一反长谈,试图自杀却被陆航及时发现,并及时抢救过来后,第二天就开始这样布置她的房间了。 那时候,她已经彻底地认命了。 为了大理段氏权力向江北扩张,更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被段襄之流偷偷干掉,段香凝必须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必须无视自尊的残酷现实,给李南方当专用情人。 以陆家少奶奶的身份,来当掩护。 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是陆家少奶奶。 但她实际上是陆家为李南方“赡养”的情人。 某一天,李南方真要来到陆家,也会以段香凝男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在东厢房。 所以,为了适应自己的新角色,更为能活下去,段香凝不住给自己催眠:“我是李南方的女人,此后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女人。我和大理段氏,和京华陆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能住在这儿,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我这样做。所以,我必须爱上他。唯有真心地爱上他,才有可能会被他接纳,从而享受到爱情的滋味。” 任何的习惯的养成,也就是个把月的事。 更何况是为了能活下去,就不住地给自己催眠呢? 段香凝的自我催眠,起到了相当大的效果。 尤其是每晚躺在床上,看着这张精心P过的婚纱照,看着李南方惯穿,惯用的东西,从而展开丰富的幻想后,段香凝越来越觉得,这间屋子的男主人,就该是他了。 为追求更大的效果,段香凝不但把这边房间搞成了这样,就连她在青山的小巢,也是相同的布置。 那时候,她只希望用自我催眠,用环境来迫使她为了活下去,就必须爱上李南方,才这样做的。 却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她真能用得着。 她在被李南方自河里救出来后,在假装受伤失忆时,也隐隐察觉出他很不对劲了。 李南方怎么忽然不对劲了? 段香凝不会去管。 她只知道,她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使出浑身的解数,抱住李南方的大腿,绝不松手。 婚房的提前改变,只是老天爷看在她很命苦的份上,才垂怜她,送给她的机会罢了。 “你先坐下,我去去就来。” 就在段香凝偷眼观察李南方的神色变化时,他低声说着,把她慢慢地放在了沙发上。 也幸亏他身体素质超级变态,才能背着百多斤的段香凝,行走四个多小时,而没有感觉到累。 但肯定很热。 别忘了现在是夏天,任何人在背着一个人走那么久时,都会出身汗的。 尤其段香凝又是个小丰满形的,牛皮膏药般的死贴在他背上。 没有给李南方背上捂出一身痱子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衬衣被汗水湿透了,再也正常不过了。 段香凝不想下来——她无比迷恋趴在李南方背上的感觉。 但也不能总趴在他背上吧? 到家了。 唯有低低地嗯了声,看着他好像笑了下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喂,你等等。” 李南方走出屋子,随手带上门后,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点上一颗烟的陆航,刚要去他房间那边走。 陆航站住了脚步。 李南方快步走过去,又回头看了眼后,才压低声音说:“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聊你住在我的婚房里,趴在我老婆身上做运动时,心里有多爽吗? 挨千刀的畜生。 陆航心里恨恨地骂着,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很客气的说:“李先生,有什么事,您请吩咐。” “不用这样客气,就是随便聊聊罢了。” 李南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问道:“你认识我?” 陆航愕然,脱口说道:“我当然认识你了。” 接着,就在心里大骂:“就算被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 李南方又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陆航的脸色,更加的奇怪:“李先生,您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有病,才和你开玩笑。 李南方心中说着,随即讪笑了下:“呵呵,开个玩笑,再聊天时,心情就会放松许多了。” 陆航这才好像明白了的样子,也陪着笑了下。 李南方再笑。 陆航笑——然后,两个人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就你笑一下,我笑一下,没谁说话。 李南方明明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航是一点都不愿意和他说话,偏偏只能陪着他傻笑。 但双方在傻笑时,都用眼角余光在观察对方脸上的神色。 等李南方终于确定,只要他不说话,陆航就能陪着他傻笑到天亮后,才叹了口气:“唉,陆航。在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 被不住傻笑给折磨到快要崩溃的陆航,这才如释重负:“李先生,您请说。” 又想了想,李南方才轻声说:“隐隐地,我好像,好像被车撞了下。” 他在说完这句话时,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辆黑色轿车,忽然发着刺耳的刹车声,把他直直撞飞出去的场景。 在这副场景内,他是骑着一辆黑色的大摩托。 被汽车撞飞后,脑袋先落地,在公路上滚了好多下,就此一动不动。 等他再醒来时,他就忘了很多事。 李南方并不知道,他在想找个理由来证明他记性很差,随口说是遭遇车祸时,脑海中想到的这一幕,确实亲身经历过的。 但不是他被撞飞了。 是他开车撞飞了一个名叫杨棺棺的女孩子。 已经封锁大部分记忆后,李南方新的记忆神经疯长,就像一张空白宣纸那样,随便在上面画个鸟儿,就能牢牢地记住。 他信口说出他出车祸,忽然想到这一幕后,就牢牢地记住。 并坚信,这就是他为什么记性不好的原因。 “原来,我真被汽车给撞飞过,头部遭受了重创,这才记不起某些事。呼,这样就好,我还以为我忽然就失忆了。” 李南方暗中松了口气,为终于能找到记性不好的原因,精神一振。 第1417章 陆航在全力配合 你会失忆? 坑爹呢是吧? 陆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南方,心中诽谤不已:“你倒是装的和真事似的,不知道你是个人渣的,还真有可能会被你骗过去。哼,我他么的就不明白了,依着你的能力,有必要和我这个小门小户的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吗?就算你正大光明的住在我家,和那个贱人整天荒淫无度,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罢了。” 但很快,陆航就明白了。 越是有能力的人,就越是好面子。 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当了婊砸后,还想立牌坊。 李南方明明垂涎段香凝的美色——这个人渣可是出了名的人、妻控,还又不想让人以为他是个仗势欺人的,所以才假装失忆了,让陆航自己主动说出某些话。 那样,他以后就能正大光明的和段香凝在一起了。 自以为终于明白李南方是个婊砸的陆航,暗中用力攥了下拳头,脸色却丰富之极。 从愕然到惊讶,接着是惋惜,最后是痛心。 他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李先生,我对您不幸的遭遇,感到深深的遗憾。但幸好您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在遭遇车祸后毫发无伤,只是记忆这方面,出现了点错误。” “是啊,是啊。我就说,我在看到段香凝后,只是能记得她的名字,却想不出和她是什么关系了。” 被陆航这么一说后,李南方终于相信他是遭遇车祸后,出现了非常狗血的失忆。 怎么就没有镜子呢? 要不然,也让你看看你当前丑陋的嘴脸。 陆航心里恨恨地骂着,表面却依旧赞同的连连点头。 李南方陪着点了下头,接着问:“你是叫陆航吧?” 天马流星拳! 陆航忽然想到了某动漫片里的这个神拳。 如果他会,他就立即挥拳对李南方的脸上,狠狠来一下。 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你把我老婆给睡了,却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你以为,我真会忘记当初在长城上时,你是怎么收拾我,打断段襄那个小裱砸的腿了? 我、我必须得忘记啊。” 哪怕明知道李南方在玩卑鄙,陆航也唯有配合的回答:“是的,我叫陆航。” “嗯,我就说,我没有完全失忆的。” 李南方抬手,欣慰的拍了下后脑勺,又满脸认真地问:“陆航,你能告诉我,我和段香凝是什么关系吗?” 陆航懒得骂了,脱口刚要说你和她是一对奸夫淫妇时,幸好反应够快,及时的咽了下去。 心中也庆幸不已。 李南方为毛始终装傻卖呆呢? 还不是让他陆航,亲口“赐予”他们“合法”的关系? 奸夫淫妇的关系可不“合法”。 陆航真要说出那句话,李南方就会立即羞恼成怒,大发雷霆,陆家此前所付出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还真是祸从口出啊,古人诚不我欺。” 暗中大叫了声侥幸后,陆航立即“端正态度”,也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李先生,您和段香凝是夫妻关系啊。” 陆航深为他能说出李南方最想听到的话,而深感自豪:“哼,不就是想让我这样说吗?还一个劲的暗示我。我呸!你真把我当傻子看了呢。” 陆航能及时推断出李南方“最想听”的话,这还得益于段香凝在进门时,曾经恶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他读懂了那个娘们凶恶眼神里的意思。 在说出这句话时,陆航的眼角余光,飞快的向东厢房那边扫了一眼。 东厢房的南边窗口,窗帘被掀了起来。 一张脸贴在上面,死死地盯着外面。 不是段香凝那个臭娘们,还能是谁? 她不但在密切关注外面,应该也能从悄悄推开的窗户缝隙里,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当她听到陆航说出这句话后,立即对他媚媚地笑了下,伸出右手两根纤长的手指,做出个胜利的剪刀手,晃了晃。 这是在夸奖陆航说的很正确呢。 “淫、妇!” 陆航暗中咬牙骂了句时,就听李南方喃喃地问:“我、我和她是夫妻?” 陆航现在习惯李人渣相当不要脸的程度了,当然不会再生气,用力点头:“是的,您和她是夫妻。明媒正娶的夫妻,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也都参加过你们盛大的婚礼仪式,家父还是你们大婚的主婚人。” 既然已经必须配合李人渣了,陆航索性把“谎话”圆的更满一些。 反正已经这样了。 不花钱就能讨好李南方的事,干嘛不大方点呢? “是吗?可,可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可李人渣还是有些茫然,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下,才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样:“哦,对了。既然她是我的妻子,那她怎么会住在你们家呢?” 陆航无语了。 他从没见过李人渣这等不要脸的人。 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南方怎么还不满意呢? 还不赶紧滚回房间里去,和那个淫、妇去做他们最爱做的事,非要折磨他,让他主动说出他们苟合的更多“合理性性”呢? 但事到如今,陆航也唯有努力配合,笑了下解释道:“李先生,您可能忘记了,我和香凝是表兄妹关系。她老家在南方大理,嫁给您孤身来到江北后,虽说不在京华常驻,但这边总得有个家吧?” 李南方明白了:“于是,我们只要回京华,就会暂住在你家。” 陆航点头。 “嘿,嘿嘿。” 李南方抱歉的笑了下,说:“总麻烦你们,多不好意思。我看这样吧,等天亮了后,我就出去转转,购买个房子——” “别,别!” 陆航大惊,连连摇手。 李南方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我知道你们只要来京华,就总是住在我家,觉得是麻烦了我们,所以才心生愧疚。” “对啊。” 李南方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虽说我们是亲戚,可毕竟不是一家人。偶尔住个三五天的,还是可以的。总不能常住下去的。” 到现在为止,李南方已经完全相信,他和段香凝是夫妻俩了。 至于他为什么记不起这些了——很重要吗? 脑袋被车撞过的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想过去很久的那些事。 他只要确定,他和段香凝的关系就好。 就像打死陆航,都不敢让段香凝搬出陆家去那样。 无论段香凝有多么的淫、乱陆家,可表面上她都是陆家的少奶奶。 有她脑袋上那个大理段氏的金字招牌在,陆家就能在段氏的协助下,尽可能捞取好处。 假如段香凝真搬出去,和李人渣公开双宿双飞了,陆家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或许陆家的面子不值钱,可真要那样了,大理段氏还会遵守当初的承诺吗? 肯定不能。 所以陆航说什么,也不敢让段香凝搬出去的。 陆航的惊恐反应,让李南方更加纳闷了。 他觉得,既然他和段香凝是夫妻,搬出寄宿的陆家去,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陆航抬手擦了擦额头,低声说:“李先生,是这样的。香凝她、她前段时间受过严重的刺激,这儿有毛病。” 看到他抬手点了点脑袋后,李南方有些惊讶:“哇靠,你可前往别告诉我,她也失忆了。” “唉。” 陆航幽幽地叹了口气,满脸的遗憾:“是的,李先生。她的记忆力确实不怎么好了。所以,在你外出忙事业时,才需要亲近之人照顾她。我们陆家,既然和她是表亲关系,帮你照顾她是应该的。如果你们搬出去后,您一旦不在家,谁能保证,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陆航忽然有了相当真实的错觉。 他明明是在满口胡柴,顺着李南方的意思,整篇话里是破绽百出,压根经不起推敲。 可他现在,竟然很相信他说的这些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以后我们来京华,还是要麻烦你们了。” 李南方感激的抬手,和陆航握了下手,又说了几句天已经不早了,大家都回屋各自安歇后,才转身走向东厢房。 “怪不得我河边刚看到她时,她的精神不怎么正常呢。原来,她的脑子也有问题了。嘿,要说我们还真是绝配,脑子都有问题。” 隐隐察觉出不对劲,但只要往深处去想就会头痛欲裂,一片空白的李南方,唯有顺着陆航刚才那番话去想,才会舒服些。 “我多想了。人家干嘛要骗我呢?我和段香凝是不是夫妻这种事,别人有必要骗我吗?真是可笑。” 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李南方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段香凝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浴室内却传来哗哗地的水声。 李南方抬头看去,能通过磨砂玻璃门,隐隐看到一个小丰满又窈窕的人影,更站在里面抬手洗发。 后海的水质虽然很清,但从水里泡了一遭的段香凝,还是要好好洗个澡。 李南方就无所谓。 再说他现在也没心情去洗澡,只想好好睡一觉。 也许,等他一觉醒来后,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就会形成一整块,把以前那些事都记起来了呢? 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在用沐浴露搓了几遍后,段香凝又特意在身上喷了点香水。 唯有成熟少妇才会有的特殊体香,绝对能在最短时间内,撩拨起男人那方面的需求。 对此,段香凝很有信心。 尤其是拦腰裹上一块浴巾,用手特意在胸前寄了下,让那对雪白丰满的半球之间,那条沟更加深邃后,她才媚媚地笑了下,踩着水晶小拖鞋,袅袅地走出了浴室。 李南方已经上床了,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早就风干了,现在却散着汗臭味的衣服,就随手搭在床边的衣架上。 段香凝双足一甩,甩掉了小拖鞋,纤巧白嫩的足尖垫起,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抬脚上床。 她在做出这个动作时,故意抬脚过高了下。 这样,就能吸引转头看向她的李南方,恰到看到雪白浴巾下那道迷人的风光了。 李南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蓦然亮了起来。 第1418章 我可能是失忆了 不大的卧室内,立即有香艳的气息,迅速弥漫了起来。 男人本色。 除非李南方是傻子,在看到段香凝故意做出某些动作后,才能无动于衷。 他只是因压力过大,受刺激后的选择性失忆罢了。 也许,随着陆航那些连篇的鬼话,李南方那些对过去还有些残留印象的记忆神经,更大面积的被麻痹,忘记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人,却对他男人的本能,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所以在看到段香凝这样子后,李南方心立即大跳了下,浑身血液的流速,也迅速变快。 男人的本能,促使他慢慢地抬起手,揪住了已经双膝跪在床上的段香凝,腰间裹着的浴巾一角,稍稍拽了下。 有些潮乎乎,带着天香气息的浴巾,白云般的飘落了下来。 空气中的含糖量,迅速上升。 一具雪白粉嫩,堪称无暇,小丰满到能让所有男人为之发狂的娇躯,就此完全暴露在李南方的视线中。 真美。 不,是绝美。 唯有绝美这两个字,才能形容段香凝那好像凝滞般的雪肌玉肤。 甚至,好像还有一层液化的荧光,围绕着她的娇躯,缓缓地流动。 只要那手指掐一下,就会有水冒出来吧? “南方,早点安歇吧。” 被李南方盯着看了很久后,段香凝还是有些小羞涩的,燕子般呢喃着,缓缓俯身,伏在了他的胸膛上。 女人,基本都是口是心非的。 就拿段香凝来说吧。 她明明娇滴滴说早点安歇——安歇,不就是闭上眼睡大觉的意思吗? 那她为什么要伏在李南方的胸膛上,伸出鲜红的舌尖,好像小蛇那样在上面缓缓游走,丝毫不介意他曾经在河水里泡过,又在背着她马不停蹄的走了四个多小时,所出的汗水凝固后,会有一种咸滋滋的苦涩味道呢? 又是为什么,她柔若无骨的右手,也随着李南方的胸口,缓缓往下游走,伸进了短裤内,还没停止呢? 就在段香凝的右手,刚要碰到那个东西时,李南方却忽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段香凝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 这是因为她怕,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做这种事的心情。” 直到李南方低声说出这句话后,段香凝紧绷着的神经,才悠地松了下来。 他只是没有做这种事的心情。 并没有发现他被骗了。 更没看出,段香凝才是装傻卖呆。 这就好。 段香凝眨了下眼睛,柔声说:“那,就早点睡吧。” 这次,她所说的睡,才是闭眼休息的意思。 可她怎么还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右手始终在那个部位,没有缩回来呢? 也许,唯有这样,装傻卖呆心虚不已的段香凝,才会有安全感吧? 啪哒一声,灯灭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到,唯有醉人的少妇气息,依旧像黑夜精灵那样,在空气中缓缓地舞蹈。 李南方又做梦了。 还是和一个白发白眉,长相很英俊,却有着女儿身体的人,忘情地抵死缠绵。 梦中,他久久凝视着那个好像是男人,又偏偏是女人的脸,感觉很奇怪。 他好像应该知道这是谁。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唯有把她当做长了一张中性脸的女人。 就在中性女人身子忽然剧烈哆嗦着,发出比天鹅还要好听婉鸣时,李南方也忍不住地闷哼一声。 突,突突! 当李南方和那个中性人愉快交谈了几个亿的生意——付出他的努力成果时,却忽然发现那个中性人的脸,变了。 不再是白发白眉,而是一张绝美的纯女孩脸。 很熟悉的一张脸。 脸的主人,应该姓岳来着。 岳什么? 李南方努力去想这张脸的主人名字时,脑袋又猛地剧痛。 从凌晨睡到中午十二点,一觉七八个小时后,他所期盼的从前记忆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的糟糕了。 就连姓岳的女孩子叫什么,都不能记起来了。 如果有这方面的专家来给他解释,就会说他这是失忆症中最另类的症状。 流水式失忆。 也就是说,患者在刚患上失忆时,还能认识,或者记得和以往熟人叫什么,又和人家是什么关系。 当然了,患者所想到的和某人是什么关系,也只是存在于很浅薄的层次。 再往深处想,就想不到了。 但当患者在美美地睡一觉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浅薄的层次记忆,也会像被水冲走那样,再也记不起来了。 故此,这种特殊的失忆症,才被称为流水式失忆。 试图想到姓岳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脑袋却猛地腾起的剧痛,让李南方再次闷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接着,又闭上了。 悬挂着窗帘的窗口,最上面有条一指宽的缝隙。 正午的阳光从那条缝隙内照进来,恰好照在李南方的眼上,刺痛了他的眼瞳。 迫使他不得不闭眼。 不过他已经醒了。 仿佛被格式化了一遍的大脑思维,迅速运转起来,把他身体上所感受到所有感觉,都清晰无误的传回了大脑中枢。 这才让李南方听到了几声压抑的咳嗽。 感觉到他刚在梦中交货的那个玩意儿,正被一团潮湿的温暖,所紧紧地包裹着。 他抬手挡在眼前,缓缓地睁开眼。 然后,他就看到一具绝美的果体,正跪伏在他身边,雪白丰臀就像每月农历十五的圆月,高高地抬起,对着他的脸。 段香凝的脑袋,则爬在他双腿之间。 被呛着后的咳嗽,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下意识吞下了嘴里的东西。 有一抹浑浊的东西,自她嘴角缓缓淌下,好像喝牛奶喝的太急了,才呛着了。 段香凝回头,看向李南方时,蛇儿般伸出的舌尖,在唇角缓缓扫一圈,那些东西不见了。 “醒了?” 段香凝说话时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正常。 就仿佛,她刚才什么也没做。 “呃,醒了。” 看着她的嘴角,李南方有些尴尬,喃喃地说:“刚才,刚才做了个梦。”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李南方有些奇怪:“你又没有走进我梦里去。” 段香凝眼眸流转,轻声说:“我听到你说梦话了。” “我说梦话?” 李南方呆愣了下,想起来了。 他只是正在迅速忘记昨天之前的那些人,那些事。 但却不会忘记昨天之后的这些人,这些事。 所以才能在呆愣下后,迅速想到他在梦中,都是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在和那个白发白眉的中性人,在疯狂的抵死缠绵时,就像所有东洋小电影里的男主那样,大喊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当然不是“我爱你”。 是什么? 自己去想。 反正早就醒来的段香凝,正是听到他在梦中不断在喊这三个字后,才立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低头张嘴,给予了最最完美的配合。 “对,对不起。” 想到当着老婆的面,不但在梦中和别的女人那个样,还叫出声来——老婆不但没生气,反而给予他最完美的配合,让他品尝到了绝妙的好滋味,李南方就有些羞愧。 “呵呵,你说的那三个字,可不是对不起。” 段香凝调皮的笑了下,屈指在某个东西上弹了下,这才抬脚下床:“好啦,快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准备午餐。” 等段香凝飞快的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后,李南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双眼一翻,看着床头上方墙上的婚纱照,自言自语:“能娶到这样的老婆,真是我的福气。” 段香凝不但生的性感妩媚,而且做饭的手艺,也是高人一等。 虽说和李南方的厨艺想比起来,还是不如,但总比岳梓童,贺兰小新等废物娘们,强很多了。 其实出身高贵的段家大小姐,会做饭也就是最近一个多月的事。 从她迫使自己,为了大理段氏,为了能活下去,必须去爱上李南方开始。 女人被男人征服,是通过那个什么。 而女人征服男人,则是要通过他的胃。 段香凝对这两句话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才在确定必须爱上李南方后,专心去学做饭。 事实证明,当段香凝这种高智商的女人,一旦能潜心去学习某些本领,那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出效果。 几个很普通的家常菜,像什么西红柿炒鸡蛋,西葫炒肉,凉拌莴苣之类的,堪称是色香味俱全。 当然除此之外,还要有红烧肘子,以海参为底料的海鲜汤。 再配上一叠翠绿鲜红的三丝小咸菜,喝上两碗熬出油来的小米粥,吃上几个手工馒头——吃饱后,才惬意的拍拍肚子,在美少妇的殷勤伺候下,点上一颗烟,美美地深吸一口后的感觉,简直是给个皇帝都不换啊。 腰间系着碎花小围裙的段香凝,收拾碗筷时,眼角余光看着李南方,看似随意的问:“南方,今天下午做什么呢?” “你说呢?”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就在昨晚他漫步街头时,还想着今天火速返回青山,此后再也不会踏足京华这块伤心之地呢。 一觉醒来——青山? 青山和李南方有什么关系吗? 他现在除了认识段香凝,知道这是他老婆之外,就再也不记得昨晚之前的任何事,任何人了。 段香凝双眸微微眯了下,问:“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李南方抬头看着她,片刻后轻声说:“香凝,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李南方如此认真地模样,让装傻卖呆的段香凝心中一凛。 她是真怕,李南方已经看穿她昨晚是装傻卖呆,欺骗他了。 尤其陆航昨晚所说的那些,简直是破绽百出,只要他稍稍一清醒,就能发觉被人骗了。 但她再怎么担心,也唯有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小围裙上擦了把手,挨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香凝,我可能失忆了。” 李南方想了想,觉得还是把真相告诉妻子最好。 毕竟遭遇车祸后失忆这种事,也不是多丢人的。 第1419章 李南方要来拜见泰山大人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李南方才把凌晨和陆航所交谈的那些,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段香凝。 其实他现在所说的这些,早在凌晨时,藏在窗户后面的段香凝,就已经听到了。 不过那时候,她和陆航一样,都怕李南方这是在装傻卖呆。 可现在,段香凝那颗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心中狂喜:“失忆了好啊,失忆了好!” 李南方唯有失忆了,再也不认识什么岳梓童,花夜神之类的人,才能按照她和陆航所编造的谎言,把她当做妻子。 而段香凝当前要做的,就是立即把李南方失忆了这件事,汇报给大理段氏。 依着大理段氏核心层的高智商,会在最短时间内制定出最完美的计划,来弥补陆航那番谎言中的破绽。 从而让李南方彻底地坚信,他就是段香凝的丈夫。 陆航,只是段家的表亲。 段香凝住在陆家,只是孤身在京华做什么都不方便,才暂时起居的地方罢了。 “南方,不怕。” 段香凝双手捧起李南方的下巴,和他对视的双眸中,全是浓浓地爱意,柔声说:“你失忆了,可你却没有失去我呀。” “对,你说的很对。” 李南方咧嘴笑了,真得很开心。 香凝说的没错。 失忆了算毛? 只要没失去性感妩媚且又温柔闷骚的妻子,就好。 反正只是失忆了,又不是便痴呆了,生活不能自理。 他所有的本能,可没因为失忆了,就失去。 像打架的本事。 能清晰感受到藏在身体里的某个东西。 开车的技术。 在床上开车的技术——包括会抽烟会喝酒会打牌刷老千! 这些都在。 失去的,只是过去的某些不快。 算起来,失忆还是好处多多的嘛。 “乖,你先在这儿看电视。我做完家务后,就带你出去玩。” 段香凝站起来,低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下,转身端着托盘筛着丰臀走了出去。 她当然不是去做家务。 现在她可也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住在陆家的。 她愿意给李南方做饭,那是她的爱好。 她在把碗筷端到厨房里后,转身就走,保姆肯定不敢对此有任何的异议。 段香凝来到了后院,回头看了眼,确定没谁会听到她的说话声后,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个手机号。 大理,段氏。 还是在那个百花绽放的花园里,造型雅致的小亭子里。 段家老爷子面南背北的坐着,微微闭着眼,右手轻抚着那缕白须。 段二代坐在他左手边,正端着个紫砂壶,专心致志地泡着功夫茶。 段储皇则站在段老右手边,微微低着头,双手贴在腿边,眼观鼻,鼻观心,半点狂傲的样子也没有。 当段二代把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茶杯,双手端着放在段老面前时,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了小亭子外。 亭子外的青石板路上,还有五个人。 四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 站着的那四个人,是两对夫妻,分别站在青石板的东西两侧。 四个人偶尔相视一眼时,都会立即散出淡淡地敌意。 坐着的那个人,则是个年轻的短发女孩。 模样冷峻,英姿飒爽的很。 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腿上绑着笨笨地石膏,她要站在地上,肯定乎腰板笔直,就像一杆标枪。 五个都在偷眼观看段老的人,看他睁开眼后,立即收敛了向外散发的敌意,正襟危站。 “都说完了?” 段老端起茶杯,抿了口后,淡淡地问。 五个人,都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就在此前的一个小时,段老给了这两对夫妻,五个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为段襄被李南方打残一事而相互指责对方的敌意态度,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大辩论。 段老可是治家有方的。 当家庭内部人员之间,产生重要矛盾后,总是会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辩论谁是谁非。 段家的人,也都习惯了这种出了问题的方式,并习以为常,所以在段老闭上眼后,就按照段家约定成俗的规矩,双方展开激烈的争辩。 争辩过程中,除了不能带有“草泥马,弄你爸”此类的不雅词汇外,可以直言不讳的说“禽兽啊,废物”之类的。 畅所欲言,理越辩越明嘛。 换做是别人,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必须得默不作声的倾听双方撕逼,无疑是种很痛苦的事。 但对于段老,或者说是段老这个年龄的耄耋老人来说,却是一种享受。 就像人年龄大了,就爱晒着太阳发呆,沉浸在一去不返的年少岁月那样。 “好。” 没等到有人说话后,段老看了眼段二代,却说:“储皇,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段二代是大理段氏的当代家主。 不过他才不会因为老爷子不问他,而是问段储皇就有丁点的意见。 理由很简单,段储皇是他苦心培养三十多年的亲儿子。 大理段氏第三代家主。 段老现在让段储皇说说他的看法,这就是在培养他的治家能力呢。 “爷爷,我是这样想的。” 段储皇向前迈了一小步,抬头看向了外面的段襄,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段襄要担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什么?” 不等段襄本人有何表示,她母亲就秀眉一挑,尖声质问:“襄儿去北方是公干,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按照家里的决策。可她被人打残,被段香凝那个贱人——”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西边站着的那个妇女给厉声打断:“闭嘴,你说谁是贱人呢?” “我说段香凝那个贱人!” 段襄母亲毫不示弱,抬头狠狠盯着段香凝的母亲:“如果不是那个贱人乱提供情报,我段家又怎么可能在婚礼上丢了大人?襄儿又怎么能去清理门户时,却被姓李的那个人渣,给打残?哈,老四家的,你也别和我瞪眼。你女儿是不是个贱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她不是贱人,为什么早在我们得知她和李人渣有一腿之前,就已经和人苟合?” 段襄母亲根本不给段香凝母亲说话的机会,说话就像是在开机关枪:“呵呵,那时候她还是陆家的少奶奶吧?虽说陆家算不了什么,可却是我大理段氏的嫡系亲家。她和李人渣勾搭成奸,不但丢尽了陆家的脸,也连带大理段氏的面子被丢光了。” 在伶牙俐齿的段襄母亲全力开火下,段香凝母亲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只是被气的满脸铁青,指着她的手指,不断地哆嗦。 “老爷子,这件事必须得从严处理。而且据我们所知,段香凝已经全部发挥出了她的作用,无法再为我大理段氏做出更大的贡献,只能沦落成李人渣的情妇,事露后徒增笑柄罢了。” 把段香凝母亲给说的差点闭过气去后,段襄母亲才冷笑了声,不再理睬她,开始对段老坚持她刚才的意思。 段老却没说话。 说话的,是段储皇:“五婶,你怎么能确定,段香凝无法再给家里做贡献了?” “哼,储皇,相信你该很清楚,李南方身边都是围绕着哪些优秀女人吧?” 不屑的轻哼一声,段襄母亲淡淡地说:“段香凝只是残花败柳罢了,被李南方尝过鲜后,怎么还能再在意她?” “你这是过河拆桥,鸟尽弓藏!” 段香凝母亲,终于找到了反击机会,气急败坏的嚷道:“是,李南方身边是围绕太多优秀的女人。可香凝相比起她们来说,又逊色多少?别忘了,她也和贺兰家的大小姐一样,是我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是又怎么样?” 段襄母亲翻了个白眼,依旧不疾不徐的问:“谁可曾听说,李南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个贱人是他女人了?” “你——” 段香凝母亲脸色铁青,又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我说,她最多只算是李南方的一道菜罢了。尝过鲜后,就会扔到一边,不再理睬了。她,从此就成了一个废物。” 段襄母亲低头,看向段襄的眼神里,浮上了心痛的恨意:“可襄儿却是段家的后起之秀,被老爷子多次称赞。本来,她有着大好的前途,能为段家贡献更多。可就因为段香凝那个贱人,被人打残。” “那是,那是你女儿太霸道了些。” 段香凝母亲嘎声叫道:“如果她不是对香凝太过了,李南方会对段襄下那么重的狠手?” “但不管怎么说,段香凝必须得为襄儿致残一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段襄母亲霍然抬头,盯着段香凝母亲,几乎是一句一顿的说:“现在段香凝的使命已经完成,价值已经被榨干,那么她就不该再受到段家的庇护。当然了,如果你们实在舍不得那个贱人,非得让她有个善终的话,也行。但,你们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来补偿襄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出段襄母亲要做什么了。 她在向段香凝双亲索要好处。 大理段氏在普通人眼里,虽说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族,有着充足的资源来享受,可最好的资源,也就那么多。 借着必须惩治段香凝的机会,让她父母吐出一些好处来,可是段襄父母加重家族地位的良机。 嗡、嗡嗡。 就在段香凝母亲刚要说什么时,有手机振动时的嗡嗡声传来。 是段储皇的手机。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眉头皱起:“爷爷,爸,我接个电话。” 段二代点头,段老却是不置可否,端起了茶杯。 段储皇走到旁边接电话时,彻底撕破脸的段家老五两家,也都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在接下来的争斗中,该说些什么,才能把对方彻底的驳倒。 很快,段储皇接完了电话,快步走回了小亭子里时,脸上带有了明显的震惊之色。 段老对孙子这表现,有些不满,刚要说什么,就听段储皇缓缓地说:“爷爷,刚才香凝打电话来说,她明天就会回家——带她丈夫李南方来拜见泰山大人。” 第1420章 给我掌嘴三十下 什么? 段香凝打电话来说,明天会带着她丈夫李南方,来大理段家拜见他的泰山大人? 段储皇的话音未落,在场包括段老在内的七个人,齐刷刷地愕然愣住。 他们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要不然就是段储皇在接了个电话后,忽然就变傻了,胡说八道。 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的出现,大家怎么可能会听到那番话呢? “储皇,你再说一遍。” 段老最先从愕然中清醒过来,不愧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老鸟,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就是够硬。 “段香凝刚才给我打电话,亲口说她明天就要飞抵大理,带李南方来拜见他的泰山大人。” 段储皇说着,看向了小亭子外段香凝的父母,缓缓地说:“也就是四叔。” “不,可能!”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竟然是段襄母亲。 身为一介女流,对此事的反应速度,竟然比段二代还要快,着实让人惊讶。 可仔细一想,就能想通。 就在刚才,她还极力蛊惑段老,要严惩段香凝的。 严惩段香凝的理由很简单,只因她已经完成了家族使命,被李南方给尝鲜过后,就当垃圾扔到一边去了。 在别处出现过河拆桥这种行为,是非常让人不齿的。 可在段家,却是很正常。 这也是大理段氏男丁不旺,却依旧能傲立大理的唯一原因。 段家的人,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自懂事开始,就为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而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相互撕逼——却又偏偏能在遭遇外来危险时,立即拧成一股绳,齐心抗外。 不说这些。 单说段襄母亲当前的感受。 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导致段襄致残的罪魁祸首段香凝,会带着李南方来大理,拜见老四夫妻俩。 如果真是那样,她肯定会觉得已经穿越来了另外一个世界。 要不然,被李南方玩过后就被当垃圾扔掉的段香凝,怎么可能会称为他的妻子? 哈。 开玩笑。 那个贱人,真会开国际玩笑。 她以为她是谁呀? 具备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古代四大美女转世? 还是变化成人形的狐狸精? 不是? 哈。 既然不是,那么她凭什么,能把李南方当段家的女婿带来大理呢? 李南方是谁? 天下谁人不识君啊——七星会所花夜神“明媒正娶”的丈夫,京华岳家家主的心上人。 就暂且不说贺兰妖女那样的女人了,单单这两个女人,她们和李南方的感情有多深,傻子都听说过的。 她们的身份,都要比段香凝要高很多。 一个是号称华夏第一家的嫡系大小姐。 一个,更是华夏顶尖豪门,京华岳家的现任家主,能和段二代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个人都是不曾嫁过别人的“黄花女青年”,又岂是段香凝这个残花败柳能比的? 他,又怎么可能放着妻子和心上人,给段香凝当老公呢? 开玩笑。 段储皇真会开玩笑啊。 要不是看在他备受老爷子看重,又是第三代家主的份上,段襄母亲肯定会扑上去,左右开弓狂抽他耳光了。 段襄母亲的叫声落下后,段二代才反应过来,抬手重重拍了下石桌,沉声喝道:“储皇,不要信口雌黄!” “爸,我没有。段香凝在给我打电话时,确实这样说的。” 段储皇认真地说着,看向了段老:“爷爷,她还要求我们最好是派人护送她明天回来。” “老爷子,您怎么能相信他的一派胡——” 段襄母亲被气的有些失去理智了,竟然当着段老和段二代的面,来指责段储皇一派胡言了。 段二代脸色一变时,段老忽然睁大一双老眼,看了下段襄母亲。 这老头已经八十多岁了,满脸褶子连眼睛都遮住了,好像随时都会驾鹤西归的样子,可现在猛地一睁眼后,在场所有人却像被电弧给刺了下那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给我闭嘴!” 段老五厉声训斥。 无论段储皇是不是一派胡言,他都是段老全力栽培的第三代家主。 家主的威严,绝不许任何人冒犯。 “掌嘴三十下。老四家,你来。” 段老淡淡地吩咐道。 两个妇女,齐刷刷的愣住。 胆敢当着段老的面,冒犯段储皇的愚蠢行为,根据大理段氏的家法,确实得张嘴才行。 但段襄母亲却没料到,即将要狂抽她嘴巴的人,竟然会是刚才被她抢白到要气死的段香凝母亲。 难道,在她不慎犯错,来执行老爷子命令的人,不该是她丈夫吗? 怎么可能,会是段老四家! 段老五家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满脸懵逼呆愣当场时,段老四家也清醒了。 立即欣喜若狂,就像军人那样,铿锵有力的说了个是后,走过去就把胳膊抡圆了。 啪! 段老四家呼出的这一巴掌,直接把段老五家给抽的,原地转了三个圈。 不等她站稳,第二个耳光就过来了。 “爸!我、我愿意代她受责!” 看到四嫂往死了抽自家老婆,段老五心中惊慌,连忙出头求情。 坐在轮椅上的段襄,也不顾断腿有多疼了,自轮椅上滚落下来,脸色苍白的跪在了地上。 “哼,看在老四和襄儿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等老四家看到老五父女都求情后,卯足了力气狂抽三个大嘴巴后,段老这才轻哼一声。 也幸亏段老四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把老五家抽的转圈子,翻白眼。 要是换成男人来抽,不把她满嘴牙抽掉几颗,那是绝不罢休的。 就这样,老五家在站稳身子后,还得在丈夫的搀扶下,齐刷刷地下跪请罪。 段老却不再理睬他们了,只是看向了段储皇。 段储皇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神色平静接受段老的审视。 “这件事,你来负责。” 段老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如果是真的,启动一号线。如果某人是在哗众取宠,就不要再让她活着丢人现眼了。我累了,都散了吧。” 段老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小亭子北面不远处的花木后,就有个白发苍苍,但脸色红润的老头快步走了过来,搀着他慢慢走了。 段老既然说大家都散了,那么大家只能散去。 临走前,段老五家用无比阴狠歹毒的目光,看了段老四家一眼。 段老四家却双手掐腰,双眼翻白看着天,傲然之色溢于言表。 对这两家妇女的撕逼,段二代没有任何的兴趣,给儿子使了个颜色。 父子俩走出后花园的月亮门后,段二代才缓缓问道:“有几分真假?” “八分。” “你这么信任段香凝?” “她很孝顺父母的。” 段储皇分析说:“如果她没有八分以上的把握,是绝不会忽然间给我打这个电话的。因为她应该很清楚,她撒谎后会对四叔夫妻俩,带来多么大的恶劣影响。甚至是灾难。”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到背着双手的段二代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天,皱眉说道:“可我还是不信,明明已经迎娶花夜神的李南方,怎么可能会成为段香凝的丈夫。” “我也不相信。” 段储皇摇头:“但我又实在想不出,不相信的理由。我本想多问她几句的,她却和我卖关子,只说让我相信她不是在撒谎,做好李南方前来拜见泰山的准备就好。” “呵呵,那就去做吧。” 段二代轻笑了下,又微微摇了摇头。 他摇头,不是说他还是不相信段香凝能把李南方勾搭成大理段氏的女婿。 而是在告诉儿子,段香凝为段家立下再大的功劳,都无法对段储皇形成任何的威胁。 段储皇当然明白,也是微微笑了下,转身刚要走,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这个人,是负责段家山庄内院安全的护卫头子,名叫张同。 张同快步走过来后,微微弯腰,语气恭敬地汇报道:“少爷,有岭南陈家的人前来拜访。” 段二代是段家的少爷,段储皇也是,只要段老还活着。 所以张同的这声少爷,是一起称呼他们两个人的。 倒是省劲了。 听张同这样说后,段储皇的浓眉皱了下,对父亲说:“爸,我先去忙了。” 不等段二代说什么,他就转身急匆匆的去了。 “我知道了,请贵客稍等,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到。” 对张同摆了摆手后,段二代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唉。虽说陈家那女孩子的年龄,个头都小了点。但岭南陈五,也算是当世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更是老爷子为你亲手挑选的佳人,你怎么就不满意呢?” 豪门家族中的联姻,放在历朝历代都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总不能因为要注意某些影响,人家各大豪门之间的佳儿佳妇,就不能联姻了吧? 总不能因为要忌讳些什么,豪门家的大少只能迎娶个明星啊,小白领之类的。 而豪门大小姐,也不能都去嫁给那些人渣吧? 十几分钟后,换上一身月白色唐装的段二代,在张同的头前带路下,来到了接待贵客的贵宾室。 坐在屋子里的几个人,也都在门被推开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呵呵,让各位久等了。” 段二代人还没有进来,感染力十足的爽朗笑声,已经在屋子里回荡了起来。 “二哥,都是自家人,哪需要客气?” 一个身材不高,长相却很斯文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去。 段二代俩人握住手,相互拍着肩膀寒暄几句后,中年人才回头:“鱼儿,快来给你二伯问好。” 身材娇小是被父亲基因所影响的陈鱼儿,看到段二代一个人进来后,双眸里闪过了一抹失望,却依旧甜甜地笑着,弯腰行礼,说二伯您好。 “好,好。鱼儿,你也好。” 段二代看着陈鱼儿,心中再次叹气:“唉,这孩子好像瓷娃、娃似的,多可爱,招人喜欢啊。” 第1421章 陈鱼儿的嫁妆 陈鱼儿的父亲叫陈寿南。 单从他的名字来想象他这个人,就会觉得这是个俗人,仍在大街上眨眼间就找不到的那种。 可所有认识陈寿南的人,却绝不会有这想法。 每个豪门贵族中都会有个敛财童子。 像京华贺兰家的贺兰小新,明珠龙家的龙在空老爸,京华岳家曾经的长孙儿媳龙城城等人,都在担任这个角色。 正因为有这些精于理睬,擅于挣钱的商场精英存在,所以这些豪门才不用担心没钱花,继而导致为了钱铤而走险,去做犯法的事。 陈寿南就是岭南陈家的敛财童子。 其一手创办的天南公司,是岭南最大的民营企业,下辖员工上万,业务涉及房地产,电子甚至航天等领域。 总之,天南公司是华夏五百私企的前十名,市值上千亿不止。 任何一个身价千亿的人,能是个俗人吗? 他的独生爱女,身份又是一般人家孩子能比的? 她喜欢的男人,或者说有资格追求她的男人,怎么可能又是一般人呢? 在岭南陈家,大理段氏两家长辈的心目中,唯有段储皇有资格成为陈鱼儿的白马王子。 小姑娘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段储皇—— 身材娇小丰满,脸蛋精致好像东洋某乒乓名将的陈鱼儿,在他心中,只是个邻家骄傲的小妹而已。 段储皇所喜欢的女孩子,首先一点就必须得身高超过一米七。 陈鱼儿穿上十厘米高的细高跟,才勉强达到一米六八啊。 和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段储皇站在一起——唉,说是小鸟依人是好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父女呢。 有人说,年轻男女交往时,就会习惯性的去喜欢,那些具备自己所缺的异性。 比方帅哥的老婆基本都不怎么出挑,美女的老公基本都是秃顶,带鱼身材的女孩子喜欢胖墩,身材魁梧的段储皇,难道不该对身材娇小的陈鱼儿,一见钟情吗? 事实上就是这样——陈鱼儿在见到段储皇的第一面,就把他当做了白马王子。 可段储皇呢? 他是真心不喜欢未来孩子的妈,个头只打到他肋下啊。 所以每当段家长辈提到这件事,他都会用各种原因,借口,去逃避。 只能逃避。 不能拒绝。 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得捏着鼻子的承认,陈鱼儿是他的未婚妻。 只因段、龙两家的联姻,是段老一手拍板的,哪怕段储皇铁板钉钉都是大理段氏的第三代家主,也得遵守段老的意思。 为了家族的利益而联姻,也是华夏历朝历代豪门的常态。 这也注定段储皇为了大理段氏的整体利益,早晚都得迎娶陈鱼儿为妻。 可他就是迈不过心中的某道坎,所以才总是躲着陈鱼儿。 陈鱼儿自己也知道。 她没有因此而责怪段储皇。 要责怪,也只是责怪自己——父亲,个头怎么就这么矮呢? 陈寿南要是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就算陈鱼儿自己不努力,估计也能轻松长到一米七了啊。 父系遗传基因,相当重要。 幸好陈鱼儿在刚懂事时,就知道她这个“缺陷”,这才努力参加各种能有助于身体长高的运动。 什么舞蹈,瑜伽,甚至散打搏击。 这样说吧,只要是能有助于身体长高的运动,再累,她都会全身心的投入。 同样,无论多难吃的食物,只要能有利益身材长高,她也会去吃。 可她明明已经付出那么多辛勤的汗水,吃了那么多不爱吃的食物,身材却在一米五八处停住了。 也许是因为饮食质量,习惯很好的原因吧,她这点小个头,倒是前凸后翘到不行,比传说中的“童颜巨、乳”还要更加童,更加巨一些。 穿着衣服时,整个人就像一枚充满力量的豌豆。 迈步走进浴缸内时,却又变成——唉,不去拍小电影,绝对是全世界十六亿青少年成长路上最大的损失啊。 尤其在知道自己的个头不被段储皇所欣赏,可每次看到她时,目光却总在她最傲人的部位来回扫后,陈鱼儿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心中窃喜不已,从而更加努力,希望身材更加性感。 别看咱个子矮,可身材却是超一流的。 相比起去年来大理段氏做客时,这一年来陈鱼儿的身材,更加好了一个档次。 更何况,她在来之前,还特意在该穿什么衣服上面,好好费了一番脑筋的。 任何人的努力,只要去用心了,都不会白费。 陈鱼儿在下车后走进段家山庄的这短短百米途中,所有负责山庄外围境界的张同等人,都在偷眼看她。 这让她很有信心。 自然得忽略老爸陈寿南嘴角的那一抹苦笑。 自己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当父亲的陈寿南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像陈鱼儿从不会去责怪段储皇“看不上”她那样,陈寿南也没因此而埋怨段大少不识抬举。 南储皇,北扶苏这六个字,可是在形容华夏当前最杰出的两个年轻人。 身为华夏两个最杰出的年轻人之一,平时又以狂傲闻名的段储皇,眼光高点不怎么满意陈鱼儿,也是很正常。 “唉,只希望鱼儿的这番辛苦,不会白费吧。” 陈寿南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在段二代的客气礼让下,重新坐了下来。 别以为段二代这个名字,是段储皇他爸的浑名。 人家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段二代! 段家复兴后的第二代家主,故取名为段二代,有问题吗? 刚坐下,陪在陈家父女身边的中年人,马上就把捧在怀里的长方形木盒,放在了案几上,对段二代等人笑着点了下头后,快步走出了贵宾接待室。 “鱼儿,快把你精心给你段爷爷精心挑选的礼物,给你二伯看看。” 在陈寿南的吩咐下,陈鱼儿答应了一声,解开包着长方形木盒的红绸,打开。 其实在陈家父女的随从,把盒子放下时,段二代就猜到这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人参之类的滋补品了。 事实上他也猜对了。 盒子里装着的,确实是个人参。 但他在看到那个人形人参后,还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伸手,把人参从盒子里小心的拿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量。 人参这东西的品种繁多,什么高丽参,花旗参等等的,实用价格都远远不如所售价格。 放在两百多年前,现在华夏市场上备受人们青睐的花旗参,在美帝那儿就是野草般的存在。 喂猪,猪都不吃。 但经过后来那些商业奇才的炒作后,花旗参身价顿时就一跃千倍了。 可有一种人参的药用价值,却不是花旗参之类的炒作货,能相比的了。 那就是产地在华夏东北兴安岭内的东北人参。 段二代手里捧着的这个人参,在不识货的人眼里,也就是个长相奇怪的胡萝卜罢了。 胡萝卜,外号不就是小人参吗? 出身名门,比任何人都关心父亲身体的段二代,在人参方面的研究造诣,比很多这方面的专家都要强。 他在看到这枚人参的第一眼,就能确定它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野外生长历史。 请注意,是野外,三百年! 就算是在交通不便,猛兽四伏在深山中的古代,采药人找到一枚三百年的人形野参,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更何况现在的野外采参人,要比人参多好多倍呢? 怎么可能,会有参龄超过三百年的野参面世? 这野参的价值,不说是价值连城,无价之宝的话,也绝对是有价无市——再有钱,也不一定买到。 能得到这枚野参,唯有是缘分。 “三弟,这礼物简直是太贵重了,二哥我万万接受不起的。” 仔细看过这枚野参后,段二代神色凝重的把东西,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像段家,陈家这样的豪门,儿女亲家相互送礼时,即便是出手一套价值数亿的豪宅,最多也就是客套几句就会笑纳了。 这枚野参,即便是身价再贵,也贵不到上亿的地步。 段二代却不敢收。 这枚三百年野外生长的野参,有绝对的资格,被各大豪门当做镇家之宝的。 用民间所流传某神医的传说来形容,当老人回光返照时,只需在这野参上切下一片来,捣成糊糊放在老人嘴里,帮他咽下去,他就有可能起死回生。 所以,这种档次的野参,又名阎王愁。 至于陈寿南说,这枚野参是陈鱼儿为段老精心挑选的礼物这句话,段二代直接无视掉就好了。 礼物? 呵呵,真要有这样的礼物摆在商场里,就算是倾家荡产,段二代也敢全部收购啊。 这摆明了,陈家为了撮合陈鱼儿与段储皇这桩婚姻,豁出了老本。 “二哥,你这样可就不好了吧?” 陈寿南故作不高兴的皱了下眉头,说:“你我两家之间,相互送点礼物,又有什么不敢接受的?更何况,这枚野参是送给段老的。依着段老对我神州的重要性,莫说是区区一枚野参了,即便是龙肝凤髓,他老人家也配享用的。” 瞧瞧人家陈寿南说话的水平,再看看那些给领导送礼就知道发个两百红包的土鳖,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段二代如果不收,就证明——他不同意段,陈两家的联姻。 段二代也很清楚,如果他再推辞不收,陈家父女就会寒暄几句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走的。 这枚堪称无价的野参,就是陈家送给陈鱼儿的嫁妆之一。 其实很满意陈鱼儿给自己当儿媳的段二代,怎么能不收呢? “哈,既然三弟你这样说了,二哥我再推辞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段二代立即发出了招牌式的爽朗笑声,站起来:“三弟,你我时隔一年未见,要好好喝一杯才行。鱼儿,你是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去喝酒呢,还是去西院去找储皇,小夫妻两个互诉相思之苦呢?” 陈鱼儿立即双颊绯红,羞涩地娇嗔:“二伯,人家还没有和储皇订婚——哼,谁稀罕陪你们老头子呀。” 第1422章 电脑桌面上的美女 整座占地方圆两平方公里的寿星山,都是大理段氏的私产。 建在半山腰的院落,又分西院,正院,东院。 正院是段老的所住之地。 刚才撕逼的段老四,段老五,以及段二代等几家段氏核心人物,住在东院。 西院,则是段储皇,大理段氏四凤,以及保护山庄安全的张同等人所住。 三座占地很大的院子之间,又是用月亮门来相通着的。 无论哪座院子里,都种满了茶树。 自古以来,大理都是以茶花闻名的。 有些品种被炒成了天价,像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啊,虞美人啊,四大美女之类的。 开玩笑来说的话,段家真要有那么一天破产了,只需把满院子的茶树挖出来去卖,所得的钱,也能让他们子孙三代衣食无忧了。 陈鱼儿就特别喜欢茶花。 更喜欢茶花散发出的那种淡淡地茶香,闭着眼轻嗅一口,就能起到醒脑安神的效果。 不时有人从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经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脚步匆匆,又有人却在闲庭信步。 陈鱼儿不认识这些人。 这些人也应该不认识她,但几乎所有人在和她走个迎面后,都会停住脚步,站在旁边微笑着冲她点头。 除了段家山庄的这些人,能够有资格涉足西院的女孩子,只能是储皇少爷的未婚妻。 没有二代家主的许可,身份再怎么高贵的外来女孩子,也不能擅自来西院的。 西院很大,风景优美,气息迷人,各色各样的蝴蝶到处飞,遇到的人没有三十个也差不多了,可陈鱼儿始终不曾看到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这让她稍稍有些心慌,再也不想保持她女孩子的矜持,轻咳一声后问站在旁边,对她点头微笑行礼的年轻人:“咳,请问下,储皇少爷在哪儿?” 年轻人连忙客气的回答:“储皇少爷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 陈鱼儿愣了下,随即释然。 她这次来段家山庄,可是“突然袭击”的。 为什么要突然袭击呢? 只因在过去两年内,每当陈鱼儿提前说要来段家时,段储皇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借口,离家外出去做事。 她也知道,段储皇这是在躲着她,希望她能清醒的认识到,他对她的感觉,只是单纯的邻家小妹,和一天不见就如隔三秋的恋人关系,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她最好是主动离开他,去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幸福的生活。 如果不是对段储皇一见钟情,外表长相瓷娃、娃般,实则很有些细腻小手段,在杀伐果敢这方面丝毫不输给贺兰小新的陈鱼儿,在三番两次主动跑来却遭到委婉相拒后,早就转身就走,再扔下一句狠话了:“以后,可千万别犯在我手里。” 但谁让她爱慕段储皇呢? 无数个事实证明,当女孩子爱上一个男人后,无论他对她的态度有多恶劣,她都不会愤怒,只会在伤心过后,反复反省自己的不足,然后再努力去改变这些不足,力争改变男人对她的印象了。 陈鱼儿的不足之处,就在于个头太矮。 假如是别的不足,比方像岳某女那样爱吹嘘的毛病,只要能管好自己嘴巴,基本就能改正了。 可个头太矮——唉,陈鱼儿为了能长高些,甚至连晚上睡觉时,用绳子困住脚腕,手腕往两头拽这种手段都用过了啊。 可还是不管事。 无奈之下,她只好走娇俏路线。 就是充分挖掘她童颜巨那个什么的潜力,再配上恰到好处的时装,越来越像一个惹火的娇娃好了。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陈鱼儿在照镜子时,都能被自己迷住了。 这才怀揣着十足的信心,精心打扮过后,来到了段家。 段二代欣然同意,就像此前那样,对陈鱼儿这个未婚儿媳妇很满意。 段储皇却不在家。 陈鱼儿呆愣了下后,就以为她这次是突然袭击,恰好段储皇有事外出罢了。 有些遗憾的轻声道谢后,陈鱼儿又随口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年轻人恭敬地如实回答:“少爷是半小时之前刚走。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什么? 他半小时之前刚走? 陈鱼儿再次愣住,随即下意识的抬起右手,看了眼手表。 她记得很清楚,在他们父女突然袭击段家山庄时,是五十分钟之前。 陈家父女,绝对是段家一等一的贵客,负责通报的护卫,再给他们五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懈怠半分钟的。 同样,段二代得知陈家父女到访后,也会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就会马上通知段储皇的。 就算是段家通讯速递再慢,十五分钟足够了吧? 但段储皇,还是在半小时之前,离家了。 他走时,陈家父女正在段家的贵宾接待室内,和段二代愉快的交谈呢。 “他,还是在躲着我。” 陈鱼儿明白过来后,鼻子一酸,眼眸中悠地浮上了一层水雾。 她知道,她“配不上”段储皇。 可她也不是太差啊,除了个子娇小了点,各方面都是世间女子中的绝对翘楚,又是如此不在乎女孩子的矜持,三番五次的前来主动找段储皇,可他却始终在躲。 “段储皇,你也太欺负人了。真以为我陈鱼儿除了嫁给你之外,就再也没人要了吗?” 陈鱼儿用力抿了嘴角,暗中喃喃说出这句话时,就听回答她问题的年轻人又说:“少爷在离去是是行色匆匆。而且,还带走了山庄里的所有功夫好手。陈大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少爷应该是着急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年轻人很聪明,应该在看到陈鱼儿的反应后,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所以才连忙及时解释。 果然,随着他这番话说出口,陈鱼儿顿时精神一震。 她不觉得,年轻人有胆子骗她,来故意安慰她。 他敢这样说,那就证明段储皇的外出,确实有不得不外出的理由。 如果只是为了躲开她,何必带走山庄的所有功夫高手呢? 更何况,段二代也主动说,让她来西院找段储皇的。 心情瞬间变好的陈鱼儿,假装抬手轻抚耳边秀发,飞快地擦拭了下眼角,才问:“知道少爷外出,是为了什么吗?” 年轻人摇头。 他只是西院的一个护卫,可没资格在段储皇急匆匆带人外出时,有胆子询问这是要去青楼吗? “哦,那我能去他的房间吗?” 陈鱼儿那句话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这句,也是废话。 年轻人只是个护院,他有什么资格能允许,或者拒绝陈鱼儿去段储皇的房间? 看到年轻人尴尬的笑着不说话后,陈鱼儿小脸稍稍红了下,挥挥手说你去忙吧。 要是放在别的事上,依着陈鱼儿的精明,是绝不会犯下这种小错误的。 爱情吗,总是能让女孩子的智商变低。 没人阻挠陈鱼儿去段储皇的房间里。 只因在西院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极有可能就是段家的第三代家主少奶奶了。 谁脑子进水了,才会不许她在少爷不在时,擅自去他屋子里。 段储皇屋子里的装潢风格,就像他人的脾气。 简洁,直白,粗狂甚至粗暴。 走进他屋子里,就像回到了原始社会似的,除了灯具和电脑之外,什么冰箱彩电啊,沙发吧台之类的现代化家电,家具,一件也没有。 就是原木的桌椅,应该是段储皇用八号大钉子自己制出来的。 这要是换成别的女孩子,肯定会觉得满心不得劲。 但陈鱼儿却很喜欢。 这可能是她长的太精致有关。 精致腻了,所以就对粗糙感兴趣了。 闭眼站在窗前,在清新山风的轻抚下,精心感受了会段储皇的气息后,陈鱼儿走进了他的书房。 同样是用大钉子砸起来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 电脑旁边,还放着两排书。 陈鱼儿随手动了下鼠标,电脑屏幕亮了。 屏幕右下角,还有个企鹅在不断闪烁着。 年轻人说的没错,段储皇确实走的匆忙,电脑没关,企鹅都没下。 当然了,也许他没想到,陈鱼儿会在他不在家时,私自来他屋子里。 和大多数喜欢打游戏、看电影的男人不同。 段储皇的电脑桌面上,没有安装任何的游戏,也没有任何的播放器。 只有一个个的工作文档。 不用任何人吩咐,陈鱼儿也不会在段储皇不在时,私自察看他的工作文档。 虽说没有游戏,没有播放器,可段储皇还是和很多男人那样,以美女为电脑桌面。 脸蛋很清秀,望向远方的眼眸很深邃,抬手撩起秀发样子很有风情的美女,应该不是明星。 尽管她比绝大多数女明细更漂亮,身材更棒,浑身透着桀骜的青春野性。 如果是明星,只要是稍稍有点名气的,闲暇时很喜欢娱乐八卦的陈鱼儿,就会认出来。 “也许,这是某度图库里的小嫩模吧。” 陈鱼儿非常不喜欢这个美女,能占据段储皇的桌面。 对电脑上的美女头像,不屑的撇了撇嘴后,陈鱼儿拿着鼠标的手刚要缩回来,却又鬼使神差般地,点了下不住闪烁的小企鹅。 然后,一个企鹅对话框,马上就弹了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汉城,找我呢? 怎么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在吗? 不在?” 这就是对话框里的内容。 通过企鹅来问段储皇的人,头像——就是桌面上的那个美女。 陈鱼儿的心,猛地揪了下,缓缓看向了对话框上的美女网名。 美女的名字,应该不是网名,而是真名。 网名叫沈云在? 太土了些。 “沈云在?汉城?” 陈鱼儿自言自语着,双眸眯了起来。 她忽然知道电脑桌面上这个美女是谁了。 不是明星,却比明星还要优秀很多倍的南韩青年娱乐实习总裁沈云在,无论有多么的低调,她都有资格被出身军方,专门负责某些情报工作的陈鱼儿所知道。 第1423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 段储皇从没想过,有人会擅自来他房间里,并偷看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所以他和沈云在在上面聊了些什么,就保留了些什么。 这也能让陈鱼儿,不需施展她无敌的黑客技术,来恢复那些被删掉的聊天记录了。 陈鱼儿记得很清楚,去年她曾经给段储皇打电话时,要过企鹅号。 当时段储皇告诉她说,他从来不玩企鹅。 他习惯了有文件就发邮箱,有事情就打电话。 陈鱼儿那时候还挺奇怪的,毕竟企鹅号现在可是和手机一样,都是各种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工具了,段储皇怎么能不用那个呢? 现在她才知道。 段储皇不是不用企鹅号,而是对她说,不用。 再直白点来说,就是段储皇不想和她成为好友。 为什么呢? 只因,他不喜欢她。 他喜欢的,是这个叫沈云在的南韩女孩子。 他们早在去年三月份时,就已经认识了。 段储皇是去菲律宾游玩时,认识了身材修长,模样冷峻清纯的沈云在。 只在现实中见过一面,却在网上相爱的朋友。 时间仿佛停顿了,只有陈鱼儿在用鼠标翻页时,发出的轻微咔咔声。 真心讲,段储皇和沈云在的聊天记录内,没有很多年轻男女在热恋时,说出的哪些话。 像什么心肝宝贝啊,我好想你啊,真想早上和你一起睁开眼后,把耳朵贴在你肚子上,倾听昨晚咱们的辛勤成果,有没有生根发芽之类的。 只有你今天干嘛了,什么时候有空才能出国,以及喜欢哪首世界名曲,爱看哪部电影等等,这种很轻快,很温馨的聊天。 陈鱼儿只看了不到一百章,就能确定这俩人有共同语言了。 两个欣赏同一部电影,同一本书,同一首名曲,还在说出某件时事新闻时,有着同样观点的人,如果没有共同语言,那什么才叫有共同语言呢? “呵呵。” 陈鱼儿苦涩的笑了下,继续翻页。 接下来的很多页,都是段储皇一个人在说话:“在吗? 怎么不在? 打你电话,怎么关机? 你到底是怎么了? 遇到什么事了? 原来,你被人绑架了。 你放心,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竭力去寻找你的,用我最大的能力!” 看到段储皇发出的这些话后,陈鱼儿才猛地想到,沈云在前两个月时,曾经被在欧美臭名昭著的汉姆给绑架过。 南韩背景颇深的青年娱乐小公主被汉姆绑架一事,当时可是在国际某个圈子里,引发过轩然大、波。 不过这和陈鱼儿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像很多无意中看到这条新闻后,就在暗中幸灾乐祸“让你有钱,让你长得漂亮,这下被人贩子给绑架了吧?等你被放回来时,估计肚子里已经怀上孩子了。至于孩子老爸是谁,你应该去问上帝)的那些屌丝一样,看过后就忘记了。 可是陈鱼儿万万都没想到,岭南陈家的乘龙快婿,竟然和沈云在仅仅见过一面后,就偷偷地相爱了。 聊天记录内,沈云在也曾经明说过,依着段储皇在华夏的超然身份,即便她能搞定家里的不满,他能获得家族同意,去迎娶一个外国女孩为妻吗? 段储皇的回答,相当的干脆,男人。 不爱江山,爱美人! 也就是说,段储皇为了能和沈云在在一起,可以放弃他超然的段家第三代家主身份,去做一个流浪汉,和他喜欢的女孩子,去海边劈柴喂马,从此只关心海天牌酱油多少钱一瓶。 为了一个沈云在,段储皇竟然舍得放弃段家第三代家主之位! 他连这个都舍得放弃了,还在乎一个没感觉的陈鱼儿吗? “原来是这样,呵呵。” 当陈鱼儿继续往下翻页,终于看到有沈云在回复的聊天记录时,惨笑了下。 六月下旬,被汉姆绑架的沈云在,终于被放了回来。 她在回到汉城后的第一时间,就在企鹅号上回复了段储皇。 只有三个字。 这三个字,当然不是李南方在段香凝香闺内做梦时,说出的“草死你”那三个字,而是我爱你。 然后,在网络上“重逢”的两个人,就再次展开了热火朝天的网恋。 也许是沈云在被绑架那么久,不可避免会受到某些终生难忘伤害的缘故,她虽然不知多少次的对段储皇说,她有多么的爱他,多么地想给他生个孩子,却一再拒绝他在现实中见面的邀请。 并多次委婉的暗示,她已经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段储皇了。 她只希望,能成为段储皇精神上一辈子的心上人,劝他找个好女孩,组建幸福的家庭。 沈云在还暗示段储皇说,应该用不了太久,她可能就会嫁人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段储皇多次追问,沈云在都没告诉他。 只说,她爱的是段储皇。 她嫁给那个人,是因为她恨死了那个人,她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即便是死后,也会让他十八层地狱内哀嚎,永世不得超生。 段储皇说,他会替她杀了那个人。 无论那个人是谁,哪怕他是南韩的总统,他都死定了! 看到沈云在就是不说。 更不许他擅自动手收拾那个人,不然她就再也不会爱他了。 为了弥补对段储皇的爱情,沈云在终于肯同意,让段储皇去汉城去找她了。 可也明确说明,两个人见面后,她不会把她交给他。 只因她已经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他了。 如果段储皇非得强求,那就是在玷污他们之间,最最美好,纯洁的爱情。 段储皇非常痛苦的答应了。 他说,他恨不得现在就化身一道光,一道电,嗖地跨越遥远的路途,出现在她身边。 不过他现在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关键的事,暂时脱不开身。 段储皇承诺,等他忙完这些事,就会在第一时间,找借口赶赴汉城。 今天他们所聊的这些,和以往所聊的内容区别不大。 高雅,有情调,不低级。 只是就在段储皇急匆匆离开家后,沈云在又习惯性的问他,什么时候去汉城。 “很快。” 陈鱼儿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后,有些僵硬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打出了这两个字。 发送。 那两个字,刚弹上对话框没多久,沈云在就回复了信息:“很快是多快?明天吗?” “应该差不多吧?” 陈鱼儿再次把这句话发送上去后,也没等沈云在回复,就干脆的掐断了电源。 她怕不及时结束对话,就会化身失恋的小泼妇,打开视频,泪流满面的对沈云在厉声叱骂。 她可以哭。 但不能当着那个白玉有瑕的女人哭。 她是陈鱼儿。 岭南陈家的五公主,人送外号童颜小蛇蝎陈五。 电脑屏幕黑下来的瞬间,陈鱼儿的泪水迸溅而出。 她趴在了书桌上,呜咽着低吼:“为什么,你能为了个白玉有瑕的外国女人,去不爱江山爱美人,却宁可视我如无物!” 为什么? 陈鱼儿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早在数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经对天提出过了。 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数千年都过去了,还没有谁能找到答案,陈鱼儿即便是再聪明,也肯定找不到的。 但她却锲而不舍的去找。 找着,找着,就累了。 累了,就睡了。 明月升起,自窗外照进来,洒在女孩子的身上。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显得是那样的较弱,不堪。 正院的某间房子里,段二代正在于陈寿南喝茶,畅谈天下大事,什么楼兰古国,玛雅文明,时事政治之类的,俩人总能找到共同点,再从各人角度上来叙述那些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中年好基友。 唯有他们很清楚,他们在等陈鱼儿。 陈鱼儿午后就去了西院,却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段储皇不在家,因急事外出这件事,陈寿南已经知道了。 段二代也为此表示了小小地遗憾,但当然不会告诉陈寿南,段储皇外出是干嘛去了,只以为儿子在临走时,已经安置好了陈鱼儿。 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来的是王嫂,能随便出入三个院子的家政人员。 王嫂在段二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对陈寿南点头示礼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段二代苦笑了下,说:“王嫂去看过了,鱼儿舟车劳顿可能有些累,就在储皇的房间内睡了。三弟不用担心她会着凉,会有人照顾好她的。” “呵呵,二哥你也太客气了。鱼儿在段家,和在陈家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怎么可能会不放心。” 陈寿南得知女儿的确切消息后,又和段二代闲扯了大半个小时后,才告辞回客房休息了。 等段二代安排好陈寿南,回到东院自家屋里后,妻子迎了上来:“唉,我都不知道储皇这孩子怎么想的。鱼儿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怎么老是——你说,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他外面有人了?” 正在解衬衣钮扣的段二代,眉头皱了下,接着摇头:“不可能。” 对段储皇,段二代这个当父亲的还是很了解的。 要说段储皇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会狂放不羁。 可在关系到大理段氏的家族利益这种事上,他不相信段家的第三代家主,会不顾家族利益,擅自在外找女人。 当然了,像段储皇这种身份的男人,总是会有两个以上的情人追随。 但也得等他在大婚之后。 大婚之前,儿子绝不会在外面有女人——对此,段二代有着很大的信心。 段夫人也是这么觉得。 她刚才那句话,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更何况,她除了知道儿子在外和某些女人玩暧昧,纯粹就是逢场作戏之外,也没听说他的任何绯闻。 帮丈夫把衬衣挂起来时,段夫人又随口问:“鱼儿在段家,会影响明天的事吗?” “不会。” 段二代想了想,摇头:“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陈家和李南方有什么牵扯。再说,这和储皇也没什么关系。” 第1424章 你,叫叶沈 天刚亮,李南方就在段香凝的带领下,热情的和表兄弟陆航告辞,上了汽车。 “我们去哪儿?” 李南方上车后,问穿着一身红裙子,脸上还戴着大墨镜的段香凝。 他觉得,他该看着她眼睛说话才对。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段香凝那张性感的嘴上。 脑海中,也悠地浮上了香艳的画面。 他有些奇怪。 接连两个晚上了,为什么他在努力去回想以前那些事,就没心情做那种事时,都会在即将醒来时,出现梦遗现象。 同样是接连两个早上了,等他在梦中和美艳女郎,终于最后突突着冲刺时,就会睁开眼,看到高高抬着一轮明月的段香凝,缓缓抬起头来时,就会伸出香嫩的小舌,扫掉嘴边浑浊的白色污渍。 虽说他已经不记得从前了。 却能看得出,段香凝很尊重、不,应该是有些畏惧他。 她明明想和他做那种事,可他只要说没心情,就再也不会有所要求,只会在他早上即将出现梦遗时,及时配合他——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有多么地爱他。 除非是真没人性的男人,才不会珍惜这样的好女人。 李南方当然是个好男人。 最起码,他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所以他觉得,等段香凝需要他来履行男人的责任和义务时,他就会全方位的配合。 就像她说要带他去哪儿时,李南方也是欣然应允。 “我要回娘家。” 段香凝启动车子时,藏在大墨镜下的眼眸,灵动的扫了他一眼。 “哦。” 李南方点了点头,忽然有些紧张:“能不能,能不能以后再去?” “为什么呢?” 段香凝把着方向盘的手,稍稍颤了下。 “我、我担心你们家的人,得知我失忆了后,会——” 说到这儿,李南方接着笑了下:“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啦。反正我是你们家的女婿,只是遭遇车祸暂时失忆,又不是在外面做了哪些对不起你的事,没必要担心什么的。” “就是,就是。” 段香凝这才松了口气,稍稍加大了油门:“更何况,即便是你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像个妒妇那样,因此就对你不满。更不会学那些心眼如针尖般的女人,为此就和你撒泼,逼着你做什么。” 如果李南方真是段香凝的丈夫,那么她铁定会撒泼。 或者说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也要把那些胆敢勾搭她男人的狐狸精,给赶走。 最好呢,是让她们就此自世界上蒸发。 可她不是李南方的丈夫啊。 别看她出身尊贵的大理段氏,但她还真没资格来和花夜神,岳梓童等人,来争夺李南方。 那俩女人,无论是论自身能力,还是自身地位,要想收拾段香凝,那绝对是碾压式的,不给她丝毫的还手之力。 同样,担心李南方以后一旦恢复记忆的段香凝,现在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了——我给你当老婆时,都不会在意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了,这是多么宽阔的胸怀啊,你怎么好意思会因为我欺骗你,而责怪我呢? 李南方可不知道段香凝心里是怎么想的,只为她的“通情达理”而惊讶:“不会吧?你居然不会在意我在外面有没有女人?真这样的话,说明你也不是太在意我。” “当然不是不在意你。而是因为太在意你,所以才能接受你所有的缺点。包括,接受你所有的女人。” 段香凝连忙解释了一句,接着幽幽说道:“只要你能爱我,心里有我,你过的开心,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大力支持的。” “老婆。” 李南方深受感动,伸手放在她膝盖上,低声说:“你放心。无论我此前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又是有多少。从今天开始,我绝不会再和她们来往了,只守着你一个。” 这倒是我所希望的。 可我哪敢这样要求你啊。 真要这样,姓岳的那俩女人,还不得把我给撕碎了,再去喂狗? 段香凝心里打了个冷颤,表面上却幸福的笑了下,加大了油门。 李南方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就像刚从乡下来国际大都市里的土鳖,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不时用眼角余光看他一眼的段香凝,知道他这是希望能在看到某个东西后,启动现如今已经彻底消失的回忆。 匀速前行的车子,在驶上前往机场的绕城高速时,段香凝的手机,叮地一声响。 来信息了。 去青山。 这三个字,就是这条信息的全部内容。 很普通,很好理解的三个字,段香凝看了后,却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给她发来的信息。 而且也能断定,这个给她发信息的人,在发之前,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并做出全面准备的。 但她还是对此心惊不已。 青山,除了是东省的省城之外,还是李南方的第二故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青山也会是他唯一的故乡。 他就是在青山认识岳梓童的,他的事业也在那儿。 现在已经畅销全亚洲,被好多女人痛骂无良奸商还又主动掏钱去购买的南方丝袜,已经被开皇集团打造成了亚洲一等的奢侈品品牌,目前正在积攒力量,冲击国际市场。 南方黑丝在面市一年多,就能取到这么辉煌的战果,除了质量够硬等基本要素之外,代替岳梓童来掌管开皇集团的康维雅,在其中也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 这个没多少良心的性感肤白美女,在商场上确实有着让岳梓童都自叹弗如的天赋。 既然青山是李南方的故乡,那边又有他大批的狗腿,认识他的人,段家又是干嘛还要让段香凝带他回青山呢? 段香凝很不解。 看了眼还在往外看的李南方,段香凝故作随意的说我打个电话,拨通了段储皇的手机。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 好像怕打断李南方的思考。 为此,李南方感觉心里暖暖地——当然也不好竖起耳朵,倾听人家都是说了些什么了。 “好的,再见。” 段香凝结束通话后,轻轻松了口气,主动说:“我给段储皇打电话了。” “你家里的人吗?” 李南方能分析出段储皇是段香凝娘家的人,只因俩人都姓段。 “嗯。” 段香凝点头:“我娘家哥哥,也是你唯一的大舅子。” “嘿,嘿嘿。” 李南方笑了下,很体贴的说:“香凝,你不用和我解释和谁打电话了。我虽然记不清以前很多事,但我却知道夫妻之间,是相互信任的——哦,对了,你给他打电话干嘛?” “他在青山公干。” 段香凝在说出这句话后,故意停顿了下,没从李南方身上看出任何的异样神色后,才继续说:“我就是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一起就顺路呗。” “那他回家吗?” “回。” 段香凝点了点头,说:“所以,我们不去机场了。我们从前面右拐,走高速去青山。我哥,他现在青山机场赶呢。” 对此,李南方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继续看窗外。 看的有些累了后,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他真得很想,能通过外面的某个景象,来受到某些启发,从而忽然回想起以前那些事。 可他失败了。 万幸的是,现在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去想以前,都不会头疼了。 那副前天晚上,只要一想,就能想到有个女人光着身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让他立即就会头痛欲裂的一幕,也不会再浮现在他脑海里了。 自然的,就不会头疼。 只会感到累。 累,虽说不是个好现象,却比疼的感觉,要好太多。 累了的李南方,有种清晰的错觉。 那就是他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中,黑色的迷雾。 无论看什么,都看不清。 正如想多了会累,看多了,也会累。 望着闭上眼,不大会儿就发出轻鼾声的李南方,段香凝悄悄用力咬了下嘴唇。 她为自己昨天能做出那个重大决定,而自豪。 昨天,她在拨通段储皇的手机之前,本意还是如实向他汇报,她已经和忽然失忆了的李南方在一起的。 可话到嘴边后,她的脑海中却灵光一闪,说道:“明天,我会和我的丈夫李南方,回大理段氏拜见他的泰山大人。还请你能派人前来接应我们。因为我担心,会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当时段储皇肯定会被她这番话,给震到不行。 也会追问怎么回事,她这样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段香凝却很干脆的说:“信,还不是不信,这是你的事。反正明天,我会带他去大理。” 段储皇会信吗? 事实证明,段储皇相信了她的话。 不但相信了她的话,还亲自从大理赶赴江北,去了青山。 至于段香凝在昨天时,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其实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她怎么会忽然这样做了。 她只知道,她这样做是正确的。 哪怕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被花夜神,岳梓童俩人联手,把她给撕成碎片,她也会这样做。 大不了,一死而已! 今年来,她可不是死过一次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无论前途是万丈深渊,还是繁花似锦,我都只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段香凝轻轻闭了下双眸,再次在心中回想了下刚才段储皇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内容,确定自己没搞错后,才咳嗽了声:“咳,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明明正在发出轻鼾声的李南方,在她话音刚落后,就睁开了眼睛。 用力抓了下方向盘,段香凝才小声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 李南方愣怔了下,脸上浮现出了茫然之色:“我的名字,不是叫南方吗?昨天,你可是始终喊我这个名字。嗯,我应该叫李南方。因为陆航总是客气的称呼我李先生。” “不,你不叫李南方。” 段香凝缓缓摇了摇头:“你,叫叶沈。” 第1425章 多年前的最终幻想 在段储皇特意嘱咐段香凝,一定要问问李南方,问他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名字时,她还是很不解的。 在她看来,哪怕李南方像成龙大叔曾经主演过《我是谁》中的男主,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会改变他就是李南方的事实。 只要她能把李南方给“哄住”,让他坚信她是他的娇妻,他是叫阿猫,还是叫阿狗,这很重要吗? 但段储皇却必须让她问这个问题。 还说,唯有问过这个问题后,段家才能根据李南方的回答,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所有计划的最终目的,都是让李南方坚信,他就是大理段氏的女婿。 是段香凝的丈夫! 唯有做实了这一点,段香凝在段家的地位,才会上升到仅次于段储皇的地位。 能够在段家的年轻一代中,成为仅次于段储皇般的存在,这是段香凝刚嫁到陆家时的雄心壮志。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在江北发展的举步维艰,这心气慢慢地消磨殆尽了。 尤其今年被段襄指使陆航在长城上要干掉她后,能够有尊严的平安活下去,就已经成了段香凝最大的心愿。 可现在—— 只要她能做到更好,她不但能有尊严的活下去,还能成为大理段氏年轻一代中,仅次于段储皇般地存在,段香凝的心,立即就砰然而动了。 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 自小就不甘心为池中物的段香凝,承蒙上天青睐,无意中抓住咸鱼翻身的好机会时,能不竭尽全力的去做,争取更高的地位,以期活的更精彩些吗? 至于她在灵光一闪,要把带领李南方回大理拜见泰山大人后,现在的合法丈夫陆航那边该怎么交待,她是不会管的。 一切,都会有大理段氏出面搞定。 届时,陆航非但连个屁都不会放,还会相当高兴的。 毕竟那也是个很有自尊的男人,可不想给人养一辈子的情人。 所以在段储皇吩咐过后,段香凝立即问出了那个问题。 她在问李南方,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时,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她能确定两个晚上过后,李南方对往事的记忆,就像随着她抬起一轮圆月,用小嘴吸出那些东西,而吞到了的肚子里那样,但她可真不敢确定,他真会把他的名字也忘记。 每个人的名字,在他刚出生时就被父母赐予,可谓是牢记到死的了。 如果李南方还记得他是李南方,那么段储皇的计划,就得必须向着对她不利的方向改变了。 万幸。 李南方竟然,无法确定他叫什么名字了。 段香凝提着的那颗芳心,这才悠地落下,接着轻声告诉他说:“不,你不叫李南方,你叫叶沈。” “我、我不叫李南方?” 李南方愕然了下,满脸的茫然:“我叫叶沈?” “是的。” 段香凝点头:“你叫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叶沈这个名字,是李南方的曾用名。 他这个曾用名,还是从花夜神那儿“剽窃”来的。 当初花夜神在不顾尊严登上贺兰家的大门,请求贺兰老爷子运作下,把前往墨西哥营救岳梓童的贺兰扶苏撤回来,却因此而知道某些事,从而彻底地心灰意冷,决定要去凤舞酒吧放纵的路上,巧遇李南方被询问叫什么名字时,随口说她叫叶沈。 叶沈,就是夜神的谐音。 也正是那次给李南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艳遇,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并成了他在金帝会所的“艺名”。 至于段储皇是怎么知道他“艺名”的这个问题,对于堂堂的南储皇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可李南方在听段香凝说出这个名字后,脸上却露出了深思的模样:“我叫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对啊,你就叫叶沈。” 段香凝现在最怕李南方思考了。 当然不是担心他俩刚见面时,李南方只要一思考就会头疼。 她是担心李南方会通过很熟悉的东西,猛地想到了以前。 那样,她的“诡计”就会彻底的曝光了。 虽说依着李老板对女人格外大方的性格,就算知道他被段香凝欺骗后,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 可他却会从此厌恶她。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女人蒙骗的。 哪怕这个女人把疯狂的爱上他,当做了活下去的动力。 如此一来,被李南方厌恶的段香凝,还能在段家得到她想要的地位吗? 肯定不能。 所以她才怕。 李南方久久地没说话,皱着眉头。 段香凝感觉有些压抑,强笑了下,正要随便说点什么来打断他的思考时,李南方又说话了:“可我觉得,我该叫李南方。” 砰! 这是段香凝的心跳声。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么? 幸好她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表面上才能保持着该有的镇定,再次强笑了下:“呵呵,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 李南方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匀速靠边行驶的车子,微微晃了下。 这是段香凝因极度担心而绷紧的神经,蓦然松懈后,导致她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无力把控方向盘的本能反应。 原来他没有像我所担心的那样,想到了什么。 悄悄吸了口气,又用力抿了下嘴角后,段香凝重新抓紧方向盘,柔声问道:“别着急,咱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回想你曾经的往事。我,我会帮你的。” 李南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看着车窗外的反光镜,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李南方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什么特殊意义?” 段香凝连忙追问道。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语气萧索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你说我是叶沈,不是李南方时,我脑海中忽然浮上了一些很陌生的片段。” 段香凝又问:“什么,什么片段?” 电闪雷鸣的深夜,遥远的西北天际边,却隐隐有红光映照。 一个身材修长,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穿着白衣的女人,在生下一个婴儿,看到他的样子后,双膝跪地看着他呆愣半晌后,忽然猛地举起双手,朝天尖声大叫起来。 叫声凄厉无比,压过了狂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生下这个怪胎!” 尖叫声中,白衣女人腾身而起,从树下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疯狂前奔,不时地摔个跟头,额头碰在石头上,鲜血长流,却很快被雨水冲刷掉,被她的凄厉尖叫声淹没:“我不要这个怪物,不要!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怪胎。老天爷啊,这十个月来,你惩罚我惩罚的还不够吗?” 叫声中,连滚带爬,就像被恶魔追赶的白衣女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磅礴的雨夜中。 对大树下那个新生儿的嚎哭声置之不理。 “唉。造孽啊。” 随着一声幽幽地叹息,树林里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不断撕破乌云的闪电,能让现在的李南方,已经空白的记忆模板上,忽闪忽闪出那俩两个人的样子。 一个是年仅四旬的瘦小男人,一个却是二十来岁的美丽女郎。 就像是看电影那样——有谁规定,失忆了的人,不能看电影? 李南方就看到那个男人走过去,单膝跪在泥泞中,看着那个同样在泥泞中拼命挥舞着四肢的婴儿,眉梢眼角不住地跳,慢慢地伸出手,试图把孩子抱起来。 男人身材虽然瘦小,可他终究是个成年人,要抱起刚出生的婴儿,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可事实上呢? 跪在地上的男人,任由被狂风吹到树下的暴雨,狠命砸打了足足三分钟,他伸出去的手指,都没碰到婴儿。 受冰凉雨水的浇灌,和长时间的嚎哭,刚出生的婴儿,在撕破乌云的闪电映照下,浑身开始发青,挥舞四肢的动作,也变小了很多。 这不是冬天,却是暴风雨之夜! 刚出生的婴儿,根本不可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在没有得到大人的呵护之前,能存活太久。 毕竟,他的五脏六腑,尤其是呼吸系统,还没有发育良好。 眼看婴儿的挣扎动作,和嚎哭声都越来越小,跪在地上的男人却始终不动,站在他旁边的美丽女郎忍不住了,也跪在地上,弯腰伸手就要去抱那个孩子。 却被男人拦住:“小桥,别动。” 叫小桥的女郎,猛地抬起头。 喀嚓! 一道惊雷当头炸响,刺眼的闪电一闪而逝时,能让现在仿佛在看电影的李南方,更加清晰看到这个名叫小桥的女郎,依然是满脸的泪水了。 不是雨水,只能是泪水! 李南方虽然失忆了,却也能分辨出泪水,还是雨水。 如果是雨水的话,小桥女郎的双眸中,不可能会有母性的爱意,和背上。 尤其她在哑声问男人时,语气里全是悲愤:“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不是那个孩子。” 瘦小男人不敢和小桥对视,低头后才喃喃地回答。 “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孩子。哪怕,他仅仅是个早衰患儿,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小桥激动的说着,伸手去推男人挡在她胸前的手:“拿开,拿开你的手啊!” 男人虽然瘦小,可那根挡着小桥去抱孩子的胳膊,却像生铁浇筑的那样,任由她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分毫。 “拿开,拿开呀!你们男人怎么这样狠心!为了验证他是不是那个孩子,就眼睁睁看着他慢慢地死去!” 小桥凄声叫着,忽然猛地低头,张嘴一口咬在了男人胳膊上。 她恨死了这些男人,竟然为了某些事,在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抱起泥水中的婴儿时,却残忍地看着他慢慢走向死亡。 所以咬在男人胳膊上的这一口,相当的用力。 一口,见血。 疼地男人身子猛地颤了下,接着恢复了正常。 就仿佛小桥咬的,不是他的胳膊。 依旧是没有丝毫的退让。 鲜血的滋味,在小桥口腔中弥漫开来后,她松口,抬头,戚戚地哭着说:“求求你,让我救救孩子。” 第1426章 北雁飞南方 对小桥的凄声哀求,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低头,看着终于不再挥舞四肢的婴儿。 他的眉梢眼角,始终不住地跳着。 由此能看出老头的内心活动,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当小桥的哭声,终于慢慢地被狂风而吹散时,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泥泞中的婴儿,闭上了眼。 男人愣怔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他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嗓音已经哭哑的小桥,缓缓站起来,身子踉跄了下,转身就走时,木然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也同样不能接受,我将来的孩子,会有这样一个残忍的父亲。” “小桥!” 男人猛地抬起头,脸色狰狞,眼神痛苦,嘎声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桥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我只知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慢慢地死去。这,就够了。” “我也不想这样!” “可你就是这样做的。” “他、他——” 老头伸出手,猛地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在说出这两个字后,又闭上了嘴,手也颓然垂了下来。 那件事,他宁愿被小桥误会他是个残忍的人,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他实在不敢保证,他温柔善良的娇妻,在以后的岁月里,还能不能快乐的生活。 “不要再去找我了。” 小桥等了片刻,没有再等到男人说话后,才迈步前行。 她在迈步时,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男人来拉住她的手,哀求她不要走的。 因为她也很清楚,这件事不能全怪丈夫。 是有人告诉丈夫,今晚的此时,来这个地方,会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婴儿。 至于那个告诉丈夫的人是谁,小桥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孩子对他们两个的命运,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孩子真是那个孩子,即便他是个早衰患儿,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无法接受他,要抛弃掉,小桥也得把他当亲儿子来扶养,给予他完整的母爱。 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尤其是刚成婚不久后,就祈盼能生个可爱小宝宝的来说,不能说绝对无法接受,但肯定不会乐意的。 小桥可以。 因为她——善良,温顺,听话。 小时候都能因为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而哭泣的小女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善良的精灵。 也正是小桥的善良温顺,所以才能听从父亲的安排,放弃了优越的国际大都市生活,嫁给了比她大将近二十岁的男人。 这男人,干巴的好像土鳖那样。 可他对小桥的爱,却是所有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所以小桥也很爱他。 这也是在看出他的残忍后,依旧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原因。 男人,没有珍惜这个机会。 因为他在小桥走出十几米后,依旧跪在泥泞中,低头死死盯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婴儿,一动不动。 小桥闭眼,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加快脚步时,却听丈夫在背后嘎声叫道:“他活了,活了!” “什么?” 小桥霍然转身,看了过去。 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丈夫,竟然双手捂住脸,呜呜地痛哭起来。 一个死了的婴儿,怎么可能会活了呢? 小桥不相信。 她才不信刚出生的婴儿,在泥水中泡了足足大半个消失后,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征兆了,还能活过来。 “他活了。他终于活了。他,他就是那个孩子!” 丈夫依旧呜呜地哭着,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 已经死了的婴儿,又活了过来,他不该高兴吗? 为什么,他会伤心? 哭声中,还带着浓浓地失望。 仿佛婴儿活过来后,他就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那样。 小桥不会去多想,只是跑了过去,噗通一声的跪倒在了地上,急忙向孩子看去。 丈夫说的没错,孩子又活了。 他又开始哭泣。 尽管哭声连刚出生的小猫咪都不如,但他却是在哭泣。 小手,小脚,在缓缓地舞会。 应该死掉的婴儿,重新活转后,这就已经让小桥很震惊了。 但让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婴儿哭着睁开眼后,她就发现他的双眼,变成了淡红色。 就像有血在流动。 更像! 妖异—— 而且红色的妖异,还在逐渐的变浓。 在小桥发呆的短短十几秒中,就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可以闭眼想象一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是早衰患儿,模样本来就丑陋无比了,眼睛又是妖异的血红、不,是赤红色的样子,让谁见了,谁不害怕。 小桥也害怕,牙齿情不自禁的打颤。 下意识的,抱住了丈夫的胳膊,颤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妖、妖——附体。哈,哈哈,小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 丈夫猛地抬头,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在狂笑时说出的话,含糊不清,小桥此时此刻也没心思去辨别。 她只听到了丈夫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孩子。 “小桥,你还要抱走他吗?” 丈夫抬手,狠狠擦了把脸,问小桥:“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也没谁,会强求我们的。” “为什么,不呢?” 望着婴儿的小桥,双眸中的惊惧缓缓散去,浮上了早了好多年的母爱。 小桥,是世界上最最善良,温顺的女孩子。 她明明已经看出婴儿的来历不一般,很妖异了,但她的善良,还是促使她慢慢地伸手,把孩子从泥泞中抱在了怀里。 她明明没有当母亲的经验,可却莫名其妙的会抱孩子,左手托着孩子的小身子,让他的小脑袋枕在臂弯处,右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头看着他再次柔声说:“为什么,不呢?看,多好的孩子啊。他,这是在冲我笑吧?” “他刚出生,现在看什么都看不清,怎么会冲你笑呢?” 丈夫又狠狠擦了把脸,伸长脖子看向小桥的怀中后,愣住。 笑。 刚出生的婴儿,在被小桥抱在怀里后,确实是在冲她笑。 早衰患儿的模样虽然丑陋,可他对小桥的笑,却是那样的纯真。 就是儿子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着,惬意的笑。 他双眼里的赤红色,也随着他甜甜地笑着,在小桥的温柔注视下,逐渐的变淡。 最终,恢复了婴儿本该有的清澈。 “这是我的儿子。” 小桥彻底被婴儿的笑,清澈的双眼给迷住,轻拍着他后背,喃喃地说:“你是我的儿子。” 丈夫用力咬了下嘴唇,强笑着附和:“是,他是你的儿子。” “那你说,他该叫什么名字?” 任何一个母亲,在人生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幸福满满时,不都该开始琢磨给孩子取名吗? 丈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想了想后才说:“有人说,他应该姓李。” “为什么要姓李呢?” “唯有姓李,他才能活下去。” “好,那他就姓李。” 嫁给丈夫后就被他当女儿宠着的小桥,从不在这种小事上刨根问底,只会配合他:“李——李什么呢?呵呵,要不给他取名叫李靖吧.李靖,可是唐帝国时的军神。我是真希望,我的儿子长大后,能成为帮国家荡平四夷的现代军神。” 小桥在幻想她刚认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代军神李靖时,却没注意到丈夫脸上猛地浮上极度惊恐之色。 但很快,这些惊恐就在他脸上消失,随即摇头干笑了声:“嘿,嘿嘿。他叫李靖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呢?” “军神嘛。既然是军神,当然是浑身带煞的。更何况,李军神死后的下场——” “不许再说!” 小桥连忙打断了丈夫。 大唐李靖死后是什么下场? 其实李靖的下场还是很好的。 不像同期的魏征,房玄龄那样,死后不是被鞭尸,就是被全家抄斩。 历史记载,公元649年四月,李靖病逝,享年八十岁,离伟大的李二陛下驾崩,也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一段辉煌的大历史走到了尾声。 李靖的人生是成功的,官至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作为一名武将,他战功赫赫,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后,又避免了功高震主,不得善终的悲剧。 这归功于唐太宗的英明,也得益于他的智慧。 但他在后期,却生活的相当窝囊,为避嫌几乎从不出门,更不敢和同僚交往。 小桥既然很崇拜大唐军神李靖,当然能知道他辉煌的人生了。 可此时她正沉浸在“喜当妈”的喜悦中,哪儿还有心思去琢磨丈夫说李靖下场不怎么好的事? 只是生怕丈夫的乌鸦嘴,会说出不利于儿子的话来,这才及时打断,又问:“那你说,他该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看了眼趴在小桥怀中,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的婴儿,丈夫抬起了头。 就在刚才,这个世界上还是电闪雷鸣,银蛇乱窜,仿佛要有什么妖魔鬼怪自阴间逃出来那样呢。 但现在,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风平浪静。 海晏河清。 明月当头。 一行夜行的大雁,嘎嘎地叫着,自头顶飞过,向南方。 小桥也听到了大雁的叫声,也抬起了头,喃喃说道:“北雁飞南方——” 丈夫立即说:“那就叫李北雁吧。” “这名字不好。” 小桥立即摇头否认后,笑了:“我看,就叫李南方吧。” “姓李,李南方?好。就叫李南方了!” 丈夫立即点头同意,接着就是滚滚地马屁如潮,只夸娘子博览史书,出口成章,颇有曹子建七步成章的风采,让他忍不住要跪地膜拜,亲吻她的足尖等等。 “去死。” 小桥小脸红了下,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孩子慢慢站起来,轻声说:“南方,李南方,我们回家啦。” 李南方被小桥夫妻抱走了。 明月,却又缓缓地被一片乌云遮住。 狂风,又起! 喀嚓! 随着一声几乎要震碎整个世界的霹雳声,黄豆大的雨点,再次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自南方,跌跌撞撞的跑来。 第1427章 我的儿,你在哪里 再次的倾盆大雨中,披头散发的女人几乎每跑几步,就会摔一跤。 这却毫不影响她跑向大树下的脚步。 就像,她不知道第几次摔倒,额头很可能是被同一块石头给碰破时,也没忘记在哑声嘶喊:“我的儿,我的儿。别怕,妈回来啦。妈回来抱你啦,别怕。” 浑身衣服已经被荆棘撕成碎片的女人,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大树下:“我的儿——” 她蓦然呆愣当成。 大树下,空空如也。 她的儿,不见了。 “谁?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儿?是谁!” 女人终于清醒过来,猛地转身看向了四周。 狂风,暴雨,霹雳声几乎一个接着一个。 却连个鬼影都没站出来,说是抱走了她的儿。 她儿子,不见了。 浑身就像是筛糠那样,女人软软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呜咽声就像受伤的野兽。 她伸出去的左右,抓住了一块石头。 砰! 砰砰。 她在用石头,狠砸她自己的头。 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怎么可以在生下她的儿后,因为他是个怪胎,就把他抛弃了。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该死!” 女人尖声叫着,猛地抬起头,高举着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在了她自己的脑门上。 然后,她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动一下,任由被狂风驱使的暴雨,可劲儿鞭打她。 狂风,暴雨,终于在东边天际发白,曙光乍现时,收敛了它的淫威。 当一只早起的麻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说昨晚看到了什么时,女人幽幽地醒来。 曾经是那样灵动的双眸,完全呆滞。 她干裂的嘴唇,在不住地张合着,发出喃喃声:“我的儿,你在哪里?” 我的儿,你在哪里? 晨风吹散了这句话,随着女人行尸走肉般的消失在树林深处,分散在了起伏的山峦间。 “我在这里。” 好像看电影那样,其实最多也就是看了不到五分钟的李南方,倚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的后视镜,轻声说。 “你、你说什么?你在这里?” 很久都不敢说话,只敢用眼角余光关注着李南方的段香凝,听他呆愣良久后,才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立即小声的追问。 “是啊,我就在这里啊。”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自那些电影般的幻觉中清醒过来后,抱歉的笑了下:“对不起,刚才想了很多。” “都想到什么了?” 段香凝有些紧张的追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李南方不想告诉任何人,因为“李南方”这个名字,他居然会“看到”那么多东西。 既然他不想说,段香凝可不敢继续追问,讪笑着闭上了嘴。 李南方忽然又说话了:“我喜欢李南方这个名字。” “我、我也喜欢。” 段香凝连忙说。 “可如果我就是叫叶沈,那我就把李南方这个名字藏在心里,去当叶沈吧。” 李南方想了想,笑着打了个比方:“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明明叫媛媛,却非得说她是喜羊羊。” 段香凝点头:“是啊,是啊。你心里、不,咱们两个在一起时,你就是李南方。在外人面前,你就叫叶沈好了。毕竟你的身份证上,就叫叶沈的。” “我有身份证吗?” “当然了啊。我们都有身份证的。” “我身份证在哪儿?我看看。” “在青山,我堂哥拿着呢。” “他怎么会拿我的身份证呢?” 李南方有些纳闷。 段香凝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在遭遇车祸后,是堂哥他们把你送到医院的。” 李南方明白了。 他在遭遇车祸被送到医院后,肯定会换上病号服——堂哥既然是他的家人,那么当然会替他保管身份证等东西的。 因为失忆,李南方不想去考虑,堂哥明明在青山,可他怎么会在京华那些事。 反正,他只要知道段香凝是他妻子,很爱他,愿意为他去做任何事,这就足够了。 当然了,他会问问他除了妻子之外,还有哪些亲人。 “没有了。” 段香凝满脸遗憾的样子,轻声说:“你,从小就是个孤儿。是从孤儿院长大的。” “哦。真遗憾。” 李南方嘴角勾了下时,段香凝轻打方向盘,驶下了绕城高速的下路口。 此时,车子已经出了市区,来到了东郊。 下了绕城高速后,再从前面不远处的上路口,就能直接驶向京青高速了。 车子刚过收费站,李南方忽然说:“前面靠边停住。” “怎么了?” 段香凝随口问了句,随即恍然:“你要解手啊,好的。” 下路口地处东郊,几个高速大转盘四周,全是庄稼地。 除了各个路口的收费站外,连个小商铺都没有,但停车区有公厕。 李南方没说是解手,也没说不是解手。 车子停下。 他开门下场时忽然对段香凝说:“你在车上,锁住车窗,别下来。” “啊?” 段香凝愣了下,刚要再问什么,车门就被李南方用力关上了。 有些人,就是渣。 那边明明有公厕,李南方却不去,而是站在绿化带前,解开了裤子。 这让坐在车里的段香凝,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啐骂了下什么后,随意回头向后看去。 在她的卧室里时,她可以在看出李南方有梦遗现象时,用她娇艳的红唇,裹住那个东西,并一点都不嫌弃的,把某些东西当蛋白质吞下去,拿小舌头轻扫唇边那些污渍时的样子,尤为地淫、靡。 但现在外面,她却不好去看李南方架着长枪撒尿。 这就是女人? 她的车子停下后,后面也有两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看来这两辆车是一伙的。 前面司机下来后,冲后面的车子打了个响指,又指了指公厕那边,这是示意同伴去不去方便下。 后面车窗内伸出一只手,对他摆了摆。 “等着啊,很快。” 这个穿着黑色圆领短袖背心的男人,长相很是彪悍,胳膊上还刺着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像这种人,基本都会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他爹是老四,他是老三的主。 无论心情好,还是不好,看到不顺眼的人时,就算不恶语、老拳的相向,但肯定会狠狠地瞪一眼。 像有公厕不去,却偏偏站在绿化带前撒尿的李南方,难道不该是被他看不顺眼的吗? 就算他不恶声恶气的问在哪儿撒尿呢,还懂不懂文明素质此类的话,也该狠狠瞪李南方才对。 实际上,他在经过李南方身边时,看都没看一眼。 就仿佛李南方是空气似的。 段香凝笑了下,觉得人家恶霸貌似都比她丈夫有素质多了。 没素质的丈夫,哆嗦了几下提上裤子后,没马上来车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 段香凝很想告诉他,他大舅子段储皇还在青山机场等着他呢,想抽烟可以在车上啊。 反正她又不会嫌弃。 别说是李南方要在车上抽烟了,即便是他开车,让她趴在他身上“抽烟”,也不是不可以的。 等等,就等等吧,反正已经离开京华,相信岳梓童啊,花夜神之流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她们的男人,已经被花夜神“拐带”出了市区,正准备转道青山,直飞大理而去呢。 李南方快要抽完那颗烟时,长相彪悍的男人走出了公厕。 嘴上也叼着一颗烟。 正如他过去时仿似没看到李南方那样,回来时也没看到他,只是冲车子那边叫道:“小卫,你真不去放水啊?我可警告你啊,等会儿上了高速后,你就别想让我停车了。” “靠,李亮你不会真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来吧?” 那个小卫骂了句,刚推开车门时,屈指弹开烟头的李南方,忽然对李亮说话了:“稍等下,朋友。” 刚经过他身边,要回车子里的李亮,愣了下回头看着李南方:“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对,就是你。” 李南方抬手擦了擦鼻子,问:“是谁派你来追踪我们的?” “什么?” 李亮满脸懵逼的样子,皱眉问:“你说,我、我在追踪你?” “是。” 李南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赶紧地说是谁,我还忙着赶路呢。” “哈,朋友。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 李亮哈的一声笑,刚说到这儿,李南方忽然抬脚,咚地跺在了他肚子上。 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八十五公斤左右的李亮,就像被列车给撞了下那样,嗖地向后飞去,直挺挺砸在了绿化带里。 惊叫声还没从他嘴里发出来呢,一只脚就踩在了他胸膛上。 是李南方。 李南方微微皱着眉,低头看着他再次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朋友,你、你误会了吧?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追踪你了?我们素不相识好不好?” 李亮大声叫着,挣扎着。 他越是这样,李南方更加笃定,这两辆车就是追踪他的了。 高速路上车来车往,路口又极少,一路前行的车子很常见。 如果李亮两辆车,不卖弄他们专业的追踪术——就是两辆车的车速相互交叉,一会儿这辆车在前面,一会儿换那辆车在前面,这样能有效的不为人注意。 但这种颇为专业的追踪技能,放在李南方这种大行家眼里,却是幼稚到可笑了。 当然了,这也不排除两辆车的速度相互交叉前行,是两个司机在玩儿飙车。 毕竟高速路两侧也没什么长腿妹子来养眼,闲着也是闲着,玩点小游戏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绕城高速上时,李南方还不是太确定,这辆车是追踪他的。 这才让段香凝停车,他站在绿化带前撒尿。 假如也停下车,去公厕那边的李亮,会觉得李南方特没素质,而对他不满——李南方就会觉得他不是追踪者了。 毕竟追踪者在追踪目标时,都不想引起目标的注意。 可李亮就是为了不被李南方注意,这才无视了他的没素质行为。 从而让李南方确定,他是做什么的了。 第1428章 两只母老虎 直到被李南方踩在地上了,李亮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是因为他从没想过,敢和李南方瞪眼。 哪怕被踩在脚下,也只是大声质问,不敢发挥他的本色,大骂你个孙子,敢揍老子,小心我灭了你全家。 这可是花总的男人。 再给李亮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啊。 “喂,哥们,你这是干嘛呢?” 坐在车里的小卫,看到李亮被李南方踹飞后,慌忙开门下车,冲了过来。 跑动过程中,小卫的右手,飞快地在腰间摸了下。 那儿,应该掖着一把军刀,或者手枪之类的。 但小卫的右手,只是在腰间摸了下,依旧是空的。 这证明他也不敢对李南方动粗。 他这个本能的动作,被李南方敏锐的捕捉到后,有些好笑的笑了下。 等小卫冲过来伸手要推时,李南方抢先抬手抓住他手腕,稍稍用力,随着肩膀处发出的咔吧声,他的右臂就脱臼了,迫使他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不想欺负这些不敢和他动手的小喽啰,松开手皱眉说道:“打电话告诉某些人,别再追踪我了。不然,下次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李南方拍了拍手,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哇靠,姑爷是怎么发现我们在追踪他的?” 李亮咧着嘴的爬起来,帮小卫喀嚓一声,右臂复位后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 小卫疼地额头冷汗直冒:“我们还继续追吗?” “追个毛线。你没听姑爷说,我们再追上去的话,他就不会对我们客气了?” “那怎么办?” “除了向花总汇报,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亮坐在绿化带台阶上,对要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同伴摇了摇头,才拿出手机后,忽然抬头对刚走过来去公厕那边、往这边看的两个年轻人骂道:“草,看什么呢,看!想找死,吭一声。” 这才是李亮等人的本性。 不过他在拨通花夜神的电话后,语气却又恭敬的像孙子了。 “好,我知道了。” 半躺在床上的花夜神,听完李亮的汇报后,淡淡地说:“所有人都回来吧,不用再追踪了。” 不等李亮说什么,花夜神就结束了通话,微微侧脸看着窗外,唇边浮上一抹冷笑,喃喃地说:“呵呵。段香凝,以前我可没发现,你胆子会这样大。居然敢趁着南方失忆的机会,想把他‘拐’回大理。嗯,大理段氏也不错,是诚心要干大事的人。” 坐在旁边的孙羽,低头专心削着一个苹果,仿佛没听到花夜神在说话。 花夜神也没打算征求她什么意见,稍稍想了想,拿起了手机。 在她心里,能够和她为争夺李南方而一争长短的人,唯有岳梓童。 曾经最好的姐妹贺兰小新,都不算事。 现在,她们两个争夺的男人,居然被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的段香凝给“拐”跑了。 这件事,花夜神想想就好笑。 段香凝算什么东西? 也敢和她们来争抢男人! 当然了,段香凝算不上什么东西,可她背后的大理段氏,却是不容小视的。 即便是背后有华夏第一家为靠山的花夜神,也不会轻易和大理段氏引发冲突。 更何况,她现在不能站出来,和段家争抢李南方呢? 正如,她只是稍稍想了下,就知道大理段氏想干嘛了。 “想得美! 我承认,我花夜神暂时失去了抢回丈夫的资格,可岳梓童有啊。 岳梓童,你也别窝在家里发疯了,我就帮你找点事做吧。 相信,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肯定会精神抖擞,浑身充满斗志的。” 就在花夜神喃喃地自言自语时,削苹果的孙羽,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 立即,孙羽心中就打了个突。 她早就知道,高贵典雅,性感妩媚且女王气场十足的花总,其实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但这些天来,孙羽却从没这种感觉。 尤其是在她们“彩排”时。 经过孙羽的细心建议,花夜神像极了和马夫好上的深闺怨妇,那娇躯慢慢地扭动,发出诱人鼻音的样子,都能让孙羽怦然心动,恨不得真变成男人,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 但现在孙羽才发现,老虎就是老虎。 她在心情还可以时,只是让人敬畏。 但当她不可触及的底线,一旦被触及后,就会立即露出锋利的爪牙,把胆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胆大妄为者,撕成碎片。 花夜神是一只外形端庄高贵,性感妩媚的夜色老虎,那么岳梓童算不算是一只老虎呢? 当然——也算! 不是也算,是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母老虎。 “什么?段香凝敢打我男人的主意?” 听花夜神说完后,经过新姐百般开解后,喘气才匀和了些的岳梓童,立即暴怒,抬脚就把案几给蹬了出去。 “唉。区区一个段香凝罢了,至于让您火冒三丈吗?” 在旁边听了个清清楚楚的贺兰小新,见状后微微摇头叹息。 很不屑的样子。 “你懂个屁!” 岳梓童立即抬头,恶狠狠盯着她骂了句。 新姐唯有双手一摊,表示甘心受教。 “哼。” 岳梓童冷哼一声,这才对着手机说:“花夜神,我知道你把这消息告诉我,就是想蛊惑我和段家血拼,你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坐上观虎斗吧。” 花夜神的声音自手机内传出来,很清晰,也确实幸灾乐祸:“怎么,需要我给岳总您付费吗?” “不需要。” 岳梓童忽然冷静下来,笑面如花:“花总,我知道您很有钱。但再怎么有钱呢,也是个离异了的。想到你因为爱极了别人的丈夫,就不再喜欢其他男人,要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就替你犯愁。所以啊,您还是多积攒点钱吧,毕竟手中有粮,心中才不会慌,对吧?” 不等花夜神说什么,岳梓童就狠狠地摁断了手机。 接着,忽地一声举起来,就要把手机砸出去。 旁边的贺兰小新,立即双手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下面,是母老虎的发威时刻,敬请各位看官欣赏。” 没有马上响起手机砸在墙上的声响传来,贺兰小新就有些纳闷,刚要睁开眼,那声迟来的砰地大响,总算传来了。 “擦,这还真有点放鞭炮时,点燃了慢信子的感觉。让人胆战心惊个不行。” 暗中骂了句后,新姐才睁开眼,准备欣赏母老虎在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岳梓童在砸出手机后,并没有发飙。 而是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伸出右腿,翘起纤美的足尖,去勾被她刚才蹬出去的案几。 鉴于上次岳总发飙时,想搬起案几甩出去没搬动,为此感觉很有损尊严——宗刚特意把原先的案几撤出去,换成了轻量级的梧桐木案几。 梧桐木可是很轻的,足够岳梓童用脚尖轻轻一勾,就拉了回来。 “梓童,你怎么不生气了呢?” 贺兰小新脱口问出这句话时,随即愣怔了下,看向了南墙下面的碎手机。 刚才,暴怒的岳梓童砸了个手机。 可她所用的手机,却在沙发上。 那么,刚才她砸出去的手机,又是谁的呢? 新姐很愤怒:“岳梓童,你也太欺负人了吧?砸手机就砸手机呗,为毛不砸你自己的,却砸我的呢?” 岳梓童的回答很强大:“我的不能砸。因为我还要用来打电话。” 贺兰小新更怒:“可我的——” 岳梓童斜着眼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谁说那是你的手机?” 贺兰小新瞪眼:“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我的。” 岳梓童霸道的说:“别说是手机了,就连你晚上睡觉时的床,穿着的衣服,吃得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甚至喘的每一口气,哪一样,不是我的?” “你!” 新姐顿时理屈词穷。 “就连你的人,也是我的。” 岳梓童慢慢地抬起足尖,抵在了新姐圆润的下巴下,秀眉接连挑了几下:“怎么,有意见吗?如果有,清说出来。我保证不会勉强你的,会给你所向往的自由。” 稍稍低头,看着下巴下那只秀足,贺兰小新轻咬了下唇儿,哭丧着脸说:“童童,咱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不好?虽说我是吃你的,用你的,就像你说的这样,包括我的人,也是你的。可我也为你做了很多贡献,帮你做过很多事啊。” “比方呢?” 岳梓童得寸进尺,秀足顺着新姐圆润的下巴,慢慢游到她的红唇上,邪魅地笑着。 “你这是在践踏我的尊严。” 贺兰小新先反抗了下,歪头躲开那只脚:“比方,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来收拾胆敢抢走我们男人——” “错,是我的男人。” “是,是您的男人。” 贺兰小新连忙点头:“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来收拾胆敢抢走你男人的段家。” “那还不赶紧去想,非得要我求你吗?” 岳梓童伸着脖子,扯了一嗓子的模样,一点都和美女这个字眼不搭边。 贺兰小新可不敢乱提意见,马上就秀眉紧缩起来,做深思状。 “最多十分钟,我就要得到该怎么收拾那些不要脸的锦囊妙计。” 给出了明确的时间限制后,岳梓童才缩回脚,起身到冰箱那边,拿出一瓶冰红茶,昂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后,就狠狠砸在了地上,阴恻恻地骂道:“草,段香凝啊段香凝,你他么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你们大理段氏的人,就能随便抢我男人了?” 抬手擦了擦嘴,岳梓童看向贺兰小新。 新姐依旧盘膝坐在沙发上,头上,脸上,胸前都是水。 原来是刚才被岳梓童狠狠砸在地上的冰红茶,蹦起来后落在了她脑袋上。 不过新姐却依旧盘膝而坐,巍然不动。 就像老僧入定。 看到她如此的忍耐,岳梓童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点,干咳了声:“咳,那个什么,就算你再渴,也要慢慢喝嘛。何必喝的这样急,搞得满头满脸都是呢。这样,会感冒的。” 第1429章 有谁在乎我? 看到李南方出手后,段香凝才知道她被人追踪了。 李南方不知道是谁在追踪他们,段香凝清楚。 除了岳梓童,就只能是花夜神。 也唯有这两个女人,才“有资格”追踪她,才敢追踪她。 换成别的女人,哪怕是贺兰小新,试试。 你谁啊你,你只是李南方在公开场合下承认的情人而已! 既然你能给他当情人,又有什么权力不许别的女人接近他呢? 但花夜神俩人就不同了。 一个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有着“媒妁之言”的正牌未婚妻——这俩女人的关系,虽说与李南方有些不伦不类,却又偏偏是贵族圈子里都默认了的。 也就是说,大家都承认她们俩都是李南方的老婆。 老婆和情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在后者面前可以趾高气扬,必要时采住后者头发狠虐一顿,甚至直接虐残,让她从世界上就此蒸发,并被绝大多数吃瓜群众觉得是想当然的。 无论段香凝的智商高低,也无论她编造的谎言真实性有多大,她都很清楚她在李南方心目中的地位,休说与岳梓童俩人相比了,就算贺兰小新也能拉她十八条街的。 拿不上台面的小三,是悲哀的,心虚的。 因此,在看到有人追踪自己,并确定是谁派来的人后,段香凝马上就害怕了。 “慢点开就好。” 李南方看了眼还在缓慢上升,已经超过一百三的迈速表,抬手轻抚在了段香凝把着方向盘,手背上有青筋微微崩起的右手上,柔声安慰:“别担心,有我在呢。” 李南方知道他已经失忆了,忘记了过去的很多事,很多人。 却没忘记面对不怀好意的人时,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手段来对付他们。 发现有人追踪后,就耍了个小小的花招,教训李亮、小卫俩人的行为,只是他的本能反应罢了。 他依旧拥有超高的武力值,能搞定绝大多数对他不利的情况。 并因刚才李亮俩人的反应,从而确定指派他们追踪的幕后主使人,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就是单纯的追踪他们,想知道他们去哪儿罢了。 要不然,在小卫看到李亮被打到,慌忙冲过去时做出了那个伸手动作后,却什么都没拿出来。 既然追踪者并没有恶意,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李南方的从容淡定,柔声安抚,让段香凝紧绷着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我、我就是觉得有些怕。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谁要对我们不利。” 段香凝抬手,纤长白嫩的五指,与李南方五指交叉,紧紧握在了一起。 她的眼帘微微垂下,轻咬着嘴唇的无助,让李南方看了后,又用左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 每一个女人,天生都是演戏的好手。 压根不用任何人来传授,段香凝就能在此时此刻,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看上去很柔弱,激发起李南方骨子里蕴藏着的保护欲。 “无论是谁,都没事的。而且,他们也很聪明,没有继续追上来。” 李南方看了眼后视镜,问道:“要不,我来开车?” “不,不,我来看车吧。你昨晚那么累,最好是要好好休息下。” 段香凝摇头,脱口说出这番话后,稍稍愣了下,随即脸上就悠地浮上了一抹红晕。 雪肤,羞红。 红白相映下,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娇艳迷人。 她害羞,是因为她说错话了。 李南方昨晚很累吗? 好像累的人,是她吧? 毕竟男人在梦遗时,虽说快乐神经会让他们贡献出适当的精力,他在深陷梦中时,只是那些神经自己在歪歪罢了,他本人却没做出任何奋斗的动作。 可这两天每天天刚亮就会醒来,好像做梦般的抬手托腮,痴痴看着李南方的段香凝,发现他在无意中有那方面的需要后,就会鬼使神差般地跪伏在床上,用她其实并不怎么娴熟的技巧,来配合李南方,让他从中得到更大的享受。 李南方睁开眼时,总能看到结尾。 却不知道过程。 其实他在快乐中醒来的过程中,段香凝很累。 嘴巴都酸了—— 所以说呢,很累的人应该是段香凝,而不是李南方。 看到她脸颊浮上红晕后,李南方立即就明白了。 笑了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后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既然女人说他很累,而且也没什么人敢再追踪他们了,那么就装作很累的,乖乖休息下就好了。 聪明的男人要想把女人给哄的滴滴转,偶尔表现的软弱些,让她母爱瞬间大增,把他当儿子来呵护——还是很有必要的。 女人不但喜欢索取,也同样喜欢付出的。 李南方闭上眼后不久,车厢里就缓缓响起了萨克斯演奏的《回家》。 这首不世出的经典作品,带着淡淡地有伤,还有些许的惆怅,但更多的却是安宁,能让睡梦中的李南方,感觉好像是在阳光下的海面上,随着海面缓缓地起伏。 车子终于停下时,已经是午后两点了。 从京华到青山,也就是五百公里左右。 现在又不是周末,更不是旅游黄金周之类的,京青高速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 段香凝的车技,虽说没有李南方那样变态,但也比一般女司机要好很多。 京青高速她可不是驾车走过一次了,每次最多耗时四个半小时左右,这次却足足跑了六个小时。 李南方在睡觉。 段香凝很享受这种边开车,边不时看他一眼,在心里说“这是我男人”的幸福感。 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陌生。 很熟悉是因为她小时候,坐在父亲的车里时,就会有这感觉。 陌生则是因为长大,尤其是嫁给陆航后,就再也没机会享受这种感觉了。 事隔多年后,李南方又给了她这种感觉。 这让她很奇怪,也惶恐。 她奇怪是因为她拥有李南方才两天,怎么就能从中得到唯有父亲才能给她的安全。 她惶恐的原因很简单。 总有一天,李南方会离开她。 无论,李南方的失忆症有没有被治愈。 他是这么的优秀,但他却只属于那两个女人——岳梓童,和花夜神。 无论段香凝多么努力,也无论大理段氏有多么的强大,她和段家,最终都无法抵挡那两个女人联手后的翻脸。 更何况,李南方背后那股子强大的灰色势力,可能也不喜欢他能长久的呆在她身边。 这两天,段香凝只要一想到这点,心就会疼。 却又无可奈何。 唯有加倍的对他好,配合他,满足他,去爱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把每一分都当做一天来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段香凝才在段储皇几次发信息,打电话询问怎么还没到青山时,依旧保持她最喜欢的速度,前行。 就像那晚李南方背着她那样,她希望他能一直走下去。 他背着她,和她开车载着他的感觉,是相同的。 但再长的路,只要不停地走下去,总能走完的。 车子在停下的瞬间,段香凝有了无比的失落感。 她多想! 无视站在远处的段储皇,掉转车头冲出机场停车场,冲上高速公路,一直走到天边,永不回头。 就像,李南方不要再醒来。 可她不敢。 就像,李南方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到了?” 李南方双手用力搓了几下,因长时间睡觉而有些面瘫的脸,张嘴又打了个哈欠。 “嗯,到了。” 段香凝微微点头。 “这就是青山?” 李南方抬头看向车窗外,问:“你哥呢?” 不用段香凝回答,他就看到谁是“大舅哥”了。 有些人,天生就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哪怕是穿着款式,颜色同样的衣服,被仍在人群里,也能被人一眼看出来。 段储皇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 顺着李南方看向车窗外的目光望去,段香凝舌尖轻舔了下上唇:“这就是青山,那边站着的人,就是我堂哥——段储皇。” “段储皇?” 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下,接着笑道:“呵呵,这名字很霸气啊,特像他的人。” “他确实挺狂的。等会儿如果他在和你说话时,有让你听了不舒服的话,或者什么动作,你别在意。” 在李南方听到段储皇的名字,微微皱了下眉头时,暗中密切关注他神色变化的段香凝,心儿跳了下。 她怕李南方会因来到青山,见到认识的段储皇,就能回想到很多事。 不过很明显,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男人基本都是有个性的。他再狂,那又怎么样?我可是他妹夫。除非他不想你幸福,要不然就得讨好我这个姑爷。哈,哈哈。” 得意的笑了几下,李南方推门下车。 段香凝当然明白李南方这样说的意思。 在车门被关上时,她苦笑了下,低声呢喃:“你说的对,也不对。在你对段家有利时,他肯定会放下身价讨好你。但我的幸福——除了我爸妈,除了我自己之外,还会有谁在乎?” “我在乎。” 段香凝的话音未落,李南方的声音就从车窗外传来。 段香凝大吃一惊,慌忙抬头。 这才发现车窗还没升上去,李南方的听觉有格外敏锐,所以才能听到她的小声呢喃了。 看着李南方那张认真的脸,段香凝的眼圈慢慢地发红,抬起右手,食指冲他稍稍勾了几下。 李南方会意,弯腰把脑袋伸进了车窗内。 段香凝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捉住了他的嘴唇。 她这是第一次和李南方热吻。 吻的那样疯狂,旁若无人。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被她吸进了嘴里。 很苦。 站在那边的段储皇,看到他们这样后,脸上依旧带着不羁的笑容,可眼神却慢慢地变冷了。 他能极力配合段香凝“灵机一动”才想到的计划,只要能对段家有利。 可他却不怎么赞成,段香凝真心爱上李南方。 只因热恋中的女人,除了智商会变低之外,还特别不好操控,会有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第1430章 热情的大舅哥 “都说别害怕了,怎么还不听?这是不相信我啊。” 李南方总算挣开了段香凝那张好像吸盘似的小嘴,用手指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论起肺活量,扔在水里半天依旧能活着的李南方自称第二,就没谁敢说第一。 可刚才这番热吻,却让他的信心有些打折。 他都快被憋死了,段香凝却依旧不松口,只是拼命吸他的舌头,就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肚子里。 女人在忘情的热吻时,这肺活量大的能让鱼儿甘拜下风。 同时也有力证明了段香凝,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 片刻,都不想李南方离开她身边。 “我恨不得吃了你。” 段香凝还是流着泪,笑着说出了心里话。 “会给你吃的,把你喂饱,说不要。” 李南方最爱和美女谈论谁吃谁这个问题了——如果可以,他能和美女研究整整一个晚上,在床上。 但眼下不行啊。 大舅哥还在那边等着呢。 如果他们在这儿谈论这个话题,却让大舅哥久等,那就太失礼了。 故意拿狠狠捥了眼段香凝的领口内,又流里流气的轻轻吹了个口哨,李南方转身。 刚转身,就听到一个包含着惊讶的声音,自左边过道中传来:“叶、叶沈?” 李南方立即回头看去。 他回头去看,不是因为听到有人在喊他“叶沈”的名字。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他对这个名字都没半点的归属感。 就像听到那些瞎眼粉丝在尖叫着她们偶像名字时那样,和李南方有个狗屁的关系? 他回头去看,仅仅是因为能从这个声音里,判断出是在喊他而已。 李南方在看到几个男人快步走过来后,才想到:“哦,原来我就是叶沈,忘了。” “哈,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嘛。果然是你啊,叶老弟。” 最先走过来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很配得上“斯文败类”这四个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在不是好鸟的鸟,热情伸出手来时,李南方一般都会这样说:“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我是马伯龙啊。” 李南方的反应,让马老板很是没面子,但还是讪笑着解释道:“青山金帝会所的老马。叶老弟,咱可不带这样玩的啊。总不能不在一起共事了,就不认识我了吧。” 早在去年,李南方因铸成大错被老谢等人联手惩罚,必须去当一名超级鸭子时,就是在金帝会所度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那时候,他所用的名字就是叶沈。 其实金帝会所的马老板平时很少去会所,是后来李南方因为隋月月招惹了林康白大少爷,金帝会所随时都会灰飞烟灭时,他才亲自坐镇,最后客气的把李南方礼送出去,算是让会所躲过了一劫。 这件事,老马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南方呢? 他连他小姨都能忘记,怎么可能还记得老马这个斯文败类呢? “不好意思,我最近这儿受了点刺激,记忆力有些糟糕。” 实在想不起老马是谁的李南方,温和的笑了下,抬手点了点自己脑门。 “啊?你失忆了?” 老马有些惊讶。 失忆又不是在外和别的女人滚床单时被老婆捉奸在床,所以没什么丢人的。 李南方坦然承认。 老马甚为惋惜,总算和李南方握了下手,又说了几句等以后有空了,哥俩再把酒言欢的客气话后,带着他的人走了。 望着老马等人的背影,李南方若有所思。 他是失忆了,却不代表着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消失了。 所以他当然能从老马刚才的表现出,并没有丝毫的虚伪。 “看来,我确实叫叶沈。那么,我为什么特别喜欢李南方这个名字呢?” 就在李南方开始有了瞬间的茫然时,坐在车里的段香凝,总算明白段储皇为什么要求他们来青山了。 段储皇之所以要求她带李南方来青山,就是为了能让他看到老马。 不但李南方能看出老马刚才的神色,完全是“真情流露”,段香凝也能看得出。 简单的来说就是,老马此前并不知道他会在这儿遇到李南方——但他却偏偏能看到李南方。 这是段储皇在幕后一手安排的。 堂堂的南储皇,在动用他庞大的人脉后,安排一个在他眼里比蚂蚁强不了多少的会所老板,在机场“巧遇”李南方,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段储皇安排这一切,只为让李南方相信,他叫叶沈。 只要李南方不再是李南方,而是叶沈,那么在岳梓童等人因他被段香凝拐到大理而发难时,段家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应付了:“是他以为他是叶沈,认定香凝是他妻子,非得来段家的。我们除了配合他,希望他的情绪能稳定下来,还能做什么呢?总不能非得逼着他承认,他就是李南方,不能和香凝在一起吧?” 像段储皇这种等级的人,无论做任何事,不出手则已,出手就会力争做到毫无破绽,才能让自己位于不败之地,尽可能减少所担负的责任。 所以他才能在接到段香凝的电话,进行过紧急分析后,马上动用了老马。 段储皇要摆布老马,过程简单的让人都不屑说起。 随后,段储皇还有一系列的动作,出手。 可终于搞清楚段储皇为什么要让她来青山的段香凝,却是从心里往外冒冷气。 她现在才知道,段储皇为什么会成为大理段氏的第三代家主了。 不仅仅因为他是段家第三代中,唯一的男丁。 段老更看重他的能力。 想到自己等所谓的段家四凤,尤其是野心勃勃的段襄,总幻想要把段储皇取而代之,段香凝忽然就想笑。 在段储皇面前,段家四凤就是四个小丑。 段老之所以能无视段家四凤通过努力,来挑战段储皇,只是为了给他找几个陪练对象罢了。 “这辈子,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好。” 在开门下车时,段香凝带回李南方,从而可能会成为仅次于段储皇,甚至都有机会把他取而代之的雄心壮志,彻底烟消云散,总算是摆平了心态。 可随即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悔意。 她不该自作聪明的把李南方带回大理。 这样做,她除了给段储皇提供更加证明他是合格家主的舞台之外,就是收获岳梓童等人的不满。 但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唯有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到段储皇最希望看到的那样后,才迈步走了过去。 “叶沈,你能这么快的清醒过来,我很高兴。” 在李南方走过来后,段储皇抢先一步向前,给了他一个大大地熊抱。 热情的让李南方觉得有些别扭,却又不好推开他,唯有效仿他的动作,在他后背上重重拍打了两下。 “香凝,你以后的任务,就是好好陪在叶沈身边,尽可能帮他早点康复。至于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家里会帮你处理好的。” 松开李南方后,段储皇看着段香凝,吐字清晰的说道。 “好的,哥。” 段香凝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有苦水一阵阵地往外冒。 段储皇这番话表面上是关心李南方,可包含着的真正含义,唯有段香凝才能听出来。 “走吧,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希望一路顺利,这样就能在天黑之前到家了。” 段储皇抬手看了下手表,勾着李南方的肩膀往候机大厅那边走去。 “我抽颗烟。” 李南方很不喜欢被个大男人搂着,借口抽烟挣开了他,落后一步和段香凝并肩而行。 “哈,哈哈。我这个人啊,总是在这方面没脑子。要不然,怎么会忽略了香凝的存在呢?” 段储皇恍然,接着哈哈大笑着抬手拍了拍额头,知趣的快步前行。 “你哥,也太热情了些。我有些不喜欢。” 等段储皇率先走上台阶时,李南方犹豫了下,才对段香凝低声说道。 “那要是换成我来和你热情呢?” 段香凝不想和李南方提起段储皇,从小包里拿出两个墨镜,递给了他一个。 “你想怎么热情,我都会奉陪到底的。” 李南方戴上墨镜时,故意狠狠捥了眼段香凝饱满的酥胸。 “这我就放心了。” 戴上墨镜的段香凝,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强大了不少,很有些女王范儿,高傲的昂着下巴,伸手挽住李南方的胳膊前行时,给他招来了很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已经走到安检处的段储皇,回头看了眼他们,又微微点了下头。 马上,一个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年轻女人,就起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边走,边开始拨打一个手机号。 岳梓童手机在爆响起来时,她刚点上一颗烟。 现在岳家主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她费尽心血才让花夜神主动离开李南方,让他恢复了自由身,以后只能乖乖当岳家姑爷。 可回来京华后,屁大时辰还没有呢,李南方就被脑子进水的段香凝给拐跑了! 草。 她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难道不该暴跳如雷,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再咬牙切齿的发狠,要纵马踏平大理段氏吗? 实际上,她只是在摔碎了贺兰小新的手机,又弄了人家满身的冰红茶后,雷霆怒火就烟消云散了。 一点都不像岳梓童。 一点,都不科学。 殷勤的拿毛巾,帮贺兰小新擦了擦脸后,岳梓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去了前院,立即电召韩忠谋那些人来此,共商韩成栋等人辞职后的权力空白该怎么填补了。 在长达六七个小时的核心会议结束后,岳梓童才满脸疲倦的回来,重重蹲坐在了沙发上。 刚抬脚搁在案几上,点上一颗烟呢,手机就响了。 她没管。 有秘书不是? 如果新姐也无视叮叮咚咚的手机,那就滚粗。 岳家主可不是慈善家,会养个大闲人在身边碍眼。 “打错电话的吧?” 看了眼来电显示,贺兰小新随口说了句,接听后很正式的语气问:“请问,你是哪位?” 第1431章 真实的谎言 打错电话这种事很常见。 可能打错岳家主的电话这种事,却是极其罕见的。 那些跑保险的,售楼小姐之类的,可没资格能拿到岳梓童的联系方式。 贺兰小新在接电话时,随口说是打错电话的那句话,仅仅是随口说说罢了。 “请问,您是岳女士吗?” 一个很好听,很客气的女孩子声音,自手机那边传来。 新姐特讨厌说话好听的声音,但看在打电话的女孩子声音,相比起她的声音还是差了几个档次的份上,也就宽宏大量了:“是。你是谁?” “我是段储皇的秘书,小苏。” 女孩子在提到段储皇的名字时,故意停顿了下,才说出了她是谁。 她要让岳家主先消化下段大少的名字,再知道她的身份。 “段储皇?大理段氏的大少?” 果然,在听小苏提到段储皇的名字后,本来吊儿郎当样子的贺兰小新,立即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左腿,放在了地上,看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也马上停止了吸烟,抬手做了个手势。 贺兰小新立即点开了手机扩音器,手机内传来的小苏声音,立即大了:“是。” “让家大少给我打电话。” 贺兰小新淡淡地说。 在小苏提到段储皇的名字时,无论新姐有多么的目中无人,哪怕对方看不到她,但她都得给予大理段氏第三代家主应有的尊重。 可这尊重是给段家第三代家主的,区区一个小秘书,即便是能代表段储皇,也没资格能与岳家主直接对话的。 小苏很明白,马上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们大少正在和李南方,李先生在一起谈话,暂时不方便过来。” 其实新姐在小苏在提到段储皇的名字时,就立即想到她为什么要打电话了。 不过岳家主该有的尊严,还是要保持的,新姐这才要求和段储皇直接对话。 但当小苏提到李南方后——新姐俩人就没脾气了。 再大的脾气,再大的尊严,也比不上是谁给段香凝胆子,敢让她拐走李南方更重要。 又看了岳梓童一眼,新姐才缓缓地说:“你说。” “岳女士,我说的时间可能有些长——” 小苏刚说到这儿,就被贺兰小新打断:“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听你们怎么辩解的。” 小苏的反应也很快:“对不起,岳女士,我只是按照我家大少的意思,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阐述一个事实,并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思。还请您不要误会。” “我知道了。” 急于知道李南方现状的贺兰小新,可没空和一个小秘书在这儿唧歪什么,不耐烦的催促:“你说。” 小苏要说的,还是要从李南方在看到花夜神出轨的那个晚上说起。 那晚,自大理远嫁江北的段香凝,刚好从青山回到京华,为陆家老爷子祝寿来着。 就在段香凝想在第二天返回青山的当晚,饭后在街上散步时,忽然看到了李南方。 在说到这儿时,小苏又特意提起了段香凝和李南方的关系。 以及他们俩人是怎么认识的全过程。 这又得从去年,以陆家少奶奶身份去青山中心医院担任副院长的段香凝,到任第一天就认识了李南方。 但他们的“相识”过程,应该说是很不愉快的。 只因段香凝向闵柔的母亲,推销刚研制出来的一款新药——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南方掌抽了段香凝。 堂堂地段家大小姐,却被一屌丝给狂抽耳光,放在谁身上,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动手,段香凝当然不是李南方的对手了。 别忘了她是大理段氏的大小姐,京华陆家的少奶奶,要想灭掉一个胆敢抽她耳光的屌丝,绝对是分分秒秒的事。 可李南方却不是一般的屌丝。 “我们大少在接到香凝小姐的电话,听说她是和李先生发生冲突后,立即大吃一惊。当时就厉声训斥了她,明点她不许胡来——” 小苏说到这儿时,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有大把时间来听她讲故事的贺兰小新,又不耐烦的打断她:“我对这些没兴趣,你就说重点。” “好的。” 小苏脾气很好,没有因为三番两次的被打断就不满,很干脆的说:“重点就是李先生从那之后,和我们香凝小姐接下了梁子,相互看不顺眼,这才直接导致了在某天,李先生再次去医院时,在香凝小姐的办公室内,把她给强、暴了。” “什么?” 贺兰小新一呆,随即勃然大怒:“放屁!南方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去强、暴段香凝那种人!” 小苏这次没有忍,语气也生硬了:“岳女士,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们香凝小姐也是金枝玉叶,并不是随便被权贵欺负的普通村妇。” 贺兰小新那番话里看不起段香凝的味道很浓,摆明了没把她当做一根葱来看看待。 她这态度是不对的。 人家小苏说的没错,以前从没被贺兰小新看在眼里的段香凝,其实也是金枝玉叶,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段香凝此前在京华的声明不显,主要是因为她的婆家,是京华不入流的小豪门,实在没资格和贺兰家这种顶级豪门并驾齐驱。 但这并不代表着段香凝的段家嫡系大小姐身份,也不值钱了。 任何人,无论他是谁,在用强欺负了段家大小姐后,都该付出惨重的代价。 被小苏生硬的顶了一句,又被岳梓童拿足尖轻轻踢了下后,贺兰小新才清晰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 别忘了,现在是她在代替岳梓童,在和小苏谈话呢。 表现的再怎么没水平,段家只会嗤笑岳梓童,敢新姐毛线的事? “哼。你继续说。” 贺兰小新悻悻地轻哼一声,让小苏继续说。 小苏继续说起来时,新姐眼角余光就看到,岳梓童自案几下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个小人。 岳家主虽说不是画家,可小时候却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所以在画东西时,绝不会出现画虎不成反类犬那种事。 只会把李人渣画的像头猪。 又在猪的旁边,画了个双眸大大,身材曲线玲珑的长发美女,手握一把钢刀。 不用问,这个长发美女自然是岳梓童了。 不时轻咬下唇儿的岳梓童,手中铅笔在纸上不断地擦擦作画——长刀划出一片幻影,砍向了那头猪。 几秒钟的工夫,那头猪就被砍成体无完肤,惨不忍睹了。 “你也就这点小本事,只在纸上拿刀砍他了。有本事,现在抄起刀子追上去,把他第三条腿给割了啊。” 耳听小苏叙述事情,眼角余光则看着岳梓童在做什么的贺兰小新,暗中诽谤,不屑的撇嘴。 其实,在上午刚接到花夜神的电话,惊闻段香凝竟然拐带李南方逃往青山方向时,岳梓童俩人立即就清晰的意识到,那对狗男女的关系不简单。 不过他们不简单的关系这件事,与李南方失忆,当前岳家必须要处理的事情相比起来,确实算不了什么。 所以她们都选择了忽略。 直到现在小苏说出这些后,岳梓童心中的愤怒指数,才直线上升,只想拿刀把该死的李人渣,给碎尸万段! 岳梓童觉得,她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允许蒋默然的存在,多次警告他不许辜负闵柔,帮他在孙唐泡白灵儿,还又帮他养贺兰小新这个狐狸精呢? 天底下,还有哪个未婚妻,能做到像她这样的宽宏大量? 可那个混蛋,竟然还不知足! 竟然早在去年时,就兽性大发强上了段香凝。 尤其在听到小苏说,段香凝被李人渣玷污后,碍于他背后的势力,主要是岳家主的颜面,顾全大局的大理段氏,唯有被打掉牙齿和血吞,假装无视他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留宿在段香凝的香闺中时,岳梓童手上猛地用力! 刺啦一声响,纸碎,笔折。 但小苏的叙述声音,却没受任何的影响:“我们香凝小姐碍于段家与岳家等友好的关系,唯有忍辱负重,更是多次警告陆家不许在外胡说八道,唯有就此认命了。就在前晚,晚饭后外出散步的香凝小姐,无意中发现了李先生。” 段香凝虽说心中恨死了李人渣,但双方毕竟发生过那种关系的,而且她也认命了,当然会在看出他情况不对劲时,尾随在暗中观察他了。 接下来小苏说的这些,与花夜神派李亮等人外出,所观察到的那一切,几乎是完全一样。 但李亮等人,却在李南方背着段香凝离开后,就按照花夜神的吩咐取消了追踪。 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小苏怎么说,岳梓童就必须得怎么信了。 “我们小姐真没想到,李先生会失忆了。” 小苏说:“就像,她误以为李先生要她死,心中悲愤交加下真跳河后,被水呛的神经有过短时间的错乱,到处找丈夫那样——两个人在回到陆家时,都以为他们是夫妻。陆家碍于我段家的颜面,与李先生本身的能量,唯有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先生鹊占鸠巢,和当时神志不清的香凝小姐,唉。” 小苏说到这儿后,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是给岳梓童俩人,留下了丰富的遐想空间。 想象空间内都是些什么呢? 还不是陆家的陆大少,眼睁睁看着他的娇妻,被一个他拼命都无法抵抗的人渣,把娇妻按在床上,做本该是由他来做的那种事? 毫无疑问,小苏现在所说的这些,和事情真相有着很大的区别。 但授意她这样说的段储皇不怕。 段香凝也不怕。 李南方已经失忆了——就算以后恢复清醒,他也得承认他这两个晚上,确实在陆航家里,强行玷污了人家娇妻。 至于此前段储皇和李南方在陆家,曾经就段香凝来做交易的那些事,没谁会说起。 岳梓童当然不知道了。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分真话,加一分的谎言。 这样,才会让人深信不疑。 第1432章 段储皇的阳谋 李南方深受花夜神出轨的刺激,精神崩溃后只想逃走,从而造成了失忆。 但被水差点呛死,结果导致神经错乱到处找丈夫的段香凝,却在第二天一早就清醒了。 段香凝早就和李南方有一腿,段家承认,也默认了他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可陆家呢? 就算陆家也早就知道了,迫于段、陆两家的颜面,和李南方的强大,唯有假装不知道,忍气吞声。 但那时候,李南方也没在陆家,当着陆航的面,就和人家娇妻颠鸾倒凤啊。 陆家就算再怎么弱小,也有最起码的尊严吧? 如果段家不给陆家一个说法,他们宁可家破人亡,也要用强大的社会舆论,来迫使相关部门站出来,给他们伸张正义! 首当其冲陆家怒火的,就是段香凝了。 无论段香凝是在精神恍惚中,还是装傻卖呆中才把李南方带回陆家,玷污了陆家的门风,她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来给陆家的一个解释。 解释? 大错已经铸成的段香凝,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人相信,那晚她是处于精神错乱下才把李南方带回家,从而成就好事的? 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无论是大理段氏还是李南方,本事再大,都没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能让陆家继续忍气吞声,默认这对奸夫淫妇玷污陆家的清白。 “我们香凝小姐说,在她昨天早上清醒过来后,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惊呼声。” 小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后,声音居然还委婉动听,看来音道保持的不错:“她趴在窗口上掀起窗帘向外看去,才知道陆家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因实在不堪忍受如此大辱,要以自杀的极端手段,来向这个世界讨还一个公道。” 小苏说的这些,肯定是在撒谎了。 因为昨天李南方醒来,发现段香凝正在给他最最舒服的服务。 服务过后,段香凝就没事人那样的出去,给他做早饭吃了。 陆家老爷子,压根没做任何要讨还公道的行为。 但她却可以遵照段储皇的授意,这样说。 因为段储皇笃定,小苏说到这儿时,前面已经用真话铺垫好了,以后无论说什么,岳梓童都只会顺着真话的思路,相信她说的这些,都是真得。 这些,都是正常人的感受。 换做任何人是陆老爷子,都会这样做的。 至于李南方在知道后,发现事情和他所经历的不同时,也不会怎么样。 盖因小苏在叙述这些时,只说是段香凝在窗内看到的。 那时候,李人渣还躺在床上,享受香凝小姐给他带来的快乐余韵呢。 段储皇没有猜错。 小苏在说出这些后,不管是贺兰小新还是岳梓童,都相信了。 两个女人对望了眼,齐齐地无声叹息。 事已至此,再发脾气还能有什么用处? 要是刨根问底追查起来,导致李南方精神崩溃继而失忆的某女,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如果当时就承受太大心理压力的李南方,没有受到严重的刺激,就不会失忆,就不会在看到段香凝后不认识她,就不会把人家给吓得跳河,就不会——已经发生了,总说就不会,还有个鸟用。 唯有保持该有的沉默,听小苏继续往下说。 发现事情闹大条了后,段香凝当然很怕,更知道依着她的肩膀,还不足以承受陆家的怒火,以及随时都能普天而起的舆论,亿万民众不屑的口水。 她想到了去死。 只是以死谢罪,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所以,饱受太大心理压力折磨的段香凝,在强颜欢笑继续假装和李南方是夫妻时,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了如下决定。 既然命运这样玩她,那她就配合好了,干嘛将错就错,索性真和李南方当夫妻呢? “香凝小姐觉得,她只能这样做,才能找到一条活路。于是,她就马上致电我家大少,说今天要带领她丈夫李南方,回大理段氏拜见他的泰山大人。我们大少听闻后,惊讶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小苏这番话,又是真话了。 事实本就如此。 大理段氏接到段香凝的电话后,段老立即责令段储皇全权负责此事。 无论如何,也要确保香凝小姐的安全。 毕竟段家,亏欠她良多。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非但会逼陆家在走上绝路之前,拼死一搏来诋毁段家的清白名声,让李人渣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且还会连累岳家主,和花夜神。 这俩女人,可都是和李人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段少在几番深思过后,才决定亲自赶来江北,迎接香凝小姐和李先生回大理。” 小苏顿了顿,继续说:“但他没有直接去京华,而是让香凝小姐和李先生来到了青山。自这儿转道,飞往大理。” 贺兰小新听到这儿后,终于说话:“为什么要转道青山?” “两个原因。” 小苏解释道:“第一,我们段少知道青山算是李先生的故乡了。这儿有他的事业,也有他的爱情。” 岳梓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很满意代表段家的小苏这样说。 青山有李南方的爱情,她就是那个爱情。 “你的爱情都被被人拐跑了,你还这样自恋。” 眼角余光看到岳梓童做出这动作后,贺兰小新暗中撇了撇嘴。 小苏继续说:“我们段少希望,李先生来到青山后,能触景生情,忽地一下回想起失忆前的那些事。” 又有人点头。 这次点头的却是贺兰小新。 带领不幸失忆了的人,去他最熟悉的地方,确实能有助于他回想起以前那些事的。 “第二个原因,其实也和第一个原因有关。” 小苏说:“为了帮李先生找回记忆,我们大少特意安排了他的某个熟人——” “那个熟人是谁?” 贺兰小新打断了小苏的话。 “青山金帝会所的老板,马伯龙。” 小苏在那边犹豫了下,轻声问:“岳女士,我们大少觉得,您应该知道金帝会所,知道马伯龙的存在。因为早在去年时,李先生就以‘叶沈’的名字,在那边工作过一段时间。” 李南方化名叶沈在金帝会所当鸭子那段历史,岳梓童俩人不但知道,而且还是记忆犹新,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去年时,李南方为什么要去金帝会所当鸭子、不,是去工作呢? 还不是因为岳梓童和“北方人”不要脸的果聊,被李南方发现后愤而离开青山,结果导致她差点自杀——为惩罚这厮当时的不理智行为,师母老谢等人联手,强迫这厮去金帝会所当鸭子,只为能让岳梓童发现后,心理平衡:“啊哈,原来你比我还更不要脸啊。” 也正是在金帝会所,贺兰小新的清白被这厮给玷污,从此被迫走上了给他当专职情人的绝路。 可以说,金帝会所对于岳梓童俩人来说,都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所以此时听小苏说起金帝会所后,两个娘们的脸都红了。 只想发怒。 段储皇竟然连这种事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这摆明了是要打她们的脸啊。 是可忍,恕不可忍。 就在贺兰小新抬手,正要拍案而起,怒叱段储皇这是毛线的意思时,小苏及时说道:“我们段少安排李先生和马老板偶遇,并不是想追查他过去某段历史。而是想李先生坚信,他是叶沈,不是李南方。” “什么?” 贺兰小新愣了下,脱口问道:“段储皇这是要玩儿什么?” 小苏徐徐回答:“我们段少觉得,李先生是叶沈,要比他是李南方,对所有人都好些。段少还说,依着您的智慧,应该能理解他这样做的苦衷。” 贺兰小新不说话了,看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也看着她。 两个娘们四目相对片刻后,都缓缓地点了点头。 段储皇说的没错。 李南方是叶沈,总比他是李南方要好很多。 只要他是叶沈,那么他强睡了陆家少奶奶,和段香凝又去大理段氏拜见泰山大人等事,就和李南方没关系了。 既然和李南方都没关系,那么自然也和岳梓童,和花夜神都没关系了。 甚至,和大理段氏都没关系。 几方,也就没必要因此而怕搞得满城风雨,让人传说花夜神的老公、岳家主的未婚夫,睡了人家陆家的少奶奶,又死皮赖脸的跑去大理拜见泰山大人了。 至于段香凝和某个叫叶沈的家伙回娘家,这干别人毛线的事? 只要大理段氏拿出足够的好处,来让陆家闭嘴,让陆家保住他小豪门的尊严,这件事就能徐徐图之了。 来不及更深的考虑,贺兰小新有些着急的问道:“李南方见到马老板了吗?” “见到了。” “效果怎么样?” “叶先生与香凝小姐一起,已经登上了直达大理的航班。” 小苏的回答,明显是驴唇不对马嘴。 但岳梓童俩人却都明白了,段储皇希望能借用青山来帮李南方找回记忆的计划,失败了。 他只能采取第二个办法,那就是让李南方坚信自己是叶沈,和段香凝一起去大理。 等了片刻都没等到贺兰小新回答的小苏,小声问道:“岳女士,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我一定会如实转告我们段少。” “没了。就这样吧。” 贺兰小新声音苦涩的说了句,把有些发烫的手机,轻轻放在了案几上。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两个女人都没说话。 各自点上一颗烟,秀眉紧皱着,想各自的心事。 “段储皇玩的一手好阳谋!” 就在岳梓童眉梢一挑,好像想到了什么时,贺兰小新娇叱一声,抬手重重拍了下大腿。 在玩心计这方面,新姐的功夫可比岳梓童高深多了。 “什么阳谋?” 岳梓童被那声响亮的皮肉相交声,给惊的娇躯一颤,脱口问出这句话后,也猛地明白了。 阳谋。 贺兰小新说的不错,段储皇在玩阳谋。 让人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这就是阳谋。 第1433章 别逼我出绝招 李南方现在就是个香饽饽,有很多人在争抢他。 岳梓童,花夜神甚至贺兰小新,都是“逐鹿中原”的主力军,现在又加了个段香凝。 虽说段香凝出身也很高贵,绝对的天之骄女,但大理段氏在北方的影响力并不是太大,实在无法与上述几个妇女能比,所以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这样就能给岳梓童等人一种错觉,仿佛捏死她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强多少,当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刚得知她竟然借着李南方失忆的机会,要把他拐走时,岳梓童等人才怒极而笑:“这女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不然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可当代表段储皇的小苏打电话来,很详细说出这些话后,岳梓童俩人才知道她们小看了段香凝。 或者说,是小看了段家。 和她们来争取李南方的人,其实不是段香凝本人。 而是大理段家! 岳梓童等人争夺李南方,争得是他这个人,他的感情,他的一辈子。 大理段氏争抢的,则是李南方背后的灰色势力。 只要能把李南方招为段家的乘龙快婿,那么站在他背后的那股子灰色势力,很有可能会和段家展更深层次的合作。 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都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大理段氏多年来始终偏居东南边陲,作风低调,在北方诸势力中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但谁都无法否认,大理段氏确实是与京华岳家、贺兰家,明珠龙家,岭南陈家等豪门,同属顶尖系列。 别家豪门能给予李南方背后那股子灰色势力的,他们同样能给。 而且更重要的是,几乎没多少存在感的段家,在这些年内究竟默默积攒了多大的能力——人们正因为不理解,却清楚段家会有多么庞大,才会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得罪它,唯有不断端正态度。 把李南方争取为大理段氏的东床快婿,再和站在他背后的灰色实力合作,这才是段储皇亲自出马来北方的主要原因。 岳梓童俩人这才明白,段家在下这个决定时,就已经打算了用“阳谋”来争取李南方的计划。 现在,随着小苏打电话说,李南方已经登上了直达大理的航班,段储皇的阳谋也完美实现了。 至于小苏刚才说的那些话里,真实度到底能有多少,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段家这次带走的不是李南方,而是和岳梓童,花夜神等人毫无干系的叶沈。 李南方怎么能变成叶沈呢? 呵呵。 这就要问问岳梓童,花夜神等人了,大理段氏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们只在意叶沈是段家大小姐段香凝的如意郎君,他对能够飞往大理拜见泰山大人的此次之行很期待。 没人强迫叶沈必须去大理,是他自己要去的。 等叶沈去了大理后,段家会给予他其他段家女婿的同等待遇,让他在那边安心发展。 谁要是决定段家女婿是个俊杰,就妄想试图用包括美色在内的阴谋诡计来争夺他——呵呵,对不起,真当占据各种道理高度的大理段氏好欺负吗? 各行各业,各个战场上见分晓吧! 显而易见,岳梓童等人真要是因为争夺李南方,而与段家在各个领域展开争斗后,段家绝对会不惜拿出当年段家为国征战、十年战争下来只留段老一男丁这件事,站在绝对的道德制高点,来向她们发出有力的抗争。 并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不是岳梓童希望能看到的。 即便她心中再怎么不甘,也不敢擅自挑起争端。 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亲亲地小外甥,被段家那个狐狸精给勾走,永驻大理吗? 不可能! 不可能啊,不可能——又能怎么办? 岳梓童忽然无比的后悔,沮丧。 当初,如果不是她硬逼着花夜神主动离开李南方,事情怎么能闹到这一步呢? 不是这样,再给段家八十个胆子,也不敢抢花夜神的男人啊。 那样一来,李南方无论是在京华,还是在青山,都在岳梓童可掌控之地。 她只需全心全意对付花夜神,就好。 依着她超高的智慧,最终搞定花夜神,很难吗? 好吧,很难。 再加上贺兰小新,加上白灵儿,加上蒋默然加上闵柔,甚至还能加上隋月月,加上上岛樱花她们呢? 岳梓童有绝对的把握,能掌控这六个女人。 如此一来,有这六个女人为助力的岳梓童,还无法战胜花夜神的话,那么她干脆去死好了。 可就因为她想一劳永逸,借着国家需要她配合的机会,迫使花夜神主动自污离开花夜神,这才给予了段香凝可趁之机,段储皇随后出手,以光明正大的阳谋,让她唯有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成为了别人家的女婿。 这满肚子的血泪,苦楚,悔恨,和谁去诉说? “唉,喝口水吧。” 贺兰小新幽幽地叹了口气,递过了茶杯。 低头盯着自己足尖的岳梓童,泥胎雕塑般的动也不动。 发昏,当不了死啊。 该被操,怎么着也逃不出高粱地去。 忽然间,贺兰小新想到了青山这两句民俗方言。 她可没因此而幸灾乐祸,尽管她确实最喜欢岳梓童受打击了,最好是遭雷劈后变成渣——但那是在以前。 现在,贺兰小新必须紧密团结在岳梓童身边,帮她不遗余力的出谋划策,帮她把李人渣给抢回来后,亲亲地姐妹俩人,再展开没有硝烟的窝里斗好了。 岳梓童不接水杯,贺兰小新刚放在案几上,她却忽然一把抓过去,就像人狠话不多的武二哥喝酒那样,咚咚咚地几口喝干。 连给新姐提醒她水有些烫的机会都不给,豪爽的一塌糊涂。 砰地一声。 把茶杯重重放在案几上后,岳梓童抬手缓缓地抹了把嘴,眼神灼灼地看着贺兰小新,也不说话。 新姐被她看有些怕,讪笑了下:“童童,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哭,也是可以的。如果觉得哭会难为情,那我陪你一起哭。保管,我的声音比你更大,更由悠扬动听。无论怎么样,你都别这样吓我,更别像李人渣那样,在遭受极大刺激后,再失忆了。那样,咱们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哈,哈哈。” 贺兰小新的话音未落,岳梓童纵声娇笑起来:“我会哭?你觉得,我会哭?” 最后这三个字,她的语气很严厉。 贺兰小新赶紧摆手,狡辩道:“你当然不会哭啦,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堂堂地岳家主,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啊?这点小小的挫折,怎么可能会把你给击倒呢?” “可我——真得想哭啊。” 岳梓童忽然扑倒在新姐饱满的酥胸里,放声大哭起来。 新姐被她给彻底的搞懵逼了,用力眨巴了下眼睛,缓缓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片刻后,她双眸里闪过一抹精光,低声说:“这是你们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你说什么?” 岳梓童自她怀里抬起头来,美眸红肿。 满脸的不解。 能够在极度悔恨,伤心之下,还能保持良好的倾听能力,岳家主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说,这是段家比我出绝招。” 贺兰小新抬手,屈起春葱般的右手食指,在岳梓童嫩滑的脸蛋上,轻轻擦了几下,为她拭去泪水后,阴恻恻地笑了下:“大理段氏自从国战后,这些年来始终韬光隐晦,埋头发展,尽量低调不错。可是,他们始终在苦苦寻觅崛起的机会。就像这次,他们就抓住了最好的机会。呵呵。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最根本性的现实。” 岳梓童被新姐那阴恻恻地笑,给笑得心中发毛。 下意识的伸手,在她左边饱满地酥胸上狠狠拧了把。 听到她吃痛后的尖叫声后,心中的不舒服感才消失,随即追问:“有话快说,有那个什么就快点放。段家忽略的,是什么现实?” “他们人丁不旺。” 贺兰小新抬手揉着酥胸,咧着嘴的分析道:“别看大理段氏经过数十年来的韬光隐晦,起色很大。而且,自段老以下有段二代等三个儿子,段储皇一个孙子。但实际上,段家能成气候的只有一个段储皇。本来,段二代也应该有很大的出息,可碍于段家在国战中损失惨重,段老对这个本该很有能力的二儿子,自小就娇惯了些。” 民间有云,慈母多败儿。 慈父也是这样。 国战后家族人丁损失惨重的大理段氏,仅余段老一人。 段老又生五子。 可段家老大,老三俩人却几岁时夭折。 五子夭折两人后,对以为生了个五个儿子,段家人丁兴旺指日可待的段老来说,打击可谓是相当的大。 本能的,就对段二代三个儿子疏于管教,只求他们能平安长大,为段家开枝散叶后,再从第三代内培养真正的段家骨干。 就这样,在段老的有意放松下,本来很有几分能力的段二代,就泯然众人矣了。 可就算是这样,段二代也比他那两个兄弟要强很多。 段老四为人木呐,有点小愚。 段老五则为人薄情寡义,瑕疵必报,难成大器。 等段老发现他当初的既定方针完全错误后,再想管教,已经完了三春。 同时也清晰的意识到,再也不能这样放松孙辈了。 哪怕孙辈中只有一个段储皇,段老也不敢再懈怠,唯有自小对他严加管教的同时,加倍呵护他的成长罢了。 段储皇没有让段老失望。 要不然,也不会博得南储皇的大名,与北扶苏并称为华夏两大杰出青年了。 “段老为了这个孙子,不惜花力气培养出所谓的段家四凤,让她们来给段储皇当陪练。呵呵,所以段储皇可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啊。” 贺兰小新说到这儿后,又笑了。 那笑容,依旧让岳梓童心里不舒服,新姐却不自知,只是阴森森地说:“但如果段储皇出问题了呢?” 第1434章 一条危险的美女蛇 “段储皇出问题?” 岳梓童愣了下,随口问道:“段储皇能出什么问题?”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说让他出问题,他就百分百的出问题。” 贺兰小新嘴角咧了下,缓缓地说:“我真不忍心看到,备受我辈尊敬的段老,在得知段家唯一的希望出问题,甚至会让整个段家都一蹶不振后,那悲痛的伤心样子。” 岳梓童没说话,只是自从她怀中爬起来后,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就像不认识她那样。 完全沉浸在某种乐趣中的贺兰小新,并没有注意到岳梓童怎么看她,只是不住地笑。 冷森。 阴险。 就像一条可怕的美女蛇,蜿蜒游走到摇篮面前,对着里面的婴儿在笑那样。 直到饱满的酥胸再次传来剧痛,娇呼着打了个冷颤后,她才回到了现实中。 岳梓童没松手,依旧三百六十度左右旋转着右手,咬着牙地逼问:“妖女,快说,你究竟有什么绝招,能让段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松,松手!” “先说。” “先松手,疼。” “先说。” “好,好,我先说——童童,你这是在玩火,勾引我要非礼你啊,啊,啊。” 看到新姐双眸闭上,半张着小嘴发出享受的声音后,岳梓童顿时面红耳赤,呸了声赶紧送开了手。 贺兰小新当初身为金三角南区老大的身份曝光后,为了和她撇清关系,贺兰家只能对这个昔日的敛财童子施展辣手,把她送进了监狱不说,还要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再把她送上断头台的。 始终与贺兰扶苏争夺家主之位的贺兰群星,立即抓住了机会,亲自出马,赶赴监狱,用非凡手段,迫使贺兰小新吐出了赖以保命的那些东西。 没了那些东西的贺兰小新,后来又被移送到澳门红豆监狱,等待最终审判后,就去阎王爷那边报道了。 但新姐命不该绝,关键时候在李南方的配合下,帮军方,荆红命等人自某女嘴里,逼出了事关北斗系统的绝密数据,算是将功赎罪,捡回了小命。 不过她在贺兰家的眼里,也只是个活着的废物罢了。 没有了被贺兰群星逼出来的那些东西,贺兰小新还有什么用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要不然的话,前些天贺兰小新被岳临城逼出岳家后,也不会如丧家之犬那样,差点被贺兰群星给搞掉了。 但! 依着贺兰小新这种智慧超群的妖孽,在担当贺兰家的敛财童子那些年里,除了变着法的搂钱,还秘密培植她的势力。 那些势力,都是被她放养在外面,专门盯紧各大豪门最出色的人才—— 她胆敢冒险做这些一旦曝光,就能让整个贺兰家深陷过街老鼠地步的事,依旧是为了扶持贺兰扶苏上位。 关键时刻,她完全可以凭借那些豪门人才的“过失”,来胁迫他们配合贺兰扶苏在关键时刻大出风头,从而一举横扫所有竞争对手,成为贺兰家的家主。 对这件事,那些外放的人,贺兰家可不知道。 贺兰小新也不敢让人知道。 尤其是现在。 派人密切关注各大豪门的最出色人物,这可是圈子里的大忌。 真要让人知道了,新姐会死的很愉快。 实际上,不到最最万不得已的情况,贺兰小新也不敢动用那些东西。 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新姐觉得是。 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被段家抢走,赖以生存的岳家主就此沉沦。 随着新姐的娓娓道来,岳梓童心里的凉气越冒越多,浑身都冷,哪儿还顾得上拧她呢? “哼,哼哼! 所有人都觉得我贺兰小新是个仗着你才能生存的丧家之犬,却不知道我手里还掌握着这么多要人命的大秘密。 我那些年费尽心血培养的放养心腹,还都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这次也就是贺兰家、岳家的人要对付我罢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我只需小手轻轻一挥——咳,童童,你脸色怎么如此的难看,好像被十八个男人给轮了那样。” 越说越得意的新姐,这才发现岳梓童的小脸,已经铁青,还挂上了一层稍稍碰下,就会簌簌往下掉冰茬的寒霜。 立即,新姐就意识到不妙了。 讪笑着开了个不怎么好听的玩笑后,借口去洗手间,刚站起来,左手就被岳梓童一把抓住,拖倒在了沙发上。 根本不顾她的尖叫,岳梓童抬腿,骑跨在她肚子上,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童童,你、你这是干嘛啊?咱们自己姐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贺兰小新不敢挣扎,只是满脸需要可怜的样子,说好话。 “你放养的那些人,是不是也在盯着我?” “怎么可能?” 贺兰小新狡辩道:“我们姐妹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每天做些什么,我都知道啊,还用浪费人力来调查,盯着你吗?” 岳梓童才不管她的狡辩,掐着她脖子的右手,逐渐用力,迫使她慢慢地伸出小舌头来后,才阴声说:“贺兰小新,现在我郑重警告你。我可是在国安混了六年的,虽说专业水平很稀松,但该怎么做才能迫使你这种滚刀肉吐出实话来的本事,却学了很多。我说我有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办法,能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说着,她俯身在贺兰小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新姐的双眸中,立即浮上了浓浓的惊恐之色。 随即剧烈挣扎起来,吐字艰难的骂道:“妖女,你这样对我,还是个人吗?你居然要给我那地方穿孔,灌辣椒——” 岳梓童抬手,捂住了贺兰小新的嘴巴,无声地冷笑着说:“对不是人的人,唯有这种办法才管用。当然了,你可以当我只是在威胁你。” 贺兰小新可不敢把岳梓童的威胁,当做纯粹的威胁。 因为她很清楚,她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任何一个豪门家主听了后,都会怕的不得了。 绝对会不择手段,从她嘴里掏出这些东西的。 所以,贺兰小新唯有说好话:“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 岳梓童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这样才能方便她说话。 正如岳梓童最担心的那样,在贺兰小新还没有入住岳家老宅时,她始终在一些“专业人士”的暗中盯梢下。 当然了,那些人是决不敢靠近的,更不敢打入岳家来窥探岳家主的隐私。 但毫无疑问,贺兰小新斥巨资培养的那些人,在某些方面是相当的专业的。 比方,他们几乎个个都是黑客高手,能在鬼神不觉中,入侵所盯梢目标的电脑,并能监听他们的电话。 “其实,我在你这边没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更何况,即便是有用,那又怎么样?咱们现在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贺兰小新眸光闪烁了下,心中打定主意,还是不要说出龙城城已经给李南方生了个儿子的事了。 毕竟这件事,她也是刚知道不久。 还不敢十分的确定。 “哼,算你识相。” 岳梓童觉得新姐说的也没错,轻哼一声说道:“把你那些狗,都从我周边撤走。要不然,我就宰了你这个狗头。” “早撤走了,在我入住岳家后,就撤走了。我这个狗头都亲自出马了,再让狗腿来盯梢你,那岂不是浪费资源?” 贺兰小新连连讨好的笑着,眼波流转了下:“童童,你这姿势很容易让我想入非非啊。” “那你就给我想想看,我呸。” 岳梓童厌恶的呸了声,还是抬腿从她身上下来,才认真地警告:“要想活的长久一点,不把我连累,还是把那些人遣散了吧。最好呢,是让他们——” 说到这儿后,岳梓童闭上了嘴。 苍天作证,岳梓童不是个嗜杀的人。 但有时候该举起屠刀时,她也不能客气。 杀伐果敢,必要时不择手段的去做什么,是任何一个成功家主必须具备的条件。 “你说的不错,我会让他们永远消失的。” 相比起岳梓童的不忍心来,贺兰小新在提到这件事的语气,就轻松的好像渴了就要喝水那样了。 岳梓童用力抿了下嘴角,轻声说:“其实,只要能绝对信得过,也可以给他们更好的安排。”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贺兰小新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却很坚决。 “唉。” 岳梓童叹了口气,情绪很不好。 贺兰小新点上一颗烟,陪着她沉默。 “说说,你怎么让段家后悔?” 岳梓童也点上一颗烟,开始谈正事。 “你知道段老为段储皇定下的未婚妻是谁吗?” 想了想,贺兰小新决定从这儿说起。 岳梓童摇头:“此前,我对段家始终没关注过。” “是岭南陈家的五小姐,外号娇、娃陈五的陈鱼儿。” “陈鱼儿?” 岳梓童眼眸微微上翻,说:“我倒是听说过这个女孩子,好像也见过。嗯,她能和段储皇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贺兰小新笑道:“可段储皇的意中人,却不是她。”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岳梓童淡淡地说着,脑海中忽然浮上了贺兰扶苏的影子。 她虽然确定她对贺兰扶苏的感情,最多只是邻家兄妹的“街坊”感情,但每当想到他时,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不是因为得不到,而是因为她希望贺兰扶苏能过的幸福些。 贺兰扶苏的意中人,也不是林依婷。 现在,他不也是林家的女婿么? 所以她才在得知段储皇的意中人不是陈鱼儿后,说没什么奇怪的。 “但奇怪的是,段储皇的意中人是个外国人。” 贺兰小新慢悠悠地说:“而且你肯定想不到,南储皇会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子。” “什么?” 岳梓童有些吃惊了。 “嘿嘿,我知道他和某女在认识后,所聊过的每一句话。” 贺兰小新得意的笑了下:“如果,段大少为了取悦美女,发昏后擅自泄露他所知道的某些机密——那,他就完了。” 第1435章 蛇蝎妇女 岳梓童秀眉猛地一挑:“你要用黑客,来‘帮’他泄露绝密?” “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贺兰小新看向窗外,阴声说:“当然了,我是绝不会让绝密真正泄露出去的。可以用假的嘛——呵呵,只需让人知道,段大少为了讨好外国美女,居然泄露国家机密,并在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就足够了。” 岳梓童不说话了。 她不得不承认,贺兰小新这一招绝对阴狠。 这都“怪”段储皇。 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派遣专业人士来长时间密切关注他,并成功入侵了他的电脑。 贺兰小新要想整他,压根不用故意泄露真正的国家机密,只需让人知道,某些“机密”就是因为他刻意讨好外国美女,才泄露出去的,就足以把他打进万劫不复之地了。 依着新姐办事时的狡猾,稳妥,更重要的心狠手辣,绝对会让段储皇蒙冤后,永远查不出是谁干的。 死人,是唯一能保守秘密的那群人。 用多年放养的狗腿,来把段家唯一的希望彻底打残,籍此来惩罚他竟然敢用阳谋来和岳家主抢人,怎么算,怎么值得。 “那个能让段储皇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外国美女,是什么来历?” 沉默半晌的岳梓童,把烟头放在烟灰缸内后,才抬头问。 听她这样问后,贺兰小新就知道她的决心下定,要把段储皇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甚合新姐之意。 笑了下,新姐说:“你应该还记得,南方在海外流浪时,曾经有人被汉姆给绑架了吧?” 岳梓童愣了下,恍然醒悟:“是南韩小公主之称的沈云在?” 沈云在被汉姆绑架一案,在国际上影响很大。 岳梓童即便不是太关心外国人的死活——可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对,就是她。” 贺兰小新螓首微点。 岳梓童想了想,才不屑地笑了下:“呵呵,一个娱乐公司的少东家而已,有什么资格被称为南韩小公主呢?不过,喜欢夸大,动不动就说全世界都是他们家的南韩人,能说出这种话,貌似也很正常。” “你这样说,可就错了。” “我怎么就错了?” 岳梓童最不喜欢贺兰小新这样说了,因为会让她有种技不如人的不舒服。 新姐可不敢让岳家主不舒服,赶紧解释道:“沈云在这个南韩小公主,并不是她自封的,而是因为她的血统中,确实流淌着南韩某任总统的血液。” 岳梓童愕然,脱口问:“私生女?” “不是。” 贺兰小新摇头:“是因为沈家本身就是南韩最有名望,也是现存最古老的家族。别看沈家现在只经营娱乐圈,但据我所知,青瓦台里的几个主要政要,甚至包括前两任总统,都和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家,是南韩最古老的家族?” 岳梓童好像受到了什么启发,喃喃地说:“花夜神背靠的华夏沈家,也是华夏最古老的家族。那么,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呢?” “哈,怎么可能。” 贺兰小新哈的一声笑:“我华夏沈家在历朝历代,可都是以维护国家利益为己任。而南韩沈家,同样是这样对待他们自己的国家。双方虽然都姓沈,但立场不同,甚至有时候是针锋相对的。所以说,他们两家,是万万不会有什么牵扯的。” “我就是这们随口一说罢了,还用得着你来给我分析吗?” 岳梓童撇撇嘴,把话题扯了回来:“正因为南韩沈家对南韩的重要性,所以一旦沈云在自段储皇那儿得到某些机密后,肯定会上献国家,以牟取更大的利益。” “对啊。” 贺兰小新点头:“可惜啊,是假的。嘿嘿,我现在真想早点看到,等南韩小公主把段储皇泄露的‘绝密情报’,上报给南韩,结果却是假情报时,会有多么的灰头土脸了。哈——童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新姐得意的笑了声时,才发现岳梓童眼神异样。 岳梓童诡异的笑了下:“我能打什么鬼主意?我就是在想,如果泄露出去的那个情报,不但是假的,而且还会引起高度重视的南韩当局,因此而大费周折的安排些什么,结果事情却不像他们所准备的那样。嘿嘿,应该很好玩吧?” “蛇蝎妇女!” 贺兰小新瞪大眼,盯着岳梓童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以后,请让我称呼您为蛇蝎妇女。只因我和您相比起来,绝逼是单纯的小白啊。” “你有些地方还是很白的,好像刚出锅的馒头。不过,有些地方却是黑颜色。” 岳梓童眸光自新姐某两个地方乱飞了几眼后,才结束了口花花:“你觉得,哪种假情报最好?” “马上就是建军节了。” 贺兰小新满脸的狡诈模样:“每年的这一天,我国都要举行相应的活动,比方军事演习之类的。同样,很多国家,也在密切注视着这一天。尤其是美帝。身为美帝的心腹小弟,如果能窃取华夏八一的演习计划,那么肯定会觉得很有面子哦。而美帝呢,则会立即对此排兵布阵。” 蹭地一声,岳梓童自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贺兰小新连忙问:“你干嘛去?” “我要找忠谋叔叔好好商量下,制定出以假乱真的八一军方演习计划。” “对了,最好是现在就提前放点风声出去。宣称本次军事演习是实弹演习,声势浩大,那样更能撩拨某些人的兴趣。” “知道。这个还用你来嘱咐我吗?” 岳梓童摔门而去:“我又不傻。” “你貌似也不是太聪明。” 等岳梓童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后,新姐才耸耸肩,不屑地撇撇嘴,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上。 抬起一条粉妆玉琢般的美腿,又打了个哈欠后,她才喃喃地说:“段储皇,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这都是你自己找的。希望段家也能从中得到深刻的教训,搞清楚某些东西,可不是任谁都能争抢的。最最重要的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把女人往绝境上逼。因为这时候的女人,是相当可怕的。她会摇身变成复仇女神,做出让人后悔终生的事。” 如果陈鱼儿能听到新姐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肯定会连连点头,大加赞赏的。 只因,她现在就是一个被逼到绝境上的女人。 昨晚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后,陈鱼儿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背后书房门外的客厅内,有饭菜的香气传来。 她却没有一点点的胃口。 只知道那是段家的人,在殷勤的招待段家未来的少奶奶。 无论她吃,还是不吃。 也无论她在哪儿睡了一觉,接下来还会在哪儿,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搅她。 段家未来的少奶奶。 现在想到这个以前只要想起来,就会让陈鱼儿忍不住羞涩而笑,又自豪的称呼,她就有种心在被刀子捥的疼痛。 她真不想相信,被段老几近倾注满腔心血才培养出来的段储皇,会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 难道,她陈鱼儿不是美人儿吗? 她除了个子矮了点,哪儿不符合美女的标准了? 天使的童颜,几近F的罩杯,好像凝固牛奶般的雪肤。 更有以往为了能够和凶猛的段大少琴瑟和鸣,让他深刻体会到她有多么的醉人,才特意找那方面专家来传授过的床上功夫——陈鱼儿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却偏偏爱上一个“白玉有瑕”的外国女人呢? 被欧美大人贩子帮走好多天的女孩子,其间会遭受哪些不堪的折磨,就算是傻子也能推断出来吧? 白玉有瑕? 呵呵。 想到沈云在自称的这四个字,陈鱼儿就想笑。 要是换上新姐这种不怎么要脸的,肯定会大骂:“狗屁的白玉有瑕啊,虚伪的让人恶心。干脆说被人搞烂了,多直接,多真诚呢?那样,还能换取人们的同情好不好。” 陈鱼儿不会。 尽管她的阴狠指数,并不输给新姐多少,但也不会那样说。 娇俏的童颜美女,说那些话,显得多没素质? 呵呵。 就这样一个白玉有瑕的南韩女人,却让段储皇无视了陈鱼儿,不惜放弃江山却追求她。 段储皇这样做,想过陈鱼儿的感受么? 这不证明白玉有瑕的沈云在,即便是再有更多的瑕疵,也要比陈鱼儿优秀一百倍吗? 事实证明,无论是十八岁的女孩子,还是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旦被爱所伤后,心态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开始憎恨整个世界,只想毁掉所有的,所有。 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企鹅号,陈鱼儿呆愣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地伸手,拿起鼠标,点开。 来自沈云在的信息,好像浪头那样猛地扑了过来:“亲爱地,你明天真过来? 能不能晚两天,给我一个好好准备的时间。 我需要。 我真需要好好准备,好好搓洗身上的污垢,让它尽可能干净些。 唯有这样,我才能欺骗我自己,把它交给你。 让你,一点点地吃下去,消化掉,变成你身体所需要的养分,和你永久性的融在一起——” 用了足足半小时,陈鱼儿才把沈云在的信息,逐字逐句的看完。 “永久性的融在一起?呵呵,好啊。” 陈鱼儿诡异的笑了下,喃喃地说:“都死了,算不算永久性的融在一起?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让你们得到大满足的好点子。现在,请你集中精神,接受我的馈赠。” 深吸一口后,陈鱼儿坐直了身子,点开了段储皇的文档。 在看到某个标有绝密,上面还有“八一”字样的档案后,陈鱼儿笑了。 段储皇加密的档案,在陈鱼儿这种超级黑客看来,压根不算事。 很快她就破译了加密,在细细阅读了几遍后,稍想片刻,就动手噼里啪啦的改了起来。 “搞定!” 陈鱼儿把改过的绝密档案,离线发送给了沈云在。 第1436章 忠于爱情的红心 “这是什么?” 看到有个离线文件传过来后,跪坐在闺房榻榻米上的沈云在,有些疑惑,飞快的打字问道。 很快,段储皇那边就回信了:“这是我忠于爱情的红心。” “忠于爱情的红心?” 沈云在喃喃自语了下,幸福的笑了。 她以为,这是段储皇给她写的情书。 或者说是一段他站在海边,遥望着有她的方向,所说的一段爱情告白。 再不然,就是段储皇为俩人以后,该怎么幸福生活的终生计划。 唯有这些东西,才能称得上是他忠于爱情的红心。 心中欢喜的沈云在,迫不及待的点开了那个文件。 不是情书。 也不是爱情告白。 更不是他们俩人在一起后的幸福计划。 而是一份——华夏为庆祝建军节,要在那天举行的实弹演习计划。 绝密。 这是华夏军方的绝密文件! 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后,沈云在花容苍白,娇躯都在微微发颤。 她做梦都没想到,段储皇会把这东西当做忠于爱情的红心,给她发了过来。 一旦这件事泄露,不但段储皇会成为华夏的罪人,更能让大理段氏彻底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这,这就是他的爱情忠心?” 傻愣愣望着那份文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云在僵硬的思维,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如果这东西也可以算是段储皇,向沈云在表达多么爱她的忠心,那绝对是世界上最最真挚,无可替代的忠心了。 他都把他,连同大理段氏的身家性命,都送到她手里了。 如果这还不算忠心的话,那什么才算? 沈云在要是对他不满,只要泄露这份文件,段储皇就死定了。 曾经在国战付出太多鲜血的大理段氏,也死定了。 段储皇表决爱情的忠心,简直是太厚重了。 厚重到,让沈云在无法承受。 更害怕。 别看沈云在平时冷傲的像块冰,而且气量也小的让人头疼,但她的成长环境注定了,她要比绝大多数人,知道太多能影响一个国家命运的内幕。 尤其在现代局部纠纷中,很多事情都格外的敏感。 早在很久之前,沈云在就看过一份内部资料。 资料上记载,早在上世纪时,华夏在某年的建军节,要在某海域进行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实弹军事演习,来警告某些不安分的人。 傻子也知道,任何的军事演习计划,都是一国最高的绝密。 尤其那次演戏的规模,是建国后最大的一次,更是在那种局势下。 可以说,华夏为举办那次演戏,煞费苦心的。 注定,要震惊世界,让某些人心惊胆战。 可事实上呢? 在演戏即将开始,所有参演部队都到达指定海域后,外媒却忽然曝光了。 新闻中,详细说出了华夏军方本次演戏中,都是部署了哪些部队,总共多少人,多少艘舰艇,又是使用哪些新式武器等等,就像把一个美女的衣服脱光后,展现在世人面前,供人免费参观。 那次机密泄露,成了华夏军方永远的痛。 所有涉案人员,包括那次演习的诸多大人物,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外界不知道,却能推断出来。 总之,自凡是涉案人员,无论你是谁,背景又有多厚,都会遭到无情的打击。 也正是从那次纰漏后,华夏很少举行实弹演习了。 但今年华夏的春节刚过,军方的某鹰派少将,就方言说今年会在沿海某区域,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实弹演习,来庆祝建军节,更是来震撼不安分的某些人。 随后不久,华夏国防部就正式承认了这次演习计划。 很多国家,立即忙活起来。 没谁愿意看到一个强盛的华夏崛起,大家都希望今年的军事演习,像上世纪那样成为一个笑柄。 并为此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土老鼠”,希望能窃取演习计划。 当然了,他们都很清楚,在这种事上已经被狠狠咬了一口的华夏,是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其保密等级,更是让所有“热爱和平”的国家,恨到牙痒。 尤其是美帝和东洋。 如果谁能为他们提供华夏本次军事演习的绝密计划,他们会给予那个人无法想象的丰厚回报。 对此,沈云在心知肚明。 “储皇,你这是何必呢?我是真爱你的呀,苍天可鉴。” 沈云在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她已经清晰的认识到,段储皇爱她,已经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她没有任何要求的情况下,发来了这份绝密计划。 她感到痛苦,是因为她在清白被某个人渣夺走后,再也不能给她所爱的男人了。 痛苦之余,她当然也有说不出的感动。 还有,怕。 她怕自己万一把持不住,会把这东西交给爷爷。 贺兰小新和岳梓童说的那些,一点都不错。 汉城沈家,确实南韩隐形第一大家族。 南韩的国运,与沈家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 近百年来,汉城沈家培养出了太多的政要人士,甚至总统。 沈云在,则是沈家近百年来的第一个女孩子。 故此,她才被誉为南韩小公主,备受爷爷的喜爱。 她更是能为自己出身这个伟大的家族内,而感到自豪。 可即便是再自豪,她也不能因此而毁了段储皇。 毁了她本想放弃,却实在无法放弃的爱情。 她必须在绝密文件散发出的强大诱惑,能让她怦然心动之前,彻底地销毁它! “傻子,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事了。我,承受不起的。” 沈云在喃喃地说着,拿起鼠标正要把这份绝密文件给彻底粉碎——一只手,忽然自她背后伸出,按在了她手背上。 “啊!” 沈云在被吓得尖叫一声,蓦然回头。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爷爷,沈明清。 “爷,爷爷。” 沈云在的双眸瞳孔,骤然缩了下,颤声叫道。 “你不能毁掉这份文件。” 昔日对沈云在那么疼爱有加的沈明清,此时却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这是苍天送给我国的礼物。我们要想获得西方的支持,度过华夏对我过的文化、经济双重封锁的难关,就唯有依仗它了。” “可,可它是——” 沈云在颤声说到这儿时,就被沈明清打断:“我再说一次。它是苍天赐予我们的礼物,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力,也绝不会去拒绝。” “爷爷!” 沈云在急了:“我不能毁掉他的,他是这样爱我!” “一个表面狂放不羁,内心也不成熟的纨绔子弟,还没有资格配得上沈家的公主。” “他、他绝对是一时冲动。” 沈云在嘎声说:“爷爷,求求您,放过他。求求您了,我不能没有他。” 女孩子说着,翻身跪倒在了地上,给沈明清大力磕头。 木地板被她磕的咚咚作响,如果是水泥地的话,肯定会被磕破了。 沈明清眉梢剧烈的动了好多下,痛苦浮上了有些苍白的老脸。 猛地咬了下牙关,他才用近乎于刻板的语气说:“国难当前,一切都要以国家利益为重。云在,对不起了。” “爷爷!” 沈云在哀嚎一声,伸手抱住了沈明清的腿:“不要,不要把孙女往死路上逼!国家利益再重要,能重要过您的亲孙女吗?” 段储皇那么爱她。 都为了她,主动犯下了白痴才会犯下的错误。 她如果任由爷爷拿走这份计划,那么她就对不起段储皇,对不起她的爱。 唯有以死,来谢罪。 “没有什么,能比国家利益更为重要。上千年来,沈家历来如此。” 沈明清沉默半晌,还是弯腰伸手,缓缓地抱起了笔记本电脑,低头冷叱一声:“松手!” 沈云在娇躯再震,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要想让我改变主意,除非杀了我。刀,就在你手边。” 沈明清抱着电脑,缓步走向门口时,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下意识的,沈云在抬头看向了旁边。 榻榻米左侧,有个刀架。 刀架上,托着一把有着优美弧度的武士刀。 透过模糊的泪眼,沈云在能看到那把到的锋刃,是那样的阴寒,犀利。 依着她在刀法上的造诣,绝对能在短短三秒钟之内,弹身而起,抄起武士刀冷叱一声,扑向沈明清——刀锋一闪而逝后,决意要毁灭她爱情的沈明清,就会血溅五步而亡。 她慢慢地抬起了右手。 仿佛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那样,沈明清停住了脚步。 却依旧头也不回。 就仿佛,他在等待沈云在抄刀,一刀把他劈成两半。 啪! 一声脆响。 这是巴掌重重趴在地板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接着,就是沈云在尖声嚎哭。 “对不起,云在。” 沈明清再次道歉后,才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很欣慰。 孙女能在爱情和亲情之间,最终选择了她最该选择的。 沈明清觉得,她选择的很对。 为了所谓的爱情,就冒然把身家性命都交给女人的男人,不值得沈云在去爱。 更不值得,让她因此斩杀亲爷爷。 “好好看着她。不许小姐有丁点的意外发生。要不然,你们就自裁好了。” 走到院子里后,沈明清对两个身材健壮,相貌很彪悍的壮妇人说。 鉴于沈云在曾经被人挟持过,让沈家蒙受惨重的损失,沈明清特意给她配备了两名高手,来专门负责她的安全。 “是,老爷。” 两名悍妇同时弯腰,答应。 走了两步,沈明清又停住了脚步:“把小姐带到藏龙山庄的七号房吧。那儿,要安全很多。” “是,老爷。” 两个悍妇再次答应了声时,脸色却变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名悍妇是沈家的家臣,忠心绝对信得过。 那么,她们自然也知道藏龙山庄的七号房,是个什么地方了。 七号房,也可以称之为七层地狱,在地下七层,深达二十多米。 非但如此,七号房最东边,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黑洞有多深,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会在七号房内,除了沈家当代家主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了。 第1437章 藏龙山庄之七层地狱 “小姐,对不起。” 两名悍妇走进沈云在的房间内,相互对望了眼,左边那个低声说道:“老爷请您去藏龙山庄七号房,暂住一段时间,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沈明清捧着电脑走出去后,就跪伏在榻榻米上呜咽的沈云在,听悍妇这样说后,猛地抬起了头。 满是泪痕的脸上,全是震惊的神色。 她是真没想到,爷爷不但拿走了她的爱情,还为了避免她给段储皇通风报信,以免让华夏军方得知建军节实弹演习计划泄露后,启动紧急应对方案,从而让这份绝密情报失去价值,竟然要把她囚禁起来。 两名悍妇都知道藏龙山庄的七号房,是一个什么概念了,更何况沈云在呢? 她可是沈家近百年来唯一的女性,被沈氏家族视为掌上明珠的存在,就连在青瓦台内占据一席之地的大堂哥,见到她后热情到不行。 七号房,又称七层地狱。 在华夏的民间传说中,阴间总共有十八层地狱。 分别是拔舌地狱,刀山地狱等。 刀山地狱,就是民间传说中十八层地狱的第七层。 十八层地狱的“层”,并不是指空间的上下,而是在于时间和刑法上不同,尤其在时间之上。 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135亿年。 其第二狱以人间750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540亿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如此计算,到第十八层地狱之刑期,已相当于人间2.3*1025年以上,罪鬼堕入其中,痛苦已无法形容。 至于十八层地狱是否像民间传说中这样可怕,没谁知道—— 反正与十八层地狱有关的计算方式,早就在民间流传了。 就像南韩人在听到十八层地狱文化时,都会说这是他们先祖指定出的,后来传入了古天竺,再经天竺传到华夏,最终发扬光大,让每一个南韩人民倍感骄傲。 十八层地狱的说法,究竟是不是南韩先祖提出来的,这已经无从考证了。 而且藏龙山庄的七层地狱,也好像无法和民间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相比。 但饶是这样,沈云在在听说爷爷要把她关到七层地狱内呼,还是惊恐万分。 完全是下意识的,沈云在愕然片刻后,就弹簧般的翻身跃起,右手一抄,随着寒芒闪过,刀架上的武士刀已经拿在了手中。 可接着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云在翻身弹起抄刀的速度快,两名悍妇的反应速度则更快。 就在她刚抓起长刀时,说话的那个悍妇就已经电射般扑到她面前,屈膝抬肘,击打在了她的右肋下。 能被南韩第一隐形世家家主看重的护卫,其身手当然相当出色,远远不是沈云在这种挥刀更像刀舞的“表演者”,能比得了的。 长刀刚落在地上,另外一个悍妇的右脚脚尖一挑,那把刀就像冲出海面的剑鱼那样,嗖地飞起,稳稳落在了刀架上。 她却看都没看一眼,就和同伴一起,分左右抓住了沈云在的胳膊,再也不说一个字,迈开大步走向门外。 “放开我,放开我!我让你们放开我啊!” 沈云在个头也有一米七高了,但在两个人高马大的悍妇左右挟持中,却是个普通的弱女子,无论怎么挣扎,都别想取得任何效果。 最多,她在被两个悍妇塞进一辆汽车内时,再次听到这样的劝告声:“小姐,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沈云在是整个沈家的掌上明珠,不假。 当初她在被汉姆绑架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沈明清都要把她赎回来,也是事实。 但更大的事实却是沈家上下所有人,没有谁敢违背沈明清的命令。 他既然给两个悍妇下令,让她们把沈云在带到藏龙山庄,关在七号房内,那么她们除了遵命照办之外,就再也不会有别的反应了。 汉城西北数十公里处,就是连绵起伏的山峦。 藏龙山庄就在这片山最北边的那座山上。 站在山巅拿着望远镜向北看,应该能隐隐看到那条在国际上都有名的线。 三八线。 当然了,所谓的三八线并不是一条线,而是一片除了板门店,两侧都是宽达四十公里无人区的地带。 半岛战争结束半个世纪后,这片无人区内已经植被茂密,荒草丛生,成了动物的天堂。 据说,都有东北虎出没了。 这个山头,也是沈家的私人产业。 没有哪个南韩人会在意这座山,是不是私人产业,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即便国家把这座山白白送人,也不会有人要的。 没有超市,没有银行没有迪厅,就连倚门卖笑的妇女都没有一个,倒是随时都有可能会遭到来自北边的“误射”导弹袭击,傻子才会在这地方安家立业呢。 建在半山腰的藏龙山庄,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 很像大陆内地的农家小院。 几排房子也低矮,破旧,都是由石头和水泥建成的。 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时战争年代的前线临时指挥部,抗袭击度应该很高。 如果让人知道,就几排灰不啦唧的石头房子,也好意思的称为藏龙山庄,肯定会笑下大牙来。 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在这几排房子下面,还有一个世界。 地下建筑物,才是真正的藏龙山庄。 一座能供上千人在下面封闭生活一年的地下城。 更是南韩沈家真正实力的储藏地。 地下城内的所有人,都穿着土黄迷彩服,肩膀上跨着最先进的突击步枪。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呆在地下城,是在等待什么,还是在守候什么,除了沈家的家主之外,就连沈云在都不知道。 沈云在刚被两个悍妇架下车时,已经有七八个穿着作训服的彪悍男女,神色冷峻的站在小院门口等待了。 藏龙山庄最高指挥李明都,在接到沈明清的电话,说是南韩小公主要被关押在藏龙山庄的七号房内时,也是大吃一惊。 但同样,他们不敢随便乱问,唯有恭从照办罢了。 挣扎了一路,都没任何的收获后,沈云在也认命了。 是她亲手摧毁了她的爱情,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李明都与两个悍妇对望了眼,相互点了下头,一挥手。 马上,就有两个女兵越众而出,接替了那两个悍妇,挽住了沈云在的胳膊。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沈云在双眸有些茫然的盯着某处,淡淡地说。 那俩女兵看向了李明都。 “大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李明都低声说了句,横跨一步抬起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根本不用两个女兵做什么,沈云在自己向前走去。 此前她就来过藏龙山庄几次了,所以不用别人带路,就知道该走向哪儿。 李明都等人,就乖乖地陪在她身后,嘴唇紧紧地抿着,不敢说一个字。 谁也不知道,沈家主怎么会把小公主送来了藏龙山庄,而且还特意嘱咐要关在七号房内。 也没谁希望去知道。 知道的越多,就可能活的越短这个道理,全世界人民都认可的。 带头前行的沈云在走进小院里后,并没有走进那些低矮的石头房子,而是在院中间左转,径自走向了西墙。 院墙最西边有扇不起眼的角门。 穿过这个角门,就是一片荒凉的平地。 平地面积大概有半亩地左右,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被风吹得荒草左右摇晃中,不时闪现出一个直径足有三米左右的灰白色圆形。 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盘子扣在荒草地上。 盘子外皮上抹着灰色的水泥。 沈云在却很清楚,这个超级大的水泥盘子,其实是厚达三十厘米的防核钢板。 她刚走到盘子面前,脚下就传来微微的震动,有嗡嗡的沉闷响声,响起。 盘子就像个要起飞的飞碟那样,随着嗡嗡声缓缓升起。 直升到两米高的地方,才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停止了上升。 嗡嗡声没有停。 好像一个圆柱般的盘子上,忽然缓缓裂开了一道缝。 这是一部电梯。 乘坐这部电梯到达七号房,大约得需要半分钟左右。 按照电梯下降的速度换算下来,七号房大约在地下三十多米处。 这个深度,理论上来讲还不足以承受核弹的打击。 可人们却不知道,超级盘子四周的荒草地下,其实都是厚达三十厘米的钢板,上面又铺了一层土。 藏龙山庄的地下城,要比科幻电影《生化危机》太阳伞公司中的地下试验基地,坚固程度还要更甚。 喀嚓一声轻响,电梯停住了。 李明都率先走出电梯,闪在旁边再次抬手,做出请的姿势。 沈云在神色木然,心如死灰,缓步走出了电梯,来到了狭窄的走廊中。 不过两米宽的走廊,总共也就是十五米长。 走廊中除了电梯之外,就只有一扇门了。 这扇门就在出电梯右转,走廊的最尽头。 一扇同样由厚钢板制成的门。 开门所用的门柄,有些像轮船上所用的舵。 一人多高的地方,还有一个烟盒大小的屏幕,有红色的数字缓缓地闪烁。 这些闪烁的数字,分别代表着门后的温度,湿度,噪音度以及氧气指数。 李明都快步走向铁门时,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枪柄上。 其实他从来没有进去过七号房。 沈云在也没有。 唯一能有资格进去过的,就是沈明清。 每年的华夏农历三月初三,沈明清都会来藏龙山庄的七号房内,呆上几个小时。 李明都明明没有进去过,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这样紧张? 不知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从他有资格陪同沈家主来到七号房门前时,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惧意,自心中腾起。 就仿佛,铁门后面藏着一条能吃人的恶龙。 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来此时,都会出现幻听。 第1438章 藏龙山庄之神秘声波 嗷。 这个音符,就是李明都每次出现幻听时的主旋律。 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后,李明都就联想到了“洪荒怪兽”这个词。 并在回到上面后,在网上偷偷搜了下和这种声音有关的内容。 看似幻听的声音,应该不是幻听,而是一种动物听觉,无法判断出来的超声波。 就像前些天,京华总院王教授再给李南方进行全面检查时,用先进仪器才能捕捉到的那种声音。 更像网上流传的,在大西洋最深处,总是在不住鸣叫的神秘声波。 李明都敢保证,如果搞一台特殊的声纳探测器过来,肯定能得出让人吃惊的结果。 但他不敢啊。 所以唯有每次来到这儿,幻听到那种声音后,内心都会紧张无比,下意识的去掏枪。 只是手指刚碰到枪柄,他就缩了回来。 沈云在也肯定感受到了那种幻听,不然双眸瞳孔也不会猛地一缩,停住了脚步。 和李明都不同。 知道七号房存在的沈云在,以往三月初三陪着爷爷来藏龙山庄时,只是呆在最上面。 她不是不能来门外,是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地方。 所以她是第一次来到七号房门前,并清晰有了幻听现象。 李明都都承受不了的某种声音,沈云在刚听到后,当然也会心中惊恐不已。 本能的,脑海中就浮上了一个念头:“爷爷这是让我去死。” 如果沈明清不是让她去死,怎么可能以预防她通知段储皇,华夏军演计划已经泄露后,会把她关到七号房里呢? 完全可以把她留在汉城,随便找个房间,让那两名悍妇看守她,就已经足够了。 咔,咔咔的轻微声响中,屏住呼吸的李明都,缓缓摆动了“舵”。 他在做这个动作中,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铁门上的液晶显示器。 显示器上有七号房内空气湿度等指标。 他没看那些,只是盯着显示器上的噪音度。 噪音数字清晰的显示,随着他缓缓开门的动作,数字从七点三,骤然降至为零。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七号房内真关着某个怪物的话,它在听到有人在开动机关的声音后,马上就停住了吼叫,全神贯注地看向了这边,等房门一开——就有可能会忽地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把人拦腰咬成两断。 当然了,这是李明都心中幻想的。 可又有谁能解释,他在开门时,他的幻听,显示器上出噪音度,都一下子消失了呢? 里面,真有东西的。 李明都心中默默地说着,在感觉到喀嚓一声轻响时,放下了双手。 铁门机关,已经被打开了。 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但只需用手轻轻一推,门就会开了。 明明只是转了十几下,可李明都却感觉,他去火车站抗上一整天的麻袋,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累。 他有这感觉,当然是因为内心太过紧张了。 更让他感到紧张的是,他的双手刚放下,幻听又出现。 铁门上液晶显示器内的噪音度,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那样,数字极速飙升,从零悠地到了三十八。 李明都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了。 但他每看到一次,都会怕一次。 这是因为他实在搞不清,七号房内到底有什么东西。 未知的神秘,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抬手擦了把汗后,李明都迅速退后两步,对沈云在第三次做出了抬手有请的动作。 这要是换上岳梓童那种人,可能早就抄起刀子,一刀把他的手给剁下来了:“烦不烦啊,总伸手。” 沈云在没有。 在李明都神色紧张的盯着显示器开门时,她也在盯着那边看。 幻听,噪音度的明显变化,让首次接触七号房的沈云在,比李明都更要怕。 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转身就跑了。 幸好——她现在已经伤心透顶,正恨不得以死来向段储皇谢罪呢。 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七号房内的某个东西,也不一定会伤害她啊。 有没有还两说呢。 别忘了沈明清可是每年都会进去一次,也没见受到何种伤害。 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沈云在,盯着那扇门稍稍沉默了片刻,缓步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后,她抬手在门上轻轻一推。 应该很沉重的铁门,立即缓缓地向后开启,几乎没费任何的力气。 门被推开后,李明都下意识看向了门板上的噪音度。 噪音度,为零。 喀嚓,一声轻响后,铁门在沈云在刚走进去,随手带上后,重新闭合。 没有幻听。 显示器上的噪音度,依旧为零。 李明都却不敢多呆。 他在完成家主所交待的任务后,即便是有人拿枪顶在他后脑勺上,他都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一秒钟。 用最快的速度走完走廊,迈步走进电梯,等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上升后,李明都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觉得脸上有些痒。 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下后,才发现这是冷汗。 等他从升起的超级盘子里走出来,又目视盘子缓缓恢复原样,李明都又有了每年三月初三的那种爽感。 就仿佛溺水之人即将淹死,却被人及时救出水面,张嘴呼进新鲜空气那样。 如获重生。 重生后的人,都会喜欢瘫倒在地上,被轻风抚摸,接受阳光的沐浴,没有半小时的时间,是绝不会动一下的。 李明都也想这样。 可他不敢。 沈家主还在等候他的消息。 “老爷,您的电话。” 年轻貌美的小秘书,在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后,轻声提醒正在看笔记本电脑的沈明清。 “嗯。” 沈明清淡淡地嗯了声,眼睛依旧盯着屏幕,伸出了右手。 跪坐在案几边的小秘书会意,立即接通了手机,双手递了过去。 “说。” 沈明清放在耳边,只说了一个字。 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的李明都,肯定不敢废话,只说已经按照老爷的意思,刚把大小姐送进七号房。 “嗯。” 又只是一个字后,沈明清刚要把手机递给小秘书,却又忽然问道:“她的情绪怎么样?” “漠然。” 李明都在那边稍稍想了想,才这样回答。 其实,他更想用“行尸走肉”这个成语,来形容沈云在走进七号房内的样子。 “知道了。” 沈明清点头,这才把手机交给了小秘书,低头又看起了电脑。 像他这样的老狐狸,早就已经修炼到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心中波澜不惊的地步。 事情越重要,他反而越冷静。 毫无疑问,沈云在从段储皇那边得到的这份华夏绝密演习计划,就是足够让他保持绝对冷静的大事。 唯有如此,他才能“鉴别”这份绝密资料的真实性,有多高。 他一点一点的看,看的很慢,不时还看向另外一台笔记本电脑。 那台笔记本电脑的某个文件夹内,就装有和华夏军方有关的详细资料。 有谁能想到,打着娱乐幌子在华夏取得很大市场的青年娱乐,就像一个八爪鱼,在向大陆倾泻南韩文化的同时,也悄悄伸出了许多触角,去刺探官、军、商三方的某些有价值情报? 虽说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做反间谍工作,但在长达十数年的时间内,总会出现一些纰漏。 或者说某些人经不起金钱和美女的诱惑,暗地里向外出卖一些军事机密。 青年娱乐有的是极品美女,有着花不完的美金。 只要认准一个目标,持之以恒的做下去,总能有些收获的。 要不然,沈明清这台不联网的电脑后,也不会有那么多和华夏军方有关的零碎情报了。 最早的,是在七年前。 现在说起来已经毫无价值。 可这些情报,却是他能得到最新情报的垫脚石。 他保留完好,并能从中推断出华夏军方在某些领域的最新消息。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分析,推敲,判断后,沈明清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段储皇为讨好孙女才送来的这份演习计划,真实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沈明清基本不用担心,这是大陆为迷惑外敌,才特意放出的烟雾弹了。 看到老爷笑了后,始终跪坐在旁边的美丽小秘书,也轻轻松了口气。 沈明清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不说话,让小秘书感到了非常大的压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会惊扰到他的思路。 更不敢擅自悄悄地退出去。 万一老爷需要她来做什么,她却不在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的。 果然,老爷需要她做什么了:“给老大打电话,让他在半小时内赶来我这儿。” “是。” 小秘书立即点头,自案几上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后,声音温柔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确定那边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小秘书才结束通话,把手机重新放在了案几上。 她刚要缩回手来,皓腕却被沈明清抓住了。 小秘书的娇躯,立即轻颤了下,随即霞飞双颊,轻咬了下嘴唇,缓缓地伏下了身子。 两个人都是跪坐在案几前。 小秘书和沈明清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在他左前方。 这样就能方便她伏下身子时,小脑袋恰好够着男人的腿中间。 不用沈明清说什么,小秘书就知道接下来她该做什么。 缓缓解开他的腰带,慢慢褪下—— 有谁能相信已经七十三岁的沈明清,在小秘书灵巧的香舌抵舔下,竟然能在半分钟就变大呢? 事实上确实如此。 在小秘书娴熟的服务技巧撩拨下,那玩意的硬度,绝不会输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大小度——从小秘书双颊满满地鼓起,用鼻孔艰难的呼吸样子,就能判断的出来了。 一般的女人,还真受不了这个尺度。 毕竟人的嗓子眼处,生有“会厌”这个东西,在受到刺激后,就能引起胃部的强烈不适。 小秘书却没这种反应。 只因她的会厌,早就已经失效了。 当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小秘书下意识的抬起头。 那根东西露出了半截。 青黑,又粗,好像驴马之类畜生的。 第1439章 藏龙山庄之男人至尊 她刚抬起头,就被一只手抓住头发,用力按了下去。 帮,帮帮。 轻轻的敲门声自房门外传来,很小心,却清晰。 敲了三下后,沈存冒就放下了手,微微低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等候父亲允许他进去的声音。 在接到小秘书的电话时,沈存冒正在离开汉城的车上,要去某市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但再怎么重要的会议,也比不上父亲让他在半小时内必须赶回家的命令。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的话,沈存冒还能解释下,说他要参加的会议很重要,能不能等会议结束后,他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但有了时间限制,沈存冒除了遵命照办之外,压根不敢有丁点的犹豫。 一路上紧赶慢赶,沈存冒总算是卡着半小时的时间,敲响了父亲书房的房门。 那颗担心迟到而提起的心,才终于落了下去了。 沈家,没谁敢违背沈明清的意思。 自从沈家老二,也就是沈云在的亲生父亲,因十二年前的那次迟到,竟然被关进藏龙山庄七号房内,就再也没出来过之后。 沈存冒没有听到父亲让他进去的声音,却听到了沉重的喘气,以及女人压抑的鼻音。 压抑的鼻音中,带着无法描述的快乐,还有痛苦。 沈存冒当然能从这些声音里,推断出房间里正在发生那些事。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在知道他那个七十三岁的老爸,还在和妙龄女郎大白天做那种事,肯定会羞愧的无地自容,暗骂十万个老不死的。 沈存冒不会。 只因他很清楚,这种事放在沈家嫡系男人身上,很正常。 所有和沈家嫡系男人接触过的女人,都会食髓知味,拿棍子赶都赶不走了。 沈存冒不但不会因此羞恼,而且还很自豪。 在那玩意普遍短小的南韩,沈家男人却能敢于驴马等比高低,让万千美女竞折腰,这绝对是天赐的洪恩。 沈存冒站在门外,根据房内传来的声音,脑海中慢慢浮上了极为香艳的一幕。 胡思乱想。 忽然间,他想到了在俄罗斯某个博物馆内的“镇馆之宝”。 那个宝贝,可是被泡在福尔马林内一个多世纪了。 十九世纪时,沙俄最后一任沙皇时期出现了个妖孽。 妖孽名为拉丝普、京。 这家伙简直是太牛比了,全世界有名。 在他数十年的生涯中,他做出了许多让现代人听说后,都会目瞪口呆的事。 他那一辈子,总共睡了大约四千个女人。 请注意,这些女人还都是沙俄贵族。 其中最高贵的,莫过于沙俄的皇后。 什么妃子啊,公主啊,郡主格格之类的,是应有尽有。 拉丝普还有个癖好,那就是他每睡一个女人,都会拿剪刀剪下她一缕秀发收藏起来——他死后,负责抄家的士兵,在他住所内搜出几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女人的头发。 拉丝普不但是那个时代的沙俄妇女之友,还是个著名的神棍。 他精准预言了很多事,包括他会在哪天死去。 他在死去时,也让杀他的人,害怕到不行。 因为他在接连中弹,脑袋又被杠铃狠砸,又捆住手脚扔在冰窟窿内后,在水底还又存活了八分钟。 所以,拉丝普也被称为杀不死的人。 尽管他还是死了——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他那个被万千沙俄贵女痴迷的根,却被割下来后,泡在福尔马林水里,放在了某博物馆内,成了镇馆之宝。 拉丝普那玩意的精准长度,是28点五厘米。 偶然的机会,沈存冒曾经去过那个博物馆,亲眼看到了那个“男人至尊”。 在看到男人至尊的第一眼,哪怕他早就有所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心砰地大跳了下。 不是被那玩意的长度给吓得,而是——很熟悉? 好吧,就暂时用“很熟悉”这三个字,来形容他当时内心的惊恐吧。 沈存冒为什么要害怕呢? 因为别人看到的男人至尊,是个标本,他却看到过活生生的。 活生生的男人至尊,就在他家里。 他父亲,沈明清! 他儿时和父亲一起洗澡时,当然能看到那个东西了。 不过那时候沈存冒还小,不懂事,压根不知道那玩意的大小,对男人来说代表着什么。 等他长大后,才知道这些——沈明清的三个儿子,都拥有骄傲的本钱,并从中享受到不能对人言的绝妙。 沈存冒还知道,沈家男人对女人的要求,绝对到了外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堪称是无女不欢。 而且还不分时间,地点,性趣所致,拉过来就办。 当然了,碍于非同一般的身份,沈存冒兄弟俩在外还是很克制的。 早就已经退休在家,以享天年的沈明清,有必要克制什么吗? 当然没必要。 所以急匆匆赶回来的沈存冒,在父亲书房门口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后,是绝不会感到奇怪的,只会耐心等待。 “呵呵,我怎么忽然想到拉丝普那个妖孽了?就因为他的那个玩意,和我们沈家男人很相似吗?” 胡思乱想的沈存冒,想到这儿时,终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进来吧。” 七十三岁的老头,在和妙龄小秘书做完那种事后,再说话时的声音里,竟然没有丝毫的疲倦,反而中气十足的事实,同样是让沈家男人感到骄傲的。 “是。” 答应了声,沈存冒抬手轻轻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特殊的气息。 已经重新跪坐在那儿,双颊潮红的小秘书,正伸出香舌,清扫唇边那些混浊的污渍。 她没有因为沈存冒在门外听了那么久,看到她做出的这个动作,而有丝毫的难为情。 她的双颊飞红,仅仅是因为刚才品尝到了难以形容的高点。 “你先出去吧。” 沈明清目光自小秘书唇边扫过,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说道。 小秘书低头答应了声,站起身迈着碎步走了出去。 沈存冒跪坐在了案几的右侧,双手扶在膝盖上,微微低头,等候父亲的吩咐。 “你先看看这个。” 沈明清把沈云在的电脑,推到了他面前。 沈存冒这才抬起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巨变。 这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份文件的标题。 要不是他的镇定功夫也够可以,他都几乎要失声惊叫了。 不用沈明清再说什么,沈存冒就把两个笔记本都拉在面前,仔细看了起来。 又是足足的半小时过去了,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起了头。 不知道何时,沈明清已经泡上了两杯茶。 “谢谢父亲大人。” 沈存冒先道谢后,才双手捧起一杯。 “能不能判断出这份文家的真实度有多低?” 等他放下茶杯后,沈明清才淡淡地问。 他问话的方式有些特殊。 不问真实度有多高,而是问有多低。 “真实度,有百分之八十。” 沈存冒没有马上回答,又思考了足足三分钟后,才谨慎的说道。 沈明清那会儿就已经断定,这份文件的真实度,可能有百分之八十了。 现在,生性比他还要谨慎的大儿子,也说这份华夏军方在建军节当天的实弹演习计划,最低有百分之八十的真实性,那么沈明清基本就能断定,段储皇并不是借着向沈云在表决心的机会,特意放出个烟雾弹来迷惑人的了。 “呵呵,我也是这样觉得。” 沈明清呵呵笑了下,端起茶杯时,眉梢诡异的挑动了下:“看来,那个痴迷于云在的段大少,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唉,如果不是事关重大,我怎么舍得轻易就斩断这条线。” 沈明清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这份堪称华夏最高绝密的计划书,意义太过重大,他是绝不会做这种“一锤子买卖”的。 完全可以利用孙女来放长线,钓段储皇这条大鱼,从他那儿源源不断获取更多的情报。 毕竟备受华夏军方信任大理段氏,所知道的军方信息,可不是那些小鱼小虾能获得的。 如果操作得当,沈明清坚信凭借汉城沈家无法形容的财力,物力,把段储皇送上华夏军方的最高等级所在。 届时,等时机成熟后,再命令那时已经深陷泥潭的段储皇做什么,绝对能在华夏引起大地震,甚至会颠覆神州—— 可那一天对于沈明清来说,简直是太遥远了。 别看他在那方面有着普通男人必须仰视的强大,但寿命却不会比普通男人长多少。 所以他等不及。 这才决定提前“牺牲”段储皇,能让他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些东西。 更何况,时间越久,变数就越多呢? 对此,沈存冒也是这样想的。 华夏大理段氏满门英烈,即便段储皇为爱痴迷时,犯下这种致命性错误,可要想他在数十年后——哪怕已经深陷泥潭,他也不一定会就范。 正如沈云在的美色,也不能维系数十年那样,段储皇被逼的紧了,极有可能会自杀谢罪。 真那样的话,对于沈家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父亲大人,您的意思呢?” 沈存冒说着,抬手指了指笔记本屏幕上的绝密资料。 “不给南韩。” 沈明清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 沈存冒点头:“如果南韩透出这个消息,让华夏颜面尽失,他们在竭尽全力查出是谁泄密后,就会把矛头对准我们沈家。我们,包括南韩,都无法承受华夏的怒火。” “呵呵,所以说,我们可以卖个好价钱。然后,我们在旁边看热闹。” 沈明清呵呵笑着,抬手点了点东边,又点了点西方:“那你再分析下,卖给谁比较更划算些呢?” “为什么不卖两次呢?” 沈存冒反问。 “卖两次?” 沈明清愣了下,随即昂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我真是老了。对,你说的不错,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如果不卖两次,又怎么能对得起云在呢?” “云在,她?” 说到这儿后,沈存冒才敢顺势问起沈云在。 “她在藏龙山庄七号房。” 沈明清笑容收敛,淡淡地回答。 (今天三更,铺垫很累,头疼。) 第1040章 藏龙山庄之命运转折 “什么?” 沈存冒大吃一惊。 尽管在得知这份绝密情报的由来后,就立即判断出为了让汉城沈家置之事外,就必须得让沈云在暂时消失,那样才能在情报泄密后,引发华夏勃然大怒,找不到和沈家有关的证据,可他在听父亲这样说后,还是脸色巨变。 身为沈家的嫡长子,沈存冒当然知道藏龙山庄的七号房,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尽管他也没资格进去过。 也知道唯有父亲,才能在每年的三月初三独自进去。 但十二年前三弟沈存根,因犯下不被家族允许的错误,和一个华夏女人私自相爱,并生下沈云在后,就被父亲大人送进藏龙山庄七号房的那件事,则是让沈存冒每每想起,都会胆战心惊的事。 沈家的男人,无论祖传基因有多强大,都不可能代代拥有傲人的男人至尊。 他们能拥有,那是因为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传说。 这个传说,也只局限于在沈家内部流传,外人不得而知。 传说中,早在上千年前,藏龙山就是沈家的私人领域了。 同样,藏龙山庄下的地下城,那是很久就存在了。 只是每次下去时,没有像现在这样方便罢了。 据传,当年沈家的某代先祖,自兵荒马乱的大陆逃来了汉城这边,并安家立业。 很偶然的机会,沈家的某代先祖,发现了地下城,并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下去一探究竟了了。 地下城的最深处,有个直径三四米左右的黑洞。 黑洞是直上直下的,谁也不知道有多深,下面又有什么。 因为洞口内,弥漫着用不散去的白雾。 下面应该有水。 隐隐地流水声自白雾中传来时,还让沈家先祖出现了明显的幻听。 黑洞内,好像还有某种诡异,神秘的声音传来。 像是驴马在叫,也像是龙吟。 至于是什么,沈家先祖当然不知道了。 他很怕。 在探头探脑了会后,就想离开。 可就在他要离开时,却觉得疲倦无比,立即打着哈欠流着泪的,昏昏睡在了黑洞旁的地上。 昏睡中,沈家先祖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在了他身上。 那东西浑身湿漉漉的,还特别的粘滑。 就像蛇,也像被剥了皮的肉。 虽说是在恍惚间,可沈家先祖也很怕,只想醒来,或者发出惊悚的尖叫声。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安静的任由那个东西,在他身上游来游去。 最后,他清晰感受到了他的兄弟,被一个非常温暖,滑顺的——包围了。 然后,他就在从没有过的欢愉中,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蓝天。 白云。 情人小手般掠过的清新之风,吹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现出了一群群的牛羊。 晶亮晶亮的小溪旁边,有个身穿凤袍的美女在舞蹈,就像九天云外飞来的仙子。 仙子周围,有无数人在跪地膜拜她。 最靠近她的有六个人。 沈家的先祖,就是这六个人中的一个。 一曲终了,仙子御风而去,只留下满地怅然若失的人们。 以及地上六块黑色的铁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家先祖从昏睡中醒来。 黑洞还在。 洞内的白雾还在。 流水声,幻听的某个声音,都在。 而那个在沈家先祖昏睡中,爬在他身上的东西却不在了。 却留下了一块黑色的铁牌,在洞口边。 几近熄灭的火把残光照耀下,那块铁牌发出冷幽幽地光泽。 沈家先祖无法确定,在他昏睡过去之前,这块铁牌就已经在了,还是在醒来后,它才出现的。 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敢去动那个东西。 唯有惊慌不已的爬起来,举着火把慌忙逃到了地面上。 外面,烈日当空。 好一场黄粱怪梦。 在逃到地表的那一刻,沈家先祖恍若隔世,更有了昏睡时的怅然若失。 这种奇怪的感觉,蛊惑着他再次返回去。 他哪敢? 他可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正值大好年华,还没有给沈家娶妻生子——谁能保证,他再下去后,还能活着回来呢? 沈家先祖以极大的毅力,回到了家里。 因为是从大陆上逃难过来的,沈家肯定是不折不扣的外来户,被土著人欺负,这也是很正常的。 但为了能够活下去,沈家先祖必须的努力融进当地群众间。 融进当地群众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当地的老婆了。 只要能在当地娶妻生子,最多也就是三十年,沈家就渐渐演化成当地人了。 沈家先祖很清楚这一点。 可比当地土著还要穷,备受土著欺负的沈家先祖,有谁家姑娘会喜欢他呢? 如果事情真好办的话,那么他们一家,也没必要住在那么荒凉的山里了。 让沈家先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在他到过黑洞旁边后,他和沈家的命运,就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 他去城里卖野味的偶然机会,遇到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对他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当时的君王,可就那么一个公主。 还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她寻死觅活的坚持下,唯有答应她下嫁了沈家的先祖。 从那之后,沈家从一被人欺负的外来户,一跃成为了贵族。 正如沈家先祖在婚后,才惊恐的发现,他那个东西在增长,增长,增长。 就像,畜生的。 后来,沈家先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玩意的改变,应该与那次他去黑洞边有关。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强大的男人至尊,让公主对他无比的痴迷。 简单的来说,就是爱死了他。 于是,她就在为沈家先祖生下两个儿子,年仅二十八岁时,死了。 死于享乐。 有些东西虽然好,但不是一个人能享用得了的。 公主死后,沈家先祖再次去了那个黑洞旁。 至于沈家先祖重返地下城后,又遇到了些什么东西,传说中没有。 要想知道,除非是家主本人。 公主死后,痛失爱女的君王,在沈家先祖的苦苦哀求下,才勉强答应,让他把公主的尸身,葬在沈家以为最神圣的地方。 公主香消玉殒的那天,恰是大陆的农历三月初三。 为感激公主对沈家的大恩大德,沈家后世子孙的每一任家主,都必须在三月初三这一天,前往藏龙山下的地下城、七号房内的黑洞旁祭奠她。 而沈家的嫡系子孙归天后,就会被穿上最最华丽,庄重的衣服,被抛进黑洞内。 改变沈家命运的先祖,在临终前才说,那个黑洞内藏着一条龙——所以那座山叫藏龙山。 藏龙山上的小院,才叫藏龙山庄。 沈家先祖的命运能被改变,这都是因为当年他在昏倒黑洞旁时,和龙相欢过。 要不然,沈家先祖的男人之根不会变,更不会成为男人至尊。 藏龙山下的那条龙,对沈家有着无法形容的大恩大德。 可无论是天山,还是地下,都没有永远的付出,不求任何的回报。 对沈家先祖有着大恩的龙,当然也需要一定的回报了。 那就是每隔十二年,沈家就得向龙祭奠一个活人。 这个人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但必须是沈家的嫡系子孙。 千百年来,始终是这样。 从没改变过。 沈家的子孙,也没谁敢试图反抗过——毕竟沈家后代子孙旺盛,每十二年才会被送去一个祭奠,谁知道是谁啊? 只要不犯错,被送去祭奠神龙的机率,就大大减少啦。 不犯错的根本,当然就是不能惹家主生气了。 所以沈家的家主,才在家里永远任何一个家庭成员都不敢反抗的威严。 他就是金口玉言,一口涂抹一个钉。 不过,总是有人主动挑战沈家主的威严。 十二年前,是沈存冒的三弟沈存根,放着父亲大人为他挑选的南韩某豪门贵女,和八岁幼女于不顾,擅自和华夏某姑娘动了真情。 沈家男人因为身居傲人的男人至尊,为避免妻子像公主那样承受不住,才特许他们在外可以有很多男人、不,是很多女人。 但前提是,不许动情。 谁动情,谁就对不起公主先祖。 于是,恰逢那一年的三月初三前夕,试图和某女子私奔的沈存根,就成了祭奠神龙的祭品,被送到了藏龙山庄地下城的七号房内了。 时隔十二年——三月初三早就过了,已经不需要沈家后人来祭奠神龙了,沈云在却被送到了那儿。 她,会死,还是能活下来? 沈存冒不知道。 也不敢问这个问题。 唯有在心中担忧:“如果云在死了,那么神龙对祭品的要求,会不会增加到每十二年,需要两个人呢?” 毫无疑问,沈存冒也很喜欢沈云在。 她可是沈家近百年来,唯一的女性成员。 因此沈存冒就觉得,即便云在为了爱情,做出了冒犯父亲大人的蠢事,也不该把她送到七号房去。 生怕惯坏神龙加大胃口,为后代子孙着想的沈存冒,不得不忽视沈云在的悲惨命运。 看出大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后,沈明清淡淡地问:“你知道再过三天,就是什么日子了吗?” 沈存冒茫然摇头:“不知道。” “再过三天,就是我汉城沈家先祖,初次去七号房的日子。” 沈明清的声音,低沉了起来:“千年前,沈家先祖在那天无意中去了地下城,命运从此被转变。那么,有谁能否认,我们所喜爱、但必须得暂时消失而被送到七号房的云在,会再次为沈家带来更好的命运呢?” 沈存冒的眼睛,登时大亮:“父亲大人,您是说三天之后,云在如果还活着,那么就会原谅她对您的冒犯。等风声过后,她会再次回到我们身边?” “她是我们最喜欢的小公主,我怎么能舍得她去死。” 沈明清叹了口气,低声说:“唉。如果不是忌惮华夏人,担心云在会被他们找到,因此而把沈家卷进不能承受的漩涡中,我怎么会舍得把她送到七号房呢?” “华夏人,肯定找不到她。” 沈存冒笑了:“我坚信,她会遇到好事。” 第1441章 月上中天之军情泄露 月上中天。 从山巅观景平台上向远处的市区远眺,能看到点点地灯光。 但山脚下数里外的村庄里,却是漆黑一片。 接近午夜子时,劳累了一整天的人们,基本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比市区落后太多的农村里,有谁会在半夜还不休息? 可段家山庄内,却是灯火通明,除了段老之外,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大家都下意识看向山下,希望能早点看到汽车驶来的车灯。 一个小时之前,段家大少打来了电话,说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向山庄快速赶来。 段大少可不是第一次半夜回家了。 可以前除了段二代之外,就再也没谁太关心他了。 这次,大家则都高度关注——或者说,关注随同他一起回来的人。 李南方。 相比起普通人家,大理段氏与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某个层次上的见识特别强。 大理段氏韬光养晦那么多年后,最终决定要让权力北渡时,可是不惜牺牲段家四凤中的段香凝,让她下嫁京华陆家的陆航了。 也唯有让段家权力北渡,才能重新恢复家族上世纪时在华夏的鼎盛。 为此,全体段家人,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可是很可惜,被寄予厚望的段香凝,并没有起到卵的用处。 但是! 就在段老也决定要抛弃她时,她却送上了大惊喜——成了李南方的女婿。 李南方是谁? 好吧。 那就是个人渣。 明明已经迎娶了七星会所的花夜神,却还不知足,在上千人,上百记者面前大放厥词,不但让贺兰家的大小姐给他当情人,还又惦记着身份更为尊崇的岳家主。 就这样一个人渣,无论去哪儿,都应该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之辈。 偏偏,李人渣背后还站着一股子黑白两股力量之外的第三股力量,灰色势力。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谁得到了李南方,谁就得到了那股子灰色势力。 为此,在六月十号那天,段储皇冒着得罪岳家、贺兰家的风险,根据段香凝提供的情报,出现在了李南方和花夜神的婚礼上。 结果—— 唉。 不说也罢。 反正段家的全体成员,都对这件事忌讳莫深,从不在人前提起。 只会特别憎恨提供情报的段香凝。 如果不是那个贱人提供“假情报”,大理段氏又怎么会在那天颜面尽失? 这也是段老五胆敢在段老面前,大肆责骂段老四,并索要好处的主要原因。 可谁能想到,就在段老四夫妻羞愤欲死时,剧情却又跌宕起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他们的宝贝女儿段香凝,竟然打电话来说,要在今天带着李南方回娘家,来拜见泰山大人。 我靠! 段老四夫妻俩,到现在还晕着呢。 他们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就凭他们那个“残花败柳”的女儿,竟然能击败岳梓童、花夜神、贺兰小新三大不要脸,把李南方给奇货可居了。 尽管得到消息后,立即迅速秘密北上的段储皇,传来消息说,段香凝能够得逞,那都是因为李人渣因某些事丧失了记忆,被她连糊带骗的,成了她丈夫。 但这有什么呢? 过程从来都不如结果重要。 想到女儿居然给段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昨天被老五家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老四家,就趾高气扬,浑身汗毛孔都在往外冒清凉之气。 要不是顾忌自家身份,和别人的感受,她肯定会仰天大笑三百分钟。 有人欢喜有人愁。 段老四夫妻俩如此的得意,段老五夫妻就会无比的忧愁——尤其是老五家,恨不得扑上去,把总是不时得意看她一眼的老四家,脖子拧断。 更是在心里诅咒:“因天气而晚点的飞机,怎么没有被闪电击碎,所有人都死光光了呢?” “来了,来了!” 就在老四家心中诅咒时,旁边忽然有人兴奋地高叫起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山下公路上。 果然有几个亮点,正顺着蜿蜒的公路,向这边急速而来。 “最好是翻车。” 老五家又在心中恨恨骂了句时,看向了左手边的轮椅。 腿上还打着石膏板的段襄,坐在轮椅上,就像没听到别人在叫嚷什么那样,抬头看着山巅出的观景平台,神色木然。 除了段老之外,其他人必须等在山庄门外,迎接段家乘龙快婿的初次到来。 这是段老说过的。 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包括被李人渣打残的段襄。 当然了,前来段家做客的岭南陈家父女,肯定不受这个命令约束的。 但出于最起码的礼貌,陈寿南还是陪在段二代身边,和他低声谈笑着什么。 老陈心里还是很纳闷的。 实在搞不懂段老四家的东床快婿,有什么资格能让段家如此的兴师动众。 他还不知道段香凝的丈夫,就是李南方。 只知道是个叫叶沈的年轻人。 在李人渣踏上大理的土地后,他就是叶沈了。 也只能是叶沈。 这也是段老特意嘱咐过的,同样没谁敢违抗。 所以陈寿南不知道叶沈就是李南方,这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了,就算陈寿南再怎么对叶沈感兴趣,也不会主动去询问的。 他只是看在未来亲家的面子上,站在这儿装装样子罢了。 偶尔的,他也会抬头,像段襄那样看向山巅的观景台。 老陈早就注意到了,他那个宝贝女儿,就站在观景台的护栏前,正盼星星,盼月亮般的远眺情郎的来时方向呢。 “唉,但愿鱼儿能得偿所愿。老爸能帮你做的,都做了。总不能帮你把段储皇那小子,拿绳子捆起来带回岭南吧?唉。这孩子在痴情这方面,和她老妈真有得一拼。但愿,鱼儿能比她老妈更冷静下,可别学她老妈当年被我惹怒了,就要给我下毒——” 接连了两声叹息的老陈,想到这儿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老陈可是做梦都没想到,他女儿在愤怒时做出的事,可比他老婆当年下毒差点弄死他,严重太多了。 陈鱼儿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那份绝密文件发出去后,她不但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是在帮段家。 帮段家留住段储皇这个唯一的第三代家主。 要不然,他真有可能忽然失踪,去和沈云在那个贱人私奔去了。 更何况,她所泄露的那些东西,可都是精心改动过的了。 在这方面堪称天才的陈鱼儿,有绝对把握,任何人在看了那份文件后,都会断定那是真的。 “希望沈云在不要太爱国。 要不然,她真把那东西当真,上缴国家后,结果会、会很有趣。 嘿,嘿嘿,真以为我陈鱼儿为了爱情,就不顾国家安危了么? 可段储皇呢? 他却极有可能被那个女人迷死后,犯下致命的错误。 所以我这样做,也是帮他提前打预防针,以免以后酿成大错。 嗯。 时间差不多了。 那些人也应该收到我的邮件提醒了。 唉。 月亮真好。”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喃喃自语的陈鱼儿,惬意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月亮。 她只关心她和段储皇的事。 至于段香凝带回来的金龟婿是谁,关她毛线的事。 陈五小姐能站在山巅观景台上,凭栏远眺他的到来,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几分钟后,从市区方向疾驰而来的三辆车,都驶到了山庄门前。 下面的灯光,更加亮了。 顺手拿过挂在旁边护栏立柱上的望远镜,陈鱼儿举起来往下看去。 身为军人的段储皇房间里,能找到高倍红外线夜视望远镜,一点都不奇怪。 陈鱼儿拿望远镜过来,除了要观察段储皇之外,更为了观察她想看到的动静。 现在用来看下面,倒是很方便。 稍稍调整了下镜片的焦距,往下看了一眼后,陈鱼儿就大吃一惊:“啊,段老竟然亲自出门迎接了。这个叫叶沈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砰,砰砰。 隐隐地,有开关车门的声音,自下面传来。 心中惊讶的陈鱼儿,马上就把望远镜看向了那边。 借助望远镜,她能清楚的看到,最先跳下车子的人,正是让她痴心不已的段储皇。 她觉得,穿着军装的段储皇更帅气一些。 不过现在穿着便装的段储皇,同样的帅气。 尤其是他的眉宇间,带着极力掩饰都掩不住的飞扬,更是——被爱情滋润过的男人,才会有的神态啊。 看到这儿后,陈鱼儿心中疼了下。 连忙放下望远镜,闭眼深吸了口气,喃喃地说:“储皇,你会后悔的。你很快就再也不能这样了,你会焦头烂额。”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很远的地方,忽然有一连串的亮点,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啊,不会吧?” 陈鱼儿立即愣了下,瞪大双眸:“这么快就先确定储皇泄露军机,并及时做出行动了?” 再也顾不上别的了,她连忙拿起手机,打开了邮箱。 邮箱内,被她通过特殊途经,才发送在军情十三处的那封邮件,刚被打开四分三十一秒。 虽说军情十三处的办事效率相当高,但再怎么高,也不可能在邮件还没被打开之前,就猜到段储皇泄露重大军情,并迅速做出行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鱼儿惊讶之余,也莫名其妙的有些慌。 那一连串正向这边疾驰而来的亮点,是汽车,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也没谁能肯定,那些汽车都是来段家山庄的。 可陈鱼儿的本能却告诉她,那些汽车就是冲着这边来的。 这,这一点都不科学啊。 “除非,军情那些人早就算到我会泄露机密、不,是早就算到储皇会做出这种事,才早就枕戈以待的。” 陈鱼儿摇了摇头时,手机嗡地振动了下。 这是有新邮件发来时,手机系统在提示。 没有丝毫的犹豫,陈鱼儿用最快的速度,点开了收件箱。 她所在单位军情发来的邮件。 标题,触目惊心:“建军节实弹演习计划被疑泄露!” 时间,八十七分钟之前。 第1442章 月上中天之仅此一次 今晚,对段家来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陈鱼儿对此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只因她就是这个不平静夜晚的总导演。 按照她的安排,当她所在单位军情处接到那份匿名邮件后,即便反应再怎么神速,也得用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安排某些行动。 毕竟疑似泄露重大军机的可疑者,可是大理段氏的第三代家主。 军方必须再三确定后,才能做出行动。 唯有这样,才符合陈鱼儿的安排。 可邮件刚被读取几分钟,那边不但有一连串的汽车,正在这边风驰电掣而来,关键是陈鱼儿所收到的邮件里,清楚表明早在八十七分钟之前,军方就发现绝密情报泄露了。 “不可能!” 看完邮件后,陈鱼儿失声惊叫。 绝对不可能! 八十七分钟之前,军方怎么可能会得到军方绝密文件,会被段家某人所泄露了呢? 段家虽说男丁稀少,可家族却很大,所以每个人都能是“段某人”。 可除了段储皇之外,还能有哪个段某人,能被军方怀疑把绝密文件,泄露给了一个叫沈云在的女孩子? 邮件里,把段某人和沈云在的关系,说的是清清楚楚。 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那张照片后,陈鱼儿就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巨响。 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 要不是她本能的及时伸手,抓住护栏,还真有可能会一头扎下悬崖。 照片上,赫然是段储皇和沈云在用企鹅的聊天记录。 还有那句让陈鱼儿心痛不已的情话:“不爱江山,爱美人。” 陈鱼儿敢用她的脑袋来作担保,她在给军方发送邮件时,绝没有把这句话截图发送。 但军方发给她的邮件里,却带有这幅图片。 “黑客!” 身子再次晃了下的陈鱼儿,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她发现段储皇和沈云在的聊天记录,因此而心痛不已时,有黑客入侵了他的电脑。 本来,依着陈鱼儿身为军情处超级黑客的身份,在黑客入侵段储皇的电脑时,肯定能有所发现的。 但她却没发现。 有可能是她当时心乱如麻,还有可能是她趴在书桌上,不知不觉的睡过去时,黑客入侵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就在她把精心修纂的绝密资料,当做段储皇忠于爱情的红心,发送给沈云在时,黑客极有可能窃取了真正的绝密资料,又发到了南韩那边。 “是,是谁做得这件事?” 陈鱼儿醒悟过来后,倚在护栏立柱上,缓缓蹲坐在了地上。 她双手抱住了脑袋,痛苦的闭上了眼。 她已经无法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了。 因为在她给沈云在发送修纂的绝密资料后,就销毁了段储皇那台电脑上,所有的数据。 永远都无法恢复。 这叫死无对证! 她要让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段储皇,找不到“绝密资料”何时泄露,又是谁泄露的丝毫证据。 只能怀疑是他深爱的沈云在,利用他的爱情,入侵了他的电脑,窃取了绝密。 为此,在这方面堪称专家的陈鱼儿,做了她绝没有碰段储皇电脑的准备,和借口。 可正是因为这样,陈鱼儿才无法查出,是谁窃取了段储皇电脑内的绝密资料。 她的脑子里,只是嗡嗡地响:“是谁,是谁!? 是谁在陷害储皇? 把他往死路上逼。” 这一刻,陈鱼儿没有了丝毫责怪段储皇的意思。 只有担心。 还有无法形容的惊恐。 如果她没有给军情处发送匿名邮件,把段储皇和沈云在的关系,说的那样清楚——没有把电脑里的所有东西都销毁,还有可能会帮他查出黑客,洗清冤屈。 可她发了啊。 可她把电脑里那些东西,都销毁了啊。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当陈鱼儿狠狠揪着头发,痛苦的拿后脑狠碰护栏立柱时,贺兰小新也在对手机大发雷霆:“废物,废物,一帮活着浪费空气的废物!” “怎么了?” 睡在旁边的岳梓童,被她吵醒后,打着哈欠翻身坐了起来。 姐妹相交这么久,岳梓童对她可谓是相当了解的了。 知道新姐暴怒时,其实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岳梓童又干嘛紧张呢? “你们给我去死!” 又狠狠骂了句后,贺兰小新才把手机用力砸在了床上。 岳梓童立即尖叫一声,骂道:“草,你砸到本宫的玉足了!” 说着,慌忙掀起毛毯,露出了远比去年此时丰满了,更加娇嫩的娇躯。 看着她捧起左脚,小心吹气的性感姿势后,新姐满腔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连忙殷勤的伸手:“来,我帮你吹。” “滚开。” 岳梓童打开她的咸猪手,又用毛毯盖住身子后,才问:“刚才怎么了?” 提到这事,就让新姐倍感没面子。 原来,在她昨天下达要收拾段储皇的计划后,她放养在外面的黑客们,倒是如期把邮件,发送到了华夏军情处的邮箱。 邮件中的那些截图,是他们早就入侵段储皇的电脑,看到他和沈云在的聊天记录,觉得以后或许能用得着,才保留下来的。 至于邮件的内容,则是按照新姐的授意,说的有鼻子有眼。 可等他们准备今晚入侵段储皇的电脑,用他的聊天软件,把精心炮制的一份假情报,发给南韩沈云在时——黑客们垂头丧气的告诉新姐,他们已经使出了全部的手段,耗时良久,都没入侵成功。 简单的来说,他们只成功给华夏军情部门发了个邮件。 仅此而已。 根本没有用段储皇的电脑,发什么东西。 “这些废物,亏我在他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新姐越说越生气,抬手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疼痛传来后,她才意识到这样做,很有傻缺的嫌疑。 咧了下嘴后,新姐才恨恨地骂道:“草,说白了,就是只能让段储皇虚惊一场。特么的,那些废物,为了敷衍我,竟然说他们之所以没有成功,很可能是因为那台电脑里的所有文件,都被销毁了。特骂了个彼的。” 看着新姐那条多了个巴掌印的粉腿,岳梓童满脸都是遗憾的神色:“怎么不多用点力气呢?或者再来几下。我觉得这声音很好听。” “我只是偶尔犯傻。” “不是。” 岳梓童摇头:“你不是偶尔变傻,你只是偶尔变聪明了。” “靠。” 贺兰小新撇着嘴的骂了句,不说话了。 “好了,睡觉。” 岳梓童又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抬手捂着脸:“不就是暗算人家失败了吗?这也不是多大的事。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反正只要你能保持肚子里总是坏水满满地,总能找到好机会的。” 贺兰小新也躺了下来,盯着天花板狡辩道:“其实也不是完全失败了。最起码,能让段家鸡飞狗跳一番。哼,我们能睡个好觉,他们别想睡着了。”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岳梓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哦,对了。赶紧让你放养的那些狗腿,把你准备的文件销毁,千万别泄露。要不然,本宫和韩忠谋就要受牵扯了。” “不就是一份似是而非的假文件吗?” “我就问你,销毁还是不销毁吧?” “销毁,哥们这就让那些狗腿销毁还不行吗?” 无奈之下,贺兰小新只要再爬起来,拿起手机,嘱咐她的狗腿们,尽快销毁那些没用的假文件。 另外,都尼玛的赶紧给老娘滚出华夏,等风声过后,再谈论要不要回来。 等新姐再放下手机时,岳梓童已经发出了轻轻地鼾声。 望着她半露的酥胸微微起伏着,贺兰小新用力抿了下嘴角,慢慢地伸出了手。 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肉滋味了。 这段时间就只担心受怕了,现在美人在卧,又实在没什么困意,所以心中徒增不健康的冲动,也是很正常的。 可她又怕岳梓童会暴起,给她一顿残酷的折磨。 但那种忽然野火般冲天而起的渴望,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终于,她有些轻颤的手指,悄悄放在了岳梓童的酥胸上。 刚放上,岳梓童娇躯就轻颤了下,接着右手就毒蛇般自身边窜起,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与此同时,她的双眸霍然睁开,闪过一抹狠戾。 她正要顺势往左边猛地一拽手,把贺兰小新从床上拽到地上去,再给予沉重的打击时,新姐颤声说出了三个字。 “求求你。” 身为一名熟到不能再熟的娘们,又是个食髓知味的,无论是和男人,还是和女人。 这么久了,她都没能和人爱过。 有些事情,比戒毒还要难受。 更关键的是,自从和岳梓童住在一起后,新姐就再也不能靠某些道具来打发空虚——甚至,她都不能用手。 要不然,就会被很讨厌她这样做的岳梓童,给打断手后再赶出去。 今晚的此时,忽然有了那感觉的贺兰小新,再也无法忍耐。 她颤声说出的这三个字,让岳梓童停住了要暴起的动作。 岳梓童能从这娘们双眸中的哀求神色中,清晰看出再让她节制下去,她还真有可能精神崩溃了。 岳梓童最亲近的两个人中,已经崩溃了一个,被大理段氏的女人给拐走了。 如果贺兰小新再崩溃了——岳梓童想到这儿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闭上了双眸,沉默很久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仅此一次。” 忽然间,闭着眼的岳梓童,竟然仿佛感觉房间里的小夜灯,忽然亮了下。 这当然不是小夜灯忽然犯病了。 而是贺兰小新终于获得她的许可后,双眸中浮上了近乎于疯狂的色彩。 这让岳梓童很不爽。 心里也有了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就像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用左手做完了后,就会后悔那样。 但贺兰小新哪儿会想到这些,低低地叫着,就扑倒在了她身上。 被翻红浪? (三更。) 第1443章 月上中天之他会老去 看到段老居然也站在大门后,率先下车的段储皇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能够让段老亲自出迎的人,最近十年来好像只有三次。 但那三次前来山庄拜访段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几位的身份地位,休说是在华夏了,即便是在国际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李南方是谁? 他只是个功夫还算可以,能活到今天主要是靠运气,整天就热衷于在各个女人间徘徊的人渣罢了。 段家之所以折身下交,无非是看在他背后站着一股子灰色势力,对段家崛起,权力北渡有所帮助罢了。 但他这次被段香凝带回家,由段储皇这个段家第三代家主亲自去青山接应,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又有何德何能,让段老亲自站在门口恭迎? 而且还是在午夜时分。 “爷爷,您怎么会出来了?” 稍稍愕然了下的段储皇,连忙快步走上前,搀扶住了老爷子,语气里带着惶恐。 他有些惶恐,是因为他觉得,他已经尽可能高看李南方了。 但段老的态度,还是让他立即意识到,他对李南方的态度还不够高,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大大地失策。 “呵呵,没事。” 段老看着中间那辆车,看似很随意的说:“我老了。人老了后,睡眠时间就会大大地缩短。不是睡不着,而是很清楚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多赚一次了。” “爷爷!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听段老这样说后,段储皇心中更是惊恐,声音开始发颤。 他总算明白爷爷为什么不顾身份,亲自出迎李南方了。 因为爷爷老了。 越是老了的人,面子就越值钱。 段老亲自出迎的面子,不是给李南方,而是给站在李南方背后的灰色势力。 如果段老再年轻哪怕十岁,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依着大理段氏在上世纪的国战中,所作出的惨烈贡献,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有资格,被段老给面子。 现在他给李南方背后那股灰色势力面子,是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他老了——在世的时日无多了。 如果大理段氏门下人才济济,段老当然不会为身后事而担忧。 可段家,没有人啊。 段家二代中虽说有三个男丁,但除了段二代勉强能拿上台面外,其他俩兄弟一个木呐,一个小气,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唯一能让段老欣慰的是,幸亏他发现教育方式有错后,能及时改正,亲自悉心教导段储皇,才算是培养出了段家合格的新一代家主。 但,段储皇只是一个人。 没有哪个人,能靠一己之力撑起华夏的顶尖豪门。 段储皇也不行。 百姓们常说,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来帮呢。 段老担心,一旦他驾鹤西去,段储皇独木难支,那么围绕在段家周边的力量,势必会四分五裂。 慢慢地,段家就会自顶尖豪门队列中落队,从而沦落成二流,甚至三流豪门。 那是段老不愿看到的。 他相信牺牲在国战战场上的列祖列宗,也不愿意看到。 如果段老不在临终前,为子孙规划好至少十年的发展计划,那么他死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 所以段老今晚才会主动出迎李南方。 他相信,依着他的身份地位,做出如此底姿态后,不但李南方背后的灰色势力会震撼,就连男人被段家女人拐走,此时正在北方咬牙切齿要对段家做什么的岳梓童,花夜神,也会保持该有的沉默,暂时的消停。 只是暂时的罢了。 那俩女人,绝不是那种男人被拐走后,就看在段老的金面上,就甘心就此罢休的主。 段老心里很清楚。 可再清楚,那又怎么样? 他当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段家在他驾鹤西归后,还能走多远,那就看段储皇的能耐了。 段储皇正是从段老“我老了”的三个字中,听出了这些含义,这才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 从没有过的重。 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 他嘴巴动了下,又闭上了。 鼻子一酸,赶紧低下了头。 顷刻间,他忽然无比的后悔。 就为他曾经对沈云在说过的那句话:“不爱江山,爱美人。” 在这一刻之前,爱情在他的心目中,要远远高过事业。 为了能够和心爱的女孩子在一起,他宁可不当段家的家主。 以前每当有这个念头时,他还会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现在看来,那种说不出的自豪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他本心最深处已经下了定义,愚蠢。 愚蠢的自豪感。 爷爷把后半生的所有心血,都倾注在培养他的身上,并因为他的“茁壮”成长而欣慰。 段老一旦得知,寄托了他全部心血的段储皇,竟然始终抱着“为了沈云在能丢掉一切,哪怕和她浪迹天涯也是幸福”的念头,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死。 只能是猝死。 段老的身体已经很瘦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真正的风烛残年。 什么是风烛残年? 就是一支蜡烛在风中燃烧,风稍微一大,就有可能会灭掉。 而他倾心培养的段储皇,却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子——这不但是风,还是飓风,蜡烛怎么能抗得住呢? “我怎么可以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昏了头要抛掉一切,去和沈云在浪迹天涯呢?不。我不要那样做。我是段家未来的家主。段家能否像祖上那样辉煌,全靠我去竭力的去做。我绝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葬送了大理段氏。” 段储皇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段老在看着他。 段老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用满是老人斑的左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下。 “爷爷——” 段储皇双眼瞳孔骤然猛缩了下,嘎然叫道。 他明白了。 爷爷早就知道他和沈云在的恋情,很可能也已经知道他要“不爱江山爱美人”了。 但段老却始终假装不知道。 这是个睿智的老人。 他很清楚一旦插手这件事,以家主、段家的未来等等,来强压段储皇离开沈云在,势必会把这件事给闹得家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样,段储皇说不定就会钻死牛角,坚持他的错误理念,立即抛掉当前的一切,去和沈云在浪迹天涯去了。 段老不想看到他的半生心血,就此付之东流。 他唯有等。 等最好的机会。 等段储皇自己觉悟。 现在,段老终于等到了最好的机会,等到了段储皇的顿悟。 段老始终提着的那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哪怕现在死了,也会含笑九泉。 祖孙俩对望几秒钟后,段储皇眼神里的愧疚等神色,迅速被坚毅所代替,轻声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尽我最大的努力,成为您这样的人。” 段老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用力拍了拍希望的手背,看向了第二辆车子那边。 段香凝已经下车了,就站在车门前,呆呆望着这边。 相比起段储皇来说,看到爷爷竟然亲自出迎的段香凝,心中更加的震撼。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爷爷居然会亲自出门迎接她的回家。 尽管她也很清楚,爷爷做出如此的高姿态,是为了李南方,为了他背后对段家有利的灰色势力。 可她确是当事人啊。 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咳,这么多人。” 李南方也下车了。 李人渣对段家排出这么大的场面,来迎接他这个女婿回家的感受,当然不会像段储皇兄妹那样震撼。 最多,他只是觉得过于隆重了下。 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呢? 他又不是什么皇亲贵胄,有必要让那么大年龄的老头,在子夜时分恭迎他的到来吗? “来,我带你去见爷爷。” 段香凝被他的轻咳声给惊醒,牵起他的手,轻声说了句,快步走向山庄门口。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 段香凝走到段老面前,松开了李南方,弯腰躬身行礼,心中忐忑。 不用任何人教,李南方也像段香凝那样,给段老弯腰行礼。 “段家的孙女婿第一次上门,我当然要做出点姿态来了。呵呵,叶沈,一路上还劳累吧?” 段老冲孙女微笑了下,就看向了李南方。 等李南方来了后,所有人都要称呼他为叶沈。 这是段老亲自吩咐过的。 段家的人对此,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南方是叫李南方还是叫叶沈,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甚至还有人觉得,休说李南方是个人了——即便他是一只阿猫,阿狗,只要他能有用,值得老爷子子夜时亲临,就要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了。 “还行吧,也不是太劳累,我身体素质好一些。” 李南方恭声回答,语气里充满了尊敬,在段老称呼他为叶沈时,没有任何的意见。 尊老爱幼,是师母从小就对他言传身教的。 哪怕他现在已经忘记了师母是谁,却没忘记这一点。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至于他说他不是太劳累,身体素质好一些的话,也不是装逼,而是实话实说。 对于李南方的态度,段老很满意,亲手挽住他的胳膊,笑呵呵地说:“走,回家。” 在众人的簇拥下,李南方和段香凝俩人一左一右,搀着段老走进了山庄门口。 与其他新媳妇回娘家时,所受到的待遇没什么两样。 不过毫无疑问,段老的态度,还是包括陈寿南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再看向李南方时的眼神,就比那会儿郑重多了。 市区方向的远处,有许多小亮点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大家都看到了。 也都隐隐地猜到,那些车子很可能是来段家山庄的。 包括段老。 但没谁说出来,就当没看到那样,所有人都全身心投入到了迎接女婿上门的“欢乐”中。 除了段襄。 在李南方刚下车时,段襄一眼就看到了他。 眼神,无比的恶毒,就像一条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第1444章 月上中天之共同敌人 这些天来,段襄几乎每晚都会做梦。 恶梦。 恶梦中,反复重复她在长城上,被李南方打断腿的那一幕。 没谁喜欢总是做这种恶梦,尤其是这种恶梦。 段襄自然也是这样,更知道要想不做这种恶梦的办法,唯有两个办法。 第一,她死。 人死了后,就不会做梦了。 第二,李南方去死。 只要李南方死了,大仇得报的段襄能肯定,她以后再做梦时,只会从梦里笑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惊恐地尖叫着,霍然睁开眼后,才发觉她躺在家里床上,而不是在长城上,额头冷汗淋漓。 根本不用问,段襄当然中意第二个办法了。 只是她能搞掉李南方吗? 杀死李南方,对于段襄来说,好像比自杀还要难一些。 可再难! 段襄也坚信,总有一天她能得偿夙愿。 哪怕李人渣莫名其妙的失忆了,改名为叶沈,成为了段家的女婿。 “就先让你风光一段时间吧。但我早晚都会找到机会,让你去死。” 缓缓推着轮椅的段襄,走在人群最后面,死死盯着段老身边的李南方背影,在心中说道。 “唉,襄儿,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去告诉老爷子,说你腿上有伤,不方便陪同段家的新女婿了。” 始终陪伴在女儿身边的老五家,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才满脸沮丧的叹了口气。 相比起女儿来说,老五家算是旁观者清的。 无论她有多么的希望,又有多少的阴狠手段,能借助“主场之利”,让李南方莫名其妙的丧命,她都不敢这样去做。 老五家为人虽说跋扈了些,可为人却不傻。 当她看到段老亲自出迎后,就知道绝不能帮女儿完成夙愿,顺便狠抽老四家的脸了。 因为李南方对于整个段家来说,有着不一般的用处。 如果老五家为了帮女儿报仇雪恨,把李南方给搞掉——大理段氏,就完了。 李南方背后那股子灰色势力,会放任他死在段家,却屁都不放一个吗? 好吧。 即便是那些人连屁都不放一个,那么李人渣明媒正娶的老婆,和他的未婚妻呢? 那可是两股,单论哪一股都不输给大理段氏的力量。 大理段氏再怎么牛,也扛不住那两股力量的竭力打击。 于是,大理段氏就会像地震中的高楼那样,迅速轰然倒塌。 没有了段家,段老五一家人,又算什么呢? 到时候,还不是想让人家怎么收拾,就怎么被收拾啊? 所以,老五家才很清楚李南方绝不能在段家出事,更希望女儿能够看开些,先为当前大局所着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妈,我没事的。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你不在场,会给某些人创造出在爷爷面前搬弄是非的机会。” 段襄抬头看了眼母亲,强笑了下,推着轮椅转向:“我去那边吹吹风。放心,我没事的。” “嗯,想开就好。唉。” 老五家又叹了口气,这才快步追向了前面的人。 等大家都走进山庄的二门后,段襄才催动轮椅,走向了西边。 西边是个小公园,占地面积不是很大,里面种满了高品质的茶花。 催着轮椅来到小公园的南边平地上后,段襄后脑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着这会儿大了很多的小亮点,强迫自己从对李南方的恨意内退出来,开始分析这些车子的来意,以及来者会是谁。 叮叮咚咚。 手机忽然响了,把想到入神的段襄吓了一跳。 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段襄直接拒接。 但很快,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段襄烦了,接听后立即喝问:“你谁啊你?” “段襄,段二小姐是吧?” 一个优雅,有磁性的男人声音,自手机内传了出来。 “是。我的段襄,你是谁?” 段襄愣了下,语气稍稍有所缓和。 既然对方能叫出她的名字,就证明没有打错电话。 “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男人在那边先表示歉意后,才自我介绍道:“我是岳清科。” “岳清科?” 段襄眉头皱了下,脱口说道:“我不认识你。” 她确实不认识岳清科。 堂堂地岳家第三代中的出类拔萃者,段襄竟然没听说过岳清科的名字,这倒不是说她太狂妄了。 而是因为岳清科此前的“知名度”,也着实低了些。 在过去的数年内,大家提到岳家有数的人物后,除了备受国民尊敬的老岳,就是岳临城兄弟俩,以及少奶奶龙城城了。 无论岳临城兄弟俩为人有多么的不靠谱,他们都是响当当地岳家第二代。 尤其岳临城,更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家主。 段襄知道龙城城,则是因为她太强势了,岳清科只能藏在她头顶上光环的阴影中——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个默默奉献的男人,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段襄这样说后,岳清科肯定有些尴尬,唯有再次介绍道:“我父亲,是岳临城。” 他在提到岳临城后,段襄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岳窝、是岳先生。请问,您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 差一点,段襄就脱口说出“岳窝囊”三个字。 岳窝囊的名字,还是龙城城在岳家当少奶奶时代,大家在提到她丈夫是谁时,给取的“雅号”。 “呵呵,很重要的事。” 岳清科再次尴尬的笑了下,随即正色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请问段二小姐,现在有心上人吗?” “什么?” 段襄再次愣住。 如果是换做别人,问段襄这个问题后,她肯定会张嘴就骂:“靠!你谁啊你?我有没有心上人,管你毛线的事。你谁啊你,操这么大的心。” 但对方是岳清科。 哪怕他是被人看不起的岳窝囊,先被老婆压着,现在又被个女家主给可劲儿打击,可他终究是京华岳家第三代的嫡孙。 而且段襄上次去参加岳梓童的婚礼时,好像也听人说起过,岳清科在和龙城城离婚后,男人气概大爆发了。 所以呢,就算她对岳清科这个突兀的问题,给问的很不爽,却也得忍着。 应该知道段襄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岳清科,缓缓地解释道:“段二小姐,您别误会。我冒然问您这个问题,是我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在今夜的此时,鼓起勇气给您打的电话的。” 段襄用力抿了下嘴角:“愿闻其详。”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岳清科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郑重的不像话。 段襄却不明白:“岳先生,我怎么不明白您究竟想说什么?” 岳清科自顾自地说:“李南方。” “李、李南方?” 段襄眉梢猛地挑了下。 每次她在听人说起李人渣的名字时,都会有这种反应。 岳清科没有再说话。 这是因为他很清楚,他得给段襄一点时间,来消化他说的这番话。 十几秒钟后,段襄说话了:“你和李南方,有什么仇恨?” 她没问岳清科,是怎么知道她把李南方当做仇人的。 段家四凤中的老二段襄,在长城上被李人渣打断腿,在这个圈子里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依着岳清科的身份地位,知道这件事当然很轻松了。 她只想知道,岳清科怎么会把李南方当做仇人。 虽说李人渣的未婚妻让岳家父子汗颜,可他终究还没有正式成为岳家的姑爷,那么岳清科也没必要如此郑重地,把他当做敌人。、 岳清科反问道:“我想段二小姐您该知道,我已经和龙城城离婚了吧?” 这件事,在段襄的这个圈子里,同样不是秘密。 她低低地嗯了声后,岳清科又问:“那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龙城城离婚呢?” “我怎么知道呢?” 段襄有些不喜欢岳清科的这种谈话方式,随口回了句后,才猛地醒悟:“难道说,是李南方蛊惑你们俩离婚——不对啊。他就是个人渣罢了,充其量只是你们家现任家主的未婚夫,还没有能左右你们夫妻离婚的能力。” “他有的。” 岳清科的声音,忽然阴狠了起来:“他给我戴了绿帽子。” “啊?” 段襄惊呆。 现代社会中,夫妻某方给对方戴绿帽子这种事,实在算不上多了不起的事,说是大兴世道可能过分了些,但人们在听到这种事时,绝不会感到惊讶。 段襄被惊呆,是因为岳清科和龙城城的身份,可不是普通小夫妻。 问都不用问,段襄就知道岳清科当年迎娶龙城城,是两家联姻的结果。 至于他们能不能相爱,压根无法与他们两家有没有联姻关系重要。 所以早在听闻岳清科俩人离婚后,段襄还以为是两大家族出现了内部矛盾。 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离婚,是因为李南方给岳清科戴了绿帽子。 可段襄在稍稍清醒后,还是觉得岳清科因为李人渣给他戴了绿帽子,就全然不顾两家的合作而离婚,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岳清科又说话了:“非但如此,龙城城那个贱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段襄嘴角,猛地挑了下。 如果说龙城城与李人渣通奸,给岳清科戴顶大帽子这件事,还能被他所原谅,以顾全大局的理由。 那么,龙城城和李人渣有了私生子的事实,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 尤其是最注重血统的豪门世家。 岳清科老婆让他“喜当爹”后,他们只是离婚,而没有把龙城城、李人渣这对奸夫淫妇给弄死,就已经证明他相当宽宏大量了。 当然了,他不宽宏大量也不行。 毕竟这对奸夫淫妇都不好惹,岳清科又是出了名的窝囊废,能够鼓足勇气和龙城城离婚,就已经很不错了。 “抱歉。” 段襄清醒过来后,才喃喃问道:“但我不明白,岳先生您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 岳清科说的第一件事,是让段襄相信他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是什么?” “我想亲自向段二小姐您求婚。” 第1445章 月上中天之不速之客 “什么?” 今晚,绝对是段襄有生以来,发楞次数最多的一次。 但她先前的那些发愣指数,相比起岳清科向她求婚这次,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当前社会,男人对女孩子亲口求婚,很正常。 但前提是,不说俩人关系很亲密,相互理解的话,最起码也得是交往一段时间后吧? 再退一步。 最起码俩人得认识吧? 哪有双方从没正式相认过,男人就冒然向女方求婚的? 更何况段襄和岳清科的身份地位,可不是普通人。 无论是段襄,还是岳清科,他们要嫁给,或者迎娶谁,都得让家里根据各方利弊,反复思考后才能做出决定的。 儿戏。 简直是太儿戏了。 这个岳清科以为他是谁啊,还是以为我是什么人,就打电话来向我求婚! 这是段襄自傻楞中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然后就是怒气:“岳先生,你觉得,依着你的身份地位,冒然和我开这种玩笑,很合适吗?” “我对天发誓,不是开玩笑。而是我慎重考虑很久,才下定的决心。” 岳清科早就料到了段襄的反应,所以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段二小姐,请您给我最多十分钟的时间,听我给您仔细解释下。” “好。你说。” 段襄重重吐出一口气,看向了山脚下。 那一连串自市区方向驶来的车子,已经来到了山庄一公里之外的地方。 却停住了。 车队来到这儿后,段襄完全能确定,那些人是来段家的。 车队之所以停住,那是他们在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段老,对大理段氏的尊敬。 车队里的主要人物,很快就会步行来到山庄前,说明他们的来意。 负责守护段家外围安全的护卫,这会儿应该也迎上去,看看怎么回事了。 如果岳清科没有忽然打电话来,段襄肯定会关注这件事。 现在,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听岳清科的解释上。 她倒要听听,岳清科能说些什么,才能符合他正在进行的儿戏行为。 早就有备而来的岳清科,在解释时口齿清晰,条例有据。 简单的来说,总共分以下五点。 第一,他与被李人渣打残的段襄,有着同一个敌人。 第二,根据他的判断,段襄应该和他一样,恨不得把李人渣给千刀万剐,但碍于势单力孤,当前只能忍让。 第三,京华岳家和大理段氏一样,都是华夏的顶尖豪门,可谓是门当户对。 第四,段襄是未婚女青年,而他则是离异的钻石王老五,如果俩人能顺利联姻,对两家都有好处。 第五,两个“志同道合”的人联手后,借用各自家里的势力,再收拾李人渣时,就会容易很多。 “段二小姐,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简单却又清晰解释完后,岳清科才又说:“当然了,如果您能咽下那口气,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保证,绝不会把今晚的事,向任何人透露半点。” 段襄沉默。 岳清科耐心的等待。 换成谁是段襄,都得需要好好想想。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 等山庄门前,隐隐有一行人快步走来时,段襄才缓缓地说:“岳清科,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李南方就在我大理段家。” “啊?” 这次换成是岳清科吃惊了:“他、他会在大理?” 备受各种压力的李南方,在亲眼看到花夜神出轨的那香艳一幕后,精神崩溃,导致记忆力逐渐丧失,又被好运气的段香凝看到,花言巧语一番把他拐来大理段家这件事,除了那几个娘们外,京华那边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的。 岳清科当然也不知道。 所以才会如此的吃惊。 确切地来说,是震惊。 他实在搞不清楚,曾经打残段襄的李人渣,怎么有胆子来段家做客。 岳清科的吃惊,让段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今晚她吃惊太多次了,总算能让岳清科吃惊一次,当然高兴了。 “是啊,他就在大理。就是在你给来电话之前,刚跨进我们家的大门。” 段襄不屑的撇撇嘴,继续说:“有两件事,你肯定想不到。” “哪两件事?” 岳清科连忙追问。 “第一,他是段香凝那个贱、段香凝的丈夫。也就是说,他这次来我家,是以姑爷的身份。” “不可能!” 段香凝的话音未落,岳清科就在电话里失声叫道。 要想彻底的去了解一个人,不是爱他,就是恨他。 因为唯有这两种关系,才会让人高度关注某人,并试着了解他,找出他的优缺点。 很明显,岳清科当然不会爱上李南方了。 就因为岳清科恨死了李南方,所以才始终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和花夜神、岳梓童俩人的关系,绝对是了如指掌啊。 如果段襄告诉他说,李人渣喝水呛死,走路摔死——无论怎么死,岳清科或许都能相信。 可打死他也不相信,被岳梓童等女人死死纠缠着的李南方,能挣开她们的魔爪,跑来大理给段家当姑爷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 段襄又看了眼山庄门口,笑了下说:“他失忆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是李南方,只以为他是叶沈。” “他、他竟然会失忆了?” 岳清科这才明白了些,可还是不相信:“他怎么会失忆了呢?” “至于他怎么会失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能保证,他确实失忆了,以为他是段香凝的丈夫,这才随她来拜见泰山大人。呵呵。”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后,段襄在看到李南方后,心中就升起的怨恨,仿佛少了很多。 岳清科没有说话,看来他还在懵逼中,得需要很多时间,来消化段襄的消息。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聊了。” 段襄在结束通话之前,犹豫了下又说:“但我可以慎重考虑你的求婚,等我消息吧。” “好的,谢谢。” “没关系的。其实你说的那些,也很有道理的。” 段襄淡淡笑了下,放下了举在耳边的手机,看向了门口。 坐在她这个位置,很轻松就能看清有多少人来到了山庄门口。 来的人,又是些干嘛的。 足有十多个。 所有人,都穿着整齐的戎装。 有几个人的腰间,甚至还佩戴着枪械。 看到这一幕后,段襄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人来自军伍,这点是毫无质疑的。 段家能够傲立大理这么多年,也是靠军功才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 上到八十多岁的段老,下到段储皇、段家四凤,都是军人。 大理段氏,可谓是军人世家。 但在和平年代,军人世家的发展速度,远远不如走官场。 这也是大理段氏在韬光隐晦那么多年,决定权力北渡的主要原因。 一条腿走路,永远不如两条腿走路更稳当。 那么,究竟发声了什么大事,才能让这些军人敢携带武器,深夜前来在华夏军方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段家呢? “难道,他们是为了李人渣而来?” 段襄想到这儿时,双眼一亮。 她觉得,她最好是赶紧去参加欢迎好女婿的回家盛会。 段香凝催动轮椅,快速走向二门时,有人正从二门内出来。 是陈寿南。 碍于最起码的礼节,陈寿南也站在门口“恭迎”了李南方的到来。 他从没见过李南方,更没听说过叶沈这号人物,所以在看到段老居然亲迎出门后,心中当然会震惊。 对李南方的兴趣,瞬间就爆棚了。 无论叶沈是谁,能够值得段老深夜亲自出迎,都足够陈寿南高度关注他,并在暗中用手机拍下他的照片,带回房间里仔细研究了。 “这个人,肯定能影响段家当前的格局。说不定,还能影响储皇在段家的地位。” 早就已经把段储皇当做女婿的陈寿南,敏锐地领悟到这一点后,立即有了沉重的紧迫感。 他要马上找到女儿,让她来分析下这个叶沈,究竟是什么来历。 岭南陈五小姐,大学还没毕业就去军情部门工作了。 军情部门的精英,要想调查个有名有姓的人,不说是如探囊取物般的轻松,但绝不会太难。 心里想着这件事的陈寿南,竟然没有注意到坐着轮椅礼让在旁边的段襄和他打招呼,脚步匆匆地走向了客房那边。 在陪同段家诸人“恭迎”李南方时,陈寿南就已经看到女儿,就在山巅处的观景台上了。 所以他在回客房的路上,再次抬头看去,没看到。 这证明陈鱼儿已经回房休息了。 帮,帮帮。 来到女儿下榻的客房门前,陈寿南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没人回应。 “难道她又去储皇房间了?” 陈寿南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很中意段储皇这个女婿,而且为女儿追求人家,能撇下一张老脸,亲自来大理段家。 但这并不代表着陈寿南同意女儿,来到段家后,就总呆在段储皇的房间里。 女孩子,最好还是要矜持些的。 就在陈寿南想到这儿,拿出手机刚要给女儿打电话时,就听到门内传来声音:“谁?” “是我。” 现在才听到女儿的问话声,陈寿南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现在已经深夜,站在山巅观景台上的鱼儿,看到段储皇回来,段家排出那么大阵仗迎接后,立即意识到她今晚可能无法和心上人相会了,这才兴趣缺缺的回房睡着,也是很正常的。 “爸,这么晚了,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穿着一件大背心当睡袍的陈鱼儿,开门后抬手掩着小嘴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她心中的惶恐。 陈寿南没看出来,走到沙发前坐下后直接了当的说:“你听说过‘叶沈’这个名字吗?” “叶沈?” 陈鱼儿愕然了下,摇头说:“没有。” “那你现在能查一下他的来历吗?” 陈寿南举起手机,问出这句话时的声音很低,还看了门外一眼。 在段家做客时,还要暗中查人家女婿的来历,这是见不得光的行为。 第1446章 月上中天之欺人太甚 看到父亲这么谨慎后,陈鱼儿也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确定房门已经关好,也不会有谁来偷听他们父女谈话后,她才有些纳闷的接过了手机。 陈鱼儿只看了手机上的照片一眼,就稍楞了下:“是他?” 陈寿南马上追问:“你认识他?” “嗯。我认识他。” 陈鱼儿点头:“这不是李南方么?” 这句话说出口后,陈鱼儿才猛地想到刚才父亲问过的问题:“爸,你刚才说的那个叶沈,不会就是他吧?” “就是他。” 陈寿南眉头紧皱,满脸不解的样子:“他不叫叶沈,叫李南方?李南方,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陈寿南是岭南陈家的敛财童子,所结交的人,基本也都是商场上的。 李人渣名下虽说也有一家公司,产品销量还堪称火爆,但这厮平时在商场太低调了些——陈寿南这个商场大鳄不知道他也是很正常的。 老陈觉得这名字耳熟,仅仅是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罢了。 “爸,您还记得今年六月十号时,京华七星会所曾经举办过两场婚礼吗?一场是现任岳家主——” 陈鱼儿刚说到这儿,陈寿南猛地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李南方是花夜神的那个神秘新郎。可是,他现在怎么又叫叶沈了呢?” “他什么时候改名叫叶沈了?” 陈鱼儿也坐了下来,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如果是放在平时,李南方是叫叶沈也好,还是叫阿猫也罢,陈鱼儿肯定会感兴趣,思考他为毛换名字了。 但现在,她因铸成大错后内心惶恐,只想扑在父亲怀里,嚎啕大哭一场,哪儿还管李南方是谁。 如果不是这样,刚才她在观景台上时,早就密切关注能让段老深夜出迎的牛人,是何方人氏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来找你。” 陈寿南眼光闪烁,喃喃地说:“阴谋,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他不认识李南方,却知道花夜神是谁。 花夜神的丈夫,现在忽然改名换姓跑来段家当女婿,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里面的不对劲。 陈鱼儿抬头,不解地问道:“什么阴谋啊?他不就是换了个名字么。哼,这种习惯故弄玄虚的小人,为达到某个目的从而改名换姓,也是很正常的。” 在她心里,李南方就是个那样的人。 但陈寿南却郑重地说:“可他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光明正大的,以段家女婿身份,深夜前来段家的。” “什么?” 什么这个词语,绝对是今晚段家山庄内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字了。 和它相配的,自然也有呆愣这个词,就像陈鱼儿当前的反应表情。 女儿的吃惊,自然也早就在老陈的意料之中了。 于是就给她简单叙述了下,段老是多么大张旗鼓出迎李南方的过程。 末了,他才松了口气,笑道:“说实话,我刚看到段老那么看重他时,还是为你、不,是为储皇在段家的地位担忧的。呵,呵呵,这事儿真有意思。花夜神的丈夫,居然改名换姓,摇身变成段香凝的如意郎君,并被段家所接受——这件事,和我们无关的。” 事情一牵扯到大有来头的花夜神,岳梓童俩人后,就算陈寿南再怎么对此感兴趣,也不会多嘴询问的。 知道的越少,麻烦就越少这个道理,可是先辈用无数次的教训,才总结出来的。 必须得牢记在心。 “这件事,你也不要多问。就当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过。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 陈寿南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女儿刚说到这儿,忽然皱起了眉头。 心中一惊的陈鱼儿,立马强笑道:“爸,怎么了?” 刚才满脑子都是叶沈是谁这个问题的陈寿南,进来后始终没有发现女儿的眼圈,竟然是红肿的。 这摆明了,是痛哭过的样子。 “鱼儿,你怎么了?” 陈寿南盯着女儿的眼眸,片刻后看她极力躲闪,立即意识到出问题了。 “我、我没事啊。” 陈鱼儿再次强笑了下,低头看向了脚尖。 “唉,你是我的亲女儿。你心里有事能瞒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的。” 陈寿南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抬手牵着女儿的手,柔声说:“来,坐下来和爸爸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了,能让大名鼎鼎的岭南陈五如此状态。” 老陈不这样说还好些。 一这样说,其实已经被恐惧给折磨到快疯了的陈鱼儿,立即崩溃,猛地扑进父亲怀里,张嘴咬住了他的衬衣领子,双肩剧烈抖动着,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她可不敢哭出声来,怕被段家的人注意。 她这样子,可把从小就把她当掌上明珠对待的陈寿南给吓坏了,赶紧轻拍着她后背,连声问到底怎么了。 “爸。我、我惹祸了。大祸!您、您一定要救救我。” 陈鱼儿抬起带雨梨花般的小脸,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时,段家正厅内的欢快气氛,就像被电击了下那样,凝固了。 段家大小二十多人,正在宽阔的大厅内,准备给孙女婿接风洗尘呢,忽然有佩枪的军人,前来求见。 这、这已经不再是科学不科学的事了。 而是让人难以置信。 段二代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问进来报信的人:“你说什么?军情大理情报科的人,现在来我们段家,而且还有人佩了枪?” “是的。” 报信之人低着头,口齿清晰的回答:“领头的人姓高,叫高长征。他说,他是国家军情大理情报科的科长。至于那些佩枪的军人,则是大理军区的特种大队。” “高长征?” 段二代微微眯起眼,缓缓地说:“我曾经见过他几次。呵呵,他居然会带着军区特种大队的人来段家。他,这是要抓谁呢?” 如果不是当着侄女女婿的面,段二代绝对会猛地一拍桌子,喝令:“来人啊,把那些人给我打下山去。以为他们是谁呢,敢带枪来段家山庄。” “他们说,说要找——” 报信的人说着,抬起头看了眼段储皇,不说话了。 他不用说什么,在场诸人都已经明白高长征等人,之所以深夜佩枪拜访段家,就是为了找段储皇。 段储皇此时心中肯定是无比的懵逼。 身为现役军人,又是在大理军区服役的高官,当然很清楚他做过什么,才会惊到军情的人,才会带着特种大队的人,佩枪前来。 这阵势,就是怕他畏罪潜逃,或者试图武力反抗啊。 问题是,段储皇又没有要逃,有必要要反抗吗? 他又没做过任何错事! 段二代也没想到,高长征等人深夜来此,居然是为了儿子。 儿子的肩膀上,可是担负着段家能否和平崛起的重担,是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的,要不然大理段氏就完了。 就算高长征等人误会了儿子,才摆出这架势,也会对儿子的名声有损。 啪! 段二代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拍案而起:“去告诉高长征,让他们在三秒钟内,立即给我离开——” “等等。” 始终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段老,说话了:“把他们带进来吧。小高那个人,我听说过,是个能力不错的孩子。他深夜前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 报信的人立即点头答应了声,转身快步去了。 “小高也是奉命行事的,你的态度对人要好些。” 段老看着大儿子,寿眉微微皱了下,淡淡地说:“乱摆什么架子呢?凡事,搞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是。” 段二代唯有躬身受教。 段储皇向前迈了一步:“爷爷——” 段老又摆了摆手,接着笑呵呵看向了李南方:“叶沈,香凝,你们舟车劳顿一路了,多吃点。” 李南方虽说失忆了,却不是变傻了。 其实就算他变傻了,也能从佩枪军人半夜登门的动作中,意识到段家出事了。 他这个女婿可是外人,此时最好暂时回避下。 “爷爷,我已经吃饱了。” 李南方眼睛盯着盘子里的一只红烧蹄膀,心中叹了口气,假惺惺地说:“我也确实累了,想早点去休息。” 段老四家立即点头,刚要说什么,段老却说:“坐下吧。我知道你离开是想避嫌。我段家立门百余年,可从没做过让人避嫌的事。更何况,你是我的孙女婿,也不是外人。” 段老在说出这番话时,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强烈的自信。 让李南方心折不已,立即恭敬不如从命了,笑着答应了声,重新坐下后,也不用别人谦让,捞起那块红烧蹄膀就大吃了起来。 段老说的是,孙女婿先生一路舟车劳顿,天都快亮了,昨晚的晚饭还没有吃呢,肚子受不了啊。 “真是个好孩子。” 看到李南方狼吞虎咽起来后,段老欣慰的直点头。 早就进来,和晚辈们坐在另外一张桌子前的段襄,心中冷笑:“哼,什么好孩子啊,就是个猪罢了。” 李南方有吃饭的心思,段家其他人却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了。 大家都皱着眉头,看着门外。 有的,还不时地偷看下段储皇。 段储皇的反应很从容,虽说没有效仿李南方那样狼吞虎咽,却也是筷子不停,酒倒杯干。 他自问光明磊落,心中无鬼,何必怕高长征他们找上门来呢? 客厅外面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十几个他在段家人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客厅门口。 正如报信之人所说的那样,走在最前面的是高长征。 他后面,是七八个腰间佩枪的特种军人。 看到这些人后,段二代再也无法忍耐,猛地抬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高声喝道:“高长征,你欺人太甚。敢佩枪直接来到老爷子面前,真以为段家是好欺负的吗?” 随着段二代的发威,又有两个人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却是两个女孩子。 她们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身材修长,模样飒爽。 “她们是现役军人吧?” 李南方嘴里吃着东西,还没忘欣赏那俩女孩子,小声问段香凝。 第1447章 月上中天之旁若无人 男人即便是失忆了,也不会丢失本色的本性。 这两个随着段二代发怒,而蹭地站起来的女孩子,个个都身材修长,模样飒爽,走在大街上绝对是回头率超过九十的妹子。 尤其那个个头稍高些的妹子,身材尤为地好,橄榄绿色的短袖衬衣,能够系上扣子就已经不错了。 露出短袖的胳膊,也不是现代都市女孩子那种凝脂般的白,而是散发着力量的小麦色。 再加上她们站起来时,那好像标枪般挺直的身板,凤目含煞的凛然气势,让李南方立即断定她们是现役军人了。 段香凝向那边扫了眼,藏在桌下的小手,偷偷凝了下李南方的大腿,轻声说:“我们家无论男女,只要够了服役年龄,都会去部队。你老婆我在嫁给你之前,也曾经在西南军区服役三年——怎么,你看上我那两个小妹了?” “哪有,哪有。我关注她们,仅仅是觉得她们气质很是与众不同。还有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也是很飒爽。” 李南方讪笑了下,借着低头吐骨头的机会,小声问:“她怎么坐上轮椅了?训练还是执行任务时受伤了?真可惜。” 可惜? 哈。 那是段襄好不好? 她能坐上轮椅,还不是拜你所赐。 不过,她也是活该——段香凝心中暗笑,下意识的看向段襄后刚要说什么时,却看到她也向这边看来。 堂姐妹两个四目相对,段襄立即回头看向了门口。 俩人眸光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相碰既分,但段香凝还是从段襄的眸光中,看出阴森的怨恨。 情不自禁的,她打了个激灵。 终于搞清楚坐下不久后,为什么总是有种如芒在背的惊悚感了。 原来,是段襄不时的向这边看一眼所致。 “她被南方打残,本来就恨死了我。现在又看到我把当段家女婿带回家,肯定在震惊之余,更加的痛恨我。呵呵,有必要么?如果不是你当初那样把我往死里逼,你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唉,我们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何必这样相互仇恨呢?” 忽然间,想到这儿的段香凝,有了种心灰意冷的冲动,立即抓住了李南方的手。 她只想带着李南方,不管不顾的冲出段家,跑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安享他们的两人小世界。 效仿古人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李南方在外种田打猎,她在家织布,养一匹马,十多只鸡鸭,再升上两个可爱的小宝宝。 每天闻鸡而起。 每晚枕着星星入眠。 再也不用理会肩负的重担,再也不要和人勾心斗角,只要那样平平淡淡的白头偕老。 足矣。 “怎么了?” 李南方被她用力抓住手后,有些纳闷的问。 他的声音,把瞬间深陷某种乌托邦生活中的段香凝惊醒:“啊?啊。我、我没事,就是想提醒你慢点吃,别噎着。” 清醒后,段香凝才知道她不能走。 也不是不能。 是就算是走了,又怎么能过上她瞬间联想到的好日子? 世界上,又有哪个地方,不是被段家找到的? 暂且不提段家,单说心系李南方的岳梓童,花夜神俩人吧。 如果段香凝敢宣称和段家再也没任何的关系,那俩女人铁定会让她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她必须得留在段家,依靠段家,抓紧李南方,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李南方可不知道,在短短地瞬间,段香凝心理就有了这么多的变化。 笑了下,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左首边的段老缓缓说道:“都坐下。” 段老亲自出迎,把段家的孙女婿迎进来后,大厅内早就摆上了三桌酒宴。 尽管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可没谁规定,深更半夜的就不能吃酒宴吧? 以往逢年过节,段老大寿时,段家全家人也会齐聚一堂。 无论是哪种宴席,段老肯定都是居中而坐的。 按照以往的座位来排,段二代会坐在段老左首,段老四在右首边。 今晚的宴会,段二代依旧坐在段老左首,可坐在他右首的人,却是李南方和段香凝。 段香凝的父母,则坐在女儿“女婿”下首。 至于段老五夫妻俩,则坐在了段二代的下首,和李南方俩人隔桌对望。 虽说在宴席的地位,被女儿女婿给抢走了,可段老四两口子在坐下后,却始终神采飞扬的。 尤其是老四家,更是不时冲老五家挑下眉梢,以示挑衅:“怎么地,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啊?怎么现在不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家香凝是个没用的废物,是连累你家段襄被打残的贱人了?哈,打残段襄的罪魁祸首就在你们对面,你们有本事冲上来,把他给掐死啊。” 面对小人得志的段老四夫妻,段老五夫妻俩是满肚子的苦水。 要不是老爷子下令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宴会,他们肯定连面都不会露的。 只能尴尬的强笑着,并主动举杯,欢迎李南方这个孙女婿回家拜见段老和泰山大人。 坐下来的短短半小时内,他们就在心里祈祷过多次,盼着宴会早点结束,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比方,没有丝毫贵族气质,一看就是个土鳖出身的李南方,在大吃特吃时,最好是能让骨头卡住喉咙,就此一命呜呼——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他们的祈祷,所以才让高长征等人忽然登门拜访段家。 并且犯下大不韪的,胆敢率领佩枪者出现在段老面前。 高长征等人的出现,算是化解了段老五夫妻俩的尴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口。 前面已经说过了。 段老为培养后代,鼓励大家完窝里斗不假,可一旦段家面临外来“侵略”,则会立即屏弃前嫌,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了。 这一点,从段老五夫妻俩在看到有佩枪者出现在大厅门前,也顿时怒上眉梢就能看得出。 满大厅神色从容的人,唯有李南方和段老。 李人渣是狗屁的事也不知道。 他只是初来乍到的姑爷罢了,段家遇到什么事,自然有段家的人出面处理,和他没几个毛线的事。 段老神态自若,则是他的年龄,地位以及修养功夫,都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当然没必要对奉命行事的高长征等人使脸色。 非但如此,他还在段家诸人都纷纷怒容满面的腾身站起时,淡淡地让大家都坐下:“段福,让小高进来说话。” 段福就是追随段老数十年,整天陪伴在他身边的老管家。 “是,老爷。” 站在太师椅后的段福,声音木呐的答应了声,快步走到了门口。 大厅门外。 尽管高长征是奉命行事,深知本次任务非同小可,一旦做实了某件事,大理军方的天就会塌下来,引发毁灭性的地震——可他宁愿脱光了绕着大理全境跑三圈,也不想带着特种大队的人,来见段老。 段二代等人又是拍桌子,又是砸板凳的,高长征都不会太在意:“和我横毛线啊?要不是你们段家犯了大事,我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才来你家闹事。有本事,找我们上峰领导去发威。只要我们上峰发话让我们撤,我屁都不会放一个,转身就走。” 他在意段老。 无论段老是什么态度。 高长征被人带到大厅门口,抬头看到老爷子的那一刻,背后就有冷汗,唰地冒了出来。 双腿,更是出现轻颤地迹象了。 任何试图冒犯段老的人,在看到他时,都会有这种反应。 大家有这种反应,不是因为怕段老。 是尊敬! 没谁不尊敬在上世纪那场国战中,满门英烈只余段老一人的大理段氏! 段福走了过来,声音依旧木呐的没有丝毫感情:“随我来。” “是。” 高长征连忙答应了声,迈步走上了大厅台阶。 追随高长征一起来段家的,除了七八个佩枪特种战士外,还有几个高级军官。 其中一个怀里紧紧抱着个笔记本。 在高长征迈上台阶时,他们几个下意识的也抬脚——段福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淡淡地看了眼。 段福明明已经白发苍苍,而且也只是段家的老管家,放在古代就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 可这几个军官在被他淡淡看了眼后,心中却都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 就仿佛被无形地雷电,给击了下那样。 高长征更是猛回头,低低地声音,厉声呵斥:“都给我在外面等着!” 段老能够让他进去,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这几个人简直是太不知好歹了,以为随便是个人,就能有机会接近段老三米之内? 这要是搁在外面,就凭他们做出的这个动作,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被高长征厉喝后,这几个人才猛地醒悟。 脑海中迅速闪出来之前,上峰领导一再嘱咐,千万不要让段老生气,不然大家都卸甲归田吧。 “让他们都进来吧。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也不是可怕的大老虎。呵呵。” 段老和蔼地笑着,看似浑浊的目光,自怀抱着笔记本的军官身上扫过。 “多谢段老。” 高长征感激地道谢后,才又给几个额头已经冒出冷汗的随行人员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屏声静气,好像走在雷区里那样,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坐。” 段老又说话了。 “不敢。在您面前,哪有我们能坐的份?” 高长征连忙摆了摆手,抬起了头。 他只看了段老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 总盯着长者看,同样是有冒犯的嫌疑。 很随意的,高长征就看向了段老右首边的那个人。 随即一愣,心说:“靠,这厮是谁?年轻轻的,竟然能坐在段老身边。” 如果这个长相人模狗样的年轻人,仅仅是坐在这儿,像段家其他晚辈那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高长征还不会这样惊讶。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厮竟然在满大厅的人,都怒目看向他们几个时,依旧捧着个红烧蹄膀,大吃特吃。 吃得是嘴角流油,旁若无人的一塌糊涂。 第1448章 月上中天之我相信他 高长征是大理军区的老人,又是专职搞情报的,谁要说他不认识段家的全体成员,那么他就是个废物。 没有哪个废物,能窃居军情处大理情报科科长那么多年的。 可高长征确实不认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旁若无人大吃特吃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就在他盯着李南方发呆时,段老笑着说话了:“呵呵,小高啊,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孙女婿,香凝的丈夫叶沈。叶沈,这是部队上的小高。以后,你们可能会有经常打交道的机会。” 啊,这厮会是您的孙女婿? 段香凝的丈夫? 不会吧? 段香凝不是嫁给京华陆家的陆航么? 怎么,她又换丈夫了? 大理段氏成员,发生如此大的“人事变动”,我们情报科怎么没收到任何的风声? 好吧。 就算他是段香凝的丈夫,可他有什么资格能坐在段老身边呢? 就算他有资格能坐在段老身边,那他怎么如此的无礼,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大吃二喝的? 这人,不是有着能让段老居然也要看重的来历,就是个傻瓜——高长征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南方,脑海中电闪般浮上这些念头时,后者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 拿过纸巾随便擦了几下手,李南方伪君子那样的笑着,伸过来:“小高,你好。爷爷说我们以后会经常打交道,那么还请你能多照顾着点。毕竟,我初来乍到大理,人生地不熟的,外出游玩时有个熟人当向导也是不错的嘛。” 就差一点,高长征就一口老血喷出来。 狠狠喷这厮一脸了。 高长征能爬到当前的位置,就算他再怎么年轻,也已经有三十五岁了。 无论是段老,还是段二代,称呼他小高,那都是很正常的。 可李南方呢? 你妹的。 小高看你样子,最多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好吧? 二十四五的年轻人,竟然当着满屋子的人,称呼比他大十岁的高长征为小高。 这,这特么太不科学了啊。 非但如此。 李南方还大言不惭的说,以后他外出游玩时,要高长征给他当向导。 高长征可是军情处设在大理这边的情报科科长,只要不来段家,无论在大理哪个部门,都算是一号人物了。 堂堂地军情科科长,却被李人渣当向导看! 这绝对是羞辱啊。 就在高长征满脸刷地通红,激动的不能自己时,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 原来,是刚才随着段二代拍案后而起的两个女孩子中,那个身材更好的那个,实在受不了李人渣如此“蔑视”小高,忍俊不住的噗地笑了。 “零星!” 段老五立即低声呵斥。 段零星,段襄,还有另外那个女孩子段宁,与段香凝一起,被人称之为段家四凤。 段家第三代中的五个晚辈,分别是段老二的儿子段储皇,段老四的女儿段香凝、段宁,段老五的女儿段襄,段零星。 其实在失笑出声后,段零星就知道她失礼了,赶紧吐了下舌头,抬手捂着嘴的低下了头。 段零星失笑出声后,高长征已经和李南方握住了手。 这是本能地动作。 无论这厮是谁,他既然伸出手了,看在他是段老孙女婿的面子上,高长征都得和他握手的。 俩人大手相握后,高长征心里又是一阵腻歪。 为毛? 李南方的手,油乎乎的。 “这尼玛的什么鸟人啊?” 高长征心中哀嚎一声时,就见李南方有些尴尬的笑了下,缩回手抬手指着他自己的脑袋:“小高啊,那个什么,我有什么说不着的地方,还请你原谅。因为我这儿出了点问题。” 李南方有些尴尬,还是受到段零星失笑出声的提醒,接着就看到高长征的脸,变成了煮熟了的螃蟹眼色,才意识到他刚才那番话,貌似有些不对劲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这句话,同样是师母对李南方言传身教过多次的。 他,不敢忘。 高长征对这厮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了,摇头笑道:“没事。” 李南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但给他赔礼道歉,更是直言不讳的说自己脑子有问题——这可是虚怀若谷的表现啊。 如果高长征还不满,那就证明他脑子也有问题了。 当然了,小高同志在回去后,肯定会立即安排人,彻查叶沈的来历。 其实李南方的“出丑”,对高长征来说也是好事。 他不紧张了。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了老爷子,言词诚挚的说:“段老,首先请您能原谅我深夜前来打搅您。更期盼您能理解我身为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上峰命令的天职。” “这些,我都懂。” 段老微微笑了下,依旧亲切的样子:“大家都是军人,就直来直去的说吧。” “好。” 高长征点头,干脆地切入重点:“段老,您该知道三天后,就是建军节了。早在半年前,军方就已经为庆祝建军节,而筹划在某海域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实弹演习计划了。” 段老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每年的建军节时期,华夏军方都会举办相应的军事演习,来告诉先烈的在天之灵,祖国军力正在一步步地强大起来。 尤其今年的建军节。 早在半年前,华夏军方就开始筹划一场声势浩大的实弹军事演习,是因为西方某些国家忌惮华夏的逐渐崛起,不断在沿海挑衅华夏人民的底线,所以才决定用一场实弹演习,来让那些人都尼玛给老子统统闭嘴,不然就打打试! 低调虽说是华夏推崇的生活方式之一。 可有时候却必须得亮亮肌肉,让那些心生不轨者知道,华夏不是好惹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像段老这种早就退下来的军方巨肇,当然有资格知道这次演习计划,但却不会参与任何的意见。 国家需要段家要做的那些事,都由段家的第三代家主段储皇来负责的。 所以当高长征提到这次军事演习,再看看他深夜率领佩枪者来段家,段老心中立即腾起不好的预感。 只是他修养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当然不会在表面上流露出来了。 特意观察了下段老的反应后,高长征才缓缓地继续说道:“但据我们刚接到的命令,本次实弹演习计划的绝密资料,可能被泄露国外了。” “什么?” 饶是段老修养功夫已经登峰造极,可在听高长征这样说后,还是勃然变色。 至于段二代等人,更是大吃一惊。 所有对高长征的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 华夏军方为了三天后的那场实弹演习,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划,为此有多少人付出了全部心血,又动用了多少的财力——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说法,可不是信口胡诌的。 是真烧钱啊。 华夏当前正在全力发展国民经济,处处都需要钱来建设呢,如果不是国际形势有些严峻,也不会搞这么大场面的实弹演习。 为震慑那些国家的实弹演习,除了向全世界宣告华夏的武力值之外,最重要的则是演习正式开始前的保密工作了。 上世纪那场实弹演习的绝密计划泄露大案,全家都是军人的段家,没谁敢忘记。 所以当高长征说出实弹演习绝密计划可能被泄露后,就连段老也是吃惊不已。 吃惊过后,段家所有人! 几乎在同一瞬间,都感到有凉意,自心底腾起。 高长征深夜率佩枪者来段家,说出这个让诸人震惊的消息,为什么? 只能证明本次演习计划的泄露嫌疑人,是段家的人。 是,谁? 段二代的脸色已经苍白,看向了段储皇。 随后,除了老爷子和李南方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只因,整个段家能有资格接触本次实弹演习计划的人,只有段储皇。 段储皇的眼睛,已经瞪到和嘴巴那样大了。 好像在做梦。 如果高长征说,段储皇做出了夜踹寡妇门,野盗绝户坟等人神共愤之事,大家或许还能相信。 可他偏偏暗示大家,段储皇泄露绝密军情。 这则是打死段家诸人,都抗拒去相信的。 因为所有段家人都很清楚,他们的立足根本所在是什么。 段家能够在人才凋零时,依旧跻身华夏顶级豪门,这都是用上三代满门英烈的鲜血换来。 段储皇再不肖,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他凭什么要做? 为了权力? 还是金钱,美女? 堂堂地大理段氏第三代家主,几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干嘛还要做这种让全家都跳崖的事? 死一般的沉寂,足足保持了半分钟,段二代才清醒了过来。 蹭地一声,他又猛地站起,抬手——段老发话了:“坐下!” 这是段老在近十年来,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 段二代立即打了个冷颤,慢慢地放下手,坐了下来。 段老的那双老眼,此时再也不浑浊了。 隐隐地有犀利的精光闪现。 甚至,高长征还能清晰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杀意滚滚而来。 段老的修养功夫,就算再高,此时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这件事,不但关系到段家的生死,更事关上三代为国牺牲的满门英烈。 由不得,段老有丝毫的懈怠。 段老发话后,大厅内的压抑气氛,瞬间被打碎了。 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是李南方。 接着,又有筷子碰到盘子时,才会发出的清脆叮当声。 还是李南方。 这厮! 整个段家这都被推在悬崖边上了,他还有心思吃饭。 果然是非我家人,其心必异啊。 “你还吃什么呀?” 段香凝真想去死,在包括老爷子的目光,都被李南方给吸引过来后。 眼圈都发红了,觉得李南方连累了为她而自豪的父母。 “我为什么不能吃呢?” 李南方有些奇怪,看了眼段储皇说:“他们怀疑你堂哥泄露军情,他就泄露了?笑话。我虽然和他不熟,可我却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谢,谢谢。” 段储皇眼睛一亮,抬头道谢。 第1449章 月上中天之伟大母爱 当高长征在说出段家某人涉嫌泄露绝密军情时,包括段老在内的段家人,都看向了段储皇。 虽然就算是打死大家,也不相信段储皇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齐刷刷看向他的动作,却清晰表达出了什么。 唯有李南方没把这回事当回事,依旧顾着填饱肚子。 他和段储皇不熟,却不相信段储皇能做出这种事。 我信你。 段储皇在道谢时,眼圈有些发红。 段老则微微低头,心中轻叹一声:“唉,没想到最相信储皇,相信我段家绝不会做有损国家利益的人,会是一个外人。” 古人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说法。 李南方很随意的一句话,就起到了这样的效果。 尽管他的话,可不是能洗清段储皇和军情泄露有关的证据,却能在段家诸人极度震惊后的低落心情,迅速提升。 对段储皇的道谢,李南方不置可否,只是问段香凝:“老婆,我可以吃饭了吗?确实有些饿了。” 泪水,早就已经从段香凝的双颊滑落。 她还没有点头,一只长满老人斑的手,就伸过来,把他想吃的那盘菜,轻轻推在了他面前。 是段老。 段老看着李南方,轻声说:“这是你的家。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对,对!李、叶沈啊,你还想吃什么,妈给你夹。” 段老五家虽说没有像女儿那样,激动的泪流满面,可也双颊飞虹,像在瞬间年轻了十多岁那样,说话都不利索了,也没耽误站起来,不管不顾把她认为好吃的菜,都拉到了李南方面前。 本来,民间就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说法。 虽说老五家的这个女婿来历,确实诡异了些,但他却给女儿,给他们夫妻俩,挣足了面子。 瞧瞧。 大家都把眼睛睁大,来瞧瞧! 就在所有人都怀疑段家唯一的希望,涉嫌泄露绝密而震惊,士气低落时,却是我家女婿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句话对段家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价值千金、不,是无价之宝啊。 “够了,够了,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看丈母娘还要拉盘子,李南方赶紧摇头。 老五家才不管那么多。 心情激动之下,索性把女儿个扒拉到了一边去,坐在女婿身边,亲自给他布菜。 于是,受宠若惊的某人渣就琢磨:“丈母娘看上去好年轻,好有味道啊——” “段老。” 高长征深夜跑来段家,可不是看丈母娘怎么疼女婿的。 就像,他也绝不会因为李南方相信段储皇,而相信段储皇,就乖乖地打道回府。 “有什么证据吗?” 重新恢复自信的段老,淡淡地说:“就在这儿展现吧。满屋子的人,都是我段家的,有资格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好。” 高长征犹豫了下,回头。 站在他旁边的军官,立即把怀里的电脑交给了他。 不用任何人吩咐,段二代等人就在餐桌上收拾出了一块空处。 高长征打开电脑时,段福已经给段老拿来了老花镜。 “军情处从昨天到现在,忽然收到了两份邮件。” 高长征点开了页面,介绍道:“这是第一封邮件,请段老过目。” 段老虽说已经戴上了老花镜,可视力还是不行。 在征求了他的意见后,段二代索性给他读了起来。 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来读取这封邮件。 此时时刻,他绝不能带有一点的个人感情,那样会造成段老等人的判断。 大厅里,有两种声音在回荡。 一种是段二代读取邮件的声音,阴阳顿挫。 一种是某人吃东西的声音,嘁哩喀喳,好像在喂猪—— 饶是段二代尽可能的客观,可在看到那副段储皇和沈云在的截图后,声音还是有了轻微的发颤。 “唉,沈云在。还是这个女人,毁了储皇。” 段老微微闭了下眼,心中叹息。 更多的,则是后悔。 他该在得知孙子和南韩女人热恋时,以雷霆手段来解决这件事的。 而不是放任段储皇自行醒悟。 段储皇此时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他热恋一个外国女人,为了和她在一起,还说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话这些,或许还算不了什么。 毕竟爱情最大的魔力,就是让人的智商下降。 关键是,这封邮件的最后,已经明确说明,华夏准备在三天后的建军节当天,举行足够震惊全世界的实弹演习计划,已经由段储皇的私人电脑,发送给了沈云在。 每个电脑都有独自的IP地址,代码之类的,这是常识。 段储皇这才知道,他的电脑被人入侵了。 “这是第二封邮件,是我们在来段家的路上接收到的。” 等段二代用轻微发颤的声音,读完第一封邮件后,高长征又点开了第二封邮件。 两个邮件的内容,都差不多。 但第二封邮件的内容,比第一封更详细些。 甚至还有了这样一段对话截图。 大意是段储皇要去汉城找沈云在。 沈云在问他什么时候去。 他说可能是明天吧。 然后就是沈云在一再追问。 再然后就是段储皇给她发送某个离线文件。 沈云在问那是什么? 段储皇回答说,那是他对爱情的红心—— 这些聊天记录的截图里,只有时间,却没有日期。 但匿名给军情处发信的人,却清楚表明段储皇给沈云在发的“爱情红心”,就是华夏在建军节当天要举行的实弹演习绝密计划。 “段老,各位。” 等段二代念完第二封邮件后,高长征合上了电脑,看着段老:“我也不相信段上尉会做出这种事。但我身负上峰命令,必须得暂时出面彻查此事。我们军情处的王处,应该已经快飞抵大理了。” 他在称呼段储皇时,已经用上了军衔。 这就代表着此后,高长征不会把段储皇当作段家的第三代家主来看了。 而是把他当做了涉嫌泄露绝密军机的嫌疑人。 肯定的是,段储皇涉嫌泄露绝密军情一案,可不是高长征能搞定的。 甚至就连军情处王处的级别都不够,那么当前正在飞抵大理的人中,肯定还有别的部门中人。 当然了,所有前来调查此事的人,会对本次行动保持绝密状态。 绝不能向外界泄露任何的蛛丝马迹。 甚至,在段储皇“认罪服法”后,都不能有丝毫的外泄,以免被国际仇华势力所用。 尽管匿名邮件里的那些聊天记录,很有可能会被那些人所用,但只要能采取紧急有效的手段——无论绝密军情文件有没有外泄,都得做好不认账的准备。 家丑不可外扬。 段老沉默片刻,才缓缓问道:“小高,你本次前来的任务,都是有哪些?” 高长征嘴巴动了下,还没说什么,段老又说:“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你退出来,我段家就会竭力配合。” 有段老这句话,高长征就放心了:“好的,段老。第一,我要问段上尉两句话。第二,我们要拿走段上尉的私人电脑。第三,我们要带走段上尉。” “好,那就开始吧。” 高长征的要求,段老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眼角微微挑了下,说:“段福,你去储皇房间,拿他的私人电脑过来。另外,和小高的人一起过去。” 段老让高长征的人一起过去拿电脑,当然是为了证明段福在拿电脑时,并没有在内里做什么手脚,消除某些罪证。 高长征深知此时绝不是客气的时候,道谢后立即转身,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等段福和两个军官,快步走出大厅后,高长征看向了段储皇。 他的神色凝重,缓缓地说:“段上尉,我要问你的两句话,还请你能如实回答。” 他在说话时,随他一起来的一个军官,已经拿出了纸笔。 就差没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你以后上军事法庭的呈堂证供了。” 段储皇点头。 “第一句。” 高长征问:“你和南韩青年娱乐的沈云在,在热恋中。” 和谁家女孩子热恋,这是段储皇的私人事儿,他可以——不能拒绝:“是的。” 不等高长征再问什么,段储皇就主动把是怎么认识沈云在,又是怎么一见钟情的全过程,用简练的语言,叙述了一遍。 “好。” 高长征开始说第二句:“你为了向她表达爱意,把建军节实弹演习的计划,当做礼物送给了她。” “我没有!” 段储皇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回答:“我就算再不成器,辜负了爷爷对我栽培,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段储皇的母亲,忽然插嘴:“高长征,你该很清楚,有人想诬陷储皇时,完全可以注册两个企鹅号,假装是他和那个南韩女人。再把这些截图,发送给你们的。” “闭嘴。” 她的话音未落,段老发话了。 “爸!我、我说的是事实。” 从来都不敢违逆老爷子的段母,鼓足勇气反抗了句后,再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重压,趴在了桌子上,无声哽咽了起来。 段老看向了段二代。 段二代咬了下嘴唇,伸手去搀妻子,低声说:“你先回去。” “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我倒要看看,谁敢把储皇带走!” 段母宁死也要竭力保护儿子安全的伟大母性发作,再也不管不顾,一把推开段二代后,顺手抄起一根筷子,抵在了自己咽喉处,嘎声叫道:“谁敢驱逐我,我就死。” 没谁敢再敢她出去了。 因为大家都能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 噗通一声,段储皇跪在了地上,低头说道:“妈,请您先回避下。也请您相信儿子,我决没有做背叛国家,给段家摸黑的事。” “我不回去,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儿,在这儿看着你。” 段母终于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但握着筷子的手,却坚如磐石。 “妈——” 段储皇再抬起头来时,双眼里已经有泪光在闪动了。 门外,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第1450章 月上中天之父爱如山 “什么!?” 这两个字,绝对是今晚出现频率最多的词了。 其实除了这两个字后,也就没哪两个字,能形容陈寿南在听完女儿说出的这些话后,心中有多么的极度震惊了。 就算是打破老陈的脑袋,他也不敢相信,他这个以聪明伶俐著称的女儿,会在无意中发现段储皇居然和南韩某女人热恋,受到大刺激后,会做出段储皇泄露绝密军情的假象。 做出来就做出来吧,反正任何的错误,理论上都有挽回的余地。 可问题是,陈鱼儿在制造出段储皇“通敌叛国”的假象后,却有人提前做了她要做的事。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 在她铸成大错后,根本不给她丝毫挽回的余地,这才驱使她把段储皇笔记本里的所有文件,都全部销毁。 再也无法复原。 这也证明,肯定会极力洗刷段储皇的段家,再也无法根据陈鱼儿给沈云在发送的文件,来判断他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了。 一盆污水,狂洒在了段储皇的脑袋上。 要想把他洗白,除非找到沈云在,找到她所用的电脑,来察她所接受到的那份文件。 可沈云在得到这么“有价值”的文件后——她会消失。 根本不用去证明什么,商场经验丰富的陈寿南,就能立即判断出这些。 看着脸色苍白的父亲,陈鱼儿吓坏了,哭着说:“爸,我、我没有把真实的军事绝密泄露出去。而且我也看了,那份储存在他电脑中的演习计划,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推演。文件创建日期,是半年前。” 忽地一声,陈寿南举起了右手。 这是要狠狠给陈鱼儿一耳光的架势。 本能地,陈鱼儿连忙闭上了眼,双手抱住了脑袋。 耳光声没有响起。 不是老陈舍不得打女儿,是他担心耳光声,会引起段家人的注意。 更何况,事已至此,就算是把陈鱼儿打死,也是无济于事了。 “你、你真是把段储皇给害死了。” 陈寿南缓缓地放下手,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说道:“鱼儿。你,你知道吗?现在你泄露的文件,被别人利用后,就算最终事实证明,真实的绝密文件并没有泄露,可段储皇也毁了。” 他这才想起,他回来客房找女儿,让她查查叶沈是谁时,好像看到有很多人深夜拜访段家。 那些人,都是一身军装。 陈寿南当时没有在意,是因为他很清楚段家就是军伍世家,来往的基本都是军人。 有什么紧急军情,部队上有人深夜来段家,这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他知道了。 那些人,是来调查段储皇涉嫌通敌叛国一案的。 毫无疑问,他们马上就会拿走段储皇的笔记本电脑。 却在看到里面所有的数据都被销毁后,想当然的就以为,那是段储皇在销毁证据。 如此一来,段储皇算是彻底做实了他的罪证,就会被军方带走。 只要他一被军方带走——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段家的第三代家主了。 段家的家主,可是在华夏军方有着举足轻重之位。 国家能放心,一个喜欢外国女人的家主吗? 肯定不能。 这也是贺兰小新的毒辣之处。 如果新姐的计划能顺利实施,让国家看到段储皇爱上沈云在的铁证,他就完蛋了。 段老的半生心血,也就自此付之东流。 只是让新姐很遗憾的是,她的人没有入侵段储皇的电脑。 也就无法用段储皇电脑的IP地址,和沈云在聊天,发假情报。 段母说的不错。 任何人都可以注册两个企鹅号,来假扮段储皇和沈云在聊天的。 所以这时候,段储皇电脑内那些东西,就无比重要了。 可电脑内那些东西,偏偏被嫉火攻心的陈鱼儿给销毁了。 要想找到段储皇和沈云在的聊天记录,除非女方那边配合——段储皇就此失去了证明自身清白的机会。 肩负整个段家希望的段储皇,在失去家主之位后,段家能不追查是谁在电脑上捣鬼吗? 很难查吗? 谁不知道岭南陈五小姐,在不在家的段储皇屋里,逗留了那么久? 而且,她还是个电脑高手。 如果不是陈五小姐捣鬼,军方在查过电脑后,也就不会带走段储皇了。 至于他和沈云在相爱——呵呵,在铁一般的证据,证明段储皇是清白的后,很重要吗? 毕竟没谁规定,段储皇不能和外国女孩子谈恋爱。 要不然的话,当初最先发现他和沈云在来往的段老,早就制止了。 无伤大雅而已。 关键是,段储皇的电脑毁了! 是陈鱼儿毁了的。 她为什么要在栽赃嫁祸后,毁掉那些数据呢? 答案呼之欲出,是要搞掉段储皇。 搞掉段老的半生心血,整个段家的希望。 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休说陈鱼儿承受不了这个后果,就连岭南陈家,也承受不住。 所有知情人都会鄙视他们,以为他们为了争权夺利,而给满门英烈的段家泼污水。 越想,陈寿南越怕。 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如果杀掉女儿、不,只要他能自裁谢罪,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陈寿南也会当机立断,立即找根绳子上吊的。 在这种情况下,陈寿南哪儿还有责怪女儿的力气。 只是任由陈鱼儿趴在他腿上,压抑的哭着,缓缓抬手在她头顶轻抚着,眼睛却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鱼儿,你,我,我们父女,是大理段氏,是岭南陈家的千古罪人。百死,都不能赎罪的。” “爸,我不要你死,我也不想去死。求你,求你救救我。” 陈鱼儿猛地抬起头,花容惨淡地急促说道:“爸,我们走。现在就走,马上就走!无论谁问起来,我们都不会承认。” 岭南陈五小姐的名头虽然大,也足够诡计多端,但她还只是个自温室内长大的女孩子。 没经历过任何的风吹雨打,一旦遇到当前的问题后,就会方寸大乱。 和普通女孩子一般无二,这才在创下大祸后,最先反应就是逃走,死不认账。 “鱼儿。你、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陈寿南苦笑着低下头。 他看着女儿的双眼里,满满地都是溺爱之色。 抬手给她擦了擦脸蛋上的泪水,轻声说:“你走,现在就走。从你踏出段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无论对谁说,都说从没来过。” “好!” 陈鱼儿狂喜,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父亲:“走,快点。趁着段家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爸,你怎么不起来?” 看着她,陈寿南一字一顿的说:“是你走,我不走。” “我、我走?” 陈鱼儿愣住。 随即明白了。 她只是被无法承受的后果给吓坏了,却不傻。 打错依然铸成,陈家必须得给段家一个说法。 无论是陈鱼儿,还是陈寿南。 但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段家的滔天怒火。 陈寿南只希望,他能把女儿所犯下的错误,一力承担下来。 不要葬送女儿,更不要连累陈家——用他的生命,来做最后的挽救。 “爸、爸。” 陈鱼儿呆愣良久,缓缓跪倒在了地上。 “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的。” 主意打定后,陈寿南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温和的笑着,再次为她擦泪:“所以,无论以后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能生活在愧疚中。你要记住,你就是我。你过得开心,我也开心。” “我,不会走的。” 陈鱼儿抬起头,哑声说:“岭南陈家的女儿,绝不会为苟且偷生,就出卖父亲。” 陈寿南笑而不语。 他觉得,女儿能深切了解到他身为一个父亲,是有多么的爱她。 父爱。 如山。 陈鱼儿嘴角剧烈跳动了几下,不再说什么,给父亲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后,迅速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在开门时,她听到背后传来火机发出的叭嗒声。 陈鱼儿娇躯猛地一颤。 今晚,大理段氏的某间客房,也许会大火熊熊。 虽说陈寿南的死,依旧无法平息段家的怒火,可他们也该因此而三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只怪陈家吗?” 如果不是段家明明同意段储皇和陈鱼儿的婚事,她怎么会在看到他热恋沈云在后,妒火大发,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种事呢? “爸,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也会让段储皇,段家,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陈鱼儿没有回头,低低说完这句,猛地开门。 门外,却站着一个人。 头发花白,腰身佝偻。 是个老苍头。 可这个老苍头的双眼,却比冬天最亮的那颗星,还要亮。 还要,冷。 段福看着陈鱼儿,淡淡地说:“陈五小姐,段家已经在付出代价了。” 是的。 段福说的没错,段家已经在付出代价了。 当高长征打开段储皇的私人电脑,却什么都看不到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台电脑上的段储皇,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哑声说道:“我,随你们走。” 事实胜于雄辩。 无论段储皇怎么解释,他从没在电脑上捣过鬼,可电脑上的空白,却已经足够说明了什么。 他只能被高长征等人带走。 没谁能拦得住。 段老也不能。 眼睁睁看着半生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一生中经历太多大风大浪的段老,在瞬间就苍老了十多岁。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晃,却拒绝了段二代的搀扶。 “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段老语气沧桑的说道:“以后,都不要有任何人,去打搅我。就当我,已经死了。” “爸!” “爷爷!” 段老此言一出,段家诸人齐刷刷地跪倒在了地上,叫声悲哀。 但除了高长征等人之外,还有两个人站着,一个是李南方,一个是段香凝。 砰,砰砰! 段储皇三叩首后,刚要站起来,就听有人叹了口气:“唉。我都被感动的不行了。看来,我如果不说,以后会睡不着的。” 第1451章 月上中天之来生再报 段老仿似瞬间苍老十多岁,段家晚辈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神经脆弱些的都已经开始哭泣,这一幕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后,也会心酸。 不信,看看高长征等人的表现都知道了。 现场诸人,除了某个狗屁都记不起来的人渣之外,大家都知道段家是满门英烈,他们今天的辉煌,是先辈用热血换回来的。 现在就因为段储皇出了问题,整个段家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到了悬崖边上,随时都会陷进无底的深渊,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自凡是个精神正常的人,就会为段家即将迎来的厄运,而感到心酸,堵得慌。 却没有任何挽救他们的办法。 唯有保持应有的沉默,等段老蹒跚走了后,高长征等人就会带走段储皇。 随着段储皇的离开,也代表着在大理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段家,辉煌即将终结。 今晚,本来是段家的一个大喜的日子。 就在段家为权力北渡,急需盟友时,段香凝出人意料带回了代表着灰色势力的李南方。 这对段家来说,绝对是个大喜事啊。 就为此,段老才亲自出迎山庄门外,才在月上中天之际,还在大厅内大摆筵席,欢迎孙女婿来段家拜见泰山大人。 多好的日子啊。 可随着段储皇犯下的低级错误,段家的喜庆气氛,也就转变成了浓浓地哀伤了。 事已至此,还有谁顾得上再关心李南方,再关心段家的权力是否能顺利北渡? 段家即将落魄,哪儿还会再考虑权力是否能北渡! 但就在段家晚辈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恭送段老离开时,却有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出了那番话。 是谁!? 是谁在段家阖家都悲痛欲绝时,用这种满含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话? 哗地一声,跪伏在地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个个都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一副随时扑上去,把那人撕成碎片的凶狠模样。 高长征等人也诧异的抬头看去。 等他们看清是谁在说这句话后,更加愕然,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满脸都是不信的样子。 就连平时天塌下来都不会有太大反应的段老,苍老的身子都剧烈颤了下,霍然转身看向那个人时,那双浑浊的老眼,精光四射。 “香、香凝!” 段老四家抬起头来后,才发现说那番话的人,居然是她极力维护的女儿段香凝,顿时被吓得浑身血液凝固,心跳都仿佛停止,下意识的嘶声叱喝:“你,你胡说什么呢?快,快跪下给爷爷道歉!” 老四家的话音未落,有人忽然从地上站起,扑向了段香凝:“贱人,我掐死你!” 这个人,却是段老五家。 本来,老五家看到段香凝真把李人渣给带回来后,就已经倍感无地自容了。 更何况在刚才的宴席上,老四家一个劲的对她挑眉毛,高傲地示威,要不是段老在场,她绝对无法忍受得志小人的模样,就算不尖酸刻薄的说几句,也会转身走人的。 老五家满肚子窝囊气正无处发泄呢,段家眼看就要轰然倒塌——她可是又惊又怕的,彷徨失措。 恰在此时,段香凝非但没有像所有段家子弟那样跪在地上,反而阴阳怪气的说那些话。 急需做点什么,来安抚心中彷徨的老五家,立即找到了宣泄口,尖叫一声扑向了段香凝。 她要把这个贱人的脸抓花! 她要掐死这个害了段襄的贱人。 她还能确定,就算她真掐死段香凝,段老也不会因此就埋怨她什么。 因为她能清晰感觉到,段老在霍然回头看过来时,依然是杀气四射。 段香凝肯定是鬼附身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段家上下都悲愤欲绝之际,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那番话。 她不但说了。 还在说完后,慢条斯理的伸手去端茶杯。 看样子,这是要润润咽喉后,再继续大放厥词啊。 转瞬间,很多人都明白段香凝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她亲眼看到段家即将没落后还幸灾乐祸,那是因为她觉得段家,或者说段储皇获此下场,是罪有应得啊。 谁让段家把她当棋子用,为家族权力北渡就把她下嫁给陆航来着? 下嫁给陆航也就罢了,为毛在她竭力打开局面失败后,还要丢弃她? 更让段襄接着参加岳梓童婚礼的机会,要在长城上做掉她。 当时如果不是李南方在场,相信性感妩媚的美少妇,此时已经化为一具骷髅,芳魂日夜遥望着家乡的方向,在每个月上中天之际,哀哀地哭泣了。 换谁,谁特么不恨死段家呢? 哈。 现在好了,段家要完蛋了。 那么,对段家满心都是怨恨的段香凝,心花怒放之际,情不自禁说出这番话,也是很正常的了。 该死! 这个女人,该死一万次。 甚至包括段老在内的所有段家人,都在瞬间想通这些后,都这样觉得。 有人却没这样想。 尽管他不这样想,是因为他已经想不起以前那些事了,但这却不代表着能眼睁睁看着段老五家,忽然扑上来,伸长了十指,要把他老婆的花容抓花。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民间有云,人搞模样狗搞那个什么。 段香凝的如花小脸蛋真被搞花后,某人渣以后抱着她那个什么时,岂不是会觉得很没情趣? 要抓,就抓你自己的脸。 实在不行,去抓你女儿的脸也行。 俩女儿呢不是? 爱抓谁就抓谁,老子不管,但就是不能抓我老婆的。 眼看说出那番话后,就很有装逼嫌疑的段香凝,在拿茶杯要润润咽喉时,并没有想到五婶会扑上来动手,等她察觉出来时,如刀的十指已经戳在眼前,再也来不及闪避后,她唯有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闭上了眼。 “啊!” 砰——哗啦。 闭上眼的段香凝没感觉到脸上哪儿疼,却听到了一声闷哼,接着就是砰地一声,哗啦声响起。 她睁眼一看,就看到方才脸色狰狞要抓花她脸的五婶,已经倒飞到了桌子上。 把上面的盘子碟子的,砸烂了一片。 “放肆!” 亲眼看到老婆居然被李南方一脚踹飞后,段老五心疼地不得了,怒吼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两个女儿,坐在轮椅上的段襄,与那个身材,胸——各方面都很出色的段零星,也都齐刷刷地娇叱一声,刚要有所动作时,有人却抢先站起,伸开双手拦住了她们。 是段储皇。 段储皇虽然大祸临头,可他终究是段老用数十年心血栽培出来的第三代家主,镇定修养的功夫,可不是段襄等人能比的。 “都给我呆着。” 双眼有些发红的段储皇,死死盯着段香凝,缓缓说道。 无论他是不是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只要他不出这个屋子,他都是段家的第三代家主。 现场诸人中,除了高长征等人,和段老,段二代之外,其他人都得听他的话,等待他的决定。 段老伸手,慢慢地抓住了椅背,脸色恢复了正常。 他老人家都没说什么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大厅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唯独段香凝,在伸手拍了拍饱满的酥胸,做出一副她好怕怕的样子,又回头给了李人渣一个“你好厉害哦,你以后都要这样保护我”的媚眼后,才端起茶杯,姿势优雅的喝了起来。 李南方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重新坐了下来。 他虽然失忆了,却不傻,当然能在亲眼目睹高长征等人到来后所发生这一切后,看出段家当前即将大难临头了。 李南方也不明白,他老婆怎么会那样说。 但这很重要吗? 当然不。 重要的是,他是真心不喜欢他老婆那张小脸蛋,被人抓花。 那可是关系到他的性福。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能夺走他的性福。 谁敢再对段香凝动手,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去打击谁。 段储皇竟然能等段香凝慢悠悠喝完水后,才缓缓问道:“香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段香凝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呵呵,我如果不给你解释呢?” “我已经废了。” 段储皇也笑了,回答段香凝的这句话,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意思。 可只要稍稍有点智商的人就能听出,他说这句话,就在告诉段香凝:“我这次离开段家,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即便是能回来,但我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意思了。我犯下的错,需要我以死来给段家满门谢罪。既然我要死了,那你今晚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不介意干掉你。” “我好怕。” 段香凝又媚媚地笑了下后,看向了母亲。 “香凝——” 母女四目相对后,老四家颤声说道。 “妈,谢谢您养育了我,又这么爱我。您的大恩大德,我唯有来生再报答了。” 段香凝忽然跪倒在地上,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众人懵逼。 怎么个意思呢? 大家都在等你解释,你干嘛要阴阳怪气的说那番话呢,你怎么忽然搞这些了? 李南方也有些懵,放下酒杯犹豫着,要不要也给丈母娘跪下。 站在太师椅后的段老,忽然醒悟了什么。 他那两道长长地寿眉,猛地哆嗦了下,垂首,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香凝,你、你赶紧给爷爷道歉。快,快!” 和段老之外的其他人那样,老四家则以为段香凝这样说,是意识到她说错话后,必死无疑了,所以才说母亲的恩情,当世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当牛做马了。 段香凝抬头,起身,却没看段储皇,而是缓步走到了高长征面前。 大家继续懵。 实在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高长征也茫然,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时,段香凝伸出了双手,轻声说:“把我带走吧。” “什么?” 满头雾水的高长征愣住。 “我说,你可以把我带走了。” 段香凝淡淡地笑着:“因为,是我在段储皇电脑上捣鬼,向南韩女人泄露了那些东西。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1452章 月上中天之得偿夙愿 静。 死一般的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那样,愣愣地望着段香凝。 段香凝是昨晚才回家的。 她来之前,那件足够让段家轰然倒塌的大事,就已经发生了。 可她现在却说,是她在段储皇的电脑上捣鬼。 开什么玩笑呢? 真以为你在段家的地位很高,能随便出入段储皇的房间吗? 那么,她怎么会主动站出来,说是她在捣鬼呢? “香凝!” 知子莫若父,也可以说知女莫若母,老五家毕竟和段香凝是亲母女,又是把她从小拉扯长大的,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母亲绝对能在最短时间内猜到。 猜到女儿要给段储皇,给整个段家当替罪羊的老五家,戚戚地哀叫一声:“不要胡说!你和这件事没有丝毫——” “妈!” 段香凝霍然回头,看着母亲大声说:“就是我做的!” “香凝。” 老五家的泪水,喷涌而出。 段香凝用力抿了下嘴角后,忽然仰天狂笑起来。 边笑,边有些竭斯底里的叫道:“哈,哈哈。下面,请大家都洗耳恭听,我为什么要陷害段储皇!我为什么要陷害他呢?因为我很清楚,我唯有这样做,才能把整个段家都推进深渊,以报我被当做棋子用后,还差点被清洗掉的怨恨!” 狂笑声,猛地收敛后,段香凝恶狠狠地看着段储皇,嘶声说:“段储皇,你应该还记得,你和段襄俩人在青山时,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你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段襄要在长城上杀我的那件事。” “我、我知道。” 以往在段家四凤面前,从来都是淡然自若的段储皇,此刻脸色苍白,强壮的身子晃了下,居然不敢和段香凝对视。 “可你没有管。” 段香凝一步步地走过去,满脸都是怨毒之色。 “是。我没有——” 段储皇刚说出这几个字,大家就看到眼前白影一闪。 啪! 耳光声,在大厅里响起后,格外的清脆,也刺耳。 被段香凝狠狠抽了一耳光的段储皇,用力咬了下嘴唇,没说话。 “我早就想抽你了。今天,总算是得偿夙愿了。” 段香凝冷冷地说。 李南方走过来了,拿起她的手,有些心疼地说:“看,都红了不是?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以后这种动粗的事,交给我就好。你不会打人。我教你啊,学着点。” 他的话音未落,就再次有耳光声响起。 刚才段香凝抽段储皇时,声音倒是很响,也把她自己手给抽红了。 段储皇却只是咬了下嘴唇,脑袋都没动一下。 但李南方出手后,耳光声不响,段储皇却陀螺般地原地旋转好几圈,嘴角更是有鲜血冒了出来。 “叶沈!” 谁家母亲不疼儿啊? 又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狠抽耳光呢? 段母张嘴怒叱一声,刚要有所动作,一只手却迅速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段二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等等。” 就仿佛没听到段母的怒喝声,段香凝拉起李南方的手,和她那只掌心发红的小手比了下,才钦佩地说:“老公,这方面你果然是行家。我以后如果还能、能活着,肯定会好好向你学习的。” “你会好好活着的,只要有我在。” 李南方淡淡地说了句,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来后拿起了酒瓶子。 失忆,真不代表着人变傻了。 既然李南方没有变傻,那么他当然能看出段香凝正在做什么。 他没办法阻止。 因为在他看到段香凝跪在地上,给她母亲磕头时,就知道这个女人为了段家,要决意牺牲自己了。 接下来,李南方要考虑的,不是阻拦段香凝去当替罪羊,而是该怎么帮她洗白。 找到泄露绝密军情的罪魁祸首。 段储皇接连被狠抽俩耳光后,段香凝轻松了许多,再说话时也正常了。 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高长征等人,都能听懂。 “哦,你怎么不记下来呢?” 段香凝看向了高长征身边的那个军官,秀眉微微皱着:“我这是主动自首,坦白从宽呢。” “好,好,我马上记。” 那个军官下意识的点头后,又看向了高长征。 自凡是搞情报工作的人,就没有傻子。 亲眼目睹段家诸人反应后,高长征现在也看出段储皇是被人陷害的了。 只是陷害他的那些人,手法狠辣,把他能洗白的所有后路都封死,让他彻底失去了辩白的机会。 非但如此,而且绝密军情泄露这件事太大了,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所以即便是已经断定,段储皇是冤枉的,高长征也得把他带走,眼睁睁看着段家就此落魄。 但现在,段香凝却挺身而出——高长征稍稍沉默片刻,对同伴点了点头。 负责记录的军官,马上拿起笔,在本子上唰唰地记了起来。 段香凝说的很透彻,无论是做案动机,还是做案方式,都是那样的合情合理。 她愤怒与段家在她没用后,仅仅是为了面子就要把她清洗掉。 更痛恨段储皇不顾兄妹之情,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幸亏段香凝的运气超级好,现任丈夫叶沈在她最为难之际,挺身而出,把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我相信大家应该很清楚,一个一个女人都是小心眼的。段储皇,很抱歉,我也是。” 段香凝说到这儿后,随便端起一杯不知道是谁的杯子,一口喝干杯中水后,才继续说:“所以,我要报复你,报复整个段家。” 发誓要报复整个段家的段香凝,利用她出色的黑客技术,入侵了他的电脑,把某份绝密文件,发给了南韩的沈云在。 做完这些后,她又给国家军情部门接连发送了两封邮件。 “然后,我就安心等待看好戏了。” 段香凝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遗憾地笑了下:“呵呵。本来,我以为段家在遭到我的报复后,我心里会很爽——实际上,我错了。尤其看到爷爷一下好像苍老了那么多年后,我猛地想起先辈的英灵,就在天上看着我。是他们,促使我必须站出来,为犯下的愚蠢错误,承担应有的责任。” 说到这儿后,段香凝又拿起杯子要喝水。 水杯却是空的,她刚才已经喝干了。 “叶沈,倒水呢。你这是要把老婆我渴死呢?” 段香凝回头,娇嗔的说道。 “好,好。” 李南方苦笑了下,刚要起身,却有人抢先快步走了过去。 是站在太师椅后的段老。 看到段老走过来后,段香凝脸上闪过一抹惧意,下意识的后退。 “爷爷给你倒。” 段老微微一笑,拿起茶壶倒了水后,双手端起,递向了段香凝。 段老在段家,那就是老天爷般地存在,什么时候给人倒过水? 更何况,他现在又是双手捧杯。 下意识的,段香凝双膝就要一曲——段老却抬手,挽住了她的胳膊。 段老是用“敬茶”的方式,来感谢段香凝的及时挺身而出,以及表示对她的愧疚。 “爷、爷爷。” 段香凝端着茶杯,诚惶诚恐的不知所措。 “你是段家的好孩子。” 段老沉默片刻,才拍着她的手低声说了句,看向了高长征。 除了这样说,他还能说什么? 高长征还在皱眉,沉思状。 段香凝“自首的坦白”之词,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事情,貌似不好办啊。 “段老,我需要向上峰领导汇报下。”: 这件事,高长征确实做不了主。 “我们等你。” 段老点头,缓步走回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段上尉,段大小姐,请你们稍后。” 高长征说了句,拿着手机快步走了出去。 大厅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月亮,却愈发的亮了。 大厅内人,大多数都是跪着的,可段老既然不发话,那么大家就继续跪着吧。 段香凝站在桌前,点头看着手中杯子,左手食指却蘸着洒在桌面上的残茶,无意识的画着什么。 有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段老缓缓睁开眼时,段福自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就像没看到满大厅的人那样,段福走到段老身边,附耳轻声说起了什么。 所有偷看段老的诸人,就看到老爷子猛地睁开眼,接着又合上了。 他抓着太师椅的双手手背上,有粗粗的青筋崩起。 这是段老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 段福说完后,就站在段老身边,就像一尊泥胎。 没谁知道段福说了些什么,但却能从段老的反应中,清晰感受到这个消息有多么地重要。 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腾起这个疑问时,高长征终于快步走了进来,看着段香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两个字:“带走。” 马上,就有两个佩枪士兵,从门外冲了进来。 好像老鹰抓小鸡那样,干脆利索的给段香凝戴上了军用手铐,还是反铐着的。 段香凝没有反抗,认命了。 也没谁阻拦士兵推着她走向门外。 李南方也没有。 他很清楚,现在不是他站出来做什么的时候。 段香凝在被推到门口时,忽然挣扎着回头:“叶沈,不要等我了。去找你喜欢的女人,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吧。” 李南方笑了:“你说的倒是轻巧,好像找个老婆很容易似的。你给我记住,这辈子我可是缠定你了。你跑不了的。” “样——” 段香凝多想再和李南方说会话。 可那两个不懂风情的士兵,却不给她机会,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出了门外。 “香凝。” 老四家哀鸣一声,想站起来追出去时,却被丈夫死死地拽住了。 “段上尉,请你听好。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你不许离开段家半步。” 高长征说完,又看向了段老:“段老,领导委托我对您说一声很抱歉——大理军区第三师第三团第二机械装甲加强连,已经封锁了这边方圆三公里的所有路口。” “这是应该的。” 段老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窗外。 月,依旧在中天。 为什么,它还没有下沉呢? 第1453章 对牛弹琴 东方发白后,月亮就变淡了。 等火红地太阳自东方冒出脑袋,朝霞映满半边天时,月亮彻底的消失了。 朝霞红艳艳,就代表着今天可能会下雨,最好是不要出远门。 段家诸人也没心思出远门,都静静地坐在客厅椅子上,呆望着窗外想心事。 有轻轻地鼾声响起。 有人悄悄地看过去,才发现李南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挖槽,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睡觉。真是非我家人,其心必异啊。” 好几个人,都在心里这样骂,觉得这厮简直是太变态了。 段老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依着他那双能看透尘世间一切的老眼,当然能看出李南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南方是强迫自己睡觉。 因为唯有好好睡一觉,才能养好精神,去做要做的事。 “段宁,零星,扶他去香凝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下。” 段老发话了。 现场人倒是不少,可基本上都是段香凝的长辈,不好伺候他。 能“有资格”送他去段香凝房间里的人,也就段襄,段宁和段零星三个人了。 坐着轮椅的段襄不良于行,那么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其他两个小姨子身上了。 当然了,段老可以让下人去做这件事,比方段家的护卫。 他没吩咐段家的护卫,是因为李南方是段香凝的“丈夫”。 段香凝刚为拯救段家挺身而出,段家再不把人家丈夫当回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好的,爷爷。” 段宁姐妹俩对望了眼,起身走到了李南方身边。 李南方抬起了头,睡眼惺忪的说:“不、不用扶我,有个带路的就好。” 他在睡梦中能听到段老在说什么后,及时醒来也是很正常的。 他可不想被两个女孩子好像架死狗那样的,架走。 段宁俩人同样觉得搀他走路不妥,毕竟俩人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孩子,段家家教又严,在学校不敢乱来,后来去部队服役——谁敢对段家小姐动歪心思? 所以到目前为止,她们都没有和陌生男子接触过的经历。 既然他已经醒来,那就避免了某些尴尬。 俩人再次对望了眼,段零星抢先说道:“我带他过去吧,宁姐留下。” “我——” 段宁犹豫了下,点头同意了。 她和段香凝是亲姐妹俩,也就是李南方的亲小姨子,按说由她来带路是最合适的了。 段零星却抢着去做这件事,段宁明白她这是在小小地表示下愧疚。 毕竟段零星的亲姐姐是段襄。 而段襄,还有段老五夫妻来,都三番两次的加害段香凝。 现在段家大难临头时,却是段香凝挺身而出,段零星就想用这种方式,来小小地表示下歉意。 段宁给了她这个机会。 “谢谢。” 段零星轻声道谢后,对李南方强笑了下:“姐夫,我带您去香凝姐的房间里。” “麻烦了。” 李南方抬手擦了擦眼,又打了个哈欠后,也没理睬别人,脚步有些轻浮地走向了门口。 理睬谁呀? 没看到老子心情不好嘛! 换谁,谁的老婆甘心给人当替罪羊被带走后,谁心情能好啊。 对这厮的无礼举动,段家没谁在意。 “姐夫,这边走。” 段零星出门后,抢先几步走到前面,抬手指着西边说。 半眯着眼睛的李南方,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好。 俩人一前一后,刚走过通往西院的月亮门,就看到七八个人从前面走了过来。 “姐夫,稍等下。” 抬头看了眼后,段零星英挺的秀眉稍稍动了下,站住伸手搀住了李南方的胳膊。 她伸手去搀李南方,是下意识的动作。 谁让这厮好像在闭着眼走路,脚步轻浮,随时都能撞树上,或者失足掉进路边水塘里呢? 李南方稍稍挣扎了下,没挣开。 算了,她爱搀着就搀着吧,谁让哥们要给她家做某些事来着? 前面来了一群人,为了表示对人类的尊重,李南方即便是再困,也得睁开眼,给予他们注目礼的。 顺便随口问一句:“那些人是干嘛的?” “是一个试图要把段家推下万丈深渊,害的香凝姐不得不挺身而出的罪魁祸首。” 段零星盯着那群人最中间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银牙紧咬了下,恨恨地说道。 嫉火中烧的陈鱼儿,脑子一热铸成大错后,才后悔,才知道怕。 但已经晚了。 追随段老那么多年的段福,不需要任何人的吩咐,就在高长征说明来意后,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同样不用段老吩咐,段福自段储皇房间拿来电脑后,就去了客房那边。 恰好,碰到陈寿南要***谢罪,陈鱼儿要畏罪潜逃。 段福当机立断,就把陈家父女给控制住,派人软禁起来后,才向段老汇报。 其实在高长征带走段香凝后,冷静下来的段家诸人,就琢磨出问题出在哪儿了。 只是碍于陈寿南父女的身份地位,岭南陈家和大理段氏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段老需要仔细斟酌,权衡利弊后,再决定是否和他们详谈。 天亮后,段老终于打定了主意,这才吩咐段福把人带过来。 “陷害我老婆的罪魁祸首?” 李南方总算睁大了眼睛,顺着段零星的目光看向了人群中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 脸色灰白的陈鱼儿,也恰好抬头看过来。 俩人四目相对后,李南方没有任何的反应。 陈鱼儿却呆愣了下,随即低下了头。 就在昨晚,她已经从陈寿南的手机上,知道这厮化名为叶沈,摇身变成了段家的女婿。 要是搁在以往,陈鱼儿铁定会跳出来,拆穿这厮的阴谋——但现在,她哪儿有这个心思。 “那美女好像认识我的样子。” 目送陈鱼儿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月亮门后,李南方若有所思的说。 “哼,一个假装天真,实则内心歹毒的臭女人罢了。” 段零星恨恨地骂了句,拽了下搀着李南方的胳膊:“走吧,姐夫,不管她。” 李南方只是从和陈鱼儿对望一眼后,她瞬间的本能反应中看出了什么,实则也不是太关心她是谁。 段家山庄占地面积很大,可人丁又稀少,所以段香凝早在数年前出嫁后,她的闺房却始终保留如昔。 每天,都会有家政人员来轻扫卫生,还不时地点上一截檀香之类的,营造出还有人在这儿住的样子。 从闺房的装修中,大体就能看出某个女人的性格。 红色。 桃红,浅红,暗红大红等各种红色,就是段香凝闺房里的主色调。 一般来说,喜欢这种装潢的女孩子,基本都是爱慕虚荣,傲骄到以自我为中心的。 没遇到李南方之前的段香凝,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姐夫,你尽管休息。香凝姐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的。” 带李南方走进段香凝的闺房内后,段零星本想立即出去的,但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 她想多和李南方说会儿话。 虽然段家四凤在段老的刻意放纵下,自小就学会了明争暗斗,哪怕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能为自己争取利益时,也会对姐妹下黑手——但不同的人,则有不同的人性。 与段襄是一奶同胞亲姐妹的段零星,相比起姐姐来说,心地要善良了很多。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段香凝挺身而出时,会心神感激,和李南方的“正牌”小姨子段宁抢着,送李南方来这休息了。 “还有事吗?” 看段零星没有出去的意思,精神明显不济的李南方,稍稍有些不耐烦,张嘴打了个哈欠后,重重坐在了沙发上。 他的精神不济,并不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而是用脑过度。 如果他没有深受刺激后失忆,在段香凝被带走后,再怎么考虑该怎么帮她洗白,也不会感到累的。 偏偏他脑子刚受刺激没几天,就要耗费这么多脑细胞去考虑问题,精神上会累也就很正常了。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暂时也不用管,不用想。 段零星却“赖着”不走,李南方肯定会有些不耐烦。 “啊?哦。姐夫,是这样的,我想和你说点事。” 昔日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被当做军中公主对待,小心伺候的段零星可没想到,就她这么一个飒爽美女主动亲近李南方,他竟然还有些不耐烦了,第一反应就是生气,但随即恍然。 现在,她是没资格和李南方生气的。 “说吧。” 李南方坐下后,就顺势躺在了沙发上,左脚一抬,搁在了沙发扶手上。 嗯,躺在沙发上睡觉,可比趴在桌子上睡要舒服多了。 看他这毫不尊重的懒散样子,段零星心中就别提多腻歪了。 真想转身就走。 可想到段香凝后,她心中低低叹了口气,顺势坐在了李南方脑袋这边的沙发扶手上,轻声说:“姐夫,你应该还不知道,香凝姐还没有嫁给陆、嫁给你时,在段家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吧?” 差一点,段零星就说漏了嘴。 幸好及时更正。 她以段香凝在娘家时的生活环境,来作为和李南方交谈的切入点,是有理由的。 她希望李南方能知道,段家孩子的成长环境,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段零星觉得,只要能让失忆了的李南方知道这些后,那么就能理解她亲姐姐段襄,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段香凝了。 不是段襄的错。 是段家的大环境,造就了段家儿女“亲情淡薄,利益为上”的性格。 段零星刚说起这些时,抬手捂着眼的李南方,还偶尔会应和的嗯一声。 到了后来,他就不吭声了。 盯着窗外的段零星说的入神,可没看到这厮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费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才把想说的话说清楚时,才发现这厮——貌似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啊。 “搞了个半天,我是在对牛弹琴呢。” 段零星愕然片刻,有些羞恼的自语了句,刚要站起身走人,却看到李人渣中间位置,忽然支起了个小帐篷。 帐篷下的那个东西,还会不时地跳一下。 第1454章 我算是他的人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老百姓常说的这句话,能实用在很多事上。 也包括和性有关的这方面。 毫无疑问,家教甚严,无论是上学还是服役的段零星,在还不到结婚出嫁的年龄段,是不许接触陌生男人的。 不接触男人,也不代表她不懂和男人有关的那些事。 别忘了通过东洋人民数十年的辛苦努力,已经把种子是怎么开花结果的全过程,以影视资料的形式,全世界都广而告之,让所有的适龄青少年,从中受益良多。 段零星也是所有适龄青少年中的一员。 所以她在忽然发现李南方那地方有动静后,先是呆愣了下,接着就小脸通红,赶紧扭头起身,暗中骂了句不要脸的人渣后,快步走向门口。 刚走了没几步,她却又停住了脚步。 李南方不是不要脸。 他有这种反应,只是他男人的本能。 本能这个东西,可没要脸不要脸之说。 你能说吃屎的狗,是不要脸的吗? 人家就是喜欢那玩意罢了。 那么,像正处于血气方刚年龄段的李南方,在睡着了后,会走进一个色彩鲜艳的梦乡,看到一些性感诱人的美女,那玩意立即起来反应,也就和狗爱吃屎同样正常了。 可是,既然段零星在理解李南方的不要脸,只是他正常的生理反应后,为什么不立即走人,却在停住脚步后,用力咬了下嘴唇后,脚步艰难的缓缓走了回来? 她想道歉。 因为亲姐姐段襄曾经多次伤害过段香凝。 她想报恩。 因为段香凝在段家这座大厦将倾时,能及时挺身而出,牺牲自己保全其他人。 无论段零星想道歉,还是要报恩,她都暂时没机会对段香凝说这些。 对李南方说——或者说做点什么,是不是也算呢? 应该算的。 李南方可是段香凝的“丈夫”,无论是真假,他都已经是段家的孙女婿了。 夫妻一体。 段零星希望,李南方在得到她的“补偿”后,段香凝能对姐姐和母亲的恨意,小一些。 她缓缓地跪倒在了沙发前,慢慢伸出颤抖的手时,紧张地闭上了眼。 她知道有些事该怎么做,却没亲身经历过。 毕竟理论和实践之间,还有一条鸿沟。 “我这样做,对不对? 他醒来后,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或者,他会觉得我对他图谋不轨?” 当用力咬着嘴唇的段零星,动作相当艰难地解开某人腰带时,心里又想:“这也没什么,反正我只要让他明白,我这样做的初衷就好。再说,他会醒来的。等他醒来后,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也不迟的。” 段零星觉得,无论男人睡得有多死,在那个玩意被温暖给裹起来时,他都会醒来。 问题是——等她紧张的张开嘴,慢慢地低下头去,立即有恶心的滋味自胃部腾起时,李南方的鼾声依旧。 “他在装! 我就不信,我都这样给他了,他还能睡着。 好吧。 既然你在装,那就是同意我这样做了。 我只希望,你在吃饱喝足后,别一抹嘴不认账了。 哼,世界上果然没一个好男人。 真——大。” 明明是在主动给人提供特殊服务,段零星却在心里大骂李人渣不是好东西。 她还真冤枉李南方了。 搁在以前没失忆的时候,李南方在睡梦中出现正常的生理现象时,只要有女人给他提供贴心的服务,他肯定会马上醒来。 毕竟肢体上实际性的接触,可不是睡梦中那种空想。 但他现在,他却不会在睡梦中畅想时,感受到外界有人在给他提供服务了。 简单的来说,当每次进入深度睡眠,走进香艳的春梦中后,李南方身体上的所有感官神经,都已经与外界彻底隔阂了。 不到春梦完事,他是不会从中走出来的。 只会把春梦中的景象,与现实所感受到的动作,完美结合起来,做出该做出的动作,潜心享受征服梦中美女的快乐。 毫无疑问,老司机和新司机之间,在开车这方面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动作不娴熟啊。 段零星只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让李南方品尝到特殊的快乐。 才不会在意她生疏的动作,会不会弄痛他。 肯定弄痛了他。 几分钟后,已经稍稍掌握了点实践经验的段零星,小脸比红布还要红,总算不会感觉太干呕了,偷眼看向李南方,恰好看到他正皱眉头。 心中立即怒骂:“臭流氓,明明已经醒来了,却假装还在睡觉。哼,这是感觉到疼了吧?活该,疼死你。” 本来技术就不到家的段零星,恼怒于李南方假装睡觉,却在潜心享受她的服务,于是就故意用她的小牙齿——等李南方终于发出一声吃痛后的轻哼时,她又担心了:“可别给他弄破了。” 她选择这种方式,来向段香凝间接表达歉意和感激,而不是采用最直接的手段,也是有理由的。 她可不想因为报恩和道歉,就草率的把清白之躯交出去。 用她的小嘴——应该是最能体现她感激,和歉意的方式。 比用手要舒服,又不用葬送清白之躯,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这个臭流氓,怎么还没有完事?”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做这动作越来越娴熟的段零星,嗓子眼都麻木了,可李南方那玩意还没有交货的意思。 这让她有些,不耐烦? 不是。 绝不是不耐烦。 而是有些怕。 因为段零星忽然觉得,她明明是在做最不要脸,甚至最肮脏的事,却能从中享受到某种奇异的快乐。 更重要的是,她青涩的身体,第一次有了渴望被充实的欲、望。 虽说很累。 她却希望能这样一辈子,无论动作有多单调,但却偏偏每次都能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让她的身心,都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栗。 “我在堕落。” 不知不觉间痴迷在这方面,动作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娴熟,也越来越深的段零星,又在李南方发出一声轻哼时,忽然想到了这四个字。 明知道当前她正在做的是,是肮脏的,是不对的,却偏偏能从中享受到从没有过的快乐,这不是堕落,又能是什么呢? “我不能这样。” 恍然顿悟了的段零星,心中一惊,决定立即结束这荒唐的动作。 只是她刚抬起头,一只手却猛地采住了她的短发,用力按下! 这当然是李南方的手。 他还在春梦中,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被他策马奔驰的美女却要逃走——想得美。 于是,本能地需要促使他在春梦中伸手,采住了身在现实中的段零星秀发,大力按了下来。 “呜——” 被猛地按下脑袋后,段零星只觉得她咽喉要被撑破了,更是恶心的要命,自然地发出一声悲鸣,刚要努力抬头,李南方突突地发射子弹了。 那种几乎要被噎死,呛死的感觉混杂在一起,简直是语言文字难以形容。 可与此同时,脑袋无法动弹的段零星,却有了种莫名的自豪感。 她终于折服了这个混蛋。 自豪感后,就是说不出的累,让她乖乖地趴在那儿,懒得动一下。 李南方的手,都慢慢地松开了,她还没动。 直到有一只讨厌的鸟儿,站在后窗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后,段零星才从说不出的自豪感中清醒,慌忙抬头,看都不敢看李南方一眼,用手捂着嘴,站起来后冲进了洗手间内。 打开水龙头,她张嘴向外吐东西。 很少。 段零星稍楞了下,又抬手捂住了脸。 那些脏东西,她居然喝了下去。 “从现在开始,我应该是他的人了吧?” 终于等脸上的红晕消退,眼神重新清明起来后,段零星忍不住地这样想。 她觉得,应该是。 因为她吃了他的东西。 又不像。 因为她不是那样吃的。 “傻子,你何必纠结这些呢?反正你这样做只是为了抱歉,为了感激。你又不爱他,他也不会爱你。至于你是不是他的人,还不是随便你选择么?” 总算想通了这个道理后,段零星抬手在脸颊上刮了下,做了个丢人的动作,转身悄悄走到门后,向外看去。 外面的沙发上,李南方还在四仰八叉的躺着,裤子还是那样。 和前几天在京华陆家,段香凝为他服务后,他能马上醒来不同,这次他太累了。 在缴枪后,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曾经有个这方面青涩的女孩子,给他做过什么。 段零星却误以为,这厮还露着那恶心的东西,是故意等着她去处理。 她真心不想去管。 可不管又不行。 等她走了后,万一有人进来,看到这臭流氓这样子后,不用费力气,就能猜到什么的。 段零星可丢不起那个人。 唯有任由这厮“阴谋得逞”,耐心地拿纸巾给他擦干净后,穿好裤子,才受惊小鹿般地逃出了屋子。 外面院子里没有人。 段家的所有核心人物,都齐聚大厅。 护卫等人,也都保持应有的沉默,躲在自己屋子里,等候最终的消息。 这么大一座山庄,除了鸟儿的叫声外,居然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真好。 段零星长长地松了口气,悄悄把那些脏纸巾扔掉,又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衬衣,才故作没事人那样干咳一声,快步走向了正院那边。 她在带领李南方去段香凝闺房内休息时,曾经在月亮门后看到陈鱼儿等人。 现在,她在这边耽搁了这么久,估计那边应该也出结果了。 “但愿,不要有人关注我这段时间内去做什么了。” 蹑手蹑脚的走上大厅台阶时,段零星在心中祈祷:“不然,我不好解释和李南方做什么了。”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段零星的祈祷。 她走到门口,慢慢地探头向里看,就看到所有人都背对着门口,低头看着地面,动也不动的就像泥胎。 直挺挺跪在段老面前的陈寿南父女,也是这样。 没谁注意到段零星走进来,悄悄地站在了段宁身后。 第1455章 是谁勾引了谁? 没被注意的段零星,心中长长松了口气,悄悄抬手拍了拍胸脯时,那种可怕的感觉,再次忽地从某处腾起。 这让她怵然一惊,娇躯猛地打了个激灵,双颊立即绯红。 她明明已经离开那个臭流氓很久,早在段香凝房间内时,就已经平息了心情,全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了,怎么现在却又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快乐感觉? 非但如此,她眼前还又浮现出了臭流氓那个丑陋的东西,以及在艰难呼吸中品尝到的快乐。 段零星怕了。 实在搞不懂,她只是用嘴——而已,又不是像东洋小电影里的快乐女主那样,和男人真刀实枪的干过,从生理上来说她依旧是个纯洁无暇的处子,那么怎么可能会像电影里的女主那样,事后这么久了,她只是轻轻拍了下胸膛,就会有这感觉呢? 真要这样,那么以后岂不是每次拍胸膛,都会有这羞人的感觉? 段零星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的东西叫“带麟青龙”。 任何女人,只要是和带麟青龙发生负距离的接触,无论是用什么,都会享受到比正常男人真刀实枪的来干,还要奇怪的快乐。 这也是当初李南方在青山金帝会所当男公关时,陈晓的好友李静为他吞过后,就再也无法忘记那种奇怪滋味的原因。 相比起那些已经和男人滚过床单,深刻品尝到那种滋味——确切的来说,是某种蛋白质的滋味后,从没有过这方面经历的处子,这种感觉更加的敏感。 段零星就是个十足的处子。 此前,可是连陌生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的。 这次鬼迷心窍才打着抱歉和感恩的幌子,主动为李南方服务过的段香凝,事后很久只需自己碰触身体的敏感部位,就会有这种感觉,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她能像已经和李人渣三番两次发生半截关系的某小姨般,并没有品尝某种蛋白质,那么她就没这感觉了。 “零星,你怎么了?” 就在段零星心中惶恐,却又想扭头跑回段香凝房间,找某个人渣那个什么时,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正想入非非地段零星一惊,本能地张嘴就要发出惊呼时,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是段宁。 段宁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玩味。 就在段零星悄悄地进来后,感觉到背后来人的段宁,很随意地回头看了眼。 只是很随意地回头,在看到是段零星后,段宁当然不会在意。 可,就在她要再回头时,却发现她双颊唰地发红。 非但如此,而且她双眸还很亮。 抬手轻拍她自己胸脯的右手,竟然、竟然轻轻捏住了左边那个,闭上眼微微昂起下巴,半张着小嘴,舌尖好像小蛇那样,在上唇上缓缓轻扫着,媚惑姿态十足。 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死妮子的模样,很像是发春啊。 段宁看傻了。 段零星本人并不知道,她在做出这一切时,都是在无意识中。 段家四凤中,段襄和段零星是亲姐妹,段香凝和段宁是一奶同胞的。 但四凤中关系最要好,平时勾心斗角很少而且还相互照顾的两个人,则是段宁和段零星。 她们都看不惯自己的亲姐姐,为了出人头地,能不择手段去做任何事。 只是她们不敢表达出来,更改变不了段家这种“门风”,所以唯有两姐妹搞好关系,联手对外。 也就是说,段家四凤又分为了三股势力。 分别是段香凝,段襄,和段宁、段零星的组合。 这对小姐妹既然关系不错,那么在私下里看那种电影,谈论起男人来时,当然也有共同语言了。 所以段宁在看到段零星这样,愕然一呆后,立即就知道她怎么了。 再联想起她去送李南方——送个人而已,有必要送那么久吗? 这一个多小时里,段零星做了什么? 根本不用任何人解释,身体纯洁、思想却不怎么纯洁的段宁,想当然就推断出发生什么事了。 心中有些恼怒:“好嘛,爷爷只是让你把我姐夫送我姐房间里去。你倒是好,竟然借着这个机会,把我姐夫给偷吃,给我姐戴了个大大地绿帽子。哼,你姐段襄欺负我姐,被我姐夫打断腿后,才消停不久,你又前仆后继的扑上来了。这是干嘛呢?真以为我们家是好欺负的了。” 从段宁现在的想法来看,还是证明了血缘关系的亲疏,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一奶同胞的亲姐妹,就是亲姐妹,可不是小姐妹情分能相比的。 当然了,小姐妹情分还是要讲的。 要不然段宁也不会在段零星深陷香艳幻觉中,就要情不自禁发出轻哼声,被所有人都发现时,也不会立即出声把她从“歪歪”中惊醒,并及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了。 “我、我没怎么啊。” 偏了下小脑袋,躲开段宁的手后,段零星看向了门后。 深陷香艳幻觉中时,居然被人发现的事实,让段零星相当受惊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双颊上的绯红就潮水般散去,继而苍白无比。 “没怎么?” 段宁无声地冷笑了下,抬手抓住段零星的右手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心中有鬼的段零星想挣扎,却不敢。 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么这件事就会“大白于天下”,她也就不用活了。 段老为了磨练家族晚辈,故意放纵他们兄弟姐妹之间勾心斗角,可没让她们相互戴绿帽子啊。 真要谁给谁戴了绿帽子,段家的门风就彻底玩完了。 不得违犯伦理,与永不背叛国家,段家合称段家三条红线。 谁碰及底线,谁就得死。 所以心中有鬼的段零星,根本不敢挣扎,唯有乖乖地被段宁悄悄拉出了大厅。 走下台阶,段宁四下里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人,这才拽着段零星快步走向正院的后花园。 后花园内有个小亭子。 以往发生什么需要段家核心层来作出决策时,段老就会召集大家来这个小亭子里。 故此这地方被赋予了禁地的色彩,闲杂人等从不敢擅自靠近,这也方便了段宁姐妹俩处理私事的最佳所在。 “说,是谁勾引的谁!” 段宁把段零星按在石凳上后,大马金刀坐在爷爷平时坐的位置上,冷着脸的直接问道。 “宁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段零星试图最后的狡辩。 只是她现在低着头,双手十指用力搅着蓝衬衣一角的紧张样子,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她是在撒谎。 “段零星,你这是在逼我闹大。好吧,这可是你咎由自取的。” 段宁和段零星的关系那么好,早就知道这死丫头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懒得再逼问什么,蹭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宁姐!” 段零星哪敢让她把事情闹大,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更知道段宁这样说,也绝不是吓唬她,是真能做得出来。 毕竟李南方是段宁的亲姐夫,而且段香凝更是为了力保段家,主动挺身而出,背下了所有的黑锅。 当前,段家上下都得感谢段香凝的。 可段零星不但不感谢段香凝,反而趁机给她戴绿帽子,段宁怎么能忍受得了。 “最后一次机会。” 段宁回头,眸光森冷地看着她,沉声说道。 “是、他——” 段零星知道再也掩饰不过去了,唯有坦白从宽。 “哼,我就知道这样。混蛋,人渣!我姐刚被带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另寻新欢了。” 段宁银牙紧咬,语气更加森冷:“我要杀了他。早晚,我都要杀了他。我发誓。” 她以为,是李南方勾引了段零星。 毕竟段家四凤中,段零星年龄最小,思想最单纯,又从没接触过陌生男人,遇到李人渣那种花丛老手,借着被她送到段香凝卧室时俩人独处的机会,花言巧语一番——很快就能掳获女孩子的芳心。 可段零星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段宁愣住了:“不,不是他。我、我刚才想说,他没有勾引我的。” “什么?” 段宁呆愣过后,就是勃然大怒,抬手就抽了过去。 啪。 耳光声相当清脆,都把十多米外茶树上的麻雀给惊起来了,扑扇着翅膀急促飞走。 段零星抬手,手指即将碰到脸颊时,又放了下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贱——给我跪下!” 段宁双眸圆睁,恶狠狠地的呵斥道。 俩人关系终究还是最好的,就算段宁做梦也想不到,段零星竟然主动去勾引李南方,可也不好把“贱人”这两个字骂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让她跪下,就是恨死了她,才这样说的罢了。 段零星没有丝毫的反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不要脸,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段宁抬脚,就踢在了段零星左肩上,把她踢到在了地上。 不等她爬起来,就再次抬脚,在她身上乱踢。 边踢,边伤心地骂:“我姐为了咱们家,都被人带走,这辈子算完了。可你怎么还忍心,在她刚带走时,就给她戴帽子呢?段零星,你简直是太过分了。算我看错了你。你原来和段襄似的,都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的混蛋。” “不!我才不是段襄那样的。” 段零星哭了起来,双手抱着头蜷缩起身子,解释道:“我、我那样对他,只是因为想表示对香凝姐的歉意,感谢她为段家做出了什么。” “胡说。” 段宁再次抬脚,踢在了她左肋下:“你这是在狡辩,败类。” “我没有。” 段零星猛地坐起来,抬头看着段宁嘎声叫道:“我是说真的。而且,我和他也没发生你想象的那种事。” “什么?” 段宁抬起的右脚,停在了半空中。 “我说,我没有和他发生直接性的关系。” “那、那你心虚什么?” 对这个小妹,段宁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她在这种情况下,都说没有和李南方发生那种关系了,就应该没有。 “我、我只是用了嘴。” 段零星喃喃地说着,低下了头。 第1456章 你们特别可爱 听段零星支支吾吾地说完后,段宁脸色好看了许多。 俩人是关系最要好的小姐妹,故此许多观念都是相同的。 只要段零星没有给段香凝戴上实质性的绿帽子,段宁还是能原谅她在鬼迷心窍下,所犯下的错误。 同时又好奇,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时,悄悄地问:“仅仅是用嘴而已,想想就让人恶心,可你那会儿怎么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怕。” 段零星站起来后,拍打了下身上的脚印,梳拢了下凌乱的发丝,再整理好衣服擦擦泪后,就和没事人似的,趴在石桌上,和段宁额头抵着额头的,说起了那些让她害怕的感觉。 这就是小姐妹。 耳光抽过,大脚踹过,呜呜哭过后,只要能获得原谅,擦干泪还是关系最要好的。 绝不会把刚才那些不快放心里去。 事实上,也唯有在家教甚严,人和人之间勾心斗角惯了,大家都极度缺乏安全感,总算找到铁心小姐妹,实在不想轻易失去对方的段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真这样?” 听段零星说完后,段宁还是满脸地不信。 “我能骗你吗?” 段零星忽然又打了个激灵,喃喃地说:“你姐夫那个东、不,是你姐夫身上,好像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才能让我鬼迷心窍,无法控制自己,主动做了那件事。事后,还对那种感觉念念不忘,一想起来,就会深陷进去。” “难道他是个妖人?” 段宁眼珠一转,说:“就像俄罗斯沙皇时代,那个祸乱王宫的拉斯普。” 十九世纪曾经在俄国最后一任沙皇主政时期,凭借其二十八点五厘米,总共睡了多达四千贵女的拉斯普,绝对是世界闻名,备受青少年感兴趣的。 尤其是女孩子。 她们在知道这件事后,都会本能地惊讶,那个号称杀不死的二十八点五老兄,是怎么做到让数千贵女,都对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的。 应该是个妖人。 “我也不知道。” 段零星摇头,忽然问:“要不,你也去试试?” “好——滚。” 段宁呸了一声,斜着眼的骂道:“我呸。哼,你以为段三小姐,会是你这种贱人?” 刚才她暴怒时,没有骂出“贱人”这个字眼。 现在心情好了,却说的很顺嘴。 段零星也不在意,只是撇撇嘴后,就趴在了石桌上,出神地望着石桌,自言自语:“也许你说的不错。他就是个妖人。对女人,天生就有着一股子无法抗拒的魔力。” “该死的妖人。” 段宁又呸了句,说:“估计现在他正得意洋洋呢。毕竟,很轻松就得到段四小姐的‘初嘴’,却假装仍在睡熟中。” “什么初嘴啊?说的这么难听。” 段零星不愿意了,抬脚踢了段宁小腿一下,不想继续这个丢人的话题:“哦,对了,陈家那个小妒妇,怎么解释的?” “没有解释。” 听她提到陈鱼儿后,段宁才想到当前段家上空还笼罩着阴云呢,也没心情去讨论别的了:“唉。要我说,直接把这件事公布出去拉倒。泄露绝密军情的大帽子,咱们家可戴不起。还是让岭南陈家自作自受吧。” “岭南陈家也受不起的。” 段零星微微歪头,皱眉说:“她没有解释?是不想解释呢,还是不用解释。就以为,直挺挺地跪在那儿,这事就能了解了?” “了解?哼,哪有这么容易。” 段宁冷笑:“她没解释,是因为爷爷始终没有说话,就让他们父女跪在那儿反省呢。” “跪了那么久?” 段零星有些吃惊。 段宁翻了个白眼:“一个多小时还算久吗?也就是你用嘴给人撸了一次的时间而——啊,你敢动手?” “我还要杀了你灭口呢!” 段零星跳起来,扑向段宁,脸红的不像话。 段宁身子后翻,灵巧地躲开一记黑虎掏心,好像游鱼那样从她肋下钻过,轻飘飘地跃过小亭四周的护栏,跳在了青石板小路上。 年轻,就是好。 明明段家正值一个不慎,就会彻底崩溃的生死存亡之际,而且这俩女孩子刚才也翻脸了,但依旧是童心未泯。 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正处在最好的花季时代。 有资格,有理由更有权力,享受她们的快乐。 “年轻,真好。” 李南方刚走进正院的月亮门,就听到通往后花园的夹道那边远处,传来银铃般的女孩笑骂声后,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看向那边时无限感慨地说道。 相比起那两个正处黄金花季的女孩子,其实李人渣也就是才二十四岁,比她们早出生了四年而已。 但特殊的生长环境,让李南方绝不会像绝大多数刚走出校园、满嘴不是某游戏、就是把某老板名言当做座右铭的年轻人那样天真,要比他们老成了太多。 套用那句永不过时的话来说就是:“他有二十四岁的身体,却有一颗四十二岁的心。” 所以,李南方才能在看到段家姐妹像两只不知愁滋味的快乐小喜鹊后,大发感慨。 很羡慕。 更希望,他要是能像她们那样快乐,就好了。 可惜啊。 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心就只能慢慢地老去,绝不会慢慢地年轻。 “嘘,别闹了。要不然爷爷他们会听到,还不得打断我们的腿?” 在前面被追杀的段宁,先跑到夹道中后,忽地转身,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却看到,刚才还一副“我要杀了你”凶恶模样的段零星,好像见了鬼那样,呆愣当场看着月亮门那边。 段宁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看你们的。就是觉得你们特、特可爱。” 李南方这时也意识到,他站这儿直勾勾看着两个小姨子的行为,很是有些不妥。 这才连忙干咳一声,解释。 “我们特、特可爱?” 段宁眨巴了下眼睛,慢慢地回头看向了脸又变成大红布的段零星,撇撇嘴说:“姐夫,你是说零星特‘可爱’吧?” 段零星听出段宁在说“可爱”这个词时,所包含的特殊意思了。 更何况,段宁还是直勾勾看着她的嘴呢? 她心跳立即加剧,赶紧低头:“宁姐,你、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就是实话实说咯。” 段宁翻了个白眼,双手掐腰。 看到李南方,她就生气。 虽说段零星那会儿也说了,是她主动献“嘴”的。 李南方完全可以义正词严的拒绝,那样才不枉段香凝那么爱他。 可这厮,却假装不知道。 没有任何察觉。 放任段零星给他服务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都尼玛的被撸出来了,还没醒来,谁相信呢? 瞧瞧。 瞧瞧他现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装的真像啊,也特被段宁看不起。 享受就享受了呗,反正他也真没把段零星睡了。 而且就算真睡了她,段家的人知道后,也不好说什么的。 毕竟这是段零星采取主动——天底下,哪有送上鲜鱼来却不吃的猫? 何必假装没事人呢。 鄙视你。 从段宁的态度中,李南方明显感受到了强烈的不满和鄙视。 心中有些奇怪,下意识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搞不懂怎么得罪这位亲小姨子了。 “难道,她这是责怪我在香凝被带走时,却无动于衷,反而去睡大觉了吗?” 李南方觉得,这可能是让段宁对他不满的原因。 他不在意。 因为他没必要和小姨子解释,段香凝在被带走时,绝不能被人阻拦,要不然她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更不想和段宁说,他去睡觉,只是为养足精神,才能保持足够的理智,来处理这件事。 “呵呵。” 李南方笑了下,不再说什么,迈步走向大厅那边。 段宁俩人,还真冤枉了李南方。 姐夫在被段零星献嘴时,确实不知道。 因为失忆后的用脑过度,导致李南方无比的困倦。 在躺下几分钟内,就深陷梦乡了。 依旧是颜色艳丽的梦。 很舒服。 舒服到他已经完事了,也不愿意醒来。 这也是段零星在为他清理卫生,提上裤子时,他依旧毫无知觉的原因。 李南方春梦中的女人,也在做同样的事。 当熟睡的人,把美梦和现实重叠后,在现实中有人为他做什么时却不会醒来,也就很正常了。 最多呢,也就是李南方醒来后,没在裤子上发现那些东西,心里还有些奇怪——最终以为他只是在春梦中舒服过了,实际在现实中却没付出什么。 有没有付出过,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李南方睡了一个多小时,再醒来后,就精神百倍了。 他迈步走上大厅台阶上时,可没像段零星刚来时那样蹑手蹑脚的,还故意加重了脚步声,这是在告诉屋子里的人们:“本女婿来了,还不快快迎接?” 果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后,大厅内还在保持沉默的人们,都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最先说话的,却是段储皇的母亲。 声音亲切温柔的要死:“叶沈,你怎么没多睡会儿?” 段母抢先和李南方打招呼,是在向段老四夫妻表明她内心的感谢。 如果不是老四家的女儿,在关键时刻主动跳出来给她儿子当替罪羊,她这会儿应该哭昏过去几次了。 “啊,一个多小时也差不多了。我身体素质好。” 李南方连忙笑着点头,解释了下后,看向了段老:“爷爷,我来了。” “好。就等你了,坐。” 对大儿媳亲切和李南方打招呼的举动,段老很满意。 每当段家面临外来困难时,平时勾心斗角的家人们,就会立即封锁昔日恩怨,紧密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态度,正是段老最想看到的。 已经在大厅中直挺挺跪了一个多小时、到现在都没人理睬的陈寿南,听段老说就等李南方后,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唉,老爷子这是决心要和李南方背后那股子势力联手,来让我们付出最大代价了。” 第1457章 李南方 救救我 陈寿南父女跪在这儿这么久,又没人理睬他们,心里肯定会胡思乱想。 陈鱼儿在想什么——她什么也没想,就是标准地行尸走肉。 她已经被吓坏了。 深陷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就像跌落黑暗的万丈深渊里,本能地手足乱舞,却什么都抓不到的恐惧,无助。 这样也好。 暂时“抽身事外”,也避免了支撑不住重压,精神会彻底地崩溃,从而常年住在精神病医院里了。 导致大理段氏极有可能轰然倒塌的罪魁祸首陈鱼儿可以这样逃避,陈寿南却不能。 他必须得在宝贵的沉默中,用最快的速度,来找出该怎么做,才能不导致岭南陈家受牵连的办法。 只是这件事太非同小可了。 饶是陈寿南是岭南陈家的智多星,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解决办法,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李南方进来,段老明说就等他来后。 陈寿南立即心灰意冷,不再去想,索性认命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李南方是谁,背后又站着哪些牛哄哄地大人物了。 虽说老陈很是惊讶,段家究竟用了哪些手段,竟然敢明目张胆把花夜神的老公拐来大理——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段老为什么要等李南方来后,再谈论这件事? 就是要把背后站着灰色势力的李南方,当做段家正儿八经的女婿来对待——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李南方既然是段家的女婿了,他“妻子”更是建军节实弹演习绝密计划的当事人,于情于理,他都无法脱身事外,得绞尽脑汁的想把办法,怎么做才能把段香凝捞出来。 只要能把段香凝捞出来,也就相当于把大理段氏从断崖边上拉回来了。 李南方一个人做不到。 可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段家和李南方联手,在力保段家时最佳方案,肯定与岭南陈家有关。 陈家,也唯有乖乖地被索取。 李南方刚走进来,又是段母亲自给他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段老身边。 其实,这把椅子本来就距离段老不远,也就一米开外的样子,李南方直接坐上面就好。 段母还是这样做,就是再三表示感谢。 段母的殷勤,让段老四家看着心里不爽:“这可是我的女婿。疼爱他的人,应该是我这个正牌丈母娘才对。知道你是想表达感谢,可你还是抢走了本该我来做的事。” 尤其看到段母低低地问李南方,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吗时,老四家受不了了,马上走过去,小声说了起来。 段母也是个聪明的,意识到她的殷勤,会引起老四家的不满后,马上就把“疼女婿”的机会,让给了正牌丈母娘。 李南方在去段香凝房间里休息时,就已经知道什么了。 不过既然丈母娘非得和他详细的说,那他唯有乖乖地听着。 于是,大家就看到,女婿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还舒服的翘起二郎腿,而相貌端庄,穿着华贵的丈母娘,则站在他背后好像个老妈子似的,和他轻声说什么时,还没忘记给他满茶倒水。 段老也端起了茶杯。 等老四家总算说完后,段老才放下茶杯看向了陈家父女,叹了口苍凉的气:“唉,你们都起来吧。” 有些事,可不是能跪多久,说几声对不起啊,我该死就能解决得了的。 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陈寿南也很清楚这些,所以也不再跪了。 跪着,确实不如站着说话舒服。 他跪的时间太长,而且段家大厅内铺着的青砖又太硬,双膝早就酸麻不堪,血脉流通不畅了。 所以陈寿南刚站起来,身子就踉跄了下,向左后侧摔去。 老陈摔去的方向,站着两个人,还坐着一个人。 站着的是段老五夫妻,坐着的则是段襄。 实际上,大厅内这么多人,坐着的也就是段老,李南方和倒是想站着,却又不得不坐在轮椅上的段襄三人罢了。 可这三个人,在陈寿南双膝失去直觉向他们面前摔去时,却都齐刷刷地后退——摔吧,反正摔倒了有地接着。 段家人都恨死了陈家父女,只要摔不死,随便摔。 变着花的摔,段家也会提供最佳场地的。 眼看陈寿南就要摔倒在地上,有人却及时从旁边窜过来,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是段储皇:“三叔,小心些。” 这就是段储皇。 明明陈鱼儿要把他,把段家向万丈深渊内推了,可他还是不能无视陈寿南摔倒。 这样,方为真男人。 “谢谢,储皇。” 陈寿南也没想到及时搀扶住他的人,会是段储皇。 强笑着道了声谢时,心中却更苦:“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就因为不喜欢鱼儿,结果导致了灭顶之灾的发生呢?” 段储皇微微摇头,示意不用谢后,看向了陈鱼儿。 陈鱼儿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脸色依然平静,双眸却空洞的吓人。 明摆着,她对身边发生了哪些事,没有知觉。 段储皇犹豫了下,弯腰伸手,挽住了陈鱼儿的胳膊,声音苦涩的说:“鱼儿,起来吧。” 要说当前最悔恨莫及的人,除了陈鱼儿就是段储皇了。 他如果能听从家里的安排,早一天发现爷爷正在老去,有着百多年辉煌历史的大理段氏,需要他来继续维系下去,甚至还要走的更高,那么他就不会生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心思,苦爱沈云在,而躲避陈鱼儿了。 那样,也不会让陈鱼儿无意中发现他和沈云在的聊天记录后,被嫉妒恨给冲昏了头脑,做出让大理段氏迎来灭顶的灾难了。 只是再后悔,心里再苦涩,又能怎么样? 即便是段香凝最终真能担负全部责任,让段家躲过这次大灾难,他就能迎娶陈鱼儿了吗? 肯定不能了。 这件事已经化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在了段家和陈家之间。 永不复合。 就像一个木偶,陈鱼儿顺从地被段储皇搀扶了起来。 也幸好段储皇没有呵斥她,而是给予了应有的耐心,深陷悔恨深渊中的陈鱼儿,才避免了精神崩溃的厄运。 还在身子踉跄了下,又站稳时,双眸终于动了下。 始终密切关注着女儿的陈寿南,看到她终于有正常反应后,暗中才松了口气。 他是打定主意了。 如果女儿精神崩溃,那么他绝对当场自杀。 鱼儿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但陈家父女在付出一死,一疯的惨重代价后,段家就不能欺人太甚,继续让岭南陈家付出代价了。 陈寿南刚松了口气,身子踉跄后下意识抱住段储皇胳膊的陈鱼儿,忽然发现了李南方。 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明白,陈鱼儿自长时间的呆滞中醒来,看到李南方后,竟然猛地挣开了段储皇,张开双手扑过去时,嘴里哑声叫道:“李南方,救救我!” 陈鱼儿做出的这个忽然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包括李南方本人。 他现在可不认识陈鱼儿是谁。 正如他在听她喊他最喜欢的名字李南方时,脑袋忽然疼了下那样。 任何人的脑袋,忽然疼了下时,反应都会迟钝些。 就是李南方稍稍迟钝的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陈鱼儿,已经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抬头哑声说话时,已经是满脸的泪痕:“李南方,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唯有你才能救我。” 懵。 大家都懵了。 这是几个意思呢? 陈鱼儿凭什么以为,李南方能救她,又是凭什么要救他? 但很快都明白过来的诸人们,当然不会去考虑这些。 有恼怒的叱喝声响起:“胡说,他是段家的女婿叶沈,哪儿是什么李南方!” “不要脸的臭女人,赶紧松开叶沈。” “鱼儿,不要胡说八道!” 最后这句话,却是大惊失色的陈寿南,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 段家诸人,都知道段香凝带回来的女婿,就是花夜神的丈夫,岳梓童的小外甥李南方。 但大家却都在装傻卖呆把他当叶沈对待。 这是为什么呢? 其间,当然隐藏着大利益了。 依着陈寿南的智商,在得知叶沈是李南方后,很轻松就能想到这一点的。 所以他才害怕。 更后悔。 后悔在客房内,听女儿说出那些事后,怎么就没有当机立断的把她掐死,再自杀。 陈鱼儿的嫉妒,已经给段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现在她又要撕开皇帝的新衣——陈寿南真要哭了:“姑奶奶,你到底还要为陈家,招惹多少大仇恨啊?” 陈鱼儿却不管这些,极力挣扎着要把她从李南方怀里拽出去的段老五等人,尖声大叫着:“李南方,我知道你能救我的。也唯有你才能救我。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很多秘密,知道你不是个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李南方眼前响起。 却是陈寿南及时杀到,狠狠一记耳光,打断了女儿的话。 这一刻,他真是恨死了女儿。 只想立即把她打死,再自杀。 那样,也就一了百了。 “去死吧啊!” 陈寿南哭着,伸手去掐陈鱼儿的脖子时,李南方及时抬脚,脚尖蹬在他肚子上,稍稍用力,就把他蹬了出去。 “都松开手。” 李南方皱眉,看着要把陈鱼儿拽走的段老五,不悦的说道:“我要听她说。我现在忽然觉得,我可能真叫李南方。” 段老五脸色一变,张嘴刚要说什么,旁边的段老却及时咳嗽了声。 他马上就松开手,和段老四退后了。 大厅里,传来男人的呜呜痛哭声。 是陈寿南。 陈鱼儿在精神几近崩溃下的胡说八道,倒是让他的精神先崩溃了。 不然,他不会哭。 父亲的哭声,就像是洪钟大吕,更是当头棒喝,一下子让陈鱼儿从疯狂中清醒。 呆立当场。 “好了。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了。你告诉我,你知道我什么秘密?又是为什么笃定,我能救你呢?” 李南方觉得,他现在说话的声音,就像哄小红帽的大灰狼。 陈鱼儿却摇了摇头,轻笑:“我也不知道啊。” 第1458章 喜欢美女在怀的感觉 岭南陈五年龄不大,个头不高,江湖地位却不低。 又是从事情报工作的,曾经为追查一副被荆红命拿走的古画,在京华机场假扮小警花,盘问过李南方,所以知道一些有关他的秘密,也是很正常的。 当前,她不是太过悔恨,理智丧失,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说出那番话。 父亲绝望的哭声,对她来说就是当头棒喝,一下子把她拉回到了现实中。 瞬间清醒过来的陈鱼儿,马上就明白她该怎么做了。 那淡淡然笑着,说她也不知道的样子,是不是像极了视死如归的女地下工作人员? 李南方则有些不爽了:“陈鱼儿,你这样玩就没意思了。我虽然失忆了,可我却不是傻瓜,更不是聋子。真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在说什么吗?” “那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 陈鱼儿再次嘻嘻一笑,很调皮的样子,这才符合她的无知少女本色。 清醒状态下的岭南陈五,确实是个可怕的小魔头。 不然,她也不会在闯下塌天大祸时,还能保持如此的淡定了。 “真不说?” 李南方有些明显的不耐烦。 其实,他也不是太着急想知道那些秘密。 毕竟他现在考虑问题时,不能考虑太久,时间稍微一长,就会疲倦不堪。 就像两个小时之前那样,用脑过度后,结果被段零星给偷着用嘴撸了都不知道——多丢人? 可问题是,陈鱼儿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知道他的某些秘密,只要他能救她,就会告诉他。 如果他对此无动于衷,会感觉特不舒服的。 唯有逼问。 清醒后的陈鱼儿,都能面露开心的笑,还怕什么呢? 面对李南方不是太坚决的逼问,陈鱼儿双眸流转,娇笑道:“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把我抓起来给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还是脱光我的衣服,把我强女干了啊?” 她已经深刻认识到,无论今天她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和段储皇双宿双飞的机会,那就没必要保持该有的淑女风度了。 “我要做一个砸不烂,摔不死,烧不掉的铜豌豆。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这儿,找到能连累岭南陈家的机会。一人做事一人当,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默默下定决心后,陈鱼儿精神更加的放松,索性伸手勾住李南方的脖子,坐在他怀里转身,拿过他喝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还砸吧了下嘴巴,闭上眼,惬意的叹了口气:“唉。从昨晚到现在,我就只哭,没补充水分了。现在感觉好多了。那个谁,叶沈啊,借你腿用来坐坐,你不会小气到赶开我吧?” “我其实挺喜欢美女在怀的感觉。” 李南方说出心里话后,又看向了此时已经目瞪口呆的陈寿南,若有所思地说:“你们难道没看出,段家其实不想把你们怎么样吗?” “什么?” 陈鱼儿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段老。 段老没看她,伸手端起茶杯后,才淡淡地说:“老大家,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别担心,这天,塌不下来的。” 段家虽然没有“夫人不干政”的说法,可段老还是不喜欢她们参与接下来的商议。 理由很简单,女人在生儿育女后,心眼就会变小,无论被安排做什么事,都会率先从自家小家庭的利益出发。 自古以来,妯娌关系都是表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的。 段母等人还是很想留下来,参与这场能影响家族命运会议的。 不过段老既然这样发话了,她们也唯有乖乖地答应一声,转身走人。 “老四,老五,你们也回去吧。” 看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段老又发话了。 段老四俩人都愣了下,正要齐刷刷地说什么呢,却见段老正在皱眉看着他们。 就再也不敢说什么了,转身去追他们老婆去了。 段老四两家都走了,大厅内那些心腹护卫等人,根本不用段老吩咐什么,很自觉的默默退场了。 段襄姐妹三人,相互对望了眼,没听到段老说什么,就知道她们是可以参加会议的。 “寿南,你们父女有兴趣参加我段家的核心会议吗?” 段老第三次清场的目标,却是陈家父女。 “不敢。” 陈寿南慌忙弯腰,低声回答。 老头都明说,这是段家的核心会议了,陈家父女又有什么资格参加呢? “去吧。好好睡一觉。还是那句话,天塌不下来的。” 段老淡淡地说着,抬手摆了摆。 “是,寿南知道了。” 陈寿南再次弯腰行礼,低声答应了声后,看向了陈鱼儿。 饶是陈鱼儿鬼灵精怪,智商很高,可还是没听明白李南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给段家闯了这么大祸,可谓是死百次也难赎,怎么可能会这样被轻飘飘地放过呢? “快走吧,我又不是沙发。” 李南方抬手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看她依旧满脸懵逼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她右手手腕上的手表。 “他点我手表,这是几个意思?” 陈鱼儿做梦般走出大厅,穿过月亮门后抬头看向天空时,依旧蒙蒙地。 “他不是让你看手表,是让你看时间。” 陈寿南说话了。 “看时间?” 陈鱼儿低头抬手,看着时针已经直到十的手表,忽然明白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距离高长征等人带走段香凝,已经足足过去了六七个小时。 但现在,已经被某机械加强连给封锁路口的段家山庄,外面却始终没什么动静传来。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军方已经默认了涉嫌泄露绝密军情的人,就是段香凝。 段香凝虽说从小在这长大,可她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出嫁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再是段家的人了。 既然段香凝不算是段家的人,那么她犯下错误,又和段家何干? 如果真有关的话,军方铁定会在天亮之前,做出相应行动。 比方,封锁山庄下路口的部队,就会变成包围段家山庄了。 在段香凝被带走后,段老之所以让所有人,包括陈家父女都在大厅等,就是等门外传来动静。 万幸,军方选择了将错就错。 军方将错就错的行为,不是徇私枉法,而是因为段家暂时不能出现任何错误。 世代永镇大理的段家,就是这边的定海神针。 如果他们忽然出事了,势必会引发一定的动荡,继而被仇视华夏的西方力量所利用。 所以军方在带走段香凝之前,就已经召开紧急会议,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封锁段家山庄下的那些军人,也都悄悄撤离,就像从没来过那样。 他们希望,段家也能保持该有的镇定。 就当没这回事。 只要军方,段家都保持足够的镇定,那么肯定已经关注大理这边动静的西方势力,就再也没有伺机挑事的导火索了。 段老没有让军方失望。 军方,更给予了段老所希望的东西。 这样一来,双方就能在暗中,平心静气的秘密协商解决问题办法了。 道理很简单。 可段家除了段老和李南方之外,别人都没看出来。 段老能看出来,是因为他镇定功夫早就登峰造极了。 李南方能看出来,则是因为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把自家放在旁观者的角度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原来是这样。” 陈寿南总算想明白后,身子踉跄了下,向地上出溜。 陈鱼儿慌忙伸手,搀住了他胳膊:“爸,您怎么了?” “怕。” 陈寿南脸色苍白的笑了下,直言不讳地说。 在被段老赶出来之前,陈寿南就怕的要死。 现在仍然怕。 但现在的怕,则和那会儿的怕是两回事。 那会儿的怕,是宁死也不想此事来连累岭南陈家。 现在的怕,才知道他们父女真出事了,才是真连累了陈家。 军方现在还是不知道——最起码,假装不知道他们父女在段家,当然不会为军情泄露的事,去和陈家交涉。 可如果他们死在这儿呢? 真以为陈家父女横死段家后,岭南陈家在知道事情经过后,会选择相信,会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会。 陈家的利益,陈家只会说段家为推卸责任,才害死他们父女,给他们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真要那样了,陈家才没有了退路。 不像现在,段香凝已经为段家背黑锅了,段家能暂时抽身事外,陈家也不会受到牵扯。 当然了,军情泄露这么大的事,在没有查清真伪之前,无论是段家,还是陈家,都会在军方的秘密监控中。 稍微发现不对劲,就会立即干脆发难。 简单解释了下其中的厉害关系后,陈寿南盯着陈鱼儿的双眸,沉声说:“鱼儿,我需要你再次认真的告诉我一遍。你泄露给沈云在的绝密资料,是假的。” 陈鱼儿抬手朝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就是假的。如果我撒谎,永世为娼。” 虽说陈鱼儿的誓言,让陈寿南听了后很不舒服,可还是笑了:“那就好——” 话没说完,他双眼忽然翻白,脑袋软软地搭在了女儿肩膀上。 陈寿南还是很相信女儿的。 再三确定她并没有泄露绝密军情后,被折磨到几近崩溃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陈鱼儿用力抱着父亲的腰,站在那儿抬头看着天,轻声说:“爸,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您为我操心了。如果我撒谎,就让我遭雷劈。” 喀嚓! 她的话音未落,曾经朝霞满天,现在阴沉沉的天上,忽地传来一声巨响。 就像震翻了云彩上面的脸盘那样,黄豆大的雨点,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李南方也被这个炸雷给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窗外,笑道:“爷爷,我再回香凝那屋睡会儿。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再去叫我好了。” “你坐下。” 段老却摇了摇头:“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是我段家的一份子。当然得参加这个核心会议了。” 第1459章 让世界美好的女人 李南方有些搞不懂了。 段老在凌晨时分时,确实和他说过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段家一份子的话了。 可他觉得他这个一份子相比起段老四,老五两家来说,无论是从血缘上,还是亲疏关系上,他都不如那两家人。 那为什么段老会让老四老五两家滚粗,却让他留下来呢? 段老当然不会告诉他,把他留下是为了把他背后那些人也拖下这个大漩涡。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看出李南方有些不解后,马上就解释道:“因为你还是香凝的丈夫。” 李南方明白了。 也是,他老婆段香凝挺身而出,一力撑起了段家即将塌下的天,那么他这个女婿的地位,自然得随着老婆的英勇行为,在段家的地位直线上升了。 有资格参加段家最核心的会议。 给李南方解释了下,段老看向了大儿子。 段二代会意,又稍稍思索了下,才缓缓说道:“爸,我觉得我们段家当前最好是什么也不要做。甚至,也不要着急商量对策。” 段二代这样说,可不是茫然失措的表现。 相反,这是他成为段家第二代家主以来,临危水平发挥最好的一次。 自从段香凝被带走后,段家全家上下就始终保持着该有的沉默,没有做任何动作,甚至连电话都没谁向外打过。 为什么? 只因大家都很清楚,整个段家都在军方暗中的密切关注中。 山下的军队里,肯定会有电子侦察技术兵种,用最先进的仪器,来监测、捕获并窃听段家打出来的所有电话。 为证明段家确实没有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不用段老吩咐,所有人都没谁敢擅自向外拨打电话。 这就是一种态度。 心中坦荡。 如果段家真做错事,被重兵包围后,他们肯定会紧张,害怕,像热锅蚂蚁那样不安。 自始至终,段家始终平静。 山下,也平静。 在沉默中保持必须的平静,才是段家当前最该做的。 所以段二代才这样说。 在他说完后,段老没有任何的表示,缓缓看向了段储皇。 段储皇立即回答:“我的意见,和爸爸相同。” 段老又看向了段襄姐妹三人。 段家四凤相比起他们的父母,见识上肯定会不足,但办事能力却比父母好很多。 而且她们又是段家第三代的中坚力量组成部分,段家要想逐渐强大,或者固守当前,就离不开她们的努力。 这也是段老为什么会让她们留下来的原因。 段宁和段零星相会对望了眼,一起摇了摇头。 摇头的意思呢,就是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这种关系到段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她们在没有悟透那些道理时,决不敢擅自发表意见的。 段襄却说话了。 语气冰冷:“我觉得,应该立即给岭南陈家打电话。他们家的人栽赃陷害于我们,于情于理都该让他们知道,并由陈家家主亲自来我们家,给我们,给国家一个解释。” “不可。” 段襄的话音未落,段储皇就抢着说道:“现在绝不能告诉陈家。 如果让陈家知道这件事后,他们只能做出两种反应。 第一,他们会迅速站出来声明,陈家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一切,都是由陈寿南父女私自为之。 这有些类似于壮士断腕。 第二种,则是他们闻讯后惊慌失措,生怕造成我们段家,和国家对陈家的误会,马上派人赶来大理。 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把这件事闹的举世皆知,迫使军方必须得对段家,陈家两家采取有必要的行动。 真要那样了,西方某些恶势力再趁机从中火上浇油——大后天的军事演习行动,就会受到最恶劣的影响。” 段老没说话。 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好像睡着了那样。 段襄看了眼段老,轻哼一声:“哼,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被收拾?大哥,我就不明白了。这件事明明是陈鱼儿那个贱人因嫉生恨,惹出来的乱子,结果却让我们段家所有人都遭受沉重的压力。甚至,我们段家先祖的在天之灵都无法安息。凭什么,就要让陈家致之事外?等这件事一旦闹大,陈家就会有理由搪塞,推脱。甚至,他们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陷害陈家父女。” 段储皇嘴巴动了下,却没说什么。 他无话可说。 只因段襄这样说,也有道理。 而且更重要的是,段襄明着是在指责陈家,实际上却在对他隐晦的表示不满。 如果不是他和沈云在暗中热恋,而是听从段老的安排,和陈鱼儿早就成双结对了,哪儿还会有这些事发生呢? 段二代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侄女对儿子的强烈不满。 他很想发言,训斥段襄当前先不要埋怨谁对谁错,应该顾全大局。 但他也很清楚,他一旦这样说了,段襄就会立即反唇相讥,让他无话可说了。 所以他唯有皱了下眉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又压抑了下来。 轻咳一声,段老说话了:“叶沈,你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能不说吗?” 李南方真心不想搅和在段家的内争之中。 旁观者清这句话,可不是随口说出来的,事实确实这样。 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的李南方,算是看出来了——事已至此,段家核心内部还没忘记勾心斗角,推卸责任。 他只是段家的女婿罢了。 等段香凝被“无罪释放”后,他们还是要离开大理,去过他们的小日子。 因此实在没必要发表什么意见。 可段老却不想他置身度外,笑了下:“说说吧。段家,也是你的家。” 既然老头总是处心积虑的把李南方拉下水,他无奈之下只好点头,说:“好吧。依着我的意思呢,就是等。” 不等别人说什么,段襄就冷冷地问:“等什么?” “随便等什么。” 李南方放下茶杯,笑道:“等中午开饭,等天黑,等月亮升起。无论等什么,都行。” 段襄又问:“除了等之外呢?” “还是等。” “如果等来的是手铐,是子弹呢?难道我们就要束手待毙?” “不等,那你觉得依着你不良于行的现状,能逃到哪儿去,又能做出哪些有效的准备?” 李南方有些不高兴了,再说话时的话语中,就带刺了。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他和这个叫段襄的飒爽女郎之间发生过什么过节。 他只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出了浓浓地恨意。 被女人恨——别看李人渣失忆了,可他也知道十个女人在恨男人时,有九个半是因为感情问题。 陈鱼儿因嫉生恨,结果为段家招惹了塌天大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于是李人渣就开始琢磨,段襄恨他,很有可能也是因爱生恨——男人不都是这样自恋吗? 自恋的李人渣私下里就猜测,原本段家要把段襄许配给他来着,毕竟俩人的年龄相近,而段香凝比他可是大了四五岁。 结果呢,李人渣却偏偏喜欢女人味儿十足的段香凝,对飒爽女郎没兴趣。 这才选择了段香凝,而导致段襄倍觉丢脸,才无比的仇恨他。 但这件事能怪李南方吗? 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好吧。 有的男人就喜欢段襄这种飒爽女郎,有的则喜欢段香凝这种性感尤物。 尤其是想到在京华陆家,早上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一轮雪白的圆月,随着段香凝小嘴上的动作,上下左右缓缓摇动的香艳一幕,李南方那玩意蹭地就竖了起来。 幸亏他是架着二郎腿的,这样能恰到好处的掩饰尴尬。 真正懂享受的男人,谁不喜欢段香凝那样的? 拒绝段襄,有错吗? 李南方根本不用去实践,仅仅是从段襄的言谈举止中,就能想象到真要和她上了床,绝对是那种死鱼般躺在上面,任由男人怎么努力,都不会哼哼唧唧,只会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完事。 唉。 世界为毛这样美丽,让人流连忘返? 还不是因为有段香凝这种在床上热情奔放,爽了就要大声尖叫,说我要我要我还要——的真正女人啊? 也唯有这种女人,才能激发起男人的热血,努力去改变世界,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段襄可不知道,李南方是这样理解她对他的敌意的。 只是听出他话里的毛刺后,双眸立即圆睁,抬手就重重拍在了轮椅扶手上。 李南方更不高兴了,抢在她张嘴怒叱什么之前冷冷地说:“有本事,你跳起来过来打我。我保证不还手。” “李——” 段襄咬牙切齿,刚吐出这个字,就听到砰地一声轻响。 却是段老放下了茶杯。 这个声音不是太响,但却像炸雷那样在段襄头上轰然炸响,下意识看向了段老。 段老的寿眉微微皱了下,淡淡地说:“叶沈说的没错。等。无论等来的是什么,都得等。” 既然段老明显在支持李南方,段襄还敢说什么? 唯有用力抿了下嘴角,低下了脑袋。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段福。 他快步走到段老身边,低声说:“十三个人。军情处的王处,国安的张局,最高警卫局的荆红局长,大理军区的刘司令,国防海外间谍司的陈司长。” 从年轻时就陪伴段老左右的段福,每次向他汇报情况时,都是这样的言辞干练,不带任何的废话。 有十三个人登门拜访,段福只说出了其中五个。 肯定的是,其他八个人也是来头很大的。 可他们还没有资格,让段福把他们介绍给段老。 “终于来了。好,很好。” 段老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二代,替我去迎接下各位领导。段福,去吩咐厨房送两桌菜过来。他们披星戴月的赶来,肚子也该饿了。” 段老不愧是段老,家里摊上这么大事了,在多个华夏顶级强力机关部门老大联袂来访时,还没忘记给他们准备餐饮。 这也说明了,段家是多么的坦荡磊落。 第1460章 此人不可留 听段老这样吩咐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李南方了。 虽说他去睡觉时,就已经旁若无人的大吃一顿了,可谁说早饭能顶午饭呢? 真那样,人们一天、不,一个月甚至一年一辈子,只吃一顿饭就好了。 尤其李南方在睡觉时,好像还做了个春梦,赐予了某个女郎好多珍贵的蛋白质——来到大厅后,又喝了满肚子的茶水。 茶水这玩意,可是搜肠刮肚的利器,有点油水就能被它从肠子里刮出来,随着一泡尿,大量的热卡白白浪费了。 然后就让人很饿,很饿。 只是碍于段家当前的严峻形式,在别人都没胃口吃饭时,李南方再主动要饭吃,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无论那些老大的到来,会给段家带来什么样的变化,都比不上吃个饱饭更重要啊。 眼观八方的段老,敏锐察觉出李南方的眼睛亮了下后,笑了:“段福,嘱咐厨房,多做两道诸如红烧蹄膀,红烧肘子之类的菜。” 昨晚段老可是看到了,孙女婿对这两道菜是情有独钟。 李南方立即双手拱拳,冲段老点了点,有些惭愧的说:“老爷子别笑话我。我这人从来都是无肉不欢。” “不吃肉,你会死吗?” 段零星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说出来后,才意识不对,赶紧吐了下舌头。 李南方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不吃肉,不会死。但有些人不吃肉,却会很想。想到最极处,还有可能会出现吃肉的幻觉。” 李南方没有撒谎。 他在小荒岛上呆的那大半年,整天就吃鱼虾,从没吃过红烧肘子此类的肉食。 那时候,他确实就出现了吃肉的幻觉。 段零星又没那种深刻的经历,哪儿能体会到他当时的渴望,闻言撇撇嘴:“切,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不就是不吃肉吗?我一辈子不吃,也不会出现幻觉——” 她在说到“幻觉”这两个字时,猛地想到了什么。 肉。 那玩意,不也是“肉制品”吗? 想到那种肉,段零星的小脸忽地变成了大红布。 本来笑吟吟盯着她的段老,立即敏锐察觉出了什么。 这就是老狐狸。 段零星只是忽然间脸红了,老狐狸就立即联想到早上她送李南方去段香凝的房间里时,好像呆了很久才回来的。 那会儿段家上下,都人心惶惶地,也没谁关注这件事。 可现在,当得到有五老大联袂来段家拜访的消息,就知道这件事尚在可操纵范围之内的段老,立即恢复了昔日的“精明强干”,从最小孙女的不正常表现中,意识到了什么。 段零星的失态,除了段老之外,还有个人注意到了。 段宁。 看到爷爷本来眯着的双眼睁了下后,段宁就立即察觉出不对劲了,赶紧用藏在身后的右手,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下。 疼地段零星一咧嘴,本能地抬头刚要问什么呢,恰好和段老四目相对。 还真是亲祖孙俩,可能是心灵相通的——段零星在和段老四目相对后,也马上明白了什么。 稍稍愕然了下后,她通红地小脸,刷地苍白。 接着,她就低下了头。 段零星现在很清楚,大姐段香凝对段家来说有多重要,为段家做出的牺牲有多大。 她就是段家的国宝,不容被丝毫的伤害。 趁着她被军方带走,送她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算不算是伤害? 算啊。 如果这都不算,那什么才叫算。 就在段香凝备受段家全体成员崇拜,尊敬时,段零星却伤害了她,段老能愿意吗? 段香凝一旦知道后,能愿意吗? 不再为段家抗锅了,咋办? 段零星还是太年轻了些。 如果她在和段老四目相对时,能保持足够的镇定,或者假装很无知,老狐狸也不会更加笃定他的想法没错了。 可她偏偏低下了头。 这就是心虚啊。 “唉。” 段老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眼角余光扫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多对段零星小脸上的精彩反应,而感到有些奇怪罢了。 这也没什么。 小孩子嘛,鬼灵精怪了些也是很正常的。 相比较起研究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李南方更在意等会儿能不能好好吃一顿。 看到孙女婿心中坦荡后,段老也很奇怪。 第一反应就是这厮的心胸太深了,明明趁着零星送他去香凝房间里时,用花言巧语诱奸、不对,是诱骗了她,可现在却能表现的没事人那样,让人看不透。 没谁喜欢看不透的人。 尤其是能让段老这种老狐狸都看不透的人。 段老决定了。 等这件事一旦了结,彻底和李南方背后那些势力完美接轨后,就立即施展手段,把他踢得远远地,再也不许他踏进段家半步。 段老是这样想的:“段家能成器,也就是储皇了。 偏偏他现在又被卷进这件塌天大事里。 即便这次他能赖以列祖列宗保佑,安然从漩涡中脱身出来,可他终究是遭受过沉重的打击。 任何原本很自信的人,在遭遇如此毁灭性的打击后,信心势必降低。 那么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后,在处理起来时肯定会有所顾忌,无法发挥本能的水平,造成决策性的失误,给段家带来无法预测的损失。 以后肯定会那样状态下的段储皇,凭借他此前积累下的威信,还能镇得住老四、老五及几个妹妹。 可在李南方看来呢? 李南方只会看出他做事越来越谨慎,缚手缚脚后,继而产生某些非分之想。 依着他当前所表露出来的极深城府,再凭借其段家女婿的关系,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支持,只要运作得当,就能暴起发难,一举把储皇从家主之位上掀下去,取而代之,或者树立香凝为傀儡家主,从而彻底掌控段家。 于是,百年大理段氏就会慢慢地姓了李。 别忘了,香凝和他生的孩子,可是肯定会姓李的。 真要那样了,我就成了段家的万世罪人。 死后,都无法被列祖列宗原谅。” 段老越想,心里越是发毛,手足开始冰冷,看着李南方的眼角余光中,已经带有了阴森的冷意:“等这件事了了结后,必须把他弄走。必要时,可以再次牺牲香凝,彻底断了他涉足段家的根本所在。” 李南方可不知道,段老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他下定了决心。 他只是盼着他最爱吃的红烧肘子等菜,快点端上来。 只要随着段福脚步匆匆走进大厅的那些人是谁——知道他们是谁,能有肚子饿的不行,只想满嘴流油的大吃红烧肘子重要吗? 紧随段福脚步最先进门的人,是军情的王处。 其实王处一点都不喜欢走在最前面,成为本次涉嫌外泄绝密军情调查小组的带头人。 他更希望能是荆红局长,或者国安张局的“随从”,那就证明他在本次任务中的角色,只起到了协助的作用。 至于该怎么“兴师问罪”满门英烈时、可能会被段老拿柺杖来砸脑袋的危险,就由别人来承担了。 可他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不行啊。 谁让军情部门先得到实弹演习计划可能被泄露,谁让他是军情处的老大呢? 心中忐忑的王处,更是郁闷到不行。 但不但出头鸟又不行,唯有硬着头皮的第一个迈步走进了大厅。 王处抬头的第一眼,当然是看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段老了。 这又不是来拜年,或者说是来祝寿,王处当然不会点头微笑,以表示该有的礼貌了。 他是来查案的。 既然是来查案,甚至是来抓人的,那么他就是代表着国家。 更相当于封建社会,手捧尚方宝剑来巡查的钦差大臣,当然不能丢了皇家的架子。 必须板起脸来公事公办。 目光在段老脸上扫过后,王处很自然的看向了他右手边的那个人。 王处看完段老后就看向这个人,而不是看向他左首边的段二代,那是因为这个人正在做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正对这一盘红烧肘子狼吞虎咽,目中无人。 段家涉嫌泄露绝密军情后,不次于天塌下来了。 随时,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杀气腾腾的冲进来亮出手铐抓人。 任谁家摊上这种事,别说是吃饭了,就是喘气都喘不匀和才对。 可这厮却在吃饭。 王处愕然呆愣了下,看清这厮面孔后,再一次的愣住。 无他。 他竟然认识这个家伙:“我擦,这不是李南方吗?他怎么会来到大理段家,在这种当前形式相当敏感的情况下。而且,他大马金刀的表现,更让老王我满脸懵逼啊。” 早在去年时,为了从某个女人嘴里套出北斗系统的关键数据时,恰好去那边搜救闵柔的李南方,中了胡老二的圈套,背着他老婆阿莲娜,历经九死一生从深海潜入了号称全世界防御最严密的红豆监狱——在帮了军情处一个天大的忙时,也给贺兰小新寻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王处才认识了李南方。 知道这厮不但被荆红命等人视为子侄,而且更是岳梓童的心上人。 结果他却在六月十号那天,以花夜神新郎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婚礼上,让诸多观礼者集体懵逼。 王处就是集体懵逼中的一个人。 那天懵逼仿似昨天,今天李人渣再次让王处找到了同样的感觉。 不但是他,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荆红命,看到李南方居然在场后,也是呆愣过后暗中大吃一惊。 心中更是暗暗叫苦:“这个小王八蛋,怎么会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出现在段家呢?而且,从他所坐的位子来看,他绝对被段家奉为上宾的。这是怎么回事?他来大理之前,我怎么没得到一点点地消息。” 就在荆红命心中吃惊时,耳边传来大理军区刘司令的悄声:“荆红局长,那个年轻人姓叶,叫叶沈。身份是段老的孙女婿。他的妻子,就是段香凝。至于他是什么来历,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查。” (重感冒中,痛苦万分,两更见谅!) 第1461章 关心则乱 放在全国范围内,大理军区的刘司令,还远远没有和其他四人并称五老大的资格。 他现在能成为五老大中的一个,那都是沾了段家身处大理的光啊。 好吧,不这样说了。 再这样说下去,刘司令估计会哭——他只是一个副军级别的军区小司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肩膀相对比较“娇弱”了些,能力也似乎差点儿事,像百年豪门少家主涉嫌通敌叛国这种事,即便是他打着滚儿的哭上三天,也不愿意掺和进来的。 可不来又不行。 谁让他是大理军区的老大呢? 谁让他平时总是和段家的人打交道呢? 既然是这样,段家少家主涉嫌泄露绝密军情,他不来,谁来? 要不是在得知段储皇涉嫌泄露绝密军情,急需刘司令亲自坐镇指挥部,迅速做出某些行动,凌晨时分来段家的就不是高长征,而是他了。 高长征带段香凝回到军区后,马上就向刘司令汇报了工作。 把他在段家的所闻所见,都丁点不漏的详细叙述了一遍。 高长征在叙述过程中,当然得提到段家的孙女婿叶沈了。 叶沈是谁,又是毛线的来历,刘司令实在顾不上了。 而且连夜火速从京华赶来大理的王处等人,见到他后所谈论的重心,都与段储皇、绝密军情、段香凝有关。 一个前来大理拜见泰山大人,却不巧赶上这事的孙女婿,实在没资格让刘司令对诸位钦差大臣们提到。 所以当他看到王处,荆红局长都在看到那个叶沈发愣后,连忙悄声解释。 解释完后,刘司令立即醒悟了。 他好像轻视了这个叶沈的来历。 如果这厮只是个一般人物,又怎么会让王处和荆红局长俩人看到他后,都会呆愣一下呢? “什么?你说他叫叶沈,是段香凝的丈夫?” 听刘司令这样说后,荆红命更有些找不到北了。 李南方在青山时就和段香凝有一腿这件事,荆红命这个当叔叔的,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而且他也没有擅自干涉。 第一,这是李南方的私人感情问题。 老百姓都知道儿大不由娘,更何况他这个当叔叔的呢? 第二,则是因为段香凝的身份有些敏感,毕竟她是大理段氏的嫡系长孙女,如果荆红命冒然插手这件事,摆出叔叔的架子来指手画脚,除了惹一身麻烦之外,还能获得什么好处? 更何况,李南方和段香凝暗中勾搭成奸,他的正牌未婚妻岳梓童,正牌老婆花夜神都没动静,荆红命吃饱了撑的,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可荆红命万万没有想到,李南方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了大理段家,而且还是以叶沈的名字。 “这是在搞什么鬼? 他怎么敢背着岳梓童,以叶沈的身份跑来段家当女婿了? 段老又是为什么,让他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端坐在这儿充大尾巴狼呢?” 荆红命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可心思却在如电般的运转,试图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暗中所想的这些,对李南方已经不再陌生的王处,也能想到。 只是他和李南方的关系,就没有荆红命俩人那样深厚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处这次以头号钦差大臣的身份来段家,是来处理军级大事的,可不是研究某个人渣,怎么会背着岳梓童、花夜神两大惹不起,化名叶沈跑来段家当女婿的。 所以王处只是再次扫了李南方一眼,就快步走上前,给段老抬手行礼。 军礼,是大理段氏唯一的礼节。 很清楚王处等人是代表着国家而来的段老,也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缓缓地挥手还礼。 礼毕。 王处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喀嚓。 他下意识的看去,就看到李南方正抱着一块排骨在啃。 是。 王处承认,因澳门红豆监狱那件事,他很欣赏,甚至也感激李南方。 尤其这厮是荆红命的子侄辈,世界灰色势力的宠儿,适当时,王处也会折节下交。 谁都想多交好一些有能力的后进之辈,这也是很正常的。 但这却不代表着王处正忧心国家大事,以无比严肃的态度准备和段老交涉时,却能放任李南方以不尊重的态度,在旁边胡吃海塞,影响他来谈正事啊。 即便是心中欣赏李南方,又当着荆红命的面,王处也是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李、叶沈,你给我出去!” 他刚要脱口叫出李南方的名字,话到嘴边又及时转变成叶沈了。 也就王处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才能有这么迅速的反应。 他能及时改变对李南方的称呼,除了还没搞懂这厮为毛叫叶沈,也没心情去管之外,主要是不想掺和进段家的私事中。 王处才不相信,段家会不知道叶沈就是李南方,和岳梓童,花夜神,荆红命这些不好惹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既然段家知道这些,却又是为毛管他叫叶沈呢? 这里面的水,简直不要太深啊。 被绝密军情外泄一事,而搞得焦头烂额的王处,可没心情淌浑水,这才在话刚出口时,及时改变了称呼。 “什么?” 正专心对付一块红烧排骨的李南方,很是奇怪的抬起头,看着王处皱眉问:“干嘛要让我出去?” 不等王处说什么,他又说:“我知道你们来这,又紧急大事要做。可天塌下来的大事,好像也比不上填饱肚子更重要吧?人要是饿死了,还能做什么事。” 王处可没想到,李南方竟然这样和他说话,登时气结,霍然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你——” 段老发话了,声音很淡,还有些冷:“王处,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因为职业关系,王处此前也曾经来过几次大理,拜访过段老。 但以前无论是谈公事,还是谈私事,段老都是称呼他小王。 这不是段老倚老卖老,而是——就是在倚老卖老。 毕竟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包括身份地位,段老称王处一声小王,还是合情合理的。 可现在,段老却称呼他的官职了。 声音还有些冷。 摆明了,老头子对王处擅自驱赶李南方的行为,很不满。 想想也是。 在段家,在段老面前,王处却擅自叱喝人家孙女婿滚粗,放谁身上,谁会高兴呢? 更何况,王处这个态度,也证明了军方的态度。 他们压根不相信,段香凝会是涉嫌外泄绝密军情的嫌疑人,被某女外泄的只是一份假资料。 他们的目标,依然是段储皇。 段储皇可是段家的未来,更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逆鳞,所以段老从王处对待李南方的态度上,立即察看出这层意思后,才有些生气:“王处,叶沈其实说的没错。就算是天塌下来,人在饿肚子时,该吃饭还是要吃饭的。” 王处可不是那种智商欠费的,从段老的态度,已经连续两声“王处”的称呼中,立即意识到他在心焦军情大事时,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他在愤怒中,暴露了军方在这件事上对段家的真正态度。 这,确实是个大错。 与军方多位重量级大人物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才总结出的最终决策相违:“无论怎么样,在实弹演习正式开始之前,甚至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保证大理段家相安无事。” 换言之就是:“即便段家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可为了边疆的稳定系,这件事也得徐徐图之,绝不能鲁莽行事。” 段老可是个老狐狸,察言观色的本是堪称超一流,这才能从王处对待李南方的态度中,立即看出了什么,并明确标明了不满。 在段老面前,肩膀要比刘司令要宽厚许多的王处,同样承受不起他的愤怒。 更不敢承担因他不冷静而犯下的低级过错,从而引起的恶劣后果。 冷汗,蹭地从王处额头冒出,结结巴巴地说:“段、段老。请原谅我——” 段老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坐下吧,边吃边谈。” 段老说没有责怪王处的意思呢,是在隐隐地告诉他:“你还没资格让我对你生气。让我生气的,是派你来此的那些人。” “是。” 王处哪敢再说半个不字,唯有赶紧答应了声,乖乖地坐了下来。 “都坐吧。” 段老又对其他几个人说了句时,目光从荆红命的脸上扫过。 其实在王处等人进来后,段老最关注的那个人就是荆红命了。 荆红命在看到李南方后明显一楞,但随机会恢复正常,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的表现,让段老心中暗暗点头。 时刻都会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与镇定,才是荆红命能担任最高警卫局大局长二十多年的真正原因。 至于向段老道谢后,就坐下开始吃饭的荆红命,心情是否和脸色同样平静,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处敢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不踏实的一顿饭了。 桌子上有几个盘子,都是些什么菜,菜的味道怎么样等等,他都没注意到。 他只为刚才的不够冷静,而感到有愧。 就在他嚼都没嚼,就咽下一颗腰果去时,眼角余光却看到荆红命正借着汤碗的掩护,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飞快的写了四个字。 关心则乱。 是的。 王处今天有失水准的表现,就是因为太过关心军情泄露一事。 荆红命提醒他,也有不想他因此就对李南方有意见的原因。 看到这四个字后,王处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悄悄地用膝盖碰了下荆红命的腿,王处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很感谢。 接下来再吃饭时,王处已经彻底地放平了心态,居然把黄瓜吃出了西瓜的味道—— 十几分钟后,随着段老放下筷子,所有人也都纷纷收工。 眼神好的人就会发现,段老放下筷子之前,埋头大吃比猪还要神勇的李南方,刚好打了个饱隔。 等段福带人把盘子撤下,又端上香茗后,段老才看着王处,温和的笑问:“小王,吃饱了吧?” 第1462章 这可能是天意 “酒足饭饱。” 王处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低头回答:“多谢段老您的宽宏大量,您今天,可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刻。” 王处对段老所说的这些话,可是发自肺腑的。 老狐狸刚才对他呲了下牙,着实吓了他一跳,让他明白了某些道理后,又亲切地称呼他小王,就是在表示“我老人家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别担心”。 这正是王处最渴望听到的。 “那就好。呵呵,坐吧。” 段老呵呵笑了下,看向了儿子:“二代,接下来就由你来替我招待王处他们吧。我年龄大了,一个晚上都没休息,还真有些挺不住了。” 段老刚才喊小王,现在又改回了王处,就寓意接下来就要公事公办了。 不过,他是不会在场的。 他在场,会给王处等人很大的精神压力,无法以专业的态度来对待工作,那样他就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只会像京华林老太那样,招人讨厌。 倒不如飘然离去,反正事后会有人和他详细叙说的。 躲在幕后算计人,那才是高手风范啊。 “段老,您早点休息。” 王处等人立即站了起来,后退一步,祝他一路走好—— “零星,你来扶我回房吧。唉,终究是年龄大了,身体可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扛糟。” 笑呵呵地和众人摆了摆手后,段老在段零星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了大厅。 段老休息的地方,就在正院前厅后的小花园后面,一座青砖绿瓦的小房子。 越是年龄大的人,越是不喜欢住高楼大厦,对这种平方情有独钟,半夜醒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圆月,仔细回味年轻时代的轻狂,就成了他们最大的享受了。 自从搀扶着爷爷走出前厅后,段零星的胸腔里,就仿佛装了个小鹿那样,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当然知道,爷爷指名道姓的让她来搀扶,而不是用段福,就是有话要和她说。 爷爷要说什么话呢? 段零星不敢去想——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该怎么解释早上时,她居然昏了脑袋,鬼使神差般给李南方嘴撸的丢人行为。 她多希望,爷爷只是让她搀扶到小屋门口后,就摆摆手让她走人。 真要那样,她会发誓三年不吃肉。 肉? 又是肉! 我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肉”这个字眼呢? 就在段零星恨不得抬手狠抽自己嘴巴,来惩罚她总是会产生不健康的想法时,已经来到了小屋门前,就听段老淡淡地说:“进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段零星的心,登时砰地大跳,脸色苍白。 她真想扭头就跑。 就此逃得远远地,谁也不见,再也不回家,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一辈子就过去了。 但她不敢。 唯有搀扶着爷爷走进小屋内,小心伺候着他坐在了椅子上后,不等他问什么,就缓缓地屈膝,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的不说话。 段老也没说话,就这样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大家都知道,家里最小的孩子总是特别受人疼爱。 岭南陈五是这样,段零星也是这样。 她可是段老最疼爱的一个孙女了,平时对她就特别的宽容,这也养成了她天真烂漫的性格。 只是这次她的所作所为,也太天真了些。 足足十分钟后,段老才轻轻叹了口气:“唉,说说吧。” 段零星用力咬了下嘴唇,刚张开嘴,羞恼的泪水,先哗哗地淌了下来。 段老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是他,强迫了你。” 李南方的武力值可是很牛比的,段老知道。 如果他仗着他的武力值,借着段家都人心惶惶时,用强把段零星给玷污了,这也是再也正常不过了。 因此,段老很愤怒。 尽管李南方对段家来说,有着很大的用处,现在不能碰,可段老也绝不会在他用强玷污段零星后,就能放任他大耍淫威。 别忘了,段零星可是段老最疼爱的小孙女,这又是在段家,绝对是对整个段家的侮辱。 段老发誓,早晚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让段老感到惊讶的是,在他问出这句话后,段零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是、是我自愿的。” “什么?” 段老寿眉一挑:“你自愿的?你、你怎么会如此地不知廉耻!” 得知段香凝在被李南方玷污后,段老没有这样生气。 原因很简单,肩负段家权力北渡重担的段香凝,数年来都毫无建树,早就已经让段老失望,当做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了。 可段零星却不同啊。 她前些天才刚过了二十岁的生日,还是一朵娇嫩嫩地小黄花。 这可是段家的财富——对于她的终身大事,段老可是早就想好了,要用她来给段家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婿。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利益联姻。 而且,段老心中也有了比较满意的人选。 岳清科。 虽说岳清科早在数年前,就被龙城城给当臭袜子似的压着,并荣获了本世纪最佳窝囊废奖,但他终究是岳家的嫡系长孙。 至于现在岳家的家主是岳梓童,而且前段时间因为岳临城沉不住气,结果导致心腹力量全军覆没,已经和龙城城离婚的岳清科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没人愿意理睬的臭咸鱼。 但段老却从晚辈们收集的那些情报中,推测出现在落魄的岳清科,绝不是任人宰割的池中物。 早晚有那么一天,岳清科会一鸣惊人。 毕竟在段老看来,年仅二十几岁的岳梓童,竟然能成为顶级豪门的家主,这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相当标准的母鸡打鸣。 不下蛋却学着公鸡打鸣的母鸡,最终后果基本都是被人一刀剁下脑袋来的。 对段零星算是寄予厚望的段老,做梦也没想到,段零星会主动对李南方献上了清白之躯。 导致了他为段家着想的全盘计划,全部乱掉。 他能不生气吗? 要不是镇定功夫够高,段老绝对会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段零星脑袋上,而不是强忍着怒气,缓缓问:“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那样做。要说的详细——包括你当时心中的荒唐想法。” 让一个不顾廉耻,详细叙说她是怎么主动向姐夫献身这件事,肯定会很难为情的。 尤其倾听之人,还是她的男性长辈。 段零星没有难为情的感觉。 这是因为她很清楚,现在她在爷爷的眼里,根本不是个小女孩,而是段家未来的利益。 既然是利益,段零星当然也就没什么难为情的了,于是会把她和李南方那些事,详细说了一遍。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讲述给姐夫用嘴撸时,是用什么样的姿势,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事,也唯有段家的女孩子才能干得出来。 段老也没任何的不好意思,就像在听一个荒唐的故事。 他越听,脸色越是缓和。 “爷爷,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香凝姐。可我当时真像鬼附身了那样,只想用这种方式,来感谢她,对她说声抱歉的。我姐,我妈她们,都对香凝姐有很大的意见,这是您知道的。” 一口气讲完荒唐故事后,段零星长长松了口气,闭上眼,一副人随便处置的决然。 有些事,一旦和盘托出后,对当事人来说,反倒会觉得轻松许多。 反正做都做了,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爱怎么就怎么地吧,本姑娘认了。 段零星可不知道,段老现在却是啼笑皆非的感受。 虽说孙女鬼附身、或者说太天真了,才做出自污清白之事,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现在还是一朵娇嫩嫩地小黄花。 其利用价值,一点都没减弱的。 充其量,就是吃了一餐不干净的“饭菜”罢了,闹几天肚子就好了。 他现在才发现,段零星秀眉浓密,没有丝毫的疏散,这就证明她依旧是云英未嫁之身。 有时候,在这种事上杀伐果敢的段老,还是很宽仁大度的:“我再问你,你在为他做那些事时,他始终死猪似的躺在那儿,除了哼唧两声外,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段零星也没觉得,爷爷和她谈论这个话题有什么不妥,只是仔细想了想,才摇头说:“没有。但我知道,他肯定已经醒来了。” “未必。” 段老却这样回答。 他都那样酸爽,弄出那么多恶心东西来了,怎么可能还没醒来? 差一点,段零星就问出了这句话。 幸好话到嘴边时,才意识到这种话和她刚才所讲述的事情真像,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实在不能说出来啊。 段老却无所谓。 能他年龄太大了,早就达到了“空即是色,色既是空”的境界。 再或者,他特别重视这件事,必须得搞清楚李南方是装傻,还是真傻。 仔细想了想,老头才说:“零星,你应该在书上读到过‘梦遗’这个词吧?” “没、没有。” 段零星小脸一红,矢口否认时,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得意:“我怎么会不知道梦遗?早在上高中时,我就和段宁仔细研究过啦。不就是男人在睡梦中和女人那样,自己那个什么了吗?真恶心。” 段老笑了下,挥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段零星答应了声,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膝盖,转身走了。 脚步轻快。 好像卸下了沉重的大石头。 段老心中也有块大石头,砰然落地。 “原来,你不是心机阴沉,而是确实不知道零星为你做了什么。” 段老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满院子的茶树:“这样就好。对你,对零星,对香凝——都有个交待。唉,难道这是天意吗?” 没人回答段老的喃喃自问。 不知何时下起的霏霏细雨,随着轻风在花丛中飘洒。 冒雨回到大厅门前时,段零星的蓝衬衣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凸显出了她骄傲的身材。 她犹豫了下,刚想要不要回房换件衬衣时,就听李南方的声音自大厅内传来:“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好了。” 第1463章 一群胎毛未退的 大厅内只有自己家人的话,段零星倒是不在意穿着湿衣服进去。 反正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就连段宁也比她大了整整三个月呢,算是被所有人看着长起来的。 所以就算衣服贴在身上,将她骄傲的少女曲线都显露出来,她也不会当回事。 段家众人,也不会当回事。 但现在不同以往啊,大厅里可是还有五个外人呢。 段零星再穿着这身衣服进去的话,只会让那五个油腻大叔大饱眼福后,再假惺惺地说段家女儿没家教之类的。 可她又想迫切听听那些人在说什么。 就在她犹豫时,忽然听到李南方这样说了,立即愣了下:“这个人渣要做什么呢?我们段家这么多人,还用得着他去做什么么?” 好奇心起后,段零星就忘记回房去换衣服了,立即快步走进了大厅里。 听到脚步声响后,大厅内人都向门口看来。 本能地,男人们在看到她这样后,都是愕然了下,随机扭过了头。 除了刘司令外,王处等四人虽说不认识段零星,可在看到她能陪段老一起等大家,就猜到这是段家的核心人物了。 有资格知道大家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内,都谈论了些什么。 所以大家看到是她进来后,也没觉得有些奇怪。 可她也不能穿成这样啊,多让王处等人难为情。 “零星,你怎么穿成这样?” 看到小妹如此的性感后,段襄有些生气,立即低声呵斥:“快回去,换件衣服再来。” “什么穿成这样啊?我平时在家,在部队,都是这样穿的好吧。” 段零星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伸手揪住胸前的衬衣,用力拽了两下:“只是淋了点雨罢了,换什么衣服啊?这样更凉爽。” 前面就说过了,段家四凤中关系最好的两个人,反倒是段零星和段宁俩姐妹。 对段襄这个亲姐姐,段零星从小就和她不对眼,只喜欢和她对着干。 她越是不让做的,段零星越是去做。 就像现在,如果段襄不赶着她去换衣服的话,段零星说不定还有点难为情,就算不回去换衣服,也不会说这样很凉爽。 “你!” 段襄很生气。 但那又怎么样? 别说是当着王处等人的面子了,就算没人,她能从轮椅上跳起来对段零星动手? “傻孩子,你走光啦。” 段宁走到她身边,轻声说:“这儿这么多大男人,可就便宜他们了。” “哪有人看我?” 段零星撇撇嘴,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南方。 在王处等人意识到这样盯着段零星,会有损长辈尊严时,李南方却看她看的肆无忌惮,满脸都是单纯的欣赏之色—— “流氓。” 段零星和他对望了眼,心儿又不争气的跳了下,暗骂着慌忙藏在了段宁身后。 清纯又性感的小姨子藏在了后,李南方在失望的同时,终于明白这样盯着人看不妥了,讪笑了下看向了王处。 段零星的出现,对于王处等人协商的大事来说,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浪花,最多只是小惊讶下罢了。 “叶沈,你刚才说什么?” 王处盯着李南方,缓缓地问道。 他必须得把语速放缓,这样才能预防在和李南方说话时,不会叫错名字。 “我刚才说,我去做那件事。” 李南方也认真了起来。 王处还没有说话呢,就听段襄冷冷地说:“多谢了。可这件事是段家的事,当然得有段家的人去做。” 段二代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其实他也承认段襄并没有说错。 这件事确实是段家的事,也该由段家的人去做,毕竟李南方只是个外人,哪怕段老一再强调他是段家的核心一份子,可他老人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金口玉言吗? 真以为王处等人,尤其是荆红命不认识李南方,看不出他不对劲来吗? 但无论怎么样,段襄都不该在李南方主动要挑起大梁时,这样说话。 可当着外人的面,段二代又不好训斥她,唯有皱了下眉头后,看向了儿子。 他希望,处理任何事都是很得体的儿子,能及时站出来,让段襄闭上嘴巴。 有什么事,等王处等人走了后,大家再讨论也不迟。 可—— 段二代看向儿子后,却发现他好像从王处等人来了后,就始终正襟危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的好像一个泥胎,没有丝毫的存在感,更像他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儿子毁了。” 段二代心中疼了下,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时,就听李南方也冷笑着反问段襄:“呵呵,你说的倒是很光棍。那你告诉我,眼下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去做这件事?” 不等段襄说什么,李南方就接着问:“指望你这个不良于行的?还是,指望你那两个胎毛未退的妹妹?” “你、你!” 段襄腰板猛地停止,瞪大了双眼,脸憋的通红,只说出了两个你字。 李人渣这番话虽说很刻薄,但确实事实。 那件事,只能由段家核心人士前往,绝不能假手于外人——当然了,关键是没谁愿意淌浑水。 血脉相连这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别看段零星从小就和段襄看不顺眼,但那是内部战争,李南方当着她的面,把她亲姐姐讽刺到体无完肤,则是外敌入侵了。 尤其这厮那句“胎毛未退”,更是让段零星听着相当地刺耳:“什么叫胎毛未退啊?谁家胎毛未退的女孩子,懂得用嘴把你给撸的那样酸爽。” 姐妹亲情和女人自尊,促使段零星心中怒火腾地蹿起,一步就从段宁背后闪出来,双眸瞪大:“你说谁是胎毛未退呢?” 李南方最讨厌和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子打交道了,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要不是必须得把老婆洗白,从军方监狱里捞出来,他才懒得管段家的事。 面对段零星的怒声质问,李南方毫不客气,伸手遥遥地点着她:“就说你。” 手指再点,又指向了段宁:“还有你。” 最后,他的食指落在了段襄脸上:“再加上一个你。” 段家四凤中的三凤,在自家大厅内,却被一个外姓人逐个点着鼻子说胎毛未退,这对她们,对段家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段襄姐妹三人勃然大怒,性子最急的段零星伸手,正要抄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不管不顾地砸过去时,始终没说话的段储皇,却忽然说话了:“还有我。” 段零星伸出去的右手,僵滞了半空中,满脸都是不信的看向了段储皇。 段储皇有多么的优秀,有多么的狂妄,那可是世人皆知的。 但却没谁觉得,他的优秀有水分,他的狂妄纯属夜郎自大。 段老数十年的辛苦栽培,就算是傻子也能成为合格家主的。 但现在,那么骄傲,优秀且狂妄的段储皇,却在李南方点着他三个妹妹的鼻子,讥讽她们是胎毛未退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承认他也是那样的人。 这对除了李南方之外的所有人来说,不次于一个晴天霹雳。 都懵了。 尤其是段二代,更是在懵逼过后,心如绞痛,脸色苍白,抬手捂住了胸口。 段储皇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爸,但我会成熟起来的。” “储、储皇。” 段二代的眼睛里,悠地浮上了水雾。 无尽的开心,只想让他不顾一切的纵声大叫。 已经被他视为精神支柱的儿子,并没有因此这次沉重的打击,而精神崩溃。 相反,他还从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训,认清了他的不足之处。 刚才王处等人在和段二代商量那件事时,段储皇之所以一言不发,不是信心被彻底打击垮掉,而是他在不住地反思自己,并在最短时间内成熟了许多。 任何的成长,都需要一定代价的。 段储皇成长的代价,尤为地高。 高到一个不慎,就会连累整个段家,都深陷万劫不复之地的深渊中。 “爸,王叔叔,荆红叔叔。” 又对国安张局等人逐一点头后,段储皇轻声说:“我觉得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会。” 他何止是有点累? 没有精神崩溃,再失忆了和李南方去作伴,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好。你去休息。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闯。” 段二代也巴不得儿子好好去休息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连点头。 段储皇笑了下,转身快步走向了门口。 腰板依旧挺直。 他即将走出大厅时,背后传来李南方的声音:“喂,大舅哥,我可没说你是胎毛未退的。最起码,你可比你这三个小妹要强很多了。” “谢谢。” 段储皇回头,郑重道谢后,快步走下了台阶。 他在走进西院月亮门时,能看到山庄门外,还站了七八个人。 这些人,就是和王处等人一起来的。 他们级别太低,还没资格能像王处那样,坐在段家大厅内谈事情。 他们在看到段储皇后,立即停止了交谈,有人还拿出了手机,转身急匆匆地走向了远处。 根本不用问,段储皇也知道那人是打电话向领导汇报他的最新动态了。 也可能,在布置人手,防止他畏罪潜逃。 “我是不会逃走的。因为,我从没有做过出卖国家的任何事。” 段储皇轻笑着说了句,抬头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李南方,谢谢。真得谢谢你。” 人们都有感谢别人的时候,但同样也有厌恶别人的时候。 尤其段储皇此前就不喜欢的陈鱼儿,要把段家推下万丈深渊后,他对她的不喜欢,已经成为了加强版的厌恶。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她了。 可陈鱼儿,却偏偏在他刚迈步走进屋子里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陈鱼儿是跪在地上的。 上身,没有穿任何的衣服。 光滑,娇嫩的背上,有一道道的青色、紫色血印。 还用一根麻绳,背了几条茶花枝子。 有一条枝子的末梢,还有一朵花。 只是那花儿早就残缺了,就像陈鱼儿的爱情。 (今天三更,状态和感冒都在努力恢复中!) 第1464章 段家有个好女婿 春秋战国时期,赵国大将和相爷蔺相如不和槽,多次当面顶撞他,背后诋毁他,蔺相如却从没和他计较过。 后来,蔺相如出使秦国成功归来后,廉颇才意识到这哥们是个牛人,心胸宽阔,一心为国,要想让赵国富强强大起来,俩人就必须团结起来,共抗强秦。 醒悟后的廉颇,也是真爷们,立即脱光了膀子,背着几根荆条,跑到蔺相如面前,跪在地上求原谅,大家好基友——史称将相和。 又叫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这种严格自检的行为,从来都是男爷们才做的事。 毕竟男人光着膀子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可如果上身寸缕未穿,光着膀子背着几根荆条,跪在段储皇面前请罪的人,是个女人呢?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二十来岁的年轻漂亮女孩子。 这事,就显得有些诡异? 还是香艳? 总之,段储皇刚走进屋子,就看到陈鱼儿这样子跪在地上后,登时懵逼了。 懵逼很久,才满脸不信的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他没有出现幻觉,陈鱼儿确实跪在他面前后,这才慌忙抬头,看向了天花板,苦笑道:“鱼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陈鱼儿这是做什么,段储皇心知肚明。 而且就算她摆出这架势来,也无法弥补她对段储皇,对段家所造成的伤害。 但他还是觉得,陈鱼儿这样做,对她来说是相当残酷的。 她脑袋发昏涉嫌泄露绝密军情的行为,从深陷热恋中的年轻人角度来看,并没有错。 热恋中人的智商,几近为零,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会变得很正常。 所以在整个段家的人,都把陈鱼儿恨得要死时,唯独段储皇没有恨她。 他只是恨自己。 恨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陈鱼儿竟然这样在乎他,为了他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那么他肯定会好好地对她,接受她,成为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就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鱼儿大错已经著称,奉命赶来段家的五个老大,还在段家客厅内,段储皇即便能原谅她,被她当前的请罪行为所感动,但也绝不能接受她了。 “对不起。” 陈鱼儿的嗓音很哑,这是长时间的哭泣,不喝水所导致:“我、我知道,我的愚蠢行为,为段家导致了无法挽回的损失。如果只要我死,各种死,能挽回这一切,我绝对会笑着面对,开心地死去。” “已经发生的,就再也无法挽回了。鱼儿,你想开些,我能撑得住的。还有,以后都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其实,你并没有太大的错误。错的,只是我。” 段储皇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很久后,转身快步走向门外:“好好休息下,不然你的身体会扛不住。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家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泪水再次从陈鱼儿脸颊滑落。 滴落在地上,迸溅成若干个小水滴,像极了外面始终不曾停止的霏霏细雨。 她多希望,段储皇在看到她后,能大发雷霆,抓起她背负着的花枝,暴跳着狠命的抽下,把她抽打个体无完肤,奄奄一息——那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才会在和她的爱情告别后,还能过的开心些。 可段储皇却没有那样做。 他只是安慰她,告诉她错的是他不是她,让她好好休息下,等着回家。 现在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陈鱼儿,已经从段储皇的态度,和刚才那番话中听得出,段家绝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到现在为止,岭南陈家对此事还一无所知。 军方,也会就此事进行严格的封锁,直等到大后天的实弹演习结束。 至于实弹演习结束后,再有谣传说演戏绝密计划曾被泄露,有谁会相信呢? 这也代表着所有的过错,都将由段家,由段储皇来承担。 不幸中的万幸,是陈鱼儿并没有把真正的绝密军情泄露出去。 可她的爱情,却已经丢失了。 陈鱼儿越想,心中越哭,再也无法控制对自己的厌恶情绪,猛地抬手。 啪。 啪! 单调,清脆,响亮的自抽耳光声,在空荡荡地屋子里回响,那么的刺耳。 可除了陈鱼儿,除了屋子,除了外面的细雨,没谁能听得到。 正院大厅内的李南方等人,当然也听不到。 更何况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副电子地图上。 必须有人去找沈云在。 找到她,拿回她和段储皇聊天的电脑,找到陈鱼儿给她传送过去的“实弹演习”计划书。 唯有找到她,拿回那份计划书,确定正如她坦白的那样,只是一份假情报,军方才会放心,才会相信这次事故,只是小儿女因嫉生恨下,才做出的不理智行为。 与泄露国家绝密军情无关。 那样,段家,陈家,才不会卷进漩涡中,引发华夏政坛的高级地震。 尽管是否拿回那份计划书,都已经无法阻止华夏在建军节那天,将在某海域进行高级别,大范围的军事演习了。 为了本次实弹演习,华夏军方可是筹划了足足半年之久,动用的人力物力,折合成美元,高达数十,甚至上百亿。 演习迫在眉睫,各批物资,各支参演部队都已按照原计划如期到位,相关部门正紧张有序的做着最后准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论绝密演习计划是否真得泄露,这场演习,都只能如期举行。 如果本次的绝密演习,在对着旷阔的海域发出第一弹之前,国际上还没有哪个国家或组织,像上个世纪的那次演习行动即将开始之前,就已经说出计划的详细步骤,以及动用了哪些秘密武器,出动了多少兵力等等,那么就是成功的。 更证明段家并没有泄露绝密军情。 但如果上世纪那次让军方丢尽脸面的一幕重演,不但是段家跑不了,就连陈家,也将会付出最最惨重的代价。 这也是段储皇在大后天之前,绝不能离开段家半步。 陈鱼儿父女,也必须乖乖呆在段家的原因。 既然无论陈鱼儿是否泄露了绝密军情,都已经无法阻止本次的绝密演习行动,那为什么还要必须得派人,潜入汉城,去找沈云在,去拿回那个电脑呢? 这是要证明段储皇是绝对可靠,没有泄露绝密军情的。 毕竟沈云在也是很爱段储皇的,从某黑客发给军情处的俩人聊天截图来看,她也许在收到真正的绝密军情后,为了爱情,绝不会把那份绝密军情外泄。 就当从来都没接到过。 真要这样,哪怕沈云在没有泄密,段储皇也会被军方踢出来,绝不再适合当段家的少家主——段家的所有势力,也会被顺理成章的清洗。 在华夏军方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段家势力,一旦被清洗干净,那么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再位列顶尖豪门之列? 所以,必须得找到沈云在,必须得拿回那份文件。 这件事,得派专人亲自赴韩,秘密办理。 可这个人,也只能是段家的人。 段家除了一个被软禁的段储皇之外,还能有谁去做这件事? 不良于行的段襄? 胎毛未退的段宁、段零星,还是这些年来始终养尊处优的段二代,老四老五三兄弟? 这些人,都不行。 幸好,段家还有个好女婿—— 李南方没觉得,潜入汉城找到沈云在,拿个东西这件事,有什么困难。 大不了,在必要时宰几个人罢了。 反正他觉得,他在失忆前应该也宰过人。 至于他在去汉城时,该走哪条路线,又有谁陪同前往等事,李南方才不去操心。 这些小事,就交给段二代和军方的人去制定好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段香凝房间里好好休息,子夜时分就踏上征程好了。 等他找到沈云在,拿回那份文件回来后,他老婆段香凝也就能回家了。 唉,话说晚上睡觉时,身边没有老婆陪着——想想就会不习惯啊。 就在李南方倍感无聊,有些犯困时,就听王处低声说道:“刘司令,我觉得可以把山下的电子侦察兵都撤掉了,以免引起某些没必要的影响。” 刘司令答应一声,转身出门下令去了。 王处建议撤掉监控段家的电子侦察兵,不再监控他们和外界的电话内容,除了避免引发没必要的影响之外,还证明了调查小组对段家的信任态度。 经过这番长谈后,他们都坚信段家并没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 对此,段二代当然是感激不尽,唯有更加积极配合调查小组接下来的工作。 段襄等人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李南方倒是满脸的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起身兴趣缺缺地说:“各位,先忙着,我想回去休息,准备下。” 不等别人说什么,李南方快步走出了大厅。 走在细雨中,被轻风吹拂着的感觉很不错。 这让李南方想到了段香凝轻抚他脸颊时,那只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 山一般的男人,本该就得由水一样的女人陪伴,那才是完美的幸福人生。 要不然,屋子里装潢的再豪华,也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想进去。 缩回即将迈进屋子的右脚,李南方想了想,决定去找大舅哥聊聊。 大舅哥可是和那什么沈云在是热恋情侣,她是什么脾性,他应该很清楚。 这次李南方代替大舅哥去找沈云在,为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找他去了解下南韩美女,也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天黑还早,闲着无聊。 恰好有个家政经过,李南方就很有礼貌的喊了个阿姨,请问段大少的房间哪。 看样子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家政阿姨,连忙给姑爷点明了段大少的屋子方向,才在他的感谢声中,无比幽怨的去了。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 目送家政阿姨远去的背影,李南方眨了下眼,耸耸肩转身走向了段储皇的屋子那边。 第1465章 我们做个交易吧? 段家山庄西院内,差不多有二十多座独立的房子。 这些房子,是供段家四凤、段储皇,以及那些护卫、家政所居住的。 为给下人营造出家的感觉,避免他们因羡慕嫉妒恨,就在饭菜里投毒——当初在修建西院时,段家特意把所有房子,都修建了同样的款式。 段储皇贵为段家的少家主,在段老和段二代驾鹤西归之前,都会住在这边。 不过很明显,段储皇所住的房子,是建在西院环境最好,地势最高的地方。 左边,还有一大块草坪,有很多健身器材。 房子周围,就是山庄护卫的居所。 这样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就能及时赶到了。 平常,哪怕是下雨,草坪上也会有护卫在健身,籍此来表示他们为了拱卫段家山庄的安全,时刻都保持着最佳状态。 此时,草坪上却空荡荡的,连鸟都没有一只。 唯有那些冷冰冰地健身器材,在细雨中卓然独立。 到背着双手,迎着细雨的安抚,李南方来到了段储皇的房门前。 抬手敲门。 失忆后,李南方变得有文雅,有礼貌多了。 刚才不但喊家政阿姨,也懂得进别人房间之前,最好是先敲门了。 帮、帮帮。 没人回答。 也没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看来,段储皇在睡觉。 这可怜孩子的眼睛,貌似从昨晚就没闭上过,回到房间后,一脑袋扎在床上,呼呼地睡过去也是很正常的。 搁在以往,李南方是没兴趣打搅男人休息的。 现在他必须得打搅,哪怕段储皇正在房间里和女人做那种事,他也得打搅。 搞清楚那个沈云在的优缺点,是什么脾性,对今晚子夜的赴韩之行,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更何况,李南方本次赴韩,可是帮段储皇去操劳,那么打搅他休息,实在不算什么。 吱呀一声轻响,李南方用脚尖推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看到个上半身赤果着的女孩子,直挺挺地跪在门前,低着头。 娇嫩的后背上,满是青紫色的鞭痕,还用一根麻绳,捆了几条茶枝背着。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看到这一幕的李南方,顿时懵逼了。 幸好,失忆了的李南方,只是忘记了某些人,某些事,却没忘记在书本上学到的那点知识,所以在懵逼片刻后,立即醒悟这是什么情况了。 负荆请罪。 陈鱼儿在用这种方式,来向段储皇表达她深深地歉意。 可问题是,李南方不是段储皇啊。 他只是段家的孙女婿,忽然看到本来可以成为大舅嫂子的娇躯后,会感到很是难为情的。 最好的办法呢,就是假装没看到。 于是,李南方又直勾勾盯着陈鱼儿看了好几眼,暗中在心中惋惜几句“这么娇嫩的身子,也舍得鞭挞”后,才抬起头干咳一声,装睁眼瞎般地喃喃自语:“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毛都没有,也不知道大舅哥去哪儿了?” 说完,转身就走。 前腿、不,是右腿刚迈出,左腿裤脚却被一只手拽住了。 李南方根本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是陈鱼儿,苦笑了声:“抱歉啊,我真是来找段储皇的。只是无意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还请你能原谅。” “李、叶沈,救救我。” 陈鱼儿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沙哑。 早在正院大厅里,陈鱼儿看到李南方后,就曾经疯了般那样扑向他,求他救救她,还恬不知耻的坐在他怀里,玩了会暧昧。 那时候她的精神几近崩溃,要不是陈寿南的哭声惊醒了她,她还真有可能会说出某些秘密来。 现在,她又在李南方无意中看到她这样子时,旧话重提。 李南方心中一动,慢慢地转身,低头。 陈鱼儿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少女的脸颊,已经被她自己抽的红肿,可她的眼眸却依旧那样亮。 正如她满身的鞭痕,不但没有影响她娇小的性感,反而平添了许多让男人怦然心动的躁动。 李南方眼神清澈的盯着她,淡淡地问:“我怎么做,才能救你?” 陈鱼儿想都没想,就脱口回答:“你去南韩,找到沈云在,拿到她和段储皇聊天的电脑。只要你能拿回电脑,证明我给她发送的文件,只是假情报,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李南方有些惊讶。 盖因陈鱼儿说出来的这番话,与王处他们这次来段家,和段老他们所商量的那些,完全相同。 可李南方却记得很清楚,他们在商量这些事时,陈鱼儿父女早就被打发出屋了。 当然不会有谁会告诉她这些。 现在她却脱口说了出来,由此判断她是个相当聪明的,在铸成大错,看到李南方的瞬间,就想到了这些。 想了想,李南方才又问:“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些事呢?” “因为当前的段家,唯有你和储皇去。只是很明显,储皇在真相大白之前,是绝不会被允许离开山庄一步的。而段家的核心人物中,除了你这个姑爷之外,其他人都是不足成事者。你不去,谁去?” 陈鱼儿忽然笑了下,轻声说:“不但我是这样想的,就是段老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他干嘛要让你这个外姓人,留在大厅内参与段家最核心的问题解决讨论?” 李南方自动忽视了陈鱼儿这番话中,那些涉嫌挑拨离间的意思,问:“就必须我去吗?” 陈鱼儿点头,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是的。必须你去。” 她在地上跪了太久,双膝酸痛,血脉不畅通,站起来后身子想当然的晃了下,本能地抬手,抓住李南方的胳膊,靠在了他身上。 不等李南方做出什么动作,陈鱼儿闭眼,轻声说:“借你胸膛来靠靠,请别拒绝我。” 李南方只好放下要把她推出去的右手,苦笑:“你总是特喜欢借人东西吗?” 在正院大厅内时,陈鱼儿就曾经借过李南方的双腿坐坐了。 现在,又借他的胸膛靠靠。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的还要让人觉得暧昧。 毕竟她现在是上身赤果着的,少女那两个和她长相,身材很不符合比例的白嫩饱满,就像两个半截足球那样,靠在李南方怀里后,变形后散出的暧昧,更加强烈了。 “我只是喜欢借你的。” 陈鱼儿也没隐瞒什么:“因为你对我有用。” “你倒是不虚伪。” “虚伪,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咱们这样子,被人看到会误会的。” “谁会来这儿?” 陈鱼儿睁开眼,淡淡地说:“就算是误会了,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的爱情已经被我弄丢了。没有爱情的我,现在空余这幅好看的臭皮囊罢了。” 李南方很想说,他没觉得这幅臭皮囊有多好看。 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他下面那个已经竖起的东西,坚决反对他撒谎。 如果陈鱼儿不好看,对他没有任何的吸引力,那么那东西也不会有所反应了。 他不说话,陈鱼儿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站在这儿,身子紧贴着。 现在是夏天,李南方只穿了一条裤子,个头只打到他肩膀的陈鱼儿,上半身更是赤果着的,当然能清晰感受到他某个肢体的变化。 她轻抿了下嘴角,再次闭上眼睛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明明感受到了李南方的身体变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会干柴遇烈火,轰地一声不可收拾了,却把身子更加靠近他,这就足以证明,她甘心用她的娇躯,来换取男人的帮助。 李南方有些不喜欢:“这是交易?” “对。就是交易。” 陈鱼儿很干脆的回答:“只要你能帮我,救救我,我就是你的。只要你现在点头答应,现在就能得到我。” “可我不喜欢交易。” 李南方说的是实话。 “你并不吃亏的。” 陈鱼儿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因为我很清楚,无论你和我做不做交易,你为了段香凝,都得去汉城找沈云在,拿回那些东西。” 李南方有些奇怪了:“既然你明明知道这些,那干嘛还要和我做交易呢?” “因为——” 陈鱼儿低下头,轻声说:“我想惩罚我自己,让我心安。” 把保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躯,交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这就是陈鱼儿对自己的惩罚。 段储皇走后,如果进来的不是李南方,而是随便任何一个男人,陈鱼儿都有可能会这样做。 可毫无疑问的是,相比起其他男人来说,陈鱼儿还是更愿意能把她交给李南方的。 原因很简单,李南方貌似是唯一能救她的男人。 李南方点了点头:“好,我接受你的交易。” “那就来吧。” 陈鱼儿马上就离开了他的怀抱,牵着他的衣襟,就像牵着一头牲口那样,走向了段储皇的卧室:“放心,在我没有出去之前,储皇还有其他人,是绝不会进来打搅的。所以,你可以尽情的玩儿我,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顺从的被她拽到了卧室内。 走进卧室后,陈鱼儿松开了他,弯腰抬起右腿,褪下了裙子。 在把最后那片黑色布片也扔到地上后,她才甜甜地笑着抬头,问:“给你个建议,就不要让我解下背上的花枝了。等会儿,你或许能用得着。你们男人,不是很喜欢虐爱吗?” “我不是太喜欢。” 李南方摇了摇头,顺势倚在了门框上,点上了一颗烟:“在我们交易开始之前,我想改变一下交易的内容。” “我都说随便你怎么玩儿我了,说吧,你想玩什么花样?” 陈鱼儿昂起饱满的酥胸,满脸不在乎地笑着:“捆绑?蜡烛,还是爆、菊。都行。反正,你不用把我挡人看就好。讲真,你越是折磨我,我会越感激你。”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些癖好。” 李南方摇头,看着她淡淡地说:“我说的改变交易内容,是要你告诉我,那些和我有关的秘密。” 第1466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早上在正院大厅内,精神几经崩溃的陈鱼儿在看到李南方后,曾经在求救时说过要告诉他一些秘密的话。 当时陈寿南实在无法接受女儿那样做,失声痛哭惊醒了她,让她立即冷静了下来。 有些事,她宁死都不能说出来的。 要不然,就会像段储皇涉嫌泄露绝密军情那样,连累整个陈家。 陈鱼儿当时的精神转变,让李南方敏锐的意识到,她要说的那些秘密,对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当时李南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然不好追问什么。 现在呢? 陈鱼儿可是和他坦诚相见了,为了求得心安,主动拿清白之躯和他做交易,让他狗屁的代价都不用付出,就能随便把这娇小的女孩子怎么玩——这可是大便宜。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这是李南方的座右铭之一。 但他现在却情愿当个王八蛋,也想让陈鱼儿说出她所知道的那些秘密。 听他这样说后,陈鱼儿的娇躯,顿时轻颤了下。 接着,就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不行。” “你刚才可是说过,在你出去之前,谁都不会来打搅我们两个的。无论我怎么玩儿你,捆绑,鞭挞还是爆你后面。” 陈鱼儿的回答,也没出乎李南方的意料,只是在吐了个烟圈那样,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狞笑,走向了她:“真心讲,我虽然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可我却没忘记那些残忍的手段。我不觉得,就你这样的,能熬过我的折磨。” “你、你——” 陈鱼儿猛地明白了,脸色蹭地苍白,转身就跑。 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她确实不在意被李南方虐爱她——却不想被单纯的折磨到无法忍受,必须说出那些秘密,来获取解脱。 所以她在明白后,立即转身就跑,也是很正常,最正确的反应了。 卧室有窗户。 窗户是开着的。 陈鱼儿只要跳出窗户,大喊救命,很快就会有人出现的。 她在段储皇的房间内被男人虐爱,无论动静有多大,都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 这是事实。 但这却不代表着她在院子里喊救命时,那些人还会假装听不到,看不见。 陈鱼儿的反应很快,动作也很快。 可她再快,也快不过李南方。 陈鱼儿刚跑到窗口,脚尖点地,纵身而起,正要以一个标准的跨栏动作窜出窗外,在细雨下的草坪上果奔时,就觉得后脑一疼。 她的秀发被李南方右手拽出。 她的逃跑行为,让李南方很生气。 他只想知道和他有关的一些秘密罢了,陈鱼儿只需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满足他。 为此,李南方都放弃了白白得到个小处子的好处。 但她却是如此的不识趣。 她连她的清白娇躯都不在乎了,怎么还在乎别人的秘密呢? 李南方觉得她就是犯贱。 对于犯贱的女人,还有必要客气吗? 一把抓住陈鱼儿的头发后,借着她腾空而起的惯性,李南方手腕一转,就像抡起个布偶那样,转了半个圈子,才松手。 顿时,陈鱼儿就像个白色的大风筝那样,断了线,嗖地飞向了墙壁。 砰! 估计也唯有李南方这样的人渣,舍得这样用这么粗暴的动作,来对待娇小的陈鱼儿了。 “啊!” 陈鱼儿本能发出的痛苦声中,身子在和墙壁亲密接触后,反弹在了地上。 很疼。 她张嘴刚要发出尖利的惨叫声,嘴巴就被一块抹布给堵住了。 是段储皇卧室床头柜上的抹布,被李南方用来堵嘴巴,很好用。 陈鱼儿伸手去抓嘴里的抹布时,李南方已经抢先抓住了她手腕。 她为负荆请罪才用来绑住花枝的麻绳,算是方便了李南方。 说是麻绳,其实是被撕开的被单。 很结实。 用来反绑陈鱼儿的双手,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鼻子里急促的呜呜着,抬脚来踢。 李南方会在乎? 切。 就那雪白粉嫩的小脚丫,踢在身上有什么疼的? 更何况她在抬脚乱踢时,恰好能让李人渣欣赏到她最原始的少女风光。 不过她总是乱踢,却不符合李南方的心意,索性也用麻绳把她的双脚脚腕捆住,反向折在背后,再与双手处的麻绳相连——陈鱼儿现在的姿势,要多么的勾人,就有多么的勾人。 再勾人,也比不上李南方强大的求知欲。 他四处的看着,想找折磨她的合适道具。 其实折磨女人的最佳手段,是利用水。 比方用一张纸糊在她口鼻上,拿一瓶矿泉水往上倒。 李南方敢保证,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上能撑过五分钟的人,不会有三个。 那种窒息到无法忍受的痛苦,绝对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但他现在不想用那个办法。 因为那得拿出堵着陈鱼儿嘴巴的抹布,谁能保证她不会大声喊救命呢? 趴在她身上,把她搞得胡说八道那种声音,还是和救命声有很大区别的,别人听到后,肯定会闻讯赶来。 那不是李南方希望看到的。 正如李南方所说的那样,他懂得很多酷刑手段。 但那些手段除了用纸糊住口鼻之外,基本都需要一定的道具。 段储皇的房间内,可没那些专用的道具。 李南方把陈鱼儿抱起来,好像扔垃圾那样扔在床上后,就拉开床头柜,希望能找到最合适的东西。 有些失望。 除了一把剪刀外,就没什么能用的了。 “唉,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南方叹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剪刀,看向双眸里全是惊恐的陈鱼儿时,笑了。 他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咔嚓,咔嚓。 李南方坐在床沿上,动了几下剪刀后,抓起陈鱼儿的一缕秀发,咔嚓了几下,就剪断了。 然后找来一张纸,把这缕秀发剪成一寸长左右。 四肢被反绑趴在床上,侧脸看着他的陈鱼儿,不知道这个人渣这是在做什么。 李南方放下剪刀,拿起盛着碎发的纸,笑眯眯地解释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头发水’呢?哦,首先声明一点,这个头发水,可不是用来洗发用的,而是能排进明朝十大酷刑中的一种。” 陈鱼儿嘴巴被堵着,当然不能回答他的话。 不过李南方从她双眸中的无知中,很轻松就看出她不知道了。 “我来给你解释下。” 李南方把那些碎发放在陈鱼儿眼前,用阴森的语气说道:“把这些碎发放进水里,给你灌下去后,就会黏在你的肠胃道上。 当时你不会有感觉,可最多半小时后,你就会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号不停。 因为头发是胃酸无法消化的,没有个半月二十天的,你就别想排出来,唯有时时刻刻地感受到痛苦的滋味。 当然了,我能看出你应该受过抗刑的训练,真能熬过这种痛苦。 但这不要紧。 因我还有很多酷刑,能让你享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听说过飞机上吊炸弹吗? 那可是用来专门对付女人的。” 说到这儿后,李南方抬手掀起陈鱼儿的身子,盯着那两个雪白半球上的红宝石,笑容更加的邪恶:“就是把你倒吊在高处,再在你这上面挂上重物——我保证那种滋味,能让你恨不得把自己咬死的。 如果你能连这种痛苦都能忍受,那我会再提供新的刑罚。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也是。 因说过过山水没有? 就是用管子在你身上缠几遭,用热水不断从管子的一头灌进去,再从另外一头流出来,周而复始,一刻不停。 好吧,就这你还不怕啊。 那我唯有再升级了。 唉,你还真是个英雄。 我这个人,可能最爱折磨英雄了。” 无视陈鱼儿已经把被吓得泪水泉水般向外淌,李南方就像个巫婆那样,絮絮叨叨:“我觉得,你肯定熬不过梳洗。 知道什么叫梳洗吗? 就是一手拿把铁刷子,一手拿着热水瓶往你身上倒。 热水浇在你这白嫩的皮肤上后,再拿铁刷子用力梳洗。 最多几分钟,就能把淌熟了的肉,用刷子全部刷掉,露出白骨——”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就听到砰地一声大响。 卧室房门被人大脚踢开,满脸怒容的段零星,出现在了门口。 李南方和陈鱼儿玩的正嗨呢,还真没注意到门外有人在偷听他说话。 “姓、姓叶的,你这样折磨她,还算是个人吗?” 早就已经来了,偷听到他们谈什么的段零星,虽然也很厌恶陈鱼儿,却绝不会任由李南方那样折磨她。 看着双眸里有怒火在冒的段零星,李南方皱了下眉头:“你个胎毛未退的,哪只眼睛看到我折磨她了?” “你说了!” “我还说你是个笨蛋呢,你就真会变成笨蛋了?” “你——” 段零星愣了下,这才明白李南方只是在吓唬陈鱼儿。 用详细的酷刑手段来说给陈鱼儿听,就是李南方想到的最佳手段。 他能保证,等他再说出几种酷刑,再配合逼真的表情,肯定能攻破陈鱼儿的心理防线,让她精神崩溃,问什么就会乖乖地回答什么了。 可段零星的出现,却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种法子,只能用一次。 再用,就不灵了。 “看来你真是个笨蛋。” 李南方没好气的扔掉剪刀,拍拍手走向门口。 走出卧室门口时,故意用力把段零星碰了个趔趄:“闪开,胎毛未退的。” “胡说!你才是胎毛未退,我二十岁了,都已经给你——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要和你说!” 段零星实在受不了他总说她胎毛未退了,愤怒下差点说她都已经用嘴给他撸过了。 幸好话到嘴边,才意识到最好别说出来。 趁着人家睡觉时,主动给他提供那种恶心的服务这种事,其实很丢人的。 李南方也没在意她的叫嚣,更没站住,到背着双手出门扬长而去。 “混蛋,人渣。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恨恨地跺了下脚,气咻咻地段零星转身,看向了床上的陈鱼儿。 陈鱼儿和她对视着,不躲闪,眸光中没有任何的羞愧。 第1467章 看不透的命格 陈鱼儿曾经和李南方说,在她没出去之前,没谁会来段储皇的房间内。 所以,她让李南方可以撒着欢的玩儿她。 本来也确实这样。 如果段零星没事要找李南方商量的话。 去段香凝房间去找李南方,却没看到他的段零星,问了某位家政“阿姨”后,才知道他来大哥这儿了。 结果等她来了后,才发现段储皇根本不在,倒是在门外时,就偷听到陈鱼儿俩人在谈交易了。 听到这些后,段零星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很生气。 所以才没有在破门而入后,怒叱李南方是个臭流氓,只是受不了他说的那些话。 李人渣不管不顾的走了,段零星真想追过去——恨恨地跺了下脚,又觉得还是先搞定陈鱼儿再说。 她这样子也太丢人了,段零星真怕就此离开后,再惹出什么事端。 “你不觉得丢人吗?” 陈鱼儿恬不知耻和她对望的眼神,让段零星觉得特别扭。 陈鱼儿没说话。 嘴里塞着抹布呢。 “我刚认识你时,觉得你还是个很优秀的。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不要脸。” 段零星走到床前,拽出陈鱼儿嘴里的抹布,又拿起了剪刀。 咔嚓咔嚓几声响后,段零星把麻绳剪断后,又顺手从旁边衣架上拽过段储皇的一件衬衣,扔在了她身上:“赶紧地穿上衣服,滚出去。以后,都不能再来这间屋子半步。” 任由衣服砸在身上后,又顺着绸缎般的皮肤滑落后,陈鱼儿晃着被麻绳勒疼的手腕,依旧满脸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问:“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吗?” “不是。” 虽说段零星一点都不愿意说这两个字,可她必须得说出来。 “既然你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么就没权利赶我走。” 陈鱼儿说着躺倒在床上,随手扯过毛毯盖在身上,盯着天花板说:“还有,我没觉得我这样做有什么丢人的。你该听我说过了,我这样做只想让自己心安些。我已经铸成了大错,为了心安做这些,有什么丢人的?反倒是你,丢人都不自觉。” “胡说八道,我哪儿丢人了?” 段零星抬脚,在床沿上狠狠踢了一脚。 她越是这样气急败坏,陈鱼儿就越淡定。 眼眸一转,看着她笑了下,悠悠地说:“你喜欢你姐夫。” “你这是在放、放屁!” 段零星呆愣了下,终于在愤怒中说出了某个不文雅的字眼。 陈鱼儿腾地从床上翻身坐起,看着她,速度奇快的问道:“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刚才就不会在他折磨我时破门而入。因为我可是段家的罪人,刚才又是咎由自取,被段家的外姓人折磨,你只会感到解气,盼着他真那样做才对。绝不会因此气得脸色铁青,怒叱他不是个人。” “我、我阻拦他,只是不想看到他欺负女人。” 段零星还是很生气,可她反驳时的声音,却低了很多。 陈鱼儿冷笑:“哼哼,大家都是女人,天生在这方面就有着敏锐的感觉。你骗不了我的,也别否认。反正我又不稀罕管你是不是真喜欢他,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罢了。” 段零星用力咬了下嘴唇,眼神有些闪烁地说:“你胡说。我是昨晚才认识他的,他又是香凝姐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爱情这东西,可不分认识时间长短,也不管爱上的人是不是姐夫。它该来时,就会来。就像我在看到储皇的第一面,就觉得我非他不嫁了。” 陈鱼儿说到这儿后,眼眸黯淡了下来:“但我现在无论嫁给谁,都不能嫁给他了。” 段零星没说话。 归根结底,她和段襄不是一路人。 她有着段襄没有的单纯,和善良。 从陈鱼儿的眼眸变化中,段零星能看出彻骨的悔恨,和痛苦,实在不忍再打击她了。 可她又怀疑陈鱼儿说的这些话。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李南方呢? 别忘了,他们可是昨晚才认识的。 他又是段香凝的“丈夫”,算是她姐夫了。 尽管,她在早上时忽然鬼上身,主动为他做了那么丢人的事。 就在段零星心里想着这些,本能的盯着地板出神时,就听陈鱼儿又说道:“段零星,说实话,所谓的段家四凤中,我看也就是你能成些气候。别感激我,我也不是在恭维你。” “哼,我稀罕你的恭维吗?” 段零星冷哼一声,故作不屑的样子。 陈鱼儿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只说她想说的话:“我高看你一眼,不是你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其他三风的缺点更加明显。 段香凝肩负段家权力北渡的重担,在段家的大力支持下,数年间却只能玩转陆家那种小门小户,可谓是个标准的脑残。 段襄虽说四风中功夫最高的,心也最狠,但却是心胸狭窄之辈,尤其不知天高地厚,分不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又不能惹。 至于段宁,可能是受了段香凝的传染,非但智商堪忧,而且还又胆小怕事,也就能在段家耍耍小姐脾气罢了。 你么? 呵呵,段零星,知道我为什么要高看你一眼吗?” 要不是被这个问题吊着胃口,段零星早就翻脸了。 尽管她也承认,陈鱼儿所分析的三个姐姐,确实很透彻。 看到她只是咬牙,却不说话后,陈鱼儿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笑了下:“你唯一比你三个姐姐强的地方,是因为你心思单纯,又善良。也正是这两个优点,才能让你在段家四凤中出类拔萃。而且更重要的是,心思单纯且善良的女孩子,运气一般都会好些。” 段零星总算可以说话:“呵呵,没想到大名鼎鼎地岭南陈五,还有当神棍的潜质。” 陈鱼儿淡淡地回应:“错。 我能看出这些,不是我有神棍的潜质,而是我天生就能看透别人的本性。 要不然,我也不会年轻轻就身居军情要职,创下岭南陈五的名头了。 同样,当年如果我没看出储皇是百年难见的英才,我会对他这样痴情么? 可惜,我却亲手毁了他。” “哈,你说的好像真得那样。” 段零星哈的一声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岭南有很多人,都懂得玄门之术。你能有这本事,也应该被某个高人调教过。” 陈鱼儿嘴角抿了下,没说话。 这也算是默认段零星说的没错了。 段零星来兴趣了:“问你个事,你看人一直都是这样准吗?” “也有看不透的时候。” 陈鱼儿摇了摇头,开始穿衬衣。 “谁?” “你的心上人。” “我的心上人?” 段零星一呆,接着醒悟她是在说谁了,登时羞怒的骂道:“胡说——你怎么看不透他了?” “他就像是藏在一团迷雾中。” 陈鱼儿扣上衬衣的最后一颗纽扣,抬头看着窗外,声音忽然变得空灵了起来:“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本觉得他很平凡。可在看他第二眼时,他的样子就变了。” 段零星有些惊讶:“他会变脸?” 眼眸横扫,看了眼段零星,陈鱼儿真想骂出“白痴”二字。 话到嘴边,忍住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说他的样子变了,那是因为他的面相命格忽然变了。而不是他的五官,出现了什么变动。” 玄门中讲究,人这一辈子的命运好坏,都隐藏在五官中。 这就是所谓的命格。 一般来说,人在过了束发之冠的年龄后,命格就已经成熟,不会轻易改变了。 宋时有个书生,在赶考途中去某山上的寺庙中游玩时,主持只看了他一眼,就大吃一惊,说他阳寿将尽,三个月后必定挺尸,还是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吧,别去京城折腾了。 书生闻言大惊,当时就差点吓尿了。 主持没兴趣和个将死之人多叽歪什么,拿了个破碗出去化缘了,书生都不知道,只是跪在佛像前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妇人来求佛。 妇人走后,书生才看到旁边的蒲团上,多了个包袱。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玉如意。 虽说书生时日无多,却又担心失主在不慎丢失这对价值不菲的玉如意后,会因找不到而心急,于是就抱着包袱在旁边等。 果然,天快黑了时,那个曾经来求佛的妇人,哭着跑回来了。 看到空荡荡的蒲团后,妇人尖叫一声就要装死在香案上,幸亏被书生及时拦住,再拿出玉如意来问她是不是为丢失这个才寻死觅活的。 原来,妇人的丈夫生病了,着急用钱看病,她在拿着玉如意去城里典当时,路过寺庙顺便给丈夫求保佑,结果走的匆忙,丢了东西。 重新找到救命的玉如意后,妇人当然是对书生千恩万谢,差点当着佛祖的面,对他以身相许了。 书生自然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了。 打发走妇人后,书生才慢悠悠地下山,准备收拾下回家准备后事。 半路上,遇到了化缘会来的寺庙主持。 主持看到他后,再次大吃一惊,连说他赶紧进京赶考,千万别误了时间,因为他将来可能会做到宰相。 对此,书生嗤之以鼻,说老贼秃这是在玩人呢,上午还说他阳寿将尽,傍晚又说他能出将入相,寿长八十二了。 主持连忙解释说,他可不是玩人,是因为书生的五官命格变了。 上午时,书生确实是一副短命鬼的命格。 但傍晚时,他的命格中却依附了大阴德,肯定是做过好事,命格才改变了。 书生也懵逼了,说他刚才确实学雷锋叔叔做过好事——事实证明,主持说的一点都没错,书生进京赶考后,高中三甲,最终位列宰相,高寿八十二岁。 陈鱼儿正是仗着这个本事,才创下了岭南陈五的大名。 只要陈五想看某个人,就没看不透的。 但在遇到李南方后,她却茫然了。 普通人,就算是命格能变,但一辈子最多也就是变两次。 李南方的命格,却是瞬息万变。 让她怎么看,都看不懂。 第1468章 有些事死都不能说出来 段零星听的入迷了。 她以前也曾经在小说中看到过,知道华夏的玄门,和西方的占卜之术,都是流传最古老的东西。 不过相比起西方国家来说,因某些历史原因,华夏玄门之术已经成为了故老的传说。 传说嘛,又有多大的可信度? 再加上她走出校园后,就直接去了部队,没有在社会上混过,当然没机会接触过这些东西了。 越是最底层的社会阶层,才是玄门之术的生存空间。 所以以往提到玄门之术,段零星的最先反应就是迷信思想,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可现在,当她听陈鱼儿讲起这个故事后,却觉得吸引力远超那些明星的八卦新闻。 “我说的这些,你信吗?” “不信。” 段零星摇摇头,底气有些不足的说:“根本没有任何科学根据,说不通的。” “你并不知道,有很多事都是科学解释不通的。任何的东西,既然能渊源流传数千年而不灭,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陈鱼儿淡淡地说着,抬脚下地捡起了地上的裙子。 陈鱼儿的个头明明不足一米六,而且还是那种娇小丰满形的,但她在穿衣服时的动作,却像跳慢动作的舞蹈那样,姿势优美,让段零星看的有些入迷。 脑海中更是浮现上一副奇怪的画面。 就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玉面郎君,正站在这儿看自己的娇妻更衣,在看到她弯腰,撅起性感美臀形成浑圆的形状时,只想扑上去—— “好看吗?” 陈鱼儿提上鞋子后,回头嫣然笑了下,问。 “什么?” 段零星一楞,眼前幻觉悠地消失,赶紧抬头看向了别处:“什么好看吗?” “我穿衣服时的动作呀。” 陈鱼儿回首,妩媚的笑了下。 “还行吧。” 段零星很想说你穿衣服的动作,又有什么好看的,可又不想说瞎话,唯有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是还行,是因为你已经入迷了。” 陈鱼儿站起身,张嘴打了个哈欠,张开双手,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懒洋洋地说:“而且你还出现了幻觉,觉得你是个古代的玉面郎君。我呢,就是你新婚不久的美娇娘。阳光明媚的早上,我们刚起床。你在看着我穿衣服,欣赏我穿衣服时的性感,只想走过来抱住我,好好爱怜我——” “胡说!” 段零星心中大惊,可没想到陈鱼儿能说穿她刚才的真实感受,这让她有了种没穿衣服被人看光的不安感,慌忙娇叱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看她面带惊慌,陈鱼儿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有些得意的笑了下,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启朱唇吐了口气:“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 “闪开,不要碰我。” 段零星身子一颤,抬手打开她的手后,慌忙后退,却被床挡住,双膝一屈,坐在了上面。 她下意识的反手去撑床,刚要站起来,陈鱼儿却及时跨前一步,俯身低头,和她额头碰着额头,眼眸对着眼眸,昔日很干净的小脸上,此时已经浮上了邪魅的笑容。 更伸出鲜红的小舌头,在上唇轻扫了下,吐出一口气,喷在了段零星的脸上。 “闪、闪开,你这个——妖女。” 段零星心中更慌,伸手去推她。 右手,一下子推在了陈鱼儿饱满的酥胸上。 这东西,她也有,每晚都会抱着入睡,就像性取向正常的大老爷们儿,在大众澡堂里看到很多鸟后,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可现在,当她的手推在陈鱼儿身上后,心中却猛地一荡,全身的力气都莫名消失,无力的垂了下来。 尤其她再看向陈鱼儿的双眼时,竟然从中看到了刚才幻觉中的那个玉面郎君。 就是她自己。 段零星双眼呆滞了下,缓缓地平躺在了床上时,有些轻颤的右手,却慢慢环住了陈鱼儿的纤腰。 她知道,她有这种让她害怕,却又无法挣开的错觉,肯定是陈鱼儿对她施展了什么妖法。 但她却偏偏没有任何能力,能挣开陈鱼儿对她施展的妖法,唯有感觉脑海里越来越空白时,刚才那可怕的幻觉再次出现。 她又变成了那个身穿古装的玉面郎君,正按照陈鱼儿现在低声呢喃出的话,深陷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看到新婚娇妻不胜羞涩的穿衣时,忍不住制止了她,要和她再次梅开几度。 如果有第三个人站在旁边的话,就会看到段零星的双眸越来越呆滞,就像失去了灵魂那样。 而双手撑着床,低头看着她的陈鱼儿,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脸上的邪魅笑容更浓,呢喃的说着什么。 慢慢地,段零星的手动了起来。 按照陈鱼儿所说的那样,开始解衬衣钮扣。 在她解开第一个钮扣时,双手撑在床上的陈鱼儿,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随着她慢慢站直身子的动作,平躺在床上的段零星也有所动作了。 在床上缓缓坐起来。 段零星坐起来的动作,和陈鱼儿站直身子的动作,完全协调一致,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拴在两个人中间。 等陈鱼儿慢慢地后退到三步外时,段零星已经坐在了床上。 两个人的眼睛,却依旧对视着,也像有根看不见的线那样在相连。 “郎君,窗外阳光明媚,鲜花争艳,采蜜的小蜜蜂,正在嗡嗡地采蜜。花枝下,一对翠绿色的蚂蚱,正在欢爱——郎君,奴家也想那样,快点宽衣吧,你记得动作要轻一些啊。昨晚,奴家很疼,很疼的。” 陈鱼儿呢喃地说着,双眸越来越亮,也越来越邪恶。 段零星嘴巴动了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从她的口型来看,她应该是在说:“好。” 在陈鱼儿的蛊惑下,段零星解开了衬衣扣子,把蓝衬衣缓缓脱下后,放在了床上。 再抬起手来时,她的动作已经快了许多。 反手用小手指在后面一勾,随着“崩”的一声轻响,黑色的蕾丝小罩,弹飞到了地上。 那对个头不大,却很粉嫩坚挺的小鸽子,就颤巍巍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郎君,郎君——” 陈鱼儿的呢喃声中,忽然带有了让人心痒的哭泣声:“你快点嘛,快点嘛,奴家,奴家受不了呢。” 果然,随着她腻声催促,段零星再脱衣服的动作,就快了很多。 哒哒两声轻响中,一双小巧的平底黑皮鞋掉在了地上。 接着就是橄榄绿色的军裤,最后是一个粉红颜色,中间还绣着卡通图案的小内,也缓缓飘落。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左手抚胸,右手纤长的五指,顺着光滑细腻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 “郎君,来,来,快点啊!” 陈鱼儿的蛊惑声,更加的急促,也高了很多。 段零星的手指终于抵达陈鱼儿所希望的部位,她抬起右脚,踩在了床上——砰! 卧室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时,发出的声响就像晴天霹雳,把深陷粉红幻觉中的段零星一下子惊醒。 她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了下时,回到了现实中。 接着,她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 再然后,就是陈鱼儿吃痛后发出的惊叫声:“啊!” 段零星眨了下眼,就看到李南方站在面前,满脸的怒容。 而陈鱼儿,则用手捂着脸,瘫跪在地上,看着李南方的眼里,全是恐惧。 蓦地回到现实中的段零星,一下子记起她在深陷粉色幻觉中之前,李南方曾经不听她站住的话,开门扬长而去的时间段了。 她并不知道,李南方已经离开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一个多小时内,段零星在听故事,在陈鱼儿编织的粉色幻觉中徘徊。 “你怎么又回来了?干嘛还要打——” 看到李南方后,段零星本能地就要质问他怎么打人时,却又蓦然发觉,她现在正身无寸缕,就这个红果果地站在他面前。 从没有过的羞愧,惊慌,让她张嘴刚要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时,却是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向后摔倒。 在她重重仰躺在床上后,已经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看了她一眼,李南方皱了下眉头,脚尖稍稍一挑,蓝色的衬衣飘起,恰好盖住了段零星最重要的部位。 “讲真,那会儿我还觉得你可怜。现在我却觉得,你该死。” 李南方望着瘫跪在地上的陈鱼儿,眼神冰冷:“没想到,堂堂地岭南陈五小姐,还会这种妖术。” “这、这不是妖术。只是很普通的催眠术。” 陈鱼儿颤声解释。 “真以为老子不懂催眠术吗?” 李南方双眼眯起时,身上忽然散出凌厉的杀意,伸手采住陈鱼儿的秀发,转身向门外走去:“你故意陷害段储皇,段家可以容忍。毕竟那件事太过敏感,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可你敢用妖术来蛊惑她,做——哼,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然她肯定会精神受损,事后会大病一场。你这种愚蠢的行为,已经触及了段家的底线。” 还是讲真,李南方根本不懂催眠术。 不过直觉告诉他,陈鱼儿刚才对段零星所施展的,应该不是催眠术。 好像该是西方传说中的某种巫术。 “放开我,放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送出去,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陈鱼儿真怕了,低低地哭泣着,双手死死抱住了李南方的右腿,连声哀求。 “让我放开你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知道我的那些秘密。” 李南方也不是非得把她托到段家人面前去。 正如他心里的气愤,远比所表现出来的要低。 左右不过是两个女孩子在胡闹罢了。 当然了,如果陈鱼儿是个男人,这件事就要另当别论了。 李南方这样拿腔作势,只为逼着她告诉他那些秘密。 陈鱼儿却在愣了下后,放弃了求饶,也松开了抱着他右腿的双手。 “不说?” 李南方低头问。 陈鱼儿抬头,看着他惨然笑了下,轻声说:“有些事,死都不能说出来的。” 第1469章 我会看相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把那些事告诉我?” 对陈鱼儿这样说,李南方有些奇怪。 陈鱼儿再次惨笑了下:“我死,和整个岭南陈家的没落,很多人都会因为我怕死而去死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李南方盯着她,很久都没说话。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身上藏着个很大的秘密。 原本,他以为这个秘密只关系到他自己,现在看来可没这么简单。 藏在他身上的这个秘密,竟然能关系到岭南陈家的没落。 岭南陈家,可是和大理段氏同等级别的大豪门。 甚至从人丁是否旺盛的角度来讲,陈家比段家更甚一些。 但就这样一个了不起的顶尖豪门,却比不上藏在李南方身上的秘密,更重要。 陈鱼儿脸上的泪水变成泪痕时,李南方才问道:“除了岭南陈家之外,还有哪些人知道我的秘密?” 陈鱼儿摇头:“就再也没有了。” “为什么,你们岭南陈家会知道我的秘密呢?” “不是我们家知道你的秘密。” 陈鱼儿低声解释道:“整个陈家,也唯有我才知道你的秘密。” 李南方更加奇怪了:“你为什么能知道我的秘密——哦,我知道了。你能知道我的秘密,是因为你是军情处工作的原因。也就是说,真正关心我秘密的,是军情处。” 陈鱼儿点头后,接着又摇了摇头。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我能起来说话吗?” 陈鱼儿问。 “去外面客厅吧。你先去擦把脸,免得让人误以为我欺负了你。” 李南方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了卧室。 段零星还红身果体的仰面躺在床上昏着呢,这要是万一有人进来,陈鱼儿再颠倒黑白——到时候,李南方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啊。 有谁会相信,段家最小的小姐身无寸缕,是被陈鱼儿所蛊惑呢? 段储皇客厅内没有沙发,只有原木打造成的联帮椅。 虽说坐在硬邦邦地椅子上,远不如坐在沙发上舒服些,却有沙发没有的安全感。 等李南方泡上一杯茶时,陈鱼儿从卧室内走了出来。 衣衫整齐,秀发梳成一个小马尾,高高地挑在脑后,小脸白净,应该是敷上了一层粉,再也看不出泪痕。 就是双眸有些发红,这是严重睡眠不足的症状。 李南方看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长椅。 陈鱼儿乖乖地坐下来,双膝并拢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时,李南方把一杯茶推在了她面前。 “谢谢。” 陈鱼儿低声道谢后,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也不嫌烫。 她喝茶,李南方抽烟。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两个人都没说话。 外面的细雨变密了些时,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 院子里有灯亮起,雨丝在灯光照耀下,泛出亮晶晶地光泽。 雨丝打在树叶上,发出的莎莎声很清晰,这也证明院子里是空荡荡的,没有谁走动。 段家的人昨晚都没休息,虽说危机还没有解决,但在不能做事时,好好睡一觉就成必须的了。 虚掩着的卧室房门内,也传来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那是段零星发出来的。 她在深陷陈鱼儿的蛊惑中后,尽管李南方的及时出现,避免了她在精神严重受损后要大病一场的厄运,可现在她还是急需一场充足的睡眠,来修复精神上所受的损伤。 叭嗒一声,李南方拧开了案几上的台灯开关。 柔和的灯光,立即映照在了闭目养神的陈鱼儿脸上。 好像蝴蝶翅膀那样的眼睫毛,扑簌了下时,李南方说话了:“我先说吧,我说完,你再说。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说那些你不愿意说的。就是、就当是朋友之间,随便聊天吧。反正我觉得,你也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陈鱼儿微微点头,双手捧起了水杯。 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李南方要说的,就是他怎么会去而复返了。 一个多小时之前,就在他要正在给陈鱼儿的心理动刑时,段零星的忽然到来,破坏了他的计划。 他当时很不爽,也没理睬段零星让他站住的话,开门扬长而去了。 回到段香凝的房间后,李南方本想睡会觉,养足精神等着子夜时分正式出发的。 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总是胡思乱想,一会儿想段香凝,一会儿又想陈鱼儿知道他的那些秘密。 就在那时候,有人轻轻叩响了房门。 是段储皇。 段储皇找李南方是要告诉他,子夜时分时陪同他一起出发的人,有段零星。 听段储皇那样说后,李南方马上表示了不满,说这次外出的事儿虽说不大,但也不是游山玩水啊,带着个胎毛未退的女孩子一起去,算怎么回事? 这就是带了个累赘啊。 段储皇却告诉他,让段零星参加这次行动,是段老安排的。 段家必须得有人去。 在段储皇不能离开山庄半步,段香凝被军方带走,段襄又不良于行的情况下,就只能从段零星和段宁之间选一个了。 正如陈鱼儿所说的那样,段家四凤中的段宁,生性胆小谨慎,不堪重任。 她能位列段家四凤中,只因她和段香凝等人都是段家的嫡系第三代,说是滥竽充数也不为过。 那么,当段家必须有核心人物陪同李南方外出时,就唯有选择段零星了。 既然让段零星去是段老决定的,李南方当然不好再说什么。 最多在心里决定,等到了目的地时,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的远远地就好,省的碍事。 李南方能看得出,段储皇应该知道陈鱼儿在他房间里。 要不然,他在说完这些话离开时,也不会没有去他房间里,而是去了东院。 既然段储皇没提到陈鱼儿,李南方自然不会多嘴,说他曾经和岭南陈五互动过的事了。 他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 送走段储皇后,李南方觉得段零星应该还在那个屋子里,这才来找她,希望能劝说她退出即将开始的行动。 乖乖呆在家里睡大觉不好吗,干嘛非得去当个让人讨厌的累赘。 这也可能是天意的安排,才让李南方来找段零星时,看到了陈鱼儿正在对她做什么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接下来该你说了。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强迫你说你不愿意说的。” 摆出坦诚对待的架势后,李南方希望陈鱼儿能透露点有用的,来满足他那颗被吊起的胃。 陈鱼儿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恢复了她昔日岭南陈五小姐该有的淡定和从容。 抬手撩了下鬓角发丝,她才抬头看着李南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段零星,喜欢你。” 正举着火机准备点烟的李南方,手一哆嗦,差点烧着下巴:“什么?” “你没听错。” “扯淡。段零星会喜欢我?” 李南方抿了下嘴角,自恋的毛病又发作了:“我虽然很清楚,我这个人可能在以前就招女人喜欢,但最起码得对我有所了解吧?且,就段零星这种胎毛未退的小丫头,昨晚刚认识我,怎么可能就深深喜欢上了我呢?我可没给她好颜色。” 陈鱼儿没理睬他的自恋,自顾自地说:“我会看相。” “就你?会看相?靠,您今年高寿几何啊?” 李南方脑袋后仰,看着陈鱼儿的双眼里,全是不信的神色。 在他的印象、不对,应该是在他的直觉中,自凡是会看相的人,应该都是些年龄至少五十八岁以上的老神棍。 陈鱼儿年轻轻的,唇上还有一层青虚虚的绒毛——这才是真正的胎毛未退,一般婴儿肥的女孩子都是这样。 就她这种胎毛未退的,却说她会看相,也难怪李南方不信了。 “会看相的,并不都是那些老头子。” 陈鱼儿反驳说:“有谁规定,年轻人不能会这些吗?” “没有。” 李南方摇头:“你继续说。” “那你别打岔,要不然说到子夜你出发,也说不完的。” 看了眼案几上的香烟盒,陈鱼儿忽然有了种想抽一颗的冲动。 还是忍住了。 有时候,人们不得不相信“天赋”这东西,确实存在的。 或者说是天才。 被人称为世界上最伟大钢琴家的莫扎特,在创作他第一首钢琴曲时,不是才四五岁吗? 岭南陈五,可能就是玄门的莫扎特。 她在四岁那年,偶然的机会被大人领着去街上逛街时,遇到了个老和尚。 “那个老僧叫空空大师。” 陈鱼儿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出空空大师这四个字时,目光飞快的从李南方眉梢眼角扫过。 李南方没任何的反应,也没说话。 陈鱼儿可是说过,在她讲述某些事时,他最好是别乱插嘴,以免说不完。 没发现李南方对空空大师这个名字有什么反应后,陈鱼儿才继续往下说。 就像很多网络小说里都描述过的狗血桥段那样,空空大师看到才四岁,粉妆玉琢好像菩萨座前的散财童子后,立即停步说什么,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了,竟然在这儿遇到一个颇具慧根的小天才。 老和尚那样说,当然不是蛊惑陈家把陈五送给他当关门弟子,带回寺庙剃光脑袋当尼姑——而是说这小姑娘很有学习玄门之术的慧根,是他行走江湖好多年,才发现的好苗子。 谁都知道,岭南那地方的人,对玄门之术都很热衷。 毕竟现在的大老板,可没几个不信这些的。 就连学校里在破土动工时,都会有人放鞭炮,烧纸的。 所以当老和尚说要把他的一身所学,都无偿传授给陈五后,陈家的人在稍稍考虑后,就答应了。 家里有个小神棍,好处多多,最起码给家里人看相时,不用花钱。 但老和尚却说,不许陈家告诉外人,说陈五学习了玄门之术,要不然就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对老和尚的这个要求,陈家也是欣然应允。 毕竟陈家的江湖地位很特殊,要是让人知道陈家子弟学习玄门之术,肯定会产生没必要的不良影响。 第1470章 那个人渣的命格 就这样,收陈鱼儿为徒的空空大师,在岭南陈家一呆就是七年。 这七年中,除了陈家的核心成员外,没谁知道老和尚的存在,更没人知道陈五正在学这东西。 天才,就是天才。 要是搁在别人身上,要想在玄门之术上小有成就,别说是七年了,就是十七年也不一定能做到。 毕竟华夏的玄门,可算是世界上最深奥的学问之一了。 什么天干地支,金木水火土,四极生八卦之类的,一般人在听到这些后,都能晕了,就别说是要在心中极快的心算,还不能算错了。 小小年纪的陈鱼儿却做到了这一点。 七年后,老和尚提出了告辞,说他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传授陈鱼儿的了,再呆下去就是混吃骗喝了。 当然了,陈鱼儿虽然学到了他的全部本领,但却做不到像他那样高深莫测—— 丰富的理论知识,只能说明懂得了道理,可要想充分理解这些,还需要大量的实践。 临走前,老和尚曾经单手摸着陈鱼儿的头顶,说:“凡事好自为之,千万不可仗着会点什么,就擅自泄露天机,或者极力去看某些看不透的东西。要不然,不但你自己本身会遭难,反而会连累家人。切记,切记。” “这些年来,我始终牢记大师当年对我的嘱托,从来都没和外人说过,我会玄门之术,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陈鱼儿说到这儿后,把杯子向前推了下,问:“能给倒点水喝么?有些渴。” 李南方最喜欢给美女解渴了——欣然从命,给她填满了水。 喝了几口水后,陈鱼儿再说话时的声音,就变得圆润了许多。 古人云,艺多不压身。 只要你努力的去学什么,那么你早晚会从中受益。 当然了,杀人放火吸毒嫖娼倒卖军火那一套,还是不要学的好。 仗着所学的玄门之术,陈鱼儿在加入军情部门后,才能一路高歌猛进,从没有站错队,追错人——尤其在出任务时的成功率,简直是高达百分百。 就这样的天才少女,背后又有顶尖豪门的大力支持,在她最擅长的军情部门中,如果做不出成绩来,那就不科学了。 就这样,陈鱼儿混出了“岭南陈五”的大名,成为能和“南储皇、北扶苏”并驾齐驱的优秀女青年。 没有哪个部门,放着这样的优秀青年不提拔,不把她当做核心后进来培养。 就这样,陈鱼儿知道了很多人没资格知道的秘密。 还是因为精通玄门之术,擅于看相,她才在看出某些犯罪分子是那种无可救药的后,直接痛下杀手不留情。 想当然的,岭南陈五小姐心狠手辣的大名,就名扬江湖了。 “听你吹的神乎其神,那你怎么没看出我大舅哥,其实喜欢沈云在,一点都不喜欢你呢?” 看到陈鱼儿越说,眼眸越亮,神采飞扬感十足后,李南方开始本能地犯贱了。 他就是看不得美女得意。 只要让他看到了,就会千方百计的去打击。 对他的无情打击,陈鱼儿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冷笑着说:“哼哼,你不懂就不要装懂。如果我没在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了他,结果却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我怎么会看不出他原来是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多情种子?又怎么会,闯下当前的塌天大祸!” 说到后来时,陈鱼儿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浓浓地恨意。 就像医者不能自医那样,玄门高人也算不出自己的命格——在临死前几天之前。 他们的爱情也是这样。 爱情就像一块布,能遮住他们睿智的双眼,失去了某些本领。 “是你自己闯下大祸,却埋怨别人,这简直了。” 虽说现在多少有些同情陈鱼儿,不过李南方还是忍不住要刺她一下。 “你还想不想再往下听了?” 陈鱼儿的小脸冷了起来:“不想听的话,那我走了。” “谁稀罕听你在这儿吹嘘——不过天色还早,听听也无妨的。” 李南方还没听到一点真东西,当然不想她就这样走了。 看她好像要生气的样子,他连忙又问:“你这辈子,除了看错段储皇之外,还有没有看错过别的人?” 在惹女人发怒时,及时把话题转变到她最感兴趣的那一面去,基本就能避免没必要的折磨了。 这是每一个男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和有没有失忆没有毛线的关系。 果然,在李南方问出这个问题后,陈鱼儿的愤怒立即被转移了,但仍然轻哼了声后,才说:“当然看错过——也不是看错了,是看不出来。” 哼哼什么呀? 毛病真多。 这才多大会儿啊,你就忘记是怎么被我折腾的了。 暗中撇了下嘴,李南方又忍不住地讽刺道:“啊,不会吧?大名鼎鼎的岭南陈五,可是空空大师的关门弟子,肩负发扬神棍风格的重担,居然也有看不出的人。” 陈鱼儿双眸一瞪,刚要发怒,又忍了,再次轻哼:“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偶尔看不出某个人渣的命格,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南方好奇的问:“那个人渣是谁?” 陈鱼儿笑了。 笑的很开心,很得意,也很奸诈,就像刚偷吃了一只老母鸡的小狐狸。 让李南方顿觉眼前一亮,瞬间有了惊艳的感觉。 但却有不好的感觉升起。 “那个人渣啊。” 能够让李南方骂自己是人渣,陈鱼儿能不开心骂? 等她笑够了后,才故意拉长了声音,抬起右手,用纤长的食指轻点了下他鼻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啦。” 她做出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 本性流露后,陈鱼儿小儿女姿态十足,尤其婴儿肥小脸上的笑,很单纯,干净。 让李南方轻易忽视了她的无礼,瞪大眼睛问:“什么,会是我?” “对,就是你。” 陈鱼儿脸上的笑容嘎然收敛,特意营造出了凝重的气氛:“你现在当然已经忘记了,早在去年时我就曾经在京华机场见过你。那时候,我们怀疑你偷了很重要的东西,才找了个借口,把你带进了机场派出所内。我们军情处的一个副处长亲自出面,来调查这件事。” 她所说的这件事,还是在去年李南方在金三角为贺兰小新勇背黑锅,后又被隋月月顶替,自缅甸灰色谷回来后,才发生的。 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整年了,而且那份被军情处高度关注的重要东西,也始终没找到。 又不能确定这件事就是李南方拿走的,唯有慢慢地不了了之。 任何不了了之的事情,在时隔一年后,都算不上多重要的秘密。 所以陈鱼儿才能坦然说出来——反正李南方已经失忆了,就算她把去年所发生的坏事,像什么李家屯的草驴为毛神秘怀孕着等事,都强加在他头上,他也是无从反驳的。 李南方也懒得反驳,甚至也不关心那个备受军情处关注的重要物件,只对陈鱼儿怎么看不清他而好奇。 看他没有追问那件事,失去趁机指桑骂槐机会的陈鱼儿,有些悻悻地撇撇嘴,只好说正事:“那次因为事关重大,处长特别吩咐我参与那次行动——” 李南方插嘴了:“还特别吩咐你参与那次行动。呵,这样说就显得你多能耐似的。” 陈鱼儿气结,抬手指着他:“你、你还想不想听我说啦?不想听拉倒,我走了。” “当然想听。就是受不了你自恋的态度。” 李南方很自然的伸手,抓住刚站起来的陈鱼儿右手手腕,稍稍用力把她拽坐在了椅子上。 “松开。男女授受不亲,别和我动手动脚的。” 陈鱼儿坐下后,打开他的手随口训斥道。 两个人在做这些动作,说这些话时,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心态,和那会儿已经明显不同了。 就像小情侣相互闹别扭那样。 “胎毛未退的,就算请我对你动手动脚,我也懒得。” 李南方这话说出嘴后,才发现他今天格外爱说“胎毛未退”这四个字。 陈鱼儿怒了:“我哪儿胎毛未退了?你应该看到我长得有多成——” 话说到这儿后,她才猛地想到了什么。 小脸,刷地红了。 李南方也意识到了,看她好像很害羞的样子,嘴贱道:“我看到你有多成什么了?” “去死!” 陈鱼儿抓起案几上的烟盒,用力砸了过来。 人家李人渣只是轻轻一招手,烟盒不见了——抱歉,竟然没有失手了没有抓到。 这都怪陈鱼儿。 明明是把烟盒砸向李南方的,砸出来后,却把烟盒砸向了脑后。 “好了,不逗你玩了。哥们时间紧迫,可没空和你在这儿打情骂俏的,赶紧说正事。” 看她有些羞恼的,又要伸手去抓杯子后,李南方连忙举起双手,表示他投降了。 “鬼才喜欢和你打情骂俏。” 恨恨地骂了句,陈鱼儿才放下杯子,开始说正事。 去年的某天晚上,李南方被假扮警察的某处长带回派出所后,陈鱼儿曾经躲在审讯室的铁门外面,透过小孔观察他的面相,希望能用她出色的看相之术,来确定这厮到底是不是在满口胡柴。 正如她对段零星所说的那样,她从审讯室的小孔里偷看李南方的第一眼,就看出这厮是什么命格了。 命运多劫,还又是克父母之相。 这种人在相术中,又叫白虎转世。 如果是女人,就会克夫。 如果是男人,就会克家人。 但陈鱼儿刚通过李南方的五官,确定了他的命格,还没等这个念头消散呢,却发现他的命格——变了。 “唯有极少数的人,命格会改变。但那也得做过大善,大恶之事后,才会导致阴德之脉的改变。更重要的是,这极少数的人在命格,一辈子也不会变两次以上。” 陈鱼儿死死盯着李南方的双眸里,慢慢浮上了她看不到的茫然,还有恐惧:“可你却不同。你的命格改变,堪称瞬息万变。犹如神龙在空,无法捕捉踪影。” 第1471章 我什么都没看到 陈鱼儿盯着李南方的脸,回忆去年刚看到他时的情景,又情不自禁观察起了他的命格。 就像酒鬼在嗅到酒香后,就忍不住开始分辨它的年限,等级等等。 所以现在与其说她是在回忆,倒不如说她正“现学现卖”,已经开始窥探他的命格了。 如果她老师空空大师在场,看到她在无意识中深陷后,肯定会在她头猛抽一巴掌,当头棒喝:“呔!还不快快醒来?要不然,你的元神就会这妖孽锁定,终身为他所控制,不付出惨重的代价,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了!” 可空空大师却不在场。 一心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命格的李南方,又特别想听听这小神棍到底能说些什么,所以哪怕看出她的眼神有异,也不会提醒她,或者低下头,让她失去观察目标后,就能清醒了。 “我看到了风,看到了雾。 是黑色的雾。 你就隐藏在雾中,让我看不清。 却又能看清。 但我能看清的,只是你万般变化中的其中一种。 你在长啸,你在咆哮,你发出神龙般的清越龙吟。 你来自一千多年前,也来自九幽暗世界,还是万蛇化为黑色潮水的深山密洞—— 你是孩子,你又是老头,你还是强壮的男人。 你一会儿是魔,瞬间后又变成了人。 你有时候多愁善感,优柔寡断,但很快却又冷血无情,残酷恶毒。 你明明可以忧国忧民,为何却又给人留下嗜杀的印象? 你是谁? 你来自何处? 又是为何而来? 你又将去何方? 为何而去? 你是谁? 为什么有万千个变化,在瞬息间就能积攒一身,让我看不清你,只想跪在地上膜拜你,乞求您能原谅我,不该试图窥探您的真颜——” 陈鱼儿说到后来时,双眸已经完全呆滞,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那样,缓缓地从对面椅子上站起来。 就像来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走那样,她身子摇晃着,绕过长条形的案几,走到了李南方面前。 双膝弯曲,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额头却没有触地,而是伏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也很怕。这是因为我窥探你的真颜,你要惩罚我。但有个人却在极力阻止你,不要和我这个小女生一般见识。他说,我只是无意中才走进迷雾中的羊羔,并不是真心要冒犯您——” 陈鱼儿失魂落魄的说着,慢慢地伸手,去解李南方的腰带:“请您原谅我,原谅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甘心,接受您的惩罚。还请您不要动怒,不要伤害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您喜欢的事。” 假如空空大师真得在场,看到他最心爱的小学生,跪在李南方面前,用颤抖的小手,从他裤子里拿出那个东西,再慢慢地张开嘴——肯定会无比的心痛。 但也只能是心痛。 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有些东西有些人,并不是他能招惹,更不是他能降伏得了的。 所以去年他在为岳梓童主持完阴婚后,就立即远遁西北,再也不回来了。 回来,来到段家,走进这间屋子,又能怎么样? 李南方的双眼,随着陈鱼儿窥破天机,已经变成了妖异的猩红色。 他的人性正在努力苦劝魔性,为这个愚蠢的女孩子求情。 不要因为能隐藏的迷雾被拨开一点,就要残忍的毁掉。 完全可以让她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来赎罪。 龙乃蛇,蛇性本淫。 当亮晶晶地口水,顺着眼神茫然,也痴呆的陈鱼儿嘴角淌下时,卧室的房门,悄悄开了一条缝隙。 接着,一双亮晶晶地眸子,出现在了门缝里。 是段零星。 段零星中了陈鱼儿的摄、魂术后,幸亏李南方及时赶来,她才能侥幸躲过事后必须得大病一场的厄运。 就这,也让她在逃出陈鱼儿的“魔眼”后,立即支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奇怪而又有些耳熟的“咕叽,咕叽”声,在细雨打在窗外树叶上发出的莎莎中,显得异常刺耳,段零星至少还能睡一个小时。 她被这奇怪的声音惊醒后,蓦然坐起后才发现,她是身无寸缕的。 蓝色的衬衣,随着她翻身坐起的动作,滑落在了膝盖上。 她在呆愣瞬间后,才猛地清醒,立即联想到她是怎么昏睡过去的了。 “陈鱼儿会妖法,真可怕。幸好姐夫能及时赶来,才制止了她。姐夫你?妖女,又去了哪儿?” 段零星身子打了个激灵后,慌忙起身穿衣服。 等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 自外面客厅内传来。 就好像,外面有个可怕的怪兽,正在费力的吞噬什么东西那样。 “这声音,真得很耳熟——” 似曾相识的感觉电闪般滑过脑海后,段零星意识到了什么。 小脸悠地火烫,奇异且诡异的快乐感觉,促使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 她看到了。 她看到的,和她所想到的,以及她做过的,完全一样。 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在给李南方做这种事时,他是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 而且她是半蹲在地上,看不到李南方的脸。 现在李南方却是坐着的,正低头看着双膝跪在他面前,努力给他吃的陈鱼儿。 因为是侧面,段零星看不到李南方的眼睛。 要不然,她肯定会被李南方那双已经变成妖异猩红色的眼睛,给吓得大声尖叫。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能在陈鱼儿的小脑袋前后动弹时,能看到那根东西。 段零星对姐夫——这个东西,一点都不陌生。 但现在却又觉得很陌生。 不再是青紫色,而是乌黑,就像凝固了的石油那样。 非但太黑,反而巨粗,几乎要把那张小嘴要撑破了似的。 也很长。 段零星能从陈鱼儿那雪白粉嫩的脖子里,好像有个蛤蟆那样,鼓出老大一快,上下蹦着,想蹦出来。 呆呆地望着这一切,段零星脑海中缓缓浮上一个疑问:“这么深,她不感到恶心吗?” 但很快,她就愤怒了起来。 段零星生气,是因为她有了种清晰的错觉。 本该属于她香凝姐的好东西,被陈鱼儿偷走了。 她承认,她也偷过。 但她和段香凝是堂姐妹啊。 又是李南方的小姨子——民间有云,小姨子的半截屁股,都是姐夫的。 所以,段零星没觉得她偷过香凝姐的好东西,有什么不对,却愤怒陈鱼儿这样的不要脸。 也可能是嫉妒? 因为如果换成她的话,她绝对受不了。 会死的。 但陈鱼儿却没事,最多也就是口水多了些,也没看到她脸上有痛苦神色,原本白痴般的笑,正在慢慢地变成享受。 “这个臭女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不行,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段零星在心中骂了句,刚要开门冲出去,大骂陈鱼儿是天下第一不要脸时,却又猛地意识到这样做不妥。 李南方只是她姐夫,不是她丈夫。 身为小姨子,去破坏姐夫的奸情——事传出去后,她会被人笑话,甚至招来很多龌龊口水的。 本来段老就已经不满她对李南方那样了。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做。 “得想个办法。” 段零星心中说着,回头去看。 她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茶杯,立即眼眸一亮。 她完全可以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不用露面。 她还不信了,茶杯被摔碎的声音那样大,会惊不了外面那对享受的狗男女。 转身。 段零星快步走到床头柜前,一把抄起茶杯高高地举起,正要——喀嚓! 一道惊雷,忽然毫无征兆地在窗外炸响。 毫无心理防备的段零星,被吓得身子一哆嗦,手里杯子掉了下来,恰好砸在脚尖上。 杯子虽然不重,却是瓷的。 她也穿着皮鞋,可一层牛皮鞋面,还不足以卸掉茶杯砸下的重力。 疼地她猛地张嘴,刚要发出一声惊叫,却又及时闭上,咬紧了牙关 “好疼!” 疼地段零星眼前发黑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她还没有来得及搞出点动静来,窗外就有个炸雷响起。 炸雷太响了,震得玻璃都在嗡嗡作响。 在天地之威的震慑下,李南方也浑身猛地哆嗦了下,关口大开。 陈鱼儿立即被呛到了气管,本能地要脑袋后缩,却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头发,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唯有模糊地咳嗽着——直到那只手松开后,才猛地栽倒在了地上,以手撑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也不知道咳嗽了多久,陈鱼儿才慢慢抬起苍白的脸,看向了李南方。 在关口大开的一刹那,李南方的人性已经回归,魔性迅速散去,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却感到了无比的疲倦。 自从和岳梓童自金三角返京的路上,直到今天早上,李南方都会出现该死的梦遗现象。 但每次梦遗过后,他却从没觉得有什么疲倦。 这次却有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很清楚,这次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刚才他好像不是他,而是藏在身体里的那条妖孽,正借用他的身体,来和陈鱼儿做什么。 人和妖孽最大的区别,除了那东西的形状不同之外,还有在关口大开时,所付出的蛋白质数量多少。 仅仅从陈鱼儿剧烈咳嗽在地上的那些来看,至少也得有一酒盅多,这还不包括被她吞下去的大部分。 魔,就是魔,无论做什么都要比人阔绰,大方—— 陈鱼儿咳嗽完了看向李南方时,他已经用案几下的纸巾清理干净了卫生,提上了裤子。 四目相对后,李南方淡淡地问:“还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你说呢?” 陈鱼儿苍白的双颊,渐渐地浮上了病态的绯红,抬手擦了擦嘴角,然后慢慢地抬起。 浑浊的白色东西,在灯光下渐渐地拉丝。 李南方又问:“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 陈鱼儿说到这儿后,忽然猛地摇头,大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 第1472章 来自妖孽的天罚 陈鱼儿牢记空空大师离开陈家时,曾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那番话。 所以去年在京华机场派出所审讯室的铁门外,偷着观察李南方面相时,发现他的命格竟然是瞬息万变,心中震惊后,就立即“收功”,不敢再以玄门看相之术窥探他了。 整个军情处,没谁知道陈鱼儿会玄门之术。 只以为她在参加工作后,能屡屡看穿某人的心性,那是人家有天赋。 所以在她也不敢仔细观察李南方,唯有谎称说没什么发现时,当然也不会多想。 至于陈鱼儿说是要去青山,近距离接近李南方,通过“卧底”的方式,来追查那份古董的下落——那也是她对这厮起到了浓厚的兴趣,只想搞清楚他的命格是怎么回事。 但陈鱼儿始终没有达成心愿。 她在通过运作去了青山,成为了省厅梁副厅的秘书后,只来得及陪同老梁去中心医院视察时,见到过李南方一面。 可随后,还没有等她制订下一步的计划,李南方就为了搜救闵柔,而葬身海外了。 李南方既然已经死了,陈鱼儿干嘛还要再呆在青山? 老梁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帅哥,实在没资格能让岭南陈五时刻陪伴在身边的。 于是在李南方死亡消息传来不久,陈鱼儿就再次运作,拍拍屁股走人了。 直到大半年后,她听说李南方竟然“死而复生”后,对他的兴趣,就更加地浓烈了,深刻意识到这厮不是一般人。 女人的好奇心本来就很强大,更何况拥有玄门之术,却看不透李南方命格的陈鱼儿呢? 她马上利用她岭南陈五小姐的招牌,通过在军情部门当老大的叔叔,私下调查李南方,从而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并为之深深地震惊。 原来,她感兴趣的李南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华夏官方密切注意了。 执行这项任务的具体人员,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胡灭唐等人。 一个刚出生就被国家高度密切关注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更何况,陈鱼儿早在去年时,就已经为看不透李南方的命格而震惊了呢。 所以昨晚陈鱼儿闯下大祸,精神几近崩溃时,忽然看到李南方竟然坐在段家的客厅内后,就有个念头忽地浮上脑海——不是一般人的李南方,也许能救她。 就因为这个念头,昨晚她才好像犯病似的扑向李南方,求人家救命。 幸亏她父亲陈寿南的哭声,给予了她当头棒喝,让她及时清醒,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端。 可唯有李南方才能救她的念头,却深深植入了她心里。 这也是她跪在段储皇房间里负荆请罪失败后,心灰意冷不想起来,结果李南方却又“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导致她再次抱住他的腿,求救的原因。 其实,她在控制不住自己向李南方求救后,就已经后悔了。 女人有好奇心,男人也有。 尤其这件事还关系到李南方,他当然希望陈鱼儿能说出那些秘密。 可陈鱼儿却不敢说啊。 没办法,她只好利用她的美色,来达到她的目的。 结果——她又被卑鄙的李人渣反制。 幸亏段零星又及时闯进来,算是救了她。 李南方悻悻地走了后,自负身怀“异能”,又聪明无比的陈鱼儿,在段零星的恶劣态度下,把满腔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用摄、魂之术让她出丑时,该死的人渣又来了。 于是乎,就在陈鱼儿心灰意冷,决定和李南方好好谈谈时,却情不自禁地动用了玄门之术,开始察看他的命格。 真心讲,这次陈鱼儿偷窥李南方的命格,并不是故意的。 她是在给李南方讲述时,无意识的观察他——结果,她真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 尽管她所看到的,只是李南方命格的冰山一角。 但这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法力不到却又窥探天机,这是要遭到反噬的。 就像网上流传的某个段子那样,猎人上山去打狗熊,结果却被狗熊给强女干了——三番两次后,狗熊都笑了,问他是了来打猎的,还是来送温暖的。 隐藏在李南方身体,或者说是命格中的妖孽,忽然遭到陈鱼儿的窥探后,顿时又惊又怒,魔性大发下立即控制了宿主的思想和身体,通过四双眼睛的对视,控制了她。 妖孽惩罚陈鱼儿的手段,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让她好好品尝了下男人的滋味,心满意足后方才拂袖扬长而去,让李南方恢复了该有的人性后,只感疲倦不堪。 别看李南方的魔性大发后无法控制它,只能被动的按照它的意思来做事,却能在它做某件事时,心里很清楚。 身材娇小性感的陈鱼儿,嘴巴几乎要被撑破,咽喉处有个蛤蟆似的东西在蹦达等现象,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也幸亏陈鱼儿当时的魂魄,被魔性所控制,在被糟蹋的那段时间内,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要不然,在她神志清醒时,她肯定会被折磨死的。 同样,当陈鱼儿总算挣开魔性的反噬,渐渐地清醒过来后,也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 李南方希望她能忘记。 忘记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有好处。 陈鱼儿还算聪明,在李南方问她刚才看到了什么时,及时醒悟,惊恐万分的说她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至于她嘴角下的白色污渍,已经生疼的咽喉,那可能是喝了过期牛奶所致吧? “嗯。这就好。” 看到她总算是醒悟过来后,李南方很欣慰。 点了点头后,又挥挥手:“还是回你房间休息去吧。记住,在我的消息没有传回来之前,都不要出房门半步。再招惹没必要的祸端,就没谁能救你了。” “我、我知道了。” 一手扶着案几,陈鱼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身子发颤,不但是因为在刚才长达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始终在做同一个单调、枯燥的动作所致,更多的则是因为内心恐惧。 她恐惧,不是因为她被藏在李南方命格中的妖孽,用这种恶心的手段惩罚了她。 而是因为,她不知道在她违背空空大师的千叮万嘱后,强行窥探看不清的天机后,还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外面的雨,随着那个炸雷的响起,大了很多。 陈鱼儿却像没看到那样,门后衣架上明明挂着一把雨伞,她也没拿,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屋子。 轰隆隆。 黑漆漆的远方天际,不断有隐隐地雷声传来。 随着雷声的临近,雨点再次变大,夜风也忽然猛烈了起来。 吹得一棵百年树龄的茶树,就像吃了摇头丸的沙比女青年那样,来回的狂甩脑袋,发丝乱飞。 刚走到茶树下的陈鱼儿,忽然有种莫名的心悸——猛抬头。 喀嚓! 就在一声能把窗户玻璃给震到嗡嗡响的炸雷,猛地在头顶炸响时,一道煞白煞白的闪电,就像一条长龙,撕开乌云,以无法计算的速度,猛地扑向了陈鱼儿。 “啊!” 刚好抬头的陈鱼儿,看到这一幕后,吓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这才是真正的电光火石。 电光火石间,清楚看到茶树树冠上突然展现出幽蓝色的脉络后,陈鱼儿脑海中也腾起了一个念头:“我,还是没逃过泄露天机的处罚。” 轰! 一团火光,忽然从树冠上冒起时,空空大师猛地张嘴:“噗!” 一口混合着鲜血的水,被他急促的喷了出去,呈扇面形式。 扇面形式均匀喷出的血水,在极短时间内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水面,就像横放在空中的水雾防护墙。 忽然起火的树冠上,掉下来的火焰落在水雾防护墙上后,顿时冒起滋滋的青烟,颓然落地。 如果有人在旁边,就会发现老和尚喷出去的水雾扇面,最高不过一米六。 但这个高度,已经足够。 毕竟陈鱼儿的身高,还不到一米六呢。 树冠上忽然腾起的火光,随着水雾扇面的散去,而悠地熄灭。 如果不是树冠处的树叶,还在冒着青烟,应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火光一闪而灭后,空空大师身子晃了晃,瘫倒在了地上。 咬破舌头后淌出来的鲜血,从嘴角冒了出来。 他没在意,只是呆呆地望着夜空。 与大理段家山庄上方的夜空不同,空空大师所在的西北某处上方夜空,可是群星灿烂的。 风轻水柔,和平的一塌糊涂。 那么,刚才那团忽然从天而降的火球,又是从何而来? 空空大师闭上了眼。 他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可不想又不行。 因为他学生陈鱼儿,不顾他当年的千叮万嘱,还是窥探了可怕的天机。 也幸亏空空大师道行颇高,才能在大理那边响起第一个炸雷时,心灵最深处的警惕,促使正在蒲团上盘膝打坐的他,猛地睁开了眼。 掐指一算——卧槽,大事不好。 如果不采取紧急措施,今晚鱼儿性命休矣! 她真以为,就凭她那点小道行,能窥探天机么? 真以为,在窥探天机后,遭到妖孽邪物入嘴的惩罚后,就能躲过劫难了吗? 什么叫妖孽? 妖孽就是明明自陈鱼儿嘴里得到超级酸爽后,还要用炸雷夺走她小命的东西。 妖孽不喜欢任何人去窥探它的真面目。 谁那样做,谁就死! 幸好空空大师及时感受到危机,立即跑到山巅做法——以他八十几岁、号称天下至阳的舌尖童子血,破了妖孽要劈死陈鱼儿的天雷。 毫无疑问,空空大师竭力抵挡住天雷后,已经是元气大伤。 但和陈鱼儿能获救相比,受伤也算值得了。 “唉。” 空空大师叹了口气后,睁开了眼睛,望着摧残的星空,艰难地苦笑了下,喃喃说道:“鱼儿,我本想你能继承我的衣钵,修为远胜于我。可——这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它越来越强大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忽然这般强大了?” 第1473章 龙的烙印 雷雨天气下,千万不要呆在树下,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因为雷电在击下后,会被地面上的制高点所吸引,把不知多少万伏的电,从制高点导到地下。 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陈鱼儿当然也知道。 可问题是,她在走出段储皇的屋子时,天上只下着雨,天际的很远处,才传来隐隐的雷声啊。 她就算是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等她走到这棵百年树龄的茶树下面后,会有炸雷忽然从天而降,直挺挺地劈下来。 更何况,她现在芳心大乱,也没心思去考虑雷电的事。 直等到危机神经促使她猛地抬头,眼看炸雷已经劈在树冠上,她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来躲闪时,脑海中才猛地闪过了什么,清晰意识到被她窥探到的那个妖孽,狠狠惩罚她了一顿后,仍然没有放过她。 这才引来炸雷,要把她劈成灰烬。 我死了。 陈鱼儿发出一声惨叫时,本能地抬手右手,抱住了脑袋。 惊雷惊天动地,一下就把直径至少三米的树冠,给硬生生地劈下了一半。 树枝吱嘎着砸落在了陈鱼儿身边时,她感觉抱着脑袋的右手肘,猛地剧痛。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雨还在下。 风还在刮。 天际远处的漆黑夜空中,依旧有滚滚地雷声传来。 但——她还活着! 陈鱼儿呆望着脚下那棵还在冒着青烟的半截树冠,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才慢慢地抬头,看向了段储皇的房间。 房间门口,站着李南方。 借着房门前的灯,陈鱼儿能清晰看到他的脸色。 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慢慢地抬起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陈鱼儿在外面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后,被突如其来的惊雷,给震到身子一颤的李南方,蹭地就从长椅上,窜到了门口。 恰好,他看到遭雷劈的树冠砸落。 陈鱼儿却安然无恙。 他向陈鱼儿竖起大拇指,这是在称赞她福大命大造化大,在炸雷把茶树给劈成两半时,她竟然还活着。 可李南方在转身的瞬间,眼角却猛地一跳。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李南方缓缓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蓝色衬衣下,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让衣服也微微起伏。 他当然不是在看胸口。 他在想,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可能和刚才那个差点劈死陈鱼儿的炸雷有关。 “你,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我?” 李南方低低的问道。 他虽然失忆了,却绝不会忘记他身体里还藏着个妖孽。 这就好比婴儿生下来后,就懂得吃奶那样。 知道身体里藏着条妖龙,已经成了李南方的本能。 妖龙没有回答他,甚至都懒得飞出气海丹田。 它太累了。 到目前为止,它已经真正地累了两次。 一次是去年在青山的良友山庄时,它完全控制了李南方,把展星神给折磨了个半死。 但那时候它还不够强大,一番兴致过后,才导致李南方中了荒山里的淫邪之气,大病一场。 第二次,当然就是刚才了。 相比起去年那时候,它强大了很多,从陈鱼儿嘴里那个东西的样子上,就能看得出。 李南方的人性占据主动时,他那玩意虽说也不小,可远远没有刚才的强大,也丑陋。 比去年强大的妖孽,在大发淫威后,只会感到累,却不会连累宿主身体、精神受损,只需一起好好休息下,就好了。 没感受到妖孽的回答,李南方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时,就看到敞着一条缝隙的卧室门后,有一双很亮的眼睛,一闪就消失了。 他这才想起,卧室里还有个段零星。 相信他在欺负陈鱼儿时,段零星已经看到了。 要是搁在以前,李南方就算脸皮再厚,可能也会脸红。 但现在不会了。 一来是他控制不了藏在身体里的妖孽,二来是他的脸皮更厚了—— 笑了下,李南方走向了卧室门口。 他还有话要和段零星说呢。 吱呀一声,李南方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房间内,空空如也,哪儿还有段零星的影子? 倒是窗户还开着,雨点被风催着洒了进来,把床头柜都淋了。 看来,那个胎毛未退的小丫头,在亲眼目睹一场精彩好戏后,实在不好意思见人了,这才及时跳窗逃走。 李南方关上窗户后,想去找她。 虽说他无法拒绝段家的人必须得陪他去找沈云在,而且段零星也是唯一的人选,可为了保证她的绝对安全,李南方还是得和她好好聊聊,千叮万嘱下,让她明白这次出去不是游山玩水,有可能会打架,杀人的。 但刚转身,李南方又改变了注意。 他现在也想好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下。 再说在赶赴南韩时,也不是一道光似的眨眼就到,就算乘坐专机,要想从大理横跨大半个华夏去汉城,至少也得需要七八个小时吧? 七八个小时,已经足够他和段零星谈心了。 能坐车就不走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在床上睡觉时,就别再去外面睡沙发了——这算是李南方的处世观了吧。 虽说段储皇卧室内的床,是那种很古老的木板床,远远不如段香凝闺房内的席梦思舒服,不过也凑合着了。 抬手捂着嘴,打了个舒服的哈欠后,李南方挺尸般的扑倒在了床上。 咚的一声,砸的床板都发颤。 李南方刚抬上左脚,右脚还耷拉在地上呢,就发出了鼾声。 鼾声响起后,被床单覆盖住的床底下,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像是有一只老鼠藏在床下面,正伺机去哪儿偷吃点东西。 叭嗒一声,李南方右脚的鞋子掉在了地上。 吓得床下那个老鼠,赶紧停止了向外爬的动作,侧耳倾听。 李南方好像梦呓般的说了句什么,身子活动了下,可能是觉得这样趴着睡觉不舒服,身子重量都靠胸骨承受的原因,就把脱掉鞋子的右脚,伸在了床下,踩在了地上。 这厮从前天开始到现在,都没机会去洗个澡,始终穿着段香凝给他买的皮鞋。 盛夏季节穿着皮鞋的时间长达数十个小时后,脚丫子的味道能好到哪里去? 满室皆——臭,是肯定的。 更何况,他又把臭脚伸在了床下那方四周都被床单覆盖住的狭小空间内呢? 一点都不次于东洋鬼子在放毒气啊。 关键是,他那只臭脚还恰好放在床下那只小老鼠的脸前——这是要活生生熏死段零星的节奏啊。 “混蛋,人渣!明明知道我藏在床下面,才故意这样捉弄我。” 段零星真想张嘴,一口——算了,这种事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做出的。 唯有在心里恨恨地骂着,实在受不了这臭气,哪儿还顾得上隐藏行踪,立即抬手打开那只臭脚,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啊,谁?” 李人渣受惊了,猛地缩回脚,坐在床上往下看。 段零星没看他。 实在是没脸看啊,甚至都没脸爬起来,唯有身子一扭一扭的,横爬过整个卧室地板,伸手开门。 李南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就这样一扭一扭的爬出了卧室,终于觉得这孩子很可爱了。 爬出卧室右转,总算脱离了某个人渣的视线后,段零星才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出了门外。 这会儿的雨小了下,可风却更加大了。 疾风催着雨点打在段零星的脸上,让她精神一振后,才猛地张开手,昂首张嘴,刚要发出一声能惊醒整个世界的尖叫,来抒发她心中的憋屈,却又及时闭上了嘴。 惊醒了别人,肯定会问她怎么了。 难道要让她说,她藏在床底下被李人渣拿臭脚给戏弄了吗? 还是说,她昏了头,才在床底下爬出来时,没有站起来跑,而是好像蛇儿那样,身子一扭一扭的爬了十多米? 想喊却又不能喊,搞得心里更加憋屈的滋味,简直是太难受了。 就在段零星琢磨着找个地方,抱着脑袋嚎啕大哭一场时,就听到有人说:“想喊就喊,干嘛要克制着?” 她霍然睁开眼,就看到了陈鱼儿。 陈鱼儿还站在半截树冠边,神色漠然的看着她。 “我想不想喊的,关你屁事!” 段零星现在讨厌死了这个不要脸的,尤其想到她在给李南方做时的样子,更是恨得直咬牙,哪儿还想再理睬她? 低声骂了句后,段零星踏着青石板,快步和她擦肩而过。 在俩人擦肩而过时,段零星故意猛地一晃膀子。 她个头本来就高,而且又是现役军人,身体素质可不是陈鱼儿这个坐办公室的,能相比的。 仗着“人高马大”,段零星一膀子就把陈鱼儿抗出了青石板。 本能地尖叫了声,身材娇小的陈鱼儿,重重蹲坐在了湿滑的草坪上。 “哈,哈哈。” 看她如此地狼狈,段零星总算出了口恶气,嚣张却又压抑的狂笑几声,扬长而去。 这孩子真奇怪。 明明是李人渣给她气受了,她却发在人家陈鱼儿身上。 幸亏陈鱼儿现在是段家的罪人,在被欺负后也唯有忍着。 可她也实在忍够了。 慢慢地站起来后,她低声哽咽着,缓缓抬起了右手:“为什么都欺负我呢?我只是耍了下小性子——李南方欺负我,段零星欺负我,就连老天爷,你也欺负我。” 灯光下,她在举起右手时,衣袖缓缓垂下,露出半截莲藕般的粉臂。 右肘处,有一条漆黑的颜色。 那是刚才炸雷在头顶炸响,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抱脑袋时,悠地扩张的电光,在她右肘上刺了下,所留。 藕臂漆黑。 形状长条。 蜿蜒的就像一条毛毛虫,更像——一条黑龙。 看着这条抽象的黑龙,陈鱼儿惨笑了下,继续喃喃地说:“我知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可你,代表着什么意思呢?是单纯的毁我身体,还是在我身体上留下烙印,暗示我以后只能是他的女人呢?” 没谁回答陈鱼儿的问题。 就像岭南陈五做梦都想不到,她只是耍了下小性子,结果命运就被改变了那样。 第1474章 我答应,嫁给你 满天星斗。 大理这边没什么重工业,交通也不是太发达,限制了人口的高度膨胀,才能让环境如此的清新美丽。 站在段家山庄门前,只需一低头,就能看到那辆远去的车子。 很快,汽车的红色尾灯,就彻底消失在了星辰下。 短短数十个小时,就仿佛成熟了十多岁的段储皇,看向了在同样时间内,就苍老了很多的段老,鼻子莫名的一酸,低声说:“爷爷,他们已经走了。您,该回房休息了。” 就像没听到他在说什么那样,段老依旧痴痴望着汽车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就像传说中的望夫石。 段福走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个敞篷。 段储皇接过来,轻轻地披在爷爷身上。 “我没事的,孩子。” 段老终于说话了,声音虽然苍老了很多,却依旧镇定,充满了自信:“你,我,我们段家,都没做错什么,更没有愧对列祖列宗。可段家还是遭受到了这样严峻的考验,只能说段家满门英烈所遗留下的福泽,已经用光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段家在这数十年来,也确实躺在祖宗留下的功劳簿上,从没有居安思危过。 这件事,就当是老天爷对段家的考验了。 如果我们能撑的过这次考验,那么段家将继续辉煌下去。 不能呢? 呵呵。 也简单。 自古至今,除了沈家之外,又有哪个豪门大族,千年不衰了? 人的运气,包括家运,甚至国运,从没有长盛不衰。 要不然,强汉,盛唐,又怎么会在最辉煌时期,轰然倒塌呢? 月有阴晴圆缺,花有落时,就连日月都分昼夜,更何况区区一个段家?” 段老说着转身,目光从站在门口的段家诸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道:“就像华夏,自明亡之后就被异族奴役,阉割掉了骨子里的血性,变得脆弱不堪,备受列强欺凌。但现在呢?就像历史上已经发生的无数次那样,华夏还不是又从废墟上站起来,正变得越来越强大。” “我老了,已经看不到历史上‘百国来朝’的盛景。但你们可以,只要牢记你们是炎黄子孙,无论做任何事,都要站在国家,人民的大利益上出发。” 段老笑了下,轻轻推开段福搀扶着他的手臂,缓步走进了山庄大门:“只要华夏强盛,又何必在意段家在哪里?” 听段老这样说后,段二代等人,身子齐刷刷地一颤。 他们从段老最后的这句话中,听出了段家以后的发展趋势。 数年前,韬光隐晦数十年的段家,终于不甘屈服于大理一角后,开始运作权力北渡。 为此,段家上下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更制定了大方针,只要对段家有利,就没有不能牺牲的人,就不能没有不能做的事。 段家诸人也坚信,大家众志成城,一定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至于数年前派出的先锋官段香凝出师不利,对于段家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因为他们从段香凝顺利下嫁给陆航的行动中,并没有看出有谁在反对。 这就好。 只要没人反对段家的权力北渡,那么段家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做事了。 可此时此刻,段老说出的那句话,算是正式宣布权力北渡的行动——终止。 只要华夏强盛,又何必在意段家在哪里? 这句话对于段二代等人来说,不次于晴天霹雳。 他们本能地就要反对。 毕竟为了权力北渡,段家此前数年中,准备了太多,太久。 为做好这些准备,也付出了很多。 怎么可能说终止,就终止呢? 如此一来,段家此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都化为流水了? “爸!” 段老五率先沉不住气,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段老忽然猛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段老五头皮一麻,赶紧低下了头。 段老没有训斥他什么,只是用一双老眼,再次在儿孙们脸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段储皇脸上,稍稍停留片刻,轻声说:“储皇,你也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听他这样说后,心中不甘的段老五,明白段老为何要终止计划了。 任何的计划,都是人订制的。 同样,再怎么完善的计划,也是得有人来施行的。 如果没有人了呢? 执行这个计划的段储皇,现在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自顾不暇。 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挑起执行计划的重担? 是天赋不高,能力欠缺的段二代? 是生性木呐,过于胆小谨慎的段老四? 还是,心胸狭窄,无论做什么都只想沾光,绝不吃亏的段老五? 再或者是,段襄,段宁? 都不是。 段家遭遇塌天之祸后,段老才猛地发现,段家当前最需要的不是权力扩张,而是继续韬光隐晦! 直等到人丁兴旺,人才尽出时,才能找机会做这事。 段家何时才能人丁兴旺,人才尽出? 段老刚才说,他已经老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也在告诉段储皇,已经累了,需要去好好休息了。 段储皇可是段老耗尽心血才栽培出来的第三代家主,当然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后,大踏步的走到爷爷身边,搀着他快步去了。 爷儿俩都走得很快。 只要能卸下肩膀上的千斤重担,就会脚步轻快的。 他们都走了,别人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零星,希望你能安全回来。” 遥望着山下,段宁在心中为段零星默默祝福后,转身刚要进门,却发现段襄还坐在轮椅上,正向远处眺望。 和段零星一样,段宁平时也很忌惮这位二堂姐的。 看她神色木然,段宁就放弃了要推她回去的想法,脚步匆匆地去了。 数十平米大小的门前,唯有段襄孤零零地坐在轮上,凝望着一个方向,很久后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一般来说,人们在做出这个动作时,都是下定了原本犹豫不决的心。 段襄又下了什么决心? 她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拿出了手机。 王处他们临走之前,已经撤走了监控段家山庄的电子侦察兵,这样段襄就不用担心有人会监听她和某人的通话内容了。 嘟,嘟嘟。 几声嘟嘟声响过后,手机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想通了?” “是的。我想通了。” 段襄用力咬了下嘴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答应,嫁给你。” 那边的男人笑了:“呵呵,恭喜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先别忙着恭喜。” 段襄在说出六个字后,精神放松了许多,淡淡地说:“等你做完这件事,并成功后,再来恭喜我好了。” “什么事?” “李南方刚从我们家离开——你不要插嘴,先听我说。” 段襄打断了刚说出一个字的男人,声音更低:“我不喜欢他能活着回来。你呢?是不是也同样不喜欢?” “我的不喜欢,是你不喜欢他活着的十次方。” 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刻骨的恨意:“但我需要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我们的共同目标。” “你先稍等。” 段襄沉默了片刻:“等我回到房间里后,先把我要说的话写下来,再发你邮箱后,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好,我等你。” 男人做事相当干脆利索,说完这句话后,就扣掉了电话。 放下手机,段襄看着李南方驾车离开的方向,微微笑了下:“李南方,如果你真死在那儿,下辈子再托生为人的话,一定要牢记,千万不要再给人戴绿帽子了。要不然,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 李南方如果能听到段襄这么说,肯定会翻着白眼的大骂:“草,你知道个屁啊。当初是龙城城花钱求着我办她的。那时候,老子可不知道她是大舅嫂子。要不然,我特么的疯了才会招惹她。” 段襄如果也能听到他这样说,肯定会立即反问:“那么,你是怎么勾搭上段香凝的呢?” 李南方肯定——无话可说。 因为段香凝可没主动勾引这厮,是被他强行按到在医院办公桌上的。 男人嘛,这辈子谁还没做过这种事—— 更何况,被他强行推倒的段香凝,现在一点都不恨他。 甚至回想到她曾经被李人渣恶狠狠强女干时的感觉,都有种甜蜜感。 难道说,所有美少妇如果不被男人强上一次,就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甜蜜感? 谁知道呢。 反正段香凝现在回忆起那段本该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就会感觉像喝了蜜那样,还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喀嚓。 一声轻微的声响,打断了段香凝的甜蜜回忆。 王处出现在门口,低声和外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后,才走了进来。 段香凝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大理军区的司令部。 司令部范围内,或许会有临时关押室,甚至小黑屋之类的,但段香凝没有被关在那两种地方。 这是司令部的一间小型会议室,就三个小沙发,一张小圆桌,只供三个人在这密谈。 段香凝在被带来司令部后,没有被当要犯对待,主要还是她的身份。 当然了,如果确定是她泄露了绝密军情,以后有她好日子过的。 真以为王处等人是傻子,看不出她是在为段储皇背黑锅呢? 和段家诸人人心惶惶,无心睡眠不同,段香凝在被带来会议室后,很快就香甜的睡了过去。 她从没觉得,她竟然是这样的有用。 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很骄傲,也很自豪,因为能当替罪羊。 更能肯定李南方在心里大骂她蠢货—— “我就是个蠢货。如果我不是蠢货,我怎么会在被你强女干后,还能死心塌地的爱上你,甘心为你提供最完美的服务呢?” 睡梦中,梦到被李南方点着鼻子大骂蠢货后,段香凝这样得意的反驳。 至于她这个蠢货,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不在乎。 女人在脑袋发热时,又有几个在意结局会是什么呢? 叭嗒一声,灯亮了。 在黑暗中待太久的段香凝,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眼。 第1475章 心地善良的岳梓童 王处刚坐在段香凝面前,又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个勤务兵,双手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放着两个精致的小菜,一个白米饭,还有二两装的米酒。 “这是给我吃的吗?” 段香凝看着摆在案几上的酒菜,笑了:“王处,看你好像大老粗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懂女人。” 要是搁在以往,段香凝可不敢和王处说话这样随便。 她是大理段家的嫡系大小姐不假,可王处在华夏也是响当当地人物,放在明朝时期就相当于东厂的厂工了,专搞豪门的。 段香凝这样放肆,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太好。 无论段家有没有泄露绝密军情,既然能劳动王处亲临,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什么。 在段老面前必须得毕恭毕敬的王处,绝不是那种空跑一趟,却什么人都没整到的主。 对段香凝的放肆,王处自然不以为意。 淡淡地笑了下,又点上一颗烟后,他才问:“你怎么知道这是给你特意准备的呢?别忘了,我自从来到大理后,可也是没吃饭的。” “像王处这个的真男人,会喝这种女士专用的米酒么?” 段香凝拿起筷子,夹了个木耳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拎起酒瓶晃了晃,不等王处回答,直接对着瓶子抿了口,惬意的说道:“好香。以前,怎么就没觉得米酒这么好喝呢?” 王处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看了下手表,慢悠悠地吸烟。 就仿佛他来这儿,就是为了看段香凝吃饭似的。 两个小菜,一碗白米饭,二两米酒,没多大工夫就被段香凝吃没了。 一来是她也真饿了。 还有则是她已经看开了什么,胃口也随即大开。 就像王处给段香凝量身定做那样,她吃完这些东西后,刚饱。 不多,也不少。 很舒服。 看着拿起纸巾,姿势优雅擦了擦嘴角的段香凝,王处说话了:“你除了能看出这顿饭是给你准备的之外,还能看出什么?” “我还能看出,这是——断头饭。” 段香凝本以为,她在说出“断头饭”这三个字时,应该是神情自若,语气从容的就像说今天天气真好那样。 可实际上,她在说这三个字时,声音颤了下。 世界这么美,有谁舍得在正值美貌的年龄段,去那个黑暗阴冷的世界里呢? 王处又笑了下,不说话了。 段香凝忽然特别讨厌他的笑,只想用力拍桌子,娇声叱喝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阴阳怪气的算什么呢? 可她不敢。 只因就在忍不住要发脾气时,从王处双眼最深处,捕捉到一丝怜悯。 他为什么要怜悯她? 还不是因为她要——死了? 就在段香凝忽然越来越害怕“死”这个字眼时,王处说话了:“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是你最后能否安然离开的机会。只要你能承认,你和段储皇涉嫌泄露绝密军情一事,没有任何的关系。段香凝,你不是傻子,我更不是傻子。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你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那,你又何必非得给人当替罪羊呢?” 段香凝双眸微微缩了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声音也阴森起来:“王处,你敢当着我家老爷子的面,说这番话么?” 高长征在带走段香凝时,就已经看出她是主动站出来的替罪羊了。 只是他级别太低,除了带走她之外,根本不敢说别的。 可随后赶去段家的王处等人,却不用像高长征那样“胆小怕事”,毕竟他们是揣着尚方宝剑来大理的。 所以就算段老和他们摆老资格,只要可以,他们同样会动手的。 他们没动手。 这一点段香凝可以肯定,要不然王处也不会来给她做“心理工作”了。 他们明明知道段香凝只是个替罪羊,又在手握对段家的生杀大权时,为什么不敢追查真正责任人呢? 那是因为他们很清楚,段家和陈家,绝不能在实弹演习开演前这个节骨眼上惹任何的是非。 华夏军方比段家更希望,所谓的绝密军情泄露,只是一场虚惊。 起因,就是某个深陷爱河导致脑子发热的小女生神经抽风了。 稳定! 稳定发展经济和军事,才是华夏当前最需要做的。 段香凝都能明白这个道理,王处又怎么能不明白? 但他现在却诱导段香凝说出真正的罪人,绝对是居心叵测,引起了她的警惕,反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敢。” 王处牵强的笑了下,不再说什么,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等等。” 段香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道:“我想知道,是谁要置段家于死地。”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这样我就放心了。” 王处回头,亲切的笑着,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迈步走出了会议室。 马上,站在门外的卫兵立即带上了房门。 王处则脚步不停,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才整理了下衣服,抬手轻轻地敲门。 门开了。 是王阳。 王阳给王处抬手敬礼后,闪身走出了屋子。 王处犹豫了下,走了进去。 这是刘司令的办公室,装潢以黑色调为主,显得特别端庄大气。 一个穿着素白碎花拽地长裙,上身穿着咖啡色小马甲,背后梳着一条马尾的女孩子,背对着门口趴在窗台上,正在远眺天上最亮的那颗星。 王处站在屋子中间,望着这个华夏顶级豪门中最年轻,肯定也是最漂亮的家主,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苦笑。 “王叔叔,让您为难了,抱歉。” 女孩子转过身来,柔和的灯光立即洒在了她脸上。 眉目如画。 怪不得古人总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本来就是绝品美女的岳梓童,在灯光下竟然多了一抹神圣的纯洁,让王处这种大人物都不好总盯着她看。 “唉,岳梓童美则美了,也很聪明,就是心思稍稍歹毒了些。段香凝只是趁着李南方失忆,哄骗他来大理罢了,你有必要想趁机搞垮段家吗?段家要是垮了,对你,对国家,又有什么好处了?女人啊女人,再怎么聪明能干,也总是绕不过一个‘情’字。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我的是人情。这件事后,我就偿还岳老当年的点拨之情了。” 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后,王处笑着走向了沙发:“也没什么为难的,就是问她几句话罢了。” “她不会因怕死,就和盘拖出真像吧?” “岳家主,我想您在来之前,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了。” “是啊。王叔叔您说的不错,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段香凝不会傻到什么都说了。贺兰小新也是这样劝我,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必须得来一趟,才能死了心。” 岳梓童悻悻然的耸耸肩,走到王处对面坐了下来:“王叔叔,您不要笑话我。因为我们女人都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不会的。” 王处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段家做的却是有些过了些,也不能怪你。” “他们却没觉得有什么过。” 岳梓童无声的冷笑了下,说:“王叔叔,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想当面和她聊?” 王处立即猜到了岳梓童的不情之请。 岳梓童点头:“嗯。您放心,我不会再策反她了。毕竟只要我一露面,她就能知道我的来意。段香凝虽然智商不足,可对段家却是死忠,宁死也不会说出来的。所以,我就是想站在单纯的女人角度上,问问她,干嘛要拐走我未婚夫。” 王处迟疑了下,又做出了抬手看表的动作。 岳梓童笑着问:“怎么,王叔叔是有急事,还是正琢磨着给我多久的谈话时间?” “都不是。” 王处摇头,说:“我在看段香凝到了有没有被提走的时间。” “什么?” 岳梓童一呆。 “就在你问我这些话时,她已经被提走了。” “是谁提走了她?她又被提到哪儿去了?” 岳梓童急急地说着,从沙发上霍然站起来,跑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劈头就问王阳:“有没有看到是谁带走了段香凝?” “是、是——” 王阳愣了下,有些迟疑。 岳梓童不耐烦的问:“是谁呀?” “是荆红大局长。” 王阳终于说出了是谁提走了段香凝。 “荆红、荆红十叔?” 岳梓童也愣了下,有些丧气的说道。 如果是别人提走了段香凝,哪怕是岳梓童当初混国安时的老领导张局,她也会直接追上去,摆出岳家主的架子来,让他们先把人放下,她就问几句话。 可这个人是荆红命。 按身份来说,岳梓童当前的家主身份,可是需要荆红命得恭敬对待的。 但荆红命却几乎从来都没对她毕恭毕敬的。 还不是仗着他是李南方的十叔? “哼,他下手倒是很快。” 岳梓童撇撇嘴这样说时,就听背后的王处说:“这也是我最佩服荆红局长的地方,凡事都能掌握最佳火候。” “他,你们只是欺负我年轻,脸皮薄,心地善良罢了。有什么好吹嘘的?” 岳梓童有些气急败坏了,不然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王处愕然,吃吃地问:“你、你脸皮薄,心地善良吗?” 岳梓童的小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难道不是吗?” “是,是。” 王处可不敢说不是,真要惹她发疯,扑上来在老脸上使劲挠几下,那也太丢人了。 “算了,我也不是非得和你们一般见识。就这样放过她好了。但我得去段家问问——” 岳梓童刚说到这儿,走廊中段的楼梯口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一群人很快出现在了走廊中,堂堂地大理军区司令员,副军级别的刘司令,竟然亲自带路。 “这又是谁来了?” 来时就曾经享受过同等待遇的岳梓童,特别讨厌有人和她平起平坐,秀眉皱起看向最中间的那个人。 是个穿军装的男人。 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一张方脸不怒自威,恰好抬头,和岳梓童四目相对。 第1476章 以为我好欺负吗? 和这个人对视一眼后,岳梓童心中的不甘消失了。 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当前职务来说,这个人都有资格受到刘司令的恭敬对待。 论当前职务,他是华夏某大军区的司令官,虽说刘司令不归他管辖,但他麾下至少有数十个“刘司令”。 论身份地位——如果说华夏分量最重的豪门,非京华沈家莫属了。 沈家,又号称是华夏第一豪门,追溯其豪门历史,可以上升到华夏文明史上的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朝。 仅仅是家族源远流长还倒没什么,关键是沈家在历朝历代,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 为了华夏的辉煌和强大,他们能做出任何的牺牲,从不去考虑个人的安危,以及家族的利益。 他们是没有派系的。 只因沈家早就脱离了派系的概念。 如果非得把沈家归拢为某个派系,那么只能说他们是华夏系。 华夏系! 历朝历代,沈家绝不参与当朝任何派系的斗争,甚至都不在意是谁来当权,让华夏强盛,百姓安家立业,才是沈家存在的宗旨。 就这样一个豪门,历朝历代中,无论是谁当权,都会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以及权力。 而沈家也从没愧对于任何当权者,数千年来,始终兢兢业业坚守祖训,一心为国,为民。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沈家的人有没有当官,他们在华夏都拥有超然的地位,可不是派系分明的其它豪门能比的。 中年人叫沈国康。 从血脉关系上来说,沈国康又是花夜神的嫡亲小叔叔。 本来,沈家早在数十年前布局时,就已经牺牲了花夜神的幸福,硬生生把她“改造”成了一个克死父母的孤儿,创造出若干个巧合,让她顺利去了烈焰谷,成为了轩辕王座下的四大神女之一。 任何人是花夜神的话,在获悉自己身世的真相后,都会痛苦万分,仇恨当年曾经做出这个残酷决定的沈老,这是肯定的。 同样,沈家也对花夜神特感愧疚,肯定会想方设法给予她足够的补偿。 偏偏花夜神又是个倔强的,迄今为止连沈老曾经给予的三个承诺都没用完,当然不会要求更多了。 于是乎,沈家当然会觉得心中不安,总想给予足够的关爱,补偿。 结果还没有等沈家找到更好的机会呢,花夜神的老公李南方,却被大理段氏的女儿给拐走了! 握了个草。 这还了得? 真以为从来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的沈家,可以随便阿猫阿狗的欺负了? 什么? 大理段氏不是阿猫阿狗,是有着满门英烈的百年豪门? 哈。 沈家可以尊重段家上世纪的满门英烈,但这并不证明段家嫁出去的大小姐,就能把花夜神的老公给勾搭走啊。 这是私事,和国事,派系斗争等事无关。 抛弃那层神圣的光环,沈家也是普通人家,也绝不能在自家女婿失忆被人拐走后,还能无动于衷。 花夜神受伤当前卧病在床,不良于行,这不要紧,沈家自然会派人来段家,讨要一个公道—— 就这样,沈国康今天来到了大理。 虽说满怀怒气的沈国康来大理,是要找段家兴师问罪的,但他在启程时,就已经获悉罪魁祸首段香凝已经被大理军区的人带走了,这才在下飞机后,直接来到了军区。 面对这样一位绝对天王级别的人驾临,再给刘司令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怠慢啊。 段香凝前脚刚被荆红命迅速提走,沈国康后脚就怒冲冲地到了,刘司令身单力薄肩膀窄,可不敢说她已经不在了,唯有希望王玉林王处能加以援手,毕竟军区在本次事件上,包括刘司令本人在内,都只充当着跑腿的角色。 神仙打架,凡人还是离远点好,免得被殃及池鱼,有什么事直接让王处来给沈国康解释吧。 头前带路的刘司令刚走进走廊中,恰好岳梓童自办公室内走出来。 看到岳家主后,刘司令暗中替段家叫苦:“得,段老,您看您都是招惹了些什么人啊。沈家的姑爷,也是那也好抢的吗?不过,今天肯定有好戏可看啊。毕竟岳梓童和李南方的关系,也是不明不白暧昧至极的。嘿嘿,这次沈司令和岳家主的提前碰撞,应该也是舌枪唇剑的,先大干一场再说吧?” 刘司令没有猜错。 岳梓童以前在青山当总裁时,当然没资格能认识沈国康这样的大神。 但人家孩子现在是豪门家主了啊。 站在不同的高度,非但看到的风景不一样,认识的人当然也不相同的。 所以岳梓童能认识沈国康,也是于情于理的。 认出来者是沈国康后,岳梓童在稍楞了下,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这也是个来找段家麻烦的。不过,我小外甥被段家狐狸精拐走一事,还用得着你们沈家来出马吗?” 岳梓童认出沈国康时,后者也认出了她。 同样,沈国康也是双眼微微一眯,就明白岳梓童怎么会在这儿了。 一抹冷笑,自沈国康嘴角勾起,加快脚步走向岳梓童时,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哈,哈哈,岳家主,您怎么会来这儿了呢?” “沈司令,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呢?” 岳梓童看似很友好的笑着反问,但她双手抱着膀子无视沈国康伸出右手的动作,就充分表示了她的态度。 碰了个软钉子后,沈国康也没在意,很自然的缩回手,笑道:“嗯,也是。大理风景甲天下,像岳家主这种日理万机的,时常外出走走,呼吸下纯天然的氧气,清醒下脑子,还是有益于能想通某些事的。” 靠。 这才刚见面,就已经杠上了? 刘司令和走出办公室的王玉林对望了眼,都觉得此时最好是先退避三舍。 他们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分得清哪些事能掺和,哪些事绝不适合参与的。 如果事关工作,他们肯定会积极参与,提出自己的独特意见。 只是很明显,眼前沈司令与岳家主的碰撞,不是工作,而是私事啊。 一个把李南方视为本家女婿,一个却口口声声说李人渣是她未婚夫——这种事,是和工作、职务,身份地位等无关的。 完全就是两个人为争抢一个人而撕逼。 所以王处俩人,完全不用担心会引发什么恶劣后果。 他们相信这俩人,也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区分开来的。 “我的脑子一直很清醒,当然不用太在意空气是否清新了。” 岳梓童双眸一翻,看着天花板:“反倒是沈司令您啊,我建议以后无论去哪儿,最好是让警卫随身携带吸氧机。这样,也方便您能时刻保持脑子清醒,才能分清是非,并做出正确的判断。” “岳梓童!你——” 沈国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讽刺过啊,脸色立即大变,双眼一瞪,刚要训斥岳梓童你休要无礼呢,后者却眼眸瞪的比他还大,声音更高:“沈国康!我说错了吗?” 沈国康真怒了,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就开始挽袖子。 岳梓童也毫不怯场,立即握紧双拳,右膝微微弯曲,怒目相对,大有只要老沈敢动手,她就会让他先尝尝本宫撩阴绝户腿的厉害。 躲在旁边的王处等人,瞬时懵逼:“哇靠,这就要动手了?” “王处,您赶紧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他们在这儿动手啊。无论伤了哪一个,我可承担不起啊。” 刘司令急了,拽着王玉林的衣襟,请他赶紧想办法阻止。 “我、我哪有什么好办法?” 王玉林也急的要命,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下巴时,忽然急中生智,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大声说:“李南方嘛?你现在到机场了?好,好,那边会有人安排的,你只需照办就是。好,就这样,再见。” 走廊中,正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岳梓童俩人,听到有人提到李南方的名字后,这才猛地醒悟过来。 他们为什么和斗鸡似的,见面就要动手呢? 还不是为了李南方。 一个自认李南方是自家“明媒正娶”的女婿,一个却自认是他的正牌未婚妻。 而且两家和李南方的关系,都是那样的“合情合理”。 可再合情合理又能怎么样? 李南方现在是大理段氏的孙女婿,是受刺激失忆后被段香凝给拐来大理的。 他们俩人来大理,是要对段家兴师问罪的。 但还没有看到正主呢,他们却要在这儿撕逼——这样做,太不明智了。 反倒是让段家成了坐山观虎斗的受益者,关键时刻再适当的煽风点火,让两家矛盾越闹越大,闹到不可开交时,段家就已经悄悄把李南方给彻底收入囊中了。 到时候,他们找谁哭去? “哼。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蓦然醒悟过来的岳梓童俩人,齐刷刷地冷哼一声,放下了要开撕的架势。 沈国康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被年轻人说这句话,被气笑了:“好,好,岳家主宽宏大量,当然不会和我一般见识。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件事咱们没完。等这边的事办妥后,咱们再仔细算账。真以为我们沈家的女儿好欺负吗?” 岳梓童又眯起双眸,冷冷地问:“我是好欺负的?” “你却是欺人太甚的。” “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 “如果不是你耍阴谋,夜神怎么可能被迫自污?李南方又怎么会在受到大刺激后失忆,结果却被段家有机可乘?” 沈国康越说越气愤:“岳梓童,你就是这些麻烦的源头。” 他生气了,岳梓童反倒开心了:“沈国康,我虽然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我也得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说我耍阴谋,逼着花夜神自污。那好啊,请你拿出证据来。” “我、我没证据。” 沈国康去哪儿找证据? 岳梓童脸上的笑容凝固,冷冷地说:“那你就等着涉嫌无故诽谤他人,被法院传讯吧。” 沈国康眼角剧烈挑了下,真想一拳打烂这张脸。 可他不敢。 第1477章 来呀,来撞我呀 岳梓童最喜欢别人恨她恨得要死,却不敢把她怎么着了。 尤其像沈国康这种大人物。 看着脸色变成猪肝色的沈国康,岳梓童颇有成就感,昂起下巴喊了声王阳,咱们走,就像斗胜的小公鸡、不,是小母鸡那样,昂首挺胸的去了。 沈国康的警卫,看到司令气的胸口不住起伏,真担心一个不慎,就会被气炸肺,连忙悄悄抬脚,在走廊中的一个垃圾桶上踢了下。 咣的一声响,惊到了不知该怎么办的沈国康。 下意识的低头——嘿,总算找到出气的东西了,抬脚就狠狠踢在了垃圾桶上。 就仿佛这是岳梓童,用上了全力。 砰地一声大响声中,差不多得有三十几斤的不锈钢垃圾桶,愣是被沈司令给一脚踢出了十几米远。 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轰然巨响的声音,整栋大楼都该听得见。 “走,去段家!” 把垃圾桶当做岳梓童狠狠踢了一脚后,沈司令心里舒服了许多,也没再理睬刘司令他们,转身快步下楼。 “总算制止了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碰撞,万幸。怪不得荆红老十抢着去送人呢,原来他早就知道沈司令要来,这才把麻烦推给了我。可恶——你们这些人是吃屎长大的吗?怎么不知道沈司令也来了大理?” 怒冲冲地王玉林,最后这句话却是在训斥几个手下。 那几个手下很想解释说,哥几个到现在一直忙段家军情泄露这档子事呢,哪儿有空去关注别的? 不过可没人敢解释。 领导在发怒骂人时,下属即便是有一万个理由来解释,也最好是低头,闭嘴。 被骂个狗血淋头后,要想出气的办法有两个。 第一,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把手下人骂个狗血淋头。 第二,就是等爬到领导头上,成为领导的领导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看军情处的这些人貌似很可怜的样子,刘司令心中有些不忍,故意扯开了话题:“王处,您说我们是不是通知段家一声?” “什么?” 王玉林眨了下眼,随即醒悟,连声说:“要,当然要。” 这可是不用费力就能向段家卖好的大好机会,如果就这样白白错过了,王处会拿脑袋撞墙的。 就在王处亲自给段二代打电话“报喜”,说岳家的家主,和沈家的少壮派联袂杀向段家山庄时,正在开车向那边疾驰的王阳,看了眼后视镜,向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岳梓童汇报:“大小姐,后面有几辆车。是军队的勇士越野车。” 岳梓童回头看了眼,嗤笑一声:“且,不用问,肯定是沈家那个不要脸的追来了。加速,让他们在后面吃尾气好了。” 王阳点头,立即加大了油门。 前面的车子速度明显加快后,司机还没有说什么呢,沈国康就下令了:“追上,反超。” 警卫答应了声,接着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路,稍稍有些窄。” 这是一条双车道的水泥路,道路确实有些窄。 而且王阳为了预防被反超,车子肯定会居中行驶。 道路两侧就是深达一米多的排水沟,只要王阳的车子始终在中间,后面的车子就别想超过去。 沈国康当然也看到路况了,却冷着脸的说:“我不管。你就是飞,也得给我超过去。” 靠。 怎么飞? 警卫有些傻眼。 但司令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他就必须去完成任务。 无条件的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既然司令下达了死命令,而且他又“恰好”不会飞,那么要想完成任务,就只能有一个办法了——让前面的车子去飞! 至于让前面的车子飞起来后,会产生哪些严重后果,就不需要警卫去操心了。 大不了,这个司令警卫不干就是了。 不干警卫,也比被一枪崩掉要好很多啊。 抗命不尊,是真要吃枪子的。 警卫一咬牙,就把油门踩到了底。 后面两辆车看到司令的车子忽然加速后,也都同时提速。 “大小姐,他们来势汹汹啊。” 王阳敏锐察觉出了不好,连忙向岳梓童汇报。 “来势汹汹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敢撞我?别管他,就沿着中间走。” 岳梓童还就真不信了,沈国康敢仗着车子是越野车,就敢硬撞她。 王阳有心想说还真有这可能,但也很清楚大小姐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吃亏她是不会相信人家真敢撞她的,唯有在心中叹了口气,抓紧方向盘,密切关注着后面车子的动静。 滴,滴滴。 尖利的汽车喇叭声传来。 这是警告前面的车子,赶紧贴边。 王阳当然不会理。 滴,滴滴。 喇叭声第二次响起,这就是再次警告了。 王阳当然依旧不理睬。 接连两次警告被无视后,后面车子猛地加速,对着前面车的左后尾狠狠顶了过来。 其实王阳也想加速。 最好是靠车子的速度优势,让沈司令始终在后面吃尾气。 可她现在开的这辆车,只是在机场那边租的一辆桑塔纳。 租车行里的车子,在向外租车时,当然得考虑到顾客的安全问题,一般都会给车子安装限速器。 结果就是无论王阳怎么踩油门,最高车速也只有一百二。 沈国康开的勇士越野车,那可是从大理军区开出来的。 军队那帮鸟人,个个开车都和飞似的,只嫌慢,最好是能开个火箭在路上跑,怎么可能会给车子安装限速器? 于是,军车很轻松就追上了前面车子,撞了过来。 这个撞车也是有技巧的。 可不是闭着眼的猛撞,撞哪个角度,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专门给部队领导开车的这帮鸟人,早就研究透彻了。 王阳当然也懂,所以看到后面车子直挺挺转向自己车子左后尾后,立即猛打方向盘,用车尾正中对准了后面。 这样一来,即便车子被后面车子撞上,也只能是推着前面车子走。 “哈,老沈,你还真敢撞我,这是蓄意谋杀呢。” 看到对方被迫再次调整状态后,岳梓童得意的哈哈娇笑,接着又恶狠狠地:“我呸!这梁子是接下了。我和你们没完。” 后面车子的多次碰撞,都被车技更加精湛的王阳轻松化解。 岳梓童越加的得意,索性伸出脑袋:“来呀,来呀,来撞我啊。” 话音未落呢,她就看到后面又有一辆军车冲了上来。 这样就变成了两辆军车在马路上并驾齐驱了,排成一线呼啸着向前狠撞。 “不好!” 王阳知道后面车子这是要干嘛了,连忙叫道:“大小姐,快系好安全带!” 她的话音未落,后面两辆军车都撞在了车后尾上,车速一下子增快了。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王阳再踩油门了,后面两辆并排着的军车,就拱着她们车子往前跑。 岳梓童却是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呀?你只要把好方向盘就是了。反正他们又不会飞——” 她刚说到这儿,车后右边的军车猛地加速。 两辆军车的车头,都已经牢牢顶住了前面车子的车尾,导致王阳无法利用其娴熟的车技来调整角度,唯有被顶的偏向旁边。 在这辆军车猛地发力时,左边那辆车却来了个急刹车。 于是,坐在车里的沈国康,就看到两辆车子轰然冲向了路边。 一前一后,就像飞车那样,嗖地飞过排水沟,落在了稻田内。 “哈,哈哈,干得好!” 沈国康顿时龙颜大悦,效仿刚才的岳梓童,脑袋钻出车窗,手伸进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司令好像年轻了。很久,都没这么开心的放肆过了。” 警卫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勇士越野车好像打了鸡血的疯牛那样,嗷嗷叫着绝尘而去。 “姓沈的,我和你没完!” 气急败坏的岳梓童尖声大叫着,推门跳了下车子。 王阳是多想告诉大小姐,这是稻田啊—— 来不及了。 潇洒跳下车子的岳大小姐,随着噗通一声,那双粉嫩的美腿,就被污泥给淹没了小半截。 “哇靠,靠,靠!” 岳梓童顿时蛮性大发,几乎要抓狂,霍然抬头看着军车,尖声大叫:“都给我滚下来,统统滚下来。” 车上的两个警卫,肯定已经被沈国康嘱咐过了,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给司令当替罪羊。 能给老大当替罪羊,这是他们的荣幸。 于是,两个倍感荣幸的替罪羊赶紧下车。 他们在跳下车子时,故意用力,双腿当然陷的更深些。 唯有表现的比岳家主更狼狈,他们才能有好果子吃的。 只是两个智商很高的警卫,明显低估了岳梓童的腹黑程度。 人家冷笑一声,伸出春葱般的右手小手指,勾了勾:“给我滚过来。” 两个警卫面面相觑了眼,其中一个憨笑:“这是稻田,好像不能滚。我们走过去,行吧?” 岳梓童点头:“好啊。” 两个警卫艰难的拿出双脚,趔趄着身子走了过来。 岳梓童接下来的要求并不高:“一个双手抱头,蹲下。” 憨笑的警卫,立即遵命,双手抱头,蹲在了水里。 岳梓童又看着另外一个:“给我扁他。不把他扁的他爹妈认出来,不能住手。当然了,你们可以无视我的命令,但我却会去找沈国康,说你们两个试图非礼我。” 俩警卫懵逼——我的个娘,事情都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谁能担得起非礼岳家主的罪过? 唯有动手。 “兄弟,对不起了。” 站着的警卫一咬牙,抬脚跺向战友时,就听岳梓童又说:“不用给他赔礼道歉。因为等会儿,他可能扁你扁的更狠。” 听她这样说后,这个警卫心里拔凉拔凉的。 考虑到最好不吃亏,他唯有加大了力气。 “傻子,其实你们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的。我谁啊?这么大的人物,会和你们这些小鱼小虾一般见识?” 站在排水沟边,被王阳搀扶着抬着一只秀足来洗的岳梓童,看着在泥水里不住互扁的警卫,不屑地撇了撇嘴。 第1478章 我要死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任您宰割,决无二话。 这十六个字,就是代表段家恭迎沈司令驾临的应对方案。 尤其那满脸的笑啊,真挚的让沈国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倒是想见段老,讨个说法。 段二代的回答,同样是让他无话可说:“家父年龄大了,又是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正在安睡。当然了,如果沈司令觉得,必须家父才能回答您的某些问题,那我现在就把他叫起来。” 京华沈家的地位在华夏,虽说是超然般的存在。 可段老终究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除非是沈老亲自赶来,沈国康还没有资格,敢打搅段老的睡眠。 至于他悻悻地讨要说法,段二代则是一推四五六,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了段香凝身上。 还满脸恨铁不成钢样子的说什么,等不知道被军方带到哪儿去的段香凝回来后,段家一定会好好惩罚她乱抢人老公的不法行为。 至于李南方—— 段二代则满脸的茫然,说他子夜时分他就走了啊。 去哪里? 段家上下都为段香凝涉嫌泄露绝密军情,而人人自危,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老公去哪儿。 看着段二代那张近乎于谄媚的脸,沈国康再次生起了要把这张脸给打烂的冲动。 依旧不敢。 唯有心中叹气:“唉。谁说段二代不堪大用,就是个躺在祖辈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 “您的手机。” 就在沈国康看着段二代,颇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无奈时,警卫悄声提醒他来电话了。 也没理睬段二代,老沈正生气呢不是? 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沈国康快步走到了旁边。 就在电话刚接通的那一刹那,老沈依然满脸都是呵护的笑容:“夜神,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却给叔叔打电话,是有什么——” 老沈刚说到这儿,就被花夜神冷冷地打断:“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叔叔了?” “早晚,嘿嘿,早晚的事。” 老沈讪讪地笑着,微微弯腰的样子,让站在不远处暗中观察他的警卫,心中有些吃惊:“这是谁在给司令打电话啊?我可从没看他有过这态度。哪怕是老爷子,他也是很严肃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在讨好那个人啊。嗯,得牢牢记住这个叫小花的手机号。” 花夜神也没再和老沈计较该不该叫他叔叔,开始说正事:“你去大理了?” “我能不来吗?” 沈国康的腰板,一下子挺直了,杀气腾腾地说:“段家简直是太欺负人了,竟然敢抢我的侄女女婿。哼,当我们沈家好欺负吗?” 花夜神这次没有否认老沈对李南方的称呼,沉默很久后才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管!” 沈国康斩钉截铁的说:“如果我不够资格来管,那就让你大伯出马。实在不行,老爷子也是可以——” “算了吧。” 花夜神打断了他的话,幽幽地说:“沈家对我的态度,我已经深切感受到了。所以,就没必要再表现了。” 沈国康的眼神,黯然了下来。 别看他在岳梓童面前气汹汹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花夜神是不能和李南方在一起的。 和李南方在一起的人,只能是岳梓童。 他明明知道这些,却依旧星夜赶来大理,就是要向花夜神表个态度:“你是沈家的人,谁敢欺负你,我们就扁他!” 花夜神又说话了:“我不会改性沈的。” “夜神——” 老沈的声音有些发颤。 花夜神又说:“但我却很清楚,我骨子里却流淌着沈家的血脉,并为之自豪的。” “夜神。” 老沈的鼻子,开始有些发酸:“沈家,对不起你。也,也对不起你父母。” 嘟的一声,通话结束,就是花夜神对老沈的回答。 沈国康怅然若失,抬头看着天,过了很久后,才幽幽叹了口气:“唉,走吧。” 前来找茬的人要走了,段二代当然要欢送了。 陪着老沈走到车前时,二代一招手,马上就有人捧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走了过来。 老沈眉头皱了下,没说话。 “沈司令您别误会,这里面是一身女式套装。” 段二代微笑着解释道:“我想,您应该能用得着。” 想到岳梓童要想回到路上,就必须得淌过稻田,把衣服弄脏,沈国康就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大理段家可谓是顺风耳,千里眼。沈某佩服。” “也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就是恰好有人自那边路过,刚好看到。一切,还请您在岳家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就说段家上下人心惶惶,朝不保夕的,实在不能恭迎她的大驾光临。” 段二代当然不会承认,老沈和岳梓童的行踪,都在段家的暗中监控下。 委托老沈带话给岳梓童后,段二代脸上的笑容收敛,低声说:“这次,段家从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家父在痛定思痛下,重新规划了段家未来的发展大计。” 大理段氏自从数年前,就初露了权力北渡的野心。 沈国康当然知道。 可现在段二代却又说,段老在痛定思痛下,重新规划段家以后的发展大计,那么当然是要收敛野心,继续韬光隐晦,呆在大理了。 老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却没说什么,抬手给他敬了个军礼后,转身跳上了车子。 雪亮的车灯,自段家山庄那边疾驰而来时,稻田里的那俩警卫,正在斗殴。 就像两个泥人那样,嘶声高喊着,搂抱成了一团,全力痛扁战友啊,兄弟。 不这样做不行。 岳梓童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呢,还不时的鼓掌,娇声叫好。 如果能放声痛哭的话,这俩哥们肯定会这样做。 他们活这么大了,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更没见过这般小心眼的大人物。 让俩人相互痛扁、绝不能留情,务必得把对方揍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不说,还得按照她的命令,玩着花的揍。 要不然,岳家主就会打电话,说她遭到了沈国康身边警卫的严重非礼,身子都脏了—— 谁从稻田里走一趟,谁的身子不脏啊? 可这个脏,和那个脏,完全不一个性质啊。 就算是千刀万剐了这俩警卫,他们也不敢让人误以为是那种性质的。 所以唯有满肚子英雄泪的,不把战友啊兄弟打出英雄血来,是绝不能罢休的。 直到司令的车子吱嘎一声停在路边后,俩兄弟才放开对方,跪倒在稻田里,欲哭无泪的看着路上。 沈国康下车时,岳梓童站起来撇撇嘴:“都说你们不要因为撞了我的车子,就相互指责,非得替我教训对方而大打出手了。可你们就是不听。唉,真不知道你们长官是怎么选拔你们这种榆木脑袋当警卫的。除非,你们长官也是榆木脑袋。” 那俩警卫,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 就没见过这种颠倒黑白的主。 被指桑骂槐的老沈,也是脸色铁青,把段二代送的那身衣服仍在地上,又喝令手下留下一辆车算是给岳梓童赔礼后,就跳上车子跑了。 开车的警卫提醒他:“司令,您还没有对她转告段家委托您说的那些话呢。” 沈国康冷冷地说:“放心,她看到我们铩羽而归后,是肯定不会登门自讨没趣了。” “哦。” 警卫这才恍然,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这是在委婉的请示司令,要不要去大理军区,找刘司令索要段香凝。 沈国康又是一声冷哼:“哼。荆红命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他既然提走了段香凝,当然不会让我们找到她了。算了,去机场,返京。” 警卫在问老大这个问题时,王阳也正在问刚在车里换上衣服的岳梓童,同样的问题。 “返京吧。唉,这次算是无功而返。” 岳梓童叹了口气,对守在稻田里车子边的那两个警卫,挥挥手表示再见后,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她有种清晰的预感。 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又在推着李南方去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了。 没谁能阻止那只大手的行动。 岳梓童也不行。 她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返京等候李南方的消息。 至于他失忆了这件事——后悔的不止是岳梓童,花夜神应该比她更后悔。 迄今为止,花夜神都不敢相信,她的自污会导致李南方失忆。 她已经明明做好被李南方发现后,点着她鼻子痛骂,或者给她几个耳光,再把孙羽撕成碎片的准备了,但为什么他却什么都没做,笑了笑转身离开后,就走了呢? 这是唯有伤心透顶,才会有的状态。 更证明,他爱她爱的,是那样夸张。 短短的数天工夫,花夜神就憔悴了很多。 一天二十四小时中,至少得有十八个小时,她是盯着窗外发呆的。 现在东边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花夜神还保持着和沈国康通话完后的姿势,右手抱着屈起的左腿,下巴放在膝盖上。 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看护她的孙羽,躺在旁边的床上,发出了均与的轻鼾声。 每次发呆,花夜神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是单纯的发呆。 却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好像自手指缝里漏下的细沙那样,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可李南方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 “我要死了。” 终于,花夜神从看似空白的脑海中,捕捉到了一条信息后,喃喃地读了出来。 “你死不了。也不能死。”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花夜神怵然一惊,刚要回头,一只手指纤长、皮肤白腻却有力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下。你要是死了,李南方就永远去不了烈焰谷了。” 花夜神慢慢地回头,看到了身穿白色大褂的杨逍。 如果世界上有最帅男医生这个奖项,假扮医生的杨逍,估计就是瞎上一只眼,也能轻松夺冠的。 花夜神又看向了孙羽。 她还在睡熟着,胸口缓缓起伏。 第1479章 他就是那样爱我! “别担心,她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看出花夜神是在担心孙羽的安全,杨逍淡淡笑了下,坐在了床沿上。 “谢谢王上。” 花夜神低声道谢后,忍不住地说:“王上,您现在有些变了。” “变了?” 杨逍秀眉皱了下,明白了:“你是在教训我,以前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吗?” 瞧。 这就是杨逍和正常人的区别。 正常人在听花夜神这样说后,只会好好想下后,说些诸如我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外界的生活,有些喜欢这个世界了,当然希望能尽快融进这个社会了,哪能再随便杀人? 就算不这样说,也会故作不屑的样子撇撇嘴,绝不会像杨逍这样,从被教训的角度上来质问花夜神。 这要是搁在以前,王上发怒后,花夜神肯定会吓得不行,赶紧跪伏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 但现在—— 她觉得,她快要死了,实在没必要再那样对王上奴颜婢膝的了。 没等到她跪地求饶,杨逍有些不适应,秀眉皱的更紧:“要说变了的,应该是你。” “是的,王上。最起码,我现在不怕死,只想去死。唯有死掉,才能对得起他对我的那番深情——” 花夜神刚说到这儿,就被杨逍冷冷地打断:“狗屁的深情。” 花夜神绝不容忍任何人,来冒犯她和李南方之间的伟大爱情。 哪怕这个人是王上。 她猛地抬起头,虽然没说什么,可却用力咬住了嘴唇,高耸的酥胸剧烈起伏着,双眸很亮。 王上多年来给她形成的淫威,还是约束她不敢用言语冒犯的。 饶是如此,杨逍也很不喜欢花夜神竟然敢这样对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右手电闪般伸出,一把卡住了她修长白嫩的脖子,稍稍用力,就有轻微的咔咔声响起。 花夜神的呼吸顿时困难起来,被迫慢慢地昂起下巴,张开了嘴。 她的酥胸起伏动作,更加大了。 有丝丝的鲜红色,渗透了白色的睡袍,就像一朵星星花那样,缓缓绽放了出来。 这是当初她舍身相救岳梓童时,被杨逍用筷子刺穿身体后的伤口,因为无法承受强压,创口有崩裂的迹象。 幸好花夜神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伤口的恢复速度很惊人,而且伤口都是由内往外好的,要不然内里伤口崩裂后,她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损的。 被人死死掐住脖子的滋味,简直不要太好。 渐渐地,花夜神眼前开始发黑,香舌也被迫慢慢地向外吐了出来。 如果杨逍再用点力,花美女的眼球也会向外凸,那样就不美,而是很吓人了。 杨逍又不打算杀她,当然不会让她眼球凸出来,只是很喜欢她当前的样子。 愿天下美女,都是这幅倒霉样,只余我一人,笑傲芳华。 这是杨逍的心愿之一,所以她很喜欢花夜神当前的样子。 花夜神心里也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她才倔强的让自己看上去,更可能的美丽。 于是,她就笑。 女人的笑,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了。 她越是笑,杨逍就越生气,手上的力道越大,声音无比的阴森:“只要你能眨下眼睛,表示再也不敢违抗于我,我就放过你。” 花夜神双眸大大的睁着,不眨。 “眨眼很难吗?” 杨逍有些气急败坏,忍不住伸手,就像请战友瞑目那样,自她光滑的额头上滑下。 手刚滑下,花夜神的眼眸又睁开了,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仿佛,只要她不闭眼,她就能一拳打死杨逍,一拳打碎这该死的命运那样。 杨逍也来劲了:“我就不信,你不给我闭眼。” 松开她脖子,双手抓住她睡袍领子,刺啦一声——饱满挺拔的雪白酥胸,颤巍巍地暴露在了灯光下。 花夜神长长地吸了口气,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随着她剧烈咳嗽的动作,伤口上的血丝,更多了。 杨逍却视而不见,盯着很让她羡慕嫉妒更加恨的酥胸,阴冷的笑着,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看到她又拿出这东西后,花夜神的瞳孔,骤然猛缩了下。 王上拿出来的瓷瓶里,装着的东西,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什么百日夫妻,红粉佳人夕阳美女之类的,充斥着浪漫色彩。 可这东西用在人身上,却和浪漫没有一毛钱的东西,只会让人痛恨,她怎么会生在这个世界上,又遇到了王上这么伟大的人物。 “怕不?” 密切关注着花夜神神色变化的杨逍,终于看到了她最喜欢看到的东西,晃着手里的小瓷瓶,慢悠悠地解释道:“这里面装的是‘蝶恋花’。什么叫蝶恋花呢?就是只要我把里面的东西,洒在你胸脯上,哪怕一丁点,你就会受不了那种要死要活的滋味,非得抱住一棵树,在上面用力的蹭。” “蹭破皮,蹭的鲜血满胸,你也不会在意,只会在书上用力的蹭。然后,你就会吸引很多人来看。大家看到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用香嫩酥胸蹭树干后,肯定会很惊讶,相互问,这是哪儿来的个傻子啊?嘿,嘿嘿。” 说着说着,杨逍仿佛看到花夜神正抱着一棵树在那儿狂蹭、吸引很多路人围观的盛况了。 立即有了强烈的迫不及待,打开了小瓷瓶的盖子。 一缕醉人的芳香,立即触动了花夜神的嗅觉。 杨逍亲手研制出来的所有毒药,都带着醉人的香气。 可被下毒之人,却会感觉生不如死。 看到王上的双眸里,浮上了明显的迫不及待神色后,坚强的花夜神立即精神崩溃了,哭着说:“王上,求、求求您,杀了我,别再折磨我了!” 说着,她就翻身跪倒在床上,不住地给杨逍叩首。 杨逍有些失望:“这就投降了?没意思,真没意思。我的蝶恋花还没用过,主要实在难寻敢和我嘴硬的人。花夜神,我求求你好吧?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看看我辛苦研制出来的神药,效果究竟怎么样。我敢在轩辕神像面前发誓,等我看过瘾后,就立马解开你的毒。” 花夜神放声大哭。 这是什么人? 就为能试试她亲手研制出来的神药,看看蝶恋花的药性发作后,花夜神会是什么样子,不但能放下王上的架子求人家,还不惜以轩辕神像起誓。 真让人心醉。 花夜神哪敢答应? 唯有哭声更大。 “给我闭嘴!” 杨逍终于不耐烦了,冷声喝道。 花夜神的哭声,立即嘎然而止。 “真遗憾,唉。” 真是满脸遗憾的杨逍,叹了口气后,盖上小瓷瓶收了起来。 却又接着拿出了个小瓷瓶,一手采住花夜神的秀发,迫使她昂起了胸膛。 “王、王上——” 看到杨逍又把小瓷瓶递过来,要在她酥胸上倒东西,刚才额头触床没看到她已经把小瓷瓶换掉的花夜神,神色绝望的叫了声,就猛地伸出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杨逍看都没看她,抬手在下巴下敲了下。 然后,夜神美女的下巴,就神奇的脱臼了。 不但脱臼了,而且全身都动不了了,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床上,泪水哗哗地往下淌。 “你这样子,看着可顺眼多了。” 杨逍抬手在花夜神左脸上拍了拍,接着又淫邪的笑着说:“不过很快,你就会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好滋味啦。哈哈,到时候,我一定会在你抱着一棵树,可劲儿蹭你奶牛般的胸膛时,拍照留念,上传到网络上,让普天下男人都看看,大名鼎鼎的七星会所老板娘花夜神,动作是多么地销、魂。” 说着,她随手拽起被单,在花夜神伤口上胡乱擦了几下,拿着小瓷瓶的右手一哆嗦。 有香喷喷的白色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随着药粉的洒下,花夜神全身的肌肉,猛地僵硬了。 泪水都不再流淌了。 甚至,杨逍是怎么让她下巴复位的,她都不知道。 只是傻呆呆跪坐在病床上,低头看着胸。 “怎么样,感觉到了什么没有?” 杨逍满脸的好奇,问道。 花夜神没有任何动作,她在等待某种可怕感觉的到来。 很快,就有了。 先是痒了下,接着就有特舒服的凉飕飕,自伤口处传来,仿佛有只看不见的小手,正在温柔的安抚伤口那样。 泪水,再次淌下。 她上次被王上接连下上百日夫妻,红粉佳人两种毒药时,刚开始就是这感觉。 然后,无法忍受的痛苦,才像乘坐高铁那样,嗖嗖地前来,把她狠狠撞进了黑暗深渊。 只是很明显,这次毒药的发作时间,和前两次有些不同——舒服的时间很长,痛苦一直没来。 可花夜神却很清楚,舒服的时间越久,痛苦来临时就越猛烈。 “哈,哈哈。” 耳边,传来了杨逍压抑的狂笑声:“傻瓜,我给你敷的不是毒药,是我亲手研制的疗伤圣药。你这样子,真好玩。笑死我了。嘿,嘿嘿,我其实早就受不了,那些庸医给你敷上的治伤药了。只是想你多受些罪,来惩罚你当初敢阻挠我杀人。” 花夜神愕然,抬头看着王上。 杨逍可不想让下属看到她狂笑的样子,所以在花夜神抬起头来时,笑容已经从她脸上收敛了。 此时,东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曙光。 黎明前的黑暗,刚过去。 杨逍的脸型,已经开始了悄然变化。 可无论怎么变,这张脸都带着惊人的美,声音却很漠然:“我已经玩尽兴,不会再折磨你了。但我现在却必须告诉你,你为什么不能死,以及李南方爱你,并没有你所想象中的那样深。你想先听哪个?” 花夜神已经相信王上不是在骗她了,伸手拽过睡衣掩住奶牛、不,是胸膛后,就迫不及待的反驳:“他就是那样爱我!” “看来你关心李南方有多爱你,远胜你自己的生死。” 杨逍不屑的耸耸肩,淡淡地说:“接下来,我将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在听完后,还坚持李南方那样爱你,那我也不管了。” 第1480章 他没有你想的那样爱你 李南方在看到花夜神好像大白蟒那样躺在床上,被一个英俊的男人爱抚时,为什么没有生气,很绅士的笑了下后就走出病房,继而不愿意相信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结果导致要逃避现实,失忆了? 主要是他在看到新婚娇妻出轨前,他的精神就因不断梦遗,尤其和杨逍这个男人酸爽,而恶心到精神几近崩溃了。 再加上岳梓童醋性大发后,逼着蒋默然自门诊部大楼天台上一跃而下——这么多烦心事加在一起,本来就差一根稻草来压垮他了,花夜神的出轨,就是这根稻草。 不,不是稻草,是巨石! 本来只要一根稻草,就能压垮李南方了,可花夜神却变成了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了他身上,他如果还能坚持着正常的话,那就没有天理了,也不科学。 “现在你知道了吧?李南方精神崩溃后又导致失忆,并不仅仅是太爱你。而是他实在无法承受残酷现实,就让自己来逃避现实的懦夫行为。” 杨逍简单解释了下,不屑的笑笑:“嘿嘿,不过话说回来,这厮确实比正常人要坚强许多。我以为,他会变成疯子,傻子——唉,他真要疯掉,傻掉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担心他总是会出意外了。很可惜,他竟然只是逼着自己失忆,来忘记所有的精神压力。” 呆呆地望着杨逍,直等她的脸庞终于不再变化,定格在让天下所有女人为之疯狂嫉妒的清纯美丽上,花夜神才声音沙哑的说:“原来,原来,是您给予了他最大的精神压力。您,希望他能变成好控制的傻子。” “对呀。难道你觉得,傻子要比正常人好控制么?” 杨逍坦然承认后,却又在想了想,轻声说道:“但这只是我以前的想法。我现在,不希望他变成傻子了。很可惜的是,我以前做过的安排,现在已经无法更改啦。” “您,您做过什么样的安排?” 花夜神的脸色,开始苍白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潜意识内能敏锐预感到,王上针对李南方做出希望他能变傻的安排,和她有关。 果然,杨逍看着她笑了,轻声问:“你还记得,他在从海外活着回来后,我就给你解了‘红粉佳人’的毒,并在你请我给你们当主婚人时,满足了你的要求那些事吧?” 花夜神用力咬了下嘴唇,点头。 杨逍的笑容,更加的清纯,干净:“我答应你和他结婚,并答应给你们当主婚人,那是因为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最起码,能在我给你下了‘蝶恋花’后,你们要在一起。因为唯有那样,他才能在你身上体会到不一样的快、感。然后,蝶恋花的毒性,就会由你慢慢地传给他。就是现在很多人谈虎色变的艾滋,嘿嘿。” 就在那会儿,杨逍在花夜神的胸膛上洒上药粉时,就谎称那是蝶恋花。 其实真正的蝶恋花,是杨逍在从海外逃回来,解开花夜神所中的红粉佳人时,才给她下的那种毒药。 当时花夜神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蝶恋花,蝶恋花,蝴蝶不就是为花儿才存在,花儿不是为了蝴蝶才盛开的吗? 蝶儿和花儿,谁也离不开谁,就像李南方和花夜神一旦交合后,就能从中品尝到从没有过的超级快感那样。 蝶恋花通过花夜神的身体,传染给了李南方。 “放心,蝶恋花并不是毒药。不但不是毒药,而且还是一种造价昂贵的补药。” 杨逍说着,右手一翻,掌心里出现了个晶莹剔透的小黑瓷瓶。 她看着这个小瓷瓶的眼神,全是珍惜和骄傲的神色。 就仿佛这里面装着的东西,是全世界最昂贵的宝贝。 这宝贝,却是她一手研制出来的。 “知道当初我在配蝶恋花时,耗费了多少心神么?你不知道,我也不愿意说。总之,任何服用过蝶恋花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衰老的速度就会大大降低。所以呢,也可以称之为长生不老药。” 杨逍把小瓷瓶放在唇边,轻吻了下笑道:“呵呵,蝶恋花配置出来后,我都舍不得用,却给你用了一半——我很心疼,却必须这样做。” “为,为什么?” 花夜神可没想到,蝶恋花不是毒药,而是能让人青春永驻的大补药。 但她真不明白,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王上,怎么会给她用呢?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杨逍说出了她的阴谋:“因为,我要通过你的身体,来饲养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那条妖孽。” 花夜神的脸色,猛地苍白。 杨逍视而不见:“蝶恋花对于那条妖孽来说,就像是能让小鸡仔在短短一个月就能出栏的激素。而且这激素味道鲜美,主要是有你这个寄托体,能给予妖孽只尝过你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的快乐。然后,它就会迅速成长。” “我这个人的耐心有限,实在等不到那个妖孽正常的缓慢增长,唯有想办法加快它的成长速度——我多么希望,我能早一天恢复昼男夜女的金身,去做我想做的那些事。” 说到这儿后,杨逍意识到她说的可能有些多了,迅速改变了话题:“根据我的推算,他自你身上采补到蝶恋花的养分后,身体,也就是生理上,会在近段时间内发生一些显著的变化。” “什么变化?” 花夜神就像个捧哏的相声演员那样,及时问道。 “梦遗。” 杨逍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 花夜神愣了下:“梦、梦遗?这,这很正常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不知肉滋味的纯情美少女,她现在可是性经验非常丰富的少妇,当然知道什么叫梦遗,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二十来岁的男人会梦遗这种事,就像女人看到名牌包包就想要那样,正常的很。 可花夜神却又觉得不正常。 如果是正常的,王上也没必要郑重其事的说了。 “正常么?” 果然,杨逍脸上浮上了诡异的笑意,轻声说:“他每个晚上都要梦遗至少一次。一次梦遗出来的东西,比一次多。他就算是身体再强壮,又能撑多久呢?虫尽人亡的道理,我相信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花夜神全身都在颤抖,包括牙齿:“王、王上,您既然要让他身体里的妖孽快点长大。为什么,却又让他——” 杨逍打断了她的话:“那是因为,我想让他在绝望时,才告诉他要想活命,就必须随我走,乖乖地替我摆布。” 还没等花夜神说什么,杨逍耸耸肩继续说:“但我现在却有些后悔了,不该那样对他。” 花夜神连忙说:“那您既然有些后悔,就赶紧给他服下解药啊。” “我没有。” “什么?” “我说,我没有解药。” “啊——” 花夜神呆住。 对她这般关心李南方,杨逍看了后心里特别不舒服,皱眉说:“可烈焰谷有。我说没有,是我无法随身携带解药。” 花夜神长长地松了口气时,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了下来:“原来是梦遗,给予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是。” 杨逍摇头:“只是单纯的梦遗,他最多只是有些惊慌,再遍访名医去治疗,绝不会让他背负太大的心理压力。真正让他承受不了的,是他在梦遗中的对象,有可能会是——我。因为我亲手研制出来的蝶恋花,算是我的心血。它会在被妖孽吸食时,能给李南方造成和我有关的幻觉。” 花夜神有些不解:“王上,您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女。他在梦遗时梦到、到您,这是他的福气。” 杨逍古怪的笑了下,轻声问:“如果,我是以男人的形象,出现在他的梦中呢?” 花夜神立即瞪大眼,不说话了。 渐渐地,她明白李南方为什么在梦遗现象后,精神几近崩溃了。 原来,他在梦中梦到和男人那个样了。 王上身为男人时的样子,再俊美,也是个男人啊。 假如李南方是个背背山——嘿嘿,他不但不会因此而精神崩溃,相反还会特别开心。 李南方不是喜欢男人的正常男人,可他梦遗的对象却是个男人。 想想,他就会觉得无比痛苦。 “现在你知道李南方为什么在看到你假装出轨后,精神会全面崩溃了吧?” 杨逍费了这么多口舌,总算让花夜神明白李南方的失忆,并不仅仅是受到她“出轨”的刺激了,好像完成了一项大任务那样,长长松了口气。 心中忽然围无味俱杂的花夜神,用力抿了下嘴角,低声说:“他,还是爱我的。” 杨逍不高兴了,秀眉一皱就要发脾气,但忍住了,轻声一声:“哼,自欺欺人。好了,现在我给你解释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你为什么不能死。解释完了后,我也要动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花夜神依旧深陷在李南方失忆,肯定是因为太爱她的这个问题里,恍若未闻的螓首轻点了下。 “李南方要想去烈焰谷,必须得和六个女人同房,从她们身上采补到能过子午线的至阴之气后。而且,这六个女人在他跨过子午线后,也不能死。要不然,他会迅速变成一个僵尸。而你呢,就是这六个女人中的一个。至于你信不信我说的这些,都无所谓。有本事你就自裁,提前到阴间看看他是怎么变成僵尸的就好。” 杨逍说完后,从床沿上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这就是杨逍的做事风格。 花夜神下意识的问:“您要去哪里?” 杨逍头也不回的反问“去找李南方。我不去,他万一死掉,那我满腔心血,岂不是要白费了?” 花夜神又问:“您知道他现在哪儿?” 杨逍回头,得意的笑了下:“我在来时,你好像正在打电话。” 花夜神明白了。 她在和沈国康打电话时,曾经提到过李南方去了哪儿。 第1481章 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汉城。 南韩的首都。 当然了,现在已经改名叫首尔了。 但很多人,还是习惯性的称之为汉城。 汉城的起源,还要追溯到汉朝时期。 当年汉武帝灭亡卫氏朝鲜以后,在元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08年,在此处设立真番郡,曾经是百济王国的都城,称慰礼城、汉山城。 史书记载,百济王“烝土筑城,作楼阁台榭,无不壮丽”。 后来百济亡国之后,汉城又被新罗占领,名字先后改为汉阳郡。 新罗宪德王十七年,溟州郡王金周元子之子金宪昌谋叛欲立都于汉阳,北汉山州都督聪明擒诛之,进人高丽时期。 高丽时期,由于汉朝位处于朝鲜半岛的心脏地带,邻近汉江,掌握了国家的命脉,所以又被封为王京(开京)之外的“小三京”之一。 直至李成桂建立朝鲜王朝之后,觉得高丽的王京,也就是现在的开城,王气已经十分薄弱,于是由权仲和、郑道传等人择定佳地,在1392年开始在汉江之北的汉阳营建新都。 这里山环水抱,北有北汉山、北岳山,东有洛山和龙马山,西有仁王山,南有南山和汉江以南的冠岳山,汉江自东向西环抱城南,呈龙砂水穴“山水襟带”的上好风水格局。 于是在1394年时,李成桂将都城从开京迁此,并正式命名为汉城。 汉朝不叫汉城,改为首尔,则是1948年时,南韩为了彻底甩开汉文化的影响,才改名为首尔。 首尔,也是整个半岛唯一没有汉字名的城市。 但汉城正式改名为首尔,还是在2005年1月,正式向全世界宣布的。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年,才正式对外宣布首尔的名字,那是因为南韩当局要等那批崇尚汉文化的老人,都统统死绝了后,再也没有谁反对首尔这个名字后。 首尔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极高城市之一,虽然仅占国土面积的0.6%,但其GDP却占全国GDP的21%。 它还是世界十大金融中心之一,世界重要的经济中心,消费者物价指数居世界第五。 同时也是高度数字化的城市,网速和数字机会指数均居世界首位。 论起生活费用,它在亚洲的排名是第三名最高。 提到汉城,就不得不提到一个段子。 话说前几年,一个穿着普通的华夏老头去了汉城后,刚下飞机就看着周边环境大发感慨,不住地摇头叹息之类的。 机场某美丽的人造美女,就优越感十足的问道:“老头,你是第一次来首尔吧?看你满脸的土鳖模样。好好活吧,等你活的岁数够久,或许能等到华夏也有这样的大城市。” 老头回答说:“我这是第二次来。” 人造美女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老头:“你吹牛吧?就你这寒酸样,能买得起机票吗?” 老头淡淡一笑:“我第一次来时,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开着坦克来的。那时候,这儿还不叫首尔,叫汉城。” 岳清科也听说过这个段子。 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段子并不是段子,而是事实。 但每次想起这个段子时,他都会开心的笑一下。 仅仅是笑一下罢了。 没别的意思。 现在,等他坐在汉城某家装潢很有逼格的咖啡厅内,再次想到这个段子,再一次笑了下时,却忽然有了种莫名的自豪感。 是的。 他承认汉城要比国内大多数城市要繁华,逼格要高档。 就像他承认他并不是个好人——但这些并不阻碍,他在汉城的咖啡厅里,想到当年志愿军曾经开着坦克轰隆隆碾轧过这片土地时,身为炎黄子孙的优越,自豪指数,却直线上升。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这地方,我们来过,我们征服。” 一瞬间,他就热血沸腾,只想端起咖啡杯当酒杯用,遥敬天上那些不曾散去的英灵,并对他们说声——保重! 有谁规定,坏人就不能爱他的祖国母亲,不能因为他是炎黄子孙,而自豪呢? 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有他的两面性。 尤其是人。 人这一辈子,无论多好的人,都有做坏事的时候。 正如无论多坏的人,也有正义感澎湃的那一刹间。 现在岳清科无疑就在这一刹那间。 尽管他这次秘密前来汉城,所做的事对华夏有害,愧对数十年前牺牲在这片土地上的英灵们,但真不妨碍他端起咖啡杯,遥望着祖国的方向,轻轻地说声:“敬你们,保重。” 说着,他把咖啡杯慢慢地倾斜。 咖啡缓缓地洒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就像在雪地里盛开了一串串的褐色迎春花。 当褐色迎春花最后一朵绽放开来后,一个包含着浓浓媚意的女人声,自岳清科背后吃吃地轻笑起来:“呵呵,不愧是有钱人呢。这杯咖啡能够普通人家一天的生活费用了吧?就这样洒在地上了。真是浪费。” “如果能够让那些半个世纪之前,牺牲在这块土地上的先烈们,能听到我诚挚的感谢,就算是用我的热血来祭奠他们,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杯咖啡,又算得了什么?” 岳清科淡淡地说着,转身。 然后,他就看到了个体态丰盈,双眸中好像有春水在流动的印度美女。 他是第一次见到菩萨蛮。 也像所有第一次看到菩萨蛮的男人那样,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肾上腺激素就开始剧烈分泌了。 这当然和菩萨蛮故意抬手,轻轻拢了下鬓角发丝的动作中,暗含了十六天魔舞的动作有关。 在菩萨蛮施展十六天魔舞时,就连老胡那种牛哄哄的人物,都差点深陷进去,更何况岳清科呢? “想不想要我?” 菩萨蛮故意把纤腰扭到好像被风吹拂的柳条那样,更像一条直立行走的美女蛇,袅袅地走到岳清科面前,鲜红的香舌自玉齿间吐出来,在上唇上轻扫了下时,有迷人的香气,迅速弥漫在了这间包厢内。 “想。” 岳清科刚才还很清明的眼睛,顿时有了痴呆的元素,喉结更是上下滚动了下,任由菩萨蛮手指在他脸颊上徐徐游走,只是盯着她那双眼,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了。 “你想怎么要我?” 菩萨蛮仿似走路没有声息的鬼魅,脚后跟轻轻一旋,转到了岳清科背后,接着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丰满到夸张的胸脯,在他后背上下轻蹭着时,已经发出了好像在哭泣的鼻音。 岳清科看到——他走进了一个宫殿内。 宫殿颜色是以粉色调为主,到处都垂着粉红的轻纱。 轻纱无风自动。 明明是空无一人,他却偏偏听到有好多个女人,在和男人抵死缠绵,紧咬着嘴唇发出的呻吟声。 一条轻纱轻缓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的抬手拿开后,就看到了一群身穿粉红璎珞的宫装丽人,个个体态丰盈,皮肤赛雪,玉、乳袒露半边,怀抱琵琶,随着响起的旋律,翩翩起舞。 一个绝美,绝对性感无比的美女,被这些宫装丽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在中间。 毫无疑问,这个美女就是诸多美女的为首者,也是花魁。 岳清科痴痴看着花魁,就感觉心中那团烈火,越来越旺盛,只想扑上去——却有一个宫装丽人抢先过来,羽毛般地扑在他怀里,昂着下巴,伸出蛇儿般的香舌,在他胸口轻舔时,双肩不住抖动,身上的璎珞云彩般飘落足下。 展现出一具岳清科做梦,都从没梦到过的性感娇躯。 美女吃吃地笑着,开始给他宽衣。 再然后,岳清科就从后面抱住美女,忘情的动了起来—— 当的一声响,很突兀的从天边传来,让岳清科本能地呆愣了下。 什么宫殿啊,十多个妖娆起舞的宫装丽人啊,被他抱在胯下猛烈向前冲刺的美女啊什么的,都不见了。 他还是在咖啡厅的包厢里,正抱着一张椅子——当的一声响,则是咖啡杯被蹲放在桌子上时,才发出的响声。 幻象! 岳清科猛地清醒,霍然抬头看去,就看到菩萨蛮就端坐在旁边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虽然是幻象,可那种让岳清科为之着迷的香气,却真实地在他鼻端环绕。 他赶紧抬手,在鼻前扇了几下,迅速后退靠在包厢门板上,右手抄进了口袋里,死死盯着女人。 他的口袋里,有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是特殊塑料制成的,包括子弹。 这样的手枪,才能躲过机场的安检。 抓住枪柄后,岳清科心中立即大定,隔着裤子用枪口对着她,缓缓问道:“你究竟是谁?这香气是不是有毒的?” 如果不担心香气有毒,可能需要她提供解药,岳清科懒得和她废话,早就扣下扳机了。 “别担心,香气没毒的。这,只是我的特殊体香罢了。” 菩萨蛮眼波流转,自岳清科裤子口袋上扫过,依旧笑吟吟地说:“我也没打算害你,刚才那一幕算是见面礼吧,让你享受下天魔舞的妙处。我如果害你,何必等到你来南韩后再动手呢?而且我也和你说的够清楚了,我们是盟友。我主动找上你,只为能得到你的配合,帮我干掉共同的敌人罢了。” “天魔舞?刚才,就是传说中的天魔舞吗?” 死死盯着菩萨蛮,又过了片刻,确定她确实没有敌意后,岳清科这才相信她说的话,右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你究竟是谁,来自哪儿,怎么知道我的敌人是谁?” “我能不回答吗?” “不行。” 岳清科断然否决:“我从不和不熟悉的人,做盟友。” “唉。好吧,那我告诉你。我叫菩萨蛮,我来自印度天竺门。你可能从没听说过天竺门,但这并不重要。” 菩萨蛮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做梦都想杀掉李南方。可是,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 岳清科有些糊涂:“你在联系上我,刚才还说李南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怎么却不许我杀他?” “因为,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菩萨蛮轻启朱唇,淡淡地回答。 第1482章 她不认识字? “李南方,只能死在你手里?” 岳清科一点也不明白菩萨蛮为什么这样说。 在他看来,只要李南方能死,无论怎么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遭雷劈而死等等各种死,只要他能死,岳清科就会无比的开心,憋在心中的那口闷气,才会一吐为快。 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岳清科在接到个神秘女人电话,说希望和他联手来搞死李南方时,他立即就感兴趣了。 凭着岳大少的智商,当然能分辨出给他打电话的女人,是骗他,还是真心要合作。 岳清科毫不在意菩萨蛮是怎么知道他联系方式,甚至都不在意她怎么知道他想杀李南方的。 总之,岳清科愿意和所有要干掉李南方的人精诚合作。 毕竟那个人渣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背后势力都太强大了。 尤其他即是花夜神的丈夫,又是岳家那个贱人的心上人,背后还有荆红命这种大神罩着,上次因父亲擅自发动逼宫行动,结果却搞得自家元气大伤的岳清科,要想凭借一己之力来干掉他,简直是太难了。 难于上青天。 可再难,也不是岳清科被戴了绿帽子,前妻给他生了个儿子后,就能放过他的理由。 无论怎么样,岳清科都要让李南方去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在反复权衡过后,主动联系了段家四凤中的段襄,很突兀的当面求婚。 段襄可能比岳清科还要恨李南方。 这是岳清科总结出来的,因为那个女人特别的无知——只要能利用她的无知,岳清科就能打动她,求婚成功。 真要能搞定段襄,对岳清科来说可谓是一箭双雕。 既能利用她,把她当枪来用,还能增加了他在岳家的地位。 毕竟段襄可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无论岳梓童知不知道她和李南方之间的梁子,都得捏着鼻子答应他们的婚事。 不答应,那就是不给大理段氏面子,会得罪人的。 正如岳清科所希望的那样,他向段襄求婚成功了。 刚成功,段襄就送了岳清科一份大礼,向他泄露了李南方本次来汉城的详细计划。 根据段襄所提供的详细计划,岳清科可以从容布局,等待最佳时机把李人渣一击致命。 李人渣能死在南韩,简直是太好了。 这样,谁也不会怀疑是岳清科在下黑手的。 就是在岳清科刚布置好计划,准备亲自秘密赶赴这边来时,接到了菩萨蛮的电话。 本着盟友越多,力量就越强大的宗旨,岳清科并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她。 并告诉她要想干掉李南方,那就来汉城吧。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但今天的会面,有些出乎岳清科的意料。 他没想到给他打电话的神秘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惹火尤物。 刚才她只是略施手段,就让岳清科差点抱着椅子来个虫尽人亡。 菩萨蛮为什么上来就这样对岳清科? 她在用这种方式,来打消岳清科对她的疑虑:“我想杀你,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我没杀你,这是因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和你合作的,一起干掉李南方。” 岳清科很轻松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只是他又有些不明白,菩萨蛮怎么说,李南方必须死在她手里呢? “是的。” 菩萨蛮双手转着咖啡杯,淡淡地说:“因为他唯有死在我手里,我才能彻底的解脱。你不用知道具体原因,只需坚信我能杀死他,并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好。” 岳清科一点都不喜欢,菩萨蛮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她的小弟。 尽管他能看出,菩萨蛮不是在吹牛。 因为刚才她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岳清科沉陷其中,任人宰割了。 像他这么理智、睿智,坚毅的男人,在菩萨蛮跳起天魔舞后,都能在瞬间沉陷其中,更何况李人渣那个色胚呢? 估计菩萨蛮不施展媚术,仅仅是站在他面前抛几个媚眼,李南方就会不要脸的跪在地上,亲吻着人家脚尖求困觉了。 菩萨蛮看出了他的不喜欢,皱眉问:“有问题吗?” “有。” “什么问题?” “问题很简单。” 岳清科走到她对面,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睛笑道:“那就是,我帮你做事,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菩萨蛮愣住。 她以为,她能主动找到处心积虑都要杀死李南方的岳清科,在他的配合下干掉目标,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却没想到,岳清科现在竟然和她索要好处。 啪哒一声,岳清科点上了一颗烟。 等袅袅的青烟,把他的面孔环绕后,才悠悠地问:“怎么,我帮你做事,却连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吗?” 砰地一声,菩萨蛮抬手重重拍了下桌子。 她明明是气愤至极,可双眸中的春水流动速度却更快,脸上的媚意更盛,包厢里的香气更浓,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的甜腻:“岳大少,你可能搞错了。我是在帮你杀人,不是——” 岳清科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错了。你不是在帮我杀人。因为如果你是在帮我杀人,那么就该听从我的意见。比方,我想让李南方怎么死,死在谁的手里。可事实上,你却说他必须得死在你手里。我如果答应你,继续和你合作的话,那么就是成为你的小弟了。” 笑了下,他才继续说:“当老大的如果不给人好处,谁愿意给她当小弟呢?菩萨蛮,这个道理很简单,我觉得你该懂。” 真心讲,人家岳清科说的很有道理。 菩萨蛮却不甘心,脸上的媚笑慢慢地收敛:“看来,咱们不能好好合作了。” “是啊。” 岳清科毫不在意耸耸肩:“但我觉得,没有你的合作,我早晚也能干掉他的。菩萨蛮,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伟人当年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 “什么话?” “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直至斗争胜利。只要能坚定信念,认准这件事做到底,终有成功的那一天。” 彻底掌控了谈话主动权的岳清科,笑眯眯地说:“最后这些话,是我读伟人名言后的心得。” 菩萨蛮脸上的笑容,一丁点都没有了。 她死死盯着岳清科,很久后才缓缓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 “天竺门是印度,对吧?” 岳清科不答反问。 菩萨蛮点头:“是。” 岳清科又问:“天竺门在印度的势力怎么样?如果能闹事的话,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菩萨蛮秀眉皱起,接着松开:“你想利用天竺门祸乱印度?” “如果有何时的机会,我希望天竺门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岳清科也没否认,依旧笑着:“当然了,前提是天竺门能有那么大的能力。” “天竺门的组成部分,虽说全部是下等人。但数量足有上百万。” 菩萨蛮考虑了下,缓缓说道:“而且他们对我的忠心,或者说是盲目信仰,已经到了我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甘心赴汤蹈火的地步。这股子力量,在那个贫穷愚昧的国家,应该能掀起很大的浪花吧?” “这么厉害?” 岳清科有些吃惊。 接着,他双眼里就浮上了捡到宝的狂喜。 “哼。” 菩萨蛮轻哼一声,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有这个要求。” “简单。” 岳清科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解释道:“因为我是个华夏人。而且,我也有着一定的雄心报复。” 菩萨蛮歪着脑袋看着他,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众所周知,那个从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唯有被痛扁一顿后才能明白一些道理的国家,近几年来在美帝的支持下,在各个领域都相当的活跃。 尤其是想扩张领土的野心,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在边境线上故意挑衅华夏的底线,还是频频的。 讲真,对于这个不知好歹的老邻居,华夏还真有些头疼。 毕竟现在可是华夏大力发展本国经济的关键时代,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那边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心大胆的频频挑衅,惹起事端。 但他们又很聪明,每次都是小打小闹,就像上世纪由前苏支持的南越,不断碰触华夏的底线。 不疼不痒的挑衅让华夏头疼无比,仿佛有个跳蚤钻进靴子里那样,懒得脱下来去找,痒了却又只能隔着搔——这种滋味,简直特么太难受了。 可如果那边再闹腾时,却后院起火了呢? 上百万低等种族人民,忽地掀起一股子浪花后,如果印度还能有心情在边界线上窜下跳的,届时岳清科肯定会对他们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真汉子了。 “好。” 菩萨蛮沉吟良久,才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但仅仅一次。多了,我们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次就够了。” 岳清科开心地笑着,举起了右手:“来,为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庆祝下。” 菩萨蛮却像没看到他的手掌,冷冷地说:“我们的合作,也仅仅是这一次。” 被拒绝后,岳清科也不以为然,放下手:“真心讲,我也不是太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多次合作。” “我要看你说的那份详细计划书。” “仔细看,我去窗边吸烟。” 岳清科拿出手机,打开邮箱后,放在了桌子上。 “你读给我听。” 菩萨蛮却没拿手机。 岳清科皱眉:“要我读给你听?你不认识字?” 菩萨蛮点头:“是的,我不认识字。” 岳清科愣住。 菩萨蛮抬头看着他,好奇的问:“怎么,我不认识字这件事,很奇怪吗?” “不是很奇怪,是特别奇怪。” 岳清科满脸不信的说:“一个文盲,怎么领导那么多人的大组织?” “可我就是天竺门的菩萨蛮。” 菩萨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脑袋后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摆出了一副听取下属汇报工作的架势。 第1483章 她、她是谁? 岳清科当前向菩萨蛮“汇报”的这些,正是段襄答应他的求婚后,给他发到邮箱里的那份计划。 原本,岳清科是没打算把这份计划告诉菩萨蛮的。 真以为岳大少是那种至尚不足的,随便是个人给他打电话说要合作,就能相信她吗? 怎么着也得查她个底掉后,再考虑其它。 可刚和菩萨蛮正面接触才短短半小时,岳清科就完全信任她了。 当然了,仅仅是这次信任她。 可这已经足够岳大少拿出段襄的这份计划书,读给她听了。 其实段襄传给岳清科的这份计划书,就是李南方本次赶赴汉城搜寻沈云在,找回她所用笔记本的前进、撤退路线,以及应该注意的哪些事项,又会有哪些人配合等等。 这是段家和王处等人精心策划出来的,所有有利的,不利的因素都罗列了出来。 不利的当然是时间。 建军节实弹演习迫在眉睫,留给李南方的时间最多还有数十个小时。 要想在这短短地数十个小时内,找到接受到文件就再也联系不到的沈云在,并拿回笔记本——毫不客气的说,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利的方面呢,则是来自国安张局的大力支持。 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的张局,决然启动了多年前就埋伏在半岛地区的下线。 直白的来说,就是境外间谍。 谁家,还没有个间谍安排在友好的,或者不友好的国家内呢? 尤其半岛地区又是和华夏一衣带水的,不早点安排点人过去,真要发生什么事,损失肯定是极为惨痛的。 有了国安下线的帮助,李南方等人很轻松就在预定的时间内,来到了预定的地点。 “姐夫,就咱们两个去山上找沈云在,能找到吗?” 等李南方和送他们来汉城藏龙山下的下线,同志友情很真挚的握手,一个说“回去路上当心”,一个说“愿你们旗开得胜”的说了几句,又目送他牵着三匹骏马消失在丛林内后,段零星才走路姿势很怪的走到他身边,手搭凉棚看向藏龙山,有些犯愁的说。 他们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藏龙山下,唯有走海路,乘坐偷渡客常用的渔船,在抵达彼岸后,国安下线马上就主动找到他们,摇身变成带路党,避开大道,转走小道。 更是在接近藏龙山数十公里时,直接切近了南北双方的停战区,也就是三八线内。 三八线内早就密林丛生,生有各种猛兽野禽,成为全亚洲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了。 这是敏感地带,而且两边更是不断有南北双边士兵巡逻,一般人实在没必要跑这里面来玩耍,所以从这条路来藏龙山,反而是最安全,也是最便捷的了。 当然了,要想在三八线内穿行,别说是开车了,就是骑摩托车也很费劲,这时候最原始的交通工具——骏马,却是能在这里面大显身手了。 段零星会开车,更会骑摩托,甚至还会开坦克,武装直升机,而且技术还都不错,但就是不会骑马。 这也不能怪她。 毕竟大理那边多山多水,马儿在那边纯粹是废物,倒是水牛很多,可像段大小姐这样娇滴滴的美女,总不能骑着个水牛满街上转吧? 但这孩子还又特别要面子。 尤其看出姐夫总以为她是个累赘,不喜欢她一起来后,明明不会骑马的段零星,立即吹嘘她三岁时,就能在马背上跃马驰骋了。 好吧。 姐夫看出她是在吹牛后,碍于当着外人的面,也没好意思戳破她的牛皮,只是给她挑选了一匹性格最温顺的马儿。 国安下线能搞到这三匹比赛用马,也肯定是煞费心机的。 至于是怎么个煞费心机的,李南方不去管。 他只负责考虑,该怎么找到沈云在,并拿到她的笔记本电脑。 于是,姐夫和小姨子就在国安下线的引导下,上马走进了三八线内,借着丛林的掩护,在里面火速扑向藏龙山方向。 绝对得用“扑”这个词。 因为段四小姐从马上摔下来的样子,就是扑下来的。 幸亏这孩子身手矫健,才能在脸朝下时,及时抬胳膊挡住了脸,这才避免一张小脸被呛破的厄运。 段零星爬起来后,不住地咒骂地不平,说什么她的马术在整个大理都数得着,这次能从马背上摔下来,纯粹是水土不服。 第一次摔下来是埋怨地不平。 第二次摔下来时,是说水土不服。 第三次摔下来后——段四小姐实在不想找理由了,只是银牙紧咬,发狠让国安下线用绳子把她绑在马背上。 还恶狠狠地说:“如果这样还能摔下来,那么本小姐就承认,此前从没纵马驰骋过。” 就算一头猪被绳子绑在马背上,只要捆的够结实,也不会摔下来的。 更何况是段四小姐呢? 最多,也就是骏马在丛林中急行两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后,段零星下马后都不会走路罢了。 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摆出罗圈的样子。 看了眼她的腿,李南方贴着树干坐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如果你能答应我,在这儿乖乖地等,我一个人去的话,肯定能在预定的时间内,找到想找的东西。” “我不。” 段零星一口拒绝,也贴着树干慢慢坐下来时,回头看了眼北边的密林内,心有余悸的样子,一览无遗。 在这两个多小时的疾驰中,段零星可是看到好几只能吃人的野兽了。 倒是没看到传说中的东北虎。 可一人多高的熊瞎子,还有眼睛好像鬼火般的野狼,她倒是看到了好几只。 也就是仗着身边有俩大男人陪同,又有马刀在手,段零星当时不但不害怕,还能挥舞着马刀做出劈砍的姿势,自我感觉威风凛凛的。 可要是让她独自在这儿等,别说是拿着马刀了,就是抱着颗原子弹——段四小姐也会在野兽围上来时,怕的要死。 “放心好了,明天天亮之前,最多午后十二点,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李南方进一步的蛊惑:“看在大家是姐夫,小姨子的份上,我是不会骗你的。” 段零星有些急,抬手抓住他胳膊,用力摇晃着:“李、叶沈,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你休想把我扔下。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李南方很奇怪,一口烟雾吐在她脸上:“我又没打算去死,干嘛要和我死在一起呢?” 段零星被他呛的连连咳嗽,泪水都掉出来了:“我不管。总之,我就是你的人了——” “等等。” 李南方连忙打断她:“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就是我的人了?” “就是,就是始终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 段零星说错话后,小脸通红。 这句话说出来后,她又意识到不对劲,想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唯有赶紧岔开话题:“姐夫,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又该从哪里下手?” 在段家和王玉林等人协商本次任务的详细计划时,段零星被段老喊去后院坦白从宽去了,所以并不是太清楚。 “你水性怎么样?” 李南方不答反问。 “还行吧。” “行到何种地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把我和鸭子扔进水里,最后活着上来的肯定是我。” 段零星有些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 她这次吹的牛也不是太大。 大理多山多水,从那边长大的孩子或许不会走路,但肯定会游泳。 “嗯,也是。毕竟你比鸭子可厉害多了,一手就能拧断鸭脖子的。” 李南方煞有其事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衷心的赞叹。 段零星小脸又红了,急着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辩解,情急之下索性抱住李南方的左手,张嘴咬了下去。 “靠,你属狗的吗?” 李南方吓了一跳,慌忙缩手时,就听南边不远处,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 这是第二个国安下线前来接头时,才会发出的暗号。 李南方竖起耳朵倾听的工夫,段零星已经咬住了他手腕。 “你妹的,松口,来人了!” 就在段零星即将用力时,李南方及时喝骂。 段零星一愣,李南方趁机缩回手,放在嘴边,也学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 叫完后,他才觉出不对劲,把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问:“你晚上吃得什么,这么臭。” 段零星觉得,她再和李南方多呆哪怕一分钟,都会被他给气死。 可又不敢耍小性子离开,唯有银牙咬的咔咔响,做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 南边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过后,有个黑影贴着西边的灌木丛,飞快的跑了过来:“我是狼牙。” “我是猎犬。” 提到这个接头暗号,李南方就很郁闷。 为什么,不是他叫狼牙,国安的人叫猎犬一,猎犬二呢? 郁闷下,他又忍不住地嘴贱了:“我是公猎犬,她是母猎犬。” 狼牙愣住:“猎犬还分公母吗?” 李南方撇撇嘴,借机化掉段零星偷着用手很拧他肋下软肉的疼痛,翻了个白眼说:“不分公母,又怎么能有小猎犬呢?” 狼牙对此无话可说,唯有点头:“好吧,两位猎犬,请随我来。” “母猎犬,请随我们来。” 李南方挺身而起,走了几步后回头,对扶着树干艰难站起来的段零星说:“如果觉得很累,可以在这儿休息,等我回来。” “别想撇下我。” 段零星咬着牙的很恨说着,一瘸一拐的追了上来。 对这种智商明显欠费的女孩子,李南方没有任何劝说她留下的信心,唯有不解的摇了摇头。 摇头时,忽然有个念头,就像刺破黑暗的流星那样闪过:“如果换成她的话,就算我再怎么激她一起去冒险,她也会找出一万个理由,留在这儿预祝我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这个很突兀的念头,忽然自大脑中闪过后,李南方立即呆立当场,喃喃自问:“她、她是谁?” 他忽然站住后,差点撞在他身上的段零星,闻言脱口问道:“哪个她?” 第1484章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段零星的倔强,就像刺破夜空的一道闪电,让李南方原本空白的脑海中,忽然浮上了一张模糊地,女孩子的脸。 就像是被电击了下那样,他身子一颤,立即就去抓捕这张脸,希望能看清她是谁,想到她是谁,找回丢失的记忆。 可就在他刚要有所发现时,就被人撞了下,接着听段零星问道:“哪个她?” 如果把刚才那张忽然浮现在脑海中的女孩子比做是闪电,那么段零星就是避雷针,一下子把闪电吸引了过去,导入了大地,让李南方所有的灵感都消失,重新陷进一片茫然的空白中。 他低头看向段零星,反问道:“什么哪个她?” 段零星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忽然紧张起来,甚至还有些惧意,赶紧强笑了下,声音有些发颤的说:“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她是谁?刚才,刚才你好像说如果她——咳,走吧,布谷鸟已经走远了。” 布谷鸟,就是国安二号下线,代号狼牙。 和李南方一样,段零星也非常不满对方一个无名小卒却叫狼牙,她却叫猎犬那样,故此宁可称之为布谷鸟。 她不想提醒刚才李南方忽然想到什么后说出的那些话,因为她怕她的提醒,真会让他堵塞的记忆,犹如洪水决堤那样,一下子倒灌而出,让他瞬间恢复了记忆。 虽说很多人都盼着李南方能恢复记忆,重新找回他自己。 但这些人中,绝不包括段零星。 她希望,姐夫能永远这个样子,永远给她当姐夫。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段零星不敢去想,却又偏偏去想:“难道,我不想,不想他不是我姐夫?我只想他能永远呆在段家?只要我想看到他,随时都能看到他?” 上千年之前,古人就问出了“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个问题。 到现在一直无解。 即便是最最睿智的人,也没搞清楚爱情这东东,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只知道它的来临是忽然的,不确定的。 它没出现时,就算李南方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跪在段零星面前,乞求她能正眼看他一眼,她只会厌恶的抬脚,把他可恶的脸给踩扁。 它忽然来了后,段零星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李南方,也会带他回房休息,看到他有了男性的特征后,鬼使神差般地找到各种借口,把女孩子的“初吻”,毫无保留的献给他。 那算爱情吗? 那不是爱情吗? 如果那算爱情,段零星又是凭什么会爱上一点都不熟悉的李南方呢? 那不算爱情——她又是为什么在那么难受的情况下,用生涩的技术,为他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呢? 谁知道呢。 套用佛家思想来说就是,这一切都是缘。 是情缘? 孽缘? 谁知道呢。 段零星并没有意识到,就在李南方看着她,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时,她也在看着他,和他四目相对,心中胡思乱想到了这些。 已经走出十多米的布谷鸟,没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后,肯定会回头看看怎么回事。 借着璀璨的星光,布谷鸟看到那对男女,正痴痴地对望着。 那么地深情。 布谷鸟心中有些急:“靠了,现在时间紧迫,他们却在这儿返租花痴,真是不可理喻。这次任务如此的重要,上面怎么派来这么两个不靠谱的呢?” 他轻咳了声,希望能惊醒那对犯花痴的。 李南方没听到,只是看着段零星的眼眸,好像能从这里面,找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段零星也没听到,只是看着李南方的眼睛,刚才紧张和恐惧,渐渐被浮在眉梢眼角的甜蜜所替代。 她忘记了现在哪儿,要去做什么,甚至都忘记了她是谁,只想就这样和姐夫久久地凝望,最好是变成一尊相连的雕塑,永不分离。 “你在想什么?” 盯着段零星双眸看了很久,都没看出任何信息来的李南方有些失望,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 处于花痴状态中的段零星,张嘴就说出了心里话。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 “我要——” 段零星正要重复她刚才说出的那句话时,猛地醒悟过来。 悠地,她的双颊绯红,赶紧扭头看向了别处,嘎声说:“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说了。你说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李南方在说出这句话后,忽然很想给自己一嘴巴。 段零星可是他小姨子啊,还是胎毛未退的那种,虽说小模样挺俊俏,性格也很干脆,算是他喜欢交往的那类女孩子,可这是他本色发作后口花花地对象吗? 她刚才胡说八道,那是她被哥的绝世风采所迷——李南方却是清醒的,怎么可能故意调戏她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对不起段香凝啊。 李南方心中念佛时,小脸更红的段零星,感觉实在没脸活了,刁蛮脾气发作,猛地一跺脚:“你、你胡说八道。鬼才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呢。” 睁着大眼说瞎话啊,反复无常啊,说话不算数之类的行为,从来都是女孩子的专利。 李南方很明白,所以在段零星羞恼之下矢口否认后,不但没生气,心中反而长长松了口气,连忙仰天打了个哈哈:“哈。我当然是胡说八道了。那个什么,我这是逗你玩儿,故意帮你放松神经呢,免得等会儿因为紧张而出什么差错。好了,游戏结束,也该开路了。” 看来女孩子要面子,也不是个坏事。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故作随意的抬手拍了拍段零星肩膀:“走啦。走——” 段零星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很用力。 李南方回头看着他,眨了下眼,表示不解。 段零星依旧是小脸涨红,却用力咬着嘴唇,用无比真挚,严肃且认真的样子,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就在刚才,段零星还极力否认她不曾说过这句话,而羞恼到气急败坏的跺脚呢。 可现在,她却又勇敢看着李南方的眼睛,郑重说出了她最想说出的话。 李南方再次眨了下眼睛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要不然,表面看上去很正派的小姨子,怎么可能会如此郑重态度的对他说出这句话呢? 段零星又说话了:“李、叶沈,你没有听错。我再说一次,两次,一万次,两万次都可以。你给我听好了。我,段零星,喜欢你。我,段零星,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敢爱敢恨,很少做作,本来就是段家女儿的本性。 爱了,就是爱了。 何必追问为什么去爱,爱的这个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有谁明文规定,小姨子不能爱上姐夫了? 更何况,段零星这个姐夫的真实性,水分极大。 “行了,别开玩笑了。” 李南方忽然笑了,右手食指勾起,在她小鼻子刮了下:“你姐夫我的神经,可从来都是钢浇铁铸的。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保持该有的冷静,绝不会犯错的。所以,当然不用你来逗我玩啦。走了,走了。” 说完,他转身快步向布谷鸟走去。 “叶沈,你给我站住!”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接受她第一次正式向男人表白时,却被误以为开玩笑的,尤其是段零星这种很有个性的。 “站,站,站个毛线。不知道时间紧迫吗?” 李南方头也不回的训斥,脚步更快。 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变傻,情商更是没受丝毫的损伤,当然能看出段零星刚才的表白,是多么的正式,认真。 可他不喜欢啊。 李南方不接受段零星的表白,除了她是小姨子之外,还以为他根本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子。 在李南方的印象——好吧,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只能说是本能。 李南方的本能告诉他,他所喜欢的女人,是那种胸大屁股翘,摸上去肉乎乎地,爬在身上很舒服的丰盈之辈。 段香凝就是那样的。 身材娇小的陈鱼儿也是。 至于他在失忆前所喜欢的某个女人,是不是也是这种让男人一看,就想让她跪在床上,从后面抱住她腰——他真不记得了。 现在他只知道,他绝不会接纳段零星这种。 切,你看看她个头虽然高挑,胸貌似比苹果大不了多少,屁股和“丰臀”俩字几乎没有任何的牵扯,说的苛刻点,就是个人形大带鱼。 具备完美审美观的男人,有几个喜欢每晚抱着个带鱼睡觉? 看到李南方依旧脚步不停的快步向前,段零星真急了,脑袋发昏,再也不管不顾了,尖声叫道:“李南方,你给我站住!” 这次,李南方真站住了。 他慢慢地转身,看着段零星:“你刚才,叫我什么名字?” “我叫你——叶沈啊。” 脑袋发昏刚喊出李南方的名字时,段零星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当李南方缓缓转身,盯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都没有茫然,只是在不住闪烁,就像一只随时扑过来,要掐住她脖子把她撕成碎片,逼问真相的野兽那样,她才忽然慌了。 清晰的意识到,她的爱情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整个段家的命运。 如果她为了爱情,就不管不顾的说出某些事情,那样不但会害死香凝姐——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女人哄骗呢? 而且还会连累整个段家。 一旦记忆恢复,知道自己是被段香凝“拐骗”到段家来后,依着李南方的智商,应该很快就能想到她这样做,就是在利用他。 到时候,他会羞恼成怒。 为了洗清段储皇,段香凝兄妹俩,去藏龙山下冒险? 呵呵,别逗了。 感觉被玩了的李南方不落井下石,只是拍拍屁股转身走人,就已经很对得起段家了。 届时,段零星就是整个段家的罪人了。 砰,砰砰。 忽然很怕,怕李南方逼问真相的段零星,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但这并不妨碍脸色冷峻的李南方,缓步走了过来。 第1485章 她从小都没骑过马 段零星感受到危险在临近,下意识的向后退。 才退后一步,被一棵树给挡住了。 其实,她转身就能绕过这棵树,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她却像被鬼缠住双脚那样,再也无法动弹,唯有反手抱住树干,双眸里闪着惊恐,看着李南方走了过来。 “他要逼我说出真相。我是死,都不会说的。” 意识到李南方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段零星,死死咬住了嘴唇,下决心做个宁死不屈的烈士,任由他百般拷问,也休想从她嘴里掏出半点东西。 走到她面前的李南方,抬起了手。 “他这是要掐住我脖子,要对我动刑了,就像当初对付陈鱼儿那样。” 段零星绝望了,在那只手即将伸到脸前时,她猛地尖声叫道:“你杀了我,也不要折磨我!” 李南方的手落下——摸了摸她的额头,片刻后皱眉:“你没发烧啊,怎么总是胡说八道的?” 段零星呆住。 “难道是中邪了?” 李南方右手在她脸蛋上轻拍了几下,劝道:“你还是留下来等我吧。就你这状态和我一起去,我还真不放心。” 他不是在逼问我。 他只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 傻子,傻子! 太好了,太好了。 段零星瞬间就被幸福包围了,全身紧绷着的神经悠地松懈,只想瘫倒在地上,放肆的大哭一场。 李南方又说:“你留下?” “不。” 段零星及时清醒,坚定的摇头:“别想抛下我。从现在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吧。那就赶紧点,没看到狼牙急的要跺脚了。” 李南方很是无奈,只好再次拍了拍她的脸。 “你怎么总是拍我的脸?” 总算不紧张的段零星,对李南方这个动作有些不满。 “喜欢。” “喜欢?” 段零星眼眸蓦然一亮时,李南方已经转身快步走向狼牙:“是啊,就是喜欢你脸蛋的手感。感觉就像,就像——” 段零星连忙追上:“就像什么?煮熟了的鸡蛋,还是绷紧的丝绸?” “像屁股。” “你、你混蛋!” 段零星愣了下,随即勃然大怒,腾身跃起,一下子扑在了李南方的后背上,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本能地缠住他腰,右手抬起好像擂鼓那样,在他后脑勺上,肩膀上乱砸:“你的脸才是屁股,你全身都是屁股!” 看着这对打情骂俏的年轻男女,等在前面的狼牙是欲哭无泪。 他觉得,上面领导的脑袋肯定是被驴给踢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派两个这样的人,来执行这么艰巨的任务。 看看,看看他们,这像是来出任务吗? 这简直就是小情侣换个地方来打情骂俏。 狼牙真想扑过去,把这对男女给掐死,再给领导打电话,用从没敢想过的恶劣态度给领导电话:“您应该知道我们在汉城沈家这边投进了多大的人力,物力,又是耗费了多少年的时光,牺牲了三个战友,才总算搞清楚藏龙山庄的外围秘密! 本来,我们应该再继续折服,等内线成功取得能涉足藏龙山地下城的资格,再说下一步。 虽说到时候可能依旧什么都查不出来,但也总能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了。 真那样,我们全体狼牙小组,都死在这儿,也有脸去见早就牺牲的战友,能对得起祖国和人民赋予我们的重任。 为什么,就在我们多年的辛苦,终于取得一些成就时,却忽然派两个不靠谱的过来,埋葬我们的事业,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希望呢?” 狼牙只敢这样想,只会在暗中因心血即将白费而心疼到泪流满面,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唯有严格遵守领导的严令:“无论猎犬做什么,你们都不能干涉,唯有竭力配合。” 听听。 听听! 是竭力,不是尽力,也不是全力,是竭力啊。 让我竭力配合他们打情骂俏,站在这儿当围观群众吗? 欲哭无泪的狼牙,心中澎湃不已时,实在甩不掉段零星的李南方,只好背着她走了过来。 李南方眼神不错,哪怕星光再黯淡些,也能看出狼牙满脸都是悲愤的沮丧,就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俩人也确实有些过、不,是不认真了,让人觉得他们的辛苦劳动成果被侮辱了,连忙干咳了声,陪着笑说:“咳,那个什么。这孩子从小就没骑过马——” 狼牙木然的打断他:“于是,你就给她当马骑。” “什么?” 李南方有些不明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才恍然大悟:“说什么呢?我说这孩子从小没骑——” 狼牙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问:“还要去出任务吗?” “当然去。” 李南方很郁闷。 他只想告诉狼牙,说他背着段零星,是因为这孩子从小没骑过马,刚才策马驰骋了几个小时后,应该是把大腿里子磨肿了,走路都罗圈腿了。 为了能加快速度,他这才背着她的。 可奈何对他们失望的狼牙,根本没耐心听他解释什么,只以为李南方为讨好段零星,才故意背着她走路,给她当马骑的。 狼牙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却又不能违背上峰命令,唯有一言不发带着他们俩,快速向藏龙山西侧穿插而去。 向西的路很难走。 应该说是没有路,到处都是一丛丛地灌木丛,和乱石。 地势更是起伏不定,一个不慎就能摔倒在地上,或者崴了脚。 狼牙真心恨死这两个小不要脸的,存心捉弄他们。 他明明知道绕过前面那块大石头后,方向稍稍西南,地势就会好点,却偏偏走西北。 西北的地势不但高低不定,乱石也格外多。 对这边地形很熟悉的狼牙,每次走这条路时都很费劲,加倍小心了,更何况初次来此的李南方呢? 关键是,他背上还背着个人! 这才是狼牙决定走这边的真实意图:“我让你烧包,让你给女人当马骑。有本事,你就这样一直背着她到河边。哼哼,别看只有短短的一公里路程,不把你累个半死,摔个半残,我就随你姓。” 存心折腾李南方的狼牙,越走越快,好像要把那对男女在那边打情骂俏的时间补过来。 还别说,这边的路虽然难走了许多,但确实比向西南走要近了接近一半的路程。 “姐夫,他在故意折腾我们。” 爬在李南方背上的段零星,可是个聪明孩子,很快就看出不对劲了,就趴在他耳边轻声说。 也就是在半岛,接下来还需要狼牙的大力配合罢了。 要不然依着段四小姐的性子,在发现他竟然故意折腾他们后,早就勃然大怒,绝不会这样悄悄地和李南方说。 李南方毫不在意:“我知道。就和你故意折腾我一样。” 段零星立即反问:“我哪儿折腾你了?” 不等他说什么,她又理直气壮的说:“我骑马骑的腿都快要断了,怎么可能走的了这种路啊。你背着我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可以说我是在折腾你——啊,你干嘛要掐我屁股,那么疼!” 老天爷可以发誓,李南方听她理直气壮的这样说后,心里气不过,只是在她屁股上轻轻拧了下而已。 她的叫声,却像被强女干时喊救命那样引人关注。 黯然神伤又满肚子气的狼牙,听到段零星的呼痛声后,猛回头看了眼,接着就把前行的速度提到了最快。 “呵呵,背着个人在这么难走的环境下疾走,这厮竟然还有精力打情骂俏,看来还算有几把刷子。 那行,接下来就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候了。” 狼牙心中冷笑着,在乱石堆里健步如飞,飞蛾扑火那样毫不停留。 “啊,你又在摸我大腿。臭、臭姐夫,我是你小姨子呢。你这样做涉嫌违背伦理,被我爷爷知道后,会把我们俩装在猪笼里沉江的。” “姐夫,你那手能不能别在我腿上摸来摸去啊,好痒,哈。” “姐夫,你怎么不说话啊?还有你的脸,好像有些发青呢。” 背后,不断传来段零星或发嗲,或娇嗔的叫声。 狼牙真想捂住耳朵。 他这一走神,脚下被石头绊了下,身子猛地踉跄着先前扑到,额头对着一块三角形石头。 “啊——” 眼看脑袋就要撞在石头的棱角上,来个朵朵桃花盛开,猝不及防下的狼牙,唯有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叫。 一只脚,却从斜刺里及时伸过来,就像一根扁担那样,担在了他胸前,及时避免了他的血光之灾。 惊魂未定的狼牙,慌忙单膝跪地后抬头看去,才发现及时伸腿相救的人,竟然是李南方。 脚下是如此的难走,对这边地形很熟悉的狼牙,使出全身地本事,才能小跑出这速度,结果还差点一脑袋撞死。 可李南方呢? 他初来乍到不说,关键是他还背着个人啊。 段零星虽说是女孩子,身材也不是那种特别丰盈的,但怎么着也得百斤左右吧? 李南方竟然在背着个人的情况下,不但能紧追他不舍,还能在他大意即将“自裁”时,及时伸出一只脚,让他幸免于难。 更关键的是,狼牙发现背负着段零星的李南方,额头貌似没有汗水流淌。 “这,这特么的还是个人吗?” 狼牙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就是愧疚,爬起来双手拱拳,给李南方深施一礼,惭愧的说:“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得罪,请您二位别怪。” 没什么。 李南方张嘴,正要说出这几个字呢,背上的段零星就冷冷地抢先说道:“没什么,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下次记得把眼睛擦亮点,别再狗眼看人低就好了。” 她的年纪比狼牙要小一半,现在却用老气横秋的语气来训斥人家,李南方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真在她屁股上,用力掐了吧。 段零星身子,就像过电般那样哆嗦了下。 惭愧无比低着头的狼牙,可没注意到,只想转移尴尬,转身抬手指着前面:“那边,就是藏龙河了。” 第1486章 和小姨子玩暧昧 流淌过藏龙山山脚下的河,除了叫做藏龙河之外,还能叫什么名字? 至于藏龙山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当然是因为山里藏着一条龙了。 至于山里真有没有藏着龙这种不存在的生物,谁知道呢? 反正这座山就叫藏龙山,山下这条流向海口的河就叫藏龙河。 山叫什么名字,河叫什么名字,有没有龙啊之类的这些问题,李南方和段零星才不会去关心。 他们只关心狼牙提供的情报准确性有多高——沈云在,真被藏在这座山的某个地方吗? 还有她用来和段储皇聊天的笔记本电脑。 “猎犬,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狼牙的专业性。” 看出把段零星从身上轻轻放在地上后,走到藏龙河边俯身伸手,来测试水温,水速的李南方,对自己所提供的情报有些怀疑,狼牙赶紧走过去,低声解释道。 放在他愤怒于李南方和段零星打情骂俏的那会儿,专业被质疑后,狼牙说不定早就翻脸了。 “你说你们的专业性信得过,我们就一定要相信你啊?” 段零星双手平举着,好像走平衡木那样,踩着乱石小心的走了过来,语气有些生硬地说:“哼哼,反正要从这儿下水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话轻巧了。” “这位姑娘。” 狼牙用力抿了下嘴角,低声解释道:“您可能不知道,我们为了搞清楚这些,早在去年之前,就已经有两位战友牺牲了。前天晚上,我们更为了确认笔记本的下落,才故意打草惊蛇——又有一位战友,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你们故意打草惊蛇?” 段零星愕然了下,刚要再说什么,就听李南方淡淡地说:“情报战线上,虽说不能确定用生命换来的东西,都是百分百的正确。可无论怎么样,都值得去试一试。” 狼牙闻言,立即满脸的感激,对他点了点头后,却没说什么。 李南方已经明白,他所说的故意打草惊蛇是什么意思了。 古龙大侠在他的名著《楚留香传奇》中,开头一段话是这样说的:“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也。” 这句话的大体意思呢,就是说听说先生您有一尊白玉雕成的美人,妙手巧夺天工,我非常倾慕。今夜子时正点,我一定踏着月光来取它,你素有高雅旷达的美名,一定不会让我徒劳往返吧? 接到老楚的信函后,那家人慌了,连忙把白玉美人拿出来,又藏在最保险的地方,还亲自看护,结果——美人被偷了。 其实楚留香刚开始时,是不知道他家的白玉美人藏哪儿的,这才故意写了封信,故作很有礼貌的警告人家,哥们今晚来偷你家东西啊,赶紧蔵的严实点。 于是那户人家就中计了,赶紧把白玉美人拿出来,重新藏在另外的地方时,楚留香就在暗中看着呢,然后找机会拿走,这就是故意打草惊蛇之计。 汉城沈家无意中从“情迷深处”的段储皇那边,得到华夏的实弹演习绝密军情后,当然如获至宝,小心收藏原件了。 藏在哪儿? 这时候,国安早年间安排在沈家的下线,就会故意暴露行踪,去搜寻那个电脑。 家里的某个仆役,竟然是外国间谍的事实,肯定会让沈明清大吃一惊,必须立即把笔记本藏在他所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藏龙山庄。 国安下线确定笔记本藏在了藏龙山庄,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段零星刚才没搞清楚什么是故意打草惊蛇之计,那是因为她很不满狼牙的态度——就不能在别处多绕几个圈子,再来河边吗? 那样,她就能在李南方背上,多趴会儿了。 女孩子对人不满时,脑子本能地就会转的慢一些。 也只是慢一些罢了,她还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是不会对狼牙认错的,只会故作还没明白的意思,撇撇嘴后走到河边,弯腰伸手拱起一捧水,开始洗脸。 狼牙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段零星就是那种养尊处优,还有点小本事才骄傲的大孩子,肯定不会和她一般见识,走到李南方身边,和他小声说了起来。 到底是在从多少年前,国安就开始关注汉城沈家,并不惜代价的向沈家秘密渗透——等事,狼牙也说不准。 同样,国安为何早在多年前就开始关注沈家,他同样不知道。 军人的天职,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今天要竭力配合李南方俩人的行动。 藏龙山海拔最高也就五百米左右,不是很高,流经山脚下的这条河,也不是很宽。 河水却很深,河面平静,水下却是暗流涌动,水流湍急。 藏龙山西方上百里处就是大海,这条算是汉江支流的藏龙河就是入海口,不知道多少年的冲刷后,河底地形相当复杂,什么暗流啊,漩涡之类的,那是层出不穷,还从没见有什么船只从这段河面上经过呢。 船只都不敢走的河面,人却要下去——尤其还要带着个青涩女郎,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呢? 狼牙在解释过程中,不时地用眼角扫下旁边的段零星,心中暗叫可惜。 段零星这会儿已经认真起来了。 无论换成是谁,在得知她要深潜到水下百米、甚至更深的距离,去找一条不曾确定的地下河,再顺着那条地下河游到藏龙山的正中位置——段零星就猛地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骂:“靠了,真以为我是淹不死的鸭子呢?” 她在心惊胆战下想到鸭子,却没想到鱼,那是因为李南方在问她水性怎么样时,她曾经吹嘘说把她和鸭子扔在水里,最后活着上岸的肯定是她。 意思是说,在水里,鸭子淹死了,她也淹不死。 段零星水性再高,也比不上鸭子的。 就在她傻呆呆盯着河水发愣时,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吓得她怵然一惊,刚要转身,却见李南方挨着她蹲了下来:“是不是在想,让你一头扎进这条河里,去寻找那条可能不存在的地下河,再通过那玩意去找沈云在,找笔记本电脑,纯粹就是找死呢?” 无法克服的危险就在面前,段零星真不敢再牙硬,说什么鸭子淹死,她也淹不死的话了。 从小算是在水里泡大的段零星,第一次对水产生了恐惧感。 用力抿了下嘴角,段零星艰难地点了点头。 李南方高兴了:“知道害怕就对了嘛,这才是真实的你。在无法克服的面前如果一点都不怕,那么只能说你是个傻子。小星星啊,我看这样吧,你就和狼牙在那边树林等我。放心,我保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在你面前,绝不食言。” 为了说服段零星能留下,李南方不但亲切的称呼她小星星,还冒着违犯伦理的危险,主动搂住了她的纤腰,来表示他有多么的疼爱她。 在狼牙把入潜计划说完后,就从旁边乱石后面,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背包,递给李南方后知趣的跑远处去了。 背包里,是两套当今最先进的潜水衣,仿鲨鱼皮的那种,还有水刺,手枪,强光手电等装备。 仿鲨鱼皮的潜水衣,最大的优点就是轻薄,韧性十足,穿在身上后,就像只多了一层皮那样,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水的阻力。 李南方没穿这东西,他不喜欢被这层东西包裹紧,感觉就像戴上安全套的那个什么似的,特恶心。 段零星换上了。 不得不说,好身材的女孩子在穿上潜水衣后,无论是魅力值还是性感指数,都蹭蹭地上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美人鱼。 谁不想尝试下搂着美人鱼的感觉呢? 感觉,确实不错——就在李南方暗中这样想时,段零星忽然吃吃地笑着,也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姐夫,和小姨子玩暧昧的感觉,应该很酸爽吧?感觉就像是偷情,只要能多占点便宜,心里就会美滋滋的。” 我有病,才会和你这种胎毛未退的玩暧昧,手感这样差劲,还偷情,我就算是去偷,也只会去偷陈鱼儿那样的——李南方暗中撇了撇嘴,表面上却猥琐的笑了下:“还行吧。毕竟老话说的好是,小姨子半截屁股都是姐夫的不是?所以呢,姐夫也是特别关心你,是真怕你会出什么危险,才不让你去的。” “可人家愿去啊。” 段零星撒着娇,故意扭起身子时,右手看似无意的在他胯下来回擦了起来:“姐夫,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吗?” “这可说不定。” 李南方板起脸,眉头微微皱了下后,向旁边挪了下。 讲真,他是真喜欢美女主动碰他那个地方。 但这个人绝不能是段香凝。 一来她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类型,二来这是他小姨子,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苟且之事发生,那就对不起段香凝了。 李南方看似很随意的躲避动作,并没有逃过段零星的眼睛。 她的眼角,立即微微挑了下,虽然依旧娇嗲嗲的笑着,可眼眸却黯淡了下来。 “段零星,你一定要呆在这儿。” 李南方说出这句话时,眼角余光就看到远处的狼牙,正在向这边连连招手。 时间到了。 潮起潮落,是大海不变的规律。 当潮起时,海平面上涨,藏龙河里的水面不但会上涨,而且水流的速度,也会因海平面的升高而加快。 相反,在潮落时,随着海平面的下降,水流速度也会相应的变缓。 甚至,还会三五分钟的停顿,这是因为随着潮退,河水倒灌时与自大海远处袭来的浪头相撞,化解了水流的速度。 这几分钟的停顿,就是李南方下水寻找能通往藏龙山内部地下河的好机会。 也是唯一的机会。 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就要等到第二天这个时候了。 “知道了。” 李南方站起身,对狼牙刚挥了下手,左耳边就听到传来砰地一声轻响。 第1487章 如果有来生 专业跳水运动员入水时,估计也就这个水平了吧? 趁着李南方和狼牙打招呼时,趁机纵身跃下河的段零星,在扎进水里的那一刻,心里这样得意的想。 也不能怪她得意,盖因段零星入水时压的水花,就算不如专业跳水运动员,也差不了太多。 她之所以趁着李南方不注意就抢先跳河,那是因为她看出姐夫是真心不想她一起去。 害怕她成为累赘被拖累是次要的,关键是怕她会出事。 毕竟段家四凤的名头虽然响亮,但真正能拿出门来的,可能也就是段襄了。 至于段香凝其他三人,都只是好事之人为了巴结段家,才把她们堂姐妹四人合称为四凤。 当然了,段零星在四凤中的智商啊,天赋是最高的,而且人性不错,只要段老肯耗费心血的栽培,假以时日她还真有可能会成为太妹圈内的佼佼者。 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等段零星潇洒的起跳入水,立即被冰凉所淹没后,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爷爷,为什么执意要让我必须亲眼看到沈云在,亲手拿到那个笔记本呢?” 段老的这番嘱托,是段零星和李南方在启程,即将离开段家山庄时,拉着她手郑重嘱咐过的。 当时段零星没有多想。 因为她觉得很正常,也自信能在无所不能的姐夫帮助下,克服千难万险,顺利完成任务。 这也是李南方一再让她留下,她执意不肯留在外面等的原因。 可等到她纵身投水,猛地想到段老的这番嘱咐后,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身子急速下潜,很快就到达二十多米深处的段零星,可能是受周遭冰凉水温的影响,脑子从没有过的冷静,思绪运转更是从没有过的快,这才想到了一个可能:“爷爷,可能是想让我死。” 段老为什么想让段零星去死? 只因她在看到李南方的第一面,就把“初吻”给了他。 段老可以允许段香凝和李南方在一起,但却绝不允许段家有两个孙女,都去侍奉一个男人。 那样,对段家这种顶尖豪门来说,绝对是个耻辱。 瞬息间,段零星又想到了更多:“如果我死在这儿,李南方就会因没能好好保护我而自责,背上了极为沉重的心理包袱,唯有千方百计的去回报段家。 哪怕他记忆恢复后,也会这样。 不但是我,还有可能连香凝姐也会落到和我同样的下场。 唯有那样,段家想要的效果,才会更好一些。 段家四凤中的双凤,都死在李南方眼前,这才最最符合段家的利益。 要不然,爷爷就没必要非得派我来陪同姐夫的,在明知道这边是如此的危险,我的水性根本不足矣应付当前时。 呵呵。 原来是这样。” 忽然想通这些的段零星,心中呵呵轻笑了下,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合起来高举过头顶的双手,也慢慢地放下,展开。 整个人就像飘浮在太阳下的海面上,全身放松——但这可不是度假时的海面上,而是在河底地形相当复杂,随时都会有暗流、漩涡出现,把她给拖进鬼门关的藏龙河内。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唯有萌生死志的人,才会摆出这姿态。 段零星就是想死。 既然爷爷非得让她去死,那么她就不能不死。 她的死,能给段家带来说不出的好处。 而她,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因为她是段家的女儿,生来就担负着为了段家利益,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去做到的重担。 别无选择。 她也会死的坦然处之——无论她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多么留恋这个世界,还有那份应该算是懵懂的爱情。 其实,依着段零星的智商,她早就该想到这些。 她没想到,都是因为她在家里时,发生了很多事,让她没心思仔细琢磨这件事不说,反而为能和姐夫一起出任务,而在心中窃喜。 情愫初开的女孩子,智商下降的尤为厉害。 现在她明白了:“怪不得爷爷在召开最核心的会议时,会把四伯,我爸他们都赶走,不许他们参与。事后,又嘱咐我们绝不能把计划外泄,原来是怕我爸能看出他的意思,并加以阻挠。” 当然了,段老在召开会议时,并没有点名让谁去出任务,只说必须得有个段家核心人物,全程陪同李南方,找到沈云在,拿到笔记本。 现在想来,除了段零星之外,还能有谁来? 军情泄密一案最大的嫌疑人段储皇,肯定不能来。 可段家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但当此重任呢? 段二代? 看看他凸出的小肚子,就知道他能不能但当此任了。 段家老四、老五兄弟? 别逗了。 那两个平时在段家很有存在感的哥们,如果得知这边情况如此凶险,肯定会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 除了他们之外,就只能是段家四凤了。 段香凝已经被军方带走,最有能力的段襄腿折,段宁又生性胆小——算来算去,也唯有段零星能拿得上台面了。 于是,段零星就来了。 再于是,她就沉在水下数十米的地方,等死了。 “爷爷还真是算无遗策。” 段零星感受到水流忽然震荡起来后,心中忽然笑了下:“虽说有些心狠,不过为了段家的未来,也只能这样做了。唉,可惜,我到现在还是个小处呢。只要不用那地方,就是个处吧?” 她也不知道,在海水开始倒灌,藏龙河水下漩涡,暗流都开始迅速形成之前,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反正她就是想了。 不但想了,还后悔。 后悔那天早上鬼催着似的给李南方吹时,怎么就没坐上去呢。 因为唯有被刺痛了,哭了,流血了,才算是真正的女人。 她这一辈子,才算是完美的。 “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坐上去,而不是傻乎乎地给他吹那么久。反正在爷爷的视角来看,这样和那样也没什么区——” 放肆地展开双臂,随波逐流的段零星刚想到这儿,脑袋忽然重重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疼地她,本能的张嘴尖叫了声:“啊!” 咕噜。 冰凉还苦涩的河水,立即从她嘴里倒灌了进去。 她的水性很好,被灌水后根本不会惊慌,只会本能地闭嘴,双手,双脚也都动了起来。 可才动了几下,她就放弃了。 她既然已经决定按照爷爷的安排去死,那么在死亡来临时,又何必拼死挣扎呢? 被心中死志所包围的段零星,忽然猛地张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声大叫:“李南方,我爱你。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女人。我要——坐在你身上!” 她在深达数十米的水下尖声大叫,无论声音有多么的响,都不可能传到三米之外。 而且,她在喊叫出这些时,已经把肺里的空气,全都吐了出来。 吐出这些空气后,就算段零星不想死了,想浮上水面的机会也失去了。 因为她下潜的太深了。 倒灌而来的河水,水流猛地加快时撞在岸边突出的石头上,再迅速反弹回来时,已经形成了漩涡。 漩涡这东西,就像龙卷风那样,只要遇到何时的环境,就会越变越大,最终形成一种人力无法抗衡的力量。 更何况段零星也没打算抗衡呢? 在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的漩涡夹裹下,段零星就像被寒风吹下来的树叶,随风打着滚儿的,向更黑,更冷,更深的地方卷去。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坐在你身上。” 这是被漩涡夹裹着的段零星,脑袋再次重重撞在一块石头上时,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黎明前,天总是会特别的黑。 就是这个时间段,段香凝来到了藏龙河边。 她也是骑着骏马,自三八线片区内的密林中过来的。 接应她的那个人,还是接应李南方俩人来此的那个人。 与段零星不一样,段香凝因为嫁到江北当了几年少奶奶,学会了骑马。 马术虽然很一般,但最起码不用像段零星那样,被人绑在马背上,最多也就是死死抱着马脖子,心中默念着骑马的那些技巧,丰臀尽可能的撅起,这样就能避免擦伤大腿里子了。 陪同段香凝一起来藏龙山的,是两个一路上都没说半句话的彪悍年轻人。 段香凝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应该是最高警卫局的最高现役。 唯有最高现役的人,才会在国安下线面前,依旧摆着臭屁的冷漠。 段香凝没看错,这俩人确实最高现役,是荆红命派来保护她安全的。 段香凝必须来这儿。 因为她是段家军情泄露的“始作俑者”,在段储皇不能来的情况下,她代表段家来藏龙山接应李南方俩人,就算是立功赎罪了。 这是段老安排的。 本次特别调查小组的组长王玉林,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荆红命在沉默很久后,却说他派人护送段香凝来这边。 王玉林当时也没多想,既然荆红大局长主动帮忙,他要是不答应,多没面子啊,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一路上,这两人虽然没有和段香凝说半个字,也始终都是冷冰冰的,可她却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清晰的安全感。 尤其当她在三八线内纵马驰骋,曾经有很多猛兽出现,并试图攻击她时,那俩人就会立即贴在她身边,从马背上拿出雪亮的马刀,左右挥舞,吓退了那些猛兽。 尽管懂得一些马术,段香凝在下马走出密林时,还是觉得两条腿疼,走路时很不得劲。 “他们应该就是这儿下水的。” 带路党指着李南方曾经坐过的那块大石头,对段香凝说。 “嗯。” 段香凝点了点头时,带路党忽然拿起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也没在意,挥挥手后,慢慢走向河边。 那俩负责保护她的最高现役,相互对望了眼,刚要追过去,带路党忽然说:“你们两位,谁来接我们领导的电话?” 第1488章 这不是你的错 “在接到我的最新命令之前,你们必须严加保护段香凝的安全,寸步不离。” 这是荆红命把段香凝交给两个最高现役时,冷着脸下达的命令。 谁都知道荆红命不苟言笑,很多认识他的人提起他时,都会说他像一块木头。 不对,是像一块精铁,火烧不化,锤砸不烂。 和他谈公事还可以,但要和他聊聊风花雪月的事嘛,抱歉,荆红大局长对此实在没多少研究,如果非得和他谈女人,他也只会眼神温和,却神色木然的说他老婆有多贤惠。 谁喜欢和一块精铁聊天呀? 但毫无疑问的是,所有人,哪怕是心怀不轨的人都认为,最高警卫局局长这个职务,就是专门给荆红命设立的。 在他担任最高警卫局局长的这二十多年中,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 所以仅仅是认识,或者听说过他名字的人,都会暗中称呼他为精铁,要不就喊他在龙腾里的外号,冷血。 可唯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荆红命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有谁规定,性格残暴的猎豹,不懂温存? 平时在安排手下执行哪个任务时,荆红命也会神色严肃,眼神却很温和的样子。 大家已经习惯了大局长的性子。 可这两个最高现役,却能在大局长安排他们去保护段香凝时,从他眼神中看出压抑的愤怒,以及冰冷的杀意! 就仿佛,他在下一刻就会化身猎豹,扑向惹他生气的人,把他撕成碎片。 到底是谁招惹大局长生气了? 这两个保护段香凝来到藏龙山的最高现役,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却始终没找到最合适的答案,唯有尽职尽力的保护段香凝,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有人说,只要在荆红命一手调教出来的最高现役保护下,哪怕去龙潭虎穴去走一遭,最终也能安然而退,因为最高现役就是“安全”的金字招牌。 这话说的虽然夸张了些,却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负责接头的国安下线,在和两个最高现役接触了仅仅几个小时,就衷心的承认所闻非虚。 因为这几个小时中,国安下线都别想接近段香凝的三步之内。 甚至他都有了明显的错觉,他真要走到段香凝三步之内,哪怕做出个抬手挠挠头皮的动作,那俩最高现役也会立即毫不犹豫的,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没谁喜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自比明朝“锦衣卫”的国安下线,可不敢挑战被他们称为“大内高手”的最高现役底线。 哪怕领导忽然打电话来说,让这俩人接电话时,充当带路党的国安下线,也只敢举着手机,在他们三米之外和他们说话。 两个正要紧随段香凝去河边的最高现役,闻言眉头齐刷刷地皱了下,没说话。 他们承认,带路党的领导,无论是资历还是职务,都应该比他们高。 可这又有什么呢? 职务和资历比国安领导多的人去了,他们也从没主动巴结,或者听从过他们的命令。 我们是最高现役。 我们在出任务时,只听从我们大局长的命令。 你们领导的电话? 对不起。 恕我们不接听。 两个最高现役对望了眼后,随即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向河边。 “喂,你们没听到吗?” 举着手机的带路党被无视后,有些恼怒,瞪眼刚要发脾气,却又猛地想到对方身份了,唯有放下刚抬起的右脚,苦笑了下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如实汇报情况。 他刚说了两句,就被手机那边的张局打断了。 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哼,废物!” 这哥们满脸的委屈,虽说不敢还嘴,却在心里说:“局座,人家不接您的电话,怎么我就成废物了?” “先等着。” 国安张局骂出一句废物后,好像也觉得这样训斥手下有些过了,气咻咻地说了句,看向站在旁边,遥望着大海那边的吸烟的荆红命,干咳了声:“咳,荆红局长,你手下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连我的电话都不理睬。” “那是他们不懂事,张局别怪,是我教导无方。” 荆红命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他就说了这句话,接着就继续吸烟,好像接下来就没他的事了。 张局嘴角勾了下,看向了旁边的王玉林。 军情处的老大,此时正蹲在沙滩上,聚精会神看着一只螃蟹挖坑,要把自己淹埋起来。 每当螃蟹快把自己埋起来时,处座就用拿手机,把它从沙里抛出来。 然后,继续看它惊慌的挖坑。 就仿佛看螃蟹挖坑,是处座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旁人勿扰。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人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也不答应段老的要求了。 唉。 张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指望处座和他一起劝说荆红命,抛弃段香凝是段家的家务事,他们外人最好不要管了的事,还是别指望了。 他唯有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快步走到荆红命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拿出了香烟。 海的对面,就是南韩。 李南方和段零星,段香凝三个人都是从这边“偷渡”过去的。 估计三个人偷渡,是这边海峡两岸偷渡史上,最保险的一次了。 压根不用担心海关盘查。 “来一颗吧。” 张局拿着香烟,递给荆红命。 荆红命看都没看,竖起了右手。 他的右手食、中二指间,还有半截香烟。 暗红色的烟头,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格外亮。 在海风的吹拂下,燃烧的也格外快。 就像某个人的生命。 “再接一颗。” 张局有些坚持,非得让荆红命接一颗。 荆红命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他,伸出了手。 他没有去拿烟,而是去拿张局手里的手机。 张局脸上浮上了明显的抱歉神色,低声说:“如果我们三个能坚持已见,也许就能改变什么。” “不用了。” 荆红命神色平静地说:“其实你先前所说的不错,我们没有权力干涉别人家的家事。就算我们再看不顺眼,觉得对她不公平,但也不能擅自插手。毕竟,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要想保证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也要这样做。” “是的。” 张局点了点头,把手机交给了荆红命,低声说:“段老心里,应该也是很难受的。毕竟她们的身上,都流淌着他的血液。可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的。当然了,或许也有奇迹出现。别忘了,你那个侄子,可是个妖孽般的存在。妖孽,不就是专门创造奇迹的吗?” “所谓的奇迹,是极为罕见的。任何现象一旦多起来,就不再是奇迹了。” 荆红命好像苦涩的笑了下,把手机放在了耳边:“我是荆红命。” 荆红命这三个字,对于所有军人,尤其是国安下线这些年轻人来说,都具备一种莫名的魔力,就仿佛只要能和他亲口交谈,就是多大的荣幸那样,连声音都发颤了:“荆、荆红局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让他们接电话。” “是。” 国安下线恭敬的回答了句,再次对已经走到段香凝身边的两个最高现役,高高摇晃起了手机,大声说:“荆红局长的电话!” 他们当前所处的位置,是藏龙山的背阴所在,大河环绕,峭壁如刀,猿猴也难以攀越,而且人迹罕至,不时还有猛兽走出密林来河边饮水,所以汉城沈家并没有派人在这边驻守。 故此国安下线才敢大声说话,不担心会被山上的人发现。 荆红命的招牌,确实好用。 国安下线的声音未落,一个最高现役就飞快的跑了过来。 另外一个则依旧守在段香凝身边,神色更加警惕的看着四周,右手更是放在了腰间。 “大局长,我是金刚。” 飞跑过来的最高现役,接过手机后,又迅速后退两步,与带路党面对面,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后,才恭声说道。 他摆出这架势,自然是预防带路党用荆红局长的电话来乍他,趁他打电话时,忽然暴起发难。 带路党也是实践经验丰富之辈,怎么能看不出金刚的意思? 唯有苦笑了声,低头,假装毫不在意,心中却说:“最高现役这帮鸟人,实在算不上正常人啊。” “任务结束。用最快的速度回国。” 荆红命低低说了这两句话,不等那边的金刚说什么,就结束了通话。 明明只是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话,可荆红命却像刚和人大战一场那样,疲倦万分。 王玉林走了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说话。 “这不是你的错。” 张局拿过手机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 荆红命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后,转身快步走向沙滩尽头的公路上。 环海公路上停着七八辆黑色大越野车,每辆车前,都站着两个神色严峻的年轻人。 有的穿军装,有得却是便衣。 荆红命快步走到他的座驾前时,警卫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 “开车,返京。” 荆红命上车,后脑枕在椅背上,轻声说。 车子立即启动,打着双闪向前飞驰。 驶出数十米后,荆红命好像想到了什么,拿出了手机,犹豫了片刻后,才找到一个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很快,手机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警卫,当然不敢偷听大局长打电话了。 不过大局长的手机通话质量太好了,他想听不到都很难。 那个女人的声音,带着让警卫心颤的甜腻:“小命,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想我了,就来看姐姐啊,干嘛要打电话呢?隔着那么远,人家就是想和亲近下,都很难的。” 警卫听到这儿后,眼睛猛地瞪大,心说:“靠,这女人是谁啊,敢调戏我们大局长。” 就连开车的那哥们,把着方向盘的手,也哆嗦了下。 车子,自然也打了个摆子。 那哥们立即被吓得面如土色,心说坏了,大局长肯定能猜出,我偷听到他电话了。 第1489章 宁吃三斤土,不惹沈轻舞 身为领导的警卫,偷听领导和人打电话,是犯忌讳的事。 尽管这俩哥们,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心思。 可他们也不能在荆红命打电话时,故意捂着耳朵吧? 再说此前大局长在车上打电话时,也从没避着他们。 听到就听到吧,反正大局长和人通话时,基本都是谈工作。 就算他偶尔和荆红夫人打电话,展现出他铁血男人的温柔一面时,他们听到后,也只会为大局长夫妻恩爱而高兴。 但这次,和大局长通电话的那个女人,明显不是荆红夫人啊。 这俩哥们实在不敢相信,除了荆红夫人之外,还能有哪个女人,敢用这么暧昧的语气,来和大局长说话。 “大局长不会因此,而把我们哥俩杀人灭口吧?” 俩人都想到了这儿,对望一眼,同时打了个激灵。 一只手,电闪般在他们后脑勺上拍了各自拍了下,大局长用罕见的羞恼声音训斥:“都瞎想什么呢,好好开车!” 这俩哥们的身体里,可能充斥着大量的犯贱因子。 要不然,他们在被大局长大力抽后脑勺后,不但没有觉得疼,更没害怕,反而好像刚吃了人参果那样,十万八千根汗毛孔都张开了,喜笑颜开。 从后视镜里看到大局长抬手,作势又要抽过来时,俩人连忙闭紧了嘴巴,扳住了脸。 “身边有人?” 手机那边的女人,这时候才察觉出荆红命这边还有外人在了。 “嗯。” 荆红命闷闷地说:“是两个小崽子,不要紧的。” “咯咯,你身边这俩小崽子,是你手下吧?” 女人的娇笑声,听起来不但格外的悦耳,还有些腻。 含糖量相当地高。 如果被那些思想陈旧的老农,听到这笑声后,肯定会狠狠吐口口水,骂一句不要脸的狐狸精。 荆红命倒是很希望能有这样一个老农,站出来打骂这个女人一顿。 真要那样,他会和胡老二,谢老四,秦老七四个人,背上重礼,亲自登门拜谢,虎目含泪的说,您总算说出了我们兄弟四人多年的心声啊。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能让冷血荆红命每次和她打电话,都会头疼不已? 前面两个警卫,当然也很好奇,更想知道。 但他们的耳朵刚竖起来,就从后视镜内看到大局长,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唯有赶紧用力咬住舌头。 唯有这样,才能强忍着不要笑出声来。 “是。是我的手下。” 荆红命恶狠狠瞪了两个兔崽子一眼后,有些尴尬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下来。 不就是被沈轻舞给调戏吗? 这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胡老二,在和她打电话时,都是得硬着头皮,腆着笑脸的讨好。 非但是老哥几个,其实秦老七那帮特不要脸的女人,在她面前,不也都是个个乖乖地,好像刚小学毕业的好学生那样。 尽管,大家的年龄,都要比沈轻舞大。 也尽管,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就没几个知道沈轻舞是谁了。 有些人,明明身上流淌着最高贵的血统,只要去参加环球小姐的选美大赛,就是故意在脸上画个王八都能夺冠,能过上全世界最最奢华的好日子,可她偏偏不喜欢那种生活。 她喜欢的生活,是那种最接地气的流浪生活。 上个月时,荆红命还曾经听说过,沈轻舞就视卫生部门重要领导位置如破鞋——怀揣着“道姑资格证书”,假扮神棍,满世界的招摇撞骗去了。 那就是个女妖怪。 三十七八的人了,也不找个好男人嫁出去,却偏偏最喜欢调戏男人。 明明比荆红命还要小几岁,又偏偏爱在他面前充老人家。 又是偏偏,荆红命等人还得捏着鼻子,承认她是老人家。 从秦玉关的大老婆苏宁那儿论起辈分,大家伙都得喊她个姑姑。 还真是一个苏宁,就拉低了所有人的辈分。 老龙腾这几个鸟人,对此是深恶痛绝,刚认识沈轻舞被逼着喊姑姑后,肯定会埋怨苏宁。 但结果呢? 简直不要太好。 沈轻舞只是略施手段,就让这四个人都遭到了严重的惩罚。 最得意手下有万千小弟,做着世上最挣钱生意的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胡灭唐,连续三次走私行动都遭到了破坏,损失小弟无数,直接导致经济损失数千万美金。 爱财如命的秦老七那儿更惨,要不是苏宁亲自登门找沈轻舞求情,估计老秦家的风波集团,用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大吉了。 不做生意的老谢,倒是没有多少损失,可他在连续一周内,每天都能收到个肤白貌美的丰臀果身洋少妇后,导致家里母老虎醋性大发,足足跪怀七个搓衣板后,才算过关。 至于荆红命本人么,可能是受损最轻的一个了。 了不起,也就是他那个在外地工作的宝贝儿子,和儿媳妇关系不睦,整天吵闹,嚷着要离婚——至于是何原因,依着荆红命的本事,都不敢派人去调查。 总之,沈轻舞就是个神经有问题的女妖怪,可又偏偏智商超群,懂得该用什么手段,才能让四个不尊重她的“后生晚辈”,被折腾到心服口服。 还又不能发脾气,唯有联袂登门,负荆请罪。 面冷心热的荆红命,和凡事都能淡然处之的谢情伤,都能因为某些原因,随便沈轻舞折腾下,想开也就好了。 可从不吃亏的秦老七,尤其是心狠手辣的胡老二,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那俩鸟人,可都是嘴上笑呵呵,背后下刀子的主。 沈轻舞的血统尊贵,地位崇高,辈分见人大三辈——又怎么了? 秦老七俩人表面上对她恭敬,难道暗地里就不敢做点什么,比方趁着她在外流浪时,用麻袋把她装起来,扔臭水沟里呆几天这种事,不是做不出来。 他们也真敢做。 也去做了! 结果呢? 可是胡老二,秦老七两大鸟人联手,还是暗算一个人啊,结果却是他们被打了闷棍,被装在麻袋里,扔在臭水沟内呆了三天。 快要被臭死时,苏宁才带着一帮女人,哭哭啼啼地找到了他们。 这才让他们幸免于难。 从那之后,龙腾四大鸟人再也不敢对沈轻舞有任何意见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能逼着心高气傲的胡老二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证明他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了。 对“晚辈”的嘴硬,沈轻舞倒是不介意,就像她不介意老胡有时候会喊她姐那样,反而会娇笑着调戏他。 说了这么多,这个沈轻舞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穿了,她的本职工作就是个要饭的。 人们在提起最古老的职业时,都会说有三种职业,分别是倚门卖笑的,人贩子和杀手。 其实还有一种职业,也是源远流长的,那就是乞丐。 无论哪个国家,这个国家是多么的富强,都会有乞丐的存在。 自古以来,乞丐就是历朝历代的组成部分。 同样,历代的乞丐,也都是有组织的。 全天下的乞丐头子,又称为丐帮帮主。 金庸老爷子在他的射雕三部曲内,就曾经详细的提到过丐帮。 由翁美玲主演的丐帮帮主黄蓉,也已经成为了不可替代的经典。 沈轻舞,就是当代丐帮的帮主。 华夏即便是再富强,也会有乞丐的存在。 据不完全统计,三十多个省市自治区内的乞丐,足有数百万之多。 你不是乞丐,就永远不知道被人无视了的叫花子们,实则有着他们自己严格的帮规,就像你不是鱼,就永远不知道鱼在水里游时的快乐。 丐帮弟子遍天下。 他们,可是最贫贱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们不关心任何的国家大事,房价、医疗,孩子上学这些事儿,也和他们无关,他们仿佛只为能吃口饱饭,整天四处奔波。 但如果让他们找个人,并敲他那个人的闷棍后,再把他装在麻袋里,扔在臭水沟内呆几天——哪怕哪个人是惹不起的胡老二,是不能惹的秦老七,也难逃劫难的。 你会防备,一个脏兮兮的卖花小女孩吗? 你只会觉得她可怜,拿出钱来买她一束花后,为安慰她,把鲜花放在鼻子上闻闻,刚要说句好香啊,然后就翻着白眼的瘫倒在地上了。 乞丐和光同在,和尘共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所以在听说胡老二俩人的悲惨遭遇后,谢老四在感慨之余,发下重誓:“宁吃三斤土,不惹沈轻舞。” 那几个老兄弟都不敢招惹沈轻舞了,荆红命傻了,才会不把她当姑奶奶对待。 被调戏,就被调戏吧,反正又不是真被她怎么着了。 “对不起啊,小命,我可不知道你身边还有外人在。是我孟浪了,我给你赔礼道歉。” 听沈轻舞这样说后,荆红命的脑袋立即大了。 如果她接下来不出什么妖蛾子,荆红命敢把手机一口吞下去! 果然,沈轻舞又说道:“其实吧,我们也没必要忌惮什么。了不起,我们也就是滚过几个晚上的床单,给你生了三个孩子罢了。” 荆红命嘴角不住地跳,深吸一口气后,把头几乎要埋进了裤裆里,轻声说:“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帮忙。” “哎呀,咱们谁和谁啊?都是睡过好几次,有了几个宝贝的人了,何必这样客气呢?” 荆红命越客气,沈轻舞越放肆。 荆红命肯定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说:“我想请你出面,藏一个人。至少,藏半年。无论把他藏在哪儿,都成。” 沈轻舞终于来兴趣了:“靠,是谁让大侄子你这般头疼啊?依着你的本事,要想藏起一个人,就算是藏在月球上,应该也能藏上去吧?怎么偏偏麻烦我老人家呢?” 荆红命摇头:“我的人脉是很广。如果这个人身边没有很多女人围绕,我也不会请你出手了。” “有很多女人围绕?” 沈轻舞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女人,能量都很大。而且和这个人的关系,也都不一般吧?” 第1490章 我可以给他当妈 女人的人数多了,力量就会变得很强大。 想到某人那个当家主的小姨,现在已经被沈家承认的花夜神,诡计多端的贺兰小新,极度思念儿子,只想再和他生一个的龙城城等人,荆红命不觉得把某人藏起来后,还能经得起这些女人的轰炸,不说出他在哪。 为今之计,唯有请沈轻舞出面,也许才是最好的。 沈轻舞一下子就明白了。 从不关心国家大事,也不理睬房价、医疗,孩子去哪上学,甚至都不知道米价几何,这才是一个乞丐是否合格的标准。 所以,无论沈轻舞血统有多尊贵,能量又有多大,但她从来不理睬那些事。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逍遥,却没谁能会反感她的原因。 毕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没谁喜欢和叫花子打交道的。 那么,沈轻舞不认识某人,甚至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至于荆红命为什么要藏起他,他失踪后,他哪些女人该有多么的着急——和沈轻舞有关吗? 她只关心帮荆红命后,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荆红命既然决定要请她出面帮忙,当然早就做好了被勒索的准备,很干脆的说:“你想要什么?就算脑袋掉了,我也会满足你。” 沈轻舞幽幽地说:“我想和你生个孩子。小命,你应该能理解像我这个大龄女光棍,有多么渴望能有个男人来疼,能有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荆红命的嘴角,又在跳。 不但嘴角跳,耳朵都在跳。 对沈轻舞这些疯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相比起调戏秦老七等人来说,很清楚荆红命是什么性格的是沈轻舞,也是“点到即止”的,咯咯娇笑了声,说:“好了。不和你块榆木疙瘩开玩笑了。那个什么,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纽约。” 沈轻舞说她要纽约,当然不是说要效仿隋月月在某处立国。 更何况荆红命也没那么大本事。 沈轻舞所说的要纽约,特指她要总管纽约所有的叫花子。 好吧。 如果大家都知道所谓的纽约叫花子,其实就是黑帮的话,那么就该明白沈轻舞想要总管纽约的叫花子,就是想当那边的黑老大。 能够像胡老二那样,当个黑帮老大,是沈轻舞为数不多的梦想之一,仅次于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再给他生个孩子。 可华夏无黑帮,这几乎是国际共识了,所以沈轻舞要想成为黑帮老大的梦想,在国内是无法实现的,唯有把目标投放在国外。 听她提出这个要求后,荆红命苦笑:“你也太高看我了。” “高看了你?呵呵。我不觉得。” 沈轻舞轻笑了下,淡淡地说:“派你手下十二金钗,十三太保之类的,去纽约杀几个人,很难吗?当然了,我也知道你很少‘以权谋私’的。但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彻底掌控了那边局势外,会回馈给你,或者说是国家,一定的好处。” 沈轻舞的血统那样高贵,在华夏的能量那么大,甚至已经到了能随便调戏龙腾四大高手的地步,那么动用国家强力机关,在海外帮她杀几个人,有助于她成为黑老大这种事,按说该很简单才对。 可又不简单。 绝不能借用官方的力量,来满足她的欲、望,就是某位老人家给她定下的铁律。 普天之下,唯一能让沈轻舞忌惮的人,也就是那位老人家了。 所以,她不止一次的和人说,他都九十多了,怎么还没去死—— 沈轻舞都不敢违反的事,荆红命敢去做吗? 敢。 “好,成交。” 荆红命沉默片刻,低声说:“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做。” “哇噻,堂堂地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竟然为小女子冒险亲自处境,这对我来说是何等的荣耀啊。波,波,乖乖地小命,姑姑要给你生个孩子。爱死你了。” 沈轻舞大喜,接连亲吻电话,波波有声。 沈轻舞的胡说八道,自然会被荆红命直接过滤掉。 等她疯劲过去后,她才想到正事:“哦,对了,你说那个家伙,现在哪儿?” “现在国外。” 荆红命抬头,向后窗外看了眼。 “赶紧让他滚回来,姑姑安排他去个最好的地方。” 最好的地方是哪儿? 荆红命不知道。 也不关心。 他只相信,沈轻舞既然出手了,那么即便岳梓童等人的本事再大,也休想找到李南方。 “他现在还回不来。什么时候回来后,我再告诉你。” “有什么大不了的屁事,能值得姑姑苦苦等候他?” 沈轻舞很不满荆红命的回答:“给你三天时间,必须让他回国。” 荆红命如实回答:“他的行程,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草。” 一个简单的字眼,就能反映出沈轻舞的素质有多糟糕。 荆红命继续过滤,想了想又说:“早在上周前,他已经失忆了。” 他告诉沈轻舞这个信息,就是暗示她可以做好撒谎来欺骗某人的准备了。 失忆了的人,是最好骗的。 段香凝能把李南方骗到大理,不就是假冒他老婆的身份吗? 果然,沈轻舞来兴趣了,高兴的叫道:“哈,那可太好了。我可以给他当妈啊。只要他还能有点孝心,就该懂得唯我之命是从啦。” 荆红命愕然:“啊,你要给他当妈?” “啊。不行吗?” 沈轻舞用肯定的语气:“虽说我这个当妈的,着实年轻漂亮了些。但有谁规定所有当妈的,都是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呢?大街上,好像经常出现貌似姐弟俩的母子吧?” 沈轻舞说的没错,大街上从来都不缺少好像姐弟俩的亲母子。 现代女人越老越年轻——当然是保养,妆扮的好,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荆红命相信,其实连男人都没碰过的沈轻舞,真要给某人假扮老妈,肯定比段香凝冒充是她老公更成功。 可问题是,所有和某人渣接触的漂亮女人,貌似—— 荆红命想到这儿后,忽然觉得他请沈轻舞帮忙,是个错误。 一瞬间,他有了无法描述的后悔。 真想把说出去的话,都收回来。 哪怕是吐在地上呢。 他也会趴在地上,用舌头给舔回来。 只是很可惜,依着他对沈轻舞的了解,他真想收回这番话,那个女人反而会更加来劲,哪怕他反悔说不帮她去纽约杀人,她也会继续给某人当妈。 “小命,你怎么不说话呢?” 没听到荆红命的回答后,沈轻舞在那边狂笑:“哈,哈哈,你是不是也被姑姑这绝妙主意,给惊呆了? 嘿,这是很正常的。 谁让我是娇纵的沈轻舞呢? 不和你聊了,我得去赶紧翻阅下育儿这方面的书了。 唉,当过乞丐,装过神棍,甚至都冒充过秃驴。 可我还真没给人当过妈。 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忍俊不住了。 想想,就自个儿就高、潮了。 再见,乖乖地小命。” 看着嘟的一声轻响,就黑下来的手机屏幕,荆红命傻楞了很久,才喃喃地说:“我可能真闯祸了,还是大祸。” 无意中闯下大祸的荆红命,这时候当然暂时没心情去想某个苦命的女人了。 其实,也正是那个女人既定的悲苦命运,深深刺激到了荆红命,才让他违背了某些原则,只想藏起李南方。 如果可以,荆红命希望能亲手杀掉李南方! 红颜祸水,从来都是特指为祸男人的女人。 但在荆红命心里,李南方则是所有红颜的祸水。 所有接触他的女人,除了岳梓童之外,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 按照先后出场顺序,一字排开。 抛出岳梓童,最先认识李南方的是闵柔。 闵柔现在怎么样? 时刻关注着她的荆红命,现在已经知道性格温柔善良,单纯到好像白纸般的闵柔,已经以死相逼,来迫使老闵无奈答应她去给李南方当小三了。 那么乖巧的小女生,却拼死拼活的给人当小三,这不是悲剧? 第二个出场的, 当然是隋月月了。 隋月月现在的命运怎么样? 呵呵,当傀儡的滋味很不错吗? 第三个人,就是白灵儿了。 荆红命也已经得到消息,本该有着大好前途的白警官,是第二个闵柔。 然后是蒋默然,好好的地医生,变成了人、妻。 随后是贺兰小新,当初多么狂傲的一美少妇啊,结果现在沦落成了靠岳梓童庇护,才能存活的可怜虫。 紧接着是龙城城,本该是岳家威风八面的少奶奶,可当前能看上儿子一眼,就是她最大的希望了。 上岛樱花紧随其后,逆来顺受原本是她的本色,却为李南方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黑老大。 花夜神——唉。 想到曾经苦追贺兰扶苏那么多年,被众多京华纨绔提起来,就会又馋又怕的花夜神啊,现在和深闺怨妇,还有什么区别吗? 除了这些红颜之外,荆红命还知道是在非洲某处,还有个给他生了儿子的美女人贩子,当前正狼狈不堪的,遭受多国联手的特工追杀。 就连曾经的英国雅萍集团执行总裁艾微儿,也和他在荒岛上呆了大半年后,刚回国,就被囚禁了起来,目前生死不知。 要说那半年中,李南方没有尝到肤白貌美的大洋马是何滋味,就是打死荆红命都不相信的。 这就是被李南方沾染了的下场。 至于杨逍——那可能是唯一和岳梓童比美,命硬到反克李南方的存在。 荆红命暂时不想给予任何的评价。 深深刺激到荆红命的段香凝呢? 在命令两个手下立即结束任务,迅速回国后,荆红命就已经知道她的生命之花,会终止在明天日落之前了。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荆红命每当想起那个真心很愚蠢的女人时,心里,应该都会疼一下的。 那就不去想。 如果总是忍不住的去想,就去想沈轻舞吧。 抬头看着窗外已经蒙蒙亮的清晨,荆红命在心中说:“沈轻舞,希望你能当好祸水的妈。千万不要,再让他出来祸害美女这种稀缺资源了。” 第1491章 你终究不是李南方 两个最高现役的离开,就像他们来时那样,没和段香凝说一句话,就这样转身走人。 马蹄声,很快就从密林中消失了。 国安下线拿着手机,对最高现役摇晃时,正走向藏龙河边的段香凝,肯定能看到,并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以及两个保镖的反应。 但她当时没有在意。 毕竟护送她来此的保镖,出任务时接到上级的电话,也是很正常的。 她没权利干涉,自然更没这个能力。 可当两个最高现役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就话也不说半句的返回密林中,上马走人——段香凝才呆愣在了河边,望着那边就像泥胎那样,很久都没动弹一下。 就算她再傻,也能从两个一路贴身保护,就连带路党这个自己人都不许靠近的最高现役,当前“弃如撇履”的动作中,看出某些不好的意思了。 “对不起。” 带路党走了过来,低声道谦后,从腰间拿出两件东西,放在了段香凝的脚下。 那是一把手枪,还有一把军刀。 带路党给段香凝留下这两样东西的意思,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 他要离开了。 把段香凝一个人留在河边,等待未知的命运。 这两件东西,是让段香凝用来防身的。 段香凝的脸色苍白,缓缓低头,看着脚下的刀枪,嘴唇不住地打哆嗦。 双眸瞳孔,更是不住地收缩。 她做梦也想不到,在她勇敢地挺身而出,为整个段家背上黑锅后,却是如此的下场。 她在被荆红命自大理军区提出来时,确实被告知要来汉城藏龙山下,接应执行任务的李南方和段零星。 她觉得,她该来。 为了段家! 谁让她涉嫌泄露绝密军情呢? 可她真心不觉得,她该被抛弃,在主动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 毕竟,大理段家是生她,养她的所在啊。 那个家里的人,都是她的亲人。 并不是所有的亲人,都想段襄那样渴望她死去。 她有疼爱她的亲生父母——每次想到段家时,她都会觉得很幸福。 可现在呢? 是谁让她死在这儿? 不是段家,不是! 应该是别人。 是荆红命! 从没有过的恐惧,让段香凝娇躯剧烈颤抖起来,仿似寒风中的树叶,猛地抬起头,望着带路党嘎声问道:“是、是荆红命,让我死。就因为我、我勾引了李南方。对不对!” 荆红命有足够杀她的理由。 只因他是李南方的十叔,当然希望他能和能力更大的岳家主在一起啦。 可她却趁着李南方失忆的机会,把他拐骗到了大理。 这就相当于触动了荆红命等人的利益蛋糕,肯定会把她恨得不行,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要让她死在这儿! 其实,段香凝潜意识内还是很清楚的,依着荆红命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不是他,难道是段家? 段家? 段家! 想到这两个字,段香凝娇躯就颤抖的更厉害,死都不原意相信,段家希望她死。 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相信要杀她的人,是荆红命。 带路党轻轻地摇了摇头。 段香凝娇躯一个踉跄,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对着河面。 幸亏带路党的身手相当矫健,才在她即将落水时,及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说起来也奇怪,就在身子重新找到平衡后,段香凝不再发抖了。 脸色,也不再苍白。 甚至还有了病态的嫣红,在晨曦中看上去,是那样的魅力无比。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冷静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绝望? 绝望,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身处绝望中的人,有时候反而会特别的镇定。 简单的来说就是生无可恋。 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呢? “谢谢。” 段香凝柔声道谢后,缓缓坐在了那块石头上,抬手轻拢了下鬓角发丝的动作,是那样的出尘,飘逸,让带路党都看呆了。 她,真美。 带路党真想不顾一切的大声吼:“别怕。我保护你!我这就带你走,无论是去天涯海角。谁想杀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可他不敢。 因为他段香凝的美,还没有融化他最后一丝理智,更没有让他忘记家里还有娇妻幼子,都在盼着他能早点回去。 所以,他只能语气苦涩的说:“不用谢。我只能救你刚才那一次——” 段香凝打断了他的话,回头看着他,笑面如花:“我道谢,是因为临死前,还能有个人陪我说会儿话。你不会,连陪我说会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带路党双腮鼓了下,哑声说:“确实没有。因为我的任务,就是在他们走后,随后就走。这两件东西,已经是我擅自送给你的了。” 不等段香凝说什么,他又大声说:“可我会陪你说话的。你想聊什么,聊多久?” 段香凝彻底绝望浇灌出来的美,还是成功迷住了带路党,让他忘记了一切。 “不会太久。因为,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连累。我让你陪我说会话,就是觉得、觉得有些孤单。无论聊什么,都可以的。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段香凝抬手,在旁边石头上拍了拍,轻声说:“来,坐下说话。” 满脸激动到通红的带路党,此时什么都不顾的了,立即坐在了她身边。 段香凝又问:“我能借你的胸膛,靠靠吗?” 带路党张嘴,刚要说好,却又摇头。 段香凝有些奇怪:“为什么?” “他没背叛你。” 带路党用力咬了下嘴唇,大声说:“那个男人,并没有背叛你。就在你来之前,我亲眼看到他纵身跃进了河水中。如果他背叛了你,那么他就不会那样义无反顾。我如果答应了你,我以后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对不起。” 段香凝愣了下,还真没想到带路党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带路党又说:“你该骄傲的,为能拥有那样一个男人。” “是啊,我该骄傲的。谢谢你能提醒我。” 段香凝微微颔首,问:“能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带路党摇头:“我只知道他姓沈,他身边那个女——” 段香凝打断了他的话:“他不姓沈的。他姓李,叫李南方。” “李、李什么?” 带路党猛地瞪大眼睛。 “李南方啊。” 段香凝忽然骄傲起来:“你听说过他的名字?” 带路党用力点头,喘着粗气说:“如果、如果他是那个在英三岛外海,单枪匹马救下许多大富豪,为华夏争取到很多利益的李南方,那么我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对,他就是那个李南方。” 段香凝也用力点头,激动地说:“虽然我不是他真的妻子,可他能为我来这边冒险,那我该不该骄傲?” “当然!” 带路党几乎要把脑袋点下来:“偶尔的机会,我曾经在单位查阅过他的资料,所以知道——知道他还有个外号。” “什么外号?” “不怎么好听,但却很符合现实。” 带路党犹豫了下,轻声说:“你还是不要听了。因为你听后,会伤心的。” “我的心,已经死了。” 段香凝笑了:“还怕被伤吗?快说,李南方的外号叫什么?” “资料中记载,所有和他接触的女人,尤其是已经嫁过人的女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的。所以,有人在暗中喊他叫少妇杀手。” “少妇杀手?嗯,还真是这样。” 段香凝想了想,又笑了:“这名字,很不错啊。” 带路党又说:“他还被称为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段香凝有些惊讶,随即抬手掩着嘴,吃吃娇笑起来:“这四个字,应该是特指误国的美女才对。怎么能按在他头上呢,是谁这么无聊。” 带路党小声提醒:“这四个字,其实是和少妇杀手一个意思的。只是不再特指已婚女性了。” “不再特指已婚、我这样的已婚女性?嗯,很有道理。呵呵,我倒是很喜欢红颜祸水这个名字。” 段香凝明白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是谁和李南方一起来的?” “是个女孩子,很年轻,也很飒爽。” 带路党的脸上,明显浮上了惋惜的神色:“我听叶、不,是李南方叫她段零星。在和她开玩笑时,还喊她小姨子。小姨子——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吗?” 带路党问出这个问题后,才发现段香凝刚才美艳动人的脸庞,重新苍白起来。 直到现在,带路党都不知道段香凝是谁。 因为这一路走来,两个最高现役可没和她说过一个字。 不像他给李南方俩人带路时,那家伙简直就是个话唠,总是左一个零星,右一个小姨子的,苦劝她能不能留下来等,所以他才能知道女孩子是谁。 “爷爷,你连零星都舍得牺牲。段家的利益,真有那么重要吗?还是我们女人在您的眼中,从来都是换取利益的筹码?或者说,我们只是段家的过客。” 段香凝双眸无神的盯着河面,就像没听到带路党在说话那样,无意识的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 明明是脆若银铃,却又带着无尽的沧桑,就仿佛她今年已经八十几岁了那样。 带路党看她情绪很不对劲,本能地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 段香凝的笑声收敛,回头看着他,第三次道谢:“谢谢你。你该走了,拿着你的东西。” “我、我可以留下来的!” 带路党狠狠咬了下牙,声音更加的嘶哑。 “不要。你不是李南方的。这个世界上,当前唯一敢留在,能留在我身边的人,只能是李南方。” 段香凝抬手,纤长白嫩的手纸,自带路党脸颊上轻抚而过:“快走吧,带着的东西。你家里,还有亲人在等你。记住,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亲人,珍惜亲情。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亲人,亲情有多么的珍贵。” 带路党嘴唇动着,还想再说什么时,段香凝又说:“再晚,就来不及了。我能清晰的预感到,危险正在飞快的临近。你,终究不是李南方的。” 第1492章 再也不做段家的女儿 带路党走了,一步三回头。 段香凝说,他终究不是李南方,所以他在走时,并没有带走那把枪,那把刀。 那是因为他不清楚,这两件东西对段香凝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如果他是李南方,又知道段香凝必须得死在藏龙山的话,绝不会留下这两件东西,而是死都会把美少妇带离险境,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快乐的过一辈子。 他留下的刀枪,对段香凝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自杀时,可以痛快些。 “下辈子,再也不做段家的女儿了。” 望着越来越白的东方,段香凝温柔地笑了下,弯腰伸手,拿起了那两件东西。 是用枪来一枪爆头呢,还是用军刀割断脖子或者大动脉,死的更体面一些呢? 段香凝并没有犹豫很久,就做出了决定。 爱美的女人,哪怕必须去死,也不喜欢自己的脑袋上多个弹孔,白花花地脑浆子流淌出来,看上去那么反胃。 还是用刀子吧。 开刃的军刀很锋利,割断手腕动脉就像菜刀切豆腐那样容易。 她举起了左手,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晨风中,段香凝的左手五指纤长,手背白嫩犹如凝固了的牛奶,纤细手腕上的动脉是淡青色的,因为她心存比死之意,血脉流动的也比以往缓慢了许多,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动脉正在不甘的微微跳动。 风吹起她的秀发,遮住了眼眸。 让她的眼眼眸,变得迷离了起来。 风还吹来河水流淌时,发出的声音。 像是在呜咽。 段香凝觉得,那不是河水在呜咽,是人,是段零星。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段零星这时候已经在奈何桥上等着她了——同样是从大理水乡成长起来的段香凝,也是精通水性的。 所以她根本不用下水,只是坐在岸边石头上,通过河面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漩涡,就能推断出水下环境是多么恶劣,复杂。 她若下去,别说是深潜到百米之下了,就是三十米,所有的挣扎都会变成徒劳,只能被人力无法抗衡的漩涡,给夹裹着冲进鬼门关的。 当一个水鬼的感觉,应该不会比割腕自杀好多少。 很奇怪。 段香凝在看出这条河就是通往鬼门关后,只觉得段零星肯定已经死了,却没有担心李南方。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男人,总是会被深爱着他的女人,以为就算把他放在油锅里烹炸个三天三夜再捞出来,他也会活蹦乱跳的,好像落水小狗那样,抖擞下湿漉漉的头发,说老婆咱们回家吧,着实想念你屁股撅起来好像一轮皎洁圆月的香艳。 在段香凝心中,李南方就是这样一种人。 在英三岛外海大海啸中,都死不了的鸟人,藏龙山下这条河,又算什么龙潭虎穴了? “在你眼里,这儿只是让你不舒服的小水塘罢了。只是有些遗憾的是,你无法在水下照顾零星。呵呵,就算你照顾她,她在看出爷爷让她来这儿是送死——和我一样,自知必须得用死,才能为段家牟取到最大利益时,她只会去死,而拒绝你的相救。” 锋利的军刀,慢慢放在皓腕上时,喃喃说着这些的段香凝,忽然笑了。 风又吹起她的秀发,露出了她的双眸。 双眸更加的迷离。 还带有些许醉人的轻佻,就像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李南方,不知你以后能否记起,我跪伏在你身边,慢慢给你晃着一轮圆月的诱惑?” 她承认了。 临死前。 当初在京华陆家的那两个早上,李南方突突着睁开眼时,看到她摆出的极度香艳姿势,是她故意做出来的。 这是她从东洋某部爱情电影中学到的。 电影里的男主,就特喜欢女主这个样子,每次总是会像打了鸡血那样,嗷嗷叫着抬手,狠抽那轮圆月,让女主发出凄惨,却又欢愉的尖叫声。 “我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段香凝说完这句话,用力咬住嘴唇,右手手背上的脉络,猛地绷紧。 这是她握着军刀的右手,要用力割断左手手腕动脉时,身体上的本能反应。 砰! 就在段香凝咬牙,正要把左手手腕全部割断时,随着一声脆响,就觉得右手被电击过的那样,猛地一震。 她再也无法握住军刀,唯有松手。 军刀以飞行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个漫弯,落在了河水中。 转瞬不见。 却有一颗子弹,当啷一声跌落在了段香凝脚下。 她呆愣了下,随即猛地抬头看向密林方向时,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被黑袍裹着。 就连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黑袍应该是个女人。 因为宽大的黑袍,都无法掩盖她窈窕的身材。 走路时腰肢水蛇般晃动,丰臀仿似随风左右摇摆,就像搔首弄姿的模特那样,走在T型台上的风骚姿势,更是男人苦练十八辈子,都无法走出来的。 黑袍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枪。 晨曦中,那把枪的枪口,还冒着缕缕的轻烟。 这是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才能让黑袍女人及时打飞段香凝自裁的军刀时,没有发出清脆的枪声。 忽然有个黑袍女人出现,阻止了段香凝的割腕自杀,这是几个意思? 段香凝呆呆地望着她,望着她那双好像有幽兰火焰在燃烧的双眸,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就是想站起来,走过去,抱住这个黑袍女人,眯着眼睛,半张着嘴,吐出香舌,发出好像哭泣的鼻音,身体和身体缓慢,却又用力的摩擦。 段香凝并不知道,她在看到菩萨蛮的眼眸时,很快就能走进一个香艳,淫靡的世界中。 菩萨蛮在施展天魔媚功时,就连胡老二都差点栽在她手里,就别说段香凝了。 “好好地,怎么忽然就要死呢?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呀?” 菩萨蛮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俯身抬手,纤长的右手食指,自黑袍中伸出,挑住了段香凝的下巴,声音甜的能让人发昏。 她在一路走来时,风吹起黑袍的袍角,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 印度很多地位卑贱的女人,平时都是不穿鞋子,光着脚丫走路的。 就像某些壁画里的神祗那样,基本都是赤足。 总是光着脚走路的好处很多,不但能让人时刻接地气,还能利用凹凸的路面啊,石头之类的东西,按摩足心涌泉穴,起到舒筋活血的作用,让人变得更年轻。 但总是光着脚,也会让脚掌皮肤变得粗糙,脚趾宽大,尤其脚底板上会有一层老皮。 老皮的坚韧程度,踩在钢针上估计能把钢针折断,都不带出血的。 要不然,脚掌皮肤如果像屁股那样娇嫩,在丛林里走一遭,就会被刺到鲜血淋漓了。 从菩萨蛮踩在满地乱石、荆棘的地上走过来时,姿势依旧那样自然,销魂来看,她应该是赤足走路走惯了的。 可她双足上的皮肤,为何却依旧那样粉嫩,光滑呢? 谁知道。 随着菩萨蛮右手食指稍稍用力,始终被她双眸眼光锁定的段香凝,慢慢地从石头山站了起来。 菩萨蛮看着她,眼眸仿似在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段香凝轻轻点头,好像梦呓似的:“我、我叫段香凝。” 菩萨蛮知道段香凝的名字,也知道她会来这儿,这都多亏了岳清科给她提供的那些情报。 岳清科提供的情报,来自段襄。 让段香凝,段零星姐妹俩,齐齐殒命在藏龙山下,这才符合大理段氏的最高利益,才能彻底化解段家当前面临的崩塌危机。 两个出色的段家三代,为追回那份暂时还无法确定真假的军情,齐齐殒命汉城藏龙山的代价,应该足够证明段家宁可家破人亡,也绝不会通敌卖国的决心。 打消那些试图利用这次机会,来对段家不利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姐妹俩人的殒命,能让李南方产生极大的愧疚,这辈子都得把段家,当做他的“泰山大人”家,给予他最大的能力的补偿。 这才是段家核心商量出的整套计划。 段老的意思。 李南方,段零星,段香凝三个人,都不知道这整套的计划。 在这套计划出炉时,段香凝早就被军方带走了。 李南方,段零星俩人,正在段储皇的房间里,玩儿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游戏。 段襄却参加了。 所以她知道这些,并把这些如数都传给了岳清科。 菩萨蛮从岳清科那边获悉这些情报后,肯定不会马上相信。 她决定冒险来现场看看。 只要能看到李南方,段家姐妹在这儿,那么就证明岳清科提供的情报,确实真实可靠。 “段香凝?哦。” 菩萨蛮心中松了口气,眼眸中的妖邪之气更胜,声音却更加地甜腻:“你和谁一起来的?” “几个保镖。” “他们人呢?” “已经走了。”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等人。” “等谁?” “等李南方,段零星。” “他们两个呢?” “已经下河了。” “下河做什么?” 菩萨蛮问到这儿时,已经能确定岳清科提供的情报,完全正确了。 “他们要去找沈云在,拿回一个笔记本电脑。” 在某种幻境中越陷越深的段香凝,绝对是有问必答。 “呵呵,你既然是在等他们,那你干嘛要割腕自杀呢?” 菩萨蛮的右手食指,松开了段香凝的下巴。 段香凝却依旧保持下巴被挑起的姿势,盯着她双眸,梦呓似的回答:“因为,爷爷的意思是让我死。我不能不——” 菩萨蛮打断了她的话:“你错了。就算你死,你也不能死在这儿。” “那,那我该死在哪儿?” 段香凝有些茫然。 “山上。你要死在山上。顺着河岸向东走,一个小时后,你会看到一座桥。走过那座桥,就会有人来接你上山。” 菩萨蛮抬头看着树木葱郁的藏龙山,双眸中的淫邪笑意,更盛。 第1493章 有东西过来了 菩萨蛮看到段香凝的第一眼,就被她美少妇特有的成熟性感,而小小痴迷了下。 如果是放在别处,和她没有任何恩怨的菩萨蛮,在阻止她割腕自杀后,只会劝她珍惜生命,享受本该属于她的美丽人生。 可段香凝是在这儿,那么就算菩萨蛮为她的死而心中惋惜,也只能任由她去死。 最好呢,是死的有价值一点。 别死在这儿。 段香凝死在这儿,李南方是看不到的。 菩萨蛮希望,段香凝是死在李南方面前——那样,已经失忆了的李南方,肯定会受刺激更重。 等她再出手对付他时,就能更轻松了。 望着行尸走肉般,孤独走向东边的段香凝,菩萨蛮伸手轻轻摘下面纱,妩媚的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名字中虽然带有“菩萨”两个字,可她的本事,却和菩萨有着天壤之别,是绝对不能洒洒柳枝,就能解救某位劳苦大众的,只能改变段香凝的死亡方式。 很多宗教里,都以为自杀的人死后,会下地狱的。 菩萨蛮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能让段香凝死在别人手中,甚至在临死前,还能看一眼她深爱的男人,这绝对算是菩萨蛮大发慈悲了。 菩萨蛮缓缓坐在了段香凝刚才坐过的石头上面,低头看着向西急速流淌的河水,喃喃地自言自语:“妖孽,你如果能像那个段零星一样,轻易被淹死在水中,该多好?” 天竺门所在的地方,在印度也是水乡。 身为天竺门老大的菩萨蛮,从小在那种环境下生长起来,当然也是精通水性,并能从看似平静的藏龙河河面上,看出下面环境有多么的恶劣。 菩萨蛮和段香凝一样,都不觉得段零星在跳下去后,还能有活着的希望。 她们都错了。 段零星还活着。 从昏迷了不知多久的黑暗中,段零星缓缓地苏醒过来之前,就已经能自由呼吸空气好长时间了。 空气中,夹杂着地下深处才会有的特有霉味。 还有一种让人嗅之欲呕的腥气。 特有的霉味,是青苔才会发出的气息。 青苔这东西的生命力,确实很顽强,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肥沃的土壤,就在湿漉漉的石头上,自由自在的生长。 我这是在哪儿? 地狱? 段零星睁开眼睛后,脑神经很快就运转了起来,开始回想她在昏迷之前,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了。 她觉得,她肯定来到了地狱内。 难闻的气息,无边无际的黑暗,冷彻到骨子里的阴冷,甚至还能听到隐隐的咆哮声——那应该是厉鬼,自咽喉里发出来的,耳朵不一定能听到,但却能清晰感受到。 就像所有的同龄女孩子那样,段零星也对某些奇异、神秘且惊悚的传说,有着相当大的好奇心,并为此专门在网上查阅过这些资料。 像罗布泊内有能把人复制的双鱼玉佩装置啊,故宫里有口阴天时没水、月亮出现后才会有水,但往下看去时,却会发现映照出来的面孔,却不是你自己的,而是陌生人的古井啊等等。 其中,自然也包括民间所传说的十八层地狱。 每一层地狱里,都有不同的刑罚,等着让下地狱的人来享受。 有拔舌地狱,有刀山地狱,还有挖心的,抽筋的等等,不一而足。 那么,段零星现在正处在那层地狱呢? 她为什么要来地狱呢? 她才二十出头,好像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死了不该去天堂,和嫦娥仙子她们在一起,每天驾着祥云在天上飘来飘去吗? 干嘛要把我打进地狱里来呢? 我又没做任何地——胡思乱想的段零星,想到这儿时,心尖儿忽然猛地哆嗦了下。 她做过亏心事。 她活着时,曾经趁着带领姐夫去香凝姐房间里休息,他睡在沙发上时,鬼使神差的用嘴给他吹过。 用嘴给男人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欢爱的方式,已经成为了新时代年轻人相爱的主潮流,谁要是连这都不会,这辈子都特么的算白活了。 如果给男人吹,也要被打进地狱中来的话,那么地狱得扩地面积多少倍啊。 别忘了,仅仅是在华夏,就有数亿适龄年轻人在做这种事呢。 关键是,别的女孩子吹,获许只能算是享受,可段零星却不同。 她是给姐夫吹呢。 淫戒。 触犯淫戒的人,同样会下地狱的。 因触犯淫戒而下地狱的人,会被扔进哪层地狱? 又将会,遭受何种的惩罚? 段零星想到这儿时,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下意识的把身子蜷缩了起来,脑袋埋在胸口,双手抱住膝盖,颤声问:“这、这是第几层地狱?”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可没指望有谁会回答她。 她问出来,是因为她实在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些绷紧的神经。 可她的话音落下不久,就有个阴森森地声音,自旁边不远处传来:“这是拔舌地狱。” 有人、不,是有鬼在身边! 这个声音传来后,段零星就像被一个大锤,狠狠在脑袋上砸了下那样,眼前金星直冒,脑子里嗡嗡直响。 让她更加的害怕,哑声问:“为、为什么要把我打进拔舌地狱?” 厉鬼好像很奇怪的样子,沉默了会才阴冷地笑了下,轻声问:“听你的语气,你好像知道拔舌地狱的性质所在。” “我、我知道。” 黑暗中响起的窸窸窣窣声,证明厉鬼正在向段零星靠近,她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在地狱内,厉鬼的地盘上,她什么都看不到,又能逃到哪儿去? “那你说说,被打进拔舌地狱内的人,都是为什么。还有,你即将会遭受哪些惩罚?” 厉鬼说到“还有”这个词时,段零星就觉得有只冰凉,湿滑,还带有腥气的手,慢慢轻抚在了她的脸上。 就像一条蛇。 还是那种被剥了皮后,依旧在活着的蛇。 要多么的可怕,就有多么的可怕,要多么的恶心,就有多么的恶心。 段零星哪能受的了。 她想躲。 可全身却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她被吓坏了,还以为厉鬼施展了什么妖术,夺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那只没有皮的鬼手,自脸上游走向下,经过嘴巴,下巴,脖子,锁骨,落在了她右边那座初具规模的小山上。 这个厉鬼,肯定是个色鬼。 如果不是色鬼,怎么会对段零星这儿感兴趣,还捏着——很疼。 疼地段零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鼻音。 厉鬼的鬼爪,立即缩了回去,接着传来一声干咳。 可能是段零星的耳朵出问题了,竟然能从厉鬼的干咳中,听出了讪讪的味道:“咳,那个什么,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厉鬼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段零星还不赶紧回答他的问题,他还会继续捏。 虽说已经成鬼,被打进了地狱内,唯有等着被各种收拾,压根无处可逃,但段零星还是不喜欢被鬼手捏,故此连忙颤声回答:“我、我说。” 根据段零星在网上查过的相关资料,所谓的十八层地狱,是不尽相同的。 不过在拔舌地狱上的描述,却只有一种。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的,死后才会被打入拔舌地狱。 小鬼会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慢地拽啊,拽啊——等把来人折磨到实在无法形容其惨状后,才会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等各个地狱,继续她快乐的地狱之旅。 想到接下来,还有很多传闻中的折磨,段零星越说越害怕,最后实在控制不住恐惧,低低哭了起来。 那只鬼手,忽然捂住了她嘴巴。 那么阴冷,滑腻,带着恶心的青苔腥味。 段零星本能的刚要挣扎,黑暗中的厉鬼,嘴巴伏在她耳边,有些紧张的说道:“别出声!” 几个意思? 段零星一呆时,就听到有莎莎地声音,自很远,更黑的地方传来。 黑暗中的腥味,也忽地浓烈了起来。 这是有可怕的东西,从远处向这边赶来。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用手捂着段零星嘴巴,凑在她耳边说话的厉鬼,不但嘱咐她别出声,好像还很怕的意思——声音,有些耳熟。 厉鬼紧张地说出这三个字时,声音不再是阴森森地了,就像人在说话。 很熟悉的人。 李南方。 猛地,段零星想到了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让她脑袋后仰,挣开了那只手,翻身刚要坐起,却接着被一双手抱在了冰凉的怀中。 厉鬼来不及用手来捂段零星的嘴巴了,唯有用力抱住她的后脑,让她整张脸都贴在他胸膛上,把她的小鼻子都要压扁了,哪儿还能说出一个字来? “别动,有东西过来了。” 厉鬼再次在段零星耳边,轻声嘱咐。 李南方! 段零星终于能确定,这个厉鬼就是李南方了。 不! 他才不是厉鬼。 厉鬼是没有心脏的。 就算有,厉鬼的心脏也不会跳。 跳的这样有力。 “原来他是姐夫,根本不是厉鬼。 他的手之所以冰凉,湿滑,那是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手上沾满了青苔的缘故。 可恶。 可恶! 姐夫太可恶了,竟然假扮厉鬼来吓唬我。 还捏我——” 段零星的智商,此时此刻从没有过的高,瞬间就搞清楚了这些事。 李南方既然不是厉鬼,而且心脏正在有力的跳着,那么就证明他没有死。 他都没死了,段四小姐干嘛又要死? 段四小姐没死,只是在水中撞在石头上被撞昏过去后,被随后投水下来的姐夫给救了罢了。 至于在那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水下是那样的黑暗,漩涡四起时,姐夫又是怎么大展神威,把小姨子救来这鬼地方的等等事儿,重要吗? 当然! 不重要。 重要的是,本以为自己死定的段四小姐没有死。 更重要的是,姐夫假扮厉鬼,捏了她。 这个流氓! 第1494章 干脆咬掉拉倒 女孩子绝对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 她们的思想,很多时候都是让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的。 更多的是让人无奈。 就拿段零星来说吧,她能趁着李南方睡着起了男性反应后,鬼催着似的解开人家腰带,给他服务了足足一个小时,都没觉得她做错什么。 人家李南方只是在和她开玩笑时,被她要被吓死的样子,搞得暗中很好笑时,忍不住捏了她一下而已,就被她骂为流氓了。 谁流氓了? 咱们两个,谁更流氓一些啊! 如果李南方知道他在熟睡中被小姨子吹过后,肯定会这样愤愤地质问她的。 不把她闹个大红脸,是绝不罢休的。 有句名言说得好啊:“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要不然,咱们法庭上见。” 当然了,就算李南方知道这些,当前也没空和她计较这些了。 唯有强忍着一只小手,拧住他肋下软肉狠掐的剧痛,咬紧牙关满眼泪的瞪大眼,死死盯着数十米外,渐渐出现的两盏红灯。 确切的来说,这两盏猩红色的灯,其实不是灯,而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李南方在刚来到这地方时,就已经打开手电,仔细观察过周遭的环境了。 他感觉,他来到了一个直径上百米的天坑底部。 天坑的底部距离坑口有多远,李南方用强光手电向上照时,最多只能照到十多米的地方,就被弥漫在坑中的白雾给遮住了。 不过他却能从这十多米的坑壁上,能判断出天坑应该是个倒着的漏斗形状。 就是下面宽阔,越往上越窄。 天坑的坑壁上,乱石犹如犬牙那样参差不齐,简直就是攀岩爱好者梦想中的练习场所。 而且,李南方还敏锐的发现,经常会有攀岩爱好者,从下面向天坑口攀高。 因为在那些乱石上,李南方发现了几片鳞片。 好吧,李南方承认这个攀岩爱好者,其实应该就是一条蛇。 体型很大的蟒蛇。 蟒蛇在攀岩时,不慎被乱石刮下的鳞片,足有乒乓球那样大小。 既然能一斑窥全豹,那么当然也能一鳞窥全蛇了。 如果这条蟒蛇没有水桶粗,伸长不超过十米,李南方就敢和人打赌,把它活生生的吞了。 阴暗的地下巢穴中,有蟒蛇这种生物生存,这可不是多奇怪的事。 蛇这东西,不就喜欢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吗? 李南方觉得,如果他没判断错误的话,这条蟒蛇应该是条海蛇。 因为天坑的坑底,是和藏龙河相通的。 国安下线提供的推测资料,并没有出错。 临近入海口的藏龙河,水深确实深达几近百米,这都是大海倒灌时冲刷所致。 受海水不知多少万年的强烈冲刷,藏龙山临河的这一面,石头被冲刷出了许多洞,从而特容易形成漩涡,不断冲刷这些洞——终于在某一天,大自然的力量,利用海水在藏龙山背阴面的峭壁下端,硬生生冲刷出多条水巷。 这些和天坑连接的水巷,就是国安所提供的情报中,所说的地下河。 既然天坑底部的水域,是和藏龙河相连,而藏龙河有和大海相通,那么有海蛇来这儿玩耍,还会有人觉得奇怪吗? 怪不得这座山叫藏龙山,山后这条河叫藏龙河。 原来早就居住在藏龙山附近的土著居民,发现了有龙一般的怪兽出没于此,这才如此的命名。 很形象。 就像直到现在,还有许多深海生物不为所知那样,藏龙河内藏着一条大海蛇也没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李南方在天坑下面,发现了许多的白骨。 绝大部分都是动物的,应该是猪羊之类的。 但其中竟然也有人类的。 李南方虽然失忆了,可分清人的骷髅,和猪羊的脑袋这种事,还是很轻松的。 天坑内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唯有水下生物才能存活,像人类,猪羊等东西,是万万不会来这儿居住的。 那么,坑底到处都散落着的动物白骨,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当然是因为有人在天坑上面,定时喂这条大海蛇。 这条大海蛇,经过人不知多少年的饲养后,也早就形成了一定的条件反射。 好比养殖专业户,只要拿小棍在槽上敲打几下,小猪们就会屁颠屁颠跑来吃食那样。 每当有人定时往天坑中放东西的日子到了,那条平时不知道去哪儿玩耍的大海蛇,就会在这天赶来,开始它的大餐。 双方配合的无比默契。 总是吃海鲜的东西,能吃到猪羊,甚至活人换换口味,绝对是吃大餐。 那会儿,等李南方看到坑壁上的鳞片后,才意识到了什么,蹲下来开始仔细观察那些白骨。 这些白骨,只有被蛇牙噬咬过的伤痕,却没有自高处摔下来时,筋断骨折的样子。 这证明这些大海蛇的猎物,是它在上面吃饱后,才顺着坑壁爬下来,把肉消化后,又把不好消化的骨头给吐了出来。 李南方希望,他的运气不要这么衰。 就是可别赶上大海蛇被喂食的日子,那样他就能从容爬出天坑,秘密从藏龙山腹地,全面搜寻沈云在的下落了。 很遗憾。 运气从来都好到不行的李南方,这次大驾光临藏龙山的日子,简直是糟透了。 看着那两点越来越近的红灯,李南方开始后悔,为毛花那么长的时间来观察周围环境呢? 他该在爬出水面后,不管这些骨头怎么回事,也不管段零星的死活,自个儿爬上天坑——好吧,他真这样做,会遭雷劈的。 姐夫扔下小姨子独自走人,那还是人吗? 以后,还有脸捏捏小姨子的那个什么吗? 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贼老天从来都是这样公平的。 公平到李南方想跳着脚的骂娘! 不是,是因为疼的。 他还真没想到,小姨子的手劲会是这样大,几乎要把他肋下的软肉给拧下来。 可他不敢骂娘啊。 因为一骂娘——别说是骂娘了,就是发出一点声音,都有可能吸引那条大海蛇的注意。 李南方虽说以为他应该很牛逼,可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愿意去当屠龙英雄啊。 靠,都说来东西了,千万不要再闹了,你特么怎么还把老子往死里掐呢? 这是活脱脱要牵累我葬身蛇腹的前奏啊。 被大海蛇吞下去的感觉,很好玩吗? 当然不好玩。 可该怎么才能让小姨子住手,别你妹的再掐了呢? 李南方疼痛难忍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能掐他,他干嘛不能掐她啊? 谁规定,小姨子只能死掐姐夫,姐夫却不能掐小姨子? 民间有云,小姨子的半截屁股都是姐夫的,那么掐她的肉,让她也尝尝这销魂的疼痛味道,又算毛线。 想到做到。 右手死死把段零星脑袋按在怀里的李南方,左手毫不矫情的伸到她胸前,熟门熟路的掐住了某个东西——用力啊,用力。 让李南方有些吃惊的是,小姨子忍耐痛苦的耐力,简直是逆天了。 他都保证小姨子那个什么都被掐成青紫色了,她却只是徒劳的伸胳膊蹬腿,就是不出声。 哦,差点忘了,小姨子的脸被姐夫死死按在胸膛上,小鼻子都被压扁了,那么嘴巴也肯定无法发出声音了。 原来,她掐老子,是因为我捂的她太用力,让她无法呼吸了。 这才死掐哥们,希望我能放开她呢。 惭愧。 像姐夫这么英明神武的人,竟然忽略了这点事,简直是该死。 总算搞清楚因为紧张大海蛇的出现,而忘记段零星快被憋死后,姐夫心中惭愧,连忙稍稍松开了她的后脑。 他可不敢全松开。 因为全松开后,段零星肯定会大口的呼吸。 呼吸的声音不是太大,却有可能会惊到那条大海蛇。 生物书上好像说过,蛇类是没有耳朵的,眼睛也只是摆样子,无论是听声还是看路,都是靠嘴里的信子,来捕捉空气中的动静。 所以蛇的信子,是相当敏锐的。 而且它们好像也不会像马浪笑、驴浪叫那样,能发出声音。 它们之间的交谈,应该是一种人类耳朵听不到,唯有用特殊仪器才能捕捉到的超声波。 这种超声波,人类只能靠敏锐的第六感去察觉。 段零星现在可没空去感受大海蛇的超声波。 换谁快要被活生生地憋死时,总算能呼吸空气后,都会瞬间泪流满面,然后张嘴,吭哧一口,咬住某流氓的胸膛。 这一刻,可没什么姐夫和小姨子之说。 谁家的姐夫会这样狠心啊? 不但试图要活生生憋死小姨子,还在她徒劳的挣扎时,用手掐住她那个什么很用力。 段零星根本不用看,也知道她那个原本雪白的小馒头,现在变成了青紫色的。 他既然这样狠心,小姨子还和他客气个毛线! 一口就咬住了男人胸前那个虚摆着的东西。 又不能奶孩子,长这东西有毛线的用。 干脆咬掉拉倒! 这叫一报还一报,姐夫掐小姨子哪儿,她就咬他哪儿。 “疼啊,妹子。” 李南方是真疼了,却又不敢大声惨叫,唯有贴在她耳边说:“刚才我可不是故意的,是怕你出声,引来杀身之祸啊。你先松松贵嘴,动动贵眼,往那边看看。” 看什么啊看? 就算真看到鬼,我也得给你咬下来! 段零星恨恨地想着,贵眼却转动了下。 然后就看到了两盏猩红色的灯,正左摇右晃的自远处而来。 “那、那是什么?” 小姨子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哪儿还有心思咬人。 总算不疼了,能保住那个头了——虽说它确实没什么用处,但在剧痛攸地散去后,李南方还是感觉到了大幸福,连忙回答:“那应该是蛇。很大,很大的海蛇。你怕吗?” 李南方最后这个问题,就是废话。 几乎所有女孩子,都会怕蛇这种东西。 段零星颤声说:“怕、怕。” “我也怕。” 李南方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低声威胁:“千万别再弄出什么动静了。不然,我真会丢下你,一骑绝尘。” 第1495章 让我替香凝姐爱你 段零星才不相信,李南方会在这时候扔下她,一骑绝尘而去呢。 至于为什么会笃定这厮,会有保护女同志不被受伤害的伟大情操——段零星说不清,只能幸福地感觉,可能她是他小姨子,曾经把初嘴送给了他。 不过姐夫说的也对。 现在有个大怪物出现后,大家最好不要弄出声音来,免得葬身蛇腹。 对段零星的反应,李南方还是很满意的。 也很放心。 这才彻底的放开了她后脑勺,从后腰缓缓拿出了手枪,递给了段零星。 段零星在投水时,也曾经装备手枪,水刺和防水水电筒的。 可她后来被卷进漩涡后,却被河水给冲到不知去哪儿了。 一看,就知道没在水下战斗过的经验。 不过她全身只穿着一层薄薄鲨鱼皮似的潜水衣样子,确实很性感迷人。 算了。 当前怪物临门,姐夫决定暂时忽略紧贴在他怀里,好像没穿衣服似的小姨子,给他带来的无比幸福的感受。 段零星当然也没这个心思,甚至都没意识到,她在季度紧张,害怕中,是坐在李南方怀里,和他面对面不说,两条大长腿更是盘住了他的腰身。 下面,更有一坨鼓囊囊的东西,和她桃花盛开的地方,紧贴在一起。 她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左手勾住姐夫的脖子,右手拿着手枪。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这句话,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人在遇到危险时,对同类的依赖,远远不如手枪这种大杀器,能给予她更大的安全感。 手枪给了段零星,李南方又慢慢地拿出了残魄军刺。 相比起国安下线给配备的分水刺,残魄军刺更适合李南方所用。 到底有多久,没用过残魄军刺了?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哪怕李南方一辈子不用它,它也会和他有着奇怪的“心心相印”感。 就像多年不见的发小,无论分别多久,总能在相遇的瞬间,重新回到曾经幸福的童年时光。 莎,莎莎。 大海蛇在满是青苔的乱石中穿行时,鳞片和石头摩擦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下雨。 不时地,还有幽蓝色的光泽闪过。 那是被大海蛇给吐出来的白骨,在事隔多年后分解出的白磷,被大海蛇迅速蜿蜒爬行时带起的风,点燃。 从科学角度来分析,潮湿的白骨,是不会分解白磷这种东西的。 但人们这辈子,又有谁没见到,或者听说过几件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呢? 谁要非得纠结这个问题,那就先去研究小姨子对姐夫是什么心态吧。 在白磷遇风燃烧时发出的幽光映照下,为大海蛇全身镀上了一层荧光。 鳞片,也反射出了吓人的光泽。 在大海蛇还没出现前,李南方通过坑壁上的鳞片,就已经断定这玩意得有水桶粗细了。 可当他亲眼看到大海蛇的真身后,才发现他原先预测的,简直是——太不准了。 大海蛇确实有水桶那样粗细,可得是大号水桶。 这东西,得活多少年,才能长成这么大? 李南方心中浮起这个念头时,怀里传来格格的轻响。 这是段零星亲眼看到这么个大怪物后,吓得无法控制自己,牙齿打颤发出的声音。 李南方当然不会因此责怪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幸亏有河水不断冲刷着岸边,发出的哗哗声,能掩盖他们俩发出的声音。 如果是在死寂的空间内,大海蛇绝对能轻松发现他们的存在。 并狂喜,真挚地感谢定时给它打牙祭的好人,这次怎么舍得把猎物给投下天坑内了。 至于嗅觉细胞相当发达的大海蛇,为什么没嗅到活人的滋味,这还多亏了满地的累累白骨,上面都沾染着海蛇的胃粘液,发出的腥臭气息,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保护。 大海蛇在爬行。 很快。 这玩意有个习惯,无论是在海里的,还是陆地上的。 那就是它们从哪儿爬过,就会从哪儿爬回来。 这也为抓蛇人抓住它们,提供了下套的便利,千万年来,这个缺点始终不曾改变过,一点都不如从来不走寻常路的兔子,漫山遍野的乱跑,别想根据它的脚印来追踪它的去处。 谁能想象,一条长达十多米,足有大水桶粗细的大海蛇,沿着参差不齐的坑壁,缓缓向上爬行的镜头? 那个镜头,绝对很可怕。 段零星敢用生命来保证这一点! 幸亏,只要她能耐心的等,不惊动那条大海蛇,它就算爬的再慢,也能爬远。 看不见了。 也听不到了。 “呼!” 段零星终于可以尽情的吐出一口长气,身心疲惫的趴在李南方怀里,侧耳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上了眼睛,只想就这样好好睡一觉。 等一觉醒来后,她正躺在舒服的床上。 明媚的阳光,自窗外洒进来,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自天空中横掠而过。 她稍稍歪头,就看到了姐夫。 姐夫还在熟睡中,嘴角还有恶心的哈喇子流出来。 更让她气愤的是,他那个玩意好像旗杆那样,直挺挺地竖着。 他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不知道她只是他小姨子吗? 再这样不要脸,方非得给他一口咬断——不得不说,女孩子的想法确实难以琢磨,尤其李南方更是深有感触,在被她咬住胸膛后,很是不满:“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我这次可没有招惹你,你怎么总是咬我呢?” “啊?” 其实只想闭眼放松下,却不知不觉深陷荒唐幸福中的段零星,这才如梦初醒。 “啊个屁。你给我去一边,别缠在我身上。” 李南方伸手去推她,毫不客气的按在她胸膛上。 虽然不如段香凝的大,不过却胜在弹性十足。 也就是说,手感相当不错。 只要好好开发下,绝对是会成为此中极品的。 “你、你要撇下我,不管了?” 段零星可没注意到姐夫的手,正在做什么,只是有些慌。 李南方有些无奈:“大姐,我只是请你从我身上下来。咱们当前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去能看到人的地方。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应该都比这儿好很多。当然了,如果你喜欢呆在这儿,我也没太大的意见。反正我是要走,一秒钟都不愿意呆了。” “那就下来。” “哦——先拿开你的手。” “我手怎么了?” 李南方这句话说完后,才发现他的左手,正在给小姨子做免费按摩。 顿时,他惭愧到脸都差点红了。 幸好,现在太黑,小姨子应该看不到的他脸色。 “咳,那个什么。我以前可能得过小儿麻痹之类的毛病,手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抓些不该抓的东西。零星啊,你别怪我啊,我这个人的思想,其实有时候还是很纯洁的。就是有些毛病——” 李南方干咳了声,刚说到这儿,段零星忽然抓住他的左手,重新放在了胸前。 李南方愣住。 段零星双手搂住他脖子,身子稍稍向上一纵,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姐夫,我喜欢你这样的。只要你原意,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会很开心的。” 李南方彻底的懵逼。 他承认,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特喜欢美女、不是,是他特喜欢占美女便宜,但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啊,分得清哪些美女就算把手剁掉也得碰,哪些美女又是碰几下,就该把手剁掉的。 很明显,小姨子就属于那种碰几下,就该把手剁掉的。 可段零星,为什么和他说这些? 她喜欢他这样? 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开心? 这些话总结起来就是,李南方现在把她推倒,她也会娇呼着说好爽啊。 这不是故意勾搭好人犯错吗? 段零星把李南方当什么人了! 他可是她姐夫。 他要真那样做了,对得起段香凝吗? 可要想对得起段香凝,就要对不起自己。 唉。 这事搞得,真让人心烦。 就没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对得起段香凝,又能对得起自己吗? 李南方胡思乱想时,段零星又说话了:“姐夫,我知道你心里在顾忌什么。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香凝姐她已经——” “别说了。”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反手撑地站了起来。 黑暗中,他高昂着头,看着黑黝黝地天坑,淡淡地说:“零星,下来。我就当你从没说过这些话。” 段零星没下来,只是死死缠在他身上。 李南方轻轻叹了口气,又说:“别让我骂你不要脸。” 有热热的液体,忽然滴落在李南方去推段零星的右手手背上。 那应该是泪水吧? 段零星缓缓地松开了他,站在了他面前。 她多想告诉李南方,她早就已经给他吃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他的人了。 她更想告诉他,段香凝应该已经死了。 而她,和段香凝一样,都是段家为了整个段家,而不得不忍痛牺牲的对象。 段零星还想在泪水横飞中,尖声大叫着告诉李南方:“我在投水下河的那一刹那,就已经不再是段家的女儿了!就已经报答了段家的养育之恩,做了我该做的了。接下来,我有权利,更有资格,选择过我自己的生活。爱——替香凝姐,爱我爱的男人!” 可她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这些话。 可能是泪水流到了嘴里,太苦涩,导致她失去了说话功能? 一只手,自黑暗中伸过来。 依旧是厉鬼般冰凉,滑腻。 却带着让少女心颤的温柔。 温柔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李南方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好像在笑:“讲真,我对你还真有那种心思。可你还小——” 段零星颤声打断他:“你拒绝我,只是因为我还年轻?不、不是因为香凝姐?” “当然——是啦。” 李南方很想说不是。 可他是个诚实的人啊,怎么能睁着大眼的说谎话呢? 这种事,在半分钟内做一次就好了。 刚才他已经做过一次了,假惺惺地说段零星还小。 靠,胸前那俩玩意都那样大了,还小个毛线。 他拒绝,只是过不了伦理那道关。 第1496章 黑暗中的甜香 老百姓说小姨子半边屁股是姐夫的那些话,只是某些思想龌龊的油腻男人说出来,并这样认为的罢了。 李南方是那种思想龌龊的油腻男人吗? 当然不是! 仅仅是思想龌龊算什么英雄好汉,要龌龊就在行动上,这才是李南方心中所想的。 可关键问题是,他明明很想接受段零星的求爱,心中却又犹豫不决。 只因李南方实在搞不懂,他才和小姨子认识没多久,她怎么就深深地爱上他了呢? 怎么就,深深地——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像网络上所传的那样,姐姐为了试探丈夫对她的忠诚度,故意指使小姨子去勾搭他,他若中套,那么麻烦就来了,不把他老脸抓花,骂个狗血淋头再一脚踹出家门,那是决不罢休的。 李南方这么聪明的人,可不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尽管当前情况,一点都不像网络上所传的那样。 李南方虽然失忆了,但辨别小姨子是否在试探他的本领,还是明察秋毫的。 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当个忠于婚姻,忠于爱情的好男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在李南方心中默念这些时,就听段零星再次颤声问:“如、如果香凝姐她、她不在了呢?你会不会要我?” “你姐不再了?” 李南方有些奇怪:“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零星不敢看他的眼睛,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头说道:“就是、就是她如果不在人间了。” 李南方没吭声,手电也灭了。 俩人顿时被阴冷的黑暗,迅速包围。 就仿佛有无数鬼祟,借着黑暗的掩护,无声狞笑着扑了过来,吓得段零星娇躯一颤,连忙扑进李南方怀中,伸手抱住了他。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却打开了手电,往上照了照。 天坑上方十多米,依旧被白雾围绕,什么都看不到。 “姐夫,你——” 段零星抬起头,低声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被李南方打断了,声音温柔:“我们来这鬼地方,是找那个沈云在,拿回那个笔记本,为你们家洗清冤屈的。无论有什么事,都得等这件事做完后,你再仔细和我说,好吧?” “好。” 段零星小脑袋轻点了下:“姐夫,我听你的。” “这才是好孩子。” 李南方为了活跃下沉重的气氛,故意赞了个时,右手却像被特么鬼催着似的,在段零星翘臀上拍了下。 啪! 声音好清脆啊,在不规则圆形的天坑底部,显得格外响亮。 就穿着一件薄薄鲨鱼皮潜水衣的段零星,和光着屁股的区别,并不是太大,所以李人渣这一巴掌,才能起到直接拍在肉上的效果。 被沉重气氛所影响的段零星,原本心情也很沉重的,猝不及防下被姐夫在翘臀上有力拍了下后,身子再次剧颤,嘤咛一声竟然跳了下,接着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我靠,小姨子的敏感地带,竟然是屁股? 李南方从没丢失的男人本色本事,立即让他从段零星的反应中,敏锐洞察出了什么,稍楞了下后,差点就脱口说:“段零星,你很有当娇娃的潜质啊。” 唯有被男人碰到敏感部位的女孩子,才会被突然袭击后,下意识做出双手勾住男人脖子,双腿缠住他腰身的动作。 同样,身体最敏感部位唯有在屁股上的女孩子,才是一等一的娇娃,尤物。 “姐夫——” 段零星盘住李南方的腰后,身子就一直在轻颤,腻声说着抬起头,那双眸子里全是水汪汪的东西。 李南方喉结滚动了下,在男人本色的促使下,右手伸到了段零星的双腿之间。 那儿,有些热。 “姐、姐夫。” 清晰感受到李南方的那只手后,段零星的腰胯立即向上一挺,牙齿都在打颤,双颊更是火烫,飞红,法说话时喷出来的气息,都仿似从火炉里吹出来似的。 很明显,她想—— 很想。 李南方也很想。 毕竟他可是正常、不,他可是很不正常的男人。 谁家的正常男人,就算是睡梦中,都会和美女抵死缠绵呢? 而且,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明显嗅到了某种气息,自丹田气海中腾身而出,上下左右的盘旋着,促使李南方做出了段零星刚才做出的动作。 就是往上挺身。 “姐、姐夫。” 段零星娇躯颤抖的幅度更加大了,牙齿也格格作响,配合着李南方上挺的动作,缓缓纵身,下压,用她的身体,缓缓蹭压身下那根竖起来的东西。 可俩人是穿着衣服的。 再薄的衣服,也是衣服。 尤其是段零星的鲨鱼皮潜水衣,别看极薄,但韧性却比李南方的裤子更结实。 所以就算李南方那玩意再硬,也别想戳破两层衣服,被少女的温暖所包裹。 男人总是吹嘘他的是长枪。 可你倒是用长枪戳破两层衣服试试啊? 哪怕少女无比的配合,努力的往下套,可隔着两层衣服的长枪,最多也只能挤进半个枪头去罢了。 “姐夫——” 段零星忽然哭了起来,再也无法忍耐她已经溢出来的爱,伸手就去解李南方的腰带。 李南方抓住了她的手。 还算这厮有点小本事,能在这个时候依然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清晰认识到当前绝是骑在小姨子身上纵马驰骋的时候。 时间紧迫。 最迟今天傍晚,必须得找到沈云在,拿到笔记本,交给等在密林中的国安下线。 今晚的子时,华夏本世纪最大的一场实弹演习,就要在炮火中拉开帷幕了。 按照上世纪那次让华夏军方蒙羞的军情泄露大案来推算,某些国家将会在军事演习前十分钟,向全世界宣告华夏本次演习的确切作战海域,兵力部署,以及武器的等级等等了。 简单的来说,李南方必须得在今天傍晚,找到沈云在,拿到笔记本。 如果超过傍晚七点半,其实已经到达指定海域,参演本次实弹演习的所有指挥官,部队,都会切断和外界的联系,静静等待子夜零点的到来。 那么,届时就算李南方能拿到笔记本,交给潜伏在三八线内的国安下线——他们,也无法把文件送出去了。 这也代表着段家涉嫌泄露绝密军情一案,完全坐实了。 这和外泄的绝密军情是否真实无关。 只关系到段家的命运。 所以,李南方不敢懈怠。 正如他很清楚,已经抵达指定海域,正在静静等待子夜零点到来的参演部队最高长官,此时肯定心如火焚,盼着确切情报的快点到来。 外泄的绝密军情如果是真的,参演部队最高长官,将在最快四个小时内,尽可能做出大范围的人员,武器调整等等。 明知道军情外泄,还亮出真家伙来的行为,只能给某些仇华势力增添笑料。 如果是假的——那就一切按原计划来就是了。 无论段家涉嫌外泄的绝密军情,是真,还是假,参演部队最高长官,都做好了尽可能完善的充分准备。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晚上七点半时,还没收到任何的消息。 那样,他们该用哪套计划来军演? 这些事,李南方在离开段家山庄时,段老就曾经用力握着他的手,一再嘱咐过了。 李南方再混蛋,也不会把这件事,不当回事。 那么,他就必须得拒绝段零星控制不住的求爱。 “姐夫。” 段零星挣扎着,希望能挣开李南方的手,哭着,希望他能用勇猛的行动,来扑灭即将把她焚烧成灰烬的欲、火。 “最迟,今晚七点半。我的目标,是正午十二点,提前七个半小时完成任务。要不然,就对不起你姐。” 李南方声音有些嘶哑的说着,抱住段零星,把她从身上“撕”了下来,转身再也不敢看她。 其实他比她,忍的还要辛苦。 如果不是他敏锐察觉到,潮湿的空气中,隐隐含有一丝甜香,他也许真会把段零星扑倒在地上了。 管它子夜零点,管它段家的清白,管它天塌地陷呢。 身为一个男人,在未经人事的少女如此强烈求欢下,却一再拒绝,那他还算个男人吗? 但潮湿空气中的这丝丝甜香,却让李南方心生警惕。 他确实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但本能依旧存在,才能从这股子淡淡地甜香中,猛地想到了一种东西——蛇精。 蛇精,并不是蛇用来繁殖后代的那种液体。 而是导致蛇性本淫的“罪魁祸首”。 蛇精就好比牛黄狗宝那样,是蛇身体里的一种香囊。 更像并不是所有的狗,所有的牛,都有牛黄狗宝那样,也不是所有的蛇,身体里都有蛇精这东西。 牛有牛黄,狗有狗宝,其实是动物身体上的一种病变。 但蛇精却不是。 它只是某条蛇在常年没有配偶,精力无处发泄,才会渐渐积攒而成的。 蛇精最大的功效,就是催、情。 什么西班牙春天之药,我爱一根柴之类的催、情之药,在蛇精面前绝对是弱爆了。 这条不知道被人喂养了多少年的大海蛇,应该是找不到合适的配偶,所以才长了蛇精。 但长了蛇精的大海蛇,并不是因为有了蛇精,就不想那种事了。 再退一步说,就算它不想——好多青春期发育后的少年,不都是会梦遗吗? 天坑坑底阴冷空气中的那些甜香,就是蛇精散发出来的。 那条大海蛇,在一边爬行时,一边向外释放甜香。 段零星立即中招,这才无法控制。 前面已经说过了,李南方对这种东西的免疫力,更是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次,他在和段零星一起吸了有蛇精成分的香甜气息后,他竟然还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这都是因为黑龙的缘故。 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天下群蛇之首了。 手下爪牙散发出来的“暗器”,如果能把黑龙给迷倒,那么它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绝对算得上天下超级春、药的蛇精,能让段零星欲、火焚烧。 但对李南方来说,却连掺假了的我爱一根柴都不如。 第1497章 走廊的尽头 黑龙之所以冲出李南方的丹田气海,促使他快点扑倒段零星,只因它受不了她在极端渴望求爱时,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淫靡气息罢了。 只要李南方能把控住心台上的最后一丝清明,就能成功拒绝段零星。 尤其他在嗅到淡淡地甜香,立即意识到这种香气,极有可能是大海蛇身上的蛇精在做崇后,更不想顺水推舟,和段零星做什么了。 可浑身都被那种火所燃烧的段零星,此时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痛苦的呻吟着,猛地扑在李南方背上,勾住他脖子,双腿再次缠住了他的腰,在他背上剧烈的摩擦着。 她已经被烧糊涂了。 这才分辨不出她是扑在李南方背上的,就算摩到明天这个时候,她也不会被满足的。 随便她去吧。 唉。 李南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咬了下舌尖,利用剧痛来让自己更加清醒些后,伸手摘下了段零星腰间的绳子。 手枪,分水刺,军刀,强光手电,带有锁扣的绳子,这些都是国安下线给李南方俩人准备的行动设备。 段零星身上,除了腰间的绳子还在外,其他东西都丢了。 蹭蹭几声轻响中,李南方已经用绳子把背上的段零星,在自己身上缠了几圈,咔嚓一声响,锁住了锁扣。 “姐夫,姐夫,爱我,爱我——” 段零星可不知道她已经被绑在了李南方背上,只是身子急促颤抖着,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 这种声音很销魂,也很麻烦。 李南方可不敢保证,他在背负着她向上攀爬中,她发出的声音,别人也听不到。 如果那条被那条大海蛇听到了呢? 想到那水桶粗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由上扑下来——李南方就打了个冷颤。 刺啦一声,李南方拽下了左臂衬衣袖子,团巴团巴,回头塞进了段零星的嘴里。 段零星竟然毫无察觉,只是趴在他背上,猛地打起了哆嗦。 脸面更加的潮红,好像即将咽气的那样,翻着有些吓人的白眼,昂起下巴,发出了沉重的鼻音。 如果她能叫,她会大声的尖叫。 只因,她已经在不住地的摩擦中,坐上了酸爽的过山车,正一路呼啸着,从最高处扑下来。 接着,她的脑袋就歪倒在了李南方肩膀上,身子不再动了。 很明显,她竟然爽昏了过去。 蛇精所起到的药效,果然霸道! 这样也好,李南方暂时不用担心她会发出什么动静了。 “上面,是什么呢?”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上面,慢慢张开嘴咬住手电,脚尖点地,背负着个人也好像猿猴那样,纵身扑上了一块扑出来的乱石。 上面,是什么呢? 李南方心中问出这个问题时,沈云在也在心中自问类似的问题:“下面,是什么呢?” 她在这儿呆多久了? 她已经不记得了。 这儿没有时间,也没有人陪她说话,只有一扇冰冷的铁门,和铁门后一段装潢高级的走廊。 地面,是由纯正的墨玉所铺设,每一块都是一米见方的。 墨玉的品质虽说不怎么样,可却贵在块头大。 要想铺满这条长达三十米,宽三米的走廊,得需要开采多少大个的墨玉? 沈云在都怀疑,世界上这个品级的墨玉,是不是都集中在这儿了。 走廊一米高的墙裙边,则是高品质的汉白玉。 裙边最上眼,则是一道宽约三厘米的金带。 真是黄金打造的哦。 三十米的金带,如果都扣下来放一起,至少也得十公斤以上。 墙壁上也铺着瓷砖,每隔三米,就是一幅壁画。 这些壁画,自然是瓷砖在烧制时,就已经定型的了。 两面墙壁,总共二十副壁画。 从左边第一副壁画看过来,看到右边第一副壁画,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些壁画,在讲述一个故事。 第一副壁画上,只画着三个人,看服侍应该是在古代,这三个人是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儿子。 三个人穿的衣服上,都有补丁,这证明生活条件不好。 三人也都是个个愁眉苦脸的。 第二幅壁画上,则是男人躺在床上,女人端着一个药碗坐在床沿上,他们的儿子则背着弓箭,背篓还有药锄,正在走向门外。 很明显,男人病了,妻子在家照顾他,儿子要去外出采药,打猎。 第三幅壁画上,儿子在大山深处,发现了一个山洞。 看到这幅壁画后,沈云在就知道这些壁画,讲述的是什么故事了。 这个古老的故事,是汉城沈家的发展史。 据传,当年沈家的某代先祖,自兵荒马乱的大陆逃来了汉城这边,并安家立业。 很偶然的机会,沈家的某代先祖,在某个山洞内,发现了一个直径三四米左右的黑洞。 黑洞是直上直下的,谁也不知道有多深,下面又有什么。 因为洞口内,弥漫着用不散去的白雾。 下面应该有水。 隐隐地流水声自白雾中传来时,还让沈家先祖出现了明显的幻听。 黑洞内,好像还有某种诡异,神秘的声音传来。 像是驴马在叫,也像是龙吟。 至于是什么,沈家先祖当然不知道了。 他很怕。 在探头探脑了会后,就想离开。 可就在他要离开时,却觉得疲倦无比,就睡倒在黑洞旁的地上。 昏睡中,沈家先祖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在了他身上。 那东西浑身湿漉漉的,还特别的粘滑。 就像蛇,也像被剥了皮的肉。 虽说是在恍惚间,可沈家先祖也很怕,只想醒来,或者发出惊悚的尖叫声。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安静的任由那个东西,在他身上游来游去。 然后,他就做梦了。 他梦到在一条小溪边,有个身穿凤袍的美女在舞蹈,就像九天云外飞来的仙子。 仙子周围,有无数人在跪地膜拜她。 最靠近她的有六个人。 沈家的先祖,就是这六个人中的一个。 一曲终了,仙子御风而去,只留下满地怅然若失的人们。 以及地上六块黑色的铁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家先祖从昏睡中醒来。 黑洞还在。 洞内的白雾还在。 流水声,幻听的某个声音,都在。 而那个在沈家先祖昏睡中,爬在他身上的东西却不在了。 却留下了一块黑色的铁牌,在洞口边。 沈家先祖不敢去动那个东西。 唯有惊慌不已的爬起来,举着火把慌忙逃到了地面上,回到了家里。 沈家因为外来户,而且比当地土著更穷,所以儿子要想找上女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他当然不甘心,只希望能随便找个女人,为沈家传宗接代就好。 但儿子的婚姻,也在他自山洞里出来后,改变了。 他去城里卖野味的偶然机会,遇到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对他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于是从那之后,沈家从一被人欺负的外来户,一跃成为了贵族。 后来,公主在为沈家先祖生下两个儿子,年仅二十八岁时,死了。 公主死后,沈家儿子再次去了那个黑洞旁。 他在重返地下城后,又遇到了些什么东西,爷爷没有告诉沈云在。 因为能有资格知道这些的,除非是家主本人。 但爷爷却告诉沈云在,公主死后,痛失爱女的君王,在沈家先祖的苦苦哀求下,才勉强答应,让他把公主的尸身,葬在沈家以为最神圣的地方。 公主香消玉殒的那天,恰是大陆的农历三月初三。 为感激公主对沈家的大恩大德,沈家后世子孙的每一任家主,都必须在三月初三这一天,前往藏龙山下的地下城、七号房内的黑洞旁祭奠她。 而沈家的嫡系子孙归天后,就会被穿上最最华丽,庄重的衣服,被抛进黑洞内。 改变沈家命运的先祖,在临终前才说,那个黑洞内藏着一条龙——所以那座山叫藏龙山。 藏龙山上的小院,才叫藏龙山庄。 沈家的命运能被改变,这都是因为当年儿子在昏倒黑洞旁时,和龙相欢过。 藏龙山下的那条龙,对沈家有着无法形容的大恩大德。 为报答对沈家有着大恩的龙,沈家决定每隔十二年,就会向龙祭奠一个活人。 这个人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但必须是沈家的嫡系子孙。 千百年来,始终是这样。 沈家的子孙,也没谁敢试图反抗过。 沈云在看到的最后一幅壁画,就是沈家每隔十二年后,被送来祭奠神龙的沈家某子孙,正虔诚地贵在黑洞旁,等待被神龙吞噬的情景。 直上直下的黑洞洞口左侧,是一个小小的高台。 高台上,放着个精美的木架。 木架上有个银盘。 铺着金黄丝绸的银盘中,放着一块黑黝黝地铁牌。 那块铁牌,就是沈家先祖当年在黑洞和神龙交还时,得到的圣物了。 千百年来,铁牌始终被供奉在这儿,被永不熄灭的火把照耀着。 一条浑身漆黑,头上长角,双眼好像灯泡般的神龙,正从黑洞内腾空而出,对跪在地上的“祭品”,张开血盆大口。 沈云在敢发誓。 千百年来,沈家肯定每隔十二年,就会有个沈家子弟被送到这儿来。 但她一点都不敢确定,当神龙自黑洞内扑出来时,即将被吃掉的沈家子弟,仍然能像壁画上所画的那样,淡定从容,满脸虔诚的神色。 肯定会像她这样充满无边的恐惧,渴望能逃出去。 可是,千百年来,又有谁能逃出过去呢? 没有人。 沈云在的命运,也只能像无数牺牲的先辈那样,被神龙活生生地吃掉。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传说中的神龙,根本不存在。 龙,是华夏人民幻想出来的图腾,现实中怎么会有呢? 被关进来的这些天内,沈云在不止一次的想下去看看。 更想去看看沈家的圣物——那块铁牌。 但她不敢。 她只能蜷缩在走廊的尽头,遥望着红殷殷的天坑方向,在想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嗷——” 好像有什么声音,自天坑那边传来,惊醒了刚闭上眼的沈云在。 第1498章 千年来的唯一女性 七号房内的走廊上方,每隔一米就会有个小夜灯,散着煞白色的幽光。 走廊上方的天花板上,还曾经出现过一个小孔。 小孔也就是碗口大。 这样能有效预防被关在里面的人,会趁从这边往下送饭的机会,自小孔内逃出去。 沈云在这些天内,只吃过一次饭。 用竹筒装着的白米饭。 白米饭没放盐,也没泡菜之类的菜肴,甚至都没有筷子,就是单纯的白米饭,与一些清水。 像这种没滋味的白米饭,以往沈云在是看都不屑看一眼的。 刚被关进来时,看到这些白米饭被送下后,她同样懒得去看,也没心情去看。 但现在,她却希望那个小孔里,能再次有白米饭松下来,不用放盐,不用有泡菜也不用有筷子,就是单纯的白米饭和清水,就好。 很可惜,直到现在她被饿得眼前金星乱冒,坐都坐不稳了,也没再看到小孔再张开,有白米饭被送下来过。 她唯有蜷缩在铁门后的角落里,愣愣地望着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就是一方数十平米的空间。 被黑洞占据了大半。 黑洞左边,就是那个摆放着铁牌的小高台。 小高台上那个永不熄灭的火把,发出的红殷殷光泽,仿似来自地狱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沈云在看到那些壁画,想到爷爷曾经说过的沈家发家史后,就知道她的命运怎么样了。 她,成为了沈家每隔十二年,就会向神龙祭奠一次的祭品。 这些天内,只给她吃一次饭,是为了清空她的胃囊,让她变得更“干净”一些,来方便神龙吃食。 直到那个把她从浑噩中惊醒的怪叫声传来,沈云在都不肯相信,那么疼爱她的爷爷,会把她这个沈家近百年来的女性成员,当做神龙的祭品,扔进了七号房。 可这确实是事实。 她此时就在七号房内。 她在浑噩中,已经听到了神龙来了的声音。 她猛地瞪大眼! 她眼眸中的恐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浓烈过,包括求生的欲、望。 但她能往哪儿逃? 此时她所处的地方,就是一条三十米的冰冷走廊,走廊尽头就是黑洞,背后则是用炮弹,都炸不开的厚重铁门。 她又被饿了太久,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沈云在惊恐的瞪大眼,死死盯着走廊的尽头,牙齿发出格格的颤抖声时,脑海中却猛地有道电光,攸地划过。 她总算明白了。 这条走廊,为什么会被装修的这样奢侈,光滑,干净。 原来,这只是为了方便神龙捕捉祭品。 更方便神龙吃完祭品后,能够轻松的用水冲刷掉地上,墙上的血迹。 砰。 砰砰。 恐惧,给予了沈云在一定的力量,促使她抬起手,用力拍打着厚厚地铁门,嘴里嘶声喊叫着:“爷、爷爷,放我出去!我、我不想死。爷爷,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孙女。” 她没看到任何的监控设备,却知道这里面肯定安装有这玩意。 从小就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爷爷,正在显示器前,默默地看着她,被即将到来的神龙,凶残的撕碎,吃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沈云在站了起来,猛地抬起头,对门后左上角处,嘶声问道。 她在极度恐惧中,第六感也无比的敏锐,所以才能察觉出那个地方,应该有监控器。 沈云在的第六感并没有出错,那地方确实安有监控器。 和监控器连接的显示器前,沈明清就站在那儿,清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没看到沈云在,更像没听到她的怒声质问。 可站在他背后的沈存冒却看到了,也听到了。 平时在面对成千上万群众,都能谈笑自若的沈存冒,此时则是脸色苍白,冷汗自额头滴落了下来。 他害怕,一来是因为被沈云在的恐惧所传染。 二来则是从音箱内,也听到了那个隐隐地,可怕的叫声。 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可还是第一次看到七号房内的情景。 正如,沈存冒一点都不明白,父亲大人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些。 难道,不该等他顺位继承为汉城沈家的家主后,才能看到这些,知道某些事吗? 滴答。 就在显示器内的沈云在,绝望地沿着铁门,缓缓瘫坐在地上时,一滴冷汗,终于自沈存冒下巴滴落,落在木地板上,竟然能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明清终于说话了,头也不回的:“存冒,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让你在还没有继承我的位子时,提前看到七号房内的东西?” “是、是,父亲大人。我确实,确实是这样想的。” 沈存冒立即弯腰躬身,语气有些沙哑的回答。 “因为我觉得,我可能活不了太久了。” 沈明清稍稍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 沈存冒的身子,猛地一颤,大惊抬头:“父亲大人,您能长寿百岁——” 沈明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谁都希望能长寿百岁,甚至长生不老。但自古以来,能长命百岁的人才多少个?又有谁,能长生不老呢?其实我们都知道,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只要你是个正常人,那么就绝对逃不过这个自然规律。” 沈存冒不愧是汉城沈家的下一代家主,这智商确实够高,马上就从沈明清的这番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唯有小心地问:“父亲大人,您说这个世界上,会有违反自然规律的人存在吗?” 沈明清好像笑了下,淡淡地说:“千百年来,沈家的男人,不就是在那件事上,从来都没符合该有的自然规律吗?” 沈存冒愕然。 随即明白了。 沈明清所说沈家男人在那件事上,违背了该有的自然规律,是值他们传宗接代的东西,要比一般人大很多,肾功能也异常的强悍。 强悍到何种地步呢? 千百年来,汉城沈家男人身边的女人们,从没有谁背叛过他们。 就像沙俄时代,仗着二十八点五厘米的拉丝普,不但淫乱皇室,还几乎睡遍了莫斯科当时所有的贵妇,并让她们为之着迷,甚至疯狂。 但沈家的男人,可比那位老兄要低调多了,从来都没到处宣扬他们的器材有多大,活有多好。 沈家的先祖,只是自大陆逃来南地的难民罢了,凭什么会获得公主的青睐,从此创造出一个大家族,号称汉城第一家,并长盛不衰呢? 这不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吗? “父亲大人,您是说,沈家先祖的传说,是真得?” 沈存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地问道。 “我像你这么大时,也是这样怀疑的。” 沈明清缓缓侧身,看着儿子:“等我成了家主后,我才知道有些事,确实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存冒,等你以后成为了家主,你就可以打开我书房内的那个保险柜。更可以在每年的三月初三过后,去七号房内清扫卫生,看看那枚被供奉千年的圣牌了。” 沈家有枚圣牌,被供奉在七号房内的黑洞旁边,沈存冒知道。 他也知道,父亲书房内那口保险柜内,锁着很多唯有家主才有资格看到的秘密。 可他不知道,父亲大人为什么要把清扫卫生这种事,说的这样郑重其事呢? 他张嘴刚要问,眼角余光却从显示器里的沈云在脸上扫过——他的脸色,就刷地惨白。 他终于明白父亲大人,为什么会郑重说清扫卫生了。 神龙在吃掉沈云在后,岂不是会把鲜血,溅的满走廊都是吗? 那可是沈家发家的圣地,当然不能被污血弄脏,必须得拿高压水枪之类的去清洗。 怪不得父亲每年三月初三过后,都会去七号房内一趟。 原来,他是进去清扫卫生了。 每隔十二年,三月初三这天,都会有个沈家子弟被送进去,成为神龙的祭品。 同样,每年的三月初三这天,沈家的家主,都会去清扫上年三月初三之后,每个月都放进来的一些猪羊之类的东西,被神龙吞噬时溅出的鲜血。 这次即将被神龙吃掉的,就是沈云在! 今天不是三月初三,但肯定是沈家子弟“平安年”,每个月都要祭奠神龙的日子。 所以,藏在黑洞中的神龙,才会在今天如约而来。 “这是宿命。存冒,你一定要记住,任何人在得到什么时,就得付出什么。” 沈明清走到儿子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是、是。父亲大人,我一定要牢记您的这番话。” 沈存冒深深弯腰,给父亲鞠躬后,又忍不住地问:“但儿子愚蠢,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不到十二年,就要把犯错并不是太大——我觉得,还有些功劳的云在,来祭奠神龙。” 不等沈明清说什么,沈存冒又说:“仅仅是因为,她为了爱情,就无视整个沈家的利益吗?” 沈明清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云在和段储皇相爱这件事,我其实是很支持的。如果仅仅是这件事,看在她那么爱他的份上,我即便是再想为沈家争取利益,也不会出卖她的爱情。更不会,把她关进七号房。” “啊?” 沈存冒大吃一惊,抬头看着父亲,急急地追问:“父亲大人,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您舍得把沈家近百年来,终于诞生的唯一小公主,去祭奠神龙呢?” “问得好。” 沈明清忽然笑了,说:“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更正一点你们大家固有的观点。” “请父亲大人指教。” “云在,并不是沈家近百年来,唯一的女性。” “啊?” 沈存冒再次吃惊,脱口问道:“传说是假的?啊,不,我是说,传说有误?其实咱们家,还有别的嫡系女孩子,在外面?” 沈明清摇头:“没有。” 沈存冒懵逼了,实在搞不懂父亲大人要说什么。 沈明清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我说云在不是沈家近百年来的唯一女性,是因为她是汉城沈家来此定居上千年来,唯一的女性。” 第1499章 巨蟒的香囊 沈存冒彻底的懵逼。 但更多的则是不解。 因为他实在搞不懂,沈家的先人们,干嘛要隐瞒沈家千年来从没生出过女孩这件事。 休说是千百年了,就算是再过千百年,沈家还是没有嫡系的女性成员出现,这也没什么呀。 没有女孩,只能证明沈家人丁兴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就拿沈存冒这一代来说吧,亲兄弟五个,堂叔兄弟多达三十多人。 就这,还不包括血缘关系早就和沈存冒出了五服那些远房兄弟。 沈家人丁兴旺,不好吗? “不好。” 沈明清眼角猛地挑了下,徐徐地说:“因为没有女孩的出现,沈家每隔十二年,就要送一个核心子弟去七号房,给神龙当祭品。” 沈存冒嘴巴张的更大,眼里出现了蚊香圈。 “存冒,你以为我当年把你犯错的五弟,送到七号房内时,心里不疼,不怕吗?” 沈明清眼角还在抽,身子晃了下后,向后退去。 沈存冒这才清醒,慌忙上前,搀住了父亲。 沈明清轻轻地挣开他,转身死死盯着显示器。 显示器里,沈云在已经彻底的绝望,不再尖声质问什么,只是双手死死拿着盛饭用的竹筒,盯着走廊的尽头。 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自她脸颊上不住地滚落。 音箱内传来的诡异怪叫声,也越来越清晰。 这足以证明,有个可怕的东西,要从黑洞中出来了。 沈明清抬手,在显示器前的键盘上,轻轻敲打了几下。 马上,七号房内的隐形监控头,就缓缓地转动,对准了沈云在的脸。 沈明清有些发颤的手指,在孙女脸上轻轻擦拭着。 看样子,他是想给孙女擦去泪水。 只是隔着显示器,他的手,怎么能碰到她的脸。 “存冒。我的心很疼,很疼。我这一辈子,已经见过三次沈家的惨剧了。这是、这是第四次。我希望,这也是沈家最后一次。” 沈明清徒劳的擦拭了几下,手,颓然的放下。 千年前,沈家先祖受到公主青睐,从而强势崛起后,就始终每隔十二年,当家的家主,都得经历过丧失亲人之痛。 要想解除这个诅咒,就必须得有个身上流淌着沈家血脉的女孩子,被送进七号房内。 如果是男性,或者是祭祀的猪羊,神龙只会吃掉后,返回黑洞中,等待十二年后——或者每个月的月底,再有新的猪羊送来。 为什么每隔十二年,就要送沈家一名核心子弟,去让神龙吃呢? 因为沈家的先祖说,如果十二年后,神龙没有吃到祭品,那么它就会死。 它死了不打紧——可它死后,沈家的人也会死。 全部死! 自凡身上流淌着沈家血统的人,都得死。 “在科技不发达时,我们的祖先就已经获悉,我们沈家的血液中,藏存着一种奇怪的东西。你可以说它是毒药,也可以随便叫它什么东西。” 沈明清说到这儿后,微微闭了下眼,才继续说:“正是这些东西,才让我们沈家人在那方面,有着无比出色的表现,让我们身体很健康。” 后来,随着医疗科技的发达,人们能通过先进仪器来判断血型,基因后,沈家的人也曾经化验过血液,期望能搞清楚这些毒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结果让他们很失望,这就是一种毒药。 从没听说过的毒药。 正是这种毒药,才激变了他们的基因,让某个东西变得那样强悍。 毒药的产生,要追溯到千年前沈家发现黑洞的先祖身上。 当时他不是在黑洞旁边睡了一觉,并做了个很美好的梦,并梦到和什么东西交欢吗? 那个东西,就是一条巨蟒。 雌性巨蟒。 有谁规定,巨蟒不能和人那个什么呢? 好吧,既然有人非得说,巨蟒不能和人那个什么,那就不能那个什么吧,反正沈家是相信的,相信这是事实,不是在讲故事。 沈家先祖被巨蟒逆推后,在付出至阳之物时,自然也收获了巨蟒的至阴之液。 最初的艾滋病,是靠何种途经来传染的? 那么沈家先祖在被巨蟒逆推后,被穿上某种可怕的病毒,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正因为中毒后,沈家先祖的身体某部位,才发生了大改变。 至于后来被公主青睐,汉城沈家从此一跃成为豪门等等,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沈家先祖在拥有某种特长后,惊恐地发现,每隔十二年,如果不从巨蟒那边获得一些东西,他们就会毒发身亡。 死的很痛苦。 可要想获得这些东西,又必须得在巨蟒和沈家的人交合时,才能得到。 经过不知多少年的摸索,和牺牲,沈家先辈才发现,那条改变了沈家命运,被称之为神龙的巨蟒,原来是奇异的雌雄同体。 它既需要男人,也需要女人。 如果没有沈家的男人,在每隔十二年时被它蹂躏一番,从而吸收些那东西,它就会死。 从科学角度来解释的话,早在沈家先祖第一次和神龙交欢后,它就把沈家的人,当做了它能永久成活下去的病毒源体了。 它必须靠沈家嫡系男人的某种蛋白质,来化解体内的病毒。 同样,它在吸取这些东西时,才会排出一些东西,来“反馈”同样需要解药的沈家。 算是各取所需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沈家要想和巨蟒始终存活,繁衍下去,那么就必须“精诚合作。” 其实千百年来,被当做祭品的男人,并不是被巨蟒撕咬死掉的。 而是活生生地脱阳而死。 他们死后,巨蟒才会趁着他们血液还没凝固时,吃掉他们。 为了彻底解除这个魔咒,沈家不知付出了多大代价,才知道了希望所在——那就是必须得用沈家的嫡系女性,来祭祀巨蟒。 巨蟒在接受沈家的嫡系女性时,也会和她交欢。 和巨蟒与沈家男性交欢时,所排出的某些解药不同,它和女性交欢时,会排出沈家渴望能一劳永逸的东西。 “那个东西,是个有着极强催、情的香囊,也就是民间传说的蛇精。” 沈明清缓缓地说:“我们唯有拿到香囊,以它为药引子入药服下,笼罩沈家千百年的阴影,才会消散。而失去了香囊的巨蟒,也会因此而死。” 他说到这儿时,音响内的怪啸声越来越响。 这证明那条巨蟒,就要从黑洞中出现了。 显示器内的沈云在,已经不再哭泣。 这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哭泣除了代表软弱之外,就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尽管她也很清楚,要想指望手里的竹筒,来化解即将来临的危险,这只是痴人说梦。 但除了这样,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没有办法。因为在她刚出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赋予了最重大的使命。” 沈明清的声音,此时变得无比苍老:“可我们的历代先祖们盼啊,盼啊,足足盼了上千年,都没盼来一个女孩子。” 现代科学研究证明,女人生男生女,都是男人的染色体,起到了相关重要的作用。 沈家男人的染色体,那可是相当强悍的,也是相当倔强的,就是让女人生不出女儿来。 没有女性成员的诞生,沈家就会始终被笼罩在每隔十二年,都会有嫡系子弟被当做祭品,去祭祀巨猛的痛苦。 “为了减少这种无形的压力,历代家主索性自欺欺人,只说近百年内,没有女孩子出生。这样说,就会给人强烈的心理暗示,仿佛下个百年,就会有女孩子降生,来解救沈家了。” 沈明清忽然无声的笑了下,再次看向了显示器,激动地说:“千百年来,历代祖先的愿望,终于在我这一代实现了!存冒,你还记得云在出生时,我有多么的高兴吗?” 沈存冒怎么能不记得? 二十多年前,沈云在出生时正值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父亲大人竟然光着脚,耗时一天一夜,从汉城徒步赶来了藏龙山。 “你五弟,为沈家立了大功劳啊。” 沈明清抬手,重重拍了下儿子的肩膀,一双老眼里,却又浮上了浓浓的痛苦,喃喃地说:“可就因为他有了云在,所以他才能被当做祭品,去祭祀巨蟒。” 沈明清这样做,是按照祖训来做的。 当沈家终于有女孩降生后,她父亲必须得被当做祭品,去祭祀神龙。 为什么必须是他去呢? 因为他能生出女儿来,就证明他的染色体,终于发生了变化。 那么,巨蟒也能在和他交合时,催醒沉睡了千百年的雄性荷尔蒙,让香囊成长更快——等到女性出现后,就可以在和她交欢后,排出香囊了。 听到这儿后,沈存冒忍不住地问:“为什么,不在巨蟒出现时,用武力杀了它,取出香囊,非得牺牲云在呢?” “用武力?” 沈明清的脸色忽然变黑,盯着儿子的眼神,也阴森起来。 “请、请父亲大人恕罪。” 沈存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鞠躬请罪。 “不碍你的事。我只是听你说出这句话后,感受到了沈家要灭种的危险。” 沈明清的脸色,稍稍地缓和,轻声说:“不能用武力的。因为武力会在剖开巨蟒肚子时,会让它感受到恐惧,从而提前让香囊破裂。香囊一旦破裂,药性就会在瞬间发挥殆尽的。所以,只能让巨蟒把它自然‘分娩’。唯有那样,我们才能拿来当药引子,从而彻底解开病毒。” “原来是这样。” 沈存冒这才明白,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的话音未落,沈明清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祖宗流传下来的资料里,却说有个人,能用武力剖开巨蟒的肚子,并完好无损的拿出香囊。” “啊?” 沈存冒立即精神大震,急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一个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自黑暗世界降临后,能返老还童的人。” 沈明清缓缓地说完,接着摇了摇头:“可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个人呢?” 第1500章 她已经身中剧毒了 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有着各具特色的故老传说。 比方西方世界的吸血鬼,古希腊的十二主神,东洋的鬼婴,华夏的女娲补天等等,这些传说都带有各自区域的文化色彩,南韩当然也有这样的传说。 但无论哪个国家,几乎都有长生不老的,或者返老还童之人的传说。 可上小学的孩子们也知道,传说就是传说,现实中根本没有这种人存在的。 尤其沈存冒还是现代社会中的精英人士,无论做什么都已经习惯站住科学的角度上,来分析某件事的发生,所以他在听父亲大人说到唯有出现一个能返老还童之人,才能用武力剖开巨蟒的肚子,把香囊完好无损的拿出来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更何况,沈明清还说,那个返老还童之人不但是来自黑暗世界中,身体里还藏着一条黑龙呢? 返老还童,黑暗世界这两个词不难理解,可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这又算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和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沈家故老相传下来的。你可以心中有疑问,但你必须得相信这些事,确实存在着。” 看出儿子心中所想的那些后,沈明清脸色严肃的缓缓说道。 沈存冒没吭声,只是盯着显示器。 显示器里的沈云在,依旧紧紧贴在门后的角落中,双手死死抓着竹筒,满脸的惊恐,望着走廊的尽头。 那个瘆人的怪叫声,这会儿已经消失了。 就像从没有响起过那样。 可沈存冒却能从显示器上隐隐地看到,走廊尽头的那片暗红色空间中,白雾渐渐地弥漫更加厉害了。 那个即将从黑洞中出现的怪物,并没有离开,而是越来越接近洞口了。 它没有再发出恐怖的叫声,只是因为它嗅到了祭品的可口味道,就像捕猎的豹子那样,越来越接近猎物时,就会越加的屏声静气,生怕会惊扰到了沈云在,让她逃走。 沈存冒相信,等会儿他肯定能看到一条可怕的巨蟒。 因为父亲在这方面没必要骗他的。 但他却有些怀疑祖宗传下来的那些东西。 在他内心中,他当然会觉得父亲刚才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沈家先祖在这片土地上崛起后,为让人相信沈家的荣华富贵是天赐的,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所以才杜撰出来的传说罢了。 就像古代君王,为了好统治辖下子民,才自称是真龙天子那样。 什么真龙天子啊? 既然是真龙天子,那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英明又牛哄哄的君主,现在都躺在冰冷的坟墓中,等着后人挖开他们的坟墓,启开他们的棺材,拿走他们的殉葬品,把他们的尸骨扔在野外,或者放在博物馆的大箱子里,任由观众买票参观呢? 故此沈存冒能断定,只有吃人的巨蟒,并没有来自黑暗世界的返老还童之人。 至于沈家所有直系的血脉中,隐藏着一种奇怪的病毒,这也是事实。 毕竟沈存冒早就已经化验过他的血液,找到了那种不知名的病毒,这些年来也始终在暗地里寻找能解开病毒的解药,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那种病毒是遗传自沈家的先祖,就好比每个家族,都有特殊的基因那样。 可沈家嫡系人血液中的病毒,是否来自巨蟒——如果可以,沈存冒真想嗤之以鼻。 他不相信巨蟒能和人类相交。 真以为华夏西湖边上雷峰塔下白娘子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呢? 当然了,人和蛇相交这种事的发生概率虽说微乎其微,却不能说没有。 毕竟当前网络上,就有很多不要脸的网红,为了能够出名,挣钱,就曾经直播过和狗——沈家的先祖,当年或许就是遇到了一条“网红蛇”,然后春宵一度后,被传上病毒了。 在被传上病毒后,沈家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从一外来屌丝,逆袭成了汉城第一大家族。 沈家先祖为了确保尊崇的地位世代流传,这才根据巨蟒的事,杜撰出了这样的传说,并把藏龙山化为了沈家的“龙行之地”。 任何谎言,要想骗过别人,就必须得先骗过自己,这已经是不容置疑的谎言定律。 于是,沈家先祖为了欺骗世人,让人相信沈家的荣华富贵是受命于天的,那么他们就必须得自己先相信杜撰出来的传说。 该怎么做,才能连自己也骗过呢? 再于是,沈家先祖就咬牙发狠,决定以嫡系子弟的生命,来让这个传说成为事实。 在鲜血和生命面前,任何的疑问都会变得苍白。 每隔十二年的恐惧,更像一个魔鬼那样,死死扼住了沈家嫡系的眼咽喉,让他们做梦都相信,沈家必须得这样做,才能世代永享荣华富贵,才能让身体内所携带的病毒不会发作。 “唉。” 一生幽幽地叹息,打断了沈存冒的胡思乱想。 根本不用问,仅仅从儿子嘴角泛起的弧度,沈明清就能确定,事到如今儿子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这些。 可沈明清只是叹息,并不生气。 遥想当年,他像沈存冒这样站在这儿,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巨蟒奸污,最后吞噬之前,他也是不相信父亲所说的那些话。 但现在呢? 他信了。 因为他已经从书房保险柜内,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现在只是怀疑,怀疑世上根本没有那个不需要沈家嫡系去死,就能剖开巨蟒肚子,拿出香囊的那个人。 听到父亲的叹息后,沈存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怎么了,连忙躬身道歉。 “没什么。” 沈明清犹豫了下,才说:“当年,我其实和你现在一样。” 沈存冒微微抬头,大着胆子问:“父亲大人,您现在呢?” 沈明清有些干瘪的嘴角,微微抿了下,没说话。 沈存冒就知道他不能再问了,唯有岔开话题:“父亲大人,我还有个疑问。” “说。” 沈明清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转身看向了显示器:“时间,已经不多了。” 沈存冒心中立即跳了下,问:“父亲大人,如果您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那么沈家千年来总算有云在降生后,为什么不在九年前把她送进七号房呢?那样,五弟也就不用——去死了。” 沈明清头也不回的反问:“云在今年多大了?” 沈存冒稍稍愣了下,脱口回答:“再过四个月,云在才满二十一岁。” 沈明清又问:“那么,九年前在你五弟死时,她又有多大?” 二十一减九等于十二这么简单的算术题,沈存冒当然是张口就来。 沈明清第三次问道:“你以为十二岁的女孩子,能和——休说是和巨蟒了,能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吗?” 十二岁的女孩子,还是幼女。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多数还没有开始她的青春发育期,就是初潮来临,各方面还没发育成熟,当然不能和人发生关系了。 沈存冒这才恍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惭愧的说不出话来。 沈明清知道他问出这种问题,纯粹是因为内心太紧张,当然不会因此就责怪他:“本来,我是打算等三年后,再把云在送到这儿来的。可是——唉。” 三年后,又是沈家某个嫡系子弟要牺牲的年份。 现年二十一岁的沈云在,三年后就变成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大姑娘了,当然能和任何人啊,蟒啊的那个什么了。 可让沈明清改变主意,要提前三年把她送进七号房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已经被男人上了。 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被男人上了,这在当前社会简直是——如果她还没有被男人上,才是怪事呢。 就像春天来了,花儿就会绽放那样,沈明清也没约束孙女和男孩子谈情说爱。 反正巨蟒又不是非处子不上的老传统,它要的,只是身上流淌着沈家特殊血脉的嫡系女人罢了。 所以沈明清很清楚,孙女在被汉姆绑架,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肯定会被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贩子给玷污了清白。 但这没什么。 他依旧会像以前那样疼爱孙女,把她当掌上明珠来看待。 真正让沈明清下定决心,必须得在本月底把沈云在本月底送进七号房的根本原因,是在上个月的某天,他无意中从陪她在海滩上漫步的孙女眉宇间,看到了隐隐的黑色。 稍懂点医术的人就能看出,这是中毒的表现。 可她怎么中毒了呢? 发现情况不对劲后,老谋深算的沈明清并没有声张,而是借着沈家全体成员查体的机会,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正如沈明清所担心的那样,沈云在中毒了。 她中的是什么毒? 精毒。 无论是中医,还是韩医,在女人性生活混乱这方面,都有相同的说法:“三精为剧毒,可杀女人。” 意思是说,一个女人如果在某天和三个以上的男人过性生活,不戴套子的那种,那么残存在她身体里的三种“蛋白质”,就有可能会产生可怕的化学作用,变成剧毒毒素,杀死女人。 而且,此毒无解。 沈云在被人贩子绑架了那么久,傻瓜也能想到她的清白之躯,还不知道被多少个挨千刀的骑过呢,那么她中毒也算“很正常”的事了。 可沈明清却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毕竟女人能中这种毒的可能性,只有几千分之一。 也就是说,几千个女人和上万个男人胡天胡地一晚上后,能中毒的只有一个人。 沈云在就是那个人。 沈明清真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是多么想和孙女,再多待三年? 但残酷的现实却迫使他,必须得在本月底把沈云在送进七号房了。 要不然等她毒发身亡,沈家千年的诅咒要想被破除,还不知道得等到那一年呢。 就这样,沈明清那天才去找沈云在,想和她进行最后的晚餐——却发现她正在观看段储皇发来的绝密军情。 于是,沈明清就灵机一动,借用这件事,把她关进了七号房。 第1501章 神龙终于现身了 “云在的命,真苦。” 听父亲说完这些后,沈存冒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是啊,命苦的孩子。” 沈明清再次缓缓抬手,放在了显示器屏幕上,仔细摸索着孙女的脸庞。 用力抓着竹筒,死死盯着走廊尽头的沈云在,可不知道爷爷的手,正隔着屏幕在轻抚她的脸。 当然,也听不到爷爷和大伯,正在呢喃她的命运有多苦。 沈存冒用力抿了下嘴角,低声说:“我现在特别希望,世界上真有那个返老还童之人。” 沈明清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其实,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可问题是,世界上哪儿会有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的返老还童之人? “爸,您再和我说说,关于这个人的传说吧。” 沈存冒实在受不了,在这儿干等着巨蟒出现时的紧张,低声请求。 同样,沈明清也需要用说话,来缓解煎熬的等待:“那个人的传说,是与七号房内供奉着的圣牌有关。” “那块圣牌,真是先祖当初在黑洞口,遇到巨蟒过后才发现的吗?” “不是。” “不是?” 随口问出那个问题的沈存冒,顿时愣住。 就在刚才,父亲还说,无论别人信不信沈家的发家史,反正他是坚信不疑的。 可那块被供奉在黑洞旁的圣牌,也是沈家发家史传说中的重要一环啊,父亲的回答,怎么会和传说不同呢? “那块圣牌,其实是先祖自中原大陆带来的。” 沈明清的声音,无比的阴沉,听上去就像从坟墓里发出来的那样:“返老还童之人,也和这块圣牌有关。沈家的发家传说中,之所以把圣牌说成是在黑洞旁看到的,纯粹只为掩人耳目罢了。” “掩人耳目?” 沈存冒立即追问:“掩谁的耳目?” “大陆,京华,沈家。” 沈明清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着,抬头看向了西方。 下意识的,沈存冒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父子俩人透过窗户看出去的方向,是大陆,也就是中原,当今华夏。 有谁能想到,早在一千多年前,前来汉城打拼的沈家先祖,其实是华夏沈家的嫡系子弟? 华夏沈家,那可是当今亚洲最古老的家族,渊源可以追溯到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朝。 任何人,不都该以自己竟然出身这个家族,而倍感荣幸吗? 又是为什么,会在一千多年前,逃离大陆,跑来了汉城? “因为先祖不想死。” 沈明清的回答,很现实,也很理直气壮:“先祖觉得,沈家身为华夏最古老的家族,数千年来已经为华夏付出了太多,态度的牺牲,实在没必要再牺牲下去。应该以家族利益为重,把沈家发展成当世第一大家族。而不是密切配合每个朝代的当局者,为华夏利益而置沈家而不顾。” 尽管沈家在数千年的牺牲中,博得了第一家族的荣誉,可本该算是沈家最出类拔萃子弟的沈家先祖,却不想再这样付出,继续无止境的牺牲下去。 于是,他就在某个月黑风高后之夜,逃出了沈家。 沈家为家里出现了这个败类,而无比愤怒,当然要全力追杀他,要清理门户了。 可那时候又没什么GPS卫星定位之类的东西,更是地广人稀,丛林密布——一个人在逃走后要躲过追杀,简直是太容易了。 但沈家先祖却不敢因此而携带,逃到草原上后,继续一路向西,最终来到了昆仑山下。 “也正是在西昆仑,先祖的命运,再次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沈明清的声音,越来越空灵:“谁能想到,昆仑山深处的一个山谷内,会住着一些人?” 沈存冒微微张着嘴,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了父亲的思路。 沈家先祖在昆仑山某山谷内遇到的那些人,是一个组织。 组织的名字,和山谷的名字相同,叫烈焰。 烈焰谷内的老大,是个神秘且又可怕的女子,字号轩辕王。 沈家先祖在烈焰谷生活了接近二十年,竟然没看到过轩辕王的真面目。 只知道她是昼女夜男,武功高强,之所以潜伏在烈焰谷内,不能外出危害人间——那是因为她要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身体里藏着一条龙,自黑暗世界来到凡间后又返老还童之人。据说,轩辕王要想恢复其昼男夜女的身份,杀出烈焰谷,光复义城公主当年的宏伟报复,就必须得找到这个人,在轩辕神像前剁下他的脑袋。” 沈明清说到这儿后,满脸有些不信的摇了摇头后,才继续说:“先祖在那生活的二十年中,凭借其知识渊博,办事能力强,很快就找到了妻子,生了儿子,逐渐成为了烈焰谷轩辕王座下的六道之一的道主。” 沈存冒忍不住插嘴:“六道?是咱们熟悉的轮回六道吗?” 沈明清点头:“天道,人道,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 沈存冒又问:“那先祖是天道的道主,还是人道的道主?” 在沈存冒看来,先祖那么优秀的人,被迫落草为寇后,当然得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但沈明清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汗颜:“是畜生道。” 轩辕王座下六道,每一道都有各自的使命。 像天道就是为了享福,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掌控着财务大全,高兴了就动动嘴皮子,出几个馊主意——天道中人,又叫长老。 人道则管文士,和军士,毕竟要想做大事,就得有出谋划策的文士,和拼命干架的莽汉。 修罗道是专门培养大将军,来管束军士的。 饿鬼道专门负责输送财务,就是相当于运输大队。 地狱道就是负责给天道四处找财宝的敛财者。 畜生道——好吧,虽说由沈家先祖领衔的畜生道里都是人,但他们就只能叫这名字,负责养马用来骑,养猪养牛的用来宰了喂人脑袋吃饭。 总之,轩辕王麾下六道,都是各司其职,大家只要齐心协力,终有一天能找到返老还童之人,一刀剁掉他的脑袋,然后大家再追随伟大的王上,去中原花花世界去享福。 可惜的是,理想总是很丰满,而现实则是太残酷。 就在沈家先祖入伙之前,王上就等了不知几代了,也没等到该死的返老还童之人。 傻子,才会继续等下去呢。 于是,沈家先祖和其它被派出烈焰谷去公干的道主一起,在离开昆仑山后,就撒丫子跑路了。 和其它两个道主不同,沈家先祖可是睿智的很,故意兵分两路——他们一家三口算一路,其他人算一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好。 就这样,沈家先祖一家人,就来到了半岛地区的汉城。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和沈家第一代先祖没多大事了。 在藏龙山被巨蟒给逆推的那位,就是沈家的第二代先祖。 二代先祖遭逢奇遇刚回家,就被擅长玄门之术的一代先祖发现,他儿子很不对劲啊,满面红光不说,眉宇之间还有欣欣向荣的春色,这是桃花即将盛开,命运转向荣华富贵的打兆头。 但是很可惜,二代先祖的好兆头里,也隐藏着血腥的晦暗。 一代先祖掐指一算——好多天后,才黯然叹气,不再说什么了。 唯有在临死前,告诉二代说:“孩子啊,你这辈子能富贵荣华,老子也能死的瞑目了。 可凡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你能得到太多,是因为咱家移民过来时,我就掐指一算,占据了这块略有瑕疵的风水宝地。 却没料到,瑕疵会尼玛的这么大,每隔十二年,就得有嫡系后代去喂巨蟒啊。 可我也没办法啊。 唯有在临死前,再免费送你几句话。” 沈家一代先祖临死前,送给二代的那些话,就是沈明清给儿子讲的那些。 他不但留下了这些近乎于白痴的遗言,更嘱咐二代把畜生道的圣牌,供奉在黑洞旁。 说什么这东西不吉利啊,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拿走它,就像希望沈家能早点生个女儿。 或者,祈盼那个该死的返老还童之人早点出现,也好手持黑刺斩杀巨蟒,为沈家取出它身体里的香囊,再双手奉上,说没有三百块钱的酬劳,他是断断不会出手的。 “圣牌虽说叫圣牌,可对我沈家来说却是大凶之物。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传说中的轩辕王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惩罚先祖当年的背叛。所以,一代先祖才特意把圣牌供奉在黑洞边,不许后人把它的真实来历说出——” 沈明清刚说到这儿,耳边忽然有怪叫声炸响:“嗷!” 一个说,一个听的父子俩人,都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怪叫声,给吓得浑身剧颤,差点尿了。 “巨、不,神龙现身了!” 受惊后的沈存冒,刚要伸手去搀扶父亲,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显示器,脸色立即煞白,嘎声叫道。 是的。 神龙现身了。 刚才那声差点把沈家父子给吓尿了的怪叫声,就是神龙发出的咆哮声,自音响内传出来的。 相比起站在显示器前看现场直播的沈明清父子来说,就在七号房铁门后的沈云在,听到这声音后的感觉,绝对——就像看球赛时看电视,和亲临现场的区别。 总之,随着这声刺耳的怪叫声,好像惊雷般在沈云在耳边炸响后,她在心儿狂跳了下后,就立即意识到她年轻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就在怪叫声传来之前,沈云在还怕到不行。 可在心狂跳了下后,她全身绷紧的神经,居然全部松懈了下来。 既然那么疼爱她的爷爷,都能亲手送她来这儿惨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了。 这样,就不用愧疚段储皇,愧对她的爱人了。 忽然间,沈云在从没有过的希望自己赶紧去死。 当啷一声,她丢掉了用来防身的竹筒,昂首挺胸看着走廊尽头,迈步向前走去。 走廊尽头那诡异的白雾弥漫中,有两盏猩红色的灯,冉冉出现。 第1502章 除了死,她什么都怕 沈云在以前不是没见过蟒蛇。 动物园里就有,只要花上几十块钱,来自世界各地的蟒蛇们,都随便她看。 可她真没看到过,这么大个头的蟒。 以前在动物园里看到过的蟒蛇,最粗的也就碗口粗细。 毕竟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蟒蛇没有像野生东北虎那样绝迹,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长多大呢? 她在看到那两盏猩红色的灯时,心中就开始自动换算眼睛和脑袋的比例是多少,并很快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蟒蛇的脑袋,应该有桌面那样大。 事实证明,她算计的相当正确。 巨蟒缓缓出现在她视线中后,她差一点就被造物主的神奇手笔,而鼓掌膜拜。 黑漆漆。 是这条大海蟒身上唯一的颜色。 就连身上那一片片的鳞片,也散着诡异黝黑的色泽。 当然了,还有两种颜色点缀其中,一种是白色,大海蟒张开血盆大口时,露出的锋利倒牙。 一种是猩红,就是它的两只眼睛了。 站在走廊尽头的沈云在,借着昏黄的火把光芒,看着这条慢慢从黑洞中爬出来的巨蟒,脸色平静,痴迷的眸光中,甚至还浮上了自豪的色彩。 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葬身这种世所罕见、品质优良的黑色巨蟒腹中。 “神龙,这绝对是一条神龙。它,早就已经脱离了蛇蟒一类的范畴。能够葬身你的腹中,应该是我最后的荣幸。” 沈云在嘴里喃喃地说着,身子趔趄了下,却是迈步下了走廊尽头,走向了巨蟒。 很奇怪,巨蟒并没有扑击过来,而是死死盯着沈云在,脑袋左摇右晃,猩红的信子,钻出来足有一米半长,嘶嘶有声。 就在沈云在走到黑洞两米处时,巨蟒的脑袋更是猛地后缩,猩红的信子,却突地暴增。 这是它紧张的本能反应。 它存在了那么多年,更是每隔十二年,在三月初三那天品尝到如痴如醉的好滋味,可还从没见到哪个祭品,敢像沈云在这样胆大妄为,在它现出真身后,不但没吓得屁滚尿流,反而主动走到了它面前。 如果巨蟒会说话,肯定会惊讶:“靠,这一点都不科学啊。” “你会怕我?” 沈云在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它,笑了:“也是。在没搞清楚对方的危险指数时,先是对峙、随后再逐步试探,本来就是蛇类的天性。你虽然被我们叫做神龙,可你依旧只是一条蟒蛇罢了。” 巨蟒依旧死死盯着沈云在,脑袋随着身子的摇摆,不住地左摇右晃,仿佛能听懂她在说什么那样。 “喂,你知道吗?忽然间我有种清晰的错觉,我竟然能从你看我的眼睛里,看出人类才会有的缠绵爱意。就像、像段储皇在视频里看着我那样。难道,你也会在第一眼看到我后,就爱上了我?” 沈云在说着,抬起了右手,作势要抚摸它的脑袋。 “嗷!” 巨蟒被她这个动作给吓着了,嗷地一声怪叫,脑袋猛地后仰。 谁说蛇类不能发出野狼般的叫声了? “哈,哈哈,原来你真的怕我呢。这简直是太出人意料,太好玩了。” 沈云在得意的纵声大笑着,更加变本加厉的原地蹦跳着,双手连连挥舞,作势要拍打巨蟒的脑袋。 巨蟒身子猛地弓形后缩,脑袋藏在了白色浓雾中。 “你出来呀,出来呀!你不是要吃我吗?上千年来,我们沈家每隔十二年,就会有一个人成为你的腹中餐,粗粗算下来的话,应该有上百个之多了吧?你这个杀人凶手,恶棍!你来呀,来吃我呀,蔵什么!” 沈云在尖声大骂着,弯腰去捡东西。 她想捡起块石头,来砸巨蟒的脑袋。 七号房可是沈家的圣地,每年的三月初三过后,沈家的家主就会亲自来此,清扫神龙走后遗留下的垃圾,当然得好好的清扫,不能留下哪怕豆粒大小的一点东西,来让沈云在捡到后伤害神龙了。 “真可恶,连个石子都没有。” 沈云在嘟囔了声,有些失望的站起身,看向了火把来源的方向。 那边是个金字塔样式的小高台。 小高台上,摆放着一个做工精美的实木架子,架子上却又托着个银盘。 一块比小孩巴掌大不了多少,明明黑黝黝却在火光下闪着森光的铁牌,静静躺在银盘中。 黑色的铁牌,与银盘中的金黄丝绸在火光下相互辉映,看上去竟然有种诡异的美。 沈云在知道,那就是被沈家供奉千年之久,见证了上百沈家子弟惨遭神龙吞噬的圣物。 这东西,看它的颜色就知道它很沉。 用它来砸神龙,应该最合适了。 再不济,用盛着它的银盘也可以啊,纯银的呢,足有十多斤,可以像扔铅饼那样的把它撇出去的。 沈云在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快步向那边走去。 被她要拍打动作给吓着了,躲在迷雾中的巨蟒,又微微探出了头,两只猩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半米多长的猩红色信子,嘶嘶地向外吐个不停。 很明显,巨蟒这是在密切观察这个和以往祭品大不同的生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了,它的眼睛应该和普通蛇儿那样,弱视到让它淡疼,不一定能看到数米外的沈云在在做什么。 但它肯定知道沈云在在做什么,因为它的脑袋,正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做出该有的变化。 沈云在不管它是什么反应,只是快步走到了小高台前,伸手刚要去拿银盘里的圣物时,动作却又停住了。 她这才看到,小高台对着走廊的这一面上,还刻着几个字。 擅动圣物者,死! 如果刻在小平台上的字,是擅动圣物者,活——沈云在或许还会犹豫。 至于是擅动者死嘛,呵呵,难道不动,就不死了? 如果不动就不死,那么千年来被神龙吞噬的各位先人,也不会死了。 沈云在当前什么都怕。 怕她死后,寡居多年的母亲会因思念她而有个三长两短。 怕她死后,还会被深爱着的男人痛骂,辜负了他的一番爱意。 怕——除了死,沈云在什么都怕。 所以在看到这行字后,沈云在只是无声的冷笑了下,伸手就把圣牌拿在了手中。 入手沉甸甸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 圣牌的正面有两个字,是阴刻的小篆。 沈云在就热爱华夏文化,就像绝大多数同胞那样,总以为他们这样热爱华夏文化,只因为这是听他们祖先创造的,只是后来传到了大陆上,就像从古天竺传到中原,却在中原发扬光大的佛教那样,被大陆人发扬光大,窃为己有了。 暂且不管这些。 反正热爱华夏文化的沈云在,很轻松就认出这两个小篆怎么念了:“畜生,畜生?” 她有些懵逼。 实在搞不懂被沈家供奉多年的圣牌上,怎么会刻着这样两个字。 难道汉城沈家的先祖,是畜生——演化而来的? 沈云在不信的摇了摇头,手腕一翻,看向了圣牌的反面。 圣牌的反面,则是刻着一幅人物肖像。 这时一个阳刻的古代仕女,左手拎着个小篮子,右肩上扛着一个小花锄,下巴昂起四十五度角,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她前方不远处,有个周身布满了花纹的鼎炉,上面还竖着三炷香。 圣牌的一面刻着古代仕女,一面却写有“畜生”两个字。 饶是沈云在智商超群,也无法把畜生,古代仕女和沈家三方联系起来。 放在平时,她或许会上网查查资料。 但现在,神龙正躲在那边的迷雾中,悄悄偷窥她呢,哪儿有空、不是,是哪儿有手机啊。 她转身,猛地举起右手,就要把圣牌撇出去。 刚自迷雾中探出脑袋的巨蟒,立即再次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刷地消失了。 沈云在没有把圣牌砸出去。 她在高举着呆愣片刻后,幽幽叹了口气,又把圣牌放回了原处。 无论她对爷爷竟然送她来祭祀神龙的行为,有多么地憎恨,但有一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那就是沈明清从小就特别的疼爱她,尤其当她被人贩子绑架后,更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搜救她。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沈家的人,身上流淌着沈家高贵的血统,那么就不能动这块能给沈家带来千年辉煌的圣物。呵呵,反正已经有上百先人为此付出了生命,那我继他们的后尘,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望着重新放在银盘里的圣牌,沈云在喃喃说出这些话后,猛地转身,对隐藏在迷雾中的巨蟒,再次尖声叫道:“你来,你来吃我呀。躲,躲什么呢,你这个废物!” 越骂,沈云在越是生气,只想又抄起圣牌砸过去。 幸好又忍住了。 她骂着,四处看着,搜寻能砸出去的东西时,忽然想到了走廊铁门后的竹筒。 竹筒是用来盛饭的,虽说砸在巨蟒脑袋上应该不疼,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很多。 想到那个竹筒后,沈云在就快步走向走廊那边。 她一心想要拿到竹筒,然后狠狠教训下神龙——哪怕是吓唬它一下,也是好的。 最起码,也能出口要给它果腹的恶气吧? 她却忘记了,她此时的一举一动,都在巨蟒的密切关注之下。 尤其等她脚步轻盈地跃上走廊后,犹豫不决的巨蟒,终于动了。 好像小圆桌一般大小的脑袋,猛地自迷雾中伸出来,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疾扑向了沈云在。 前面就已经说过了,猛兽在捕食时,却发现猎物不把村长当干部后,肯定会在惊讶之余,不敢擅自妄动。 但当猎物终于因心怯,而做出要逃走的动作后,猛兽却会在瞬间找回信心,立即扑向猎物的。 “啊!” 刚走进走廊中的沈云在,悠地察觉出背后有腥风而至后,猛地回头看去,恰好看到一张能把她整个人站着都能吞下去的血盆大口疾扑而来,立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第1503章 巨蟒的大号红萝卜 不怕死,并不代表着当死亡终于来临时,就真能做到从容就义。 世界这么好,她又是如此的年轻漂亮,关键是心里还装着个爱人,怎么舍得就这样死了呢? 如果在临死前,再不惊恐地大叫,垂死挣扎一番,那就是不尊重生命的表现。 当然了,就算沈云在尊重生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也改变不了她要被巨蟒一口吞掉的厄运。 完全是本能的促使,在骤然发现血盆大口扑来后,沈云在在尖叫声中,身子猛地向前扑去。 是。 她是有好几天没吃饭,在巨蟒没出现之前,已经别饿的双腿打软了,可人类在嫉妒恐惧中,却能激发起深藏在骨子里的潜力,让她能做最后的挣扎。 啪哒——刺啦! 巨蟒的血盆大口在猛地合上时,发出的动静,像极了一块石头砸在了泥坑内。 巨蟒的这一口,咬空了,就是简单的上嘴唇碰到了下嘴唇,这都是因为沈云在前扑的动作很快,算是躲过了一次劫难。 巨蟒血盆大口猛地咬合时,有散发着浓浓腥臭气息的唾液,飞溅了出来。 就是科幻电影里的异形,悄悄出现在猎物背后,张开大嘴流出的那玩意。 啪哒过后的刺啦声响,则是巨蟒咬合放空后,却咬住了沈云在背后的衣服。 她正在全力向前猛扑,巨蟒的咬合力又相当的惊人,衣服料子再怎么结实,也扛不住这两股大力的猛顿,随着裂帛声响,她后背上的衣服被撕碎,露出了白嫩的肌肤。 砰地一声,身形猛顿了下,又因衣服碎裂而向前疾扑的沈云在,重重扑倒在了地上。 强大的惯性,让她顺着光滑的地板,飞速向铁门那边滑行。 “嗷!” 巨蟒又发出了一声吓人的怪叫,张大嘴,脑袋向后一顿,水桶粗细的身子已经爬进了走廊中,迅速蜿蜒着,扑向沈云在。 “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啊!” 就在那会儿,沈云在还以能葬身造物主神奇手笔腹中而倍感自豪呢,现在却又怕的要命,向前滑行中回头看去,破口大骂时,泪水已经被吓的完全失控,向外飞溅。 你说巨蟒不过去,它就不过去了吗? 开玩笑。 巨蟒冷笑一声、不,是再次发出一声怪叫,脑袋猛地向前疾扑,血盆大口里散出的浓郁腥臭气息,几乎要把沈云在给熏死。 双足连踢,上身已经完全赤果的沈云在,借助踢在走廊墙壁上反弹的力道,身子继续在墨玉地板上疾速滑行,第二次躲开了巨蟒的咬合。 砰地一声轻响,弓着身子的沈云在,终于撞在了铁门上。 再也,无路可退。 但她却能拿到盛饭的竹筒了,尽量蜷缩在铁门后的角落中,举起竹筒狠狠砸向又一次扑来的巨蟒脑袋。 这次,她可是用了全力的。 估计她在吃饱饭,状态最好的情况下,都没砸出这么有力的一击。 咣的一声闷响声中,夹杂着竹筒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喀嚓声。 竹筒,终究只是盛饭的东西,而不是杀人的武器。 其实,就算竹筒是一把开山刀,沈云在全力砸在巨蟒脑袋上后,也不一定能给它造成伤害。 巨蟒浑身披着的鳞片,每一片都足有两厘米后,可谓是刀枪不入的盔甲,子弹也休想击穿的。 竹筒碎裂后,沈云在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来借用,与巨蟒搏斗了。 唯有绝望地右足连踢,踢向巨蟒下嘴。 啪哒——这又是巨蟒咬合放空后,才能发出的声音。 同样的腥水四溅。 其中一些,恰好溅在沈云在发出尖叫的嘴里。 立即,她就差点恶心死。 “呸,呸!” 她用力向外吐着,哭着,右脚猛地回缩。 刺啦。 裂帛的声音,在空荡荡地走廊中,显得格外刺耳。 沈云在被关进来时,穿的是一条白裤子。 上衣都经不住蟒蛇和她的大力猛顿了,裤子又能结实到哪儿去呢? 当然是被锋利如刀的巨蟒利齿,硬生生地撕碎。 “滚、滚开——爷爷,爷爷,救救我,救救我!” 沈云在哭着,昂首看着安装有监控器的方向,尖声求救。 监控室内,回荡着沈云在绝望的哭声,求救声。 沈明清当然能听到。 但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除了浑身颤抖着,好像寒风中的树叶那样,痛苦地闭上眼之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随着沈云在发出的最后一声“救救我”结束,巨蟒第三次咬空了。 它连续几次咬空,并不是沈云在躲避及时,更不是它捕食的技巧出现了偏差,而是它咬合的并不是沈云在,而是她身上的衣服。 随着巨蟒大脑袋猛地一摆,沈云在那条破破烂烂的白裤子,连同紫色的蕾丝小内,都轻飘飘被甩在了后面。 她,身无寸缕。 本能地,她双手紧紧抱住了胸,蜷缩起了双腿,半张着嘴巴,瞪大的双眼里,泪水哗哗地往下淌。 直到现在,沈云在就算惊恐至极,也已经看出巨蟒的每一次扑来,目标都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衣服了。 “它,为什么要撕烂我的衣服呢?哦,原来它吃人已经吃出经验来了,知道衣服这东西不好消化,所以在开饭之前,才要先把我的衣服撕扯掉。呵呵,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动物进化论吗?” 自以为明白巨蟒为什么这样做后,沈云在忽然又不害怕了,手扶着铁门站了起来,昂起饱满的酥胸,抬头看着脑袋正贴着天花板左摇右晃的巨蟒,展开了双臂,声音嘶哑的说:“来吧,你已经撕扯掉了我所有的衣服,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吃我的。嗯,我可以免费告诉你,女人最好吃的部位,就是我的胸膛。来吧,来,你吃,吃啊。” 巨蟒双眼中的猩红之色,忽然暴增,变得无比妖异。 不,不是妖异,是诡异。 刚向前走了一步的沈云在,忽然发现巨蟒的眼神很不对劲后,刚意识到不对劲,但还没做出下一个反应呢,巨蟒扑了过来,张嘴,一口咬住了她。 “啊!” 沈云在发出的凄厉尖叫声,在走廊中回荡起来后,她以为这是她最后发出的声音了。 可当她的尖叫声落下后,却发现她还活着。 巨蟒的血盆大口咬住她后,锋利如刀的牙齿,并没有深深刺进她白嫩的肌肤内。 而是用它的上下嘴唇,叼住了她的身子,把她从地上叼了起来,轻轻一甩——就像一片树叶那样,沈云在被甩向了走廊正中地方,却是落在了巨蟒的身上,弹跳了几下,刚要滚落下来时,却被蛇身给裹住了。 “它这是要先用它无底的柔力,先把我浑身的骨头给裹碎,这样有利于它的进食。呵呵,它还真是吃人吃出经验来了。” 沈云在总算又以为明白了巨蟒这样做的原因,悲哀地苦笑着,放弃了无奈的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等待蛇身逐渐收紧时,那股子无法描述的疼痛。 骨头被籀碎裂,内脏被从嘴里吐出来的那血腥一幕,并没有发生。 沈云在只是被巨蟒单纯的籀着,虽说呼吸有些困难,而且更是连挣扎都无法挣扎一下,却没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它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沈云在有些茫然,拼命伸长了脖子,想去看到巨蟒的脑袋,大声问问它究竟想玩什么毛线时,蛇尾——最细处好像擀面杖般的蛇尾,缓缓地自她眼前扫过。 蛇尾缓缓地扫过,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蛇尾在缓缓扫过时,沈云在看到了一根红红的东西。 这是什么呢? 好像一根红萝卜那样,在灯光下泛着亮晶晶地水色。 呲! 就在沈云在盯着这根红萝卜,感到莫名其妙目,本能的开始考虑这是什么东西时,有轻微的声响传来。 一股子亮晶晶地水柱,从那东西的顶端窜出,呲出好远。 接着,空气中的腥骚味儿巨浓了起来。 呛的沈云在皱眉屏住呼吸时,猛地明白了。 巨蟒亮出的这根东西,是它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 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界里,每个种类传宗接代的工具,都和身体比例极端的不协调。 如果站在一个体重八十公斤的男人角度上来说,那玩意能占总人体的多少分之一? 驴子呢——好吧,不举例说明了。 总之,别以为身体大了,那玩意就会也很大。 就像这条巨蟒,要是放在地秤上称一下,至少也得有一吨多重,可那玩意却只有一根红萝卜的大小。 当然了,这和雄性蛇的那玩意是藏在身体里,而不是驴子那样外挂的有关。 反正巨蟒的那玩意,就是一根红萝卜。 呲、呲呲! 沈云在盯着那根红萝卜目瞪口呆时,那玩意又呲呲地向外窜了几股水。 腥骚味更加浓烈。 这是撒尿呢。 自以为看懂了什么的沈云在,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时,巨蟒又动了。 黑漆漆的蟒身,缓缓地缠动着,把沈云在举到了天花板下时,缠着她双腿的那段身子,却松开了。 失去禁锢后,沈云在的双腿本能地蹬踏了起来。 可仅仅蹬踏了几下,左脚就被蟒身重新缠住,向旁边拉扯。 她立即用右脚去踢。 又是才踢了几下,右脚也被蟒身缠住,向左腿反方向拉去。 于是,此时仅仅只有腰部被缠住的沈云在,立即就被迫摆出了一个标准的“人”字形。 蛇儿没有手,可它长长地身子就是手。 甚至比手都灵活,让人难以相信这么粗的蟒身,居然能很轻松缠住沈云在那么细的脚腕,还不能被她挣脱。 “它这是要干嘛? 难道要把我撕成两半?” 沈云在想到这儿时,脑海中立即浮上她被撕成两半的血腥,可怕样子,慌忙用手大力捶打巨蟒,嘶声喊叫着放开她。 尽管她也很清楚,她的抗议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可她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巨蟒当然不会放开她,而是把那么大的脑袋伸到她面前,散发着妖异血红的眼睛,森森地盯着她。 那眼神,好像在笑。 第1504章 关不掉的女人叫声 沈云在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从动物的眼里,看出这种神色。 巨蟒在笑。 不但在笑,而且眼神淫邪,就像夜班拦路截住美少妇的色狼那样,眼神要多邪恶就多邪恶。 沈云在肯定不知道巨蟒此时在想什么,更不能理解它为什么用身子卷住她的两条腿,正逐渐把她从人字形,拉成一字马的样子,可却在猛地读懂它的眼神后,再看看那根正微微颤着向她双腿之间靠近的特大号红萝卜,知道它要干什么了。 “原来,它要强女干我!” 就仿佛有个炸雷那样,轰地在沈云在耳边炸响,让她心中腾起了这个念头。 她不敢确定,用“强女干”这个词,来形容巨蟒试图和她交欢的行为,是否正确。 她只能肯定,巨蟒就是要这样对她。 在被巨蟒卷住后,沈云在就绝望了,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死人,恐惧到极点后,反而不怎么怕死了。 可是她死! 都无法接受,临死前还要被巨蟒强女干的残酷现实。 她可以被男人强女干,无论什么样的男人,比方李南方那种人渣,一整天把她折腾到死去活来,她也只是恨死了他,发誓一辈子要缠着他,给他生个孩子后,再用至少十五年的时间来报复他。 为什么要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来报复李南方呢? 因为她要给他生个孩子。 为什么要给他生个孩子呢? 因为她要用李南方的亲生骨肉,当做报复工具,来让他后悔当初他当初的禽兽行为。 如果她能给李南方生个女儿,那么她就会在女儿十五岁后,培养女儿成为“公交车”,随便被男人上。 如果她能给李南方生个儿子——邪恶。 知道什么叫邪恶的报复吗? 就是给仇人生个儿子后,再和仇人的儿子乱、伦! 最好是再和仇人的儿子,生个儿子。 这些天来,沈云在不止一次的想过,当她和仇人的儿子生个孩子后,那么这个孩子,该叫李南方什么呢? 是叫他爸爸呢,还是叫他爷爷? 想想,想想——沈云在就会浑身颤栗,兴奋的,不能自己。 她为报复被李南方强女干所定下的复仇计划,绝对是世界上最最恶毒的,能让那个人渣彻底的崩溃,杀死他们母子三人后,再自杀。 其实沈云在很清楚,她有这个想法,是思想极度扭曲,相当不健康的。 她真那样做了,她就对不起“人”这个字眼。 但这能怪她吗? 谁让李人渣强女干了她,还是折腾了她那么久,把她给干到不能自己,不住地哭着喊要——南韩小公主的尊严,随着李人渣的狂轰乱炸,成为粉末,让她在无地自容的同时,更愧对她深深爱着的段储皇。 也正是心中不住酝酿,完善着这个复仇计划,所以沈云在才一再劝说段储皇忘记她,离开她,说她的清白已经被玷污,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他。 可段储皇对爱的执著,还是打动了沈云在。 怪不得人们总是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化解所有肮脏,极端,邪恶的东西。 确实如此。 在段储皇执著的爱前,沈云在报复李南方的极端思想,渐渐地淡了,终于肯答应见他,并深情地相爱,把那段不光彩的历史踩在脚下,永远不再提起了。 尤其看到他为了证明他有多么的爱她,竟然把华夏军方绝密军情计划给她发过来后。 沈云在被段储皇真挚地爱意彻底融化,完全放弃了报复李南方的想法,只想和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心上人,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给他生上一窝的孩子,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过完这辈子。 可惜的是,爷爷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沈明清的“及时”出现,彻底打碎了沈云在的美梦,不但拿走了笔记本,还又狠心地关进了七号房,当做祭奠神龙的祭品。 直到现在,沈云在都想不明白,以往那么疼爱她的爷爷,这次为何如此的狠心,仅仅是因为她爱上了段储皇,就把她当做祭品来祭奠巨蟒了。 不过这样也好。 依着沈云在的见识和智商,不难想到段储皇的军情泄露被华夏军方查到后,他会遭到何等的惩罚。 都是她害了他。 她百死莫赎。 那么就死在巨蟒嘴里吧,也算是给爱人赔罪了。 可! 沈云在只想死在巨蟒嘴里,却不想被它强女干。 如果说被李南方强女干后,那是命运在捉弄沈云在。 那么被一个畜生强女干呢? 这又算什么? 是对人性的亵渎。 沈云在死后一万年,都无法瞑目的。 尤其巨蟒的那个玩意,又是那样的可怕,好像锥子那样——搞清楚巨蟒的意图后,沈云在猛地嘶声尖叫着,拼命地怒骂,挣扎:“滚,滚开,滚开啊!” 她说让巨蟒滚开,它就滚开吗? 开玩笑。 巨蟒那双猩红色的双眼中,淫邪之意更浓。 那根几乎要碰触到沈云在身体的红萝卜,忽然猛地往上一跳,又一股子水箭窜了出来。 这次水箭不再是亮晶晶地,带着浓浓地腥臊味道了。 而是——空气中,顿时就弥漫起了巴斯消毒液的味道。 这个味道,沈云在已经很荣幸的嗅到过了,那是在被李人渣策马奔驰完毕后。 雄性的精、液味道嘛,无论是人的,还是巨蟒的,都是大差不差,差不多就这个味道的。 差一点,那股子浑浊的白色水线,就呲到沈云在的脸上。 她慌忙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脑海中,又下意识想到当初她被李人渣强女干时的某个片段了。 那个可恶的人渣啊,性功能简直是太强大了,把她给折腾到下面肿胀,实在无法再被炮轰后,居然把他那根恶心的东西,伸进了她嘴里,让她美美地——那时候的沈云在,竟然很享受,很享受,很享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所以在看到巨蟒地红萝卜呲出这东西,貌似想让她效仿当初伺候李南方那样后,沈云在本能地闭嘴,也就很正常了。 但不正常的是,沈云在刚闭上嘴,就嗅到了一股子醉人的甜香。 这是一种什么香气呢? 如果沈云在这方面的知识够丰富,那么她就该知道射精这东西。 也就是香囊。 如果她能知道香囊,那么就能知道这几乎是世界上最最强烈的催、情之药。 沈云在如果还知道,当巨蟒自黑洞下一路爬来时,身子趟过乱石时,散出的“多余”香味,都能让段零星无法控制,扑在李南方后背上,用力的摩擦着,直至飞上云端后才算罢休。 可她不知道这些。 其实,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也无法改变她在近距离享受到这么多香味后,最多只过了四五秒中,苍白的脸颊就像浮上了一团云霞,浑身更是放肆置身于火炉中。 尤其是下面,竟然出现了无比的空虚,渴望被充实,强烈的充实。 非但如此,她还觉得痒。 就那儿痒。 人们或许不怕疼,但肯定受不了空虚的痒。 “给,给我,给我!” 真得,确实仅仅几秒钟的工夫,沈云在就从在搞清楚巨蟒要强女干她的极端恐惧、抗拒中,转变成了渴望。 渴望被那根红萝卜所充实。 她的身子更是急促颤栗了起来。 每一次颤栗,下面都会有亮晶晶的水渍,拉着丝的滴落。 巨蟒在准备享受沈云在之前,先把它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还不算,还要把女人的情绪,也搞到最佳。 那样,它在做起某件事来时,才会有趣不是? 其实,动物和人类在这方面是一个样的,做这种事之前都需要调情的。 好比街头上一对相爱的狗儿,在开战之前,不都是相互把脑袋伸到对方下面,伸出长长地舌头,做那种事吗? 凭什么狗可以会调情,巨蟒就不行呢? 事实证明,巨蟒不但行,而且还是此中高手。 仅仅几秒钟的工夫,就把沈云在给搞成这样了。 它肯定也嗅到了某种渴望的味道,眼神才更加的邪恶,猩红,那根红色大号萝卜,缓缓刺向了此时已经被拉成一子马的沈云在下面。 黑漆漆地巨蟒。 白嫩嫩的美女。 红艳艳地萝卜。 黑,白,红三色辉映,组成了一副相当诡异,却又无比邪恶,充斥着香艳的画面。 更有美女彻底迷失后,在药性催促下发出的婉转鸣叫。 “关、关掉音箱。关掉!” 呆呆望着显示器的沈明清,看到孙女这个样子,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猛地哆嗦了下,疯了似的怒吼。 同样看呆了的沈存冒,立即如梦初醒,赶紧用扑的动作,扑到了音箱面前,喀嚓一声关上了开关。 沈云在兴奋到好像天鹅在鸣叫的声音,刚从耳边消失,沈明清把显示器也关掉了。 其实,他更想把显示器给砸掉! 就仿佛,只要能砸掉显示器,孙女就能解脱,不再遭受神龙的摧残,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像往常那样轻声喊他爷爷那样。 画面刚消失,沈明清忽然又听到了孙女的尖叫声:“啊,啊——” “关掉,为什么不关掉!” 沈明清暴怒,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用力砸向了沈存冒。 砰地一声,水杯砸在了沈存冒的脑袋上,碎裂。 幸亏水早就不热了,但还是溅了沈存冒满脸。 “父亲大人,我、我已经关掉了,关掉了啊!” 沈存冒慌忙解释着,再次伸手去按音箱开关。 他可以发誓,他确实关掉了音箱开关。 可为什么,女孩子兴奋地尖叫声,还在耳边响起,那样的清晰:“啊,啊,快来,亲爱地,我受不了。我要,我要!” “怎么回事,废物!” 沈明清骂出这句话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女孩子的尖叫声,并不是从音箱内传来的。 而是——在他背后的门口方向。 他猛地回头,看向了门口。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脸上还蒙着一层黑纱的女人,倚在门框上,右手捂着心口,叫声自黑纱下传来:“我要,要。” 第1505章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原来,在沈存冒关掉音箱后,他们父子又听到的少女叫声,不是沈云在的,而是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黑衣女人,在他们背后发出来的。 很明显,黑衣女人发出来的叫声,和沈云在的叫声截然不同。 沈云在是在中了极度催、情之药后,再也无法控制生理上的迫切需要,才从骨子里发出的求爱叫声。 委婉,动听,带着浓浓地浪兮兮。 可黑衣女人发出的叫声,不但一点不委婉,一点不动听,一点不浪兮兮——还相当地生硬,甚至还带有难听地的铁器摩擦时,才会有的刺耳。 只是当时沈家父子满心都是沈云在,所以在她现场效仿自音箱里传来的叫声时,哪怕一点都不像,他们也没分辨出来,只以为音箱没有关。 现在分辨出来了。 正如沈明清猛地回头,和黑衣女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就读懂了她的眼神。 凭良心说,已经接近八旬的沈明清,从没见过一双如此漂亮的眼眸。 清澈,黑黝黝,就仿佛一口万年不波的古井。 偏偏又是那样的亮,仿似寒冬午夜里,天边最亮的那两颗星星。 多么美丽,迷人的眼眸啊。 可为什么这双眼眸的住人,在极力效仿被巨蟒糟蹋的沈云在? 又是为什么,这双眸子里,带着浓浓地兴趣? 这就证明它的主人,觉得沈云在惨遭巨蟒糟蹋后,觉得很有趣,很好玩。 更证明了,这个黑衣女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如若不然,她绝不可能效仿沈云在在尖叫。 她!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又是谁? 藏龙山庄是随便游客买票前来参观的五A级景区吗? 当然不是。 这儿是沈家祖传上千年的禁地,其防御等级,绝对能和南韩的军事禁区相比较。 闲杂人等只要接近藏龙山方圆五百米内,就会被劝退的。 当然了,某个自以为很牛比的家伙,可以仗着很牛比不听劝告,非得嚷着要来山上撒泡尿,再用手指蘸酱、哦,不,是蘸着尿液,在墙上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某某某到此一游。 那样,藏龙山的警卫,就可以很干脆的掏出枪,一颗几毛钱的子弹,把他脑袋给轰碎了。 上千年来,从没有谁能擅闯过藏龙山。 在没得到允许时,就连老鼠都不能擅自上山! 那么,这个黑衣女人,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最,最最让沈明清父子震惊的是,她竟然能在悄无声息间,出现在监控器门口。 监控器是什么地方? 如果把七号房比做人的心脏,那么能时刻关注心脏动静的监控器,就是大脑。 心脏和大脑,可是人体最最关键的部位,肯定会加倍防范的。 千百年来,也唯有当代家主,和未来继承人有资格来这儿的。 监控室周围,更有不下十个精锐在守卫。 那些守卫呢? 在黑衣女人出现之前,都干毛线,打毛衣去了吗? “李明都,李明都,你给我滚过来!” 沈明清盯着黑衣女人那双绝美的双眸发呆时,耳边传来儿子愤怒的咆哮声。 李明都是藏龙山的护卫头子,总管所有的安全。 现在忽然有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出现在了禁地大脑位置,那就是李明都绝对的失职啊,沈存冒能不愤怒吗? “不用喊他了。” 沈明清被惊醒后,却冷静的很,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死了。” 他的话音未落,黑衣女人说话了:“李明都没有死。” 沈明清一双老眼,猛地眯了下:“你,认识李明都。” 从黑衣女人能说出李明都的名字,说他没有死来判断,沈明清心思电转间,就认定她认识他:“原来如此。呵呵,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我精挑细选的绝对心腹,竟然背叛了我。” 也唯有李明都背叛了沈家,才能轻易让黑衣女子出现在了这儿。 “呵呵。” 黑衣女子也笑了下,那双眸子里浮上的全是不屑,淡淡地说:“李明都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认识我。” 沈明清愕然。 李明都虽说只是沈家的爪牙头领,主要工作也是守护藏龙山,可他一旦回到市区,那就是连汉城警局局长见了后,都得亲切打招呼的存在。 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句话,并不只适合华夏官场的,在南韩同样有市场。 所以就说李明都其实算是个大人物了,但黑衣女子却以极度不屑的语气,说他算是什么东西。 看出沈家父子都满脸懵逼后,黑衣女子懒洋洋地解释道:“我知道那个废物,是因为我在上山时,恰好看到他正带着几个爪牙,去山下盘查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他的爪牙,尊称他为名都君,那么他就应该是李明都了。” “原来是这样。” 沈明清这才恍然大悟,抬手挡住了要走向黑衣女子的儿子。 本来嘛,看到侄女惨遭巨蟒强女干后,就被刺激到每根神经都在颤抖的沈存冒,满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了。 现在刚好有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忽然出现,那么岂不是最好的出气筒吗? 很明显,沈明清要比儿子冷静许多,才能及时拦住他。 被拦住后,沈存冒刚要说什么,就被沈明清狠狠瞪了一眼。 父子连心,心有灵犀。 沈存冒被狠狠瞪了一眼后,立即就意识到他犯错了。 黑衣女子既然能在悄无声息间出现在这儿,又不是李明都放水,那么她在来的一路上,肯定摆平了所有看到她的护卫了。 藏龙山上的护卫,可都是很牛比的存在。 唯有遇到更牛比的存在——时,才会不牛比了。 沈存冒动脑子还行,但要是论起动武,他的跆拳道五段资格证书,纯粹就是一张废纸。 敢和在悄无声息间就摆平很多牛比般存在的护卫动身,貌似和找死没太大的区别。 拦住儿子后,沈明清才又看向了黑衣女子,问出了早就该问出的问题:“你,是谁?” “杨逍。” 黑衣女子说着,双手环抱在胸前,扭着窈窕的腰肢,走了进来。 “什么?” 沈明清稍稍有些耳背,没听清楚她说的名字。 “杨逍。杨树的杨,逍遥的逍,杨逍。” 杨逍的心情应该很不错,不然她才不会和沈明清废话呢。 “杨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看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四处打量屋子的杨逍,沈明清又问:“请问杨小姐,您来藏龙山所为何事?” 平时沈明清和年轻人说话时,可不会这样客气。 但现在,如果能让杨逍自动退去,休说是让他说客气话了,就算让他弯腰躬身,再送上不菲的盘缠,说欢迎下次再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该强硬时就强硬,该服软时就服软,这才符合华夏所传的“能大能小是条龙,能屈能伸是英雄”真谛。 “别这样客气,看在你一把年纪,又快死了的份上。” 杨逍慢悠悠地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热闹。”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门外听他们说话,肯定不会察觉出杨逍在说话时,其实抬手接住了一个东西。 那是半截水杯。 水杯碎裂后,锋利的茬口犬牙交错,就像好多把短匕那样,被实在受不了的沈存冒,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了过来。 好像白玉雕刻而成的纤手,看似从容不迫的随便一招手,就接住半截水杯的动作,是那样的优雅,出尘。 就仿佛绝世美女,抬手拈花那样。 谁要是企图用残杯割坏这只手,那绝对是罪大恶极的。 可这也不能怪沈存冒啊。 谁让杨逍如此的狂妄了! 你听听她刚才都说什么了,说沈明清别这样客气,都一把年纪,又快要死了的份上——她这不是诅咒人吗? 身为人子,沈存冒的教养就算再好,也不能任由他爸被诅咒,却狗屁都不敢放一个啊。 更何况,杨逍又说她来藏龙山,就是看热闹,看热闹—— 沈存冒能忍,才怪!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臭女人,仗着厉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残酷的事实证明,厉害的牛人,确实能为所欲为的。 在沈家父子的四目注视下,轻飘飘接住半截瓷杯的杨逍,不,是那只白玉雕刻把的纤手,缓缓一缩。 喀嚓,咔咔咔的一阵轻响,白色的粉末,就从那只纤手中的指缝中,缓缓地洒落,随风飘扬。 杨逍就像是在变戏法。 那么结实,能把人手扎个透心凉的半截瓷杯,竟然被她那只柔若无骨的雪白小手,给抓成了粉末。 关键是,也没看到她用力,更没看到被刺破的血迹。 就仿佛,半截瓷杯,根本不是瓷杯,而是干酥了的面包。 恐惧,自沈存冒脚底板下,嗖地窜了上来,浑身也开始轻颤了起来,嘴里喃喃说道:“鬼、鬼——她,她是鬼。” 如果杨逍不是鬼,怎么能做到这种事? 尤其她此时看向沈存冒的眼神,是那样的阴森,可怕。 屋子里的气温,骤然下降好几度。 杨逍缓缓张开毫无瑕疵的白玉手掌,任由瓷杯的残余粉末自然飘散后,抬脚走向了沈存冒。 她要杀人了。 只因沈存冒对她砸了个半截瓷杯。 “等、等等!” 就在沈存冒被一团冷森的杀意给笼罩,全身肌肉僵硬,再也无法后退半步时,沈明清忽然说话了。 与此同时,他抬手把儿子扒拉到了身后,看着杨逍,一字一顿的说:“请你,放过他。我可以,死。” 世界上绝大多数父亲,无论现年多大,儿子可能比他还要优秀,但当危险来临时,父亲总能像儿子三岁时被一条恶狗追来时,及时挡在他面前,给他撑起一片天。 父爱,无疆。 杨逍看着沈明清,稍稍沉默了下,才淡淡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太想杀人。因为,他可能有些不喜欢我杀人吧?” “他?他是谁?” 沈明清呆愣了下,脱口问。 “等会儿,你说不定就能看到他啦。” 杨逍说着,抬手揪住蒙面的黑纱,轻轻拽了下来。 第1506章 你原来来自烈焰谷 清秀。 美丽绝伦。 尤其是鬓角发丝被门外的风吹起后,露出的耳后肌肤,就像万年不化的积雪那样,雪白。 晶莹。 这就是杨逍在摘下脸上的黑纱后,给沈家父子留下的第一眼印象。 其实别说是第一眼了,就是让他们傻呆呆的看杨逍一辈子,她也不会改变。 功夫天下第一。 医术无双。 容颜无人能及,就是杨逍最大的特点。 只是她说话时的声音——看着这张清秀绝伦的脸,沈家父子在发呆之余,竟然都徒增遗憾感:“这么水灵灵的妹子,为毛说话时的声音,竟然那样难听呢?唉,看来世间果然是没有十全十美之物啊。” “看够了么?” 杨逍虽说对自己能拥有如此的绝世容颜而自负,也超喜欢别人“欣赏”她,更喜欢别人发自肺腑的赞扬她,但现在却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被不喜欢的人那样欣赏她,赞扬她了。 所以她在问出这句话时,秀眉不但微微皱了起来,声音也很清冷,没有太多的喜悦。 “啊?看,看够了。” 沈明清父子,这才如梦初醒,连声说道。 接着,沈明清就想到了正事:“请问,您为什么会说,我们很快就看到你说的那个人了呢?” 杨逍刚才说,她没动手搞掉沈存冒,是因为有个人可能不喜欢她杀人。 沈明清下意识地问那个人是谁时,她说等会儿就能看到那个人了。 所以他在清醒后才会奇怪,那个人是谁。 难道说,是藏龙山上某个帅小伙,被这个可怕的美女爱上了? 真要那样,简直是太好了。 他,究竟是谁呢? 杨逍看向了显示器,慢悠悠地说:“你打开显示器,或许就能看到他啦。” “打开显示器?” 沈明清一呆,随即勃然变色。 显示器里所显示的画面是哪儿? 是藏龙山七号房! 藏龙山七号房,又是什么地方? 那是藏龙山的心脏! 七号房对沈家来说,是比任何地方都重要的地方,因为那里面藏着沈家千百年来的绝密。 但杨逍却说,只要打开显示器,应该就能看到不喜欢她杀人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在七号房呢? 七号房内,只有沈云在一个人好吧? 只有沈云在一个人,在遭受神龙的糟蹋。 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出现在七号房内。 藏龙山上的防御,什么时候变成随便人出入的筛子底了? 沈明清嘴角剧烈跳着,缓缓转身抬手,去开显示器。 他要看看,究竟是谁,会出现在沈家的心脏中! 会在沈家千百年来所受的诅咒,即将被解除时,出现在那儿。 真如杨逍所说的那样,那个人会不会破坏沈家千百年的诅咒被解除大事? 刚想到这儿,沈明清就在心里很坚定的说:“不可能!” 就算有个和杨逍一样厉害的人,从未知途径去了七号房内,那么他的结果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因为保佑沈家千秋万代永享荣华富贵的神龙,是绝不会任由人侵犯它领地的。 沈明清为何能笃定,哪怕杨逍这么牛的功夫高手,在去了七号房内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呢? 这是因为他深知神龙更牛比。 别的不说,单说神龙的护体鳞片吧。 那东西,可不是看上去坚韧那样简单,那是子弹都打不透的,要想给神龙以致命性的创伤,至少得用火箭弹等大杀器。 问题是,就算那个人能拥有火箭弹这种大杀器,可只要他一次失手,就再也没有了动手机会了。 那地方,可是神龙的地盘,它在那儿盘踞了上千年,对每一块石头都了如指掌,绝对能充分利用地形,以及它杀不死的强悍,把所有入侵者,都变成它的腹中餐。 沈家的古老传说中,唯一能杀死神龙,并且能从它身体里取出香囊的人,只能是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自黑暗世界投胎转世后,又返老还童之人,才能用一把特殊的黑刺,刺死它。 怎么可能! 现实世界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呢。 既然没有,那么就没谁能杀死神龙的。 沈明清心中电闪般想着这些,手指碰到打开显示器的开关时,就听杨逍又说:“那个谁,把音箱也打开。” 那个谁用力咬了下嘴,很想说不! 可他不敢啊。 唯有低头,走到音箱面前要开开关时,却又忽然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爸快死了?” 杨逍还没出现之前,确切地说是神龙还没出现之前,沈存冒就听父亲大人说,他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当时沈存冒吓得不清,但私下里却以为父亲只是那么随口一说罢了,因为心伤孙女接下来的厄运。 可现在,杨逍竟然也说沈明清要死了,沈存冒当然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逍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冷淡:“因为,我听到了你们所有的谈话。这才知道,他原来是一个叛徒的后人。” 刚打开显示器开关的沈明清,闻言猛地回头! 一张橘子皮般的老脸,煞白,嘎声叫道:“原来,你、您来自烈焰谷!” “父亲,她、她来自——” 沈存冒被父亲的样子吓坏了,手一哆嗦按下开关,刚问到这儿,耳边忽地传来炸雷般的怪叫:“嗷!” 盯着显示器的杨逍,却没理睬沈家父子,只是开心地笑了,轻声说:“你果然来这儿了。” 沈明清耳朵动了下,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他是谁?” 他,是李南方。 时间飞速倒退到某个时刻。 李南方正背着竟然酸爽到昏过去的段零星,艰难地爬向天坑的顶端。 他又在骂娘了。 虽说他也很清楚,骂娘的不是好孩子——可换谁来背着个累赘,艰难地向上攀爬,爬了不知道多久,还没爬到口,只觉得手脚酸软,一个不慎就会摔下去变成艺术品后,都会忍不住骂娘的。 更让李南方倍感无语的是,段零星哪怕是在昏迷中,仍然做着那种丢人的动作,让他随手向后一伸,就能在她下面摸到热乎乎的东西。 这种现象,类似于男人的梦遗。 也可以叫梦遗。 毕竟男人女人只要是人,只要在昏睡中还有这东西排出来,就是梦遗。 由此可见,那条巨蟒散出的射精之毒,有多么的高效,可怕。 幸亏李南方有黑龙护体,才能视蛇精这种天下至淫之物为无物。 如果换成杨逍亲手配置出的春天之药,李南方早就化身恶魔,嗷嗷叫着把段零星折腾到死了。 “特么的,这玩意可真厉害。幸亏她只是闻到了一些味道,而没有被蛇精溅在脸上。要不然,她除了彻底的脱、阴而死之外,就只能被我这种牛比人物,和她大战三百回合,累个半死后才能化解春毒了。” 就像孩子生下来后就会吃奶那样,人们都有变傻了也会的本能。 死都不会忘记自己很牛比的李南方,同样不会忘记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以及它能起到的那些作用。 他的失忆,只是在扛着重压又看到花夜神背叛他,精神崩溃后自动屏蔽。 屏蔽了过去的那些事,那些人罢了。 本能,是无法被屏蔽的。 所以李南方才能判断出蛇精的厉害之处,更知道要想解掉深中此春毒的办法,就是唯有他这样的绝对强男,和某女大战三百回合。 幸好小姨子的问题不大,只是嗅到了巨蟒散出的春毒,而不是近距离接触,才没有导致阴关打开,狂泻不止——只是好好酸爽会就拉倒了。 尽管她在酸爽过后,会身体虚弱的貌似大病一场,但只需好好休息下,很快就能恢复体力的。 关键是,她在中过一次香囊之毒后,自身就能对这玩意产生免疫力,哪怕巨蟒把香囊砸在她脸上,她也只是闻着好香罢了。 “造物主,还真是神奇啊——尼玛,怎么还没爬到头呢?你妹的,怎么还没醒来呢?这都快累死老子了。” 李南方艰难地向上攀爬中,不住地嘟囔,就和个长舌妇似的。 天坑究竟有多深,他实在没谱。 因为他在藏龙河内搜救到一心找死的段零星,刚抱住她后,就被急速运转的大漩涡,好像卷进地狱中那样,卷进了一条地下河呢,随波逐流好久啊,才被冲到了岸边。 也就是天坑底。 幸亏段零星已经被石头碰昏过去了。 人在昏迷时,对氧气的需要并不是太高——好吧,只要不死,就得喘气。 在水里只要喘气,就得喝水。 那么多水,总能灌饱段零星的,于是她就淹死了。 可只要不是呛死,仅仅是淹死,只要被捞到岸边后,及时给予抢救,就是按压胸脯,再嘴对嘴的人工呼吸。 如果段零星是个老太婆,估计李南方在给她人工呼吸时,肯定不会这样动力十足的。 正是李南方抢救及时,看着淹死其实只是处于假死状态下的段零星,才在姐夫大力按压她的小馒头,嘴对嘴的往她嘴里吐口水后,才能悠悠醒来,以为来到了拔舌地狱。 现在看来,这个天坑至少得有八百米深。 因为李南方都累了啊,还没爬到坑口不是? 越高,李南方越不敢松懈,为了缓解疲劳,唯有恨恨地咒骂小姨子是个废物,要不是看在她姐的份上,肯定会把扔下去,摔成一坨艺术品。 “姐夫,你真想把我扔下去的话,那就扔吧。反正我那儿被你摸了那么多次,以后也没脸活啦。” 就在李人渣第八十九次诅咒小姨子,第七十三次摸她那儿,籍此来判断她所中春毒十分严重,实在不行就掏出家伙先“抢救”她时,背后传来了段零星幽幽地声音。 “卧——草。是谁让你说话的?你想说话提前咳嗽声不好吗?害的老子手随心肝儿一哆嗦,差点摔下去。” 忽然间听到段零星的声音后,毫无防备的李南方确实被吓了老大一跳。 但事情可没他说的这样严重。 他故意说的这样严重,无非是掩饰总是摸小姨子私处、却被人发现的尴尬罢了。 第1507章 那是个好东西 李南方记得很清楚,他在背着小姨子爬天坑时,可是把她绑在身上,又用破衣服塞住她嘴巴的。 塞住她嘴巴,是担心她在中了春毒后发出的叫声,会惊动那条巨蟒,那就不好玩了。 但此时累成狗,既担心摔下去更担心巨蟒不知道藏在哪儿的李南方,却没注意到段零星已经幽幽地醒来了。 该做的都做了,该“付出”的也付出了,正如李南方所预料的那样,段零星好好休息下就能醒来,身体很快复原的。 段零星醒来后,就听到她姐夫再咒骂她累赘。 骂就骂吧,反正她就是个累赘。 关键是,他不但骂她累赘,还总是拿手去摸她的私处。 小姨子的那地方,也是姐夫随便摸的? 这简直是太流氓了! 段零星可不知道,姐夫总是摸她哪儿,并不是耍流氓,而是根据那些热乎乎地液体,来判断她所中的春毒,会不会给她造成生命危险。 就算没有生命危险,可大病一场也很受罪的不是。 同样,正如不知道姐夫其实在做“正事”的段零星那样,李南方也没想到她其实早就醒来了。 不管怎么说,段零星都是现役军人,身体素质相当不错的。 也正是不知道她其实早就醒来,李南方才不断“诊察”她的那只手,给予了少女很大的刺激。 谁家还保持着清白处子之身的小姨子,能受的了姐夫总是在私处摸啊摸啊摸啊的? 尤其所中的春毒,还没有完全散去,那么随着他的动作,身体本能地会有所反应,比方再淌出点热乎乎地东西来,也就很正常了。 可是总被“调戏”,却得不到实质性安慰的段零星,也不好受。 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偷偷地拽出嘴里的破布,幽幽地说话了。 “其实,能摔死最好了。” 段零星被李南方训斥后,又喃喃地说。 她在醒来后,虽然很为能被姐夫背着,摸着——往上爬而窃喜不已,但只要想到段家的狠心,她就忍不住地悲从心来,只想嚎啕大哭一场,然后再猛地一挣扎,带着姐夫一起摔下万丈深渊。 那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啦。 可她又舍不得马上去死。 因为被姐夫摸的感觉,简直是让她幸福的无力自拔,死都不想舍弃这种感觉。 “放屁。摔成一团肉酱有什么好的?你愿意变成那玩意,直接吭声,我恰好累成狗呢,满足你是必须的。” 李南方可不知道小姨子心里怎么想的,却恰好扯开话题,来避免没必要的尴尬。 “姐夫,你可能还不知道姐姐她已经——” 段零星在下面时,就想告诉李南方,说段香凝应该是已经香消玉损了,只是巨蟒的忽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她终于能说出来了。 她不忍心姐夫始终被段家所蒙蔽。 她要告诉姐夫这个残酷的事实,顺便再告诉他:“我就算能活下来,也不想再回到大理段家啦。如果你还有点男人气概,就去段家给香凝姐报仇,说要屠杀段家满门——而我那时候就会告诉你,你绝不能伤害我段家的一草一木。但,你可以伤害我,用你最擅长的所有方式,满清十大酷刑也好。就当我代替段家,给你赔罪了。” 老天爷貌似不想让段零星这么早就告诉李南方,段香凝已经死了的残酷现实,所以才在她即将说出最重要的字眼来时,头顶白雾后面,忽然传来巨蟒的怪叫声:“嗷!” 李南方的虎躯,顿时一哆嗦,回头低声呵斥:“给老子闭嘴!” 天大的事,也没巨蟒的叫声,总算爬到天坑顶端重要。 更何况,就小姨子这种智商堪忧的,要说出来的事,又能有多大点事? 屁大点事,也会招惹女孩子一惊一乍,不是她们的习惯吗? “你是我姐夫,你以后也许是我——夫。但你绝不是我老子。” 接连两次要说出段香凝以死的段零星,非常恼怒那条不具名的巨蟒,更为李南方竟然对她自称老子而不满,这才强力反驳。 “都说闭嘴了,怎么还不听?” 段零星的反驳,让李南方很生气,本能地伸手扭住她某个地方,狠劲掐——靠,地方貌似不对啊。 已经下手后才察觉出不对劲后,李南方的反应可谓是神速。 因为他很清楚他在生气下的出手有多重,而且那地方又是小姨子身上最敏感,也是最柔软的地方,这咸猪手下去后,她不疼地尖声大叫才奇怪呢。 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猝然遇袭的段零星,张嘴就要发出尖叫,却有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只手好脏,带着难闻的某种气息。 想到没想,已经张开嘴的段零星,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咬住了他的食指。 李南方疼地身子一哆嗦,差点虎目含泪了。 他就不明白了。 他明明是在做正确的事,为什么却要偏偏受到这么沉重的惩罚。 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也可能是老天爷眼瞎了。 好吧。 既然这样,李南方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唯有受着就是了。 等有鲜血顺着段零星嘴角淌出来时,他才幽幽地说:“蛇儿对血腥气息的敏感度,绝对能排进动物界的世界前十。如果你不想我们葬身蛇腹的话,那么最好是松开嘴,再给我擦干净,包扎好。” 段零星这会儿又不想死了。 至于为什么——女孩子在做出某个决定后的十分钟内,如果不改变主意,那么她肯定是个人妖。 既然她不想死,那就证明她不敢让巨蟒嗅到血腥气息,当然得赶紧刹住紧扣的牙齿。 刚要抬起头,找东西给他擦干手指上的鲜血,却又鬼使神差般地低下了头,做出了她曾经在段香凝房间内,给姐夫提供特殊服务时的那种动作,轻柔,缓慢,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李南方看呆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东洋小电影里,就经常出现这个镜头。 每次看到这个镜头,再看看女主的表现,李南方就无比的纳闷,一根手指头而已,有什么好吃的? 后来,他还为此事和叶小刀展开过激烈的辩证。 因为叶小刀那个色胚居然说,被东洋女人吃的那根手指上,肯定是刚被男人从那地方拿出来的,带有让她着迷的调料,为此她才吃的津津有味。 当然了,李南方现在已经忘掉和叶小刀讨论的这些了,只是看到竟然沉溺其中的段零星,娴熟做着这一切时,仿似明白了什么似的。 他多想和小姨子说,要不我给你换一个东西吃? 想了想还是算了。 关键是头顶上,又传来一声怪叫。 而且,其间还隐隐夹杂着女人的惊叫声。 女人!? 女人的惊叫声,对于男人来说是冲锋的命令,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别的地方。 她们之所以发出惊叫,就是特别需要男人来帮忙的。 每一个真正的男人,在听到女人的惊叫后,都该放下当前的所有事,用最快的速度冲刺、不对,是冲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同样,拿小嘴来给姐夫“包扎”食指的段零星,也听到了传来的女人叫声。 又是同样,那个尖叫声对于善良的段零星来说,也是必须得赶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的信号。 “姐夫,怎么了?” 她刚问出这几个字,这会儿趁机休息了下的李南方,就猛地转身抓住一块石头,好像猿猴那样向上攀登而去。 段零星当然连忙搂住他脖子,不敢动弹半点,生怕会影响到他的动作,导致他失误,然后俩人一起摔下万丈深渊。 “嗷!” “滚开,滚开,你给我滚开啊!” 当头顶上方的白雾明显淡薄,天坑的直径也逐渐收为几米后,李南方听到的巨蟒怪叫声,和女人嘶哑的尖叫声,就仿佛在耳边响起那样,震的耳膜都嗡嗡地响。 根本不用看,李南方也知道他已经爬到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内。 要不然,巨蟒和女人的叫声,不可能回荡的那样厉害。 “真奇怪,为什么无论到哪儿,都不能没有女人呢?” 心中奇怪的李南方,左手攀住一块石头,脚下猛地点了峭壁,身子嗖地自白雾中暴蹿而出。 在背着个人的情况下,他都能发挥的如此飘逸,出色,连李南方自己都崇拜自己了。 当然了,至于脚脖子被石头擦去老大一块油皮这种事,还是要忽略不计的。 双脚刚一落地,李南方就迅速俯身,左腿弓,右腿蹬,左手扶着膝盖,右手撑地——好标准的一招虎踞,抬头向前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枚火把。 人们在黑暗中呆久了后,在同时看到电灯和火把时,总能第一时间看到后者。 因为火焰,在某些时候就代表着胜利,生机,以及香喷喷地烤肉串。 火把下面有个小高台。 至于小高台上有什么东西,李南方当然不会在意,迅速看向了灯光方向。 那是一条走廊。 很长,很狭窄,但装潢却相当奢华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草,如果李南方能透过盘踞在走廊中的巨蟒,能看到走廊尽头的铁门,那他就更牛比了。 他没有看到走廊的尽头,却看到了那条通体漆黑的大海蛇。 再然后,他才在漆黑颜色的蟒身上,看到了几块刺眼的雪白。 为什么说是几块呢? 因为那个浑身应该是赤果着的美女,被蛇身缠了好几个部位。 黑白相映下,显得她皮肤格外白。 但也格外的妖异。 这可能和她居然被那条巨蟒缠住双腿,逐渐往两侧拉扯,还有一根红萝卜在那儿颤巍巍地靠近有关吧? “那,那是什么?” 此时此刻,双眸已经瞪最大度的段零星,眸光从女人脸上缓缓落下,落在了那根红艳艳的东西上。 “那是个好东西。” 李南方轻声说:“应该说是一根鞭。如果前面再加上个‘蛇’,就更加形象了。” “蛇鞭?这是什么玩——” 段零星下意识说到这儿时,忽然明白了。 第1508章 我不想成为小寡妇 只要是年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再怎么保守,乖巧,也知道“鞭”这个字眼和某个动物相连后,性质就会改变了。 现在大街上各个档次的酒店,如果招牌菜上没有几道牛鞭羊鞭之类,都没脸和人说他家是开饭店的。 可是蛇鞭这玩意,段零星以前还真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和李南方在一起的好处就是多啊。 不但能玩姐夫小姨子这种备受广大群众所喜欢的暧昧,还能见识到蛇鞭——哪怕是立即死了,段零星去了阴间都有的吹嘘,能问小鬼有没有见过蛇鞭啊,好像大号红萝卜那样的,还能向外呲呲地窜东西?没见过吧?一看就是个土鳖。 但这条巨蟒,怎么忽然亮出它的红萝卜,对着一个女人的两腿之间伸过去呢? 它这是要干嘛啊? 从没被某种鞭照顾过的段零星,刚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时,还是有了片刻的懵逼,但随后就明白了,脸色猛地剧变,张嘴就要大喊:“靠,巨蟒这是要强女干这个女人!” 虽说以前也曾经看过某些网红直播,见到过她们为了挣钱吸眼球,不惜和黄鳝,泥鳅甚至狗儿做那种事,为此还得意洋洋号称开创了人类生存史上的新纪元,但段零星在看到巨蟒要强女干女人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恶心的现实。 只是她刚张开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 捂住她嘴巴的人,自然是李南方了。 “拿开你的手,好臭呢,知道不?” 段零星被捂着嘴后,立即意识到这时候大惊小怪的,肯定会招惹巨蟒不满的。 毕竟不管是男人还是巨蟒,在想和女人做那种事时都不喜欢被打搅的。 谁敢打搅,肯定就会和谁玩儿命。 看着这条巨蟒黑漆漆的巨身,小圆桌般的脑袋,微微张开嘴就能把自己半截身子都吞下去的血盆大口,段零星心悸不已,暗中感谢姐夫能在她控制不住惊恐时,及时用嘴捂住她的嘴巴,有效避免巨蟒被打搅后羞恼成怒扑过来——但还是不喜欢被她吸过的那只手捂住嘴。 “要是再一惊一乍的,下次就用臭袜子堵你的嘴。” 李南方威胁着,低头飞快的解起了绳子。 “那我就会咬死你。” 段零星也小声说着,更是张嘴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口。 李南方不认识沈云在。 其实就算他没失忆,这时候也不会认出那个被巨蟒缠住身子的女人,就是沈云在。 因为现在的沈云在,两条腿,腰肢处到脖子都被黑漆漆地蟒身缠绕着,因为中了蛇精春毒的原因,身子不住颤栗着,脸色潮红,双眼翻白,大张着的嘴巴里,语无伦次喊着她要,她痒的样子,就算她亲娘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更何况最多也就是骑了她大半天,其实和她也不是很熟的李南方呢? 可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沈云在是谁,哪怕她是仇人,李南方也绝不会允许她被野兽给糟蹋了。 就像当初在青山,李南方在看到杨逍因为林家大小姐不肯承认她有多么的英俊帅气,就牵了条打狗想要上演一出美女与野兽的精彩好戏,就勃然大怒——最终宁可被那个魔头给弄死,也决不许人性尊严被亵渎那样,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沈云在,遭受惨不忍睹的厄运。 无论她是谁。 无论她是被谁关到这个封闭到无处可逃的空间,等待被巨蟒糟蹋。 也无论那个安排这一切的人是谁,有多大这样做的充分理由,又有多么大的能力,只要能做出这种事来,他就死定了——关李南方毛线的事,他只知道必须得制止即将发生的惨剧就好。 至于他能不能阻止,在阻止巨蟒犯罪时会不会被巨蟒吞掉,他不会去想。 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做一两件有时候明知道不能去做,却又必须去做的事。 “姐、姐夫,你要去做什么?” 看到李南方从脚腕处拿出一把黑刺,又深吸一口气后,已经被解开绳子的段零星,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段零星小脸煞白,浑身发抖。 她当然能看出姐夫要去做什么了。 姐夫要去找死、不,姐夫是要去阻止那场悲剧的发生。 可她不想让姐夫去。 一点都不想! 这倒不是说段零星没有人性,能眼睁睁看着沈云在被野兽给糟蹋,而是她能清晰的看出,即便是姐夫出马——姐夫能轻易搞定小姨子,但绝对搞不定那条巨蟒。 瞧瞧,都来瞧瞧! 那条巨蟒有多粗,多长,模样多凶残,鳞甲又有多坚韧啊。 估计就是抱着一把横扫天下的AK-47,对着它疯狂突突半小时,也别想给它造成致命伤的,更何况是单枪匹马只拿着一根破军刺的姐夫呢。 这和羊入虎口,主动给即将消耗体力的巨蟒补充养分,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既然是这样,那么李南方再去死,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但他对段零星有价值啊。 很大的价值。 极有可能,是一生,一世! 为了自己的一生一世的幸福,段零星必须要阻拦他去送死。 “姐夫,不要去,不要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世、在这儿。” 段零星用力抱着李南方的胳膊,身子轻颤着不住摇头。 李南方伸手,抱起了她。 段零星立即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两条大长腿已经是习惯性的就要去缠李南方的腰,却见他摇了摇头,轻声说:“但我也不能丢下那个女人不管。如果我眼睁睁看着她被野兽糟蹋,那么我就算是活一万年,都不会开心的。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也会没事。” 他在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把段零星放下了天坑。 刚才爬上来时,他就看到洞口峭壁往下一米处,有个能站两个人的小平台。 而且这个小平台还是向凹进半米,恰好方便段零星在遇到危险时,能藏身在里面。 这样,即便李南方阻止巨蟒犯罪失败,英勇地挂掉,那么段零星也能躲避一时。 至于一时之后,段零星又该怎么做才能脱险——唉,已经死了的人了,哪儿还能顾得上那么多。 “看到背后那个凹槽了没有?如果我有事、就是你遇到什么危险,就躲在里面。” “不,姐夫,我不许你去,不许你去。” 段零星用力摇着头时,依然是泪流满面,勾着李南方脖子的双手十指,扣的更加紧了:“你真要死了,我怎么办?” “可我不会死啊。” “我没看到你能活着回来的任何可能。” 段零星急了,忽然贴在他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小声说:“姐夫,你不要去。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以后还怎么活呢?我不想,不想成为小寡妇。” “什么?” 李南方有些懵逼。 他确实很清楚,他这次去制止巨蟒的无码犯罪行为,其实也是一种傻子行为,此去无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百。 他在死后,段零星的处境也不会好了哪儿去。 极有可能的结果呢,就是姐夫和小姨子一前一后,两屡芳魂一起向西天悠哉悠哉而去。 但他又必须得去。 或者说必须去找死。 可这些和她以后成为小寡妇,又有什么毛线的干系? 就在李南方懵逼时,背后走廊的尽头,再次传来女人控制不住自己的亢奋尖叫声。 就是我要我要我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且巨蟒也发出了应和的怪叫声,这就证明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了。 李南方可是亲眼所见,巨蟒那根红萝卜可是锥形的,穿透力相当的强大——他再墨迹哪怕三秒钟,就会有天怒人怨的悲剧发生。 火烧眉毛,切顾眼前再说吧。 至于他死了后,小姨子怎么可能会成为寡妇的事,不能去多想。 要不然就会分心的。 “嗨,海怪,看老子!” 李南方心思电转间,猛地挺身而起,对走廊那边大吼一声。 怎么个情况? 如果巨蟒会说话的话,它肯定会问出这个问题。 它正在磨刀霍霍向猪羊呢,那根红艳艳的东西,已经碰到了沈云在的皮肤,哪怕再给它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那玩意就能顺着泛滥成灾的渠道,蹭地直捣黄龙,享受到它梦寐以求的东西了,怎么忽然有个吼声传来了呢? 这声仿似炸雷般的吼声,把它给吓得脑袋一哆嗦,野兽遇到危险后的本能,促使它忽地抬头,看向了黑洞那边时。 它在看向黑洞那边时,那根红萝卜立即迅速向里缩。 这也是蛇儿的本能。 有未知危险出现时,它无论是进攻,还是逃走,都不能把这东西露在外面的,不然会把命根子给拖伤的。 “我要,要——来啊,来。” 仿似在被烈火焚烧,只想快点被充实的沈云在,在喊出这些话时,早就不再是单纯的喊了,而是哭着喊。 疯狂的,哭着喊,不住用手试图伸向下面。 巨蟒都能看得出,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此时别说是巨蟒的红萝卜了,就算一根枯枝,她也会捡起来,用力的刺进去。 这就是蛇精的威力。 等了千百年的巨蟒,也很想啊——但在危险没有解决之前,它是不敢擅自放心的做这些。 毕竟沈云在是个人,而不是一条和它同样的巨蟒。 如果沈云在也是一条巨蟒,它就完全可以在和它相交后,然后纠缠成一条,春雷滚滚地杀向未知危险那边了。 巨蟒也不傻。 深知此时绝不是酸爽的时候,唯有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瘆人的怪叫声,身子猛地一摆,就把沈云在抛了出去。 巨蟒可不是惜香怜玉的男人,在不得不暂时推开要和它相爱的女人时,动作能温柔些。 而是相当地粗暴,甚至把好事被打搅的怒气,发在了她身上。 砰! 一声大响中,被狠狠抛出去的沈云在,重重撞在了铁门上。 后脑遭受重创的沈云在,麻袋那样掉在地上时,已经是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讨厌的我要声,终于消停了下来。 第1509章 姐夫快走——爱我! “嗷!” 巨蟒发着瘆人的怪叫,比水桶还要粗的身子迅速蜿蜒着,急速扑向了走廊尽头。 用拟人手法来说就是,它发誓,它要把这个胆敢坏它好事的罪魁祸首,给碎尸万段。 看着扑过来的巨蟒,好像树袋熊那样,依旧挂在李南方脖子上的段零星,彻底吓蒙了。 “看,这下就算我不想去管,也不行了吧?” 情况都这样危及了,李南方竟然还能保持着不该有的从容。 就连他自己都奇怪,这份高贵的从容,究竟是自从哪儿来的。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无比高贵的从容,来自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 李南方失忆后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但从小和黑龙一起快乐成长的所有事,却都没有忘记哪怕丁点。 现在的黑龙与去年相比起来,体型,还有颜色浓了不止一倍,虚幻的身形,也逐渐的开始清晰,就仿佛伸手就能抓住它的龙角,然后骑在它脖子上,再用脚尖踢着它的肚子,让它腾云驾雾起来,哥俩免费畅游世界去。 龙脱胎于蛇,身份地位却远远高于蛇,就连民间十二生肖的排列中,龙也是骑在蛇脑袋上,数千年过去了都不曾换过——蛇儿也唯有乖乖地给龙当小弟。 既然黑龙是大哥,还会害怕蛇儿吗? 是谁说巨蟒早就已经脱离了蛇的范畴,早就不再是单纯的蛇,而是独立的蟒了? 无论它是什么,只要它是无足动物,爬行时身子曲里拐弯的,都得给龙乖乖地当小弟。 这事没得商量。 谁敢和龙老大瞪眼,谁就得遭受最残酷的惩罚。 于是在愤怒的巨蟒,身形蜿蜒着急速扑来时,黑龙也已经自李南方的丹田气海中破空而起,发出了一声清澈的龙吟:“泰山石敢当在此,百鬼躲避!”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在黑龙面前算是身份卑微的巨蟒,是实质性的庞然大物,而黑龙却只能被困在李南方的身体里,愤怒地咆哮,上下盘旋,不住地给宿主加油鼓气“别怕它,上去弄死它”,但当前能做的好像就只有这些了。 得到黑龙助威的李南方,深吸一口气,伸手扯开段零星抱着他脖子的手,把她抱起来,看似很随意的抛了出去。 这就是境界。 同样是向外抛女人,巨蟒就把沈云在给搞昏过去了。 可人家李南方呢,却用了巧劲,让她身子在黑洞上方轻盈地翻了两个圈后,就稳稳落在了那个小平台上。 “姐夫!” 段零星双脚落地后,才从巨蟒扑来时造成的强悍视觉中清醒过来,悲声大叫了声姐夫。 “且看姐夫是怎样为民除害的。走了,强,强强,强强强。” 李南方低头看了她一眼,握着军刺的右手曲肘放在胸前,左拳则放在肋下,右腿抬起,膝盖弯成标准地九十度,嘴里喊着京剧里才会有的旋律,好像《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那样,威风凛凛又卓尔不群的模样,简直是让段零星为之心醉到不能自己。 姐夫摆出这潇洒十足的造型,身子微微前倾,正要勇敢地扑向蜿蜒游来的巨蟒,和它大战三百回合时,一股子在火把红光照耀下,泛起亮晶晶光泽的水箭,电射般窜来。 装逼正过瘾的李南方,猝不及防下唯有低头,但仍然躲不开那道水箭。 噗的一声响,李南方整个人都被蟒蛇的口水给包围了。 很多毒蛇,尤其是眼镜王蛇在攻击猎物时,都会呲出一股水。 那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毒液。 毒液呲在人皮肤上还不要紧,只要及时用清水清洗下就万事大吉了。 可要是呲进眼里去,玻璃体的眼球就会立即被毒液所灼伤,就算能侥幸逃得性命,以后也只能戴着墨镜走街串巷,打出招牌,上书八个大字,铁口神算,童叟无欺。 很明显,此时猛地喷出一股水箭的巨蟒,当然不是在喷毒。 其实绝大部分蟒蛇都是无毒的。 它们身子本来就庞大到吓人了,如果再有毒囊,那还有别人活的吗? 老天爷是公平的,只要他想公平时。 没有毒囊的巨蟒,喷出来这股子水箭,只是它喝下去的海水,其中混杂着一些小鱼小虾之类的。 蛇能吞下比它本身大好多倍的东西,也能再把那个东西吐出来,如果能扒掉倒牙的话。 所以它是没有会厌这个东西的,不会在吐出东西时不会感到恶心,倒是很适合给帅哥们做那种事——既然没有会厌,那么它能轻松喷出喝下去的海水,来攻击敌人,就成了一种本能。 虽说海水没有毒,可它臭啊。 又没谁给巨蟒提供预防口臭的中草药。 不但臭,还粘糊糊。 李南方就觉得好像被大桶的胶水给泼了一脑袋那样,抬手乱拨拉时,都觉得拉丝。 睁眼看出去,昏黄茫茫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但却能听到段零星的凄厉叫声:“姐夫,小心!” 尖叫声击响了李南方耳膜的同时,也有清脆的枪声响起。 段零星开枪了。 段家的孩子自上高中时,就是军校,毕业后就去部队服役,基本上个个都是玩枪的好手,无论是真枪,还是哪种枪。 担心姐夫的段零星在情急之下,才想到手里还有枪呢,立即挥手,扣下了扳机。 距离近,目标大,段零星如果再命中不了目标,那她可以直接跳下黑洞了。 砰! 枪声过后,段零星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子弹,在精准命中巨蟒后,却像击在钢板上那样,嗖地反弹,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巨蟒端的厉害,刀枪不入。 清脆的枪声响起后,本来惊恐万分的段零星,心中忽然出奇的冷静下来,双手持枪,对着巨蟒那只猩红色的左眼,再次扣下了扳机。 她还就不相信了。 巨蟒身子刀枪不入,眼睛也能抗得住子弹打击。 如果真那样,段四小姐肯定会双膝跪地,高喊着额滴个神啊,对它顶礼膜拜。 砰! 清脆的枪声再次响起。 不对,不是再次,是接连不断的连响好几下。 没办法,段零星也想一枪奏效,把巨蟒眼球打碎。 而且她也对自己的枪法,有着很大的信心,只要巨蟒不动——保管是指哪儿,就打哪儿。 只是很明显,巨蟒就是个不懂风情的,不像被段四小姐美貌而迷惑的色棍那样,可以傻呆呆愣在那儿,任由她收拾。 第二颗子弹咻咻厉叫着,电闪般激射巨蟒左眼时,它只是稍稍一摆头。 事实证明,秒速超过三百米的子弹,还比不上巨蟒及时摆头的速度。 子弹狠狠击中了巨蟒左眼之外三寸,照例反弹而出。 如是者再三,知道手枪里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却不再有子弹激射而出。 段零星所用的手枪,又不是科幻电影里风骚女主所持的激光枪,只需不断扣下扳机,幽蓝色的激光就会嗖嗖个不停。 子弹很快就打光了。 手枪内接连传来两声撞针,击打枪膛的声音后,段零星才扔掉手枪,左手攀住一块石头,纵身跃出了洞口。 在姐夫装逼失败,被巨蟒口水给糊住,当前正手忙脚乱的擦眼睛时,小姨子犹如战神附体,毫无惧色的纵身跳出洞口后,已经后腰抄起了分水刺。 分水刺和手枪,都是国安下线给李南方俩人配备的武器。 只是在下水时,段零星的那套武器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她装配的防身两件,都是李南方给的。 手枪都搞不定的巨蟒,一把小小地分水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个道理是如此地简单,段零星当然知道。 可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手持分水刺,用力咬着嘴唇,扑向了巨蟒。 姐夫当前正在手忙脚乱,目不能看,随时都有被巨蟒锋利的倒牙,给喀嚓掉的危险。 小姨子只希望,她能用她的生命,来为姐夫争取最关键的逃生时间。 毕竟巨蟒在咬住她时,嘴巴就被占满,就暂时不能去伤害姐夫了,那么他就能在擦干泪后,慌忙逃走。 能为救姐夫而死——这一刻,这个念头竟然成了段零星最大,也是唯一的心愿。 她的嘴角含笑。 她的眼角含春。 她在喊:“姐夫,快走——爱我。” 她喊出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扑到了巨蟒前,双手高举起的分水刺,狠狠刺向巨蟒的身子。 她没奢望去刺巨蟒的眼睛。 尽管她也知道,眼睛才是巨蟒的命门所在。 可巨蟒既然连子弹都能躲开,又怎么躲不开她的分水刺呢? 当然能躲开。 所以段零星不会去刺它的眼睛,而是刺它的身子。 甚至不是刺,只要能扑在它身上,让它愤怒地张大嘴,咬住她,她就成功了。 有谁? 能理解段零星的爱情。 巨蟒的身子太大了,段零星就算是闭着眼,都能刺在它身上。 一点意外都没有。 就像段零星的分水刺狠狠刺在巨蟒身上后,刺尖就斜斜地滑了出去。 在强大的扑击惯性下,段零星收势不住,直接爬在了它身上。 额头刚碰到滑腻恶心的蟒身,段零星就猛地转身,抬头看着正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咬下来的巨蟒——笑了。 她也不知道,在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刻,她为什么会笑。 难道说,她喜欢这种死亡方式? 还是,她终于成功吸引了巨蟒所有的注意力,可以一口咬住她时,为姐夫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机会? 总之,段零星笑了,在巨蟒的血盆大口,猛地长到能站尽一个人时,笑了。 然后,她就看到—— 她看到了什么? 她、她竟然看到,在弓起身子,张大嘴巴的巨蟒,即将咬下来时,一个人却像被疯牛在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那样,嗖地自旁边飞来,直直飞进了巨蟒的嘴里。 擦着,长达半米的锋利獠牙。 巨蟒嘴里忽然多了个东西后,本能地立即咬合。 啪哒。 随着腥臭的口水四溅,巨蟒的大嘴,就严丝合缝的闭上了。 “怎么回事?” 段零星茫然自问:“那个人,是谁?” 第1510章 还、还我姐夫 就在段零星以大无畏的精神,看看巨蟒那锋利的牙齿,是怎么把她一咬两半时,却忽然有人从斜刺里飞来,飞进了它嘴里。 这谁呢? 太傻了。 就在段零星呆愣了下时,巨蟒嘴巴动了下,接着昂起了脑袋。 然后,段零星就看到有个圆滚滚地东西,自巨蟒脖子——脑袋下面,应该就是脖子了。 那个圆滚滚地东西,自巨蟒脖子处,缓慢地向下滚动。 “姐、姐夫?” 猛然间,段零星明白了。 在这个唯有黑洞,地表却是封闭的独立空间内,总共有三个人。 分别是差一点就惨遭巨蟒强女干的沈云在,以及段零星和李南方。 现在沈云在还在走廊尽头的铁门后面昏迷着,而段零星则仰面躺在巨蟒身上看着它,那么那个抢先扑进它巨嘴里,此时正被它努力往下吞咽的人,除了李南方之外,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 明白过来的段零星,立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姐夫!” 姐夫为何像被疯牛大力踢了一脚那样,嗖地扑进了巨蟒的嘴里? 还不是因为他看到段零星为了救他,不顾生死的扑过来对巨蟒又抓又挠,即将被吃掉,这才“投桃报李”,玩干脆的,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全身的力气,及时扑钻进了巨嘴里? 当时情况万分紧急,刚擦清眼睛的李南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唯有以身饲蛇,用他自己来堵住巨蟒嘴巴,为段零星逃跑争取机会。 女孩子既然能为了救他去死。 那么,他身为男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为爱他的女孩子去死呢? 搞清楚是谁这么大无畏后,段零星惨叫着站起来,对着巨蟒连踢带打。 她希望,能让巨蟒吐出姐夫来,换她进去。 实在不行,两个人都被它吃掉,在肚子里做一对同命鸳鸯也是好的。 于是,她连蹦带跳,双手乱抓,去够巨蟒的嘴。 正如段零星此前所预料到的那样,巨蟒只要吞下一个人,就暂时无法再捕捉别的猎物。 就算巨蟒个头再大,百十斤的大活人对它来说,就是一叠开胃小菜,但它没捕捉到一个猎物,就必须得完全消化后,才能继续新一轮捕捉的野兽天性,让它对再咬杀段零星失去了兴趣。 可段零星总是跳蚤般的在它眼前乱跳,这让巨蟒相当地不爽,唯有一招标准的“神龙摆尾”,蛇尾就像一根肉做成的鞭子那样,砰地抽打在了段零星的小翘臀上。 然后,她就啊啊地叫着,横掠过直径四五米的黑洞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还我姐夫!” 段零星凄哀地叫着,刚要再爬起来,确实双脚剧痛,立即瘫倒在了地上。 被巨蟒的神龙摆尾给抽打出去后,段零星左脚、或着右脚崴了,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别说是崴了脚,就是腿断胳膊折,也是很正常的。 可问题是,她的两只脚都崴了。 巨蟒可不像疼爱小姨子的姐夫,在她不主动说用力用力再用力时,动作都是那样地温柔,它只会率性而为,这就是野兽和人最大的区别。 看着她刚爬起来,立马就萎顿在了地上后,肯定有些得意的巨蟒,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里,蹭地浮上了妖异的光泽。 段零星看到这种光泽后,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刚看到巨蟒的第一眼,它的双眼来看就带着这种光泽,只是那时候它正试图强女干一个女人。 那么,它现在又露出这样的眼神,肯定又是在想那种好事了。 “它要强女干我!” 段零星冷颤过后,寒气自脚底腾起,甚至连她那个已经葬身蛇吻的姐夫都忘了,只知道她宁可去死,也不能被野兽所玷污了。 她更怕她稍稍一犹豫,巨蟒就会散出浓郁的香气,让她在瞬间,就会变成看到的那个女人,自己尖叫着我要。 宁死。 死,对段零星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 别看她现在崴了双脚,无法直立行走,但却能爬啊。 她只需向前爬半米,最多八米,身子就能向前一探,来个倒栽葱,以无比潇洒的姿势,摔下万丈深渊内。 至于变成一个艺术品后,还是难逃成为巨蟒点心的厄运,那就不算什么了。 段零星心思电转间,双手已经扒住半米前的洞沿,正要一头栽下时,眼角余光却看到巨蟒猛地回头,向走廊那边蜿蜒而去。 段零星愣住:“怎么回事?它怎么走了呢?难道我不够漂亮,不够性感,还是肉不好吃呢?” 休说巨蟒不会说话了。 就算它会说话,它也不屑告诉段零星,它舍她而去,是因为它还有要事要办呢。 绝对是要事。 就像汉城沈家等沈云在等了上千年那样,巨蟒也同样等了她那么久。 每隔十二年就得被男人办一次的滋味,实在不怎么样——谁不想采取主动啊? 好吧,巨蟒等待沈云在,是因为它要激活它的雄性。 唯有雄性功能被激活,它才能自动受孕,繁衍后代。 不然,总是下一些没有受、精的蛋,实在没意思。 段零星虽说也是女人,可她身上却不携带巨蟒所需的东西,当然会弃之如破鞋了。 更何况,这儿可是巨蟒的天地,它完全可以办完正事后,再从容猎捕段零星的。 小娘子,我来了—— 巨蟒身子缓缓蜿蜒着,在段零星的密切关注下,爬上了走廊。 它在来时的速度,仿似水银泻地般迅速。 走时,则是犹如闲庭信步。 唉,这都是因为它肚子里还卡着个人的缘故。 它真得很想停下来,在走廊一角上,或者找块大石头也行,来回的练练腹肌——那样,有助于消化的。 可它不敢。 没谁告诉巨蟒,沈云在中了蛇精后,随时都有阴、精狂泻而亡的危险,但它却知道。 这也是它的天性。 所以当前天大地大,都没有它着急当新郎大。 消化腹中物这种小事,自然更得先放一放了。 它蜿蜒爬到了沈云在面前,蛇尾在她脸上轻轻拍打着。 和所有不吃腐肉的动物那样,巨蟒也不喜欢吃死了的东西。 故此它才用尾巴,试图拍醒沈云在。 相比起昏迷着依旧身子在剧颤的沈云在,巨蟒更喜欢能听到她的尖叫声。 巨蟒的愿望实现了。 在蛇尾的不住拍打下,沈云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已经变成了红色,就像自地狱里来的恶灵那样吓人。 通过监控着她的显示器,就能清晰看到她当前的模样。 “知道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红色了吗?” 杨逍站在显示器前,到背着双手,脸色从容慢悠悠地问。 沈存冒此时已经彻底地傻掉,把“充耳不闻”这个成语形容到淋漓尽致。 他只是傻呆呆盯着显示器。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杨逍竟然说对了,真有人出现在了七号房内。 眼看就要和沈云在合二为一的巨蟒,被李南方的那声断喝给惊扰,气急败坏之下折身向黑洞那边扑去的一幕,沈存冒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但有人,还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样子,在显示器上看的是清清楚楚。 这也证明了在七号房内,各个角度的监控头是无处不在。 沈存冒不认识这俩人——其实,就算他认识李南方俩人,这会儿也会不认识的。 理由很简答,那俩人竟然是从黑洞内爬出来的。 怎么会有人,从黑洞里爬出来呢? 沈家历代先祖都说过,黑洞不知道深多少,很可能是直通地狱的。 要想有人从黑洞进入七号房,那么也只能自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但事实证明,那俩人不是鬼。 而是人。 鬼,是不怕巨蟒,更不会被巨蟒吞掉。 那么,这俩人是谁呢? 就在沈存冒想到这儿时,听到了父亲说话的声音:“云在的眼睛变成这颜色,是因为她所中的蛇精之毒,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没有得到满足,她最多半小时就会死掉。” “不错,看来你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杨逍眼波流转,轻飘飘地扫了沈明清一眼。 沈明清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明显的羡慕之色。 “她在羡慕什么?羡慕云在中了春毒后,即将被神龙糟蹋吗?不对,肯定不是这样。” 沈明清可不知道,杨逍眼神里的羡慕,当然不是羡慕沈云在即将被巨蟒给糟蹋,而是羡慕它能拥有无比霸道的春毒。 一提到春毒,人们的最先反应,就是这玩意爽则爽了,可却能透支人的身体。 药性越猛,透支越厉害。 猛到一定的地步时,还会让人直接虚脱而死。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杨逍身为当世无双的中医圣手,当然很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所以她在烈焰谷时,就总是希望能配出一种“纯天然,无公害”的极品春毒。 毫无疑问,杨逍付出的心血,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她亲手研制出的春毒,绝对已经抵达了历史最好水平。 药性霸道,完事后对人体的伤害,也能降到了最低。 可就算是这样,杨逍所研制的春毒,相比起蛇精香囊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蛇精香囊,才是最最天然,无任何副作用的春毒。 只要不虚脱而死,哪怕中毒再深,事后只需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如初的。 至于蛇精香囊为什么会具备如此神奇的效果,杨逍还没有找到其原因,只希望她能够在有生之年能研制成功,算是填补了人类史上在这方面的空白——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杨逍亲眼看到沈云在中毒的反应时,双眸中才会露出了羡慕之色。 却被沈明清给误会了。 她能看得出来,却又懒得解释。 看到杨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后,沈明清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内心活动,并没有逃过人家的双眼,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缓缓地问:“杨、杨小姐,我记得您刚才还说过,会有个不喜欢你杀人的人出现——” 杨逍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停电,今天三更,请见谅!) 第1511章 来自黑暗世界的灾星 沈明清已经知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所以才在把儿子带来这屋子里,说他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他能算到这些,是因为他是烈焰谷轩辕王座下六道之一的畜生道后人。 本来,轩辕王才是天下玄门第一高手,可自从八十几年前那代轩辕王下令,此后除了大长老之外,烈焰谷内再也不许有任何人学习玄门之术后,杨逍在这方面就是个白痴了。 包括饿鬼道和地狱道。 但那代轩辕王的严令,却对上千年之前就奉命外出公干,至今未归——人道、修罗道和畜生道三道来说,当然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啦。 所以沈明清才会玄门之术。 不过,随着现代文明的高度发展,玄门之术的作用,和影响力是越来越小,这也成了沈家后人不想把先祖所传文化发扬光大的原因,因此别看沈明清会这门手艺,可也只是学了个凤毛麟角,更没打算把它传给子孙。 烈焰谷的玄门之术确实厉害,沈明清仅仅学了点凤毛麟角,就算出今天是他的大限之期了。 尤其当杨逍出现,被他看出是烈焰谷来客后,更加笃定了他是“算无遗策”了。 轩辕王,怎么可能会放过背叛她的叛徒! 面对强大的王上,沈明清除了等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只希望,王上只杀他一人就好,能放过沈家满门老少上百口。 不过这也仅仅是他的希望罢了。 至于希望能不能实现,那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肯定不行啊。 老天爷什么时候显灵过。 他得自救。 于是,就在杨逍站在显示器旁后,他藏在背后的左手,就飞快的掐算了起来:“子鼠丑牛寅虎卯兔——” 就在沈存冒被某个人被神龙一口吞掉,而震惊不已时,沈明清结束了他的掐算。 套用抽签来说的话就是,此卦是上上卦。 好到不能再好的了! 汉城沈家,除了他必死无疑外,其他人都没有性命之忧。 至于破财——唉,能保住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会在意能遭受多少损失。 得到上上卦后,沈明清暗中狂喜之余,也震惊无比。 因为刚才无论他怎么掐算,演变,沈家能避开被王上灭门的根本所在,竟然寄托了一个死人身上! 这个死人,当然不是真正的死人。 而是一个活生生,但命格中却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不该存在于这个年代的人。 黑暗灾星! 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 转世后要返老还童。 这三个被沈明清牢记不知多少年,也被他深深怀疑过的概念,竟然在这一刻起都变成了活生生地现实。 就像此前那么多年中,无论他怎么掐算都算不出这个人的存在,现在临死之前,心思转动的却比闪电还要快,算出了平时怎么算都算不到的东西。 “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今天,会来到藏龙山庄,解救沈家的上百男女老少吗? 他什么时候来? 又是以什么方式来?” 也就是沈明清想到这儿时,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器的杨逍,问他们谁能知道沈云在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了。 杨逍的这个问题,就像撕破乌云的阳光那样,更像是对沈明清的当头棒喝,让他霍然明白了什么:“枉我苦苦算来算去,怎么却对眼前之人忽视呢?那个来自黑暗世界的灾星,不就是那个被巨蟒吞下去的人吗?” 藏龙山庄的七号房内,有个黑洞。 几乎每年的三月初三过后,沈明清去打扫卫生时,都会在黑洞面前沉默良久。 黑洞有多深,下面又是什么,那些能让声纳器不住起伏的超声波,究竟是神龙的咆哮声,还是黑洞下面的水声等等问题,他都考虑过很久,却始终没有任何的结果。 但现在他被杨逍“当头棒喝”后,忽然醒悟了:“深不可测,不知道是否真通往地狱的黑洞,不就是活生生地黑暗世界吗? 除了那个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的黑暗灾星之外,还能有谁自黑洞中而来? 呵呵,怪不得轩辕王那样在意此人。 原来他就是能让轩辕王昼女夜男之身,转变为昼男夜女的那个人。 也是当世唯一能杀死神龙,从它身体里把香囊完好无缺取出来的那个人。 更是,能解除我汉城沈家千年诅咒的大救星!” 恍然顿悟这些后,沈明清暗中狂喜。 可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现。 他是真怕杨逍会看出些什么来,就等于他泄露了天机,会得到上苍的惩罚,结果再也无法救沈家满门老少于水火之中。 事关沈家满门老少,以及后代子孙安危的沈明清,哪敢有丝毫的大意?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继续保持行将就木的绝望样子。 为进一步证明自己没有相错,他才缓缓地“提醒”杨逍,说那个不喜欢她杀人的人怎么还没来。 只是不等他说完,就被杨逍不耐烦的打断:“他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他已经出现了?” 恰到好处的惊讶,自沈明清老脸上浮现后,看向了显示器里跪在黑洞旁的段零星,喃喃地问:“就是她吗?可她,怎么会是个女孩子呢?” 杨逍最讨厌和笨蛋说话了,皱眉说道:“我说的不是她。” “那,会是谁?” 沈明清出现了明显的错觉。 此时此刻,他的灵魂已经飘到了天花板上,居高临下看着他表演。 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你装傻卖呆的本事,怎么可以这样高。” 就在沈明清最需要有人来进一步诱导杨逍说出那个人是谁时,不愧和他血脉相连的沈存冒,这时候从懵逼状态中清醒,脱口叫道:“不可能是那个男的,因为他已经葬身蛇腹了!” 李南方确实葬身蛇腹了。 确切地来说,是他为了救段零星,自己故意找死。 至于他是自己找死,还是被迫无奈,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极度关注李南方安危的杨逍,明明看到他被巨蟒吞了下去,却依旧云淡风轻,谁爱死谁就去死,不管我毛线的模样。 这是她坚信,李南方是不会死的。 如果黑龙能被一条巨蟒干掉,那李南方肯定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杨逍比李南方本人,还要相信他死不了。 但沈存冒不信啊。 因为他很清楚蛇儿的胃酸,有多么地可怕。 科幻电影内那些异形,嘴里流出的哈喇子落在铁板上后,就会滋滋地冒出青烟,腐蚀铁板的镜头灵感,其实就是效仿了蛇儿。 蛇儿的胃酸,绝对是世界上酸性成分最最厉害的了。 别看它长了可怕的牙齿,但它的牙齿却不是用来嚼事的,仅仅是当作一种捕猎的武器。 如果它锋利的牙齿,能够像狮子老虎等猛兽那样,能把猎物撕成碎片,那么它就没必要非得把猎物整个都吞下去,然后再缠在树上,靠挤压来有助于消化食物了。 特殊的进食方式,导致蛇儿胃酸中的酸性,具备极强的腐蚀性。 正常情况下,当被蛇儿吞到肚子里后,最多在三五秒内,强大的胃酸,就能把猎物的保护层给腐蚀坏。 也就是说,现在哪怕有人开炮把巨蟒轰炸而死,剖开它的肚子,再把某个人给拉出来,那么他的耳朵啊,鼻子之类的,应该也被腐蚀掉半截了。 更何况,巨蟒吞他下去的时间,已经远超三五秒。 它在吞下猎物后,仅仅和段零星对峙的时间,差不多就得半分钟左右。 随后,它又缓慢的爬回走廊中,用它的尾巴,拍打沈云在的脸颊——这些时间加起来,没有五分钟也差不了多少了。 更何况,就算巨蟒的胃酸没有那么致命,仅仅只靠窒息,也能把肚子里的人给憋死。 所以沈存冒不觉得,被巨蟒吞下去的那个可怜孩子,还能活着。 杨逍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 沈存冒脱口问道。 “你说他死定了,我说他不会死。” 杨逍慢悠悠地说:“他不但不会死,而且还会从那个畜生肚子里剖腹而出。你要是赢了呢,你父亲可能就不会死了。我要是赢了呢?” 杨逍想了想,又说:“我也不让你死。毕竟,他不是太喜欢我杀人——如果我赢了,你只要能在你父亲死后不哭就好了。当然了,你也可以哭。但那就是违犯我们的赌约了。到时候,我会让你哭个够的,在阴间。” 沈存冒再次满脸懵逼。 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杨逍要想干掉他们父子,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 所以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她说杀谁,就杀谁。 但牛羊也有真情在的。 凭什么,让他在父亲死后,他不能哭呢?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就在沈存冒发呆时,却听父亲大声说:“好,这个赌,我们赌了!” 杨逍秀眉微微挑了下,接着笑着看向了显示器。 得到她打赌成立的默许后,沈明清一把抓住沈存冒的手,低声说:“存冒,你一定要牢记赌注。万万不可违背。不然,你就是汉城沈家的罪人。如果我们家因此而灭亡,你不但再也没脸去间列祖列宗,更会被大陆沈家嗤笑我们,说我们是罪有应得。” “爸——” 沈存冒心如刀绞,泪水刚要迸溅而出,口袋里忽然传来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沈家父子吓了一跳。 就连杨逍那晶莹雪白的元宝耳朵,都微微动了下,却依旧盯着显示器,头也没回。 沈家父子性命危在旦夕,沈存冒哪儿还有心思去接电话?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看着父亲刚要再说什么,就听杨逍冷冷地说:“先接电话。” 我靠! 我接不接电话,关你什么事? 沈存冒真想吼出这句话,可他不敢。 最多,也就是满脸不满的偷偷看了杨逍一眼,右手去拿手机时,眼角余光就从显示器上看到,巨蟒已经重新把沈云在“抱”了起来,伸出了它的红萝卜。 第1512章 年轻漂亮的女人 就在七八分钟之前,巨蟒就已经做过缠住沈云在,亮出过它的红萝卜了。 只是因为忽然有人出现,一声断喝惊扰了它的好事,让它在羞恼成怒下把沈云在甩出去,直接摔成了昏迷状态后,就扑过去把那个胆大妄为者一口吞掉了。 该死的此时已经别它吞下了肚子,至于黑洞那边的女人,它根本没有看在眼里,这也代表着此后再也没谁敢来打搅它了。 虽说刚吞了个人,肚子鼓起来老大一块,蜿蜒爬行时的速度慢了很多,动作也笨拙了,却不怎么影响继续做它想做的事。 不但巨蟒明白这些,就连沈存冒也明白。 昏迷中的沈云在,再次被巨蟒缠住腰肢,双腿被拉开时,醒了过来。 她刚醒来,那种几乎要把她焚烧殆尽,内心极度渴望被充实的空虚,就像洪水那样直接把她淹没,让她连眼睛还没睁开,就张嘴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哭声。 她要。 被巨蟒狠狠砸在铁门上的疼痛,对她极度渴望被充实的感觉没有丁点影响,最多只是因为她的昏迷而暂停了下,可刚醒来就立即进入了那种状态。 痛苦地看了眼眼神妖异红色骤增的巨蟒,再看了那根红萝卜,和身子身子急促打颤的沈云在,沈存冒忽然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勇气,抬手捂着脸,发出一声野狼受伤后的哀嚎,脚步踉跄的冲出了门外。 他肩膀重重撞在门框上,身子前倾向地上栽倒时,就听到屋内的音箱内,沈云在的嘶声尖叫,忽然被巨蟒的怪叫淹没。 如果是放在平时,沈存冒听到这种叫声后,肯定会立即判断出这是痛苦到极致时,才会发出的绝望哀嚎。 但现在他不会了。 他只会以为这是巨蟒终于刺进沈云在身体里后,才会发出的亢奋叫声。 不同的动物在和配偶交欢时,所发出的声音都不尽相同。 就拿兔子来说吧,沈存冒在儿时就曾经看过兔子做那种事。 雄兔在得逞后,就会发出一声尖叫。 所以从没见过蛇儿相互纠缠到极致时,雄性会发出什么声音的沈存冒,就以为巨蟒发出的这声叫,是它终于得逞的反应。 身子前倾,直接从监控室台阶上栽倒在地上的沈存冒,脑海中忽然飞快闪过让他心痛到窒息的一幕。 他们汉城沈家的小公主,被那根邪恶的东西,给狠狠刺穿—— “啊!” 沈存冒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猛地张嘴发出一声悲切地怒吼时,好像听到父亲也发出一声惊呼,就仿佛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杨逍那比红萝卜还要邪恶的笑声,也夜枭般地刺响了沈存冒的耳膜。 带着无比的得意。 根本不用问,那个长相仙子却可怕的女魔头,肯定是看到沈家小公主的惨状后,幸灾乐祸的大笑了。 他不想问,更不想去看,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充满了邪恶的监控室。 逃得远远地,永远都不回来! 沈存冒爬起来,朝天再次怒吼了声,向前冲去时并没有想到,那个邪恶的女魔头,怎么会轻松放他离开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冰山雪莲般的侄女,居然被一个野兽糟蹋的罪恶、痛苦景象,哪儿还会去想这些? 砰地一声,正在闭眼向前狂奔的沈存冒,好像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时,胳膊已经被人抓住,耳边传来惊慌地问候声:“大少爷,您、您没事吧?” 被他撞了个满怀的人,是藏龙山上的护卫首领,李明都。 其实早在沈存冒撞在李明都身上时,他就已经在喊什么了。 只是沈存冒好像疯了那样,闭着眼的跑,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 发现大少爷情况很不对劲的李明都,可不敢让他就这样跑下去。 这是在山上好吧? 自凡是山,就会大的落差,也就是悬崖。 更何况,山上到处都是树,乱石之类的,如果放任精神极不正常的大少爷,就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就算不一脚踩空摔下悬崖,也会像守株待兔中的兔子那样,一头撞死在树上,石头上的。 李明都当机立断,嘴里连声喊叫着,张开双手拦在了他面前,用温暖地胸膛挡住了他,再用有力的双手搀住了他,这才避免了沈存冒会摔死,碰死的厄运。 “李明都,你——” 被李明都用力摇晃了几下后,因心中极度痛苦而眼神呆滞的沈存冒,才猛地清醒了过来,张嘴说出这几个字后,却又及时停顿了下,改为:“你安排在守护监护室的人呢?” 他刚才想命令李明都,赶紧带人去七号房,把沈云在救出来。 可话刚到嘴边,就意识到不能那样说了。 一来被巨蟒糟蹋,是沈云在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注定的厄运,为了解除汉城沈家血脉里的诅咒,她必须得去牺牲。 第二则是因为他猛地想起,就算下令让李明都去七号房救沈云在——谁敢去? 李明都等人虽说个个身手不凡,又配备枪械,可他们真要冲进七号房去挑战巨蟒,结果只能是被碾轧成渣,死不瞑目的。 无论怎么着,他们都不能去七号房。 别看沈存冒刚清醒过来后,可反应速度却很快,这才改口问守护监控室的人去哪儿了。 “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啊。” 李明都稍稍有些奇怪,觉得大少爷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藏龙山所有的护卫,有谁不知道七号房是地狱,地面建筑就属监控室最为重要呢? 在李明都等人的心中,监控室的重要性甚至比七号房还要重要。 因为他们在山上这么多年了,有多人去过七号房门外,但却没谁敢靠近过监控室的十米之内。 谁若擅自靠近监控室十米之内,立杀无赦! 这条铁律不是沈明清定下来的,是沈存冒爷爷亲口所定,半个世纪过去了,从没谁敢擅自靠近过监控室。 就这么一个极度重要的禁地,身为藏龙山护卫首领的李明都,怎么敢有所携带? 当然是派遣最精锐的十二名手下,分为四个方向,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三班倒了。 “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 此时已经完全清醒的沈存冒,抬手整理了下衣领子,苦笑了反问了句。 “对啊。大少爷,您——” 李明都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左侧某个手下忽然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 李明都立即冷喝一声,右手飞快的伸向了腰间。 他和这些手下朝夕相处,相互之间当然很熟悉了,这才能从手下的惊叫声中,听出了极度的恐惧。 “人、人,死人。死了,死了,都、都死了。” 那个距离监控室左侧方位最近的手下,脸色苍白,浑身颤栗着,伸手指着花丛后,话都快不会说了。 “什么都死了?” 李明都脸色剧变,一个健步蹭地蹿了过去,往修剪到很有艺术感的花丛后只看了一眼,心就猛地沉了下去。 尸体。 四具尸体仰面朝天躺在后面,个个都张着嘴,吐出来的舌头已经发黑,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里,还带着临死前的痛苦,恐惧,更多的则是不可思议。 有两具尸体用手捂着脖子。 这四具尸体,正是李明都安排分三班倒全天候守护监控室,十二名精锐中的四个人。 李明都不愧是沈明清安排在藏龙山的绝对心腹,心理素质超高,看到不久前还活生生地四名手下,就这样忽然变成尸体后,在震惊、惶恐过几秒钟后,就立即恢复了该有的冷静。 蹭地一声,他掏出手枪,迅速指向了前面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嘴里厉声喝道:“保护好大少爷!” 当前大家正在空地上,从这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除了监控室之外,就只有这片小树林能藏身了——那么,残杀四名护卫的凶手,如果还滞留当场的话,就只能藏在小树林内了。 随着李明都的厉喝声,随他一起来的几个护卫,也都纷纷亮出家伙,迅速扑向了沈存冒。 “唉。都别紧张,我知道杀人凶手在哪儿。” 沈存冒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挥了下,示意大家没必要靠近他时,坦言说道:“如果她想杀我,谁都阻止不了的。” 什么? 大少爷知道杀人凶手在哪儿? 而且还说——李明都等人再次震惊,同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大少爷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存冒也不想和李明都解释什么,走过来看着那四具尸体,神色平静。 李明都却感觉背后冒出了冷汗。 因为他很清楚,大少爷就是汉城沈家下一代的家主。 无论谁,只要想在沈家过下去,那么当然要费心揣测家主的喜好,优缺点了。 沈存冒的优点很多,彬彬有礼,就像儒雅的大学教授,对谁都平易近人,和家人关系特好等等。 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上述优点中,只有真心对待家人才是真实的。 所以看到他神色平静后,李明都就怕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有冷汗自李明都额头滴落下来时,沈存冒说话了。 “他们是被人掐碎了咽喉。” 李明都蹲下来,粗粗检查了下尸体,低声说:“凶手的指痕很淡,纤细,这证明凶手应该是个——” 他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从尸体脖子上的指痕中,就判断出了凶手在掐碎这些人手下时,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指痕不但很淡,还很纤细,应该是个女人的手。 只是他刚要说出女人两个字,就被沈存冒打断:“不是应该。凶手就是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 李明都呆愣了下,才想到刚才大少爷就说过他知道凶手在哪儿了。 现在大少爷又这样说,那么就证明他已经见过凶手了。 可是,那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凶手,既然残忍杀害了四名护卫,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大少爷呢? 就在李明都心思电转间分析这些时,就听沈存冒又问:“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是谁?” 第1513章 来找丈夫的美少妇 沈存冒彻底冷静下来后,才发现现场还有个女人。 很漂亮。 虽说不如那个可怕的女魔头漂亮,年纪也大了些,但她却有女魔头无法比的成熟,性感。 尤其她那双长腿,浑圆笔直,一看就充满着野性的力量。 再看看她的臀,是那样的浑圆,她如果跪在地上,下巴蹭着地时的样子,应该像极了一轮浑圆的月亮。 至于胸——沈存冒对这个部位的要求,倒不是很高。 相比起绝大多数喜欢巨、乳的男人,他更倾向于小巧的锥形。 女人身上,唯一能让沈存冒着迷的部位,就是臀部了。 他特别喜欢跪在女人后面,边那样边用手拍打美臀的感觉。 如果是那种带鱼般身材的女孩子,臀部是没多少肉的,自然也没多少手感。 所以他不喜欢。 依着沈存冒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这些年来,他碰过的所有女人,基本都是丰臀的性感美女。 可“见多识广”的沈家大少,却从见过眼前这个美少妇般的美臀。 那轮圆月,满满地全是诱惑。 这要是跪在她背后,先用嘴亲吻一遍,再用舌尖舔——咕噔。 盯着美少妇侧臀的沈存冒,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后,才意识他走神了,慌忙眨了下眼睛,抬起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眼。 很美的眼眸,里面满满地都是——呆滞。 沈存冒愣住,本能地想:“像这样一双美眸里,不该盛着满满地水吗?怎么会是如此的呆滞,死板。” “大少,这个女人说她是来找丈夫的。” 看到沈存冒对这个美少妇很感兴趣后,擅于揣摩上意,更知道他酷爱美臀的李明都,立即凑过来轻声说道:“不过,她好像受过严重的刺激,神经不怎么正常了。如果您——我现在就把她带到一个安全的所在。” 沈存冒又不傻,当然能看出美少妇双眸中的呆滞。 就像,他也确实心动,想让李明都把美少妇带到他在藏龙山的屋子里。 至于美少妇受过严重的刺激,精神不怎么正常,眼神呆滞等等,这和沈存冒的极端爱好有关吗? 再傻的人,应该也懂得跪下来吧? 所以在听到李明都的献殷勤后,沈存冒刚要点头,却又问:“你说什么?她来山上,是来找丈夫的?她丈夫是谁,在山上工作吗?” 忽然有个神经不正常的美少妇,跑山上来找丈夫,这事本身就很、很正常。 神经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擅闯藏龙山呢? 假如李明都点头,说美少妇是山上某个护卫的妻子,那么沈存冒马上就会故作不屑的笑笑,却什么都不说。 然后,等他晚上,甚至凌晨或者是明天早上,任何一个时间段去他在山上的居所时,都能看到这个美少妇,正洗的白白地在床上等她了。 包括李明都在内的所有人,只要沈大少看中他们的老婆,他们除了无条件的奉献出来之外,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了。 可神经美少妇如果不是山上任何一个人的老婆呢? 沈存冒虽然位高权重,但也绝不会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美少妇的精神虽然出问题了,可她养尊处优多年才能养成的气质,却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尤其是皮肤雪白,娇嫩,一掐就出水——这种极品,更不是一般男人能养得起的。 所以沈存冒必须得搞清楚,美少妇是谁家走丢的。 万一她是某位大佬的老婆、女儿之类的呢? 李明都很明白沈大少的心思,立马摇头说:“她和我们山上的人任何人,都没关系。她是个华夏人。” “她是华夏人?” 沈存冒的眼角微微一跳:“她是在汉城工作的吗?” 华人遍天下,尤其在汉城这种世界知名的大都市内,当然不会缺少华侨,或者前来旅游的华夏人。 “我们也不知道。” 李明都摇了摇头:“她是从山侧那座桥上独自走过来的,就这样直直走向山上,被我们拦住后,她说她要来找她丈夫。” “他丈夫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 “李南方?” 沈存冒的眼角,猛地跳了几下。 李南方这个名字,早在去年时他就已经听说过了。 那时候,就是这厮在华夏青山人民针对青年娱乐闹事时,接受了记者采访,大肆污蔑公司,给公司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不过这对于日理万机的沈存冒来说,当然不算事,很快就忘记了。 真正让沈存冒听到李南方的名字,心脏就立即狂跳几下的原因,则是因为此时正在监控室内的女魔头,曾经说过这个名字。 她说,她没有干掉李明都等人,是因为李南方不喜欢她总是杀人。 就算是傻子在听到她这样说后,也能感觉出她有多么在乎李南方。 可又不是太在乎。 如果杨逍太在乎,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被神龙吞掉后,却依旧没事人的样子呢? 那么,杨逍到底在乎李南方呢,还是在乎李南方呢——沈存冒这么聪明的人,都被杨逍给搞昏了脑袋。 现在,忽然又跑来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美少妇,说她丈夫是李南方。 痴呆美少妇的丈夫,究竟是不是李南方,这个问题不是太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李南方在藏龙山上! 她怎么会知道李南方在藏龙山上呢? 这只能证明早在不知多久之前,就有人试图潜入藏龙山,也终于成功了,尽管李南方已经葬身蛇腹,但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秘密,沈存冒绝不敢轻易放过。 他立即走到段香凝面前,低声问:“你是谁?” “我是谁?” 美少妇秀眉微微皱了下,轻声回答:“我是段香凝。” “你来自哪里。” 沈存冒从没听说过段香凝的名字,继续追问。 “大理。” “大理——哦,知道了。你来藏龙山,是找你丈夫的?” “是。” “你丈夫是谁?” “李南方。” “李南方?” 死死盯着段香凝双眸的沈存冒,敏锐的捕捉到,她在提到李南方的名字时,眼眸里的呆滞明显波动了下。 就仿佛李南方这个名字,就是撕破乌云的闪电,能引导段香凝恢复正常。 只是很可惜,这道能撕破乌云的闪电,一闪即逝了。 段香凝默默地点头。 “李南方是怎么来藏龙山上的?” 沈存冒开始问重点了。 段香凝好像又想了想,才缓缓地回答:“从后面那条河——”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李明都打断:“不可能!” 没有谁! 千百年来,从没有谁能从藏龙河内,深潜到藏龙山内部的。 这是个铁的事实。 李明都打断段香凝的话后,这才意识到他做错了,连忙对沈存冒弯腰赔罪。 其实,不但是他不相信,沈存冒同样不信。 可事实上,李南方确实从黑洞中爬了出来。 黑洞下面,应该有地下河,与山后的藏龙河相连。 “李南方来山上,是做什么来的?” 此时此刻,沈存冒没心思训斥李明都,只希望能从段香凝嘴里,掏出更有用的东西。 “他来找沈云在。” 神智已经彻底被菩萨蛮搞乱的段香凝,就像个专门回答问题的机器人那样,绝对是有问必答:“拿回被段储皇传给她的某份文件,来证明大理段氏的清白。” 原来她是华夏大理段氏的人! 沈存冒这才恍然醒悟,心中对段香凝这番话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地消失了。 段香凝,和李南方,还有七号房被黑洞旁的女孩子,能出现在藏龙山上,都是为了找到沈云在,拿回她和段储皇来往所用的笔记本,来证明大理段氏的清白。 清白? 呵呵。 大理段氏简直是太天真了,以为汉城沈家是那种吞下肥肉后,就能吐出来的人吗? 那份文件,早就被我们给卖了两份好价钱了。 华夏大理段氏,就等着轰然倒塌吧。 呵呵,胆敢擅闯藏龙山的绝对禁地,除了死之外,还——主动送来美少妇让我享用,大理段氏简直是太客气了。 我如果不笑纳,实在对不起你们的一番“孝心”啊,呵呵。 沈存冒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挥手正要喝令李明都,把段香凝送到他的房间里时,背后数十米外的监控室内,忽然传来父亲大人的吼声:“不要!” 怎么了!? 沈存冒霍然转身,再也顾不上任何事,拔腿就向那边跑了过去。 李明都等人刚要追上去,却又忽然想到那是禁地了,在没有老爷的亲口允许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否则杀无赦。 沈存冒跑进监控室的速度,可比他跑出来时快了一倍不止。 他又差点撞在门框上,幸好及时伸手撑住了墙。 他抬头看去,就看到父亲正爬在显示器上,双手死死抓着机器的两侧。 而原本站在显示器面前的杨逍,则到背着双手,看着他笑吟吟地说:“你来的正好。快看看,你输了。” “我、我输了?” 自从跑出去后,就忘记曾经和杨逍打赌的沈存冒,呆愣着反问出这句话时,抱着显示器的沈明清,出溜到了地上。 让他清晰看到显示器内,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正坐在神龙黑漆漆地身子上,左手拿着一把黑刺,右手却捏着一个差不多得有网球大小的东西,貌似很有兴趣的看着。 没有谁告诉沈存冒,那个东西是什么。 可他却是想都没想,就嘎声叫道:“蛇精,香囊!” 是的。 那就是巨蟒的香囊。 趴在黑洞旁边,心中绝望的段零星,与在监控室内的杨逍、沈明清两个人,都亲眼见证了香囊是怎么出现在大家视线中的。 过程,还得从巨蟒抬起它的胡萝卜,猛地刺向沈云在下面时,沈明清发出的那声吼叫说起。 段零星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没有看到沈云在被糟蹋,而是看到巨蟒就在即将得逞时,忽然一声怪叫,盘着的身子就像被电击了下那样,剧烈抽、搐着,脑袋昂起,重重砸在了天花板上。 (今天三更,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1514章 老鼠爱大米 巨蟒怪叫一声中,被它缠着的沈云在,就被再次狠狠甩了出去。 但这次她的运气很不错,在落下来时,恰好落在了巨蟒的身子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在地板上,滚出了老远。 无论是趴在黑洞旁的段零星,还是站在外面监控室内的杨逍,沈明清,都没去看她,而是死死看着那条巨蟒。 确切地来说,是看着巨蟒的胃部。 鲜血,好像箭那样从胃部窜出,仿似打开了高压水枪的开关那样,呲呲地向外激射着,白色的墙壁上,很快就被喷上了一丛丛的桃花,在灯光下泛出妖异的光泽。 巨蟒浑身披满了鳞甲,就算是子弹都打不透,更别说是刀枪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鲜血自巨蟒身体里激射而出?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攻破坚固堡垒的最好办法,是从堡垒的内部。 披了一层刀枪不入铁甲的巨蟒,活脱脱的一个堡垒,忽然有鲜血破体而出,就是被人从内部攻破了。 一截黑刺,很突兀的自鲜红中,就像撕破乌云的闪电那样,从巨蟒胃部之处伸了出来。 接着,就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再然后,露出了一根胳膊,半截肩膀和一个脑袋。 虽说这个脑袋上全身粘糊糊,红色的鲜血,可趴在黑洞那边的段零星,却在傻楞片刻后,喜极而泣,尖声叫道:“姐、姐夫,姐夫!” 这个忽然从巨蟒身体内“冒出”来的人,除了李南方之外,还能是谁呢? 亲眼看到他被巨蟒吞下肚子的四个人,除了杨逍之外,就没有谁能相信,李南方还有活着爬出来的希望。 毕竟巨蟒的胃酸,就像它所携带的香囊那样,在“同行业”内都是霸道,无法比拟的。 大活人在被它吞下去时,呼吸系统立即就会被特殊的腥臭气息而麻痹,导致大脑缺氧,瞬间深陷昏迷中,唯有乖乖地被吞进巨蟒的胃囊。 猎物进入巨蟒的胃囊中后,腐蚀性强大的胃酸,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能把他的耳朵,鼻子等身体部位,给腐蚀大半。 这才是短短几秒钟啊。 李南方已经被巨蟒吞下去多久,多少个几秒钟了,他怎么还能有活下去,并且破体而出的可能? 但他就是破体而出了! 满身污血的样子虽然狼狈,可他高举着军刺,好像挣开蜘蛛网的飞蛾般,自巨蟒身体里钻出来的那一刻,却是相当的、的让段零星着迷。 就像最盲目的粉丝,亲眼看到了她最最喜欢的偶像那样,哭着,笑着,又哭又笑的尖声大叫着:“姐夫姐夫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句歌词来自《老鼠爱大米》,绝对是一首老歌了,老到段零星只听过一次,就不屑地撇撇嘴,说能写出这种歌词的作者,绝对活脱脱是个脑残体。 可她现在才真切感受到,除了用老鼠爱大米这句歌词来形容,她有多么的开心,多么的激动,多么的爱姐夫不能没有他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词语了。 钻出巨蟒的身体后,虽说李南方只觉得恶心欲死,而且对任性小姨子的兴趣也不是太大,但在听到她这样大声尖叫之后,还是很自豪。 毕竟段零星再怎么任性不懂事,可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不是? 世界上有几个男人,在青春美少女高喊着爱他爱的,就像老鼠爱大米之后,能不开心,不感到骄傲呢? 嘟起嘴巴,挥洒着右手,先给了小姨子一个风骚的飞吻后,李南方才有空掀起衬衣擦脸。 “波,波,波!” 那边的青春美少女,也立即不断的飞吻回来,波波有声。 先等等再吻,满脸腥臭的东西,简直是太恶心了。 李南方刚拽起衬衣——草。 这衬衣质量简直是太差劲了,李南方只是从巨蟒肚子里钻了一遭而已,衬衣被破碎的不像样子了,稍稍一拽,就变成了碎条条。 当然了,这可能和衬衣受不了巨蟒胃囊中的胃酸腐蚀有关。 搞清楚这一点后,李南方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擦脸了,慌忙从巨蟒身子上站起来,观察他有没有缺了胳膊,或者少了腿。 尤其是第三根腿。 那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宁可没了脑袋,也不能没了那根腿的。 李南方弯腰伸手,扯住裤裆稍稍一拽,裤子就腐烂了的树叶那样,被拽裂了。 这样倒是方便解腰带了。 万幸。 那东西还挂在两条腿中间。 更因为李南方被巨蟒吞下肚子时,被迫蜷缩着身子,能给它提供最好的保护之外,最近又有了穿内、裤的好习惯等利好原因所致,它非但毫发无伤,还很干净啊。 “嗷——啪哒!” 就在李南方发现小李狗屁事都没有,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怪叫,随即有巨蟒合上嘴巴时,才能发出的啪哒声。 接着,就有腥臭的水渍,喷溅而来。 再然后,才是某青春美少女的尖叫声:“姐夫,小心!” 李南方回头看去。 就看到足足有小圆桌般大小的巨蟒脑袋,已经砸在了他脚边,那两只好像阿拉丁神灯似的眼睛,睁的更大,但妖异的红色,却像风中的灰烬那样,迅速黯淡。 原来,就在李南方低头检查他兄弟是否完好时,忽然肚子疼到无法忍受的巨蟒,终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巨蟒肯定恨死了李南方。 你说你都被老子吞下肚了,怎么还能从我身上刺个窟窿,撕大后再爬出来呢? 这简直尼玛的太不科学了啊。 满腔悲愤的巨蟒,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叫,张大嘴巴狠狠咬向李南方的脑袋。 但很可惜的是,从来没有那只野兽,能在胃囊被刺穿,肚子被撕开,某个对它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被激射而出的鲜血,给呲出身体外后,还能有力气把人的脑袋咬下来。 巨蟒在张开最后的血盆大口后,能够凑到距离李南方十厘米之内,才彻底丧失生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它却依然死不瞑目,这多少有些不知足的意思。 老天爷都看不惯眼了,才让李南方吓了一跳后,下意识后退又坐在巨蟒身上时,发现了一颗网球大小的金黄东西。 这东西向外散发着浓浓地甜香。 “这是什么?大海怪送给我的礼物,来祝福我能从它身体里活着爬出来吗?真要这样的话——嘿嘿,老兄,你也太客气了些,让哥们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好像长舌妇那样唧唧歪歪的李南方,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动作却不慢,弯腰就把被一层油皮吊着的“网球”,拿在了手中。 其实,他在看到这东西,并嗅到甜香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蛇精。 香囊。 绝世珍宝。 这玩意就像牛黄,狗宝那样,都是纯天然的东西,药用价值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那就不形容了。 反正牛黄,狗宝都是常见的,可香囊却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玩意,不但是纯天然,大功率的催、情药物,更有着治疗伟哥不振,少妇不育不孕的奇效。 它能激发深藏在男人骨子里的雄性荷尔蒙剧烈分泌,让小蝌蚪的数量,成活率,以及男人的性功能,那玩意的增长速度,都有最显著的提高。 同样能让先天性无法生育的美少妇们,就像老树发芽那样,重新开始发育她的青春期,最终在男人的配合下,品尝到做妈妈的喜悦。 同时,蛇精香囊还是一种功效奇大的解毒圣药。 尤其对血液里的某些疑难杂症,更有着让人惊讶,很不科学的作用。 总之,用两个字来形容香囊,那就是“宝贝”。 如果非得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价之宝”。 还想用一句话来形容它呢,则要这样说:“只要能求到这玩意,就是给个皇上也不换啊。” 女人用了它,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剂量,也会从不育不孕,变成幸福妈妈,还是那种越活越年轻,皮肤越来越白嫩——唉,没办法,谁让这玩意有着能让花房最健康的奇效呢? 男人用了它,也只需百分之一,那也是夜夜当新郎,夜御十女而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存在。 李南方虽说文化水平不高,除了《少妇某洁》此类雅俗共赏的书之外,就没读过太多书,当前更是处于“懵逼的失忆”状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本能,能牢牢记住几年前,号称“妇女之友”的叶小刀,曾经和他郑重推荐过这东西。 好吧,其实就是蛇精香囊的传说。 刀爷说的很清楚,这玩意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踏遍五湖四海好多年,众里寻它千百度,却始终未果。 绝世珍宝,当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挖槽,老子这次可发达了,发达了。要不要现在就吃下去?” 狂喜过往的李南方,举着香囊傻呆呆看了片刻,喃喃地说着,张开了嘴。 他可不知道,他这个贪婪的动作,可把监控室内的沈明清给吓坏了。 沈明清是亲眼看到他从神龙肚子里破体而出的,本来是被惊呆到绝对懵逼的。 他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就仿似来自九天之外的春雷声:“汉城沈家,要想解开千年诅咒,不再每隔十二年,就得遭受痛失亲人的剧痛,就必须得等到一个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来自黑暗世界的灾星,投胎转世到人家返老还童后的人出现。 届时,这个人将手持一把黑刺,杀死神龙,从它肚子里拿出我们所要的至宝。 也唯有他,才能在用武力杀死巨蟒时,把香囊完好无损的拿出来。 他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他要想出现的前提,就是沈家必须得先生一个女孩子。” 早就知道这些的沈明清,虽说从不敢怀疑先祖所传下来的这些,可他就是怀疑——自凡是智商正常的,有谁会相信真有这种人出现呢? 哪怕,沈家终于迎来了千百年间的第一个女性成员,沈云在。 第1515章 他老婆那个傻白甜 沈云在出生后,沈明清都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个人。 所以,他才把能解开汉城沈家所受的千年诅咒希望,都寄托在了沈云在身上。 可是现在,当他亲眼看到李南方从神龙肚子里破体而出,那个汉城沈家梦寐以求的蛇精香囊也随即出现后,沈明清才相信先祖所传下来的那些,都是真的。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还恍然醒悟了很多东西。 先祖说,汉城沈家来自大陆。 确切地来说,是从昆仑山烈焰谷掏出来的,身份是轩辕王座下六道之一的畜生道道主。 既然沈家先祖是畜生道的道主,那么当然能知道烈焰谷内那些传说了。 轩辕王要想恢复她昼男夜女之身,就必须得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恰好是沈家传说中,能杀死神龙,自它身体里拿出蛇精香囊的那个人。 怪不得杨逍会认识李南方,会说他今天要来,更是在他被巨蟒吞下去后,没有任何的惊讶。 原来,王上早就认识了李南方,并且始终密切关注着他,有目的的和他交往,只为以后能像沈家那样,利用他来打破千百年的诅咒呢。 如果神龙是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李南方或许还会害怕。 可它偏偏是一条巨蟒。 巨蟒再尼玛的巨,名字里再怎么没有“蛇”这个字眼,都无法逃出“蛇科”的范畴。 只要它是蛇——呵呵,地上海里的,又有哪条蛇,敢和龙相斗? 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的李南方,就是蛇的祖宗! 大大小小,品种不同的蛇,能咬伤李南方,就像八百惊马槽下的群蛇那样,胆大妄为的试图分食了他,趁着他身体里的黑龙,还只是一条虚幻的黑影时。 可当那条虚幻的黑影,在李南方与花夜神这个被杨逍视为“药引子”抵死缠绵很多次后,虚幻的黑龙就像被打了激素那样,迅速成长。 终于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整天闹腾着要女人啊要女人,没女人时就导致宿主梦遗。 没办法。 谁让龙脱胎于蛇,蛇性本淫呢? 如果蛇性不淫,那么巨蟒干嘛又拥有天下至宝香囊呢? 除了冬眠期,蛇儿一天不淫个七八十几次的,那么它就不是一条合格的蛇。 至于巨蟒这些年来,是怎么渡过漫漫长夜的这一点,无论是找棵大树抱着撸还是别的,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就是一条蛇。 区区一条蛇而已,居然想在吞下黑龙后,再把它给消化了。 黑龙脾气再好,也肯定很愤怒的:“特么的,这也太不把豆包当干粮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会以为泰山是垒起来的,黄河是尿出来的。老李,给我弄死这小逼养的!” 真心讲,黑龙对李南方眼看段零星就要被巨蟒吞噬,却及时离弦之箭般主动跳进人家大嘴里的举动,还是相当不满意的。 如果能骂人,黑龙绝对会点着李南方的鼻子,打骂他七十二个小时的傻比。 不就是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吗? 只要有本王庇护,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要多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有必要为了小姨子,就自己做死吗? 为了一朵小黄花,却放弃整片大森林的行为,不是傻比,又是什么呢? 可黑龙即便再怎么愤怒李南方的傻比行为,但他已经自己做死了,它除了被迫施展神通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本该被巨蟒杀伤力无穷的胃酸,给迅速腐蚀的老李,就被黑龙护体,自昏迷中清醒过来,人家肚子里一声吼后,高举着黑刺,给巨蟒来了个剖腹而出。 这对李南方来说,铁铁的是从鬼门关里溜了一圈。 恰好这厮又不是个白干活却不拿工钱的——所以在爬出来后,发现了天下至宝蛇精香囊。 很自然的,这厮人性中的贪婪立即爆发,想把香囊一口吞下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沈明清,看到他做出这动作后,才急得大吼一嗓子,却又偏偏无法去阻止,唯有瘫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的昏了过去。 杨逍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着刚跑进来的沈存冒,笑吟吟地说:“你输了。” 俩人曾经打赌,以李南方能否活下来。 沈存冒要是赢了呢,杨逍就不会再杀沈明清,只会拍拍屁股走人。 可杨逍要是赢了呢,她却要在干掉沈明清后,不许沈存冒大哭我的个爸啊,你今年才七十八岁,怎么就这么早的夭折了呢? 他要是哭,杨逍就会让他去阴间哭个够。 对于这种荒唐的赌约,沈存冒坚信他是绝不会输的。 可事实上—— “我、我输了。” 沈存冒看着显示器,喃喃地说着,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脑袋把地板磕的砰砰作响,大声哀求:“求求您,千万不要让那个李南方毁掉香囊!” 杨逍不屑的撇撇嘴,轻飘飘地问:“他毁不毁掉香囊的,这又关我什么事?” “他——” 沈存冒张嘴结舌,不知以对。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理由,高声喊道:“如果他毁掉香囊,我就杀了他妻子!” “他妻子?你是说花夜神那个傻白甜吗?” 杨逍一楞:“她也来藏龙山了?” 在杨逍的印象中,李南方的老婆就是花夜神。 因为她可是这对男女的大婚主持人。 至于李南方他小姨岳梓童,哼哼,只是个没人要的超级不要脸罢了。 “我不认识什么花夜神。” 沈存冒摇着脑袋,嘎声说:“我抓住了一个叫段香凝的女人。她说,她是李南方的妻子!” 其实沈存冒还是知道花夜神的。 毕竟大陆京华七星会所的老板,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只是现在沈存冒满心的惶恐,脑子有些僵硬,脑汁不够用了,才没想到花夜神是谁。 “段香凝?” 杨逍双目微微眯起,笑了:“哦,原来是她啊。呵呵,那你就去杀吧。她是死活,关我毛线的事儿。” 杨逍颇为她越来越融进现代社会而得意了,刚才说花夜神是个傻白甜,现在又说关她毛线的事——傻白甜和毛线的事,不都是现代的新潮用语吗? 她也很想说,沈存冒就是个脑残体。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沈存冒是不知道李南方已经失忆了,又被段香凝给拐到了大理段家当女婿,被当做苦工使唤,才跑来汉城藏龙山的。 对段香凝,杨逍没有任何的好感。 她还没得空。 真要有空了,她铁定会找到这个不要脸的,然后牵条大狼狗——李南方应该不会喜欢她那样做吧? 总之,段香凝的死活,杨逍才不关心。 尤其是沈存冒竟然拿段香凝来和她谈条件时,杨逍对此除了不屑,就是觉得可笑。 “你、你——好,好!” 沈存冒可没想到,杨逍会毫不在意段香凝的死活。 他也不仔细想想,杨逍那会儿在说某人不喜欢她总杀人时,就已经“委婉”的暗示,她是很在乎李南方的了。 一个很在乎李南方的女孩子,会理睬“情敌”的死活吗? 怪不得杨逍嗤笑他是个脑残体。 “要杀,那就快点去杀。别耽误我看热闹。” 杨逍秀眉皱起,对满脸涨红的沈存冒,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看向了显示器。 巨蟒已死,接下来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沈存冒要是问出这个问题的话,杨逍肯定会告诉他:“你没看到身中霸道春毒的沈云在,已经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了吗?” 相比起去看沈存冒杀段香凝,杨逍更喜欢看沈云在接下来会有哪些精彩的表现。 鬼知道,杨逍怎么特别爱偷窥李南方和别的女人那个什么。 这可能和她不男不女,外表强大,实则内心很自卑有关吧。 沈存冒狠狠咬了下嘴唇,看着杨逍背影的目光,是那样的怨毒。 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唯有翻身爬起,冲出门外时嘶声喊叫:“李名都,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去七号房!” 他要用段香凝,来胁迫李南方交出香囊至宝。 如果等他带人押着段香凝赶去七号房时,李南方已经把香囊独吞——就会让人立即枪杀李南方,从他肚子里再剖出来。 实在不行,把李南方整个人割碎了当生鱼片吃,鲜血当红酒喝了,也应该能起到一定的解毒作用吧? 没有谁喜欢被当做生鱼片吃的,李南方同样不喜欢。 就像听到沈存冒是怎么想的那样,真想一口吞掉香囊的李南方,却又觉得他不该把这么好的东西独吞。 有钱大家一起赚,有好东西大家一起享用,这才是为人之道。 更何况,他的男性功能已经很牛比了,实在没必要再服用这种大补之物。 反倒是他老婆,小姨子,丈母娘之类的,服用这东西后,能起到惊人的好疗效。 “唉,我可能总是这样为人着想。这觉悟,简直是高大到让人讨厌。” 叹了口气后,李南方恋恋不舍的把放下香囊,扯住裤腿轻轻一拽,就拽下了一块布。 香囊这东西,样子就像是蛇的苦胆。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 苦胆里包着的是一滩水,而香囊里则是凝固了的牛奶那样,更像果冻,入口即化。 但稍稍不小心,就能破碎。 如果沾染上污水啊,污血之类的,这玩意就被彻底糟蹋了。 所以得好好的保存,那就暂时用布匹包着吧。 尽管不料实在不结实了——但有结实的啊。 李南方的脚下,就有个绝佳保存香囊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罩罩,是差点被巨蟒给糟蹋的某女孩子所戴,被巨蟒撕扯到了地上。 沈云在的衣服,只是被撕碎了,却没被巨蟒的胃酸给腐蚀。 自凡是罩罩,都适合包住圆形的香囊,尤其这个罩罩还能扣起来。 啧啧,这天生就是为保存香囊,才设计出来的好东西啊。 李南方脚尖一挑,伸手抄起罩罩,仔细的把香囊包了起来,正琢磨着暂时放在哪儿,去那边安慰爱他好像老鼠爱大米般的小姨子呢,忽然间! 他的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白影,迅疾的扑了过来。 第1516章 相同的再次见面 这是什么东西? 活着爬出巨蟒肚子的李南方,正在为鬼门关旅行居然能收获无上至宝而开心呢,当然“有必要”遗忘差点被巨蟒糟蹋掉的沈云在了。 沈云在却没忘掉他。 或者说,她不会忘记所有能立即来填补她空白的任何东西。 相比起棍子之类的东西,活生生地男人,更是广大无法忍耐的妇女同志们,最爱最爱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尤其在沈云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被烈火焚烧到几乎要死,能放过李南方才怪。 她扑过来时,嘴里发出的声音,都已经不再是人发出的声音了。 完全就是一只我要我要我要要要的小母兽。 可沉浸在如获至宝狂喜中的李南方,却不知道啊。 他只是在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有个白影迅疾扑过来后,完全是下意识的,抬手就推了出去。 嗯。 就像推在一个热水袋上那样。 还是用丝绸制成的热水袋,要多滑腻,就有多滑腻,手感那简直是大大地好。 几乎是与此同时,李南方霍然抬头,然后才发现扑来的是个美女。 光着屁股,晃着一对傲娇的雪白,双眸发红,张着嘴嘶声说着她要。 我靠。 哥们记忆力竟然差劲到如此地步了,不然怎么能忘记她呢? 看到沈云在后,李南方才猛地想起这位小美女,正是差点被巨蟒胡萝卜给捅杀致死的那位了。 既然是美女,像李南方这种博爱的真男儿,怎么可以去伤害她呢? 当然是赶紧缩回要把她推出去的力量,刚要盛赞她的皮肤很高,某个地方好白好软,弹性十足等等时,沈云在已经趁机八爪鱼般的把他抱住了。 刚抱住李南方,沈云在就嗅到了酷爱的男人气息,立即昂首发出一声兴奋到让人心悸的嘶吼,接着把他重重扑倒在了巨蟒身上。 李南方还没做出反应呢,走廊尽头黑洞那边的段零星,就尖声大叫起来:“滚开,滚开!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别碰我姐夫!” 如果段四小姐没有崴了脚,这会儿她肯定扑过来,把沈云在自姐夫身上拽起来,狠狠甩出去,最好是扔在天坑内,摔成艺术品。 可她偏偏崴了双脚,只能在那儿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沈云在能听她的? 开玩笑。 她现在除了要疯狂索爱,来填补无法忍受的空虚之外,已经进入了无我的境界。 相比起段四小姐来说,李南方还是很能理解沈云在苦衷的。 更能看出她如果不赶紧得到什么,等她鼻孔内有鲜血流淌出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世界上,很多事总是有着惊人的相同。 假如李南方没有失忆了,沈云在又能保持清醒,那么他们就会惊讶的发现,今天的这一幕,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又是何其的相似。 遥想当月,家住青山某小区内的李南方,这天忽然收到了个大包裹。 等他满怀好奇之心的打开包裹后,就看到了光光地沈云在。 然后,他就中了汉姆的暗算。 两个人,在汉姆的远程监控下,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鏖战。 那次是因为春毒的原因,他们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次,同样也是。 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被动的被沈云在做下去,听她发出一声总算得逞的幸福鸣叫后,却叹了口气的李南方,是清醒着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清醒着的,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 要不然,沈云在就会死。 虽说他不认识小美女,可如果在品尝美女滋味的时候,却偏偏柳下惠那个傻比似的拒绝,眼睁睁看着她随时都会七窍流血而死,那么他就是个杀人犯。 明明只需享受就能救人,却不救人的人,不是杀人犯,又是什么? “姐夫,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隔着数十米,依旧能看清李南方把手中东西放在地上,仰面半躺在巨蟒身上,双手托着某美女肋下,只为避免她疯狂的下坐动作,极有可能会坐段那个什么东西的配合动作后,段零星呆愣了下,随即愤怒的尖声质问。 李南方有些委屈——抬头看着她:“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你、你难道没看出,我也中了蛇精香囊的春毒,需要女人来化解吗?” 蛇精春毒有多么的厉害,段零星已经深深体会过了。 那滋味,简直特么的不要太好,难以忍受啊。 所以在对蛇精香囊春毒不怎么在意的李南方,拿出这个借口来搪塞她时,段四小姐立即想到她趴在姐夫背上时,本能做出的那些丑态了。 于是,天真又善良的段四小姐,立马原谅了他一大半。 可却很委屈的喊:“你可以和我来啊!” “你是我小姨子。我怎么能、能和你吗——你慢点行不行,老子已经很配合了,你还这么猛,非得把老子这东西给坐断吗?” 李南方最后说的这些话,则是小声和沈云在说的。 尽管他也很清楚,已经充分深陷享受状态中的沈云在,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听不到他在说什么,那是沈云在的事。 说不说,却是李南方的事。 这两件事是一码归一码,绝不能混为一谈的。 为避免悲剧的发生,被逆推后已经用双手托着沈云在美臀的李南方,唯有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真男儿在做这种事时,怎么可能总被女人欺负? 那必须得把被动变主动,对她展开惨无人道的狂轰乱炸,不把她轰炸成渣,誓不罢休的。 黑龙很兴奋,嗷嗷地叫着。 这些天来,它总算可以品尝到真正的肉滋味了,自然是精神百倍。 “你、你怎么就不能和我了?你真要不能和我的话,干嘛摸我哪儿七十八次啊?” 就在李南方把沈云在乱蹬、企图再次反客为主的双腿,扛在肩膀上,迫使她再也无法反抗时,段四小姐委屈的声音,再次从那边传来。 李南方有些烦。 抬头看去时刚要训斥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没看到老子正在忙着做好事救人吗时,却又担心她会赌气,一头扎下天坑内,唯有强装笑脸:“零星,你先给姐夫留着。哈,那个什么,最好的东西,要留到最后对吧?” “我不想。” 段零星真得不想,却又没办法,唯有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头看着被白雾封锁的黑洞口,大声喊:“好,你可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给你留着,你早晚得拿走。” “好,好,我会拿走的,会拿走的。” “谁不拿走,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好,我是乌龟——尼玛,你怎么还咬我手了?” 李南方咧了下嘴,赶紧把被沈云在放在嘴里咬的左手缩回来,顺势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样,她除了张大嘴巴,发出沙哑但很悦耳的声音后,就再也无法对李南方形成威胁了。 啪! 啪——的声音,在七号房的铁门,刚刚被缓缓地开启时,就从门缝内传了出来。 七号房内那个竟然把神龙杀掉,把香囊完好拿到手的男人,原来是这个神经美少妇的丈夫,要想从他手里夺回香囊,就得利用她来的这些事,让沈存冒仿似着了魔那样,接连厉声促使李名都,赶紧打开七号房。 李名都不敢。 这可是藏龙山的重地啊,老爷多次说过,任何擅自入内的人,都会死。 可大少爷偏偏催促他带着段香凝进去,他——刚要再用极其真诚的语气,哀求大少三思而后行时,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 接着,本能回头的李名都,就看到脸色狰狞到吓人的沈存冒,手里多了把手枪。 原来却是沈存冒从李名都腰间拿出了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打开了保险,手指扣着扳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开门。押着这个白痴,进去!” 事已至此,李名都还有得选择吗? 他真要说不去,沈存冒绝对会立即开枪。 好吧,不进去是死,进去的话,却是有可能会死。 正所谓两害相衡选其轻,李名都唯有点头,转身开门。 他从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怎么会是藏龙山的主管呢? 如果他不是,那么他就不会被大少给逼着来这儿了。 他就可以像那些从没资格来到过这儿的手下那样,呆在上面看热闹了。 尽管看热闹的那些手下,也都是心情揣揣不安的,但总比他现在的局势好很多。 铁门刚被打开,清脆且响亮的皮和皮大力撞击声,立即钻了出来。 其间,还夹杂着女人兴奋的沙哑叫声。 以及,浓郁的血腥气息。 还有好闻的甜香。 嗅到这种甜香后,李名都立即头晕目眩,那玩意扑棱一声就竖了起来,猛地回头看向了身边的段香凝。 同样,傻呆呆地段香凝,也在嗅到这股子甜香后,呆滞出眼眸立即亮了起来。 咕噔。 李名都直勾勾看着性感丰满的段香凝,用力吞了口口水时,却接着嗅到了一股子奇臭的味道。 却是沈存冒把一个小瓶子,放在了他的鼻子下面。 蛇精香囊散出的春毒,并不是没有任何的预防方案。 汉城沈家历代家主,在每次进去清扫卫生,尤其是每隔十二年都要拿到某些东西时,都要嗅到这种甜的。 为了避免受其影响,沈家先祖早就研制出了一种奇丑无比的喷雾剂。 甜香的反义词就是恶臭。 恶臭的气息,算是能压制香囊春毒的“疫苗”了,这和五行相克有着同样的道理。 今天上午,沈存冒从父亲那儿知道了很多东西。 其中,就包括知道在七号房旁边一个小暗门内,藏着能压制甜香的解药。 恶臭气息果然是甜香的克星,只吸了一口,李名都晕乎乎的脑子,就立即恢复了清醒。 那种差点扑向段香凝的强烈欲,也立即化为灰烬了。 看到李名都精神一震后,沈存冒低声说了句什么,接着拉过段香凝,拿着解药小瓶子,在她鼻子上喷了下。 还得指望她来拿回蛇精香囊呢,沈存冒当然不想她摇身变成荡、娃。 第1517章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真要让段香凝中了蛇精香囊的春毒,随便抱住个男人来求爱——特喜欢她那个部位的沈存冒倒是很喜欢,可却不是在此时。 在整个汉城沈家所受的千年诅咒面前,任何的个人喜好都得靠边站。 于是,就在段香凝嗅到香气,刚要有所发作时,沈存冒就及时给了她解药。 沈存冒肯定想不到,他给段香凝解药,只是让她预防春毒发作罢了,至于她在嗅到恶臭之气后,会不会产生别的影响,他哪儿还有心去管。 所以无论是沈存冒,还是菩萨蛮,都没想到沈家苦心研制出的这种臭气,不但是春毒的克星,还能化解天魔舞的幻象。 被菩萨蛮施展的天魔舞,给迷住了魂魄后,段香凝就按照她所说的,好像行尸走肉那样,一个人沿河东行,经过一座桥,走上了藏龙山。 菩萨蛮对段香凝的迷惑,还是出了点意外。 也许,是段香凝不断强迫她必须深爱李南方的决心,起到了作用。 所以才导致精神失常的她,被李名都拦截询问来此何干时,痴痴地说出了是来找李南方的。 于是,寻找李南方,就代替了菩萨蛮蛊惑段香凝自寻死路。 直到来到七号房前,段香凝还满心都是要找李南方的想法。 可在忽然嗅到一股子恶臭气息,段香凝娇躯本能地打了个激灵时,控制她神经正常的某些东西,立即散去。 接着,她的眼神就变得清明了起来。 开始寻思:“我这是在哪儿?我和谁在一起呢?” 就在段香凝开始回忆起她坐在藏龙河边要割腕自杀,却有个美艳的印度女人,忽然赤脚走来时,就听旁边有人低声喝道:“把门关上!” “是!” 李名都连忙低声答应着,伸手拽出门柄,关上了铁门。 这次,他没有多嘴问,刚打开铁门,怎么就再次关上呢? 因为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某些声响。 李名都可不是初哥,当然能从那些声音中,听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是女人在被男人那个什么。 男人是谁? 李名都不知道,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男人,竟然能出现在七号房内。 但他却知道女人是谁。 除了被他亲手送进去的沈云在之外,还能有谁呢? 汉城沈家的小公主,正在七号房内被某个男人疯狂撞击着——李名都虽然很好奇那个男人是谁,可也觉得最好是别看,别知道。 江湖有云,知道的越少,活的时间越久。 他不知道男人是谁,沈存冒知道啊。 真心讲,在听到那些声音传来时,沈存冒还是有些惊喜成分的。 这证明他还是个正常人,对家人也是真心的呵护。 只要是个正常人,懂得呵护家人,那么当然宁愿侄女被李南方轰炸,也不想她被巨蟒糟蹋了。 蛇精香囊已经出世,神龙再也没有了值得沈家上下尊崇的价值。 就是一条快要成了精的蟒蛇罢了。 一个野兽,又有什么资格,去玷污汉城沈家的小公主了? 李南方也不配的! 但当前却必须配——如果李南方不那样做,沈云在就会死。 “大少爷,我们是不是暂时上去?” 李名都等了半天,没等到沈存冒再次发话,有些小心地抬起头,轻声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 沈存冒的回答很简练,眼睛盯着铁门上的声纳检测器。 检测器上的数字,跳跃的很欢,这足够证明里面的动静很大。 李名都闭上了嘴巴。 他明白大少爷所说的等,是等里面那对男女完事后,再进去了。 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后,李名都的心情忽然放松了:“既然已经有别的男人去了七号房,那么我再进去,也只是为驱赶,或者杀死他的。这样,就不算违反老爷的严令——” 他刚想到这儿,忽然觉得左腰间动了下。 李名都的腰间,右边挎枪,左边却放着一把锋利的军刀。 刚才他紧张万分的开门时,丝毫没有察觉出手枪被沈存冒拿走,这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他的精神已经放松,再有人试图悄无声息的拿走他军刀,他当然会有所反应。 本能地反应,促使李名都右手电闪般伸过去,一把抓住了段香凝的手腕。 接着,他就猛地往上一掀。 “啊!” 段香凝发出一声痛呼中,被迫弯腰,低头。 “她竟然想拿我的军刀。” 看清楚是段香凝后,李名都大吃一惊,左手一超,就把军刀自她手里夺了过来,顺势搁在了她脖子上,厉声喝道:“别动。不然,割断你动脉。” 段香凝的突然动作,也让盯着声纳检测器的沈存冒大吃一惊,迅速后退半步,手枪对准了她。 “放、放开我。” 段香凝用力咬了下嘴唇,抬起了头。 “她、她的精神恢复正常了。” 李名都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过硬的,立即从段香凝满含恐惧的双眸中,看出她的精神恢复了正常。 并迅速推断出,精神不知道怎么就会恢复正常的段香凝,意识到她正处在危险的环境下,这才趁着俩人对她没有防备,试图偷走他腰间的军刀,来闹事。 段香凝想的倒是不错,只是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少奶奶生活,早就把她在军队上学到的那些格斗之术,都忘个差不多了。 所以被李名都很轻松的制住,也是很正常的。 看到美少妇不堪一击后,沈存冒绷紧的神经也松了,放下手枪,无声地冷笑一声:“放开你?段香凝,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放开你,让你暗算我们后,再和你丈夫李南方逃离藏龙山吗?” 段香凝立即呆愣了下,脱口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知道李南方?” “是你自己说的。” 如果是放在平时,沈存冒肯定懒得回答段香凝的问题。 可现在他无事可做啊。 也不是无事可做,是在等沈家的小公主,被李南方给折腾服气。 想到身份尊贵的沈家小公主,竟然被一个华夏人给大力轰炸,沈存冒的心啊,就疼的不行,一点都不原意去想。 人们在不原去想某件不愉快的事时,找点别的事来做,就是很正常的反应了。 所以,现在备受等待煎熬的沈存冒,才能有耐心给段香凝解释,她是怎么来到藏龙山上,来了后,又是说了些什么,包括李南方正在七号房内做什么的全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其实,他不愿意说这么多。 尤其李南方当前正在做什么的那些。 但声纳检测器上不断活跃着的数字,能轻易在他脑海中形成超级香艳的画面。 为避免遭受这些香艳画面的折磨,沈存冒唯有说。 不断的说。 用真实的话语,来化解内心的痛苦。 更何况,就算他不说这些,等声纳检测器没有反应后,他也会把段香凝押进去,迫使李南方交出蛇精香囊的。 段香凝的到来,简直是老天爷对沈家的青睐啊。 有她在手里,还怕李南方不乖乖地听话吗? “南方,南方没有死?” 段香凝的眼眸,越来越亮了:“零星,也活着!放开我,我要进去找他们。” 在藏龙河边时,段香凝终于想通她和段零星,都是段家为自保才推出来的牺牲品后,内心有多么的不甘,和痛苦,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她那才萌生死志。 现在,她却觉得老天爷对她还不薄。 因为李南方就在门后,段零星也还活着。 只要能和李南方在一起,段香凝才不愿意去多管别的事,只知道他能保护她。 坚信。 就因为她爱他。 “进去?呵呵。” 沈存冒冷笑着,缓缓地说:“段女士,别着急,我会让你进去看到你丈夫的。但得等。” “等?” 段香凝从沈存冒的冷笑声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轻咬了下嘴唇:“等什么?” “难道你想亲眼看到你丈夫,在糟蹋别的女孩子吗?” “你错了。” 段香凝反驳道:“刚才你自己还说,南方那样做是在救人。” “呵呵。” “你、你想他死?” 段香凝从沈存冒阴恻恻的冷笑中,再次判断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沈存冒也没隐瞒她什么,淡淡地说:“我不管他被多少女人喜欢,又是被哪个女人喜欢。” 说到这儿时,沈存冒眼前浮上了杨逍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以及她残忍的杀人手段。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后,沈存冒才继续说:“我更不管他肩负着何种重任。我知道,任何冒犯汉城沈家小公主的人,都得去死。” “呵呵。” 段香凝也忽然冷笑,信心十足的说:“你杀不了他的。没有谁能杀的了他。所有试图杀他的人,最后都死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连你们家的神龙,在把他吞下去后,都能被他剖腹而出。还有什么,能杀得了他?” “女人。” 沈存冒轻声说。 “女人?哪个女人?” 段香凝秀眉微微皱了下后,脸色忽然苍白。 她明白沈存冒的意思了。 沈存冒要利用她,来胁迫李南方放下武器,或者自断一肢之类的,再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但接着,段香凝就笑了。 笑得很开心,也很苦涩:“哈,哈哈。沈家大少,您也太高看我了。您还真以为,我是他妻子呀?实话告诉您,我只是趁着他失忆后,谎称是他妻子,又把他勾搭回娘家的不要脸罢了。他的妻子,另有别人。就是大名鼎鼎地七星会所——” 沈存冒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他失忆了,能被你勾搭回家,那么他就会坚信你是他老婆的。我可是早就听说,华夏男人是世界上最疼老婆的一个群体。嘿嘿,今天,我倒要看看,所传的是真,还是假。” “你放心,李南方绝对不是为了女人,就甘心被杀的人。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他可以为救人赴汤蹈火,但绝不会在被威胁中死去。” 段香凝也冷笑着,刚说到这儿时,就听李名都低声说:“大少,声纳停止了。” 第1518章 她不会为他去死的 沈存冒绝不是一个情绪激动后,再做事时就不管不顾的人。 他是一个政客。 几乎所有的政客,都能在任何时候保持着该有的理智,尤其是遇到大事情时,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就推算出他该怎么做,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所以沈存冒想拿段香凝来威胁李南方受死的真正用意,绝不是因为他“玷污”了汉城沈家的小公主,而是另有所图。 李南方为什么要来这儿? 沈存冒早就知道了,是为了找到沈云在,拿回那个笔记本。 拿回笔记本? 沈存冒觉得李南方的行为有些搞笑,真以为从黑洞中爬出来,杀死了巨蟒,霸占了沈家小公主,就能以她来要挟沈家,拿回笔记本吗? 毫无疑问,沈存冒是真心疼爱沈云在,毕竟她可是汉城沈家千百年来的唯一女性。 很可惜,她已经中毒了。 沈存冒相信父亲所说的那些,就算不把她推进七号房,用不了多久,她也会毒发身亡。 既然沈云在左右都是个死,那么沈家又何必因为让她多活几天,就乖乖献出笔记本呢? 别忘了,那个东西已经是沈家嘴里的一块肥肉了,沈家已经把它卖了个好价钱,要想让他们再把肥肉吐出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也许有人会说,反正沈家已经把那份绝密军情卖了个好价钱,那就把笔记本给李南方,来换取沈云在能多活几天,这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了不是? 其实不然。 沈存冒想要的,绝不满足于已经把绝密军情卖个好价钱,正如大理段氏明明知道绝密军情泄露后,沈家已经用来换取大利益了,却依旧派人来拿笔记本那样。 都是为了大理段家。 如果段家拿不到笔记本,那么无论被泄的军情是真是假,涉嫌泄密的段家,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而这个结果,恰恰是沈存冒最希望看到的。 华夏的势力版图出现大波动,才能有效缓解南韩当前所面临的压力。 这就好比两大家人打架,忽然某方后院起火,自然会影响,牵扯一部分士气。 用已经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的沈云在,来换取国家利益,这对一心往更高处爬的沈存冒,对南韩,都有着说不出的好处。 所以他是绝不会交出笔记本的。 但他又必须找个最好的借口,来掩盖他为了大利益就要牺牲侄女的残酷行为,那么假装愤怒于沈云在被玷污,再利用段香凝来迫使某人乖乖受死,就是最好的一步棋了。 其实沈存冒也知道,李南方不可能为了段香凝就此乖乖受死。 他知道,是因为他在考虑这件事时,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来“代替”李南方做决定。 也就是所谓的角色互换后,再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角度上,考虑某件事的利弊。 所以当段香凝冷笑着说,李南方绝不会为了她而甘心受死后,沈存冒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下,觉得这女人还不是太傻,能知道真正的男人,是不可能为了女人甘心受死的。 尤其像李南方这种来历神秘,竟然能把神龙给杀死的黑暗灾星。 但这有什么呢? 反正沈存冒也没奢望李南方去死。 别忘了,监控室内还有个漂亮的女魔头呢。 女魔头可是亲口告诉沈家父子,她是很在乎李南方的。 假如她看到李南方真为了救段香凝,就甘心受死后,还不到把藏龙山上所有能喘气的,都灭掉吗? 明知李南方不可能会死,却还是要利用段香凝要挟他去死的沈存冒,只想利用这件事,来让急需笔记的大理段氏出问题,从而引发对南韩有利的势力版图动荡罢了。 沈存冒的计划一旦得逞,那么沈家的地位,他在国内的地位,都会迈上一个新台阶,为以后他能入主青瓦台的最终目标,提供一个最关键的跳板。 “声纳,停了!” 就在沈存冒表面冷笑,暗中却心思电转,推敲整个计划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时,耳边传来了李名都的轻声提醒。 马上,沈存冒和段香凝俩人,都抬头看向了声纳检测器。 李名都说的不错,原本反复,急促跳跃的曲线,变得缓慢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声纳曲线,就像海啸后的怒海波涛,那么现在则是阳光下的风平浪静。 这也证明了七号房内李南方和沈云在的抵死缠绵,结束了。 沈存冒不用去看,只需闭上眼睛稍稍一想,就能想到某个人渣,和他娇躯白嫩的侄女紧紧抱在一起,闭着眼的一动不动。 场面,是相当的香艳啊,一点都不适合他这个当大伯的观看。 可他不在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更何况,沈存冒很清楚任何男人在和女人鏖战足足一个小时后,都会疲惫不堪的。 这时候,不正是李南方身体最为虚弱,最适合搞定他的最佳时机吗? 于是沈存冒不再犹豫,立即沉声吩咐:“开门。” 这次李名都没有犹豫,马上转动了船舵般的门柄。 随着轻微地吱嘎声,那股子醉人的甜香,再次飘了出来。 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进去。” 沈存冒用手枪在段香凝的背上,用力推了下。 毫无防备的段香凝,脚下立即一个踉跄,扑进了铁门后。 根本不用沈存冒吩咐什么,李名都立即抢步向前,抬起左手勒住了段香凝的脖子,右手中锋利的军刀,搁在了她的大动脉上。 其实他更习惯拿手枪顶住段香凝的后心,藏在她背后,那样才应付意外的最佳方式。 可是李名都的手枪在沈存冒手中,他可不敢张嘴要。 他怕要来的不是手枪,而是一颗子弹。 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走廊,以及尽头的黑洞上方,听起来是格外的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的,除了那种醉人的甜香之外,还有让段零星极度讨厌的淫靡气息。 尽管她也很清楚,她不该因此而生姐夫的气,毕竟她不是段香凝,只是他的小姨子罢了。 这个小姨子,也是有很大水分的。 但这些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段零星就是不喜欢李南方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 可他却偏偏非做不可,而她又偏偏双脚都崴了,无法去制止。 她不想看到那肮脏的一幕,所以在某人和某女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鏖战中,段零星始终趴在黑洞口,望着被白雾笼罩的下面,小声骂了三千六百个不要脸。 平均每一秒钟骂一个,口水几乎都干了,嘴唇上都快气泡了时,沈云在那讨厌的叫声,才随着一声她要咽气了般地惊叫,嘎然停顿。 段零星立即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缠着李南方腰身的那双美腿,足尖猛地绷直,以极快地频率颤抖着,过了足足半分钟后,才颓然停止,双足软绵绵地落了下来。 至于李南方是什么反应——段零星都不屑说。 总之,她知道这一幕,就是男女共赴巫山最高处时,才会发生的本能反应。 足足半分钟啊。 这特么的还是人啊。 就不怕脱、脱了那个什么而死吗? 段零星用力咬着嘴唇想到这儿时,可看不到她是满脸的嫉妒,就觉得这对男女,简直是太太太地不要脸了。 真该遭雷劈——段零星刚想到这儿,忽然就看到走廊尽头的铁门,被人推开。 紧接着,一个人就脚步踉跄着扑了进来。 还没等段零星看到这个人是男还是女,又有个人飞快闪身进来,抬起胳膊勒住那个人的脖子,一把寒光四射的军刀,也随即出现。 等第三个人闯进段零星的视线内时,她终于看出最先进来的那个人是谁了。 香凝姐! 差一点,段零星就张嘴喊出这三个字。 幸亏她能及时意识到,当前局势相当诡异不对劲,她最好保持应有的沉默,才能用力咬住了嘴唇,心中狂喜:“香凝姐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就像段香凝以为段零星已经身死那样,后者也以为她死了。 姐妹俩,实际上都活着。 虽说当前局势很严峻,可此时还能活着相见,绝对是老天爷的青睐。 在段香凝忽然出现后,趴在黑洞那边保持着应有沉默的段零星,是迄今为止,她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接下来的好戏中,她只是个看客。 绝对主角,当然就是趴在沈云在娇嫩身躯上的李南方了。 铁门被推开时,李南方就睁开了眼睛。 饶是他再怎么强壮,可和沈云在鏖战这么久后,也会觉得有些疲倦,闭眼休息会是很有必要的。 几乎是在他睁开眼的同时,脸色从潮红逐渐恢复正常的沈云在,也慢慢地睁开了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沈云在双眸瞳孔骤然猛缩了下,梦呓般地问:“李、李南方?” 刚才都是经历了什么,沈云在当然能切身感受到,但她却不知道是谁在填补她的空虚。 幸亏蛇精香囊和其他春毒最大的区别就是,当她被满足后,思维神经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让她神智清明,这才能认出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谁。 她明明认出了李南方,却不敢相信他就是李南方。 这个夺走她清白的人渣,怎么会在她最最需要被填充时,忽然出现在藏龙山七号房内,和她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 这也不能怪她好像在做梦了。 为了分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她在问出那句话后,就用力咬了下舌尖。 立即,有咸滋滋的血腥味道,在嘴里漫延起来。 很疼。 疼地她娇躯猛地颤动了下,就在她上方的那张脸,依旧没有消失。 他还趴在她身上。 她那双修长的美腿,依旧被他夹在肋下。 正如他还在她的身体里,让她娇躯在猛颤了下时,再次清晰感受到了快乐的余韵。 “你认识我?我、我真叫李南方吗?” 李南方眼角好像跳了下,接着笑了:“这个问题咱们稍后再讨论,因为有客人来了。” 说着,他右脚脚尖一挑,一件红色的衣服飞起来,被他伸手抄住。 第1519章 她要勇敢的活下去 脸皮再厚的男人,也不喜欢被人看到他趴在女人身上的样子。 这些不经许可就擅闯进来的人,让李南方很不满意。 天大的事,就不能等他从美女身上爬起来,找点什么东西遮住身子再说吗? 可人家已经进来了,李南方觉得就算厉声呵斥他们都滚粗,貌似也不会有谁会听他的话。 他根本不用回头,仅仅是根据敏锐的第六感,就能清晰地察觉出,他被危险锁定了。 一个想搞掉他的人,会听他的话吗? 不会。 所以李南方唯有暂时抛弃颜面,脚尖挑起了一件衣服。 这件貌似开叉裤裙的衣服,是沈云在的裤子。 原本是白色的,因为上面溅满了巨蟒的鲜血,变成了红色。 李南方的衣服,都被巨蟒的胃酸给腐蚀,又在刚才和沈云在的激战中,被她撕成了一片片的,实在没法穿了。 所以一件开叉了的裤子,当然不够两个人穿的了。 仅仅只够李南方遮住胯间重要部位,找回几分文明。 可问题是,李南方如果把裤子缠在腰间,那么沈云在就要坦露在别人目光下了。 女孩子,可是比男人更需要文明的。 但当前李南方能拿到的衣服,就只能是这一件了。 那么,该给谁用这件破裤子呢? 李南方实在不习惯光着屁股和人打交道,又不忍心让沈云在坦露在别人面前——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李南方左手抱住沈云在的后背,稍稍抬起,右手变成一匹长布的裤子,就从她腰肢后面缠过,再缠过他的腰,从中间系住。 也可能是心灵啊,身体相同着的缘故,沈云在在李南方稍稍用力抱起她时,就很配合的搂住了他脖子,方便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两个人的下面包住,再紧贴在他胸口。 可她的双腿,却依旧缠在李南方身上。 于是,两个被一块破布缠绕的男女,就始终保持某处紧密相连的极度淫靡姿势,从充当了一个多小时席梦思上的蟒身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时,李南方很自然的用手,托着沈云在的臀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缓缓地转身,看向了铁门那边。 铁门那边的三个人,都满脸呆逼的样子,呆呆地望着他们。 他们发呆,肯定是因为看到了一条可怕的巨蟒。 但最重要的,则是这对男女当前的淫靡姿势,实在让人看到后,无法不发呆。 尽管他们也很清楚,这是李南方能想到最后的办法,用一条遮羞布,来极度挽留最后的文明了。 “是、是大伯。” 双手搂着李南方脖子,双腿缠在他身上,紧贴在他怀里的沈云在,微微侧脸,飞快地向后看了眼后,脸蛋就刷地通红,慌忙闭上了眼。 李南方不知道门口那两个男人,哪一个才是沈云在的大伯。 他只是在看到段香凝后,眼里浮上明显的喜色后,就很快就被尴尬所代替,用唯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悄声说:“你最好是假装昏过去。” 假装昏过去,才是此时避免尴尬的最佳办法。 冰雪聪明的沈云在,立即就“昏过去”了。 “香凝,你来了。嘿嘿,两位好。你们谁发扬下助人为乐的风格,去帮忙拿两件衣服过来?” 李南方满脸讪讪地笑了下,又看着李名都,用很诚恳的语气说:“你能把刀子拿开吗?我老婆的皮肤很嫩,你一个不小心,就能给她划破的。” 进来就呆呆望着这对男女的李名都,这时候才蓦然惊醒,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该被他看到的,当然是和李南方以极度淫靡姿势紧贴在一起的沈云在了。 无论沈云在是因为何种原因才被投进七号房的,但她终究是备受汉城沈家全家呵护的小公主,可不是他一个下人能亵渎的。 蓦然惊醒后的李名都,马上就低下了头,对李南方的可笑要求,听而不闻。 李名都不说话,有人替他说。 当然是沈存冒了,阴恻恻地笑了下,缓缓地说:“想让他拿开刀子,其实很简单的。你只需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不但会让人拿开刀子,还会派人把她,还有黑洞那边的小姑娘,一起安然无恙的送回华夏。” “唉,我不用费脑子,也知道你这三个问题对我来说,肯定很过分——” 李南方刚说到这儿,总算从眼前这惊人一幕中清醒过来的段香凝,嘎声打断了他的话:“南方,不要答应他!” “南方?” 李南方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脸色煞白的段香凝,问:“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叫叶沈呢,还是该叫李南方?如果我该叫李南方,那么为什么你给我看的身份证,咱们的结婚证上,都是叫叶沈呢?” “你、你叫——” 段香凝张嘴说出这三个字后,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她很想告诉他,你叫李南方。 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如果她这样说,就等于她以前是欺骗他的。 这时候说出真相,无论是对李南方,还是对她,对段零星,都不是好事。 就在段香凝张口结舌时,李南方就听怀里的沈云在,轻声说:“你叫李南方的。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对一个人的看法,男人和女人的心态改变,有着天壤之别。 男人要是认定某个人后,是绝不会轻易改变态度的。 女人则不同。 反复无常是她们最大的特点。 不过,凡事都有特例,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也有意志坚定的,比方沈云在。 毫无疑问,她最爱的男人是段储皇,而她又是一个思想比较传统的,在被汉姆绑架之前,总以为是非他不嫁的。 甚至,在被汉姆放回来,恶作剧让李南方夺走她的清白,她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再也配不上深爱的男人,才暗中发誓这辈子要死死缠着他,给他生个孩子来报复他之后,依旧被段储皇的深情给打动,决定放弃仇恨,安心去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可谁能料到,就在沈云在刚下定决心时,却被投进了七号房。 在这儿,她经历了不堪回首的惊恐,荒唐。 她刚清醒过来,就清晰的意识到,她疯狂时都发生了那些事。 如果不是李南方的出现,她做鬼都会夜夜哀嚎。 还有什么事,能比女孩子被野兽摧残致死,更悲哀的事吗? 李南方虽说是被她恨到骨子里的人渣,可他终究是个人的。 所以,沈云在应该感激他。 尤其想到她和他的两次交合,都是在春毒的催动下——沈云在唯有无力的认命,觉得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要不然,她总共和李南方见了两面,却都是以相同的方式呢? 更何况,她现在正和他以极度淫靡的姿势,紧紧相连在一起,被大伯等人“围观”。 事已至此,她如果还不接受李南方,依旧执着的追求她的爱情——暂且不说段储皇当前正深陷绝密军情被泄露的风浪中,无法自保,就连她也清晰的,绝望地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结束了。 以后,她都只能是李南方的女人。 如果她还有勇气活下去的话。 她为什么不勇敢的活下去呢? 她必须活下去。 就为她被原本那么疼爱她的爷爷,投进七号房内,任由她差点被巨蟒糟蹋的残酷现实。 这其间,肯定有爷爷不得不这样做的隐情。 但再大的隐情——沈云在也不觉得,这是导致爷爷放弃祖孙亲情,以近乎于灭绝人性的行为,来对付她的理由。 在她被投进七号房时,她就已经被汉城沈家所抛弃。 既然她被以这么灭绝人性的方式抛弃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以沈家人而自居呢? 沈家对她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远远比不上他们对她灭绝人性的伤害。 所以,她要活着。 勇敢地活下去。 她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汉城沈家其实有多么的卑鄙。 她最大的仇家,就是沈家! 沈云在要报仇。 一个当初被李南方玷污清白,就想嫁给他,再给他生个孩子来乱、轮报复他的女孩子,在遭到亲人灭绝人性的抛弃后,如果能因血脉亲情、养育之恩而忍气吞声,才奇怪呢。 有些女人的心眼,天生就只有针尖那么小。 千万不要得罪这种女人,要不然她会让你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得罪了她。 很遗憾,沈云在就是这样的女人。 所以在她清醒过来后,那满腔的仇恨,就对准了她的家族,她的亲人们。 她没觉得有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总不能只允许你不仁,却不许我不义吧? 就因为这样,沈云在的心态才在最短时间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把李南方当做了她生命中的男人。 也是这个原因,所以她才在发现李南方竟然不知道他是谁后,立即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这才小声提醒他。 听到她这样说后,李南方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我究竟是谁,现在好像并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要想你大伯放开香凝,我就要答应他三个条件。” “你一个条件都不要答应他。” 沈云在用力咬了下嘴唇,忽然挺身向上,和他额头抵着额头,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我敢保证,他要求的这三个问题中,肯定有一个是让你去死——” “云在!” 沈存冒的断喝声中,带着明显的怒气:“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吗?” 沈云在回头,目光冰冷地看着沈存冒:“大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伯了。大伯,你不要看着别处,你该看着我,看着以前被你们宠爱的小公主,是以何种的丑态,出现在你面前的。” “云在,你先听我解释。” 沈存冒沙哑的说着,艰难地看向了沈云在,刚要说什么,却看到她身子忽然往下落,接着又抬起。 她的下巴昂起,微微闭上双眸,发出了醉人的喃喃声:“李、李南方,如果你还是个真男人,你就该很清楚这样玩儿才刺激的。” 第1520章 活着的无奈 该怎么玩儿,才会刺激,堪称欢场老手的李南方,应该比沈云在更清楚。 毫无疑问,沈云在说的非常正确。 当着她亲人的面,以这种极度淫靡的姿势,铁定会是最刺激的。 藏在李南方气海丹田内,才休息不大工夫的黑龙,率先被刺激到了,再次嗷嗷地叫着扑了出来,促使宿主尽快来状态,来配合美女的邪恶举动。 可就在李南方刚要有所动作时,就听沈存冒悲声断喝:“沈云在!” 沈云在却像没听到那样,只是加快了上来下去的速度,催促李南方快点动起来。 李南方看向了沈存冒,从他眼里看出了绝望的无奈,和心痛。 无论他要提出的那三个条件,有多么的不合理,也无论他为什么要把沈云在关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她被巨蟒糟蹋——李南方觉得,现在最好不要配合沈云在,来玩这么刺激的事。 更何况,还有段香凝,段零星姐妹俩都在呢? 如果李南方无视这些人,只为刺激而和沈云在再次鏖战,那么他就是在亵渎人类文明。 人类文明,和男人不要脸是两码事。 因为唯有畜生,和岛国那些爱情动作片巨星,才会无视身边的所有,全心全意享受性福的。 李南方不是畜生,也不是岛国巨星,所以在沈云在动作越来越快时,果断抬手,重重斩在了她脖上。 沈云在的脑袋,一下子歪倒在了他肩膀上,身子也软了下去,荒淫的鼻音,也随之嘎然而止。 “呼!” 紧接着,七号房内就传来几个人同时松了口气的声音。 就好像刚才经历了多危险的事那样。 沈存冒放下手枪,对李南方九十度弯腰,低声说:“谢谢。” “真想感谢我的话,那就让她们两个走。” 李南方抬手指了下段香凝,又回头向黑洞那边看了眼。 “不行。” 沈存冒抬起头来,语气很坚定的说:“我感谢你是一回事,但放不放她们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南方皱起眉头,看着他想了想,才说:“那你总该让人送两身衣服来吧?” 沈存冒愕然。 他以为,在他语气坚定拒绝李南方的要求后,这厮在很生气后,说不定还会威胁他,要弄醒沈云在,来人一起好好刺激下,来让沈家颜面尽失呢。 真要那样,他宁可沈家颜面尽失,也不会松口的。 可是让沈存冒没想到的是,李南方压根没有那样做,只说要两身衣服。 “怎么,这个小小地要求,你也不想答应吗?” 看沈存冒总是傻乎乎地样子不说话,李南方越来越不耐烦了。 “答应!当然要答、答应了。请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上面。” 沈存冒这才如梦初醒,连声说着,拿出了手机。 不知不觉间,他再和李南方说话时,用上了敬语。 但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尊敬李南方,并不代表着沈存冒就要放弃他想要的条件,不然他早就让李名都放开段香凝,再去上面拿衣服,而不是打电话了。 沈存冒匆匆对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后,七号房内就忽然静了下来,唯有混合着甜香、以及某种淫靡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缓缓地游荡。 李南方有些不习惯这种气氛,双手托着沈云在,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巨蟒身上后又说:“最好是再拿盒烟来。事后一颗烟,可是每个男人的最爱。” “我、我这儿有。” 始终不敢放松挟持段香凝的李名都,这时候轻声回答。 绝对是第六感在作怪,才让李名都在看到李南方后,就立即意识到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别看这厮光着身子,怀里还抱着沈家的小公主,那玩意——咳,但李名都的第六感总是提醒他,李南方要想杀他,绝对是分分秒秒的事。 所以,实在由不得他不小心。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被李名都勒着脖子的段香凝,忽然说话了:“我能帮他把香烟拿过去吗?我想和他说几句心里话。你们放心,我就说几句。说完后,我会主动再过来被你们挟持。请你们能相信我,我从没这样认真过。” 对段香凝这个很认真的要求,李名都可不敢擅自答应。 段香凝可是要挟李南方不要轻举妄动的筹码,一旦放她离开,李名都不觉得他和沈大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沈存冒却偏偏同意了:“好。” “大少!” 李名都大吃一惊,刚要提醒沈存冒别这样做,却看到他皱起了眉头。 沈大少不高兴了。 拖家带口的李名都,死都不敢招惹大少不高兴啊。 再说了,大少都不怕,他一个爪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谢。” 段香凝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回头对沈存冒郑重道谢后,接过李名都拿出来的香烟,缓步走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说话了,看着沈存冒:“现在我相信,你们肯定有无法抗拒的因素,才把她送来这个地方。同样,你们应该也很疼爱她。所以,她不该有用那种方式,来报复你们的想法。” 他说的这个她,当然就是沈云在了。 “谢谢您的体谅。但无论怎么说,是我们对不起云在的。” 沈存冒惨笑了下,又低下了头。 他的态度,再次表明了他的决心:“我们宁可继续对不起云在,牺牲她,也必须达到想要的东西。” 既然沈存冒都这样表态了,李南方也就懒得再理睬他了,看向了缓缓坐在他身边,慢慢抬起衣袖来给他擦拭脸上血污的段香凝。 李南方就这样看着她,没说话。 段香凝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眸里,全是醉人的温柔。 等她缩回手时,从烟盒里拿出一颗烟时,李南方才轻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给你戴帽子的。” “该说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来这儿呢?” 段香凝摇头,把香烟放在李南方的嘴上,替他点燃:“你没做错什么。我在外面时,就已经听他们说起过了。你,竟然是汉城沈家,等待了千年之久的那个人。就在上面的某间屋子里,还有个可怕的人,正通过监控器来热闹。” “可怕的人?” 李南方立即抬头看向了铁门后,问:“那个人是谁?” “她说她叫杨逍。” “杨逍?” 李南方嘴角冒出一股烟,摇头:“不认识。” “你肯定认识的。只是你失忆后,忘记她是谁了。” 段香凝想了想,低下头说:“南方。你的名字,其实叫李南方。我说你叫叶沈,以及我给你看的那些证件,就是证明你叫叶沈的证件,都是假的。我其实也不是你的妻子。你真正的妻子,其实是花夜神。我谎称是你妻子,只是趁着你失忆——” 段香凝的声音很低,吐字却很清晰。 李南方一言不发,依旧双手抱着沈云在,嘴角叼着香烟,神色平静地听她说。 左边数十米外的黑洞那边,传来一声女孩子幽幽地叹息。 自然是段零星发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在香凝姐说出实情时,她竟然忘记了当前的处境,只觉得惆怅万分,有了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茫然。 段香凝既然已经承认,她不是李南方的妻子了,那么他当然不再是大理段氏的女婿,段零星也不再是他小姨子了。 既然不再是他小姨子,她还能喊他姐夫吗? 还能,再趴在他背上,享受从没有过的甜蜜吗? “呵呵,零星那个丫头对你动情了呢。” 听到堂妹的叹息声后,段香凝轻笑着抬头向那边看了眼,接着用手轻抚着李南方的脸颊,很郑重地说:“南方,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欺骗了你。也请你,不要管我、我和零星的死活。毕竟,我们两个只是段家为自保的弃子,命中注定就该这样的。你——” “你不要再说了。”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你可能不是我老婆,我也确实失忆了,忘掉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我却能看出,这些天你是真心对我的。别的,还重要吗?” 段香凝的娇躯,立即剧颤,泪水哗地淌了下来,哑声说:“不重要,当然不重要!南方,你能这样说,我就算立即死了,也会瞑目的。” “别总是死啊死的,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 李南方淡淡地笑了下时,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却是一个护卫送来了两身衣服。 这个护卫很聪明,来到铁门外后,就停住了脚步,请示沈存冒把衣服放在哪儿。 沈存冒走出去,把衣服拿了过来,抬手挥了挥。 那个护卫立即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们在门外等。” 沈存冒把衣服放在脚下,给李名都使了个眼色,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李名都紧随其后,走出铁门后刚松了口气,正琢磨着找个借口离开这儿时,沈存冒却淡淡地说:“你留在这儿。” “是。” 李名都嘴角猛地挑了下,随即问道:“大少,您怎么能放心让那个女人,离开我们的控制?” “那是因为,我已经看出她心存死志了。” 沈存冒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在自言自语:“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出生在豪门世家中呢?投胎时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承担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她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我们所有人,都要为当初的选择负责。” 对大少的话,李名都表示懵逼。 几分钟后,铁门内传来脚步声,李名都探头看去,段香凝已经走了过来。 立即,他对沈存冒的判断,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同时也很惊讶,李南方怎么能轻易放段香凝过来呢? 李南方如果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肯定会大骂他傻比:“老子不放她过去,就能带着她和小姨子俩人,一起闯出这鬼地方吗?” 放段香凝过来继续被挟持,也是李南方为确保她们姐妹安全的无奈之举。 他只希望,沈存冒提出的那三个条件,不要太过分。 第1521章 不想给你当小姨子了 沈存冒提出的三个条件,会过分吗? 看着重新被李名都勒住脖子,大动脉上隔着军刀的段香凝,已经穿戴整齐的李南方,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沈存冒:“你现在可以提条件了。我只希望,咱们能和合作愉快。” 沈存冒这次没有拿枪对着李南方,只是有些好奇的问:“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不试图反抗呢?你应该很清楚,依着你的本事,你刚才完全可以杀掉李名都,再把我反制住,要挟我送你们离开这儿的。” “你当我是个傻子,没看出你在放开香凝时,就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吗?” 对沈存冒问出这个明显侮辱他智商的问题,李南方有些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在下来时,就应该做好了必要时和我同归于尽的决定了吧?” 说着,李南方看了眼沈存冒的左手,淡淡地说:“从你进来,你的左手无论是放在口袋里,还是在外面,都没离开过手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上面有个键,应该有个引爆装置吧?” 啪,啪,啪。 沈存冒抬手,接连鼓了三下掌。 他在鼓掌时,左手也没离开手机。 这样,右手就只能拍在他左手手腕上了。 放下手时,沈存冒才笑着说道:“没谁喜欢去死的,就像没谁原意送亲人来这儿,让她遭受野兽的冒犯。但我们没办法,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我们必须得懂得取舍——” 李南方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们这些豪门大族为了利益,就不顾亲情的取舍,没有半点的兴趣。你赶紧提出你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满足你。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愿意呆了。” 沈存冒正说得神情激昂呢,忽然被打断,本来就不爽,再加上李南方这番话,是相当的尖酸刻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李南方才不管,好像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在你提条件之前,我想先提、也提三个条件吧。你——” “别说是三个了,我一个都不会答应的。” 能够如此霸气的打断李南方,让沈存冒算是出了口恶气:“别忘了,这是我的主场。我们是生,还是死,都是我说了算。” “卧槽,这么霸道。” 李南方骂了句,悻悻地说:“好吧,你说。” 可能全世界人民都受到了某女的传染,不然沈存冒也不会在开始说条件时,举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春葱、好吧,就是三根手指。 随着其中一根手指弯下,沈存冒说出了他的第一个条件:“第一,我要拿走龙珠。” “什么龙珠?” 李南方稍楞了下,接着明白了:“你是说那颗蛇精香囊。” 真心讲,他也觉得这玩意应该叫龙珠的。 因为现在死不瞑目的巨蟒,确实像条黑色长龙。 它的香囊,可谓是它吸取日月精华,苦苦修炼千余年才结出来的,不但模样像珠子,更有着相当强大的功效。 虽说李南方很舍不得把这玩意送人,但再好的宝贝和小命相比起来,貌似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有些心疼的犹豫了下,他才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多谢!” 沈存冒大喜,问:“我能过去拿吗?” 李南方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反正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再怎么心疼也白搭了。 沈存冒再次道谢后,才快步走过来,对李南方一点都不设防,从他脚下拣起了被黑色小罩罩包着的香囊。 看着能解开沈家千年诅咒的香囊,沈存冒忍不住忽然就泪流满面了。 看着他如此的激动,李南方有些后悔了。 不过后悔和小命相比起来,应该连毛线都算不上的。 等沈存冒把香囊小心放在口袋里,又慢慢退回去后,才平息了内心的激动,开始说他的第二个条件:“那个叫杨逍的人,说要杀我父亲。我能看得出,她和你关心不一般,希望你现在就能让她放开我父亲。” “我不认识、或者说不记得谁是杨逍了。” 李南方想了想,如实说道:“所以,我实在不敢答应你这个条件。” 他的话音未落,铁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不用答应这个条件的,因为她已经放了我。” “爸!” 沈存冒霍然转身,看着铁门外,满脸的狂喜。 沈明清出现在了铁门处。 “爸,您、您怎么了?” 沈存冒本来想问问父亲,那个可怕的女魔头,怎么会放掉他的,但话刚出口,才惊讶的发现,这才区区一个多小时不见,父亲就苍老了至少十岁。 最关键的是,沈明清眼里没有丝毫的生机。 就像一盏油灯,燃油已尽,随时都会熄灭。 “我没事。” 沈明清缓缓摇头,看向了依旧昏睡在巨蟒旁边的沈云在。 段香凝已经帮她穿上衣服了。 背靠在巨蟒身上的沈云在,就像睡着了那样,脸色红润,好像黑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覆盖住了眼帘。 她明明在昏睡中,可她的眼角,却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 “可怜的孩子。” 沈明清低低地说着,脚步蹒跚着走了过去。 沈存冒伸手去拉他:“爸,您别过去。” 他是怕李南方会趁机挟持老头子,把大好局势白白地浪费掉。 沈明清却推开了他的手,继续前行:“李先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爸!” 沈存冒大惊,刚要再说什么,沈明清却已经霍然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存冒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多谢。” 李南方松了口气,看向了门外。 铁门外,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 那就是沈云在和段储皇聊天所用的笔记本了。 “没什么,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沈明清走到孙女面前,单手扶着巨蟒的身子,缓缓跪在了已经凝固的血泊中。 拍了拍巨蟒,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和我们沈家的恩怨,历经千年,总算结束了。” 再然后,他的右手放在了沈云在脸上,就像轻抚绝世珍宝那样,神色复杂,嘴唇不住地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南方说话了:“你可以让人把她抬走。她只是被我打昏了,身心疲惫而已。只要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就会没事的。” “我正有这个意思。” 沈明清回头看向铁门外时,有两个护卫及时出现,快步走了过来,先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后,才弯腰架起沈云在,刚要走,却被李南方伸手挡住了。 两个护卫立即看向了沈明清。 沈明清则看着李南方。 李南方笑了下,说:“我已经把香囊给了你们,也主动让你们带走她了。那么,我想你们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沈明清明白了,回头看向了段香凝:“好,那就让她把笔记本带走吧。” 李南方立即道谢:“谢了,老爷子。其实你该知道,有人等那东西,等的很急。” 他的话音刚落,段香凝忽然说:“我不走。” 李南方愣了下,眉头皱起时,段香凝又抢先说:“我的意思是说,让零星去。我,留下来陪你。” 她不说,李南方还差点真忘记黑洞那边还趴着个段零星呢。 回头看了眼,李南方说:“你们可以一起走的。” 这次回答他的却是沈明清:“不行。她们姐妹俩,只能有一个离开这儿,一个留下来当人质。” “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有些不解:“我们不是已经和解了吗?” 沈明清笑而不答,神棍样子十足。 “好吧,那就让段零星先走吧。” 李南方无奈,唯有故作不屑地撇撇嘴,快步走向了走廊尽头。 他真有些不明白,沈明清为什么还要留下个人质。 不但他不明白,沈存冒也不明白,嘴唇几次动了动,刚鼓起勇气要问什么时,沈明清就说:“你也送云在出去吧。上去后,你就去监控室。那边桌子上,有我给你留下的一封信。那个可怕的杨逍,已经离开了。她,好像不愿意李南方看到她。” 沈明清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声音明显的压低了。 只是沈存冒却没注意到,只是惊诧那个大魔头怎么就走了呢? 她不是说,今天要杀父亲的吗? 当然了,沈存冒心中再怎么惊讶,也不敢问出这么大逆不道的问题。 “把手机给我,让李名都陪我。有些事,必须由我来做才行。” 沈明清从儿子手里拿出手机,又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爸,您——” 不好的感觉,就像乌云那样笼罩在了沈存冒头上,却偏偏看不出哪儿不好来。 “去吧,按照我说的去做。” 沈明清摆摆手,看向了走廊尽头。 沈家父子在交谈时,李南方已经来到了段零星面前。 坐在那儿的段零星,明明看到他过来了,却低着头的盯着黑洞,也不说话。 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什么呢?” 李南方单膝跪在地上,拿起她一只脚搁在膝盖上,语气轻松地说:“让我来猜猜,你肯定在想这次汉城之行,就好像做梦那样吧?” 段零星没说话,甚至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就像泥胎那样。 咔嚓一声轻响。 直到李南方帮她把右脚脚踝复位时,她才猛地哆嗦了下,却依旧低着头。 又帮她揉了揉,活动了几下,李南方才拿起她的左脚,说:“还是依旧沉浸在我刚才大战巨蟒的震撼中,无法自拔?” 段零星还是不说话。 甚至,在李南方为她左脚复位时,她都没感觉。 “好吧,不和你扯淡了。” 李南方为她轻揉了几下脚踝,又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就像动作那样的轻佻:“无论我是李南方,还是叶沈,我都会把你当做小姨子,好吧?” “我稀罕么?我本来就是你小姨子,哼。” 段零星立即抬起头,眼神闪烁的轻哼一声:“不过,我现在忽然不想给你当小姨子了。” 第1522章 我真有那么无耻吗? 调戏段零星这样的天真女孩子,绝对是所有男人都会有的恶趣味。 失忆了的李南方自然也不能免俗了,尤其在当前局势大好的情况下。 最起码,他以为当前局势很好。 于是就在段零星看似娇嗔的说不给他当小姨子后,立即假装惊讶的说:“啊,不会吧?难道你想和我当朋友?” “我不喜欢交朋友。” 段零星马上脱口回答。 她倒不是在撒谎,几乎是从幼儿园起,段家四凤这种出身绝对顶级豪门的富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家小朋友能交往的,所以她们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充其量只是姐妹间回家后玩耍一番罢了。 “那就给我当小妹吧。我可能还真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 李南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轻捏着段零星的下巴,双眼弯成一条线,贱兮兮地样子十足。 别看段零星的身材高挑,但稍稍有些锥形的下巴,却有些圆润的婴儿肥,让李人渣忍不住的揉捏,尽情享受着说不出的手感。 段零星也是。 她明明知道李人渣这是在对她动手动脚,却没有像十八岁那年独自外出时,被某街头大哥调戏时勃然大怒,不把人第三条腿打断,是不罢休的,反而故作无意识的昂着下巴,配合他的动作,撅着嘴酸溜溜地说:“哼,谁给你当小妹啊?你说你没有小妹,也没有姐姐。但据我所知,你可是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老大一堆了。” 如果没有听到段香凝对李南方坦言,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段零星是断断不会说他身边有很多美女环绕的。 很奇怪,段零星在说这番话时,用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一大堆”这几个字,与岳某女酸溜溜讽刺李南方花心时的用词,语气几乎完全一样。 李南方稍稍愕然了下。 他倒没有所谓的似曾相闻感,只是有些不相信,像他这么用情专一又负责的好男人,怎么可能会招惹那么多的女人呢? 还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 姐姐妹妹也还罢了,毕竟年轻男女情到浓处,打情骂俏时不都会说哥哥妹妹,你是我的小冤家之类的吗? 那阿姨,大妈的,又是几个意思? 李南方觉得,就算他再怎么好色,貌似也不会下贱到连阿姨大妈级别的中老年女士也不放过吧? 不过从段零星说这番话时的态度和语气上,不像是在单纯的讽刺他。 貌似,他在失忆之前,真和某些阿姨大妈来往过。 “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李南方若有所思的样子,段零星忍不住地问。 “我真有你说的那样无耻吗?” “什么?” 段零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句话,但很快就明白了,立即翻了个娇嗔的白眼:“哼,你不是真有那样无耻,是真无耻的。” “嘿嘿,我不相信。” 李南方讪笑了声,缩回手挑着她圆润下巴的手指,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稍稍用力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在做这个动作时,很自然。 段零星却从中感觉出了异样,娇吟一声无力靠在他怀里,也顺势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姐在那边看着呢。” 李南方悄悄拍了下她的翘臀,在心中大赞她屁股好像又发育了一些时,满脸却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义样子。 放在今天之前,段零星可不敢当着段香凝的面,和李南方这样暧昧。 但现在吗? 无所谓了。 反正香凝姐已经对李南方说了实话,她不是他妻子,她只是骗他的。 既然香凝姐不是李南方的妻子,充其量也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那么,她有什么权力来指责段零星这样做呢? 假装没听到李南方的话,段零星更没看段香凝那边,只是轻声问:“姐夫,你还没说明,咱们以后是什么关系呢。” 她嘴里明明叫着姐夫,却又问李南方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是个相当矛盾的问题。 “你口口声声的叫我姐夫,当然就是我小姨子了,这个还用问吗?” 李南方抱着段零星站起来后,就看向了走廊那边。 沈云在正在被两个护卫抬起,向门外走去,沈存冒则对着沈明清深深弯腰,脸色有些凄哀,旁边勒着段香凝的李明都,却是满脸的不安,嘴唇动了好几下,却没敢说什么。 李南方和小姨子在这儿打情骂俏时,沈家父子也在交谈。 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方才醉心于小姨子某些部位手感不错的李南方,还真没注意到。 不过他却从李明都满脸的不安中,敏锐意识到了某种不妙。 事情既然貌似不妙,李南方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回答段零星这个问题? 只是抱着她的右手加了把劲,绕过黑洞,快步走向走廊那边。 他还没有回答问题,段零星一点都不想过去,被他半抱着走时刚要挣扎,却又猛地自他脸上看出凝重,脑子顿时清凉了下,知道当前不是确定双方关系的最佳时机,唯有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快要来到走廊台阶前时,段零星忽然挣开了李南方:“等等。” “等什么?” 李南方在意识到不妙后,只想赶紧带着段家姐妹速速离开这鬼地方,可段零星却偏偏事儿妈,不是问这问那,就是等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段零星却不管,折身跑向了火把那边。 入宝山而空手归,绝对是人生四大憾事之一。 藏龙山虽说算不上什么宝山,而出身大理段氏的段四小姐,更不是那种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但让她历经九死一生后,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走人,真是于心不甘的的。 什么? 是谁说,段零星走时可以拿着沈云在的笔记本电脑,也算不上两手空空的? 那本来就是汉城沈家早就该给段家的好不好? 为了这个笔记本电脑,段四小姐都差点把小命丢在藏龙山,更是在幽幽醒来后,被某人渣先是吓了个半死,又尽情调戏了好久好久——这都是汉城沈家所犯的错,段四小姐临走时如果不顺手拿点东西,实在对不起所遭受的苦难。 本来,李南方拿走那颗蛇精香囊就好,可小气的沈家却哭着喊着,不许拿走。 那好吧。 不让拿走香囊,就拿走供奉在黑洞旁边小高台上的铁牌吧。 黑漆漆的颜色,看上去很神秘,特沉重的样子,拿出去当废铁卖给废品收费站也是好的嘛。 看到段零星跑向小高台那边,李南方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头,李南方忽然觉得,他竟然开始喜欢这个看似跋扈冷酷,实在心地善良的小姨子了。 当然了,这儿所说的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和爱情那惹不起的玩意截然不同。 和在爬上黑洞来的一路上,总共摸了小姨子那儿七十八次,也没狗屁的关系。 真是单纯的喜欢,可以把她当小妹来保护,疼爱,调戏吃豆腐——只要不玩真的,就是纯洁的感情。 “嘿,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制成的吗?特重,看颜色年代很久远的样子,应该是古董。拿出去卖钱,到时候分你一半。” 拿到那个黑黝黝地铁牌后,段零星直接放在腰间的挂包里。 那个小挂包本来是盛手枪的,可手枪早就在她被漩涡卷到更深处时丢失了,现在倒是方便用来装这块铁牌。 只是她穿着紧身鲨鱼皮的潜水衣,尽显其玲珑曲线,甚至在抬脚走路时,连中间那道凹痕,都让李南方情不自禁的猛瞅——现在腰间多了块铁牌后,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就像一只鬼手那样,总是拍打她的翘臀。 这让李南方看着不爽,脱下黑色夹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怎么,不想别人看到我姣美的身材?” 段零星眨巴了下眼睛,悄声问道。 “你喜欢?” “喜欢啊,反正你好像也不是很稀罕的样子。” 段零星说到后来时,声音变小,也低下了头。 傻子也该听出我这是在和你表达什么了吧? 你如果还听不出,那就是白痴——段四小姐心里这样想着,悄悄地抬头看去时,才发现李南方已经迈步走上了台阶,快步走向铁门那边。 唉。 段零星稍稍愣了下,随即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又轻咬了下嘴唇,才裹紧了外套迈步走上了台阶。 护卫为李南方拿来的这身衣服,本来就比他平时所穿的大了一个号,现在穿在段零星身上后,下摆完全遮住了大腿根,倒是很像大街上很多穿着个大外套,露着一双大白腿,让人实在无法猜测她有没有穿小内的爱美女们。 “这位也是大理段氏的小姐吧?” 等段零星走过来后,沈明清的脸色比刚进来时,要红润了太多,完全是精神焕发的不行。 尤其那双应该有些浑浊的老眼,居然泛出了青春的光泽,仿佛才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年轻了至少三十岁的样子。 “大理段氏?我不认识什么大理段氏。” 段零星飞快地扫了眼段香凝,语气不屑的回答。 放在以前,就算打死段零星,她也不敢说这种话的。 但现在,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会这样说的。 她觉得,在她跳下藏龙河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报答了大理段氏的养育之恩,和段家再也没有一分的关系了。 她去观察段香凝的反应,只是出于某种习惯。 段香凝对她微微笑了下,没有丝毫的责怪。 段零星的回答,并没让沈明清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可以走了。存冒,一定要把这位姑娘安全送到山后。” “是,父亲,我记住了。您、您保重。” 站在铁门外的沈存冒,再次弯腰,对沈明清深施一礼。 “姐夫,我想和你,和香凝姐一起走。” 段零星抓着李南方的胳膊,轻轻摇了下。 她这个动作,常见于小女孩和大人撒娇时。 可她是小女孩吗? 都知道用嘴给姐夫撸了,当然不是小女孩——可这确实她的真实动作,没有丝毫的矫情。 第1523章 致命的手机 “零星,你先出去,我和你姐夫很快就会去找你的。” 李南方还没说什么,段香凝就柔声说话了。 “香凝姐——” 段零星抬头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却看到她抬起右手食指,勾了下。 段零星犹豫了下,快步走过去后,怒目看着李明都,训斥道:“你们家老大都说让我们走了,你怎么还拿着刀子舞舞扎扎的?” 其实根本不用她提醒,李明都也看出老爷子要原谅来犯者了。 按说他该放下军刀,追随沈存冒一起外出才对。 可沈明清却点名道姓的让他留下——沈家老爷子独自面对来犯者,确实需要忠心的护卫保护。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明都却有了说不出的危机感,就好像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了。 这种莫名的危机感,促使他必须得寻求到安全感。 沈家父子是让他清晰感受到危机的来源,当然不能再依靠他们了,唯有迅速找到新的靠山。 这个靠山,就是段香凝。 李明都觉得,只要他能控制住段香凝,真要有不利于他的事发生,他完全可以挟持她、甚至挟持沈明清来逃出去。 忠于汉城沈家的前提,是自己的生命不能受到威胁。 李明都的预感没错。 在他踏进七号房内,看到汉城沈家小公主故意刺激李南方玩儿,以及神龙的尸体后,沈家父子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上去。 这也有力证明了“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这句话,确实是金玉良言。 既然李明都已经做好了为逃命,就连沈明清都敢挟持的准备了,又怎么会在意段零星的呵斥,放开段香凝呢? 他只是冷冷扬了下眉梢,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抓着军刀的右手手背上,青筋绷的更紧了。 “让你松开我姐,你耳朵聋了吗?” 段零星再次一瞪眼时,段香凝却伸手牵起她的手,微笑着说:“别和一条走狗生气。来,我和你说几句悄悄话。” 看着脸色平静的段香凝,不知道怎么回事,段零星小鼻子忽然酸了下,微微低头走到了她身边。 段香凝嘴巴贴在她耳朵上,轻声问道:“零星,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他?他、他是谁?” 段零星心儿一颤,想抬头,却又不敢。 段香凝没理会她的装傻卖呆,依旧用姐妹俩人才能听到的耳语:“零星,你喜欢他就去大胆的追求他。 无论他身边有多少美女环绕,又有多大的困难,只要你能喜欢她。 我们女人,能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大理段氏家的女儿,在别人看来是枝头上的凤凰。 可我们自己却很清楚,我们其实都是在家族利益需要去牺牲时,会毫不犹豫推出来的牺牲品。 只是很可惜的,无论是你,还是我,以前都没深刻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拼命的去证明自己,是对家里有用的。 这次汉城之行,对你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看清了我们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我们,就是我们。 我们可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但绝不能为了利益,去牺牲。 更何况,我们已经付出过,牺牲过了,那么侥幸活下来后,就没必要再付出了。 没有谁有权利,让我们为了利益总是付出的。 父母也不行。 所以,零星你要听姐的话,如果喜欢他,就去大胆的追求他——我们女人的一生,其实就像我们的青春那样,是相当短暂的。 如果不在年轻时,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拼一把,而是被那些世俗理念所羁绊,那么这辈子就白活了。 零星,我是没机会了。 你有。 就算、就算你来代替我,去真心的爱他吧。” 段香凝说了很多。 足足说了五分钟。 段零星低头默默地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去吧。无论如何,我们还要为家里再做最后一件事。” 段香凝拍了拍小妹的胳膊,又替她拢了拢鬓角凌乱的发丝。 动作,温柔的就像个母亲。 以至于段零星迷迷糊糊的来到地面上,被已经开始西下的太阳刺了下眼睛时,才猛地清醒过来,转身叫道:“香凝姐!” 她终于醒悟了。 段香凝说的那些话,其实是遗言。 她想跑回去问问段香凝,为什么要有死志。 段家姐妹的任务接近顺利完成,只要把笔记本送到山后密林的国安下线手里,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她们还清了段家的养育之恩,以后可以自由自在的,过她们想过的生活了。 那,段香凝怎么会主动求死呢? 段零星必须回去问问。 只是她刚转身,就被沈存冒拦住:“段小姐,你该走了。” “滚开,我要回去!” 只想立即看到段香凝,把她带回来的段零星,嘴里骂着,抬手就去推沈存冒。 只是她刚伸手,脑袋就被两把手枪抵住了。 那是藏龙山的护卫。 段零星的脾气再大,在被两把手枪给顶住脑门后,都会变得理智很多的。 “你们两个,要把段小姐安全送过桥。” 着急去监控室的沈存冒,不想和段零星多墨迹什么,甚至都暂时顾不上被迅速抬下山要送回市区的沈云在了,挥手吩咐了下,转身快步走向了监控室那边。 正如沈明清所说的那样,那个可怕的杨逍已经走了。 可监控室外花丛后面的几具尸体,却还躺在那儿。 沈存冒当然不会去管,快步走进监控室内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封信。 几乎是用扑的速度,沈存冒趴在了桌子上,抄起了信封。 确切的来说,这不是信封,而是监控室内用来记录什么所用的信纸。 信封敞着口,沈存冒右手哆嗦了几下,一张信纸就自里面飘落着了桌子上。 像沈明清这个年龄段的人,只要事业有成的,基本都能写的一手好字。 沈明清的圆珠笔字,就像他的长相那样,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清秀:“存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就是我们父子阴阳相隔之时了。” “爸!” 尽管沈存冒在七号房内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可在看到父亲的遗书后,还是立即哀嚎了声,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泪眼模糊中,信纸上的那些字,仿佛变成了父亲说出来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存冒,不要悲伤。 因为我记得,在杨逍还没有出现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我的感觉,或者说我没有算错。 沈家躲避了千年之久的煞神,终于找上门来了。 万幸的是,随着煞神的出现,汉城沈家遭受千年的诅咒,也会在今天破除。 在我担任家主的这一代,能和给沈家带来上千年的荣华富贵,也带来千年诅咒的神龙一起归西,这绝对天意。” 就在沈明清的声音,在沈存冒耳边回荡时,其实他正在和李南方口述这些:“李南方,无论你是叫李南方,还是叫叶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能真会成为结束千年浩劫的那个人。” 李南方倚在巨蟒黑漆漆地身子上,看着手指间冒着青烟的香烟,淡淡地问:“你为什么不把‘可能,真会’这两个词去掉?” “不能去掉。” 沈明清摇头:“这里面,存在着太大的变数。依着我的玄门之术,还无法算出你究竟能不能做到那件事。” “嘿嘿,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老神棍。” 李南方稍稍有些惊讶,看似很随意的问道:“那你给算一卦吧。看看我以后能不能发大财,又是能活多久。” 沈明清却再次摇头,坦言道:“我算不出。甚至,我都不能用玄门之术看你的面相。因为我曾经答应那个人,不能擅自观你面相。要不然,汉城沈家极有可能就此被灭门的。” 李南方立即追问:“那个人是谁?” “她是谁?呵呵。” 沈明清忽然笑了,很诡异的轻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她就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那群女人中间。她很喜欢你,为了你能去做任何事。但她却又是杀你的人,命中注——” 李南方打断了他的话:“能不说这些吗?” 沈明清有些惊讶,嘴巴动了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他还真想不到,李南方在有机会知道更多时,却拒绝听下去。 “我不是不想听,只是想让你说点有用的。不然,你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李南方把烟头在蟒身上掐灭,站起来看着沈明清的双眼里,带着明显的怜悯之色:“老头,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现在已经油尽灯枯,现在精神气十足,其实是回光返照吗?这都快死的人了,就不能吐露点有用的,少在八卦这方面扯淡吗?” 沈明清花白的眉头,立即猛地挑了下,刚才的气定神闲不见了,脸上的红光也迅速消失。 李明都看着沈明清,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打死他,李明都都不相信,他竟然能用肉眼,看着一个人的生命,正在以流水般的速度消失。 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沈明清就从六十岁,活到了九十岁。 站,都站不住稳了,踉跄着后退时,右手本能的一甩,希望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却有个东西,自他右手里飞了出去。 那是一个手机。 致命的手机! 是沈存冒走时留下的。 李南方在看到这个手机的第一眼,就看出它上面装有自动引爆装置了。 只要能点下通话键,七号房就会立即在轰地一声巨响中崩塌,让这边变成真正的七层地狱。 沈明清要用这东西,来做一件他死后都能瞑目,笑对先祖的大事。 但现在,李南方忽然说破他油尽灯枯的真相,让自以为能笑对死亡的沈明清,莫名对死亡产生恐惧后,精气神在迅速衰弱时,不慎把手机甩了出去。 手机一飞出去,李南方立即动了。 他飞扑向手机的动作,就像鬼魅那样,在灯光下变成了一道幻影。 但却有只手,抢先抄住了手机。 第1524章 当我是傻子吗? 能逼着李南方乖乖呆在这儿和个老东西谈话的手机飞出去后,他做出的反应可谓相当快,飞身扑了过去。 可当他的手指尖,几乎碰到手机时,却有只手抢先一步,抄住了手机。 是李明都。 李明都能抢到手机,可不是他的本事比李南方还要高,仅仅是因为他就在沈明清旁边几米处,手机也是像他那边飞去的。 “哈,哈哈。” 左手抢先一步抄住手机后,李明都立即再次勒住段香凝的脖子,右手里的军刀晃了下,看着李南方是朗声大笑:“站住!后退,再后退。” 看到他左手拇指放在引爆键上,作势欲按,右手军刀稍稍一动,就在段香凝那雪白粉嫩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李南方哪敢再逼近,唯有双手举起,慢慢地后退着,讪笑着:“朋友,请你冷静下,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放心,我冷静地很呢。世界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舍得去死呢?” 李明都也像回光返照了那样,满脸都是红光:“李南方,你确实是不世出的高手啊。这一点,我能从你扑过来时的动作,看得出。但可惜的是,你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我都为你感到遗憾。” “李明都,快把手机还给我!” 后仰终于靠在蟒身上的沈明清,挣扎着站起来,厉声喝着走向李明都。 要是搁在以往,沈明清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把李明都给吓得跪地求饶。 但现在,即便他是满脸的愤怒状,须发皆张的走过来,李明都也只是——抬起右脚,把他重重踢了出去:“我呸,你个老东西。我真怀疑你现在脑袋里装的,可能全是屎。要不然,为什么在让我明明看出,你想让我陪你们一起死的时候,还尼玛地对我吆五喝六的呢?” 别说沈明清当前已经油尽灯枯了,就是强壮时,他也经不起李明都的大力一脚的。 随着一声嘶哑的惨叫声,倒飞出去的沈明清,重重地砸在了巨蟒身上,张大的嘴巴里,竟然哇地喷出一口老血来。 这才是真正的老血,如假包换。 都这么惨了,他还没忘记嘶声喝道:“李、李明都。快,快引爆炸弹,千万不要让李南方活着逃到地面上。要不然,世界早晚会有一天大乱。很,很多人都会死去的。他,他就是个妖孽。唯有他死了,那个魔头才无法改变自己,唯有世世代代地,永远窝在那个地方,被祖龙看守——” 沈明清在说这些时,嘴里一直在向外淌血。 话也断断续续的,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此驾鹤西归。 但他还是坚持着,扶着蟒身站了起来,艰难的抬手,指着李明都:“快,快引爆炸炸弹,绝不能让李南方活着出去。” “老东西,你特么真当我傻吗?引爆炸弹,让我陪你们去死?哈,哈哈,做梦呢。” 李明都的双眼开始发红,脸色狰狞,哈哈大笑着样子好像魔鬼。 沈明清刚迈出一步,就双眼翻白瘫倒在了地上,左手捂着心口,大张着嘴巴里依旧有鲜血在流,却没忘记断断续续地说:“快,快引爆炸弹。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活着离开七号房。要不然,不然你会后悔的。你不知道,他是、是黑暗灾——” 话说到这儿时,沈明清所有的动作都停顿。 生命,也嘎然而止。 身子也缓缓地前扑,侧脸躺在李明都的脚下,几乎要瞪出眼眶的两个眼球,好像蒙上了一层死鱼皮,却带着浓浓地不甘和悔意。 他肯定在后悔,为什么在儿子,孙女离开七号房后,干嘛不立即按下七号房的自动起爆装置,非得和李南方墨迹那么久,这才让他疏忽了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结果导致体力不支,最终扔掉了手机,落在了李明都手里。 其实沈明清也很清楚,早就已经察觉出被当做牺牲品的李明都,在拿到手机这个最终武器后,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就像没谁喜欢去死。 可沈明清还是心存一点侥幸,希望能用拯救全人类这个伟大的宏愿,能唤起李明都的正义——很可惜他失败了。 所以才死的如此不甘,无比地后悔。 但这又能怪谁呢? 要怪,就只能怪老天爷太青睐李明都了,竟然让一个炮灰拿到了主动权。 “你个早就该死一万次的老东西,临死前还试图蛊惑我,真以为我智商不足呢。” 李明都狞笑着,猛地抬脚,狠狠踢在了沈明清的脑袋上,就像是在踢皮球。 他这一脚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沈明清的脑袋,从脖子上硬生生的踢下来,却能直接把尸体的下巴踢碎,两个牙套飞了出来,其中一个飞向李南方的右腿。 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下,及时抬腿,躲过了那个牙套。 他虽说失忆了,但师母从小灌输给他的某些东西,却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像什么尊老爱幼啊,人死为大之类的。 尊老爱幼大家都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有很多人却不一定知道人死为大的具体意思。 一个人活着时,无论他曾经多么的作恶多端,可他一旦死掉,那么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都会一笔抹掉了。 而他的尸体,也该得到活人的尊敬,这也是古代战场上,两军厮杀完事后,胜利的一方在收敛完战友后,也会把敌人好好安葬的基本原因。 更何况,沈明清在活着时还是李明都的老爷呢? 现在李明都却虐待他的尸体,着实让李南方看不惯。 可是他刚皱了下眉头,李明都就立即警觉了,左手拇指压着引爆键,厉声说:“你别动,别过来。要不然,咱们大家就一起死。” “好,我不过去。你放开她,再放下手机,我让你活着离开这儿。” 看他一脸的惊惶,再看看被他勒着脖子的段香凝,李南方无声的叹了口气,很认真地说道。 他是这样说的,那么他保证也会这样做。 虽说李明都背叛沈明清,又在其死后虐尸的行为有些丧尽天良,但考虑到没谁愿意去死,也就决定大人大量的原谅他了。 可李明都不相信啊。 他连沈明清都不相信,又怎么能相信李南方呢? “哈,嘿嘿,你也当我是傻子吗?” 李明都狞笑着,勒着段香凝一步步的向铁门外退去。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南方身上,却没意识到他拿着军刀的右手,也在情不自禁之下往下压。 军刀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段香凝白嫩的脖子,鲜红的血溢了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是那样触目惊心。 “我没有把你当傻子,也没想伤害你。所以你别激动,更别紧张,你到底想怎么做,划出个道来,咱们商量着来。” 李南方故意不去看段香凝,只是盯着李明都,态度异常诚恳的说。 他不看段香凝,是不想让李明都发现,他是很在乎女人的。 当李明都发现他很在乎段香凝后,只会立即意识到她的利用价,看她看的更紧。 段香凝却在看着李南方,有些干涩的嘴唇,急促的张合着,好像在说什么话。 李南方借着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机会,通过她的嘴型,读懂了她在说什么。 段香凝在问:“你能有把握夺走他的手机吗?” 李南方有把握吗? 当然有。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扑过去,抢在他按下引爆键之前,夺下手机。 因为他相信,李明都的潜意识内应该很清楚,一旦按下引爆键,大家都得同归于尽。 如果李明都心怀必死之心,李南方决不敢擅动。 只要他稍稍一有所异动,李明都铁定会毫不犹豫的按下引爆键,然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大家一起盛着烟尘,悠哉悠哉地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可李明都不想死。 相反,他无比的怕死。 他不怕死,就不会背叛沈明清,更不会用脚狠踢尸体的脑袋。 他踢尸体的脑袋时,踢的越狠,就证明他越怕死。 一个那么怕死的人,又怎么会在发现敌人要抢夺手机时,会毫不犹豫的按下去呢? 李明都肯定会有所犹豫,说不定还会在想:“卧槽,这家伙还真敢动手来抢啊。那我是按下引爆键,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呢?还是按下引爆键,大家同归于尽——” 李南方所要的,就是李明都这最多零点零几秒的犹豫。 转瞬即逝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李南方抢在他按下引爆键之前,抢下手机了。 所以,当他读懂段香凝的唇语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么,李南方既然能有把握抢在李明都下定决心按下引爆键之前抢下手机,那么他为什么不动手,却在这儿又是发誓,又是许诺的浪费口水呢? 原因很简单。 李明都或许是个怕死鬼,可他确实算得上杀人的高手。 这从他在用军刀搁在段香凝脖子上的手势上,就能看出来了。 握刀横放在某人脖子大动脉上,来威胁别人投鼠忌器,这动作说起来简单,其实却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活。 绝大多数人在握刀时,都习惯性的正手握刀。 可唯有接受过相关严格训练的高手,才会在把刀横在人脖子上时,是反手握刀。 这样握刀的厉害之处在于,即便有人趁其不备,躲在暗中拿手枪点爆李明都的脑袋,让他瞬间死亡,可他的尸体在向后栽倒时产生的惯性,拉动军刀自段香凝大动脉上狠狠地划过。 然后,就是鲜血迸溅,香凝美女立即香消玉损了。 李南方正是忌惮这一点,才不敢擅自行动。 可他只顾着去读段香凝在说什么了,却忽略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他了。 看到他缓缓点头后,段香凝看着他的双眸里,浮上了欣慰之色。 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微笑。 李明都倒是看到她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没多想,还以为这是勒的她脖子太紧,让她呼吸不畅呢。 他可不敢勒死段香凝。 也舍不得。 受沈存冒的影响,李明都也特别钟爱美臀少妇的。 第1525章 李明都的美好梦想 毫无疑问,李明都这次背叛沈明清,更在昔日的大老爷死后,大脚猛踹尸体脑袋的凶残行为,已经被七号房无处不在的监控头给忠实记录了下来。 沈明清虽然死了,可沈存冒没有死。 汉城沈家,人丁兴旺,权势熏天。 任何一个人,在得知他竟然敢这样对待沈明清后,都会愤怒异常,发誓抓住他后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在决定背叛沈明清的那一刻开始,李明都就知道他除了逃走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李明都不担心他会无处可逃,因为藏龙山北边就是世界知名的三八线。 三八线最宽处,可是有着四十多公里,那是无人区,更是天然的军事禁地。 只要李明都能逃进两国的无人区,就算汉城沈家本事再大,也不敢擅自调动军队来围捕他的。 甚至前来搜捕他的人,都不能超过十个人。 要不然,就会引起北方的警惕,从而发生没必要的军事纠纷。 三八线最大的意义不是双边停战,而是暂时休战。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到现在,双边关系其实都只是休战,战争随时都会一触即发的。 所以没谁敢冒险撩拨这根神经。 这样,就方便了李明都的躲藏。 三八线最宽处足足有四十公里宽啊,又是荒草齐腰,森林密布的,随便找个山洞藏起来,十个八个的搜查人员,找到胡子白了也休想找到他的。 更何况,三八线内还有着数不清的珍禽异兽——这些东西,都是曾经是南韩最出色海军陆战队上尉李明都,能存活下去的保障。 只要能逃进三八线内,隐藏个三五个月,李明都就能从容潜入北国,自首说他是前来归顺的顺民了。 相信北国高层,肯定会善待他,并把他当“识时务的俊杰”来大肆鼓吹:“都来看一看啊,瞧一瞧,南边有人受不了资本主义的压迫,主动来投诚了。我们会给他分房子,派车子,全天候八十八小时的随身警卫保护,让他过上无疾而终的好日子。” 李明都为什么要决定返在三八线内藏匿三五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后,才会去北国投诚呢? 原因很简单。 一来是他要用尽可能的藏匿,来躲避无止无休的追杀者。 二来则是因为段香凝。 受沈大少的大力影响,李明都也特种爱美臀少妇。 尤其段香凝这样的。 肤白,貌美,条子正不说,一轮圆月般的美臀,更是让他看了第一眼后,脑海中就浮上了异常香艳的场面。 先前,他是不敢有这想法的。 身为汉城沈家的走狗,李明都竟然想和中意段香凝的沈大少争抢美臀少妇,这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现在他敢了啊。 他既然连大老爷的脑袋都踢,又是凭什么,要把美臀少妇给让出去呢? 左右是作死,那为毛不作的大一点呢? 带走段香凝,一起去三八线内! 这就是李明都的打算。 但同时,他也没敢忽略段香凝的身份。 卧槽,大陆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啊。 虽说李明都是南韩人,不在意什么段氏不段氏的,可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忽略当段家得知段香凝被他绑去后,就会善罢甘休的怒气。 这个世界上傻子都知道,大陆和北国的唇亡齿寒的关系,两国好的几乎要穿一条裤子了。 如果让段家得知他们家的嫡系大小姐,竟然被南韩一叛徒挟持投诚北国,妥妥地会派人来弄死他的。 别看北国不在乎南韩,最近也总是挑衅大陆,但他们决不敢为了一个李明都,就敢得罪大理段氏的。 所以李明都在挟持段香凝后,才要在三八线内,过上半年以上的夫妻生活。 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李明都给段香凝撒上他的种子,并生根发芽了。 他坚信,依着他的本事,再加上段香凝肚子里孕育着的小生命,绝对能把她深深地折服。 直至,爱上他,没有他就再也不想活下去。 届时,他还有可能会成为大理段氏的女婿——哇噻,那个结果对于李明都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他是大理段氏的女婿,嘿嘿,汉城沈家胆敢搞他的话,那么就得仔仔细细的考虑下了。 不得不说,李明都的脑洞是大,梦想够高。 但不梦想成为段家女婿的男人,就绝不是个好男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李明都就会使出百分百的力气来努力。 更何况,在他心思电转间的盘算中,这个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呢? 前途,堪称是一片光明啊。 只要能把李南方弄死——必须得弄死这个人渣。 李明都发狠必须要弄死李南方,倒不是说他要听从沈明清临死所说的那些,要当个拯救全人类的英雄。 而是他知道李南方是段香凝的丈夫,从这对男女刚见面时的深情对望中,就能看出他们有多么的相爱了。 唯有弄死李南方——肤白美臀少妇,会爱一个死人吗? 当然不会总是念念不忘下去,肯定能在和他同居半年,再怀上小宝宝后,把李南方彻底忘掉,把满腔的爱意,都无偿奉献给他的。 越想,李明都是越得意。 甚至,他脑海中都浮现出某天早上睁开眼,却是睡在大理段氏家的床上,身边躺着美臀少妇,旁边摇篮里还有个婴儿在恬静地睡着,他忍不住伸手,在那轮中间有道“疤痕”的圆月上,轻轻抚摸的幸福的画面了。 只是,可恶的李南方,却打断了他的美好臆想:“我再说一次,放开她,我让你走。” “呵呵。” 被臆想幸福所包围的李明都,轻笑了声时,就听背后传来急促而纷沓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四五个昔日的同僚,正气势汹汹的扑出电梯。 看到他后,立即半蹲在地上,双手举枪对准了他。 不用问,这些人都是沈存冒派来的。 沈大少肯定在监控室内,看到他老爸已经驾鹤西归,而李明都又是怎么狠踢死人脑袋的了。 “哈,你们是来自己找死的吗?” 李明都却是凛然不惧,摆了摆左手里的手机,狞笑道:“诸位,大少应该没告诉你们,只要我一按下这个绿色的引爆键,咱们大家都会随着轰地一声巨响,追随沈明清那条老狗去见上帝的了吧?” 这些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其中一个还是李明都的副手,还是很了解李明都的,能看出他现在不是撒谎,嘴角猛地挑了下,沉声说:“名都君,我想只要你能放下枪,及时回头,再加上兄弟们的求情,大少肯定会念在你为沈家效劳多年的份上——” “闭嘴!” 李明都大喝一声,厉声质问:“金玄奇,你确定你是在说人话?” 金玄奇当然是在说人话。 可他自己偏偏又觉得,他说的是屁话。 一声怒喝让金玄奇哑口无言后,李明都冷笑道:“呵呵,诸位,其实该我来说,看在大家同事那么多年的份上,还是都乖乖地放下枪,双手抱头站住旁边吧。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不听,那就一起死吧。我数三下。” 根本不给金玄奇再说话的机会,李明都就缓缓读数:“三,二——” 他即将说出最后那个字时,金玄奇等人就像听到命令那样,哗啦把枪都扔掉,双手抱头贴在了外面走廊上。 大家共事那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 眼见李明都在读数时,目露凶光,金玄奇就知道他是真敢按下引爆键的。 大家伙听从沈家的命令,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何必,如此的认真呢? 看到金玄奇等人的表现后,李南方心中松了口气。 这些人还不如不来呢。 他们不出现,李明都还以为他有生机,不会在擅自按下引爆键的。 金玄奇等人的出现,让李明都清晰意识到他必须得下“同归于尽”的狠心,才能有希望逃出去。 这在无形中,给始终死死观察李明都右手手背上青筋变化的李南方,设置了成功障碍。 幸好,金玄奇等人比李明都还要怕死,在受到威胁后,立即扔掉手枪抱着脑袋站住墙边当吃瓜群众了。 这是好事。 又减缓了李明都的必死决心度。 轻易搞定金玄奇后,李明都对他能挟持段香凝离开,成为华夏大理段氏女婿的信心,又大了几分。 他再看向李南方时的眼睛里,已经带有了开心的笑容:“李南方,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我洗耳恭听。” 对于快要死的人,李南方从来都是很客气的。 “在我踏进七号房之前,我曾经听我们的沈大少,和这位美丽少妇说过一些话。” 李明都稍稍回忆了下,才说:“大少曾经问美女,大意是以她为要挟,让你去死的话,你会不会乖乖地去死。” 李南方看了段香凝一眼,接着叹了口气:“唉。你不用说了,我也知道她怎么回答的。” “哦,那你说说呢。” 李明都很有兴趣的问。 李南方缓缓地说:“她肯定会说,我才不是那种因为她被要挟,我就甘心束手就死的人。” 李明都赞叹:“李南方,你真聪明。” 李南方笑了笑:“不。我其实很傻。” 李明都愣住:“什么意思?” 李南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段香凝,眼神温柔的要死。 段香凝苍白的脸色,渐渐地浮上了红晕。 她的双眸里,也悠地浮上了泪水。 大颗大颗的泪水,就像滚落的珍珠那样,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嘴唇颤抖的厉害,嘎声说:“南、南方,你不要这样傻。我、我只是个利用你,欺骗了你的残花败柳。你、你绝不能因为我,就放弃的。” “你是我老婆,对吗?” 李南方没理睬她的话,只是向前踏出一步,轻声说:“我也欺骗不了自己。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天,可能是我最安心的日子了。我敢发誓,如果咱们能活下去,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我也只会和你在一起。” (昨天五更,累死,今天休息下,三更) 第1526章 那轮永恒的圆月 李南方觉得,依着他和小姨子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他在失忆之前应该是个为人不齿的花花公子。 说花花公子还算文明点,说直白点就是个色棍。 色棍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断招惹女人。 他自信本身有成为超级色棍所符合的一切条件,比方是小白脸,体型好,身体素质强悍,尤其那东西——总结成四个字就就是器大,活好。 再加上他又会花言巧语,甜言蜜语的,仅仅是小试牛刀,就能把小姨子给哄的鬼上身那样总想倒贴。 这种男人如果不去招惹很多女人,那老天爷会干脆打雷劈死他拉倒:“草,枉自老子把你造的这么优秀,却不去祸害女人,那还留着你干毛?死了个鸟的算!” 但李南方更觉得,他此前虽然和好多美女纠缠不清的,他可能活的并不快乐。 钱多,人帅活儿好,身边美女如云的男人,不一定活的开心。 毕竟开心这东西,和充足的物质享受关系不是很大。 尽管没有充足的物质享受,基本都不会开心的。 李南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还算那样的强烈。 他只知道在和段香凝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心,很安。 这个女人,明明拥有高贵的出身,出色的身材相貌,优雅的谈吐,无论到哪儿都该是个女王般的存在,该被所有男人宠着,像疼爱自家女儿那样被疼爱着。 可她和李南方在一起时,却小心谨慎的讨好他,一切都顺着他的性子来,把所有母性的温柔,都无条件的奉献给了他。 尤其在大陆京华陆家的那两个早上。 李南方能肯定就算他胡子白了,牙齿掉光了,也不会忘记那两个早上,他在酸爽的高点中睁开眼后,就看到了一轮缓慢摇晃的圆月。 他静静地看着那轮圆月,沉浸在由暧昧,香艳,刺激却又温馨组成的安宁中。 就仿佛躺在蓝天白云下的草坪上,被清新的微风在脸上轻轻地吹拂过,全身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愿意动弹,只想这辈子就此永远下去。 男人虽说是力量,凶猛甚至暴虐的代名词,其实他们也同样喜欢这种懒洋洋地安宁。 所以李南方才能肯定,就算段香凝利用他失忆了时,欺骗了他,他却没有怪她。 一点责怪她的意思也没有。 她确实欺骗了他。 但她也是真心的爱他,必要时,可以为他去死,还保证是笑着的。 这一点,李南方能从段香凝看着他的双眸中,清晰察觉得到。 既然有个这么优秀的女人,愿意为男人起死,那么自凡是稍稍有点良心的男人,就能给予她相等的回报。 她可以为他去死。 那么,他为什么不能为了她,去死呢? 死亡虽然可怕,也没谁愿意去死,人们更是在死亡来临之前,会感到无比的惶恐,竭力的不择手段去求生,希望能活下去,尽可能活的更长久一些,这是所有生命的本能,不仅仅特指人。 不过,又有哪个人,永远不死呢? 既然早晚都要死,那么为什么不让死在最该死的时候呢? 可怕的死亡,只要说白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可怕的了。 人们害怕死亡,仅仅是舍不得当前所拥有的那些罢了。 但如果所拥有的女人,能够让李南方心安的女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他去死,那么他就去死好了。 除了能保住让自己心安的女人,李南方不在意他去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沈明清在临死前,还竭力希望李明都能按下七号房的自动引爆装置,说绝不能让李南方这个黑暗灾星逃出去,不然世界将会遭到大难——毫无疑问,沈明清那番话虽说被李南方视为不折不扣的狗屁,却也不全是狗屁。 如果沈明清所说的那些全是狗屁,那么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那条黑龙,又是作何解释? 正常人的身体里,不都是只有五脏六腑才对吗? 正常人在被巨蟒吞下去,遭受不次于硫酸的胃酸腐蚀时,不都该在短短几秒钟内,眼睛,鼻子耳朵被腐蚀坏吗? 他却没被胃酸腐蚀掉。 而是在被吞下去后,产生了强烈的错觉,看到他化成了一条有形的黑龙,在巨蟒身体内愤怒的咆哮着,左突右冲,就像黑龙戏水那样,玩够了后才用军刺剖开巨蟒的肚皮,施施然的钻了出来。 种种迹象表明,李南方不是个正常人。 这也间接说明了,沈明清临死前说的那些狗屁,也不全是狗屁。 很可能——是真得。 任何人,只要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是即将毁灭这个世界的怪物,而他又偏偏热爱这个世界,那么他就会觉得,这样活下去等变成个可怕的怪物,就是一种折磨。 倒不如,就此死掉,为了心爱的女人,心中的安宁,还有那轮永远挂在眼前的圆月。 李南方在对段香凝说出那句话后,闭上了眼睛,神色安宁,就像一尊佛。 轻轻地哭泣声,惊醒了瞪大眼睛看着李南方的李明都。 他还真没想到,像李南方这种牛逼哄哄的人,居然能为了一个女人,甘心束手就死。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李南方不是在耍阴谋。 李明都可是比傻子还要精明几万倍的,当然也能看出李南方甘心为段香凝去死了。 本来,他想问李南方愿不愿意为了段香凝而束手就死的,但他还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就已经得到了最肯定的答案。 这让李明都在惊诧之余,也是百般的不解:“没想到,李南方看上去很牛比,又无比的精明,原来却是个傻缺。” 傻子和李明都都能看出来的事,深深感受到甜蜜爱意的段香凝,又怎么能感受不出来呢? 所以她才哭泣。 这是幸福地哭泣。 她忽然觉得,老天爷原来对她是这样好,青睐她。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让岳梓童,花夜神等华夏顶尖女强人都无法驯服的李南方,为了救她就甘心赴死呢? 得郎如此,夫复何求? “南方,你睁开眼,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一定要记住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 用力咬了下嘴唇后,段香凝甜甜地笑着,柔声说道。 李南方睁开了眼,看着她。 “你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段香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速很慢,每个字说的都特别的清晰,就像自九天之外传来的灵音:“你只能是李南方。从来都不是叶沈,或者别的名字!” 她在说到最后的“名字”时,双手忽然抬起,一把抱住李明都握着军刀的右手,猛地往右侧一拖! 锋利无比的军刀,立即割断了段香凝脖子间的大动脉。 愚蠢的女人啊。 她担心她一下死不了,不但会受罪,还有可能会连累她深爱的男人,所以在抱住李明都的右手,狠命向右侧拖拽时,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军刀是那样的锋利。 她的脖子,是那样的娇嫩。 血管,是那样的脆弱,导致军刀一下把动脉全部割断。 呲! 鲜红,鲜红的鲜血,就像箭那样,自段香凝修长白嫩的脖子上,向外急窜而出,狠狠喷在了李南方的脸上,糊住了他的双眼。 “香凝!” 李南方呆愣了下,猛地张嘴,想大声喊出这两个字。 可这两个字还在舌尖打转,他脑子却猛地剧痛。 段香凝刚才所说出的那些话,再次在他耳边回荡起来:“你从来都不叫叶沈,或者别的名字。你只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是的。 我叫李南方。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我其实是个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我是被师母在八百拉扯大的。 我十三岁那年,被师母带去了京华岳家,认识了比我小一岁的岳梓童,还偷看了她洗澡,在被发现后,老头子差点活生生地打死我。 可又有谁能想到,当年洗澡时被我偷看的岳梓童,长大后却成了我的未婚妻。 只是老天爷觉得我很好玩,这才让我迎娶了花夜神——悠忽之间,失去的记忆,就像决堤了的洪水那样,狠狠撞开了那扇禁锢的门,急速喷涌而出。 在一片血红中。 血红的世界。 那是段香凝的鲜血,喷在了李南方的脸上,蒙住了他的双眼,他却努力睁大眼,想看清这个世界,看清他的女人,看到让他安宁的那一轮圆月。 闵柔,蒋默然,龙城城,贺兰小新,隋月月,上岛樱花白灵儿荆红命——这些人,就像被鲜血自遥远的天边冲过来那样,连同他们以前和李南方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过的每一件事,立即补充了他空白的大脑。 这些人,这些事的出现,绝对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全部复位了。 李南方也没去管。 他只是抬手,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了段香凝。 段香凝的螓首,已经软软搁在了李明都的右肘上,圆润下巴下的大动脉出,还向外淌着鲜血。 瞬间的大量失血,让段香凝的脸色惨白,惨白,就像一张最最干净的宣纸。 昔日! 她那双灵动,低声呢喃李南方名字时仿似有春水在流淌的眸子里,已经凝滞,呆呆望着某处。 空洞的,让人心悸。 她死了。 用一种最最决绝的方式,让自己原本夏花般绽放的生命,在最最最短的时间内,飘然凋谢。 可她的嘴角,却弯起一抹笑的弧度。 她是在回忆有晨阳自窗外洒进来,她跪在床上,故意用那轮圆月对着李南方,张开朱唇——的那个淫靡香艳,却又让心慌偏偏又甜蜜的早上吧? 那轮圆月,永远定格。 她死了。 李明都也能看出来。 在他愕然呆愣了三秒钟后。 三秒钟的时间,很长吗? 当然不长。 任何人在怀中的美女,以这种无比决绝的方式自刎后,不都会被吓到呆愣很久吗? 李明都仅仅是呆愣了三秒钟,就能迅速清醒,这足够证明他的反应很快了。 却! 不是最快的。 第1527章 她还有家吗? 反应最快的人,不是李明都,更不是门外那几个双手抱着脑袋,站着墙边当吃瓜群众的藏龙山护卫。 而是在瞬间就恢复记忆,想到他是谁的李南方。 是的。 他是李南方。 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李南方。 有个集高贵,性感,肤白,貌美,对人狠毒对他却温柔的妻子花夜神。 有个早在十一年前就害他差点被老头打死,本事不大却爱吹嘘,跋扈不讲理却又满心都是他的小姨,兼未婚妻岳梓童。 他还有——很多,很多喜欢他,爱他,也有很多很多憎恨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情人、朋友,长辈和仇人。 他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能在转瞬间想到他就是李南方,都是因为段香凝临死前的那番话,以及好像夏花般在空气中绽放的鲜血。 李南方实在搞不懂,他在亲眼看到段香凝为了不想让他去死,而决然自裁后,却能在呆愣最多一秒钟后,就彻底地恢复了冷静。 怎么会这样呢? 李南方忽然很想笑,在看到李明都随即清醒过来后。 于是他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南方明明是笑,可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分不清是笑,还是哭的声音,就像一条无形的长龙,在七号房内迅速盘旋,咆哮着扑向每一个角落。 甚至还穿透了黑洞口的白雾,向下延伸,并引起了诡异的共鸣。 就好像,深不可测的黑洞下,隐藏着很多可怕的鬼怪,被李南方的笑声惊醒,纷纷争先恐后的向外爬。 对李南方的笑声,李明都是无比的恐惧。 没有了人质来要挟李南方轻举妄动,他该怎么办? 要说李明都的反应速度,绝对是快的惊人。 瞬间意识到段香凝已经没有了丝毫利用价值后,马上就松开她,连同军刀一起抛开,左手举起了手机,拇指按在引爆键上,正要用力! 哪怕死上一万次,李明都也敢发誓,他这次按下引爆键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就是要和李南方,还有金玄奇等人同归于尽! 能有这么多人陪着死,对李明都来说也是此生不虚了。 他没天真的以为,在段香凝决然自裁后,他还能靠手机来要挟李南方。 因为他也是男人。 所以他很懂男人在亲眼看到这惨烈一幕后,就绝不会在乎自身生死,必须得弄死弄死弄死他!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么李明都当然不甘心自己去死。 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李明都的大脑,立即给左手拇指下达按下引爆键的那一刻,他已经是满脸的狰狞,双眼里更是冒出了疯狂的火焰,居然还有了无比酸爽的快乐,促使他效仿李南方,猛地张开嘴,要发出嚣张的狂笑声。 “啊,啊!” 可是,李明都听到的,却是他疼痛到无法忍受时,才会发出的哀嚎声。 他要笑! 怎么会是哀嚎呢? 李明都不懂。 金玄奇等几个吃瓜群众懂。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在李明都推开段香凝,抛开军刀,举起左手正准备按下引爆键,让现场所有人都陪他同归于尽时——那把落向地上的军刀,忽然出现在了李南方的手中。 然后,大家就看到一道寒芒扫过。 又是一股子血箭,更像烟花那样,在李明都的左手手腕上渲染绽放。 其实是左撇子的李明都,拿着手机的左手被鲜血呲起足足半米高,即将下落时,却又被李南方及时抄在手中,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 李明都拿着手机的断手,就像被安装了火箭推进器那样,在雷达的引航下,嗖嗖地飞掠过整条长达数十米的走廊,准确地落在了被白雾弥漫的黑洞口内。 有谁,会在左手忽然被人齐腕割断时,还能不右手捧着断腕,试图去捂住急窜而出的鲜血,双膝弯曲砰然跪在地上,张大的嘴巴里,发出刺耳的哀嚎声呢? 李明都也是这样做的,跪在李南方面前。 就像是在哀求他,求求他把左手还回来。 李南方无比讨厌李明都的哀嚎,握着军刀的右手,由下至上的滑了个半弧,蹭地刺进了他的嘴巴。 李明都的哀嚎声,嘎然而止。 锋利的军刀刀尖,足足得有三寸长,自他的后脑处贯穿而出。 随着军刀的贯穿,李明都的双眼也猛地凸出了眼眶,带着满心的不甘,缓缓地瘫倒在了地上。 人死为大。 无论李明都生前有多么的可恶,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李南方都不会再对一具尸体发泄什么怒火。 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只是低头看向了段香凝。 被李明都推倒在地上的段香凝,是平躺在地上的,脸稍稍地侧着,就仿佛她依旧有生命那样,那双永远定格在某一刻的眸子,无比温柔的看着李南方。 李南方也看着她。 沉默很久。 他才双膝一弯,缓缓地跪倒在了地上。 铁门外的走廊中,传来某个人实在忍受不住了血腥,发出的压抑咳嗽声。 李南方说话了:“都滚。” 他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刺耳,很平静。 只是太过于平静了,没有丝毫的感情,反而让金玄奇等人感到更害怕。 他们不敢有片刻的停留,生怕一个不慎,就会遭到这个杀神的惩罚。 屁滚尿流这四个字,都无法形容金玄奇等人逃上地面时的过程。 他们只知道在踉跄着扑倒在那个超级大盘子外的草地上时,忍不住地涕泪纵横,呕吐不止。 “都起来!” 沈存冒无比森冷的声音,让金玄奇等人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哪敢再趴在那儿,慌忙爬了起来。 “大少——” 金玄奇抬手用力擦了把脸,正要叙述下面那血腥一幕,实在让人胃部不适时,沈存冒淡淡地说:“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说。现在,立即把地下城出口封死,用水泥。我,要让下面变成彻底的死城。或者说,一座坟墓。” 其实金玄奇更像把地下城引爆,把李南方砸死在里面,遵照父亲遗书上所说的那些。 很可惜,父亲在临死前犯下了致命性的大错,手机竟然被李明都抢走了。 在监控室的显示器前,沈存冒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听的是清清楚楚。 看到段香凝决然自裁时,旁观者清的沈存冒,就双手攥拳挥舞着低吼:“引爆,引爆!快尼玛地引爆啊,发什么楞!” 可惜的是,李明都没有听到沈大少的吼声,这才有了致命的呆愣三秒钟。 然后,沈存冒要想完成父亲遗书内的遗言,唯有把地下城给彻底封死这条路了。 不过他也知道那是徒劳的。 李南方既然能从黑洞内爬出来,那么自然也能从黑洞中离开七号房的。 但做,总比不做要好的不是? 就在沈存冒指挥所有人,要把藏龙山庄地下城变成父亲的坟墓时,李南方还跪在段香凝面前,呆呆地望着她。 鲜血,已经凝固。 段香凝的身子,也已经僵硬。 包括她嘴角的笑容,眼眸里的温柔。 懂医学的人都知道,人死后不久就会尸体僵硬,但再过一两个小时,则会变软的。 李南方伸出双手,抱起了身体刚僵硬的段香凝,缓缓站起来,转身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他没有去铁门外。 因为他很清楚,从那边去外面的通道,肯定已经被封死了。 他从哪儿来的,就得从哪儿出去。 尽管李南方一点都不愿意走那条路,可他必须得走,就像段香凝正在走的那条路。 天,眼看着就要黑了。 段零星走出了三八线的密林外,来到了藏龙河边,又站在了昨晚她曾经站过,纵身扑进水里的那块大石头上。 昨晚到现在,充其量才一天的时间,可段零星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甚至,比一个世纪还要久,毕竟她昨晚到现在的经历,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 生命的意义,不是单纯的活着。 而是在你活着时,做了些什么。 当前正值盛夏季节,被烈阳暴晒了一天的暑气,还在天地间徘徊不愿意离去,可段零星却觉得有些冷,双手裹了下那件黑色夹克,坐在了大石头上。 大石头还有些热度,隔着薄薄地鲨鱼皮潜水衣,真像姐夫的手啊,暖暖地让人很舒服。 背后,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段零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熟人。 昨晚来接应她和李南方来到河边的布谷鸟——就是叫他布谷鸟,不叫他狼牙。 “东西已经传回国内,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是时候该撤了。” 布谷鸟走到段零星背后,轻声提醒道。 他说的东西,当然是段零星从藏龙山拿回来的那个笔记本电脑里,所装着的那份“绝密军情”文件。 至于那份文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不关布谷鸟的事。 他的任务,就是带领段家姐妹和李南方来此。 再把他们安全带离此地,如果李南方等人还活着的话。 段零星就像聋子那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布谷鸟只好又提醒了一遍。 她这才问:“我去哪儿?” 布谷鸟一楞,脱口回答:“当然是回国了啊。” 段零星又问:“回国后呢?” “自然是回家了。” 布谷鸟顺口回答。 段零星的下巴昂了下,淡淡地说:“我还有家吗?” 你怎么没有啊? 你可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布谷鸟张嘴就要说出这些话时,却又闭上了。 因为他忽然觉得,段零星说的没错。 段家姐妹,已经没家了,在她们来到这条河边后,就已经被段家所抛弃。 如果你被家族所抛弃,那么你还会承认那是你的家吗? 尤其在想到清晨时那个美到想让他抛弃一切的女人,极有可能香消玉殒后,布谷鸟心中莫名疼了下,轻声说:“那,你想怎么办?” “能怎么办?” 段零星好像笑了下,说:“当然是在等了。” “等什么?” 布谷鸟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等我姐——夫。” 段零星含糊不清的回答。 第1528章 露脸的好机会 十一点半,很晚了。 工作一天的东半球人民,绝大多数人走进了香甜的梦乡内。 这些正为明天工作该怎么做,本月的房贷该怎么还,孩子要买的玩具资金,还能不能从烟钱里扣出来的人们,当然不会和某些人那样,此时正精神百倍的盯着电视机,等待一个扬眉吐气的时刻到来。 东半球是群星璀璨的深夜。 西半球则是艳阳高照,大街上到处都是露着两条大白腿的美女,扭着性感的腰肢,筛着丰臀散发出一波波比太阳更热的能量骚——同样有人,在密切关注着电视机。 有谁能想到,东西相隔万里的半球,两个国家内,会有素不相识的人,都在等待某个精彩时刻的到来。 那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脸前不住搓着,满眼都是激动的样子,像极了足球世界杯揭幕战上的超级球迷。 “七,六,五,四,三——” 就在这些人眼里的兴奋再次升级时,有人忍不住地开始了倒计时:“开始!” 相信大家都看过新闻联播吧? 准时准点的,时间一到,立即有熟悉的音乐声传来,告诉人们这可是收视率最高,也是对最能扯淡,很多时候都只给百姓化大饼不大的黄金节目。 这些人苦苦等待的这个节目,可比大家所知道的黄金节目,要精彩多了。 因为早在上个世纪时,他们中就有人曾经欣赏到这个精彩节目了。 虽说苦等了二十多年,他们才等到精彩节目的开始,这等待时间也太长了些,但他们依旧如此的兴奋。 尤其早在二十多年就曾经欣赏过这个节目的培拉先生。 早在二十多年前,培拉先生还只是美帝中情局的一个小探员,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竟然在无意中认识了华夏军方的某个重量级人物——这种事是绝密,培拉先生不但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去回想。 反正,正是那次他从华夏军方某大人物手里搞到的绝密军情,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然了,为此培拉先生还是付出一定代价的,比方把新婚娇妻主动推进了某华夏军方大人物怀里,最终结果却是被可恶的华夏特工,把两个正在夏威夷嘿咻的人,都给弄死了。 幸好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只要有金钱和地位,要想找个美女来伺候,那绝对是闭着眼就能做到的。 更何况,时隔二十多年后,上帝再次垂青了培拉先生,让他自南韩沈家那儿,再次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家里那个胖女人,是该换成小美女了。” 培拉先生心中这样想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雪茄。 立即,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亚洲男人,就殷勤的拿出了火机。 这个人是南韩人,姓沈。 至于他叫沈什么,培拉先生忘记了。 毕竟不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年轻了,脑子有些不好用了也是很正常的,只要能记住自己有多少灰色收录的存款,几个小蜜的联系方式和门牌号,培拉先生有病才会费脑子去记住姓沈的是谁。 不过,看在他很殷勤的份上,培拉先生才决定赏脸和他说几句。 就这,培拉先生还是眼睛盯着电视机,看似很随意的样子:“沈先生啊,你们沈家这次做生意可不厚道啊。” 沈先生笑着回答:“培拉先生,您这话是怎么说呢?” 培拉先生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据我所知,沈家并不是把这份情报,只卖给我们。应该还有东洋,以及你们自己国家吧?” 沈先生不卑不亢的说道:“呵呵,培拉先生,您其实应该很清楚,独家新闻和非独家新闻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给您的这个价格,不说是友情价的话,也铁定是打了折扣的。” 培拉先生粗粗的眉头皱了下,说:“沈先生,你们给我打折扣,还不是因为无法确定这份情报的准确性?” 沈先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被不满稀释了很多,再说话时的语气,就变得不冷不热了:“培拉先生,如果我能确定这份情报的准确性,还能是当前价格能买得到的吗?在我们接触之前,我就曾经明言,我们是不敢保证情报的准确性。至于贵方要不要收购,那得靠你们自己分析,调查后再做出决定的。” 沈先生说的没错,培拉先生也很清楚。 双方当初在接触时,沈先生不但明说了这些,反而把不确定性写在了合同中。 根本不用去问,培拉先生也知道沈家在向他兜售这份绝密军情时,也肯定在向东洋人说着同样的话。 他没权力责怪沈家。 这个生意吧,本来就是有赚有赔的,尤其事关这种大生意,更要考验买方的眼光深度了。 好比赌石。 你总不能在把原石切开却没看到翡翠后,就要把石头退回去,让老板还钱吧? 培拉先生在和沈先生接触后,立即上报中情局大领导。 事关华夏在二十一世纪规模最大的一次实弹演习,这对美帝来说绝对是超一等的大事,必须得慎重对待,动用潜藏在华夏的所有眼线,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来获取最新情报,方便判断这份绝密军情的真伪。 要说中情局还是很牛比的,不愧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情报部门,竟然把眼线安插进了大理段家——是个厨娘。 厨娘在段家的地位不高,也没权力参加段家的核心会议,却能把段家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实汇报给了中情局。 至于因为这边催得紧,结果导致厨娘铤而走险时失手被抓的事实,培拉先生表示深深地遗憾,不是因为她的生死,而是因为她在暴露前,没能为中情局提供更有用的情报。 也正是经过段家厨娘,以及各方眼线搜集的情报,中情局最终确定,汉城沈家提供的绝密军情可信度,高达百分之六十。 对于这些整天钻机经营的人来说,能有百分之十的把握就能去做了,更何况是百分之六十呢? 做。 必须得做! 于是,这才有了今晚,培拉先生坐在这儿苦等他的命运再次转变。 如果情报是真的,他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是假的——对不起,中情局是绝不会承担分析情报失误的错误,这口黑锅只能有培拉先生来背。 越是大的利益,风险就越高,这是肯定的。 很明白这个道理的培拉先生,被沈先生给不软不硬的刺了下后,懒得再理睬他,抬头看向了电视。 电视里的晚间新闻,早就开始播放了。 当然了,刚开始自然是播放本国总统是多么的一心为民,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都无法撼动他那颗为民谋利的心,天要正午,烈阳如火,他还在办公室内窗前,用他深邃的双眸,正看着远处的街道上,为几个流浪汉晚上能住在哪儿,而绞尽脑汁。 当电视画面挑转到国际新闻时,有个黑西装快步走过来,在培拉先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四平八稳端坐在老板椅上的培拉先生,立即尾巴被踩了那样蹦了起来,快步跑向了门口。 刚跑出去没几米,门开了。 一个秃头老者,十数个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中情局的老大,赫然在列。 “纽森先生,您、您来了。” 虽说纽森先生在竞选总统时,培拉先生并没有为他投票,可这丝毫不影响对他的崇拜。 甚至这一刻,他都有些后悔:“也许我在投票时,能投给纽森先生,他就不是副总统了。” “嗯,大家辛苦了。” 纽森先生扫了眼培拉先生,也没等别人邀请,就快步走到他坐过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很明显,身为副总统的纽森先生,也高度关注华夏绝密军情泄露这件事。 要不然,日理万机的纽森先生,是绝不会打着检查的幌子,跑来中情局看电视的。 外面,或许还有记者。 已经被挤到窗边的培拉向外一看,果然看到了好几辆采访车,正从远处疾驰而来。 “今天,就是我露脸的好时候了。” 培拉心情再次无比的激动起来。 他身为“打华夏脸”任务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身份不高不低,恰好可以接受新闻记者的采访。 培拉发誓,等会儿他一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对镜头侃侃而谈。 很快,新闻结束了——有些事,最好不要说出来,也不能写出来,免得惹麻烦,总之培拉先生敢确定,这条新闻播出后,华夏驻美大使馆的大使,会立即打电话对美帝抗议。 但这有什么呢? 反正培拉先生只是个小人物,他当前要做的,就是面对镜头,大谈特谈中情局的牛比,以及他是怎么的睿智,才能提前得到这份震惊世界的绝密军情。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小胡子记者就高举着话筒,挤到他面前:“培拉先生,我是美联纽约电视台的记者拉卡斯。您能说说新闻里刚才播报的消息,准确率能有多高吗?” “百分百的真实。” 培拉先生毫不犹豫的回答。 “哇噻,培拉先生,您也太有信心了吧?” 立即有记者大惊小怪起来。 培拉微微一笑时,故意侧脸向四点钟方向看了眼。 马上,就有人敏锐捕捉到了他这个动作,下意识的看过去后,立即眼睛一亮:“天啊,原来纽森先生也在。” 纽森先生在场,这就证明了他也很认可培拉先生刚才所说的话。 马上就有记者采访他,请这个对华从来都不友好的鹰派人士,谈谈他对此事的看法。 “我只想说一句。” 纽森先生面对镜头,竖起了一根手指:“华美双边如有战争发生,我方绝对能在最短时间内,摧毁对方的所有武器基地。” “您为什么这样有信心呢?” 有记者这样问时,培拉先生抢先回答:“我们能提前搞到华夏即将开始的实弹演习全部绝密军情,还能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耶,万岁!” 中情局的会议室内,立即欢声如雷。 第1529章 早就不再是那个华夏 在场诸人,都为他们能拥有如此强势的领导,如此能干的特工而骄傲,自豪。 更让培拉先生感到得意的是,现场欢呼的人群中,竟然还有个美籍华人。 是个美女。 美女为了彰显她有多么的爱国,尖叫起来的声音比谁都大,就像高了那样。 为了助兴,培拉又特意让助手打开了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段四维影像合成的视频。 这段视频,是培拉等中情精英,根据沈先生所提供的那份绝密军情,而做出来的视觉图。 “各位,情冷静一下,尤其是那位美女。” 培拉绅士十足的笑着,对那位可劲儿尖叫的美女记者点头时,心里已经在琢磨事后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发展下感情了。 他坚信,就凭这个胸前工作牌上写有黛雅思名字的美女,这股子疯狂的崇拜劲,也能轻易勾上床,在她娇嫩的身体上纵马驰骋的。 果然,黛雅思立即对他连连点头,算是回礼了。 又绅士的笑了下后,培拉才转身指着大屏幕说:“还有不到一分钟,就是华夏军方本世纪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实弹军事演习开演时间了。我们特意提前制作了精美的视频,算是‘配合’华夏军方的演出了。我只希望,不要出现太大的误差。要不然,我会感觉很没面子的。” 培拉先生说完,还做了耸肩,伸舌头摊开手的鬼脸。 当然会引起哄堂大笑。 在场的各位,都是智商超高之辈,当然很清楚培拉先生所做的视频,就是要同步曝光华夏的本次军事演习了。 既然华夏举办如此大规模的实弹军事演习,那么在演习开始后,当然不会藏着掖着了,而是要“广而告之”,玩现场直播,那才能起到震慑全世界的作用。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明明知道绝密军情泄露,本次军演很可能像二十多年前的那次,成为某些国家的笑柄。 这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果然,立即有人换台,打开了由军事卫星密切关注,最多延迟三秒钟的现场直播。 “开始!” 随着助手中气十足的大喊,两个大屏幕内,几乎同时现场直播华夏本世纪最大规模的一次军事演习。 当然了,因为某些原因,华夏本次正点开始的军事演习现场直播,是无声的。 但却能看到好像流星一样的炮弹,好像烟花绽放般的那样渲染绽放,无数的战舰,簇拥着华夏国产的航母,在海面上乘风破浪前行,声势之浩大,让哪怕明明在看电视,明知道这是一场演习的诸位精英,脸色都稍稍地变了。 提前得知华夏军事演习的计划,并不代表着华夏军事力量也被消弱了。 几乎是所有人,在演习开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在想如果这是华美之间的真实战争,几方该怎么做,才能抵抗如此密集的火力。 此时此刻,千万不要再提什么防御系统,能监测到华夏发射的导弹轨道,并弹出相应的假目标,提前引爆导弹。 本国花大价钱研制出来的防御系统,确实能起到“药到病除”的奇效,可问题是只能对付一两颗,最多二十几颗来犯导弹。 假如华夏的导弹发射采用覆盖式打击呢? 防御系统能拦截十颗,二十颗,但能拦截三十颗,一百颗甚至三五百颗吗? 就算防御系统好像变形金刚那样牛比,一下子拦截了五百颗,但只要有一颗能精准地击中目标,防御系统就会立即瘫痪,再也无法防御随后而来的上百甚至上千颗导弹了。 军事高度发达的美帝,当然也能轻易做到给对方以覆盖式打击。 问题是,那只能是在本土。 如果离开本土,哪怕十余艘航母舰队,上千架飞机同时云集某海域,对大陆对抗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对方仿似永不停止的覆盖式打击,给轰炸成一堆堆的烂铁。 主场优势,从来都不是只在嘴上说说就能彰显出来的。 当然了,也就是华夏这样的大国,才能对美帝的航母群形成如此毁灭性的威胁。 像老萨所领导的国家,看似很牛比,其实在美帝强大的火力孟攻下,很快就全线溃败了。 “华夏,再也不是上世纪只要随便出动两艘炮舰,就能轰开大门长驱直入、任人宰割的贫穷国家了。” 很多人,都忽然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接着,就有人暗中苦笑:“应该说时,自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华夏就不再是那样的国家了。” 早在百年前,华夏最为昏暗的时候,八国联军利用他们的坚船利炮,动用不过区区数千人,就能轰开华夏的国门,跑去京城大肆抢掠,那些三百年前曾经横扫天下的精锐八旗军,在大炮机关枪面前,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枪靶子罢了。 也正是因为曾经的辉煌,二战后就日落西山的英三岛帝国,在华夏军队的渡江战役时,曾经驾驭两艘炮舰横在长江上,叫嚣着北方军队立即撤退,不然就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那时候,英国佬还没有从他们横扫世界的美梦中醒来,自以为就凭两艘炮舰,就能力挽狂澜的。 结果呢? 却是被一轮炮火猛轰后,一艘炮舰被击沉,一艘受创后狼狈逃窜。 随后不久,举世闻名的半岛战争打响。 由多国联军组成的军队,在南方带路党的带领下,凭借其强大的火力,把敌人赶到了鸭绿江畔,正要宣布半岛战争结束,从此可以把半岛当做能遏制中华崛起的基地,来大肆修剪时,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 漫山遍野,都是身穿土黄军服的华夏军人。 然后,号称常胜将军的美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将军,悻悻然的回家。 接替他在暂时休战协议的某将军,更是坦言他是美帝历史上,第一个以战败而签字的将军。 直到现在,很多只懂关注明星谁又排卵,谁又绿了谁帽子的脑残粉,都埋怨华夏多管闲事,干嘛要要打半岛战争,导致足有上百万军人,牺牲在那片鸟不拉屎的土地上呢? 他们肯定不知道,神州要想真正的崛起,像强汉朝,盛唐那样强大起来,就必须得让那些对华不友好的强盗们,看到华夏的肌肉。 要不然,人家还会在你发展经济,要国富民强时,总来闹事。 实际上,也正是那场半岛战争,才让全世界都对华夏刮目相看,也才为华夏迎来了二十多年的发展空间。 尽管在那二十多年内,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华夏的发展不尽人意,但当时除了在东北展现与老毛子,在西北和阿三几次冲突之外,却是四海升平的。 但也正是华夏只专注于国内,所以受到老毛子支持,利用丛林战让美帝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的南越,才会号称当世第三军事强国。 就是除了美帝,前苏之外,世界上就数他们牛比了。 牛比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比邻是落后的华夏,如果不用武力来扩充下版图,给子孙后代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 于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了。 当时,华夏为预防前苏会入侵,就把百万精锐全部陈在东北,西北战线,随时迎接最最残酷的国战。 如此一来,唯有派遣被世界称之为三流军队的百万指战员,分东西两线,对南越展开了反扑。 但最终让全世界跌碎眼镜的是,华夏军队包围了南越的首都,让他们在对美还击战中培养出的精锐部队,几近伤亡殆尽。 从那之后,全世界才知道华夏原来真不好惹了啊。 华夏! 已经不可再任人欺凌,是无数先辈抛头颅,洒热血才换回来的。 可惜,现在还有很多整天崇洋媚外,鼓吹资本国家就是好的脑残人士,在吃饱后一推碗筷就骂社会不公、却忘记他们狗屁贡献都没付出,就知道花着父亲打工赚来的血汗钱,在歌厅喝着二十块一瓶的啤酒,手持话筒深情演唱《爸爸辛苦了》。 幸好,垃圾总是能被人忽视。 所以,现场很多人在看到华夏的炮火,居然是如此的犀利——实在没把握,敢去华夏家门口挑衅啊。 “哈,哈哈。” 就在现场诸人心情沉重时,培拉先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烟花,放的确实好看。不过,没有音效,未免逊色不少。杰克,可以打开音箱,让我们的视频来给他们配音了。杰克,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吩咐助手配音的培拉先生,接连说了两遍,都没看到杰克有所回应后,有些生气,抬手去抓他胳膊时,却见他抬手指着大屏幕,吃吃地说:“各、各位,两个画面好像不是相同的。” 根据重金收购到的绝密军情,务必百分百“还原”华夏本次实弹演习的全过程。 这是培拉先生昨晚到现在,始终强调的重中之重。 唯有百分百的还原,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事实上,培拉的要求被完美实现了。 可是——两个屏幕上的演习计划,怎么不一样呢? 难道说,是华夏得知军情泄露后,立即改变了演习计划? 那是决不可能的。 因为傻子也知道,像这种花费不知多少亿的超级规模军事演习,至少要提前半年来做准备。 除非天塌地陷,不然演习绝不会肆意更改。 可两个军事演习的画面,真不一样啊。 不但画面不一样,貌似海域维度,战舰的编号,炮火的犀利程度,也都完全不同。 培拉呆了,喃喃地说:“怎么,怎么会这样?” “情报,情报是假的!我们,我们上当了!” 杰克猛地明白了什么,嘎声大叫。 静。 现场一片死寂。 直到有个温婉的女声响起:“尊敬的副总统阁下,本次视察工作结束了,您也该回程了。” “嗯,走吧。” 脸色铁青的纽森先生,故作平静的点头,假装确实来视察工作的那样,拍了拍某局长的肩膀,被十多个手下簇拥着,快步闪人。 第1530章 可怜的替罪羊 一场由中情局培拉先生为主导的狂欢盛宴,刚拉开帷幕,就急匆匆地落下了。 大屏幕上华夏在某海域的实弹军事演习,还在继续。 那一枚枚冲天而起的炮弹,就像是轰炸在培拉先生的心脏上那样,让他在呆愣半晌后身子踉跄了下,才从无法描述的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茫然四顾。 就在刚才,这间临时开辟成欢庆会场的大会议室内还人满为患,不下百十号人。 但现在却空荡荡地连个人毛都没有,只有参会者在匆忙闪人时推倒的椅子,扔掉的资料,满地的狼藉。 就连一直追随培拉,把他视为偶像的助手杰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两个炮火不断闪烁的大屏幕,就像两个满是嘲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培拉。 “唉。” 培拉先生左手扶着桌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已经完蛋了,他的前途,随着让中情局,甚至尊敬的副总统先生被耳光打脸而彻底黯淡,命运更是再次迎来了质的转折点。 二十多年前,培拉还是个刚入行的中情局小职员,托华夏某叛徒的福,和甘心牺牲他金发碧眼的娇妻,换来了被杰克视为偶像的美好前途。 二十多年后,已经算是中情局重要领导的培拉,还是因为相同的事,却要从云端上,狠狠摔下臭水沟内。 还是脸朝下。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件事过后,被现场打脸的纽森先生,会恨上他,把他当做一只快乐的替罪羊推出去,罪名就是谎报军情,影响领导的判断。 此时明明是盛夏季节,可培拉先生在走出大楼来到街头上,被夜风一吹后,竟然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裹了下风衣时,忽然想到了华夏一句明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培拉先生的崛起,是因为华夏军事演习的绝密情报。 他的落魄,还是因为这件事。 可两者之间却又有着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他在二十多年前,只是个青涩的毛头小伙,不是太在意成功,还是失败。 毕竟是年轻,摔倒后只要努力,还有机会再爬起来的。 现在不一样了,培拉先生已经年过五旬,早就过惯了当前纸醉金迷的好日子,要是因此而丢掉工作,甚至当啷入狱,那么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的。 “沈先生呢?” 培拉先生顺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孤独前行不知多久时,忽然想到了卖给他这份绝密军情的汉城沈先生。 毫无疑问,沈先生就是把培拉先生推进深渊的罪魁祸首。 培拉要找到他,活生生地把他撕碎,方可稍稍减少一点愤怒。 沈先生去哪儿了,培拉当然不知道。 幸好还有手机这个东西。 在伸手去口袋里拿手机时,培拉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一把勃朗宁手枪。 喀嚓一声轻响,培拉把手枪的保险打开,才开始拨打沈先生的手机号。 他请求上帝,能够让他拨通沈先生的手机。 那样,就知道他在哪儿,就能过去一枪轰碎他的脑袋了。 上帝是仁慈的。 培拉的手机内,刚传来嘟的一声轻响,沈先生那“可爱”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培拉先生,您好。” 沈先生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死神给关注了。 “你在哪儿?” 培拉当然不会傻到说姓沈的,你竟然敢卖假情报给我,老子要杀了你! 他也像没事人那样,让语气尽可能的平静:“我想找你喝一杯,顺便请你指点下本次行动中,究竟有哪些失败因素。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见面吧,去丹奴酒吧。” 丹奴酒吧,是沈先生来到美帝后,培拉约他第一次会面的地方。 那地方,是男人的天堂。 到处都是美酒和美女。 只要你能走进那扇门,无论你想喝什么样的酒,身穿三点式的美女服务生,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给你端来,并坐在你大腿上勾着你的脖子,端着酒杯喂你喝酒的。 同样,无论你喜欢哪个美女,哪怕正字舞台上表演钢管舞的,你都可以跑上去,解开腰带掏出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口哨声里,不用采取任何的安全措施,给她捅进去。 丹奴酒吧,男人的天堂。 沈先生去过一次后,就立即痴迷其中,无法自拔了。 果然,听培拉说要去丹奴酒吧后,沈先生再说话时的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啊哈哈,再去丹奴高消费,那多不好意思啊?” “钱不算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培拉忽然无比的佩服自己,明明恨不得生撕了姓沈的,可现在却仍然能保持该有的风度。 尤其是语气里的真挚程度,让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是真心话了。 培拉的真诚,打动了沈先生:“培拉先生,多谢您的厚爱,我肯定会过去的。但可能稍晚会,因为我还要处理一件事。” “什么事情,能比咱们去丹奴喝几杯,更重要?” “是关于东洋松岛茂先生的事。” “松岛茂?” 培拉稍稍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是东洋机密警卫局的松岛茂上尉吗?” 东洋机密警卫局,性质等同于美帝的中情局,华夏的国安部门,只是从来都是低调行事,很少被人关注。 培拉能知道松岛茂,还是因为美东友好,俩人又是同行,曾经有个职业学术上的交流,虽说算不上朋友,可也不是陌生人。 “是的。” “你——我知道了。松岛茂就是买你情报的东洋经手人。” “是的。” “他也来这儿了?” “没有。” “那你处理和他有关的什么事?” “因为我刚得到消息,七分钟之前松岛茂就华夏军事演习绝密军情外泄一事,出现了重大失误,导致东洋某高官颜面尽失,他因此而引咎辞职,剖腹自杀了。” 沈先生在说起这件事时,就像朋友随意聊天那样,语气平静的吓人:“我不能否认,松岛茂先生的死,我占有一点点的责任。所以,我觉得我得先给他的家人致电,以表示我诚挚的哀悼。培拉先生,您觉得我是不是掏腰包意思下呢?毕竟我在和松岛茂先生的交易中,获取了不菲的利益。他这一死,家里的孤儿寡母——” 培拉先生在听到松岛茂引咎自杀后,就像打摆子似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还有他的嘴唇,导致他声音颤抖地厉害:“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沈明西啊,培拉先生您难道忘记了吗?” “我知道你是沈明西!我、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呵呵,培拉先生,我想你可能糊涂了。” 沈明西呵呵笑着,淡淡地说:“我当然是汉城沈家——” “你不是!” 培拉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某些方面的敏锐洞察力,要比一般人强太多,这才能从沈明西始终平淡的话语中,察觉出了不一样:“你、你绝不是沈明西。最起码,你不再是去丹奴酒吧的那个沈明西了。你,究竟是谁?” “呵呵,培拉先生,看来你的成功并不是侥幸。” 站在距离培拉先生数十米外一棵树后,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他的男人,轻笑了声:“我究竟是谁,对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该考虑是效仿松岛茂先生自杀呢,还是等我们动手。” “你想杀我?” 培拉双眼猛地睁大,嘎声问道。 沈明西的声音,已经带有了阴森之意:“其实,您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死了。如果不是顾忌太多,你能活到今天才奇怪呢。毕竟,一个为美帝中情局立下大功的功臣,忽然被暗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下的手。那样,对我——” “你是华夏人!” 培拉猛地明白了:“真正的沈明西,已经遭到了你们的毒手。你只是假扮成他的样子来接触我,试图暗杀我。” 这一刻,培拉的脑子格外的好用,呼吸却有些急促:“二十多年前,你们不敢动我,是因为我是国家的功臣,又是中情局要员。如果你们动了我,会引发各个层次的强烈报复,得不偿失。可现在,我已经失败了——我,我成了替罪羊。是我让很多人颜面尽失,如果我死了的话,他们就能公开宣布,是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才一手导演了这出闹剧。随后,我也像东洋松岛茂那样,唯有自杀谢罪。” 手机内,传来沈明西的笑声:“呵呵,你很聪明。” “你在哪儿,在哪儿?你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培拉吼叫着,扔掉手机,拿出手枪,霍然转身,抬手指向了男人藏身处。 街上行人看到有人拿出了手枪,都尖叫一声,四散而逃。 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能确定沈明西就藏在这儿。 他本该怒吼着扑过来,可他刚迈出一步,却又缩了回去。 他已经老了。 人在上了年纪后,就会变得特珍惜生命,很怕死。 无论是华夏人,还是伟大的美帝公民。 “你,究竟是谁,是谁?” 培拉喃喃地问着,一步步地后退,接着猛地转身就跑。 他发誓,他要用最快的速度逃回家,带走所有的现金,趁着中情局还没有冻结他的护照时,逃到墨西哥去。 至于老婆孩子——华夏有句老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啊!” 培拉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女人。 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眼眸里仿似有水在流动,尤其是那张红艳艳的唇儿,是那样的丰满,性感,让男人看到第一眼,就想好好享用一番。 被吓了一跳的培拉,刚要抬起手枪,却又立即认出这个美女是谁了。 不久前,培拉先生意气风发时,曾经在中情局大会议室内看到个华人美女记者。 她给培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时培拉还想呢,等这件事了了后,他就去联系这位美女,力争把她发展到床上。 “是你?你怎么在——” 认出美女是谁后,培拉愣了下,刚问到这儿,就觉得心口,剧痛。 第1531章 丐帮老大的红唇 在中情局的会议室内时,因为人太多,又有纽森先生在场,即便培拉在发现某个华人美女,立即心生“好感”后,也肯定没时间细审她的美。 只要能记住她的模样,知道她很美就好。 现在当美女再次出现后,培拉先生才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美。 世界上美女不计其数,但所有超一流的美女,都有着唯独她有的特征美。 就像段香凝的臀,花夜神的胸,贺兰小新的腿,岳梓童的——岳阿姨除了爱吹嘘之外,还有哪儿能让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为之着迷了? 暂且不管她。 单说这个美女。 这个美女最大的美女特征,就是她的唇。 那么的丰满,红艳艳,就像凝固了的水晶,让人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掏出家伙来——不对,这是第二反应。 第一反应是用嘴巴,用力嘬进嘴里,拼命的吸。 超一流的美女,必须得有一个地方,是别的女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培拉在近距离看到她的唇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张嘴吸。 他都如此的恐惧了,在看到她后还能有这反应,也间接证明了美女的魅力有多大了。 只是他刚看着美女的唇,问出她怎么会在这儿,就觉得心口剧痛。 好端端的,培拉先生的心口怎么会剧痛呢? 就像被刀子刺进去那样。 他很奇怪,很惊讶,就慢慢地低头看去,然后就真看到了一个刀柄。 这个刀柄是特制的。 特制的意思呢,不是说刀柄的材质是万年玄铁之类的,而是说它的形状。 这把应该特别锋利的刺刀,护手所用的吞口格外宽大,这样能在刀身刺进培拉先生的身体时,迸溅而出的鲜血,都被吞口挡住,反荡回去,溅在了他身上。 握刀的美女,身上却不会被溅上半点。 这把刀的刀柄不但是特制的,而且刀身上的血槽,也应该和普通刀子也不相同。 要不然,培拉先生绝不会相信向外喷溅的鲜血,射速会是这样快。 仿佛就在他低头看到刀柄的一刹那,他身体里的鲜血,就已经向外飞溅出大半了。 带走了他的力气。 导致他像刚才那样轻松举起手枪来,都是如此的困难无比。 “是不是很疼,培拉先生?” 美女那双有些细长的眸子,弯起来时像极了寒冬深夜里的月亮,更像体贴情人的小三,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培拉先生的胸前轻抚着:“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不疼了,还会很舒服,感觉像是在天上飞啊,飞的。哦,对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沈明西是谁假扮的吗?我来告诉你吧,就当是不小心刺了你一刀的赔偿。” 培拉先生的手枪已经落地。 这东西太重了。 重到他实在拿不动,唯有松手任由它被地心引力拿走,这样才能艰难地抬起手,抚着伤口,希望能把向外急窜的鲜血堵住。 很明显,他这样做是徒劳的。 培拉先生嘴角剧烈动着,终于再次看向了美女。 美女那张红艳艳,好像水晶般的唇。 柔柔地话,就像跳着欢快舞蹈那样,从性感的红唇里飘出来:“他确实姓沈。但不是南韩汉城沈家,而是华夏京华沈家。他的名字叫沈抗。京华沈家的沈,抗击打的抗,沈抗。” “你、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真名,而不是你假冒记者时,所用的名字。” 培拉先生在慢慢地闭上眼,感觉身子开始飘起来时,竟然听到自己问出了这些话。 而红唇美女也软绵绵地回答了:“我呀?我当然也姓沈了。本来这件事,就是沈家人该做的。我叫沈轻舞。京华沈家的沈,轻舞飞扬的轻舞,沈轻舞。” 沈轻舞笑吟吟的说着,看着培拉先生慢慢地跪倒在她脚下,双手捂着胸口,脑袋越来越低。 培拉先生的额头即将碰触到地上时,还在软绵绵笑着的沈轻舞,忽然抬脚! 她可是穿着红色细高跟的。 那高跟足有七寸长,比锥子粗不了多少。 砰地一声,沈轻舞右脚狠狠踢在了培拉先生的左脑门上。 随着噗地一声闷响,又响起喀嚓一声脆响。 噗的一声闷响,当然是细高跟被沈轻舞大力一脚,锥子般刺进培拉先生脑门中的声音。 喀嚓呢,则是鞋跟折了。 “这鞋子的质量,真差劲。” 当红白相混的脑浆,从培拉先生脑门中向外淌后,沈轻舞却在为鞋子质量不好而秀眉微微皱起。 接着,她抬起右手,啪地打了个响指。 然后,走过来的沈抗,就看到两个人从不远处的绿化带中,快马加鞭的跑了过来。 每人手里,还捧着个大纸袋。 等这俩人跑过来后,沈抗才发现这是两个男人。 身材很强壮,但穿着很褴褛,头发好像鸡窝,胡子拉碴的欧美流浪汉。 “老大,您的衣服。” 左边个头稍高点的流浪汉,飞快的看了沈轻舞一眼,就慌忙低下头,双手捧着的纸袋,却是更高了。 “嗯。汤姆,你说在去年差点把你腿打断的培拉,就是这个死人吧?” 沈轻舞嗯了声,却没去拿纸袋,而是解开了衬衣扣子。 她现在还穿着记者的套装,就是白衬衣,黑色包臀裙外加细高跟小皮鞋的。 “是,就是他!” 叫汤姆的流浪汉,瞪大眼只看了培拉一眼,就咬牙切齿起来:“当年,如果不是他的授意,我怎么会妻离子散,流落街头,找他讨要公道,却又差点被他把腿也打断呢?老大,谢谢您能为我报、报仇。” 汤姆说到后来时,就看到一件白色的衬衣,连带着黑色的小罩罩,好像流云般的洒落在了地上。 瓦特? 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但低头看着尸体的汤姆俩人瞬间懵逼,就连沈抗也是在呆愣了下后,迅速的转身,苦笑:“小姑,这可是朗朗乾坤之下。旁边,还有很多来往的车辆呢。更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是,您还守着我,和您的两个手下呢。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脱、不对,是更衣,貌似有些不理智啊。” 当街更衣的沈轻舞,此时正缓缓抬起右脚,退下黑色包臀短裙连同紫色小内内。 咕噔。 她听到了有人在咽口水的响声。 她不用去看,也知道这咽口水的声音,是用眼角余光偷看她的汤姆俩人发出来的。 不过她不在意。 身为人家老大,偶尔的给他们发点福利,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聪明的老大,都懂得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弟们看到某些其实不切实际的希望,继而对着这个梦幻般的气球进军,为她甘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更何况,被小弟看几眼,又不是被他上了,更不会由此就少块肉之类的呢? 更、更何况,像沈轻舞这种绝代尤物,拥有如此完美的娇躯,却整天藏在衣服里面不被男人欣赏——唉,这绝对是最大的资源浪费啊。 非但不损失什么,还能收获男人的口水,和热烈到疯狂的目光,给他们一个甘心为她赴汤蹈火的梦幻气球,真可谓是好处多多,沈轻舞这么现实的人,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不懂得利用自身优势,来牟取最大的利益行为,才是被沈轻舞所不齿的。 就像她特别不高兴沈抗委婉的“指责”她,秀眉再次皱了下时,右手一甩,紫色的蕾丝小内,就像云彩那样,飞在了汤姆的脸上,带着她香甜的身体气息。 “小抗,我发现你和家里其他人那样,都特别的虚伪。我当街更衣怎么了?这叫光明磊落。不比那些明明打扮到妖艳性感走在大街上时,恨不得迷死全世界的男人,却在被男人非礼时,又痛斥人家是流氓的虚伪女人,强过一百倍?” 听沈轻舞这样说后,哪怕明知道小姑可能是世界上最洒脱的女人,背对着她的沈抗,也唯有目瞪口呆,不知所对。 “所以呢,我是绝不会做那种明明是婊砸,却偏偏想立个贞草牌坊的虚伪女人。” 沈轻舞说着,从汤姆双手捧着的纸袋里,拿出了衣服。 汤姆双手捧着的这个纸袋,银光闪闪还带有花纹——仅仅看这个纸袋,就能确定它的价格,至少在三十美金以上。 能够用如此贵重的纸袋,所装着的衣服,如果不价值上千甚至过万的美金,估计很多人都会觉得是一种浪费。 流浪汉所穿的衣服,能价值几何? 就别说价值了,就算扔在垃圾箱里,除了被乞丐所关注之外,就不会被人多看一眼了。 可沈轻舞从名贵纸袋里拿出来的衣服,就是一身流浪汉才会穿的。 不但褴褛,而且还满身油腻和污垢。 用眼角余光偷看沈轻舞穿衣的汤姆,真想一板砖拍死这个败家女人。 沈轻舞的败家,是败她自己的家。 这么娇嫩的躯体,所穿的衣服,不该是由云彩织就的吗? 好像也唯有云彩织就的彩衣,才能配得上沈轻舞的娇躯。 可这个败家娘们,却穿上了一身貌似比汤姆所传还要不如的乞丐服。 非但如此,她还在穿好后,抬手把秀发弄乱,又在手心吐了口水,在人行道满是尘土的护栏上擦了擦,又抹在了脸上——造孽啊,活生生地造孽啊。 真想一板砖拍死你! 汤姆眼角直跳时,就看沈轻舞做了个扩胸动作,凸显了她傲人的酥胸,下巴抬起朝天惬意的叹了口气:“唉,还是这身衣服穿着舒服啊。汤姆,你们先走,我还要和小侄子聊聊天。” 听到她的声音后,只想到处找板砖的汤姆,心中怵然一惊,立即从不该有的愤怒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老大其实很可怕了。 培拉先生的尸体,还没完全冷却呢。 汤姆要是被老大发现对她不满——后果不敢想象啊。 汤姆走出很远后,才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轻声问:“弗拉斯,咱们老大的帮派叫什么名字来着?” “丐帮。” 弗拉斯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丐帮用英文来说,就是流浪者之家的意思。” 第1532章 沈家最虚伪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不稀罕在家呆着吗?” 打发走汤姆两个人后,穿着一身乞丐服感觉特舒服的沈轻舞,双手环抱在胸前,垫着脚尖绕过地上的污血,走到沈抗面前时却没有停步,就像被风吹着那样,飘飘荡荡地向前走。 看了眼她左臀下那个拳头大小的破洞里,露出雪白的肌肤,沈抗连忙抬头,心中暗叹一声说道:“你嫌家里人虚伪。” “还少说了个词。” “是特别。” “再重新组合起来,说一遍。” “你嫌家里的人,特别的虚伪。” 沈抗无奈,唯有按照她的意思,重新说了一遍。 沈轻舞回头,眼波流转了下笑吟吟地问:“好侄子,你再说说,咱们家最虚伪的人是谁?除了老爷子吧,毕竟他年龄太大了,没多少好活头了,咱们当晚辈的再在背后议论他,未免对不起这老不死的。” 沈抗闻言后,眼角眉梢一个劲的跳。 整个京华沈家,甚至整个华夏,胆敢对谁都称沈老为老不死的人,唯有沈轻舞。 就连命运那么苍白,对沈家意见比天还要高的花夜神,都不敢在背后这样称呼沈老。 沈轻舞就敢。 她凭什么敢呢? 就凭她是沈老最小的一个女儿,就连沈抗这个侄子,都比她大十多岁。 这是怎么搞的呢? 原因很简单,沈轻舞是沈老在六十多岁那年,才和一个比沈抗大不了多少的女人生出来的。 千万别以为沈老为老不尊,都那么大年龄了,还做一枝梨花压海棠的香艳之事。 这是他的历史使命。 数千年来,丐帮一大半的帮主,都是来自沈家。 沈家的人之所以去当丐帮帮主,那是因为乞丐的地位,在先前的历朝历代中虽然没地位——可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就拿八国联军侵华时期来说吧,丐帮就让那帮洋鬼子吃尽了苦头。 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洋人和慈禧太后相互勾结下元气大伤,最终只能饮恨继续蛰伏。 尤其华夏崛起后,该怎么管理好丐帮,不要在和平时期闹事,就成了沈家责无旁贷的使命。 很明显,沈家要想掌控丐帮,让天下第一大帮都给老子安心要饭,别没事找事,那么丐帮的帮主有谁来担任,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了。 于是乎,沈老这才屈尊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乞丐,完成了某项重大使命。 要说沈老也很牛哄哄,六十多岁了还能让沈轻舞她妈珠胎暗结,生出来的女儿又这么性感漂亮,这——可能是天意吧? 无论是什么。 总之在沈轻舞正式接管丐帮之后,所作出的成绩,她的管理能力,都得到了沈老的首肯。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这个明明已经被沈家记载到了宗谱中,算是一方大员,每次回家都备受家中晚辈敬重的沈轻舞,却是个相当放荡不羁的。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就像她天生就生的如此性感漂亮那样,能让人怎么办? 沈老都摆不平的沈轻舞,沈抗更没任何敢违逆的意思,唯有在她问沈家谁最虚伪时,好好想了想才说:“沈家最虚伪的人,应该是我。” 走在前面的沈轻舞再次回头,眼眸流转:“乖侄子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就你这怂包样,也敢自称是沈家最虚伪的人?” 沈抗苦笑:“小姑,那您说,我除了说我才是最虚伪的之外,我还能说谁呢?” “嗯,也是。” 沈轻舞想了想,总算打消了折磨沈抗的意思,懒洋洋地说:“那就让我告诉你,沈家最虚伪的人谁吧。” “还请小姑明示。” 沈抗立即停住了脚步,微微弯腰,满脸都是受教的孝子贤孙样,心中却说:“无论你说谁,都和我没关系。” “是花夜神。” “什么?” 沈抗一呆,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要不然,他怎么能从小姑的嘴里,听到花夜神的名字呢? “你没听错,就是花夜神。” 沈轻舞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会,拿出了半根鸡腿,递向了沈抗:“乖侄子,姑姑请你吃鸡腿。” 看着那个被吃了一半,好像还沾满口水的鸡腿,沈抗心中一阵恶寒,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唯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姑,还是您吃吧。我和培拉先生用过晚餐,一点都不饿。” 为证明自己今晚吃的够饱,沈抗还特意抬手擦了擦嘴。 这一擦不要紧,嘴唇掉下来了一块——苦笑了下,沈抗抬手自脸上慢慢撕下了一张面具。 顿时,他就变了个模样。 “好,我记住了,你竟然嫌我的鸡腿脏。” “小姑,我可不敢。我、我丁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沈抗大惊。 他可不敢被沈轻舞记恨,要不然后果不要太好的。 “哈哈,乖侄子,姑姑是吓唬你呢。看把你给吓得这怂样,可怜的孩子。” 沈轻舞娇笑着,嫩白纤长的手指,轻飘飘地自沈抗脸上扫过,带着轻佻。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沈轻舞变得特喜欢调戏她的晚辈们了。 当然,仅仅是调戏而已。 沈抗也习惯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下,赶紧叉开了话题:“小姑,你为什么要说夜神是最虚伪的呢?如果您说她是最命苦的,我倒是会高举双手赞同的。” “哼,她命苦?” 沈轻舞不屑的撇撇嘴,随即淡淡地说:“我说她是最虚伪的,那是因为她明明爱死了某个人渣,却偏偏为了所谓的大局观,主动自污,刺激某人渣失忆,恰好被大理段氏的不要脸给拐走了。如果我是她呢,我是宁死都不会放手的。小抗,千万别和我说什么服从大局,身为沈家儿女,天生就该以国家利益为重的屁话。” 沈抗没有吭声。 他这是在用沉默来反驳惹不起的沈轻舞。 沈家,之所以能从夏朝时期源远流传到现代,不就是靠着一切以神州利益为重,才没有像同时期那么多的豪门那样,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只是昙花一现,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了吗? 沈家,是为神州而存在! 这是沈家唯一的祖训。 数千年来,沈家孩子刚认字时,就是先认识这句话,先会写这些字的。 沈家唯一的祖训,早就根深蒂固在沈抗心中,不可动摇了。 所以,他宁愿被酥胸很大,其实心眼比针尖还小的沈轻舞所记恨,也不会改变立场的。 果然,沈轻舞在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后,脸色冷了很多,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是绝不会同意我的观点。但我不会因此就责怪你,正如我说花夜神最虚伪,是因为她明明知道她为沈家,为神州付出了太多,早就到了该追求自身幸福的时候,居然还能忍痛,把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 沉默着的沈抗,终于说话了:“我如果是夜神,我也会这样做的。” “所以我说你们都是怂包。” 沈轻舞冷笑:“哼哼,前天我接到了荆红命的电话后,仔细调查了某个人渣的资料后,发现这厮确实让人感兴趣。于是,我就觉得吧,既然别的女人把他从花夜神手里抢走,那我可不可以再把他抢回来——” 沈抗闻言大惊,连忙摇手:“小姑,千万不可!” “看你急的这熊样。哈,哈哈。” 看到沈抗很着急后,沈轻舞高兴了:“放心吧,姑姑我这是在逗你玩呢。像我这么出类拔萃的女人,想找男人还不是随手一抓一大把,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吗?姑奶奶我疯了,才和自己侄女去抢男人。” “小姑,拜托您下次可别和我再开这种玩笑了,会把我给吓死的。” 沈抗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拍着心口很怕怕的样子,没有丁点的水分。 “但我可以玩玩他呀。” 沈轻舞眉梢一挑,很有几分站街女看到肥猪拱门后的得意。 沈抗嘴巴动了动,觉得最好别和她谈论这个话题了:“小姑,您在这边的进展还顺利吗?” “有荆红命那个大羊枯帮忙,我能艰难到哪儿去?” 沈轻舞上下打量着沈抗:“怎么,你想留下来帮我吗?真这样的话太好了,我恰好要返回国内,急需有人在此坐镇呢。你别总摆手表决心,我懂,我答应你,让你留下来还不行吗?好了,就这样说定了,这是我住的房间钥匙,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不然我拧断你的脑袋。” 无视沈抗连连摆手是拒绝的意思,沈轻舞拿出一串钥匙,扔在了他怀里,转身就走。 “小姑——” 沈抗刚要追上去,沈轻舞回头冷冷地说:“停步。敢再走一步,给我试着。” 沈抗唯有停步,眼睁睁看着沈轻舞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快步消失在了前面小巷的拐角处。 “唉,这才是个妖孽呢。” 沈轻舞走老大会儿了,沈抗才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天空。 天上依旧是烈阳高照。 正如沈抗所分析的那样,很多人都希望培拉先生去死。 唯有他死了,活着的人才会有借口,来推卸责任。 所以呢,哪怕很多过往车辆,行人,在发现这边出现命案,不敢过来却能打电话报警后,始终都没看到警察出现,唯有任由换上一身乞丐服的杀手,就那样悠哉悠哉的闪人。 看了眼原处对这边指指点点的人群,沈抗从口袋里拿出个墨镜,戴上后低头闪人。 真正的杀人凶手已经走了,他可没必要再滞留当地背锅。 就算大家是姑姑侄子的关系也不行。 快步走进一家超市中时,沈抗才摘下墨镜,低声喃喃自语:“李南方,你可要小心了。沈轻舞亲自出面收拾你,希望你能抗得住。不然,很多人都会失望的。” 如果直到凌晨两点,还守在藏龙河边的段零星,听到沈抗这样说后,应该会冷笑一声:“切,沈轻舞又算何方神圣,怎么能是我姐夫的对手。真要对上了,还指不定谁玩谁呢。” 第1533章 有谁敢欺负你—— 以前就听说李南方很厉害的段零星,这次亲眼见到他是怎么刺杀巨蟒的全过程,又和沈云在鏖战那么就还能坦然面对沈明清等人的不要脸后——对他的崇拜之情,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 尤其她已经成为了大理段氏的弃子,实在无处可去后,觉得从此就陪伴姐夫走天涯,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所以她才坐在藏龙河边苦苦地等候。 等候李南方的到来。 她当然不知道沈存冒已经封死了藏龙山的地上出口,李南方要想出来,非得从黑洞内穿过漩涡,重走一趟他昨天凌晨走过的路了。 她坐在这儿等,是因为坚信李南方会来这边找她。 她已经没有了家,也变相失去了亲人,姐夫怎么可能忍心不管她呢? 就算他能狠下心来,香凝姐也不会同意的,只会委婉的告诉他,以后姐妹俩要效仿娥皇女英,两女共侍一夫。 想到以后极有可能和香凝姐一起,都在床上伺候李南方,段零星的小脸就开始发烫。 更是在心中暗骂自己不要脸,幸亏早就把那个叽歪着让她撤退的布谷鸟给撵走了,没谁能看到少女在思春—— 段零星刚想到这儿,就听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丫头,你现在浑身都在散发着淫靡的气息,这是想男人了吧?让我来猜猜,你想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李南方吧?” “谁、谁?” 段零星怵然一惊,猛地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袍,头上还戴着锥帽的人。 有轻纱自锥帽上垂下来,挡住了这个人的脸,让段零星无法看到她的模样。 不过却能看到她的下巴。 哪怕是凌晨,但借着星空的蒙蒙亮,段零星还是能看出她的下巴,是那样的圆润,肌肤胜雪。 “杨逍。” 杨逍不想给段零星看到她的模样,却不在意说出自己的名字。 每次提到自己名字时,杨逍都会忍不住地得意,觉得她简直是个天才,要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飘逸绝尘的名字来呢? 这名字可比杨棺棺那个充斥着腐臭气息的原名,不知好听了多少倍。 所以杨逍特喜欢对人介绍她的谁。 也习惯了别人在反问“杨逍”时,优雅地点头说一声然也,我就是杨逍,杨是杨树的杨,逍是逍遥的逍。 “没听过。” 受惊后回头的段零星,发现这个好像鬼魅般的黑衣人,只是个声音听上去很温柔的男人后,心中的惶恐潮水般散去。 温柔的男人,一般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尤其是下巴还这样好看的男人,更是娘娘腔一个,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段零星长这么大,可还从没怕过男人呢。 既然她不怕男人,那么干毛要如杨逍所希望的那样,受惊后再反问她的名字呢? 不好的习惯,会害死的人。 在段零星的话音未落,杨逍已经本能地点头,强忍着得意故作冷淡的说:“然也,我就是杨逍,杨是杨树的杨,逍是逍遥——你怎么没问我‘杨逍’两个字?” 段零星愕然:“你、你有病啊?你自己都说你叫杨逍了,我还有必要再反问你什么吗?” “你竟然不惊讶我的名字如此好听,给我给你仔细叙述一下的机会,真是可恶。” 杨逍很生气,脖子微微晃动了下,语气阴森的说道。 “哈,你说我可恶?” 段零星更加惊讶,忍不住地失笑出声:“看来,你还真有病。不但有病,而且还病得不——” 她刚说到这儿,就觉得眼前一花,脖子一紧。 本来,杨逍是站在她四米开外的。 可段零星也没眨眼啊,杨逍怎么就悠忽来到了她面前,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了呢? 完全是出于本能,段零星要害被人抓住后,立即横肘对着杨逍的胸口猛撞了过去。 与此同时,段零星的右膝盖已经电闪般抬起,对着杨逍跨见狠狠顶了上去。 真以为段四小姐在军校、部队这么多年,是像岳某女在国安那样混日子来着? 人家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闻鸡起舞汗珠子摔八瓣苦熬过来的,就算不是超级高手,但对付十个八个的街头混子,还是易如反掌的。 至于杨逍为什么弹过来的速度这样快,伸手就轻易掐住了她的脖子,嘿嘿,段四小姐表示不会去考虑的。 她只会在被惹毛了后,迅速出手教训这个自恋的登徒子。 不把杨逍的两个蛋黄给顶破,段四小姐这辈子就给人去当小三好了。 或许,段四小姐天生就是给人当小三的命——要不然,她的膝盖,右肘都将将碰到杨逍的衣服,就突然觉得眼前发黑,金星乱冒,被迫张大嘴巴想大喝一声,舌头却抢先吐出来了呢?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被渔夫钓上来的鱼儿那样,徒劳的蹬踏着双足,双手则死死抓着杨逍的手腕,死命的掰啊,掰啊,却如蜻蜓撼铁柱那样,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不过,她耳边却能听到杨逍不爽的声音:“哼,哼哼,还敢对我无礼吗?说句不敢了,我就放开你。不然,我就把你扔河里喂鱼。” 什么? 你掐着我脖子,让我这么痛,还要让我向你示弱? 我呸! 做梦吧你? 你可知道段四小姐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还是软硬不吃的主? 想用武力迫使我臣服于你,那是做梦。 段零星无法说话,甚至喘气都很艰难了,可她依旧瞪大眼,愤怒的火焰好像燃烧器那样,嗖嗖地扑向了杨逍。 “你还是个嘴硬的,我喜欢。” 杨逍的语气里,充斥着她来兴趣了的邪恶,伸手就扯开了段零星身上的黑夹克。 这个夹克,是李南方给她穿上的。 夹克下面,就是虽然薄,可坚韧程度超级变态的仿鲨鱼皮潜水衣了。 杨逍两根手指捏住鲨鱼皮潜水衣,看似不经意的向外一扯——随着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那么结实的鲨鱼皮潜水衣,就像一张破纸那样,被撕掉了一块。 少女雪白,虽然青涩些却已经初具规模的酥胸,就这样暴露在了蒙蒙亮的晨曦中。 啊! 你想干什么! 段零星大惊,很想尖叫着说出这些话。 可脖子被老虎钳子般的手给掐着呢,她除了能勉强呼吸之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但却能隔着锥帽上垂下来的黑纱,隐隐看到后面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原本,杨逍在见识过汉姆,艾薇儿和花夜神等人的胸后,还是很有自卑感的。 尤其是花夜神的胸,没看一次,她就忍不住想骂:“奶牛吗,这么大!” 现在总算看到还不如她的胸了,如果不好好鄙夷下,那也太对不起她越来越有规模的胸了。 所有能鄙视别人的人,都是骄傲的,自豪的。 就像所有自豪的人,心情基本都会不错。 心情不错下,杨逍也就打消了掐死段零星的念头。 更何况,李人渣真要知道段零星是死在她手里,肯定会对她有所不满的。 杨逍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无论做什么,潜意识内都会站住李南方的立场上,去考虑她这样做时,那厮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哼,胎毛未退的臭丫头,也敢和嘴硬,活脱脱地找死。” 杨逍冷笑一声,右手稍落了下,让段零星的双足落到了地上。 双足落地后,段零星立即没了那种无处用力的惶恐。 又是出于本能,她的右膝盖就再次猛地提起! 白搭。 杨逍刚才既然能迫使她放弃这个伤人的动作,那么现在同样也能。 金星再次乱冒中,段零星听到杨逍冷冷地说:“向我求饶,不然我就把你先奸后杀。” 段零星崩溃了。 没来藏龙山之前,她觉得自己很厉害。 来到这儿后,却觉得自凡是个人,都要比她厉害——李南方比她厉害,巨蟒比她厉害,杨逍比她更厉害。 无论段零星有多么地骄傲,以前在成长中付出过多少汗水,可她还是个从温室内长大的孩子。 休说和杨逍、李南方这种变态相比了,就是岳梓童,她也比不上的。 又委屈又惶恐下,段零星忽然放声大哭:“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冒犯你了。呜呜,我错了,错了。” 杨逍愕然。 她当然能把段零星折磨到精神崩溃,可还没等她拿出绝招,只是用最没技术含量的暴力,就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这也太没挑战性了。 兴趣缺缺的杨逍松手,看着萎顿在地上的段零星,忽然善心大发:“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如果报你的名字,却不管用呢?” 段零星哭着问。 “那我就杀他全家好了。” 杨逍阴恻恻地回答。 “你不是在骗我吧?” 段零星忽然止住了哭声,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 杨逍忽然很想笑。 得意之情更甚,暗想:“花夜神等贱人总是暗中嘲笑我不成熟,可她貌似比我更不成熟啊。” 她可不知道,她在暗自得意时,段零星却在肚子里把她骂成了筛子底。 大意无非是白痴,弱智,姑奶奶只是拿出七岁时和人撒娇的小技俩来,就把你给哄的不知东西南北了。 “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又不是我哥哥。” “要不,我——” 杨逍刚想随口说“要不,我给你当哥哥”时,心生警觉,话到嘴边变成了:“我当然要索要一点好处费了。” 没骗过这白痴,真可惜。 段零星心中大叫可惜后,抬手擦了擦泪水,抬头看着杨逍故作天真状:“我除了清白白的身子之外,还能给你什么好处费呢?” “哼,你身子清白白?刚才好像还散发着淫靡气息吧?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是被男人大肆挑逗过,才会有的症状?” 杨逍毫不客气,拆穿了段零星的谎言。 段零星立即小脸羞红,羞恼成怒的正要有所动作,就听杨逍淡淡地说:“我就要你带出来的铁牌。” 第1534章 我是你大姐夫 “你要我带出来的铁牌?” 听杨逍索要的东西后,段零星愣住了。 如果不是杨逍提到铁牌,她都已经忘记曾经从藏龙山七号房内拿过这样一块铁牌了。 这铁牌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一块死沉死沉的牌子,上面用小篆写了“畜生”两个字,另外一面却刻着个肩膀上扛着花锄,手里拎着个花篮的古代仕女吗? 哦,还有一个三足香炉,上面有三炷香,香炉上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纹路。 只是一块铁牌而已,有什么值得杨逍索要的? 段零星表面傻呆呆,实则暗中心思电转。 即便是再傻的人,遇到杨逍差点被她掐死,最终却索要这块铁牌后,都会意识到这玩意肯定不是原先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也肯定不简单。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这块铁牌仅仅是一块铁牌,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质地哪怕是昂贵无比,也不会被堪称富可敌国的汉城沈家,给供奉在七号房内的。 这玩意儿,肯定代表着什么。 所代表的还相当重要!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用,经过杨逍的“提醒”后,段零星立即意识到她随手拿出来的这东西,应该很重要。 有谁愿意把很重要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呢? 段零星也是这样的想法,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下,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铁牌是什么,我也没见过——” 她刚说到这儿,就觉得头发一紧,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呢,身子就嗖地飞了起来。 “啊!” 在一声惊叫中,段零星飞起足有两米高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个,头上脚下的撞向大石头。 这要是撞实在了,即便不把脖子撞折了,估计也得被搞个头破血流的。 段零星吓坏了,再次发出一声尖叫时,闭上了眼。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脑袋撞到大石头的惨状,唯有闭眼等待剧痛传来。 没有剧痛。 倒是右脚脚腕上,传来好像被老虎钳子掐住的疼痛,下坠的趋势骤然停顿,脑袋距离大石头也就是几厘米了,柔顺地秀发垂下来时,有金石相交的当啷声传来。 那块被她从藏龙山七号房内带出来的铁牌,落在大石头上后溅起一溜儿的暗红色火花,嗖地向河面上弹跳而去。 眼看铁牌就要飞到河里,一只脚却及时出现。 这只脚的足尖轻巧的一挑,铁牌向上飞起。 杨逍左手一抄,把铁牌抓在了手里。 头上脚下被吊在空中的段零星,这才睁开眼抬头看去,发现她能这样都是因为被杨逍抓住了手腕,这才避免了她的脑袋和大石头相撞。 杨逍采住她头发,猛地把她送到空中,让她在空中翻滚头朝下的坠下来,只是为了控出她身上的铁牌。 明明,杨逍只要搜身,就能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却偏偏采用这种吓人的极端方式。 杨逍的行为,简直是太过分了。 是可忍,恕不可忍。 于是,段零星愤怒了,哭着叫道:“你、你只是想抢走我东西而已!你好好和我说,我就会给你的,凭什么用这种方式啊。这不是仗着你厉害,来欺负我么?” 看着倔强地昂着小脸,泪水飞溅却没依旧恶狠狠瞪着她的段零星,杨逍愕然。 她本以为,她就已经算是蛮不讲理,率性而为的代言人了,可没想到段零星貌似比她更甚。 明明是段零星不吃敬酒偏偏吃罚酒,惹她生气好不好? 可现在她却很委屈的样子,还有脸质问杨逍干嘛不有话好好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脾气古怪的。 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吧,正常人好好和段零星说话,她却敬酒不吃吃罚酒后,她再这样怒声质问,肯定能把人给气死——说不定,还会一脚把她踢在河里,让她好好清醒下。 杨逍不是正常人。 所以遭到段零星“理直气壮”的质问后,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可能真有些过了。 赶紧抬起右脚,搁在她小腹上,抓着她脚腕的右手稍稍用力,段零星就像单杠运动员那样,在杨逍腿上旋转一百八十度,稳稳地站在了大石头上。 双脚还没有站稳,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呢,段零星伸手就去抢杨逍手中的铁牌:“把东西还我!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带出来的,凭什么要被你拿走?” 杨逍拿着铁牌的右手向高处一抬,左手抓住了她手腕,冷笑着说:“哼哼,这东西可不是你能碰的。” “怎么就不是我能碰的了?” 段零星垫着脚尖去拿,够不着,就双足起跳去拿:“我如果不能碰,那我怎么能从那鬼地方带出来——你、你看什么?” 段零星一蹦一蹦的去抢铁牌时,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杨逍依旧戴着锥帽,帽檐上有黑纱垂下,段零星当然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但段零星却偏偏能清晰的感受到,杨逍那双被黑纱遮住的眼,正直勾勾看着她身体上的某个部位。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才发现随着她一蹦一蹦去抢铁牌的动作,她胸前那对小兔子,也在一跳一跳的,特别欢快。 前面已经说过了,段零星穿着的鲨鱼皮潜水衣,胸前已经被杨逍用手指轻松扯烂,露出了洁白的酥胸。 潜水衣别的地方,却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仅仅是胸口裂了个大口子,那对小兔子都露出来的样子,和传说中夜店女王所穿的情、趣皮衣有什么区别呢? 尤其段零星不断蹦跳的样子,简直是太、太吸引人了。 搞清楚杨逍直勾勾看的东西,原来是自己的少女酥胸后,段零星羞愤交际,尖叫着抬手一耳光就抽了过去:“流氓!” 忽地一声响过后,杨逍脑袋稍稍后仰,可头上戴着的锥帽,却被段零星一巴掌抽走,露出了她那张英俊到让天下所有帅哥都嫉妒致死的脸。 段零星虽说早就知道杨逍是男的,却作死都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英俊帅气。 看着那张脸,段零星有了瞬间的呆愣。 被段零星猝不及防下把锥帽抽走后,杨逍双眸中蓦地浮上了凛然杀意。 她还真没想到,段零星竟然还敢和她动手。 脾气再好的人,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更何况杨逍的脾气,实在不怎么样呢? 戴着的锥帽被抽走后,杨逍第一反应就是悠地抬起右手,要把段零星的咽喉掐碎。 只是她的右手刚抬起,就听呆愣一下的段零星,忽然脱口说道:“哇,你这么帅!” 杨逍双眸中所有的凛然杀意,立即随着段零星脱口说出的这句“肺腑之言”,悠地化去。 唯有脱口而出的话,才是真心话,才是不不加修饰,也来不及撒谎的。 换作是你,你好意思是伤害一个真心夸赞你好帅的人吗? 当然不会。 特喜欢被人真心夸赞的杨逍,更不会。 已经电闪般抬起,指尖触到段零星下巴的右手,变成了在她脸上轻佻摸了把,杨逍嘿嘿笑道:“小姨子,算你有眼光。” 其实,就在小姨子脱口说出这句话时,她就已经从杨逍的双眸中,看出凛然杀意,心儿立即发颤,暗暗叫苦了:“我这是傻了吗?” 只是不等段零星的悔意完全绽放出来,杨逍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她蓦然呆住。 足足有十秒钟后,她才清醒了过来,眉梢眼角微微挑了下:“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你小姨子啊。” 杨逍手指在段零星脸蛋上轻抚着,啧啧称赞:“不错,不错,皮肤嫩滑,手感上佳,这说明你身体里的五行运转正常,超级健康——” 抬手把她的手打开,段零星接着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很想因被调戏而发怒却不敢,唯有咬着嘴唇:“你干嘛要叫我小姨子?” “因为你叫李南方姐夫啊。” “我叫李南方姐夫,和你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杨逍左手一抛,铁牌在空中闪了下,再落下时却凭空不见了。 就像是变戏法那样,看的段零星情不自禁张开了嘴巴,瞪大了双眸,无知的模样特别地可爱。 杨逍特喜欢段零星这样子,悠悠地解释道:“我和李南方是、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他还要尊称我一声大哥。你既然是他的小姨子,那么当然也算是我的小姨子,我是你大姐夫了。” 段零星吃吃地问:“你是我姐夫生死之交的兄弟?我、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好像听说过,他只有一个生死之交的兄弟,姓叶,叫叶小刀的。那、那也是个流氓。但却没有你长得帅。” “哼,叶小刀?他算个什么东西,敢比我长得帅。” 杨逍冷哼一声,随口问:“他有没有得罪你?如果得罪了你,你和我说,我去帮你弄死他。最不济,也把他两只眼睛抠出来,舌头割掉。” 刀爷还真是躺枪。 骂了叶小刀几句后,杨逍话归正传:“我和李南方的关系,那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你不用怀疑。更何况,那个人渣又不是什么好人,我有病才冒充是他生死之交的兄弟。” 这番话说完后,杨逍暗中惭愧:“我越来越会撒谎了。” “姐夫才不是人渣。” 段零星反驳了句,又说:“但我现在相信你是姐夫的大哥了,也就勉强把你当姐夫好了。不过,我可是没听说过有抢小姨子东西的姐夫。” “宝贝小姨子,不是姐夫想抢你东西。是因为这东西要是被你拿去,你会因此遭受、遭受诅咒的。” 杨逍忽然伸手搂住了段零星:“咱们去那边说话。姐夫我可是怕、怕你掉到水里面的。” 被“姐夫”搂住后,段零星本能的要挣扎,却觉得肋下一麻,顿时全身酸软无力,唯有被她半搂半抱的走上了岸。 上岸远离水边后,杨逍也没松开段零星。 搂着她腰肢的右手手指,还在她小翘臀上来回游走着,轻佻到不要脸。 杨逍觉得唯有这样做,才能配称为李南方生死之交的兄弟。 第1535章 凭什么不让大姐夫碰 很多人说,男人成熟需要一辈子,而女人则仅仅需要一个晚上。 从小都是生活在温室内的段零星,就是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内成熟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段四小姐被陌生男人搂着纤腰,咸猪手还在小翘臀上来回地的游走,越游越深,都已经游到大腿根的那地方去了——她竟然只是用力咬了下嘴唇,接着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大姐夫,你这样调戏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吗?” 杨逍愣了下,说:“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在藏龙山庄的七号房里时,对李南方说他摸你这地方七十八次呢。我和他都是你姐夫,他能摸你七八十次,你一次都不生气。我只是想摸一两次,你却说我过分了。哼,同样是姐夫,你怎么可以区别对待呢?不行,我必须得摸几下。” 有些生气的杨逍,说着伸手在段零星的那地方狠狠摸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手,淫邪的笑着:“哈,哈哈,没想到你带鱼般的小身段,那儿竟然还很饱满。看来,你以后大有长成段香凝那种荡、妇的潜质。”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 段零星敢保证,杨逍已经死了不下八百次。 可惜目光不能杀人,正如无论段香凝暗中有多么的生气,在无力抗拒这个“流氓”时,都得咬牙忍耐。 这就足够证明,段零星已经成熟了。 看到杨逍搓着手指,貌似正在回味好手感,忍不住要再摸会儿的样子,段零星连忙抢先说道:“你、大姐夫,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随便问,我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我能说的。” 杨逍觉得她真是越来越聪明,心机越来越深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加上后面这句话呢? 段零星却不在乎,只是再次甜甜地笑着:“大姐夫,我想知道你给我当姐夫,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杨逍有些奇怪:“我给你当姐夫,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还和我索要好处?” 鬼才喜欢你给我当姐夫,给我面子! 要不是怕你再轻薄段四小姐,我有病才和你在这儿浪费口水的胡说八道。 段零星暗中狠狠地骂了几句后,才满脸委屈的样子:“民间传说,小姨子的半截、半截那个什么都是姐夫的。这就证明小姨子也算姐夫的半个老婆了。虽说只是半个,可当半个丈夫也得给她半点好处吧?” “嗯,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杨逍想了想,右手捏着下巴,抬头看着东方已经有曙光乍现的东方,脚尖一挑,把被段零星抽到这边的锥帽挑起。 那帽子,就像长了眼睛那样,稳稳地戴在了他头上。 那张英俊的脸,也被垂下来的黑纱覆盖住时,杨逍就听段零星幽幽叹了口气:“唉,大姐夫,你长得这样帅气,我怎么看,都看不够,干嘛要捂起来呢?” “越好的东西,就越不能轻易得到。” 杨逍回了句很有哲理性的话,到背着双手原地走了几步,问:“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知道那块铁牌的来历。” 段零星眼眸转了下,说:“你为什么说,我如果拿到它,就会有祸事降临。” 烈焰谷轩辕王座下有六道,每道都会有个铁牌,上面分别写有“天、人、修罗、畜生、饿鬼、地狱”的字样。 每一道,都代表着轮回六道中的一道,有着自己独特的使命和意义。 六道铁牌内,究竟藏有哪些玄机——杨逍不知道。 自从八十多年前的那任轩辕王,临终前留下严令,烈焰谷内除了大长老之外,任何人都不许学玄门之术后,很多东西很多事,就就像被浓浓地白雾所笼罩,再也无法找到真相了。 所以当段零星问出这个问题后,杨逍沉默片刻,才缓缓地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可我却知道,这东西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要不然,汉城沈家也不会在千百年前,就把它供奉在那个黑洞旁。而那个被李南方杀死的巨蟒,好像也从没敢碰触过这东西。段零星,你觉得,你比巨蟒还要厉害么?” 段零星的娇躯,立即轻轻打了个颤栗,慌忙摇头。 杨逍的解释,虽说还是没有让她搞清楚这块铁牌到底是什么来历,却让她想到这玩意却是被供奉在地下好多年的。 任何东西被放在那种地方供奉很多年后,即便是个寻常之物,也肯定会沾染了些许的灵性。 或者说是邪气。 段零星可不敢保证,就凭她当前这糟糕的命运,能控制得了这玩意。 它被杨逍拿走,正好。 段零星暗中有些心悸时,却不知道杨逍的内心,同样的不平静。 她的不平静,则是来自沈明清和她说过的那番话。 在监控室内时,杨逍本想去下面拿走畜生道的铁牌,可沈明清却告诉她,根本不用她亲自去拿,自然会有人帮她拿出去的。 当时杨逍还问是李南方吗? 沈明清摇头说不是。 杨逍又问是段香凝吗? 沈明清摇头说不是。 那是谁? 就在杨逍不耐烦时,沈明清才说是小姨子。 杨逍肯定觉得有些奇怪,就问沈明清怎么知道,会是小姨子把铁牌给她拿出去呢? 沈明清回答说,这是他算出来的。 千百年前,轩辕王座下六道的道主,都是玄门高手,能掐会算——但从八十多年前,那任轩辕王严令后人不许钻研这东西后,烈焰谷内除了大长老之外,就再也没有谁会了。 反倒是早在千百年前背叛轩辕王的人道、修罗道和畜生道三道,不用受这条禁令的束缚。 背叛轩辕王害怕被追杀、各种躲避各种藏的人道、畜生道两道道主,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把这玩意当回事了——人道是彻底放弃了玄门之术,畜生道传到沈明清这一代时,也只剩下一鳞半爪了。 反倒是改名换姓藏在印度最底层的修罗道,始终把玄门之术代代相传,所以菩萨蛮才能像大长老那样,自天象中看出黑暗灾星已经入世,真要被轩辕王找到后,天下必将大乱,这才立即动身来华夏,要搞掉李南方。 只把老祖宗的玄门之术学了个一鳞半爪的沈明清,当然无法和菩萨蛮相比了。 可他却能算出段零星会是拿走铁牌的那个人。 沈明清之所以告诉杨逍这件事,是盼着她赶紧滚粗,千万别去七号房。 杨逍要是去了七号房,沈明清就算胆子,本事再大十倍,也别想留下李南方的。 杨逍信了沈明清的话,因为好奇。 她就是想看看,沈明清算的准不准。 如果不准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知道畜生道的铁牌就在汉城沈家了,那么就和沈家索要就是啦。 沈家要是不给——杨逍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汉城沈家这个足有上千人的大族,给彻底的灭门。 就这样,杨逍才施施然的离开藏龙山,提前来这边休息,等待段零星的到来。 至于李南方会怎么样,不管是沈明清还是杨逍,都没有提。 就仿佛这厮不存在那样。 也许,杨逍的潜意识内,早就以为这厮除了能死在她手里之外,就连老天爷也别想伤害他分毫了。 事实上,一切正如沈明清所说的那样,杨逍果然看到了段零星,也果然从她身上搜出了畜生道的铁牌。 这才心中惋惜:“烈焰谷,实在不该自废神奇的玄门之术。沈明清那种废物,都能算得这样准,凭借我的聪明,还不得能算到五百年内都能发生哪些事吗?” 就在杨逍心中惋惜,满是遗憾时,东方的曙光越来越白。 天,很快就要迎来黎明。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杨逍缓缓抬头时,段零星又说话了:“大姐夫,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带我去藏龙山?眼看天都快亮了,姐夫和香凝姐还没出来呢。” “不能。” 杨逍的回答很干脆。 段零星问:“为什么?” “因为我就要走了。小姨子,大姐夫临走前再给你个承诺。记住,我可以去替你杀一个人。无论你想让谁死,也无论他是谁,他都死定了。嘿嘿,敢招惹我杨逍的小姨子生气,这就是找死的节奏。” 有些刺耳的嘿嘿笑声中,穿着一身黑衣的杨逍,就像要抢在鸡叫之前赶紧跑回阴间的鬼魅那样,黑烟般的闪了几闪,就消失在了段零星的视线中。 “我说让你杀谁,你就是去杀谁——这种骗鬼的话,我会相信?切,当我是傻子吗?那我如果让你去杀你自己呢?你肯定不同意的。” 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可怕的“大姐夫”真消失在了密林中后,段零星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撇撇嘴满脸的不屑。 喜怒无常的大姐夫总算滚蛋后,段零星心情彻底放松后,才觉得浑身虚脱无力,只想躺在地上,什么都不管,先睡个天翻地覆再说。 别说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就算换成狗熊精那样的大男人,在数十个小时内就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凶险后,也会有她当前这种感觉的。 “姐夫,你怎么还没来?” 段零星慢腾腾再次回到那块大石头前,张嘴打了个哈欠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双眸无意识的盯着水面,喃喃地说:“我都被人家给轻薄了。这可不能怪我,那个杨逍简直不是人——” 喃喃地说着,段零星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好几次,她都想睁开眼,强打着精神等待李南方的出现,但最终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梦了。 在梦里,她重回了被姐夫背着爬天坑的那段幸福中。 是幸福,还是性福? 管它呢。 反正段零星很享受被姐夫的咸猪手,占便宜却不拿钱的感觉。 就在段零星又再梦中暗数被轻薄了多少次时,哗地一声轻响,在大石头前不远处的河面上传来。 光着膀子的李南方,怀抱着段香凝的尸身,从因大海退潮而迅速降低的河面下,悠地钻了出来。 第1536章 她不喜欢回那个家 段香凝香消玉损的时间,还是在昨天下午。 经过天坑再从藏龙河下钻出来的这段距离,虽说很漫长,也很艰险,但凭借李南方的本事,按说他最多只用大半天就能做到的。 可他现在才出来,足足用去了十五六个小时。 没有谁知道,李南方在这段时间内做了些什么,又是想了些什么。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就像喝大了的酒鬼那样,李南方在抱着段香凝走向黑洞时,脑子已经断片了。 其实说断片也不对。 应该是他的脑海里,总是有两副画面,来回的换算,就像放电影的放映机出现问题那样,翻来覆去的总是播放那两个片段。 一个是他早上睁开眼时,看到的那轮缓缓摇晃着的,圆月。 一个,则是段香凝以决然的态度,双手用力抓住李明都的右手,猛地向右拖下后,好像红色夏花绽放的血液,染红了李南方的整个世界。 还有在夏花绽放前,她喊出的那句话:“你只能是李南方。从来都不是叶沈,或者别的名字!” 是的。 李南方现在知道了,更能确定他只能是李南方,从来都不是叶沈,或者别的名字。 在段香凝血溅当场,圆月突现的血色浪漫中,李南方当初肩负重压,又在亲眼看到花夜神背叛他那一幕后,导致精神崩溃而失去的记忆力,就像倒灌的洪水那样,迅疾无比填补了他脑海中所有的空白。 从而让他记起了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 知道了他是李南方。 更回想起了他失忆是因为遇到了段香凝。 他找回失去的记忆,也同样是因为段香凝。 段香凝,这个曾经臣服于他淫威之下、反抗无效又迫于家族压力必须得深深爱上他的蠢女人,却成了李南方生命中永远都内无法忘记的——忘记。 也许,在她生命消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住进了李南方的心中。 以爱为巢。 怎么爬下天坑的,怎么钻进地下河里的,又是怎么浮出水面的等等过程,李南方都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他怀里抱着个苦命的,痴情的女人。 无论她以前怎么样,又是怎么强迫自己死死爱上他的,以及为什么要爱上他,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对李南方来说最重要的是,段香凝是不想连累他而死。 当一个女人,因为爱死了的男人,而甘心去死后,她就对得起她的爱。 他就该把她牢牢地记在心里,记得那轮在血雾中,缓缓升起的圆月,至死不忘。 无论有多么心疼段香凝的死,李南方都不会永远深陷在痛苦中——那不是段香凝想看到的。 段香凝甘心为他去死,只是为了他能活下去,快快乐乐的。 他快乐,她才会快乐。 所以当李南方抱着她浮上水面,看到被金色晨阳洒满全身的段零星,就坐在那儿睡着后,嘴角微微勾了下。 随着他冒出水面,他就该把所有的悲痛,都抛在河里,随波逐流而去。 那才是段香凝所希望的。 于是李南方低头,在段香凝苍白却带着幸福笑容的唇上,轻吻了下后,才踩水来到岸边,快步走上了岸。 他没有去打搅睡熟中的段零星,站在最高处四处看。 他想找个风水绝佳的地方,把怀中的女人安葬。 他不想抱着她回国。 因为他很清楚,段香凝已经对那块生她、养她的土地绝望了。 也许,她更愿意长眠在这块为爱洒血的异国土地里。 当金色的晨阳,完全从东边的山巅上跳出来后,李南方为段香凝找到了最后的安息之所。 那是一道石缝。 石缝很深,也很窄,将将能给放进一个人去。 这条属于藏龙山山脉的石缝是怎么形成的,形成后到现在为什么没有被野兽当做巢穴,内里反而长了几颗小黄花等原因,一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觉得段香凝应该很喜欢这个地方。 就像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鲜花那样。 当前正值盛夏季节。 藏龙山背阴处就是最宽处宽达四十公里的野地上,到处都是密林,灌木丛和不知名字的各色野花。 采摘这些野花,再把它们编成一个能盛开段香凝的“睡袋”,着实费了李南方一番工夫。 日上三杆时,他才满意的松了口气,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看去。 段零星已经醒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正如李南方上岸时没有惊扰到她那样,她也没过来打搅编织睡袋的李南方,而是跪在段香凝身边,默默地为她整理衣衫,仪容,和凌乱的发丝。 泪水在流。 滴落在段香凝苍白的脸上。 有个水滴滚到了段香凝噙着笑容的嘴边小窝内,缓缓地转动了下,停止了。 李南方抱着睡袋走了过去,缓缓蹲在了她身边,也看着段香凝。 女孩子天生就有化妆的本事,哪怕只是用衣角和手指,段零星也能让段香凝的遗容,看上去有些美艳动人。 “她走的,很幸福。” 段零星伸出舌尖,飞快的舔了下嘴角的泪水,轻声说。 李南方默声不语。 尽管他很清楚,段零星看到段香凝香消玉损后,没有尖叫也没有失声痛哭,而是说她走的很幸福,是因为看到了她嘴角幸福的笑容——可李南方还是觉得,死的再幸福,也不如活着好。 所以,他才在沉默很久后,才说:“如果她能活着,我会陪她一辈子,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也、我也想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段零星用力咬了下唇,抬起头看着他:“姐夫,我以前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好多遍。” 李南方没问她说的什么话。 段零星抬手,在他脸上轻抚着:“你不想听?” “我已经知道了。” 李南方摇了摇头,有些艰难的说:“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段零星呆了片刻,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他肩膀,用力摇晃着,嘶声说:“我只想代替香凝姐去爱你,爱你!为什么不可能?我、我们都已经相处那么久,你碰了我那么多次,为什么还不行?为什么?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她越是让李南方说话,他越是不说话。 段零星越说越生气,猛地一个耳光,很狠的抽了过去。 耳光声清脆。 段零星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就把李南方的左脸给打肿了。 五条清晰的掌痕下,嘴角处有血丝溢出。 段零星呆了。 她只是愤怒李南方竟然不接受她,而失去理智才动手的。 但她潜意识内却从没想过,要伤害姐夫一根汗毛。 呆愣片刻后,浑身颤抖的段零星,双手捧住李南方的脸,哑声问:“你、你怎么不躲?你怎么不躲呢?” 李南方很想说,希望她能再给他一耳光。 越重,越好。 唯有被段家的人狠抽耳光,他为段香凝香消玉损的痛苦,才会觉得稍稍减轻了些。 可他现在却又偏偏不想说话。 正如他不想告诉段零星,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知道他有很多麻烦,还有很多女人。 尤其那几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要想玩死段零星这种小清纯,简直是轻而易举。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现在已经隐隐地察觉出,他的前途未卜。 如果明知道身边有这么多麻烦围绕,还要接受小清纯的爱情,那么他就是自私的,不负责任的,更是对不起段香凝的。 有时候,婉拒才是真正的好意。 可惜,段零星领悟不到李南方的好意。 她只是沉浸在她怎么可以动手打姐夫的悔意中,所以猛地低头,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狂吻了起来。 她鲜嫩的小舌头,无数次想撬开李南方的牙关,但都失败了。 这让段零星更加的惊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获得姐夫的原谅。 于是,她就抬起头,抬手狠抽自己的嘴巴。 状若疯狂。 在她第二巴掌刚要打在脸上时,李南方抓住了她的手腕。 段零星借势扑进了他的怀中,放声痛哭:“姐夫,我只想代替香凝姐,好好地爱你,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你,还小。” 李南方声音苦涩的说着,抬起头来说:“最多再等两年,不、最多再等两个月,你就知道没有喜欢我,是多么的幸运了。香凝已经死了,我不想再遭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姐夫,你是怕接受我后,我会遭人嫉妒吗?” 段零星从他怀里抬起头,泪水还在哗哗地流。 唉。 女孩子都是水做的。 无论是假装放荡的,还是假装坚强的。 李南方效仿她刚才的动作,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轻声说:“你该回家了。” “什么?” 段零星一愣,接着意识到了什么,挣开他的手回头看去,就看到七八个人,就站在密林边上。 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后,段零星失声叫道:“是福伯!” 福伯,就是段老身边那个老头。 福伯在段家的地位,很特殊。 除了段老之外,就连段二代父子,也不能随意指使他。 在段零星的印象中,福伯从没有离开过段家山庄,离开过爷爷,就像爷爷的影子。 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这儿。 福伯快步走了过来,眼光从段香凝的尸体,段零星脸上扫过,才对李南方毕恭毕敬的说:“姑爷,老爷吩咐我把两个小姐带回去。您的意思呢?” “香凝,应该不喜欢回段家了。” 李南方看向那个鲜花编织成的睡袋,缓缓说道:“我想,她更喜欢留在这儿。” “姑爷,如果我非得带走香凝小姐呢?” 福伯的脸色波澜不惊:“毕竟,段家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而且,四少爷应该也希望她能回去的。” 李南方眉头皱了下,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 段零星,还有福伯身边那些人,不知道李南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可福伯花白的眉头,却猛地颤了下,迅速后退。 第1537章 请闭眼,我的刀很快 看到福伯迅速后退后,段零星才猛地明白,李南方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了。 “如果你们非得要带走段香凝,那么今天来了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 这就是李南方问福伯那个问题的真正含义。 毫无疑问,能够被段老倚为心腹的福伯,肯定是个功夫高手。 可福伯却在李南方瞬间爆发出的强大杀意时,立即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危险,这才迅速后退。 哗啦一片乱响声,随后响起。 那是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和段零星一样,反应稍慢一拍的段家护卫,在领悟到李南方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后,当然会愤怒异常了,立即拿出了手枪,就要和他见个真章——却有啪的一声响。 却是福伯抬手,就打在了旁边人拿枪的手背上,厉声喝道:“混账,是谁让你们在姑爷面前拿枪的?” 那些人立即愕然片刻后,慌忙收起了枪。 “抱歉,姑爷,下人不懂事,惹您生气了。” 看样子至少六十五岁,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的福伯,居然对李南方弯腰深施一礼,双手拱拳道歉。 “没什么。” 李南方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段香凝。 他总觉得,此刻很美的段香凝,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哦,想起来了。 李南方在睡袋上找了朵最大,最好看的花掐下来,慢慢放在了段香凝的嘴角内。 这样,段香凝苍白的脸色,就生动了许多,真像只是睡着了那样。 “姑爷,那我们先走了。我一定会把您的意思,如实向老爷禀报。” 福伯抬起身来,轻声说道。 李南方不置可否的摆摆手,看都没看他一眼。 “走吧,带上四小姐。” 福伯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手下说了句。 两个手下立即快步走向了段零星。 段零星花容骤变,一把抱住了李南方的胳膊,厉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没听到我姐夫刚才说什么吗?你们胆敢动我一下,我姐夫就把你们全杀掉!” 听她这样说后,那两个手下马上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了福伯。 福伯冷冷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这俩哥们为难了。 他们不敢违逆福伯的意思,可更不敢冒犯李南方。 一个能从藏龙河内深潜进藏龙山庄地下城,最终拿回笔记本,其间还不知道摆平了多少危险,连福伯都不敢招惹的存在,尤其是他们胆敢冒犯的? 可他们如果不动手,福伯却又——俩人为难的对望了眼,齐刷刷地咬牙,对李南方躬身行礼:“姑爷,清体谅我们做下人的难处。” 李南方还是没说话,头都没有抬起,只是不住小心摆放着段香凝嘴角那支花儿,寻找最美的角度。 没看出李南方是什么意思的两个护卫,唯有强硬着头皮,来抓段零星的胳膊:“四小姐,请您随我们回家。” “滚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姐夫,你快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碰我——姐夫,姐夫!” 段零星愤怒的叫声,在被两个护卫抓住胳膊,第三个护卫急速向前,为她披上一件更宽大的外套时,随着李南方始终无动于衷,变得凄厉起来。 李南方的无动于衷,让那几个护卫读懂了他内心的意思,立即放心,动作加大,嘴里说着还请四小姐原谅,其中一个弯腰抱起了她的双腿,另外两个则架住了她的胳膊。 “滚开啊!姐夫,你怎么可以不管我?怎么可以让他们带走我?姐夫,姐夫——呜呜,姐夫。” 在段零星的哭声中,又跑过来两个护卫,帮忙掰开了她死死抱住李南方胳膊的双手。 段零星的伸手不错,更是拼命挣扎。 奈何她从昨天凌晨到现在,遭受了太多惊心动魄的折磨,却米粒未尽,身子本来就很虚弱,怎么可能挣开五个护卫的手? 至于她踢出去的双脚,胡乱抓出去的白骨爪,直接就被护卫们给无视掉,抬着她飞一般的跑向密林那边。 这是生怕李南方会忍不住的插手,把他们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很快,段零星就被护卫们抬进了密林中。 可她戚戚的哭声,却从那边传来:“呜呜,姐夫,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死,也不会原谅你!你根本不知道,我这次和香凝姐出来后,段家就没打算让我们——松手,呜呜,姐夫!” “多谢姑爷。” 福伯这才松了口气,再次给李南方深施一礼,不等他说什么,转身就走。 李南方仍旧痴痴地跪坐在段香凝的尸体前,摆弄着她嘴角的那朵花儿。 几分钟后,福伯追上了抬着段零星向南狂奔的护卫们。 确定李南方狠心不管自己后,段零星也失去了挣扎的动力,不再哭闹,只是被动的被几个护卫抬着向前飞奔时,双眸痴痴地看着偶尔自树叶内看到的天空。 “好了。就这儿。” 又奔跑数百米后,福伯忽然说话了。 护卫们立即停住了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向四处里打量。 他们当前所处的位置,在六十多年前那可是半岛战争的主战场。 半岛战争,又是二战结束后迄今为止,参战国最多,死人最多,战况也最惨烈的一场局部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多方仅仅牺牲的军人,就多达几百万。 至于平民死了多少,到现在好像还没有个确凿的数字。 迄今为止,半岛战争都没有正式结束,只是暂时休战。 鬼知道什么时候,半岛战争就会再次爆发。 所以这地方闲置近七十年后,当年双方挖建的军事堡垒,壕沟等东西,始终保留着。 倒是方便了那些把这块区域当做乐园的动物们。 这是一道蜿蜒到不知去哪儿的壕沟。 壕沟边上,还残留着一枚早就锈迹斑斑的子弹,没有被稀疏的荒草所掩埋。 护卫们打量着这条壕沟,有的人脸上,浮上了明显的不忍之色。 看来,他们很清楚大家伙本次的任务是什么。 呆呆望着树梢的段零星,眼眸终于活动了下,微微歪头看向了壕沟那边,笑了。 她再说话时,声音不再沙哑,更没有哭音,只有说不出的平静:“福伯,你是要把我安葬在这儿吗?” “四小姐,我们在来之前,老爷曾经嘱咐,务必把你和大小姐带回去。” 福伯微微弯腰,眼睛盯着脚尖,声音有些苍凉:“当然了,只是——尸体。对不起,四小姐,阿福只能照做。” 对他的歉意,段零星毫不在意,只是喃喃地说:“嗯,也唯有我和香凝姐都死在藏龙山,才最最符合大理段氏的利益。那样,所有人就会看到,段家为了洗清自己,追回其实是虚假的绝密军情,不惜牺牲了两个嫡系大小姐。呵呵,两具尸体摆在段家山庄内,前来吊唁的人们见了后,有谁不会觉得可惜,同情段家呢?那样,不但没谁再质疑段家,反而会更加注意‘满门英烈’这四个字的。” 福伯垂在腿边的右手,食指动了下,缓缓地说:“四小姐,你这次出来,长了很大的见识。我个人觉得,你的死,会是段家的损失,但——请你能原谅我。” “福伯,你亲自动手吧。” 段零星抬起头,看着福伯的眼神很平静,也很空洞:“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看着我长大,再看着我死去,我的一生,也算是有头有尾了。” “好的,四小姐。” 福伯沉默很久,才点头答应,接着对抬着段零星的护卫们说:“把四小姐放下。” 马上,那些护卫赶紧把她放了下来。 段零星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四肢,回头看了眼被抬来的方向,嘴角好像勾起了一抹微笑,这才走到壕沟面前,缓缓跪坐在了地上,随手摘下一朵小黄花,放在鼻下嗅了嗅,问:“可是,福伯你并没有把香凝姐也带回去。” “这件事,我会如实向老爷禀报的。” 福伯缓步走到了段零星背后,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其实,老爷希望大小姐能被姑爷留住的。” “却不希望我也留在他身边。” “那不符合段家的利益。” 福伯想了想,才说:“毕竟香凝小姐是姑爷的妻子。而你,则只是他的姨妹。你也留在他身边,不但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让外人嘲笑段家的女儿价值不大。” “我本来就没多大价值。” 看着手里的小野花,段零星梦呓般的说:“甚至,我连香凝姐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如果能比得上段香凝,李南方又怎么任由她被段家的人带走? 段零星死后都不会忘记,福伯在试图带走段香凝的尸体时,李南方那句霸气十足的问话:“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 李南方能为已死的段香凝,杀尽福伯所有人,却不肯为活着的段零星,说一个字。 段零星这才知道,她在李南方的心目中,原来是那样的卑微,甚至会被完全忽略。 她以为,她的心会很疼。 可是现在却感觉不到丁点的疼痛。 也许,她的心已经死了。 喀嚓。 随着轻响,一个硬邦邦地东西,顶在了段零星的后脑勺上。 这是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管。 福伯的声音,也像安装了消音器那样,柔和的向风:“四小姐,请你闭上眼。很快,就会——睡过去了。” “等等,我想你用刀。” 段零星忽然抬手,在脖子右侧比划了下,说:“把大动脉割断;那样死,应该是最美的。福伯,别拒绝我。” 段零星要求改变死亡方式,是因为就在福伯即将扣下扳机时,眼前浮上了段香凝的脸。 那么的美丽。 嘴角,还噙着幸福的笑容。 段香凝死后的美,让段零星嫉妒不已,所以才有这样的要求。 “好的。” 福伯当然不会拒段零星这个小小地要求,右手一抬。 一个护卫走过来,拿走了手枪,在他手里放了一把军刀。 军刀锋利。 福伯把军刀放在段零星的脖子上,依旧轻声说:“四小姐,请闭眼,我的刀,很快!” 第1538章 姐夫,我等你两年 李南方把段香凝平放在草地上,到处给她找鲜花编织睡袋时,醒来后的段零星跪在她面前,捂着嘴泪如雨下时,当然能看到她所受的致命伤在哪儿。 也能从那道已经把动脉全部割断的致命伤,伤口角度上判断出她是自杀。 更看到她死后很久,嘴角还噙着的幸福笑容了。 段零星很羡慕段香凝。 羡慕她能在幸福中死去。 虽说世间早就流传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说法,也被绝大多数人所接受,但在必须得死时,最好是能死在幸福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所以段零星才羡慕,才在福伯要开枪把她的小脑袋打爆时,提出了请他用军刀割断她的动脉。 她要像段香凝那样幸福的死去。 尽管她死的一点都不幸福。 同样是被大理段氏所抛弃,同样都要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可段香凝却死在李南方的怀中,带着幸福。 段零星呢? 她在死时,她所喜欢的男人,不但不在身边,更是对她的将死,视若无睹。 这就是差距。 段零星已经不再责怪李南方了。 因为她很清楚男人的真爱,是比大熊猫还要少的。 姐夫的爱已经给了段香凝,不可能再给她了。 但她还是希望能像段香凝那样死——像她那样,能亲眼看到脖子大动脉在被割断时,鲜血会像夏花那样渲染绽放。 届时,段零星也会嘴角含笑。 假装,死在幸福中。 站在她背后,满眼都是悲伤无奈的福伯,在段零星提出这个要求时,稍稍呆愣了下,就满足了她最后的要求。 同样,福伯也看到了段香凝的尸体,看到了她的致命伤,看到了她嘴角噙着的笑容,继而猜出她是怎么在幸福中沉睡过去的,才能理解段零星这个自欺欺人的要求,并立即点头答应,把手枪换成了军刀。 锋利的军刀,在透过树叶的阳光照耀下,闪着森寒的冷光。 一看,就知道是把快刀。 福伯左手轻轻抓住段零星一缕发丝,握着军刀的右手手背上,青筋慢慢地凸起,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他的刀很快。 刀很快,就能一下割断大动脉,让段零星亲眼看到她生命之花渲染绽放后,最多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痛苦,就会解脱了。 段零星微微点头,轻声说:“谢谢您,福伯。” “唉。” 福伯痛苦的闭了下眼睛,随即霍然睁开,右手手腕猛地一抖,声音嘶哑的厉声喝道:“四小姐,一路走好!” 福伯的右手刚要猛地向怀里一拉,视觉迎接鲜血箭般窜起的璀璨一幕时,却听背后有人冷冷地说:“等等。” 段香凝、段零星姐妹必须得死在藏龙山。 这是段老亲口吩咐过的。 直到现在,福伯都无法忘记老爷在说出这句话时,那双老眼内深藏着的痛苦,更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才符合大理段氏的整体利益。 在段老身边服务数十年的福伯,早就已经成了段家、不,在早就成了段老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么当然会毫无任何异议的,忠诚执行他的没一个命令。 福伯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爷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让他违背段老的命令了。 如果非得有人要他违背,那么只能是两个结果。 第一,那个人死。 第二,福伯死。 绝没有第三点,也绝没有第二个人能让福伯违背段老的命令——在李南方冷冷地说出等等之前。 就像是被钢针,在心尖上猛地刺了下那样,福伯看似苍老实则比很多年轻人还要健康的身子,剧颤了下。 右手手背上已经突起的青筋,剧烈抖动了下,消失了。 他本该不用在意李南方,在意任何人的。 尤其他在听到李南方声音传来的同时,还听到了好几声手枪保险打开的喀嚓声时,就更能笃定没谁能阻拦他送走段零星了。 可他的手,却停住了。 为什么? 福伯不知道。 他只是有种从没有过的清晰第六感,如果他不听从李南方的话,依旧横刀割断段零星的大动脉,那么——整个世界就会随后轰然倒塌,大理段氏再也不会存在了。 福伯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清晰,恐惧! 他只知道,他必须得听从李南方的话,等等。 福伯手背上的青筋悠地消失时,跪在壕沟旁背对着他的段零星,则是触电般的剧颤了下,随即霍然回头。 她还没有看到李南方,泪水就已经喷涌而出,嘎声叫道:“姐夫,姐夫,姐夫!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不会不管我!” 她回头的速度太快,结果导致娇嫩的脖子,被锋利的军刀刀刃,滑出半圈的血痕。 丝丝地鲜血,好像很小很小的蛇儿那样,蜿蜒流淌而下。 可她却不在乎。 其实她也没感觉出,只是用力一把推开福伯,随即弹身纵起,只是一个健步,就纵身扑进了李南方的怀中。 可能是习惯? 反正段零星在纵身扑进李南方怀中后,双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两条仅穿着鲨鱼皮潜水衣的大长腿,盘住了他的腰身,下巴趴在他肩膀上时,双手攥拳在他后背上猛砸着,放声大哭:“姐夫,不许你不要我。我、我好怕,好怕。” 李南方能感觉到,段零星脖子里淌出的丝丝鲜血,已经沾在了他耳后。 更能清晰感受到她当前有多么的恐惧,生怕他会再推开她,不要她了。 鼻子,莫名其妙的发酸时,李南方缓缓抬起右手,在段零星的小翘臀上,习惯性——也是习惯性的吧? 总之,当着福伯和那么多的人,他这个当姐夫的,双手很自然在只穿着鲨鱼皮潜水衣的小姨子翘臀上,温柔的抚摸,游走着。 李南方鼻子发酸,不是因为段零星像极了段香凝。 段零星和段香凝堂姐妹俩,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性格脾气都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他在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时,当然不会有种她就是段香凝的错觉。 他的鼻子发酸,是因为段零星在恐惧之极,喊他姐夫,让他不可以不要她,她好怕。 这些话组合在一起,再总结出来,就变成了一个意思——姐夫,是她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除了姐夫之外,就再也没有谁能保护她,在乎她。 哪怕她的亲生父母,在整个段家的大利益前,也得绝对服从段老的命令。 “我、我怎么会不管你,不要你了呢?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办,暂时不能带着你啊。” 李南方声音有些发涩的笑了下,抬手把她推开,接着捧住她短短几分钟内就仿佛消瘦了很多的下巴,手指为她擦了擦泪水:“所以,你只能暂时先回家。等我办好那些事后,我就会去找你的。” “姐夫,你带着我一起去。我发誓,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段零星哽咽着,举起左手发誓,用力咬着嘴唇,看着李南方的双眸中,全是让他心碎的渴望。 还有些许的恐惧。 她是怕李南方摇头,所以才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李南方摇了摇头后,看向了福伯。 他张嘴刚要说什么,下巴就被段零星双手捧住,声音嘶哑地说:“姐夫,看着我。” 李南方没看她。 他怕看着他,就会深陷在她那双眸子里,再也无法自拔。 他已经找回了所有的记忆,知道了所有的事,所以才清楚接下来的人生路,会有多么的艰难,凶险。 他自己走那条路就已经很吃力了,怎么敢再带着一个段零星? “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心狠。” 几次都没让李南方看着她的双眸后,段零星就知道他心意已决,唯有趴在他脖子上,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段四小姐还是比很多同龄女孩子要坚强,成熟很多的,在看出李南方实在不能带她走后,就绝不会再纠缠,只趁着还能抱着他哭泣,就多抱会儿,多哭会儿。 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李南方看着福伯,只说了两句话:“最多两年,我就会去段家接她。她如果少一根毫毛,段家将鸡犬不留。” 李南方从来都喜欢威胁谁,除了威胁他小姨——可每次的威胁,都会被当做狗屁放掉。 他也从来不屑那些放狠话,来威胁别人的。 他一直觉得老谢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咬人的狗不叫。” 可现在,他却放出了狠话,来威胁福伯,或者说威胁整个大理段氏。 大理段氏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可是华夏最顶尖的豪门之一,势力庞大,段家家主在西南地区随便一跺脚,就能引发一场小型地震——的说法,当然是在吹牛比。 但也能从这句大话上,看出段家在华夏的势力版图上,占据多么重要的地位了。 休说是李南方了,就算是华夏第一家族的家主沈老,也不敢说怎么着怎么着后,就会让段家的鸡犬不留。 李南方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比放屁还可笑。 可福伯,还有那些此时已经收起家伙的段家护卫,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李南方是在吹牛,放屁。 就好像他说能把段家搞个鸡犬不留,就肯定能做到那样。 福伯瞳孔骤然缩了下,弯腰低声说道:“姑爷,请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原话,如实禀报老爷的。” “看,他们不敢把你怎么着了。” 李南方没有再理睬福伯,抬手轻拍了段零星的后背:“最多两年,我就会去找你的。我希望你到时候,能长得更白更胖一些。因为我最喜欢手感丰富的,细皮嫩肉的女人了。” “姐夫,我不想走。 姐夫,别忘了你说的话。 你一定要来找我,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等你。 两年后,你如果没有去找我,那我就去死,像香凝姐那样,去死。 姐夫——” 李南方走回到段香凝身边时,耳边还回荡着段零星的叫声。 第1539章 来了个香甜的精灵女人 李南方刚恢复记忆时并不知道,段香凝姐妹俩已经成为了大理段氏用来保全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所以在段零星搂着他胳膊说要留下时,他才无动于衷。 段香凝的死,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在失去记忆之前,李南方就觉得他已经够成熟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以前很多时候都是相当幼稚的。 他终于成熟了。 只是他成熟的代价有些大,需要段香凝付出生命,让他亲眼看到一朵夏花在渲染绽放后,迅速调零。 李南方当然能看得出,段零星对他已经情根深种。 这要是放在以前,李南方肯定会发挥他的人渣风采,把情窦初开的段零星吃掉,细嚼慢咽的——男人如果没有十个八个的情人,那还叫成功的男人吗? 相比起段香凝这种美丽人、妻来说,青苹果般地段零星,更容易调教。 依着李南方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其实很天真的段零星,调教成一个顶级娇、娃,只对他死心塌地,在床上甘心为他做任何事,给予他极大的成就感。 现在他不会了。 尤其看到段香凝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幸福笑容后,就觉得如果再那样对待段零星,就是一种犯罪。 无论怎么样,段零星都已经是李南方货真价实的小姨子了。 段香凝尸骨未寒,姐夫就和小姨子一起双宿双飞,那他还是个人吗? 从来以为自己就是个十足人渣的李南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做一个正人君子,所以才能无视段零星的苦苦哀求。 但就在他准备把段香凝收敛在鲜花编织而成的睡袋中时,脑海中却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 李南方不确定他忽然想到的这些对,还是不对。 可无论怎么样,他都得追上去看看。 “感谢老天爷,能让我及时想到那些,救下段零星。这下,你该放心啦。也希望两年的时间,能让她想明白,给我一个人渣当小三,远远不如找个杰出青年被当做女王给供奉着更幸福吧。” 絮絮叨叨中,李南方慢慢地用鲜花,把段香凝的脸轻轻遮住。 刚掩住,他又舍不得,再次打开。 段香凝还在笑着,甜甜地睡着。 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好像生病了那样。 “唉,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能摆平李明都,最终把你安全带出藏龙山呢?为什么,你对我没有信心呢?” 李南方好像笑了下时,忽然有水滴,滴落在段香凝的闭着的双眼上。 那是泪水。 就像从段香凝的眼眸中淌出来那样,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在了耳边。 再怎么舍不得,也终究要送走的。 就像没谁喜欢去死,却没谁能改变自出生那一天开始,就踏上死亡的归途,无论有多努力,走的多慢,最终都要走到终点那样。 藏龙河边到处都是被河水冲刷成椭圆形的鹅卵石,大部分是青白色,偶尔还会有红色,和翡翠色。 太阳落山后已经很久了,李南方才停止了从河边到山缝前的来回奔波。 足足用了几万块的鹅卵石,才把那道不长的山缝填满。 又在那些鹅卵石上方,培上了厚达半米的土层。 这样,来年的此时,藏在土层中的草种,小野花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沐浴在阳光下。 李南方相信,段香凝肯定很喜欢她的新家。 就像世界上所有漂亮的女人,都会喜欢鲜花那样。 他没有在段香凝的墓前立碑,上书“李南方之妻,段香凝之墓”的字样。 那样,只会让无意中走过这儿的人发现,很可能会去打搅沉睡中的段香凝。 漂亮女人都是睡出来的。 男人同样也需要睡觉,尤其在数十个小时都没闭眼的李南方。 他就倚在段香凝的家门口,双眼无意识的望着天边那些星辰,眼神慢慢地黯淡下来,最终被眼皮所覆盖。 星星越来越亮了。 风也越吹越大了。 藏龙河的河面,随着大海的涨潮,有了很明显的增高。 藏在李南方气海丹田内的黑龙,则缓缓地腾起,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那样,动作迟缓的张牙舞爪。 李南方在过去的那个清晨,并没有“付出”什么。 尽管到现在为之,他也是米粒未尽,依着他比猪差不了多少的胃口,竟然还没有感觉到饿,只在东边最遥远的天际出现晨曦时,还能做梦,梦到又一轮浑圆的圆月,在他眼前上下左右的轻摆着,那玩意顿时就有了反应——这绝对是黑龙的功劳。 每天都需要付出一些,不是给女人就是给梦中的女人,已经成为了黑龙快速“发育”的增长剂。 李南方很讨厌每天都要做这种梦,都要付出。 一来是他无法控制这种不想付出的付出,二来则是担心他的身体健康,毕竟那玩意可是男人的精华,他身体素质再怎么强壮,也不能总是这样付出着,不然早晚会变成人干的。 可就算他满心的不愿意,那又怎么样? 这件事就和他的命运那样,根本不是他能所掌控的。 要不然,当初在亲眼看到花夜神背叛他时,也不会担负那么大的精神重压,导致醒来后不住地呕吐了。 他为什么要呕吐? 现在他已经回想起来了,是因为他和岳梓童在回京的那个清晨,梦到和杨逍咣咣咣了 李南方承认,杨逍是很帅。 帅到那张脸比好多女人都好看。 但再帅,能改变他是个男人的事实吗? 李南方有没有断袖的癖好,所以实在无法忍受和杨逍咣咣咣——哪怕是在梦中。 做梦,也是梦遗了不是? 幸亏他在遭受沉重打击,逐渐地丧失记忆后,遇到了段香凝。 段香凝用她那轮绝美的圆月,彻底赶走了帅帅的杨逍。 和段香凝这样的性感女人咣咣咣,在梦中——才是李南方必须梦遗时的首选。 可惜,段香凝已经走了。 那轮圆月已经成为永恒,再也没有谁能取代她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无论是岳梓童,花夜神还是贺兰小新,包括他身边所有的女人。 就像世界上只有一个翁美玲,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段香凝。 是谁? 是谁的脚步声,把李南方从渴望寻找段香凝的梦中拽了出来? 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最多再过一个半小时,天光就能大亮,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借着蒙蒙亮的晨曦,李南方看到一个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他怀疑,他可能看到了西方传说中的精灵。 美女精灵。 如果不是精灵,这个人在走过来时的姿势,为什么会这样的迷人呢? 让本来就已经高高昂起的那个玩意,瞬间就有了想开炮的冲动。 那个精灵距离李南方,还有足足五十米好不好? 更何况,精灵也仅仅是猫儿般那样踮着脚尖,袅袅地摇着腰肢走过来罢了,又没用她的小手或者她的小嘴——所以李南方才有些奇怪,那玩意怎么就要忍不住地开炮呢。 精灵越走越近。 越近,走路的姿势就越好看,就像是跳舞,或者说一条长了双足的美女蛇那样。 精灵的身上,还散出一种李南方很熟悉的甜香。 蛇精香囊。 李南方虽说不是老中医,嗅觉却比很多老中医都要灵敏,记性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才能在嗅到这股子香气后,立即分辨这股子味道,和香囊的味道几乎完全一致了。 当然了,精灵身上所散发出的甜香,相比起巨蟒香囊所散出的甜香,还是小巫见大巫的,就像精灵只是一个人,而不是巨蟒。 这是个女人。 身材丰盈却不失高挑,酥胸纤腰宽臀大长腿,全身只穿了一身黑色轻纱制成的长裙,明明已经垂落在地上,却偏偏遮不住那双欺霜赛雪的美足。 “原来只是个女人。呵呵,世界上原本也没什么精灵,树精小妖之类的。除了我、我这个异类。” 看着已经走到面前七八米处的女人,好像半睡半醒间的李南方,嘴角裂了下心想:“她是谁?这时候来找我,想做什么?是敌,是友?是人,还是鬼?我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李南方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时,那个女人慢慢地弯腰,双手扶着膝盖,蒙着脸的黑纱被风吹起时,轻声说话了:“你是李南方?” 她的声音,就像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样,很甜。 却偏偏带些许的沙哑。 但正是这些沙哑,才给她的声音,平添了更大的魅力,让李南方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很狠地蹂躏着说是我是我就是我。 不过李南方只是这样想想而已,事实上却只是点了点头:“是啊,我是李南方。美女,你是谁?树妖,还是山精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呢?” 甜香美女站直了身子,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的动作,就像在——搔首弄姿。 和美女说话时一定要讲礼貌,这是叶小刀拧着李南方耳朵嘱咐不下五千次,才让他养成的习惯,于是他就温文尔雅的笑了下:“无论你长得怎么样,单单是看你走路的姿势,以及穿衣打扮,我就能确定你是个美女。” “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脸?” 香甜美女好像轻笑了声,抬手捏住了蒙着脸的黑纱下角,作势要拽下来的样子。 李南方很干脆的说:“不想。” 香甜美女愣了下,问:“为什么?” 李南方张嘴,打了个哈欠后,闭上眼喃喃地说:“因为我现在没兴趣和美女聊天。你走吧,无论你是谁,又是为什么来找我,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请你,别打搅我和我的女人在梦中相会。” “咯咯,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相会的呢?” 香甜美女的笑声中,忽然也充斥着了甜香的气息。 笑声中,她以一种相当撩人,带有魔性的扭腰摆胯动作,迈着雪白的玉足,缓缓地走了过来。 更像一条蜿蜒行走的蛇了。 可她却没看到,在她说到“死人”这个词时,李南方的嘴角猛地哆嗦了下。 第1540章 我尊敬的主人 李南方又睁开了眼。 他已经确定他现在不是半睡半醒间了,而是完全清醒了。 其实他不想清醒。 因为在这个香甜的精灵女人刚出现时,竟然让他把她和段香凝两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这样就能给李南方一种真实的错觉,他正在和段香凝说话。 不过急需去发泄的黑龙,却不想他处在恍恍惚惚间,立即加速盘旋,大声吼叫着,催促他赶紧爬起来,把这个主动送上门的香甜女人给办掉。 黑龙正急需女人来发泄,这女人又恰好向外散发出春毒,如果不顺势愉悦地践踏她到天亮,那岂不是亏了她主动送货上门的好意? 黑龙肯定也知道段香凝已经死了。 可依着龙这东西的绝情真性格,休说是死上一个段香凝了,就是岳梓童,花夜神等李南方所在乎的所有女人都死了,那又怎么样? 天下美女千千万,何必单恋花一朵。 擦干泪,把她牢牢记在心底,去征服新欢才是生命真谛——黑龙就是这样蛊惑李南方的。 李南方不同意。 他觉得,他肯定不能因为段香凝的死,就去出家当和尚,或者挥刀自宫去泰国,以后还得继续和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来研究生命从何而来,又将去何处这个伟大的命题,但也不能在此时。 确切的来说,是不能在七天之内。 给段香凝守丧七天,是李南方对她满腔痴情的最好报答。 也是最微薄的。 如果不是还有很多事需要李南方去做,他会在这儿陪她至少三个月。 他是绝不会答应黑龙的,尤其是在段香凝的坟头上。 他如果受黑龙所驱使,就在这儿和来历不明的香甜美女抵死缠绵,那就是对段香凝的不尊重。 哪怕他现在那玩意涨的已经发疼,几乎要把裤子戳破,可还是在听到香甜女人说出“死人”这两个字后,用尽全身力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欲、火,语气真诚地说:“我再说最后一次。无论你是谁,都请你立即离开。不然,你会后悔的。” 香甜女人又笑了。 这次只是单纯的笑,媚笑,腰肢则扭的更加好看,醉人,不像是在走路,反倒像是在跳舞那样,玉足轻点地面,走到了李南方抬脚就能够得到她的地方。 既然抬脚就能够得到她,那么李南方如果不重重一脚踢在她的胯骨上,好像踢球那样把她踢出去,那就太对不起她这动作了。 李南方虽然很喜欢性感美女主动对他发骚,但在他不喜欢时,最好是听劝赶紧滚蛋,不然就会大脚伺候。 菩萨蛮做梦也想不到,她在自以为已经轻松迷住李南方时,他竟然会大脚踢过来。 她为什么这样有信心,以为已经把李南方给迷住了? 菩萨蛮在走近后,一眼就看到李南方的裤子上,撑起了小帐篷。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来之前,李南方就已经这样状态了。 所以她就天真的误以为,她是稍稍卖弄风骚,就把这传说中的黑暗灾星给迷住了。 接下来,她就会让这厮在从没享受过的欢愉中,恶心的死去。 只要他死了,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就夭折。 没有了黑龙,轩辕王就再也无法实现她根本无法实现的梦想,唯有死心塌地的呆在昆仑山烈焰谷内。 那样,世界就会和平。 印度天竺门,就会走出最底层,再也不用怕暴露什么,完全可以尽情追求迟到的幸福,享受惬意的美好生活。 想到天竺门千年来最大的夙愿,就会在此时此刻实现,菩萨蛮就激动的浑身发抖。 更在即将被幸福浓浓地包围时,有了种不真实的飞翔感。 哦。 错了。 这飞翔感不是不真实,而是相当相当真实的。 她就是在天上飞。 不但真实,而且还疼。 左边的胯骨,好像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下那样,疼地她眼前发黑,再也无法忍受,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呼:“啊!” 接着,就是砰地一声闷响。 菩萨蛮那么香喷喷地娇躯,砸在荒草丛中时,大地母亲没有给她留一点情面,用硬邦邦的胸膛接住了她,让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砸断了。 怎么回事?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侧身砸在地上的菩萨蛮,刚感觉到疼痛,脑海中就腾起这个念头,接着翻身爬起。 刚爬起,又摔在了地上。 这倒不是因为她身上哪根骨头折了,纯粹是剧痛感还没过去,能支撑她爬起来的力气,都去抵抗疼痛了,无暇支持她爬起来。 路再长,只要不住地的走下去,终有走完的那一天。 身上再疼,只要骨头没断,坚持爬起来,也总能爬起来。 菩萨蛮娇躯晃了几下,站了起来。 她脸上依旧蒙着黑纱,罩在黑纱下面的金色璎珞舞衣,也没因差点被摔死而有所破损,可她再看向李南方的双眸中,却是一点轻蔑的意思也没有,唯有惊恐的不可思议。 她是真心不明白,已经竖起来的李南方,怎么可能会做出一脚把她踢飞的举动呢? 这,简直是太不科学了。 休说她已经开始向外散发甜香了,让淫靡的气息在藏龙河畔回荡了,即便是没有,自凡是个男人,也不该忍心拿大脚猛踹她这种绝代尤物的。 李南方偏偏做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就在菩萨蛮望着李南方,咬紧牙关来抵抗胯骨上传来的剧痛时,就听李南方说话了:“美女,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请你速速地滚蛋,别再来招惹我了。” 菩萨蛮知道李南方现在的心情不好,毕竟他昨晚才亲手掩埋了愿意为他去死的女人。 可男人的心情越不好时,不都是越喜欢用折磨女人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痛苦吗? 折磨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唯有那种才是最适合现在的李南方。 他却采用了最不科学的一种,简直是让菩萨蛮懵逼到无以为继。 她能从李南方这些看似很轻松的声音里,听出极度的不耐烦,甚至还有极力压抑的杀意。 放在平时,菩萨蛮傻了才会去招惹这样的疯狗呢。 现在她却必须去招惹他。 不但招惹,还要弄死他! 唯有李南方死了,印度天竺门的十数万天竺门人,才能过上幸福的小生活。 于是,为了完成天竺门历代菩萨蛮的夙愿,为了十数万门人的幸福,菩萨蛮银牙紧咬了下后,张嘴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她太大意了。 她以为,就她所了解的李南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色棍,看到漂亮女人就拔不动脚,只想和人家滚床单的人渣。 对付这种人渣,只需袅袅婷婷的走过来,让他清晰感受到她想和他深爱,他就会立即深陷爱河中——最终,被愉快的淹死了。 胯骨上传来的剧痛告诉菩萨蛮,她错了。 她小看了李南方。 或者说忽视了李南方对段香凝的感情,这才能让他在急需女人时,还能大脚把她踢飞,只为不想亵渎那段爱。 “任何的爱,在红果果地色面前,都将灰飞烟灭的。李南方,你又何必为了个死女人,而拒绝这从天而降的肉宴呢?” 菩萨蛮忽然用鼻音,吟唱起了带有印度风的小调,用当地土语,反复说起这番话时,左脚忽然向后撩起,掀起了黑纱裙摆,露出围在腰间的金黄璎珞舞衣,和雪白的大腿。 她开始伸手,踢腿。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大大出乎了李南方这个唯一观众的预料,很诡异,却又无比的香艳。 随着菩萨蛮做出的香艳姿势,黑纱薄云般的飘落,被风吹出老远后,才被一丛灌木给刮住。 她却是看都没看,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香艳。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有最大的挑逗性,能让人立即产生肉、欲。 红果果的,不需要一丝丝的隐瞒。 十六天魔舞。 在挨了一脚后,见识到李南方有多么薄情寡义的菩萨蛮,终于拿出了她轻易不肯动用的绝招。 菩萨蛮早在十七岁时,就已经练成了是十六天魔舞。 不过迄今为止,她才用过两次。 一次是对胡灭唐,一次就是对李南方了。 至于别的男人,比方岳清科之流的,还远远没有资格能她使出绝招来的。 被狠踢一脚后,颜面尽失的菩萨蛮,竟然把李南方与老胡相提并论了。 唉。 如果老天爷能说话,肯定会叹口气:“傻孩子,其实你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功夫的。你只需像刚才那样袅袅婷婷的走一次,李南方也得乖乖地如你所愿的。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黑龙,你没看到他的双眼开始发红了?” 吃过一次大亏,变得特别谨慎的菩萨蛮,倒是注意到李南方的双眼,已经慢慢地泛起了红色了。 而且,正有呆滞的疯狂,正迅速浮上。 她心中暗喜。 以为使出绝招后,总算如愿以偿起到了该有的效果。 类似于蛇精香囊般的甜香,其实对李南方狗屁的作用也不管。 他现在忽然变成发青的公牛那样,双眼发红的盯着菩萨蛮,纯粹是因为她奇怪的姿势,以及她用鼻音哼唱出来的魔音。 龙乃蛇,蛇性本淫。 李南方平时走在大街上看到性感美女后,就会升起和人滚床单的龌龊念头,更何况菩萨蛮施展出天下第一艳舞呢? 他如果还不想骑在这个美女身上肆意驰骋,那就对不起菩萨蛮的主动上门服务啊。 可怜的菩萨蛮却没看出来,只是暗中窃喜着,以为李南方就像老胡那样,在她施展开十六天魔舞神功后,已经深陷香艳幻境里了呢,动作,哼唱的更加卖力。 老胡咬破舌尖,破解她天魔舞神功,差点让她丧命的教训,仿佛就在昨天。 菩萨蛮哪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呢? “啊,来呀,我尊敬的主人,请您惩罚奴婢,处死奴婢吧——” 菩萨蛮艰难的呼吸着,金黄璎珞飞起时,一只雪白的长腿抬起,慢慢落下时,已经坐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第1541章 谁在折磨谁 菩萨蛮坐在李南方身上时,别看她筛糠般的浑身颤动着,眉梢眼角荡漾的春色,足够照耀整个藏龙山地区,腋下香囊散发出的淫靡味道,更能让藏龙河里的鱼早排卵一个月——但她全身的神经,却始终紧绷着。 刚才李南方的那一脚,害的她胯骨现在还隐隐作痛。 更重要的是,她能否实现先祖千年的夙愿,带领天竺门十数万门人过上幸福的小生活,就看这次了。 这次,是她唯一的机会。 换作是谁,谁不敢小心谨慎呢? 幸好李南方的本能反应,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没有任何的偏差。 就像没有谁能抗得住十六天魔舞。 当李南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只咸猪手狠狠抓住她的一个雪白,一只手解开他自己的腰带时,被攥疼到想尖声惨叫的菩萨蛮,紧绷着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虽然感觉好像要被攥爆了的疼痛,实在无法让她忍受,可只要想到他很快就要死在她的手下,菩萨蛮就决定原谅他。 丢掉小命和被攥痛相比起来,哪个更难以让人无法接受呢? 当然是前者。 如果菩萨蛮是李南方,她希望能疼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想丢掉小命的。 于是菩萨蛮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了李南方,强忍着要被攥爆了的剧痛,媚媚地笑着,腰肢扭的频率更加快,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鼻音仿佛自地狱最深处传来,淋漓的香汗,从十万八千根汗毛孔内冒出来,天地间到处都充斥着淫靡的气息。 这才是十六天魔舞的最高境界。 菩萨蛮腋下香囊发出的甜香,已经到了极致,所有接近她三米之内的雄性动物,包括蚂蚱蛐蛐之类的昆虫,都会满脑子只有繁衍下一代的强烈冲动。 无法遏制。 有谁能想到,历史上记载的蒙元帝国时代,把末代皇帝都给迷死的十六天魔舞,就是印度天竺门的人? 让元朝皇帝逃到大漠都不能忘记的天魔舞,其创造的初衷,就是为了对付来自黑暗世界的灾星? 经过那么多年的演变,与实践经验后,当代菩萨蛮才能把十六天魔舞的威力,发挥到最高境界。 故意轻轻抬起丰臀,看似配合李南方动作的菩萨蛮,春情满满的眉梢眼角,浮上了狠戾的杀意。 成功,就在今天。 此时! 伟大的轩辕王,不许菩萨蛮用任何的兵器对付李南方,只允许她用她的身体,来结束天竺门千百年的苦难。 菩萨蛮不敢不听,也不能不听。 可这些天来,只要每次想到王上能答应她来除掉李南方,她都会开心的自梦中笑醒。 菩萨蛮杀人,简直是太简单了。 别看她的双手好像春葱那样,柔若无骨,纤长白嫩,却能一把将茶杯捏碎。 李南方的咽喉骨头,有瓷杯硬吗? 好吧。 就算他的骨头比瓷杯还硬,菩萨蛮无法捏碎他的咽喉,但他其他地方的骨头,能有茶杯口粗的小树硬吗? 绝不会。 就算李南方从娘胎里时,就一直把盖中盖钙片当饭吃,他的骨头也不会有小树解释。 可菩萨蛮是施展出她的软功时,却能变成一条人形巨蟒——仅仅是靠她身体的柔韧性来缠绕,就能像蟒蛇那样,把茶杯口粗细的小树,给籀成一段段的。 如果这两招还不能杀死李南方,菩萨蛮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印度天竺门历代的菩萨蛮,在三四岁时就开始修炼类似于“吸星大、法”的邪门功夫。 说的直白些,就是一种能把男人吸成人干的邪恶媚术。 只要能修炼十年以上,菩萨蛮就能轻松控制她最神秘的部位,让它变成一只手,能紧紧攥住某个入侵者,不住地撸——不把它的主人给撸成人干,是绝不会松开的。 这门功夫有个非常浪漫的名字。 情人小手。 男人不都是个特喜欢被情人的小手,给抓着最好永远不放手吗?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菩萨蛮是绝不会对李南方使出她最后的绝招。 一来呢,她不想让李南方得到她的身子。 二来则是,菩萨蛮在施展情人小手时,她自己也要付出很多。 至阳,至阴之物对于男人女人来说,同样重要。 无论是脱、阳还是脱、阴,都是伤身体,甚至会变成人干危及生命的。 所以,菩萨蛮就没打算施展出情人小手功夫,来对付李南方。 真是用不着啊。 看,就在李南方猴急撕扯她身上的璎珞时,她春葱般的右手,就已经牢牢锁住了他的咽喉。 “呃,啊,哥,哥哥,你去死吧,啊——去死吧。” 菩萨蛮猛地昂起下巴,好像快咽气那样无力的尖叫一声,右手五指骤然猛缩! 喀嚓。 这是菩萨蛮最喜欢听到的声音。 这个声音,也代表着李南方的喉骨被捏碎了。 “咯,咯咯,这也太没挑战性了。我还有很多好功夫没用出来,就先结束——呃,不对劲啊。” 菩萨蛮媚笑着自语到这儿时,脸色忽然剧变。 她的右手,却是捏碎了一个东西。 但那个东西,绝不是李南方的咽喉骨,而是一片贝壳。 藏龙河向西不远就是大海,每当海水倒灌时,就会席卷贝壳等海产品来到藏龙山这边,甚至更远的内地,所以河岸上有贝壳是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菩萨蛮刚才明明捏着李南方的咽喉,怎么会忽然变成贝壳了呢? 就在菩萨蛮一愣时,只觉得下面猛地一疼。 她全身立即哆嗦了下。 她早就不再是处子之身了。 如果修炼天魔舞的菩萨蛮还是处子,那么就好比逼着老虎吃斋念佛那样,根本不可能。 尤其要想练就情人小手,把重达半公斤的修罗道圣牌拿出而不掉出来——草,那层膜肯定碍事。 但毫无疑问的是,菩萨蛮迄今为止,还从没有被男人碰过。 不是处子,能练就至邪情人小手功夫等等,和从没有被男人入侵过这个问题,并不矛盾。 就像没谁规定坏人就不能做好事那样简单。 所以当她误以为已经把李南方给迷到失魂落魄,轻松捏碎他咽喉,不再理睬丰臀下那只咸猪手时,那个恶棍、不,是那条恶棍,却趁机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了。 她这可是第一次被男人入侵。 恶棍的感觉,和以往她练功时所用的道具,是完全不同的。 毕竟这是活的,那些都是死的。 是谁说活的和死的都一样? 开玩笑。 死人和活人能一个样吗? “混蛋,你、你竟然敢侮辱我!” 菩萨蛮呆愣瞬间后,随即勃然大怒,双手去掐李南方的脖子。 啪。 一只手,狠狠抽在她的左右手手背上,就像被鞭子抽了下那样,好疼。 疼地她尖叫一声,再次十指张开,要掐下去呢,又是一声啪。 这次被抽的,比上次还要疼。 疼地菩萨蛮浑身都直哆嗦。 原来却是李南方从旁边捡起一根编织睡袋时剩下的藤条,当鞭子用了。 接连狠狠挨了三鞭子后,菩萨蛮才发现李南方看着她的眼神,不但大红,反而很邪恶。 就像个魔鬼。 黑龙! 灾星! 这两个名词,电闪般自菩萨蛮脑海中腾起后,她立即知道接下来她绝不能再这样愚蠢了。 黑龙已经苏醒,灾星已经看出她的杀意——如果她还有所保留,等这个人渣彻底采取主动后,她唯有被活生生掐死的下场。 所以,她必须使出原本不想用的绝招,情人小手了。 为了确保李南方必须得被弄死,菩萨蛮不但要施展绝招,还要化身巨蟒,以无比香艳,诡异的肢体动作,死死缠住他。 把他吸成人干! 鏖战,真正的开始了。 哗,哗哗。 当藏龙河的水平面再次恢复到最低限度时,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 一只野兔,从密林中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人立而起拱起两只前抓,竖起耳朵向河边看去。 兔子不是人。 但它得喝水。 它的要求也不是很高,每天早上这时候跑到那块大石头旁,在小水洼里美美地喝上几口后,就回丛林中庆祝它又成功多活了一个晚上。 今天它要多喝几口。 因为昨天早上,它就看到有个人类坐在它喝水的那块大石头上,害的它一天都没喝水。 任何动物都有特定的喜欢,兔子就像蛇那样,从哪里去的,就从哪儿回来。 昨天从哪儿喝水,今天,后天——只要它活着,就会始终去那边喝水。 如果有危险阻挡它去老地方喝水时,它宁可渴一天,也不会冒险去别的地方去。 昨天它就渴一天了,今天估计还得渴一天。 无耻的人类。 昨天早上还是一个花姑娘坐在大石头上,今天却是一对男女在做那种事。 最让兔子感到纳闷的是,那个女人几次想逃走,都会被男人追上,再抓回去。 看到被抓回去的那个女人,被男人动作粗暴的扔在地上,趁她屈膝要爬起来时,却趁机抱住她的腰肢,狠狠撞过去,女人就浑身颤栗着发出要死的虚弱叫声后,兔子立即转身就跑。 人类不但无耻,而且还相当的可怕。 其实兔子并不知道,满世界的人,也就是李南方自己可怕,无耻罢了。 要是换成别的男人,这会儿早就已经被菩萨蛮给吸成人干,扔进藏龙河内喂鱼了。 明明是她要把他吸干好不好? 可结果,为什么却是他不但没有丝毫脱、样的迹象,她却要脱、阴而死了? 祖宗传下来的天魔舞神功,绝招情人小手,为什么一点作用都不起了? 菩萨蛮的意识开始模糊,大张着的嘴巴里,开始只吐气,不吸气后,李南方才停止了动作,放开了她。 休息了足足半小时,菩萨蛮才重新活了过来,歪头看向藏龙河边。 无耻的李南方,此时正高举着一块石头,死死盯着河面。 他在捕鱼。 对于别人来说,只拿一块石头就想捕鱼的行为,绝对是种沙比行为。 但在海外小荒岛生活大半年的李南方,却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第1542章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任何人要想活下去,都必须吃饭。 李南方也是这样。 尤其在他在干体力活时——从凌晨时分到现在的日上三竿,他至少得让这个企图用媚术杀死他的女人,昏厥了四次。 他能看出菩萨蛮要杀他。 他又不是那种人畜无害的,虽说比不上杨逍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大魔头,可手里也有上百条人命了,绝对算是不折不扣的杀手。 任何一个杀手,对杀机这东西都很敏感。 不管是在吃饭睡觉,还是和女人咣咣咣——当菩萨蛮眼露杀机要对他下毒手时,李南方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并作出强有力的反击。 他想杀菩萨蛮,绝对是易如反掌。 但他强有力的反击却不是动手,而是动他的恶棍。 既然菩萨蛮想要以媚术杀死他,那么用恶棍来反击,把她搞得丢盔弃甲,求生不生,求死不死的,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一来是这女人确实性感,尤其是一身媚功,更是李南方做梦都想不到的,让他在心中惊叹之余,也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就是比比谁那方面的功夫更厉害。 反正每天清晨时分,他都无法控制“恶棍先生”的自娱自乐,不在梦中而是在现实中让它大发淫威,对李南方也有好处的。 毕竟男人在付出那些东西的同时,其实也希望能吸收到某种东西。 这就是动用五姑娘和正常的性生活之间,最大的区别。 五姑娘伤身,正常性生活却有利于身心健康。 既然菩萨蛮主动送货上门要和他比个高低,他怎么能浪费这个机会呢? 第二个原因呢,则是因为在菩萨蛮被迫使出最后的绝招情人小手后,不但给予了李南方从没有过的酸爽。 好多次的事实证明,李南方在被黑龙驱使,魔性大发后,无论是杀人还是办理花姑娘,事后都会感到疲倦的。 严重时,甚至会昏迷过去。 可在菩萨蛮的情人小手配合下,他得到无与伦比的酸爽后,不但没有感到疲倦,反而一反常态,犹如喝了琼浆玉液那样,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快乐的舞蹈着,呐喊着,精神百倍。 这时候,别说是昏厥过去了,就算是有人拿块板砖,对李南方的脑袋狠砸半小时,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昏厥。 菩萨蛮施展最后的绝招情人小手后,让李南方从中获得的好处,就是这样牛。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恶棍在被情人小手死死地抓住,狂撸不已时——黑龙也有了从没有过的兴奋,几次差点败北,唯有立即促使他的人性和魔性合二为一,才勉强止住颓势。 并在稳住阵脚后,开始了更加有力的反击,用长达半小时不曾中断的重炮轰击,让菩萨蛮的情人小手伤亡惨重,唯有伸长天鹅般的脖子,沙哑的叫着,随着浑身一阵阵地颤栗,大股大股的至阴之物,汹涌而来。 这种情况发生后,情人的小手,唯有疲倦的松开,好像菩萨蛮本人那样,变成一堆烂泥,跪伏在地上,任由那个恶棍在她身上肆意驰骋,一败涂地。 当然了,菩萨蛮的情人小手被击溃后,李南方不但不知疲倦反而精神百倍,她本人也从中品尝到了从没有过的愉悦,哪怕被轰击的翻着白眼,一个劲的打哆嗦。 如果是放在以前,李南方把某个美女给折腾到这样子时,也就在突突过后,收兵回营,大家一起好好休息,等商量好后再战。 他也想。 因为他能看得出,再这样下去菩萨蛮极有可能会被搞到休克,甚至死亡。 用这种方式让试图谋杀自己的美女杀手挂掉,李南方在骄傲之余,绝不会有丝毫惜香怜玉的想法,死了就死了吧,毕竟不做死就不会死。 可问题时,他很想知道菩萨蛮为毛要杀他。 在李南方的印象中,他可从没招惹过印度美女的。 尤其这种出类拔萃的。 那么想当然的,他就想搞清楚菩萨蛮的来历,以及她为毛要杀他的原因了。 可是菩萨蛮被他给折磨的意识已经模糊,无论问她什么问题,都只会发出弱智般的傻笑。 所以李南方暂时不能杀她。 唯有在看出她即将休克时,停下动作,让她好好地休息,恢复体力,精神正常后,再询问她。 但让李南方很不爽的是,菩萨蛮神智清醒后,面对他的任何问题,都只是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甚至还能说出她来这儿,就是来欣赏风景的鬼话。 这就是活脱脱地欠草了。 反正恰好李南方想缴枪,也莫名其妙的无法缴枪,唯有借机狞笑着,再次骑在她身上,让她浑身打摆子似的哆嗦着,再次飞上云端。 李南方并不知道,杨逍为了让藏在他身体里的黑龙快速成长,利用花夜神来当做“激素”,结果导致他的男性功能空前强大,在没有女人可承受时,唯有每天清晨梦遗,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这些精力,也是他体力被无限度空前透支后,黑龙无法及时消化的残余。 按照杨逍的预想,她利用花夜神给李南方下了黑手后,黑龙成长的周期,至少得缩短了五分之三。 这就相当于拔苗助长了。 任何的拔苗助长行为,都会对苗本身有害的。 杨逍心里也很清楚。 所以她现在——才很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黑龙能尽快成长,也好把李南方带回烈焰谷去,放在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喀嚓掉。 一方面呢,她忽然发现她竟然爱上了李南方。 嗯,做梦时会梦到他,醒着时想到他后,嘴角会情不自禁的上翘。 当一个女孩子对某个男人有这反应时,不是爱上了他,又是什么? 没有哪个女孩子,希望她爱的男人英年早逝的。 杨逍也不希望。 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刺激黑龙迅速成长的手段已经使出——她在使这手段时,可没喜欢上李人渣的,所以那时候在用药时,唯恐药量不足,药性不够猛烈。 但当她发现竟然喜欢上了李南方,不想他去死后,一切都晚了。 饶是杨逍的医术高超,但也有做不到的事。 刺激黑龙长大的手段,她就无法控制。 简单的来说,就是她能让黑龙迅速长大,却无法阻止它恢复正常的发育水平,唯有眼睁睁看着李南方每天都提前透支生命,自己却躲在暗中,黯然神伤。 杨逍做的这些,李南方当然不知道。 他只是深陷某种恐惧中,背负了太大的精神压力,结果才导致他失忆。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也许世间万物,都是环环相扣,相克的。 有谁能想到,李南方在遭到杨逍的黑手暗算,连她都无法遏制他的生命在飞速透支时,远在印度的天竺门内,却有个练就绝世媚功的菩萨蛮? 为练就绝世媚功,菩萨蛮从小就接受了改造,身体里被移植了某种动物的香囊,并成功化为己有,和她本身完全融合,让她成为天下至阴、至媚之体。 她的至阴,至媚之体,恰好是能中和李南方至阳之根的纯天然解药。 遭到杨逍黑手暗算后,藏在李南方身体里的黑龙,无时不刻不饱受至阳的折磨,就好比一块饱受烈阳炙烤,龟裂缝隙能漏下一只脚去的土地。 苦练媚功的菩萨蛮,则是那场终于倾盆而下的暴雨。 可让干涸的土地能喝个饱了。 只是土地干涸的时间太久,要想完全的恢复生机,就得不住地索取雨水。 也就是说,李南方希望能从菩萨蛮的身上,得到更多的阴、精。 男人要想把女人给搞泄了,前提是自身够硬。 假如李南方在菩萨蛮翻着白眼的狂喷不已时,他也一声怒吼——那还有什么力气,来索取更多的好处呢? 所以到了这种地步后,李南方那条恶棍能不能软下来,就已经不再是他能说了算得了。 说了算的是黑龙。 黑龙牢牢地保持着李南方的精关,得不到大满足时,是绝不会让他缴械的。 只会让他在无比懵逼之余,总是蠢蠢欲动,渴望新一轮的鏖战开始。 不过这工作可是个体力活,从昨天凌晨到现在都是米粒未尽的李南方,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说什么也得吃点东西。 唯有把肚子填饱了,才能让躺在石头山的那个印度女人,再次丢盔卸甲不是? 这地方荒无人烟,实在没人在这儿开饭馆,李南方要想填饱肚子唯有三个办法。 第一是吃草根——那玩意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还是算了。 第二是去密林里打猎。 无人区的密林里,有着很多兔子刺猬狐狸狼之类的,依着李南方的本事,很轻松就能搞定。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因为他和菩萨蛮在这儿鏖战太久,附近的小野兽们,早就被她哭泣的叫声给惊跑了。 李南方要想打猎,就得去密林深处。 等他打猎回来时,谁能保证菩萨蛮还在等他? 好不容易找到个妙人儿,就算是饿肚子,也万万不能放她走的。 不愿吃草根,又不能去树林里打猎,幸好李南方还有第三个选择。 如果谁说水量丰富,直通大海的藏龙河里如果没有鱼——李南方肯定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就着河水生吃了。 藏龙河里不但有鱼,而且鱼还特别的傻,大白天就敢浮上水面嬉戏,一看就知道是些没见过世面的。 这也不能怪鱼儿们,毕竟这边大半个世纪内,都很少有人这个物种出现了。 砰! 李南方高举着的石头,就像出膛的炮弹那样,砰地砸在了水面上。 一条足有四五斤重的大草鱼,立即剧烈挣扎了下,不甘的魂归天国了。 草鱼刚要随波逐流,一根树枝就及时伸来,在它身下一条,它就嗖地跃龙门——到了李南方的手里。 “可惜不能去树林中拣柴烤鱼,看来只能吃生鱼片了,唉。” 李南方掂量着这条大草原,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时,回头看向了菩萨蛮那边。 立即,他的嘴角就勾起了淫、邪的笑。 第1543章 无法挣脱的魔爪 恶魔。 这是李南方给菩萨蛮留下的深刻印象。 在此之前,擅于装神弄鬼的菩萨蛮,除了被人称之为黑袍圣女之外,还有个让印度当地某些富豪想到她,就会心中打颤的美称,魔女。 魔女和恶魔,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菩萨蛮不这样认为了。 如果老天爷真安排她和李南方是幸福的一对,她觉得,她能活到明天这个时候,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世代菩萨蛮耗费大量苦心,时至当代才定型的绝世媚功,终于“如愿以偿”的用在李南方身上后,竟然是这个结果。 她发誓! 历代先祖和她都没有算错,因为她们早就算到黑暗灾星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唯有绝世媚功,才能把那个东西给吸干,搞定,籍此来消灭轩辕王要重出江湖的希望,化解天竺门千年的底层厄运。 脱胎于烈焰谷的修罗道,在玄门这方面的造诣,一点都不输给天道中的大长老。 可为什么? 菩萨蛮明明没算错,绝世媚功明明能杀死那个妖孽,结果却是——菩萨蛮开始怀疑人生。 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不顾一切的逃离李南方,逃到印度,躲在天竺门内一辈子都不再出来。 至于还能不能实现天竺门的千年夙愿等问题,都统统见鬼去吧。 她已经试图逃走过两次了,在李南方闭眼好像睡着了时。 可每次,她都会被恶魔抓回去,开始新一轮的肆意践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接连两次失败后,菩萨蛮痛定思痛,总结出了经验。 她觉得,她两次逃跑失败,主要是心中太过恐惧,在被恶魔践踏过后,刚苏醒过来,还没等体力恢复就试图逃走——逃跑的速度能有多块,距离能逃多远? 那才被恶魔轻易追上,再抓回去。 必须得养精蓄锐,等攒足足够的体力后,再弹簧般蹦起,好像风一般的远遁千里。 于是,菩萨蛮再次醒来,看到恶魔竟然拿石头在河里砸到一条大鱼,开心的坐在岸边收拾好鱼鳞,就很恶心的捧着生啃起来后,她没有马上逃走,而是又闭上双眼,假装还没有自昏睡中醒来。 菩萨蛮也是懂医术的,虽然没有轩辕王那样高超,可也很清楚男人在鏖战太久后,就急不可耐的吃生鱼,喝河水——嘿嘿,这就是做死的节奏。 当然了,菩萨蛮可不敢奢望恶魔吃点生鱼、喝点河水就真翻着白眼,双腿一蹬就此挂掉。 她只盼着恶魔在吃饱喝足后,肚子会强烈的不适。 这是一种正常的身体反应,哪怕李南方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强悍,也会闹肚子的。 事实上,正如菩萨蛮暗中向各路神仙祈求的那样,李南方在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后,立即捂着肚子皱了下眉头,左右看了看,急匆匆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 早在小荒岛上生存的那大半年,每天都得吃海鲜的李南方等人,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后,才让吃惯五谷杂粮的胃,适应了水产品的。 现在他离开小荒岛那么久了,胃再次适应了正常的饮食习惯,所以在偶尔只吃生鱼时,会感到肚子不适应,也是很正常的。 “你最好是拉死。” 机会终于来临后,菩萨蛮暗中狂喜,小声地恶狠狠诅咒着。 但她没有轻举妄动。 她担心这是恶魔这是在试探她,等她一跑,就立即追过来。 说不定,为了避免她逃跑,还会用黑纱捆住她的手脚。 或者干脆把她拖到他出恭的地方,让她闻着臭气,被熏个半死。 等。 她必须得等,等恶魔对她的试探,确凿她没有醒来,放心的拉——那才是她唯一的逃跑机会。 想到“逃跑”这个词后,菩萨蛮再次欲哭无泪。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 早知道李南方会这样变态,菩萨蛮傻了,才会仗着一身绝世媚功,主动送上门来试图干掉他呢。 南风吹来。 带着草鱼被开膛剖腹后的腥气,以及、以及臭气。 机会来了! 体力此时已经恢复五成的菩萨蛮,猛地睁开眼,用最快的速度自大石头上弹簧般跃起,连弯腰就能抄起的衣服都顾不上了,迈开两条修长的大白腿,踩了风火轮的哪吒那样,扑向了密林中。 很好。 真得很好! 菩萨蛮在扑进密林中后,匆忙中回头看了眼,都没看到恶魔追来,心中狂喜:“哈,哈哈,总算是自恶魔手中逃出来啦。” 暗中的狂笑声未落,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才是真正的喜极而泣。 菩萨蛮向过路的各路神仙发誓,逃回印度天竺门后,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李南方,更不会痴心妄想,结束某个千年浩劫。 “我只是个修炼邪术有小成的卑贱小女子,那种拯救世界的大事,还是交给英雄们去办理吧。这趟浑水,姐姐我是死都不会再趟了。岳清科啊岳清科,别怪我出尔反尔,不能和你一起联手拯救世界了。” 心中想着这些的菩萨蛮,就像一只自天界下凡的白鹿,飞一般的跳跃着,跨过了一条壕沟。 她在跨过这条壕沟的瞬间,曾经低头急匆匆看了眼,能看到下面好像还有一个风化了的木箱子。 木箱子里,有几个生满了铜锈的炮弹。 看来,这条壕沟在半世纪之前的半岛战争时期,曾经发挥过很大的作用。 不过这和菩萨蛮有毛线的关系呢? 无论那场战争死了多少人,现在还有多少遗骸,残落在这片荒无人迹的荒草中,和她都没一根毛线的关系,更不是能阻挡她飞速逃亡的原因。 逃。 用最快最快最最快的速度,逃出这儿,逃离恶魔的魔爪,才是菩萨蛮当前唯一要做的。 虽说菩萨蛮的体力只恢复了五成,可她却觉得,就算她精神百倍时的奔跑速度,都没现在快。 快到什么程度呢? 感觉就像是在飞。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扮演《守株待兔》中的兔子,一头撞在树干上。 幸好她的反应速度相当快,每次都能在即将碰上树干时,及时伸手一推,身子好像蜻蜓那样,姿势优美的半旋个弧度,绕过大树后急需飞。 “我真该不顾必须要低调的祖训,去参加奥运会拿金牌。” 为自己飞逃般速度而陶醉的菩萨蛮,自得的想到这儿时,又有一棵树忽然出现在眼前。 她想都没想,就像前两次那样伸手就去推。 手掌刚碰到树干时,身无寸缕的娇躯,已经像蜻蜓那样半旋,绕过树干。 她继续向前飞——嗯? 我的手,怎么没收回来,而是被那棵树给抓住手腕了? 身子向前疾奔的菩萨蛮,就觉得左手手腕一紧,左臂好像脱臼般的那样剧痛了下后,前扑的身子也猛地一顿,随即向后反弹,重重抗在了那棵树上。 菩萨蛮重重抗在那棵树上后,身子竟然没感觉到疼痛。 嗯? 这是怎么回事? 菩萨蛮心中惊讶,猛地抬头。 魂飞魄散。 她刚才要撞上的那棵树,哪儿是树? 是一个人! 李南方。 恶魔,李南方! 李南方不是在藏龙河边蹲坑的吗,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这儿? 刚才菩萨蛮的左手手腕,哪儿是被树枝给抓住啊。 那是恶魔的手,好不好! 恶魔满眼都是嘲讽的促狭神色,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仿佛在问她:“你跑啊,继续给我跑啊。怎么就不跑了呢。” “恶魔,你去死吧!” 菩萨蛮魂飞魄散下,尖声大叫着,右拳狠狠砸向了李南方的面门。 毫无疑问,她是打不中的。 菩萨蛮的武力值虽然很强悍,可对上李南方这种级别的高手,唯有被狂虐的份儿。 李南方脑袋一偏,就躲开了菩萨蛮的拼命一拳。 几乎是在与此同时,李南方左拳也用力击出。 没有谁规定,女人在打男人时,男人不能还手的。 至于菩萨蛮一拳放空,没有打到李南方,那是她学艺不精,谁都怪不得的。 这更不是她也得躲开李南方凶狠一拳的理由。 砰地一声闷响,菩萨蛮就觉得胃部好像被铁锤狠砸了下那样,疼的她无法呼吸,甚至无法呕吐,唯有像个被煮熟了的大虾那样,发出绝望的鼻音,弯起了身子。 眼前不但发黑,而且还金星乱冒,全身的十万八千根汗毛孔都张开,向外冒汗。 等无法描述的干呕,眼前重新亮了起来后,菩萨蛮才看到她正像个麻袋包那样,被恶魔扛在肩膀上,连朝下,屁股朝上,两条腿被李南方左手搂住,已经走出了密林。 前面数十米远处,就是她被狂虐的地方。 “恶魔,放开我,放开我!” 总算清醒过来的菩萨蛮,立即拼命挣扎了起来,尖声大叫着,双手攥拳,在李南方后背上狠砸。 李南方怎么能听从她的话? 只是冷笑了声,继续前行。 “你个混蛋,无耻的恶魔。” 菩萨蛮忽然猛地张嘴,咬住了李南方的左肋。 只是还没等她用力,就就觉得天旋地转,却是李南方把她从肩膀上扔了下来。 幸亏这边地上的荒草足有半人高,菩萨蛮被摔在地上后,也不是很疼。 更没有被乱石划伤好像白色锦缎般的肌肤。 她刚落地,就双手撑地,右脚用力一蹬,就要纵身前扑——右脚脚腕却被一只手抓住。 “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啊!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你了。呜,呜呜。” 菩萨蛮右脚脚腕被李南方抓着,在地上拖行走向那边时,她的精神终于崩溃,尖声哀求几声后,放声大哭。 很可惜,恶魔是不会因为她的哀求,她的嚎哭声就心软的。 只会好像拖麻袋那样,把她再次拖到他们的“主战场”,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抱在了怀中。 本能地,痛哭中的菩萨蛮为了维持身子平衡,唯有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两条长腿盘住他的腰。 还没有等她搞清楚,恶魔为什么要这样抱着她时,她就被再次填满了。 第1544章 你会成为神龙的女人 太阳再次升起时,沈云在睁开了眼睛。 她昏睡了有多久? 得一个世纪吧。 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内,可不是单纯的睡觉,而是在不停地做恶梦。 她梦到了什么? 她梦到了段储皇,梦到了李南方,梦到了爷爷,还梦到了可怕的巨蟒。 梦到段储皇时,他满脸都是鲜血,额头上有个血洞,红白相间的脑浆子,从血洞内缓缓地流淌而出,模样相当的恐怖。 可段储皇却没有死,而是怒目圆睁,伸手指着她嘶声大骂:“贱人,我是那样的爱你。为了你,我都宁愿让苦心培养我数十年的爷爷伤心,不爱江山,只想和你寻觅一世外桃源,和你双宿双飞。可你,可你却出卖我给你的爱情。害的我惨死!贱人,拿命来!” “储皇,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想害你的,是爷爷,不、是我不好。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陪你一起死。” 刚在段储皇扑过来时,沈云在还是下意识的后退的,但很快就主动迎了上去,泪水哗哗地淌着,请他杀了她。 唯有死在他手里,沈云在才能对得起她的爱情。 可就在她刚迎向段储皇时,他变了。 他变成了李南方。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之外,总共有两个男人能了解沈云在。 一个是段储皇。 一个就是李南方。 段储皇了解沈云在的心,她的灵魂。 李南方却了解她的身体。 也可以这样说,沈云在把心给了段储皇,身体却被李南方粗暴的拿走了。 所以李南方和段储皇一样,都是沈云在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无论,她在回国后,有没有想用那种异常邪恶,极端的手段去报复他,都无法改变她曾经被他压在下面,浑身颤抖着,发出快乐的尖叫声,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是这时候,沈云在只想死在情郎手中,却不想再看到李南方,更不想再和他发生任何的关系。 于是在段储皇忽然变成李南方后,沈云在呆愣了下后,接着就转身就走。 但她刚转身,就被李南方抓住了手腕,拉到了他的怀中。 沈云在立即抬脚就踢,嘴里骂道:“滚开,放开我,你个人渣!” 既然她都知道李南方是人渣了,他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命令,乖乖地松开她呢? 李南方只会狞笑着,一把扯住沈云在的衣服,刺啦撕开,然后粗暴的再次占有了她。 她拼命的尖叫,挣扎——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和李南方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她的拼命反抗,只会激发起他强大的征服欲。 让狂风暴雨,来的更加猛烈。 很快,沈云在就像漂泊在怒海中的小舟,再也没有任何的自制能力,唯有被动的遭受暴虐,并且迅速陷落在可耻的愉悦中,情不自禁的配合着。 再发出的尖叫声中,没有了愤怒和悲伤,只有我要我要我还要的亢奋。 终于,随着她触电般的剧颤,风平浪静,乌云散开,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轻风就像情人的手,轻抚着她丝缎般的肌肤,安抚她甜甜的睡了过去。 等她终于自香甜的随眠中睁开眼时,看到了爷爷。 爷爷脸上的褶子,好像更加的深了,比她印象中的样子,苍老了至少十多岁。 最让沈云在感觉恐惧的是,爷爷的下巴竟然是歪的。 应该是骨折了。 从伤痕来分析,这是被人一脚踢碎了下巴。 “爷爷,是谁,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沈云在大惊失色,慌忙跑了过去,伸手去拉沈明清的手。 沈明清却像轻烟那样,随着她扑过去时带起的风,向后飘荡。 “爷爷,您——” 沈云在愣住,望着沈明清的双眸里,全是说不出的恐惧。 “云在,爷爷已经死了。” 下巴歪着的沈明清,模样虽然诡异,可声音却依旧像平时那样慈祥,亲切。 沈云在不敢相信爷爷说的话,嘴巴动了下,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明清说话了:“云在,你不要怕,爷爷确实死了。我死的很不甘心,很后悔。我明明知道活不了多久,本该把那个妖孽带走,彻底的断了王上的念想。可我却——唉,一言难尽。这,可能是天意吧。” 就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爱絮叨那样,沈明清絮叨了很多。 沈云在始终没说话,只是呆呆地听着。 沈明清说到最后时,是给沈云在道歉:“云在,对不起。爷爷我也不想把你送进七号房内,我们是那样的爱你。可却又必须这样做。” “为什么,必须这样做?” 声音干涩的沈云在,终于能说话了。 “因为,唯有你才能结束汉城沈家千年来,始终承受的诅咒。” 沈明清苦笑了下,低声回答。 本来他的脸遭创后,就已经严重变形,所以在苦笑时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的难看。 甚至恐怖,给人惊悚感。 沈云在知道沈家千年来,始终遭受某种诅咒,每隔十二年就会有个沈家子弟,被扔进七号房内,祭奠神龙。 神龙唯有被祭祀过后,沈家才能安然渡过十二年。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其间真相沈云在还没权力知道。 一时半会的,沈明清也和她说不清。 但他却告诉沈云在,说可以让她去看他书房保险柜内的某些绝密资料。 那些绝密资料中,就详细记在了沈家和神龙之间的神秘关系。 “云在,不要责怪爷爷心狠。” 沈明清的语气,忽然悲伤,也严厉了起来:“这都是苍天的安排,沈家也只能这样做!我们盼你,盼了你千余年,总算盼到你后,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唯有把你祭给神龙,来换取汉城沈家的世代平安。休说是你被牺牲了,就算沈家一半的人,都因此而死,我们也必须这样做。你,明白吗?” 沈云在很想说,她不明白。 因为她确实不明白,为什么解除沈家千年诅咒的重担,会落在她身上。 可她又必须明白,只因她是沈家的子弟,天生就有为沈家牺牲的权力和义务。 “我、我该怎么做?” 沈云在用力咬了下嘴唇,嘎声问道:“仅仅是被神龙吃掉吗?” 她当然很清楚,如果她仅仅是被神龙吃掉的话,爷爷也不会用这种决绝的态度,来和她说话。 肯定还有让她想不到的——灾难。 果然,脸色狰狞可怕的沈明清,在她问出这句话后,眼神柔和了很多。 所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从九霄云外传来:“你要做的,就是成为神龙的女人。” “什么?” 沈云在呆住。 成为神龙的女人? 神龙,即便再是神龙,可它好像也不是人类吧? 既然神龙不是人类,那么沈云在怎么能成为它的女人呢? 被神龙吃掉,沈云在可以理解,她小时候也见过蛇儿吃老鼠,就是张大嘴巴,把猎物活生生地吞下去,在短短几秒钟内,腐蚀性强烈的胃酸,就能把猎物腐蚀。 虽说那种死亡方式很让人恶心,却是很符合自然规律。 可什么是成为神龙的女人呢? 难道说,神龙有大神力,能把沈云在也变成和它一样的同类? 或者说,它变成一个英俊的帅哥,再和沈云在颠鸾倒凤的共赴巫山? 真要那样的话,沈云在还是有点小期待的,毕竟她小时候就曾经听说过类似的故事,比方前些年火爆大陆的《新白娘子传奇》,所演的不就是一条大白蛇,和一个酸秀才的爱情故事吗? 刚看到那个连续剧时,沈云在还真幻想过她就是条大白蛇呢。 事实,真如沈云在所想的这样美好吗? 就在沈云在心中胡思乱想着时,站在她面前的沈明清,忽然被一股黑色的烟雾所笼罩。 她大吃一惊,连忙尖声叫道:“爷爷,你怎么了?” 她的尖叫声未落,突然有两盏红灯,自黑雾中突现。 接着,就是一条足有水桶粗细的巨蟒,张着血盆大口,自黑雾中钻了出来。 黑色的烟雾,黑色的巨蟒,黑漆漆的鳞甲。 看到这条巨蟒后,沈云在被吓得尖声大叫,本能地转身就跑。 可她刚跑了没几步,就被巨蟒一下子缠住了身子。 “放开我,放开我!” 沈云在惊恐之际的尖声大叫时,巨蟒已经用它锋利倒牙,撕开了她的衣服。 裂帛声传来时,沈云在猛地意识到,这一幕好像发生过。 但这一幕发生后,后来又怎么样了,她却记不清了。 现在,她亲眼看到了她记不清后,又发生了什么。 那么可怕的黑色巨蟒,居然亮出了一根红艳艳的红萝卜。 受东洋文化的影响,沈云在当然早就知道男女之间那些事了。 尤其被李南方粗暴折腾了一整天后,她对这种事的认识,又有了全新的高度。 所以,在看到巨蟒亮出的红萝卜后,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巨蟒用来繁衍后代的武器。 她也终于知道,爷爷说她命中注定会成为神龙的女人,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沈云在,要被一条可怕的巨蟒所玷污! 不。 沈云在宁愿死上一万次,也不想被一个不是人的野兽所玷污。 “不,不要!” 沈云在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立即尖声大叫着,拼命挣扎着。 企图,逃离巨蟒的纠缠,一头撞死在随便什么地方。 可她的挣扎在巨蟒面前,连猫儿爪下的老鼠都比不上。 只能说她是顽童手里的小蚂蚁,巨蟒想怎么玩儿她,就怎么玩儿她。 于是,就在沈云在拼命挣扎,哭泣时,那根可怕的红萝卜,就猛地刺进了她的身体。 “啊!” 沈云在凄声惨叫,身子僵住,闭上了眼。 她,被一个野兽给玷污了。 这一切,都是她亲爷爷安排的。 她死,都不想面对这一切。 她多想马上死去,咬舌——可当她刚张开嘴,却有奇异的快乐,自四肢百骸内腾起,迫使她发出了婉转的鸣叫。 第1545章 电影里的绝对女主 好像在天上飞。 那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云在只经历过一次,却是刻骨铭心,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她从没敢在白天,或者人前时,回味这种感觉。 因为每当她回味起这种对她来说,包含着太多侮辱,邪恶,摧残却偏偏无法抗拒的快乐感觉时,身心都会情不自禁的颤栗,双颊会变红,身体某个部位,更会迅速腾起强烈的需求,最终变成了梅雨天气。 沈云在也很清楚,她每多有这样一次感觉,就是对她和段储皇爱情的极大亵渎,是她甘心堕落的凭证。 所以,有时候忽然有这种感觉时,她都会狠掐自己的肋间软肉。 疼痛,有时候总在扮演灭火队员的角色,并起到一定的作用。 可晚上呢? 哪个少女不怀春? 更何况沈云在已经不再是少女,从某种意义上严格说起来,已经算是个少妇了。 夜深人静,或者午夜梦回时,少妇不都是在孤枕难眠时,回味男人的滋味吗? 也唯有在那个时候,沈云在才敢放松她龌龊的想法,任由她被想法带到淫靡的幻境中,想象着被男人粗暴对待时,两条长腿在手的配合下,就能让她品尝到极力压抑的快乐了。 每次过后,她都会有种深深地负罪感。 唯有用对那个人渣的强烈恨意,来抵消这种负罪感。 这有什么用呢? 好多个晚上,沈云在都是一边默默地哭泣着,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还一边做那种让她想撞死的事——从中,享受到让身心都惊悸的快乐。 就是这种快乐! 但这种快乐,却不是李人渣带给她的,而是一条可怕的巨蟒。 一个野兽! 在快乐好像怒海波涛那样袭来后,沈云在再也无法控制,唯有流着泪的睁开眼,发出一声婉转的鸣叫后,决定正视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就是被一个野兽给玷污了吗? 这有什么呢? 就像人的死亡方式。 无论是被刀砍,被子弹爆头,溺水而亡,被车撞死——不都是死吗? 同理。 既然沈云在命中注定要被段储皇之外给玷污,那么何必在乎是巨蟒,还是李南方呢? 只要尽兴享受实在无法抗拒的快乐,就好。 反正,这是她的命。 呵,呵呵。 认命了的沈云在,睁开眼后却愣住了。 巨蟒呢? 巨蟒去哪儿了? 正在肆意践踏轰炸她的,不是那条可怕的巨蟒。 而是——似曾相识的李南方。 就像她在华夏青山,被这个人渣可劲儿践踏那样,李南方依旧扛着她两条长腿,满脸邪恶的笑着,好像要把她刺穿那样的动作,简直就是非人。 明明是巨蟒,怎么会变成李南方了呢? 沈云在很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可她被快乐的海洋给淹没了,身心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哪儿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更何况,相比起巨蟒来说,李南方再是人渣,他都是个人类。 再说了,沈云在的清白就是毁在他手里,某些午夜醒来时总是把他当男主——那还有必要矜持什么呢? 干。 就一个字。 默契。 这两个字成了接下来的主旋律。 当一对男女配合的无比默契后,私生活的质量就会直线上升,感情也会因此而变浓,这就是张作家一再强调,男人要想征服女人,得经过她的——原因了。 也不知道在云端里飘了多久后,沈云在才在欢快的叫声中,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等她终于从仿似被暖阳的照晒中,幸福的笑着睁开眼时,就真看到了太阳。 只是这阳光太刺眼了。 迫使她本能地闭上眼时,又抬起右手搁在了脸上。 这样就好多了。 再然后,她就隐隐地嗅到了,苏打水特殊的味道。 “我这是在医院里吗?” 这是沈云在的大脑正常运转后,给予她的第一个判断。 人们在醒来时,总会习惯性的去回忆,她在临睡之前经历过什么。 沈云在经历过什么? 她猛地拿开手,霍然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 她只回忆了一点点,就不敢再回忆了,受惊的兔子那样,翻身坐起。 “云在,你醒了?” 沈云在刚坐起来,耳边就传来一个男人欣喜的声音。 沈云在猛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大伯沈存冒。 同时,她也看到她并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她汉城的别墅闺房内。 但床头上却挂着吊瓶,正在给她静脉注射。 暖暖、不对,应该是很热的阳光自窗外照进来,她喜欢的兔子木偶,依旧放在对面的柜子上,正咧着三瓣嘴,对着她笑。 没有段储皇,没有李南方,没有下巴被踢碎了的爷爷,更没有巨蟒——只有一场噩梦醒来后,重新回到平和现实的温馨,以及看着她的双眼里,全是欣喜和关爱神色的大伯。 还有。 还有那种仿佛还在她身体里回荡着的快乐。 “原来,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古怪的梦。” 呆呆望着大伯,沈云在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她还没说出她刚才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沈存冒的脸色就忽然一变,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默片刻后,才沉声说:“云在,你刚才不是做梦。有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沈云在愕然一呆。 随即小脸通红。 既然大伯这样说,那么就证明已经听到她在梦中、肯定是在梦中,才和李人渣抵死缠绵时,发出的快乐叫声了。 如果大伯不是大伯,而是母亲的话,沈云在就算是羞涩难当,也不会觉得太难为情。 毕竟女儿可以在母亲面前,没有任何保留的。 可大伯知道了又算什么呢? 就算沈存冒是沈云在不折不扣的亲人,问题是他、他是男性长辈啊。 仅仅是大伯,还不是亲生父亲呢。 沈云在刚有了这种羞愤欲死的感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晕,刷地消退。 就像宣纸那样的白。 沈存冒说,她刚才所经历的那些,并不全是梦。 这是什么意思? 只能证明沈云在梦中和爷爷说的那些话,以及被巨蟒缠身——那些事,极有可能是真得。 她的脸色刚苍白,当初在七号房内嗅到蛇精香囊甜香,意识模糊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就像李南方在段香凝血溅当场时恢复的记忆那样,决堤洪水般的倒灌进来。 一下子,让她想到了很多。 她张大嘴,想尖声叫什么。 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唯有身子剧烈颤抖着,好像打摆子那样,蜷缩起身子靠在了墙角,用力咬住嘴唇,有鲜血淌出来都不知道。 “云在,你先好好休息下。等你心静下来后,再看看这些东西。” 沈存冒转身,缓步走到柜子面前,拿起上面的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纸袋,放在了她床头上,目光复杂的盯着她过了片刻,才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出了卧室。 “小姐没有吩咐时,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搅她。” 沈存冒走出卧室后,声音有些严厉的吩咐道。 沈云在看不到的走廊外面,马上就传来两个女人齐声说是的声音。 接着,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了门外走廊中。 窗外太阳明明那样热,沈云在为什么只感觉浑身发冷? 总是哆嗦个不停。 难道正在往她手腕里输的液体太凉了? 她颤抖的右手,猛地把针头拔了下来,扔在了旁边。 又用毛毯盖住了头,低低的哭泣声,在房间内回荡。 很久后,她才慢慢地从被单中钻出来,双眸有些红肿,眸光有些呆滞。 慢慢地,她看向了床头上的那些东西。 还是慢慢地,她伸出了右手,先把笔记本拿了过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未来又是怎么样,只要她还活着,就必须面对现实的。 她掀起笔记本后,屏幕马上亮了,有个播放器在上面。 播放器文件上写着几个通俗易懂的字,七号房监控视频。 这是沈云在被投进七号房内后,地面监控室录制下来的全过程。 已经被沈存冒亲自剪辑过了,从巨蟒出现开始播放,到李名都被李南方一刀刺死,抱着段香凝走向黑洞那边终止。 在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任何事,包括在场之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毫无保留的录制了下来,沈存冒并没有掐头去尾。 包括沈云在中了蛇精香囊之毒,即将遭到巨蟒强女干,以及沈明清是怎么不甘死去,段香凝又是如何香消玉损,李南方是何种的反应。 沈云在呆呆看着画面,就像是在看一部相当诡异,香艳且又血腥的电影。 在这部电影的前面,她是绝对的女主。 男主——不,应该说是雄性角色,是巨蟒和李南方。 绝对女主,只配当一个渴望被蹂躏的玩物。 视频里所播放的这些,和沈云在梦中所梦到的那些,七八分的相似。 没有段储皇,她没有被巨蟒玷污,她只是采取绝对主动的,逆推了及时赶来的李南方。 第三遍观看视频,在看到她竟然像野兽那样,双眼发红,嘴里发出嘶哑叫声的扑向李南方后,沈云在忽然笑了。 尽管她在看前两次时,就已经知道她和李南方抵死鏖战,是以她丢盔弃甲为结局的,但最起码刚开始时,她是采取主动的吧? 她之所以没有把优势保持到最后,实在是因为那个人渣简直是太变态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沈家千百年来,才出了我一个女孩——他们,盼了太久,太久。幸好,结果还是可以让我能接受的。李人渣无论有多么地可恶,他终究是个人。是个人,对吧?呵呵。” 好像痴呆般的傻笑几声后,沈云在打开了那个纸袋。 她在最后一遍观看视频时,只关心她是怎么败给李南方的,已经完全忽视了爷爷是怎么死的,段香凝是怎么死的,李名都又是怎么的。 这些人,包括爷爷在内,爱怎么死,就怎么死。 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的。 无论她沈云在有多么的不甘,也无法和命运相抗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命运低头。 按照命运所安排的那样,活下去。 第1546章 绝不和他一生的苟合 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不但沈云在得向命运低头,沈存冒,以及沈明清,又何尝不得在残酷的命运面前,低下他们平时在人前高高昂起的头? 汉城沈家能够强大,已经强大,并不是凭空得来的,像民间传闻的那样,他家的命好。 那是因为他们先祖在千余年前逃来汉城时,就已经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而且这个代价还不是一时性的,而是长久性的,每隔十二年,就会有个年富力强的嫡系子弟,被投进七号房内,先遭受巨蟒的蹂躏后,再吞吃掉。 想想其邪恶,残忍的过程,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汉城历代家主,这一生中总会有几次,亲眼看到家人是如何的惨死,却又无计可施——所承受的精神压力,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每隔十二年一次的祭祀,就成了他们的噩梦。 他们做梦也想挣开噩梦,故此无比期盼能有个女性成员降临。 苍天眷恋。 或者说苍天终于玩腻了这个游戏,终于让沈云在在上世纪之末,降临在了沈家。 她的出生,就代表着可以结束沈家所受的千年诅咒,深知此事的沈家成员,绝对是举家欢腾,对她是百般呵护,这才让她慢慢有了南韩小公主之称。 同样,当得知沈云在被欧美人贩子绑架后,这也是沈家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把她给救回来的主要原因。 换谁,谁不会这样做? 沈家终于在付出巨额赎金后,让沈云在安然回国。 尽管沈家的人早就知道,沈云在被绑架那么久后,清白之躯肯定会被玷污,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所肩负的使命。 沈明清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他这样认为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就在偶然的一刹那,惊讶的发现孙女眉宇间隐隐浮上黑色。 这是身中剧毒,并且剧毒很快就会发作,发作后大罗神仙也无法拯救的前兆。 沈云在肩负着拯救汉城沈家的重担,其安全绝对是家族首屈一指的大任务,她在身中剧毒后,沈明清能不在惊讶之后,感到害怕吗? 沈明清心中虽然害怕,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借着每年一度查体的机会,安排专家医生,给孙女详细的查体,化验血液。 得出的结论,和他所预想的完全一致。 那就是沈云在身中剧毒。 她是怎么中毒的? 所中的剧毒,又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放在医疗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解惑并不难。 沈云在是中了“肮脏之毒”。 和所谓肮脏之毒? 民间自古就有三精为剧毒的说法,意思就是说某个女人在同一天,和三个以上的男人,在没有采取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发生关系,那么就有可能中肮脏之毒。 这种毒还不同于一般的性病,而是三个以上的男人精华,都融进女人血液中后,产生了相互排斥的反应,这才簇生出了剧毒。 孙女被穷凶极恶的人贩子绑架那么久,清白是别想保住的。 她在南韩是受人敬畏的小公主,可在那些人贩子眼里,却只是能发泄兽欲的美少女。 尽管世界上可能每天都会发生女人被多个男人欺负的情况,但也不是所有女人在被欺负后,都会身中剧毒的。 这就好比买彩票,也有个概率。 沈云在的运气不错—— 得知她身中如此剧毒,能存活的时间最多几个月后,沈明清除了提前数年,咬牙把她投进七号房内之外,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原本,他是想等到每隔十二年的农历三月初三的。 可沈云在悲苦的命运,迫使沈明清唯有提前送她去死。 没有任何的选择。 因为沈云在从出生那天开始,被神龙践踏的悲惨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沈明清才借着段储皇向她泄露绝密军情的借口,把她投进了七号房内。 当神龙即将出现时,沈明清以为,只要熬过那天,沈家的千年诅咒就会结束。 同时,还有他的生命。 当沈家千年诅咒被解除时,就是沈家当代家主丧命之时。 这也是先祖遗传下来的预言,故此沈明清才会把沈存冒带进监控室,让他亲眼见证某个残忍一幕的发生时,把汉城沈家的所有核心绝密,都告诉他。 毫无疑问,沈明清是个合格的家主。 只要能解除汉城沈家所遭受的千年诅咒,无论让他怎么去死,他都会含笑九泉的。 可是让沈明清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含笑九泉时,杨逍出现了。 杨逍的出现,让沈明清在惊恐之余,年轻时曾经刻苦学习过,后来却因为科技飞速发达而忽略的玄门之术,忽然有了井喷之相。 简单的来说就是,那一刻他猛地醍醐灌顶,玄门之术上升到了袁天罡的境界——在最短时间内,就算到了很多事。 也知道了很多事。 临死前,沈明清才算出沈云在所中的肮脏之毒,并不是被三个以上的人贩子玷污后,才引发的。 而是被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是从黑洞中爬出来的李南方。 是来自黑暗世界,身体里藏着一条妖龙,投胎于这个世界山后就“返老还童”的黑暗灾星。 黑暗灾星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后,不会让那个女人中毒。 可在和沈云在发生关系后,却会让她身中剧毒。 原因很简单。 盖因沈云在尊贵的血脉中,拥有着来自祖传的神龙基因——这种来自神龙的特殊基因,遭遇黑暗灾星的精华后,立即就会产生反应。 神龙虽说只是一条巨蟒,是不折不扣的野兽,可所有的野兽,都有维护自己地盘的本能。 就像小狗就经常在大树上撒尿,这是在告诉别的狗狗:“后来的孙子们都把鼻子调整好了,这儿是老子的地盘,哪个敢在这儿逗留,小心我搞死你全家。” 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通过“同房”的方式,入侵汉城沈家血脉中的巨蟒基因,早就根深蒂固了,怎么可能会允许包含着黑龙的精华融进体内? 于是,两个“基因病毒”就开始打架,就像前面撒完尿的小狗刚走没几步,却发现又来一条小狗在那棵大树上抬腿就尿,丝毫不理睬它的警告,当然会勃然大怒,立即拨转狗头,露出锋利的犬牙,咆哮着冲了过来,要弄死这狗日的。 后来的这狗日的,既然胆敢在“前辈”地盘上撒尿,就证明它对前辈是凛然不惧的,当然会立即抖擞精神,张大嘴巴迎上去,和对方撕咬个天翻地覆。 沈云在血液中所携带的巨蟒基因病毒,和李南方后来入侵的病毒发生排斥,就好比是两只小狗撕逼。 两个基因病毒撕逼的下场,就是导致沈云在眉宇间浮上黑色,身中剧毒的主要原因。 “云在,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在被欧美人贩子绑架之后,清白之躯居然是被黑暗灾星所玷污,这才导致两股基因的剧烈排斥而中毒。” 沈云在手捧着爷爷留下的遗书,看到这儿时,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这封遗书,是沈明清在杨逍走后,在监控室内写下的。 遗书上的字迹潦草,下笔轻浮,从中可以看出沈明清在写遗书时,心情是极度不稳定的。 想想也是。 任谁在得知自己很快就会挂到后,哪怕他是无欲无求的老和尚,如千年古井的心儿,也会生起一些波澜的。 沈明清留下的这封遗书,包括他书房内存放在保险柜内,唯有家主才能有资格看的绝密资料,以及那段监控录像,沈存冒都看过了。 沈存冒在看过后,遵照父亲的遗言,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沈云在房间内。 她这才知道了汉城沈家的绝对核心秘密,知道了七号房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条巨蟒和沈家,又有着何等的“亲密”关系。 还有,她的命运。 她再次用力咬了下嘴唇后,才睁开眼,继续看爷爷留下的遗书。 当巨蟒的基因病毒,和李南方的基因病毒相撞,并产生要命的剧毒后,沈云在要想活下去,唯有一个办法。 一,和神龙发生直接性的关系。 二,和李南方再次发生关系。 无论她和神龙,还是和李南方发生关系,她所中的剧毒,都会被暂时解开。 为什么要说是暂时解开呢? 把神龙和李南方的两种病毒,比作正在厮杀的两支军队,正激战正酣,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呢,一方却突然有援兵——也就是新的精华杀到,另外一方还不得立即溃败? 一方溃败后,沈云在所中的剧毒,也就被化解了。 但也只是暂时的化解。 就像激战双方的某方败退后,仅仅是败退,而不是被一股脑的歼灭,所以肯定还会重整旗鼓,择日再来的。 “要想彻底化解你所中的剧毒,唯有你和神龙,或者和李南方终生厮守这个办法。如果不这样做,最多半年,你就会毒发身亡。” 沈云在继续往下看,耳边隐隐传来爷爷无奈的声音:“可以肯定的是,七号房内的神龙,是不会和你终生厮守的。它再怎么神奇通灵,都无法摆脱它的野兽本质。它只会在得到你,让你脱、阴而死后,再把你当食物吃掉。” 看到这儿后,沈云在猛地打了个激灵。 尽管她已经在监控视频内清晰看到,神龙已死,可在想到要不是李南方及时赶来,那么她的下场会无比凄惨。 自凡是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希望沈云在被巨蟒玷污后,再命丧蛇吻。 更何况,沈明清是发自真心的疼爱她呢? 他在遗书中写道:“万幸的是,李南方出现了。并在杀死神龙后,和你相结合。这对你,甚至对整个沈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了。唉,当然也有遗憾了。那就是你想幸福的走完这一生,就不能离开李南方。最多,不能超过六个月。不然,你就会毒发身亡的。” 看到这儿后,沈云在抬手擦了下眼睛,哽咽着喃喃说道:“我、我宁可死,也不要和他一生的苟合。” 第1547章 不能泄露的天机 李南方得到了沈云在的人。 段储皇却得到了沈云在的心。 心重要,还是人更重要这个问题,绝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没有清晰的对错之分。 不过对于仍处在爱做梦年龄的沈云在来说,爱情是高于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 所以哪怕迄今为止,她已经两次和李南方苟合,尤其这次他更是担负了她救命恩人的角色,可她还是不想和他苟合一生。 哪怕不屈服,就得去死。 在爱情面前,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云在发誓,她宁死,也不会再见李南方了。 擦了擦泪水后,她继续往下看:“云在,根据爷爷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宁愿在六个月后毒发身亡,也不会再和李南方来往的。如果真是这样,你就错了。” “我怎么错了?” 明知道爷爷已死,当前他所“说”的这番话,都是来自遗书上,可沈云在还是在看到这儿后,低低地尖声叫道:“生命虽然可贵,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要比生命更重要!比方,爱情。为爱去死,我无怨无悔。” 沈明清已死,当然无法和她反驳。 他只是在遗书内写道:“如果你死,汉城沈家就会灭亡。” 看到这句话后,沈云在呆住。 沈云在即便是汉城沈家千年来唯一的女性,又肩负着解开千年诅咒的重担,她也不敢相信她的死活,会影响到整个汉城沈家的兴亡。 现在沈家已经如愿拿到蛇精香囊,只需用最多一半的剂量来当做药引子,就能解开全体家人所中的神龙之毒——那么,彻底打破诅咒的汉城沈家,还能怕谁呢? 杨逍。 杨逍是谁? 昆仑山,烈焰谷,轩辕王。 汉城沈家,又是为什么要怕她呢? 只因汉城沈家的先祖,就是昔年轩辕王坐下六道之一的畜生道道主。 先祖来汉城,是一种红果果的背叛行为。 心胸开阔——的轩辕王,死都不会放任叛徒,继续安享当前盛世的。 或许,杨逍的实力无法和一国相拼,甚至一发导弹,就能把她的老巢烈焰谷轰炸成渣。 可没谁敢这么做。 因为烈焰谷内藏有天下祖龙的龙脉。 当年的东洋帝国那么牛逼哄哄,都不敢用飞机大炮轰炸烈焰谷,更何况别的国家呢? 只要烈焰谷长存,轩辕王就不会死。 死了这个杨逍,还会有新的杨逍站出来,继续先辈未曾完成的遗愿。 更何况,杨逍身为天下第一高手,神出鬼没的,可不是轻易被人搞死的。 但她却能躲在暗中,以相当深沉的忍耐力,逐一搞死汉城沈家的每一个人。 凭借她已经脱离正常人类范畴的变态武力值,要想做到这一点,简直不要太难。 可这次她来藏龙山,为什么没有下手呢? 是因为她在等。 等什么呢? 等代表着畜生道的汉城沈家,主动向她投诚,重新归于她的麾下,继续为伟大的王上效犬马之劳——那样,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汉城沈家人丁太旺盛了,堪称是家大业大,实力雄厚,不但是汉城无可比拟的第一大族,也算是世界老牌豪门了。 任谁麾下有这么个庞大的家族势力,都会感受到危险的。 哪怕她是英明伟大的轩辕王。 所以要在随后数年内,逐渐剪除汉城沈家的那些中坚力量,培养绝对忠心于自己的傀儡,就是杨逍必须要做的事。 但那个结果,却不是汉城沈家历代先祖,不是沈明清能看到的。 要想解决这个麻烦,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动杨逍那颗不但残忍冷漠,还多疑的心。 该怎么打动她呢? 爱情。 杨逍也是有爱情的,别看她不属于正常人类,在监控室内说出那句“某人不喜欢她总杀人”的话后,就被沈明清敏锐捕捉到,她爱上了某人。 某人,就是黑暗灾星李南方。 沈云在都能为了爱情,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杨逍——就算能把爱情踩在脚下,也同样会珍惜爱情,珍惜李南方的。 所以唯有李南方,才能说服残酷冷漠的杨逍,高抬贵手放汉城沈家一马。 李南方凭什么要为汉城沈家,对杨逍大吹“枕边风”呢? 那就全靠沈云在了。 正如沈明清在遗书内所说的那样:“云在,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当然了,你可以无视沈家数百口人的生死,继续保护你纯洁的爱情,爷爷和你大伯等人,也无计可施。毕竟,没有谁能左右你的爱情。但我们都希望,你能为沈家所着想。” 看到这儿后,沈云在就觉得心里无比憋屈。 呼吸不畅。 她真心受够了! 为了沈家,就要牺牲她的爱情吗? 不! 我绝不! 沈云在内心嘶声尖叫这几个字时,眼前浮现出了爷爷模糊的老脸,以及那双包含着哀求的老眼。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泪水,又哗哗地淌了下来。 泪眼模糊中,她捧着遗书的双手,在剧烈轻颤着,就像沈明清无声的声音:“云在,我死两年后,随着黑龙的入世,轩辕王的提前出谷,将会发生一件事。这件事,就像两列迎面相碰的高速动车——没有任何的力量,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不但没有谁能阻止,甚至都没谁敢说出来。 八十几年前的那代轩辕王,烈焰谷内的大长老,隐藏在印度天竺门的修罗道,汉城沈家所代表的畜生道,都能看到那一天,却没谁敢说最终的结果。 这就是天机。 最大的天机。 谁若敢泄露天机,不但自身会遭到苍天的惩罚,更能殃及全部的亲朋好友。死后也将遭受无法描述的惩罚。 这也是八十多年前那任轩辕王,在洞悉未来后,立即严令此后除了大长老外,烈焰谷内任何人都不许修炼玄门之术的唯一原因。 “云在,你难道不想好好地活下去,看看这个结果吗?” 沈明清遗书上的这些字,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无比的诱惑:“我觉得,你该看看。更何况,你已经和李南方有了夫妻之实。而且,他更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也和符合所有浪漫传奇的套路了。” “听爷爷的话吧。华夏大陆大理段氏的段储皇,诚然真心爱你,但他绝不是你的佳配。” 沈明清的遗言中分析道:“这次绝密军情的泄露事件,无论情报的真假,他都会从中得到深刻的教训。要不然的话,大理段氏也不会有两个嫡系大小姐前来藏龙山送死。大理段氏的家主,才是决绝薄情之辈。为了段家的利益,不惜牺牲两个核心子女。段储皇,会不知道这些吗?” 看到这儿后,沈云在心里忽然冒起了一股子凉气。 她虽然任性妄为惯了,可她并不傻。 不但不傻,智商还相当的高。 此前一颗芳心牢系在段储皇身上,那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爱情背后残酷的真相。 沈明清说的不错。 如果段储皇能像沈云在这样,坚定痴情于他们的爱情,那么段家两个大小姐,也不会来藏龙山——送死。 只能是送死,才能更大量的为段家争取利益。 才能把军情泄露一事所产生的恶劣影响,化为无形。 “段家家主的此举,才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爷爷相信两个核心子女的牺牲,已经足够打破段储皇的爱情美梦了。他,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忠于你们的爱情呢?如果有必要,他会亲手杀死你,来维护大理段氏的绝对利益。” 沈明清写道:“云在,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信,还是不信,这都是残酷的事实。” “不、不!储皇,储皇他绝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沈云在看到这儿后,猛地双手抱头,痛苦的撕扯着秀发,呜咽的哭着自言自语。 她如果真得不信,那么她就不会痛苦。 她无比的痛苦,那就是她相信爷爷说的没错了。 她的呜咽,只是对爱情美梦破碎后,发出的绝望呐喊。 可这又怎么样呢? 沈明清说的对,无论她信,还是不信,她都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正如她在擦干泪后,要把遗书读完:“云在,你肯定想不到,爷爷最后的遗言,会是把汉城沈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你。” 楞。 沈云在登时愣住。 所有的痛苦,不甘,都被这句话驱赶到了九霄云外。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怀疑自己在做梦。 汉城沈家,休说是在南韩了,就算是在全世界,都算得上是老牌豪门了。 沈家的家主,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可能,会由沈云在一个二十刚出头的无敌美少妇,来担任呢? 就在沈云在发呆时,耳边传来大伯沈存冒的声音:“云在,你没有看错,更不是在做梦。从今天起,你就是汉城沈家的家主了。” 沈云在怵然一惊,霍然抬头。 不知道何时,沈存冒,还有她的几个叔伯,都已经走进了她的闺房内,站在了她的床前,用无比凝重的目光,看着她。 不像是在开玩笑。 绝对是认真的。 这才让沈云在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豪门大族内争权夺利的现象,已经成为了正常现象。 无论是能力还是资历,都要比沈云在强太多倍的叔伯们,怎么可能甘心让她来担任家主? 沈存冒坦然解开了她的疑惑:“因为唯有你,才能力保汉城沈家的平安。当然了,你可以像父亲大人在遗书中所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你的爱情。真那样,我们也不会强求。毕竟,有很多事,命该如此的。” 沈云在楞了很久,很久,才声音沙哑的说:“我、我能胜任这个工作?” “你,只是单纯的家主。” 沈存冒的眼睛,立即亮了下,再说话时,已经用上了敬语:“汉城沈家历代家主,唯一的工作,就是力保沈家所有子弟平安。至于其它事情,您不须劳神,一切,都会由我们来完成。您,只需坐镇中心就好。” 第1548章 李南方在干什么? 单纯的家主? 什么叫单纯的家主? 沈云在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所谓单纯的家主,就是个摆着好看的花瓶,实际上没多大用处。 再说的直白点,就是个傀儡。 在人前,沈云在是汉城沈家的家主,可她却没权利干涉家里那些类似于人员,资源等安排。 如果岳梓童岳阿姨在场,肯定会冷笑着说:“哼哼,妹子,当个傀儡有毛线好玩的?要干,就干姐姐这样说了就算的老大。” 沈云在不是岳梓童。 更没有岳阿姨那么大的野心。 差点被巨蟒强女干后再吞下去,爷爷的死,来自黑暗世界的李南方,随时都能让汉城沈家家破人亡的轩辕王等残酷的现实,让她明白了很多事。 当一个单纯的家主,又有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她从小就备受家人的呵护,不像李南方他小姨那样,从小就被岳临城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马掐死才好。 亲情,是唯一能和爱情,仇恨相抗衡的力量。 “好。” 沈云在望着沈存冒等人,沉默很久,才轻轻点头。 沈存冒等人,立即长长地松了口气,齐刷刷地弯腰,给沈云在鞠躬。 这要是放在百年前,他们都得双膝下跪,祝贺伟大的沈家主。 等他们直起腰身来后,沈云在说话了:“两件事。第一,我该怎么和李南方接触的全计划,就由大伯你们来协商,定制计划。” “这件事您放心。事关整个沈家的存亡,我们绝不敢掉以轻心,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商定出最合适您的方案。” 沈存冒马上躬身回答。 沈云在点头:“嗯。第二,我想再见段储皇最后一面。” 沈存冒脸色一变。 现在沈云在闺房内的几个重量级核心成员,都知道段储皇在沈云在心中,有着何等的地位,那简直就是碾轧李南方无数次的。 她提出要见段储皇最后一面——谁能保证,她不会再次深陷爱河内无法自拔,从而再也不顾肩负的家主重担,哭着喊着要去和人私奔? 但不等脸色巨变的沈存冒说什么,沈云在又轻声说:“我只是当着你的面,通过网络,和他亲口说再见。” “呼!” 这是沈存冒等人齐刷刷吐出一口长气的声音。 原来如此。 沈云在的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的。 她和段储皇相爱那么久,现在要抛弃爱情,专心去给李人渣当枕边人了,还不许人家和旧爱说一声萨有那拉,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沈云在也说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呢。 沈存冒等人如果不答应,极有可能会遭雷劈的。 争取叔伯的同意后,沈云在就在笔记本上开始下载聊天软件企鹅。 看着下载条内蹭蹭往前走的数据,沈云在看似很随意的问道:“现在有没有李南方的消息呢?” “有。” 沈云在成为家主后,沈存冒这个大伯对她的姿态,是相当的端正,回答问题时,必须躬身:“他当前正在藏龙山后的藏龙河边。我已经严令嘱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许踏进他所在之地的方圆五公里之内。” “他在藏龙河边?他在那干什么?” 沈云在有些奇怪的问出这句话时,忽然明白了:“哦,他把段香凝葬在那了。他,在给她守墓。” “不错,您说的完全正确。” 沈存冒满脸钦佩的样子,接着又说:“但这两天内,他也不是完全在守墓。” 沈云在来兴趣了:“不完全在守墓?那他还在干什么呢?” 李南方在干什么呢? 他在干菩萨蛮。 连续两个昼夜,除了睡觉之外几乎不曾停止的轰炸,彻底让菩萨蛮麻木了。 从最初的施展媚功,拼命吸取李南方,发誓要把他吸成人干,到发现这厮不但没有萎顿的样子,反而倒过来反吸她,让她心中惊慌,只想逃走——几次逃走失败被抓回后,遭受更加残酷的轰炸后,菩萨蛮唯有麻木。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凭李南方来摆布。 李南方让她摆出什么姿势,她就摆出什么姿势。 让她尖叫,她就尖叫,让吃生鱼片就吃生鱼片,让闭眼休息就闭眼休息,甚至让去解手——总之,菩萨蛮已经彻底成了李南方的玩偶。 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除了遭受更沉重的折磨外,她什么都得不到。 更让她恐惧的是,已经两个昼夜还多了,她都能感觉自己像即将凋零的花儿那样,随时都能彻底凋谢了,可他还没有一次喷、射。 就仿佛,他那个玩意没有这方面的功能,只具备单纯的机械式轰炸功能。 其实不但是她怕,李南方同样担心。 男人性功能强悍了,确实会让他感到自豪。 可无论怎么撸——什么嘴啊,手啊,奶啊,足啊等等的,自凡是菩萨蛮能用的是的部位,都已经被李南方享用过无数次了,但他就是没有一泻千里的意思。 这就不能再自豪了。 得害怕。 如果男人不能从这项运动中,享受到洪水决堤的感觉,那和一个机器有什么区别? 活着,还能毛线的意思呢? 真心很奇怪。 前两天在七号房内和沈云在抵死缠绵时,他还是很正常的,怎么换成菩萨蛮后,他就成不倒不倒怎么撸都不倒的金枪了呢? 李南方知道,这肯定是在黑龙捣鬼。 因为每次折磨菩萨蛮,黑龙都能瞬间活跃,完全控制他。 完事后,他不止一次试着用意念和那个妖孽勾通,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有任何的答复。 奇怪,害怕之余,也有让李南方欣慰的地方。 那就是他觉得,这么长时间、多达二十多次的鏖战过后,他的精神、身体状态,都良好的很。 尤其每当把菩萨蛮给搞得一泻千里后,他更会徒增一种清晰的错觉,觉得那些东西都被恶棍所吸收了——没吸收一次,他的精神就更好一层。 仿似吃了大补神仙药般的。 李南方可不知道,他那条恶棍在黑龙全方位的支配下,确实在吸收菩萨蛮的至阴之精华,来进一步稀释被杨逍所暗算的“成长激素”。 他只能看到,菩萨蛮再用几乎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憔悴下去。 不但双眸呆滞,而且原本缎子般的肌肤,竟然也变的黯淡,粗糙了很多。 短短数十个小时,她就像苍老了十多岁。 尤其她所发出的异香,也淡了太多,不用力去嗅,根本嗅不到了。 哪怕,每次李南方看到她翻着白眼几乎要休克致死时,唯有悻悻地暂时放过她后,她都会像从水里捞上来的那样,头发捎上都有汗水滴落,也没多少香气了。 李南方很清楚,再这样把她折磨下去,她很快就会香消玉殒的。 他也很想放过她。 可黑龙不许。 那个妖孽,总能在李南方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就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他,然后扑向菩萨蛮,开始新一轮的鞭挞。 好吧。 除了满足这个妖孽,李南方还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把他给搞得的无比尴尬,不敢轻易去看菩萨蛮了。 就算实在忍不住要看她,也会是以愧疚的眼神。 唯有尽可能在她休息时,对她好一些。 比方,总算想起来可以生活烤鱼吃了。 虽说没有盐巴,但李南方那点可怜的中医知识,还是能让他轻松找到能代替盐巴的植物,用来烤鱼吃。 “过来,吃饭了。” 今天运气不错,竟然在藏龙河内捕捉到一条海鱼。 要知道海鱼这东西,可是很少来内陆河里的。 海鱼的肉质不但要比淡水鱼更加鲜美,关键是鱼肉内含有一定的盐分,只需用茅草一烤,就能成为喷香喷香的烤鱼片了。 听到他的吩咐声后,原本平躺在草地上,双眸呆滞望着星空的菩萨蛮,立即爬起来,脚步踉跄的走了过来。 接着,她就双膝弯曲,跪坐在了李南方身边,呆呆望着亮红色的篝火。 “给你吃。” 李南方实在不敢看她的样子,拿起烤好的半边海鱼,递给了她。 菩萨蛮接过去,立即低头大吃起来。 放在平时,她是吃不完这么多烤鱼的。 可现在李南方既然让她吃,她就能把这半边海鱼,吃个干干净净。 甚至连鱼刺也没吐,直接嚼碎了吃掉。 等她吃完,又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时,李南方又递过了一个蚌壳。 这个蚌壳好像人头那样大,用来烧水还是没问题的。 里面有味道鲜美的鱼汤,还有野枸杞之类的草药。 多让她喝点滋补品,这是李南方当前能给她的唯一补偿了。 等她吃饱喝足后,李南方才说:“睡吧。” 马上,菩萨蛮就地侧躺了下来,闭上眼,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轻鼾声。 任谁,在白天十多个小时内,大部分时间都遭受男人惨无人道的折磨后,也会累个半死的。 “唉。” 李南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那件黑纱,盖在了她身上后,起身快步走向了段香凝的坟墓那边。 在给菩萨蛮盖衣服时,他又有了扑上去的强烈冲动。 幸好及时遏制住了。 他是真怕,菩萨蛮会死在他的蹂躏下。 尽管这个来历诡异的女人,到现在都不说她是谁,又是为什么要杀他——那么死在他的恶棍下,也是罪有应得的。 但谁让李老板是个心慈手软的大善人呢? 唯有躺在埋葬段香凝的那条山缝前,想到她如此凄美自裁的那一幕后,李南方对菩萨蛮的罪恶冲动,才会消失。 “对不起,别怪我在给你守墓期间,还无法控制自己。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好了,天色不早,也该睡了。晚安。” 李南方看着坟墓上的一朵野花,神色落魄的笑了下,闭上了眼。 他希望,睡在距离段香凝最近的地方,就能梦到她。 在梦里,她是灿烂的笑着,特脑残的样子——李南方则特留恋这种感觉。 他睡着了。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也没梦到段香凝。 李南方的眉头皱了下,睁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一轮圆月,在河边缓缓地摇晃。 第1549章 凤凰涅槃 清晨对于男人来说,本来就是自身阳气最为充足的时候。 尤其像李南方这种妖孽般的存在,每天早上如果对那种事的渴望不够强烈,他都不好意思开始新的一天。 更何况,圆月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呢? 当然了,他在清晨睁开眼后,看到的那轮圆月,并不是真正的圆月,而是和他最美好的回忆有关。 前些天,每当他早上睁开眼看到圆月,或者回想起那轮圆月时,都会觉得心中无尽安宁。 但现在他再一次看到这轮圆月后,他却看到了段香凝自裁时,那异常凄美的一幕。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征兆,李南方的双眼就攸地灌血。 通红。 妖异的红。 让他原本英俊的脸,立即扭曲了起来,就像一个择人而食的恶魔。 嗓子里,更是发出瘆人的低低咆哮声,缓缓起身,脱掉了衣服,双拳紧攥着,死死盯着那轮浑白的圆月,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菩萨蛮不该跪在河边,撅起她堪称完美的丰臀,好像白鹿那样把嘴凑在河面上河水的。 可能是昨晚吃的烤鱼太咸了。 也可能是昨晚终于能安心休息了,所以她今天醒来的格外早,精神要好了许多,这才来到河边喝水。 喝饱后,她刚要抬起头来,就听到背后传来野兽般低低的咆哮声。 丰满的娇躯,顿时轻颤了下,缓缓回头看去。 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背后,那条狰狞的恶棍,让她看得心惊胆战,只想一头扎进藏龙河内,就此淹死,也比即将遭受求死不能的折磨,好很多。 只是她刚升起这个念头,还没做出任何的动作,就听恶魔声音沙哑的说:“低头。” 区区两个字,一个低头的命令,就像一把大铁锤,击碎了菩萨蛮所有求死,反抗的决心,唯有乖巧的低头,下巴碰到了水面。 根本不用恶棍吩咐,菩萨蛮就发出了醉人的鼻音。 这已经是她的本能反应了,因为恶棍让她这样做。 她如果敢违抗的话,她所受到的践踏,将会加倍。 砰地一声,随着菩萨蛮的小脑袋猛地扎进河水里,这也证明大力冲刺她的恶魔,对她开始了新一轮的鞭挞。 很奇怪的是,菩萨蛮明明已经无法忍受恶魔的摧残了,可在刚开始时,她总能享受到在天上飞的极端快乐。 也正是这种无法描述的快乐,让她迅速沦陷,本能做出最为默契的配合。 就在她感到窒息时,头发一紧——一只魔爪,采住她的秀发,把她的头从河水内提了起来。 恶魔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因,恶魔在对她从后面狂轰乱炸时,喜欢能听到她的尖叫声。 同样,根本不用恶魔的任何嘱咐,菩萨蛮就张嘴,发出的尖叫声,在藏龙山后山久久地回荡了起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菩萨蛮的叫声重新悦耳,嘹亮了起来。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毕竟无论多么好的嗓子,如果总是不住地尖叫,都会变得沙哑。 就像当太阳升起,已经被恶魔抱在怀里,两个人面对面,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两条腿缠着他的腰,上半身却向后仰,垂落在地上的秀发,随着她身躯不住震动,而前后飘洒时,她的声音终于嘶哑。 她已经从云端内摔下来过三次了。 可恶魔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她翻着白眼,松开她的脖子,上半身好像煮熟了的面条那样垂下,后脑都碰到地上时,也没放开她。 不但没有放开她。 反而动作更加的凶猛,粗暴。 咣咣地声音,都能把百米之外的鸟儿给惊跑。 “我要死了。” 意识几近模糊的菩萨蛮,双眸瞳孔开始放大,心里这样想到。 她毫不怀疑,她要死了。 被恶魔吸干而死。 她能清晰察觉出,她的生命之水已经枯竭,生命之火已经熄灭。 本来好像凝固牛奶那样滑腻的皮肤,彻底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满头的秀发,也正在逐渐变成白的颜色。 她所有的精力,都在恶魔的粗暴鞭挞下,无休止的外泄,没有任何的补充。 “我真要死了。” 菩萨蛮呆滞的双眸,忽然明亮了起来,让她喃喃说出了这句话。 原本没有一点力气的身躯,也忽然间充满了蓬勃的力量,让她瞬间剧烈颤抖了起来,把最后一股子至阴精华,全部放出后,猛地发出一声嘹亮的尖叫,垂死的毒蛇那样,攸地从地上翻身坐起。 随着她上半身的急促坐起,她看到她原本的乌黑秀发,果然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她在双手再次搂住李南方的脖子,双腿最后一次死命缠住他的腰,全身剧颤着发出最后嘹亮的尖叫时,瞳孔攸地放大! 她最后的爆发动作,仅仅是回光返照。 当她的瞳孔放大到最大限度,瞳孔定格在某个角度时,就是彻底的死亡。 即将! 死亡即将来临时,抱着菩萨蛮的恶魔,忽然猛地扑倒在地上,就像她濒死的刹那间那样浑身剧烈颤抖着,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 然后,菩萨蛮就猛地感觉到,有股子滚烫的热流,就像生命之水,生命之火那样,抢在她瞳孔彻底定格的瞬间,以过电般的速度,扩散在了她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里。 已经熄灭的生命之火,就像被浇上汽油的火焰,砰地一声腾起。 已经干涸到河床龟裂的生命之河里,忽然有清泉自地下飞溅而出。 她即将定格的双眸瞳孔,也是在这个瞬间,攸地亮起。 于是,她就在这火焰中,在这清泉内,娇躯配合着男人,再次剧颤起来,形成了共振,张嘴发出一声清越至极,悠长无比的婉转鸣叫:“啊——啊!” 婉转的鸣叫声,在藏龙山的山阴之处,久久地回荡,经久不息。 一切,都结束了。 菩萨蛮并没有死。 李南方终于得到了他的大满足。 两个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人,直到太阳爬到当空后,才随着李南方吐出的一声长长浊气,翻身滚到了旁边,分开。 在荒漠中快要渴死,却一头扎进清澈的小溪内。 在溺水之人即将沉底,却被人采住头发一把拽出水面——两个不同环境下的人,在休息几个小时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菩萨蛮就是什么样的状态。 什么精神百倍啊,浑身都充斥着力量之类的词汇,都无法形容菩萨蛮当前的真切感受。 她只想永远的躺在这儿,享受新生的喜悦。 不想睁开眼。 可已经爬起来,正走向河边洗澡的恶魔,却淡淡地说:“起来。” 菩萨蛮娇躯颤抖了下,随即赶紧睁眼,翻身坐起。 她是真怕,她的动作稍稍一慢,就会再招来恶魔的惩罚。 她翻身坐起的动作很快,头发自脑后甩到了前面,随风飘洒。 乌黑的。 柔顺的。 秀发。 看着垂在左肩上的乌黑秀发,菩萨蛮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 她可以发誓,在她即将死亡时,看到秀发变成苍白的颜色,那绝不是出现了幻觉,而是真实的。 可为什么,现在却重新变黑了呢? 不但重新恢复了乌黑的靓丽,甚至比以前还要柔顺。 除了秀发有了质的改变外,还有她的肌肤。 原来菩萨蛮的肌肤,就已经像缎子般的柔顺,健康了。 但和现在的色泽度相比起来,以前的就是糟糠。 呆愣愣地看着身体,很久后菩萨蛮才缓缓伸手,捧住了脸颊。 同样,她能清晰感受到她的脸庞,也像出生婴儿那样,光滑细腻,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让人吃惊的活力。 而且在她抬起双手手,腋下发出的异香,几乎让她自己都陶醉了。 “凤凰涅槃。” 忽然间,菩萨蛮想到了这个词。 是的。 菩萨蛮这几天来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就是凤凰涅槃。 凤凰要想永生下去,就必须在火里死一次。 菩萨蛮虽说没有在火里把自己焚烧,可她所遭受的折磨,却比被焚烧一万次,都要痛苦。 幸好,她熬过来了。 就在她生命彻底消失的瞬间,那个恶魔终于放过了她。 不但放过了她,而且还给予了她最最丰富的回报。 这才能让她的生命之花,瞬间渲染绽放。 她感谢诸神。 感谢——李南方。 于是,她就跪坐起来,对着在河里洗澡的李南方,跪拜三次后,额头触地,丰满红润的嘴唇,亲吻着土地。 土地里,有着明显的异味。 这是两个人在扑倒在地上,交合的地方,随着李南方走人,有东西滴落在了上面。 菩萨蛮并不知道,她在感受凤凰涅槃时,李南方也是满心的惊诧。 他当然能看到菩萨蛮的乌黑秀发,随着他越来越粗暴的动作,迅速变成了苍白色。 她的容颜和皮肤,也像七十岁的老太那样丑陋。 都差点让他丧失了继续下去的性趣——幸好他已经被黑龙完全所控制,并真切感受到这几天来,始终努力追求的爆发,也迫在眉睫,唯有继续疯狂下去。 “只要不停地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李南方也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邪邪的笑了下,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其实凤凰涅槃的又何止是菩萨蛮? 还有李南方。 总算爆发的那一刻,李南方就仿佛接受了醍醐灌顶的洗礼,身心得到了大大地升华。 尤其是黑龙的状态,更是一幅“有子万事足”的恶心样子,就连在缓缓扎进丹田气海时的咆哮声里,满满地都是祥和。 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李南方才猛地钻出水面,张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他可能是淹不死的,但能够在憋气好久后,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这感觉也是绝对爽歪歪得了。 清新的空气中,竟然还夹杂着新鲜的烤鱼香气。 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水珠,李南方回头看去,就看到穿着黑纱的菩萨蛮,正跪坐在篝火前,缓缓转动着一片海鱼。 她出神的盯着鱼片,嘴角勾起妩媚的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事了。 看上去,很像印度神庙中的某尊菩萨。 第1550章 竞争残酷的菩萨蛮 要是换作别人,把菩萨蛮折磨了足足三天,差点让人丧命后,再走到她面前时,总会有些尴尬,或者讪讪的意思。 毕竟从她身体里,获得了很大的好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李南方那种每天早上睁开眼后就会梦遗的怪病,就会彻底的消失了。 没有谁告诉李南方,他在差点把菩萨蛮给吸干后,从中获得了如此大的好处。 至于他在菩萨蛮即将香消玉殒时的喷涌,只能说是一种反哺——就是他吃了肉,怎么着也得给菩萨蛮一点汤喝吧? 可就是这点汤,就让菩萨蛮受用不尽,不但在瞬间挽回了她即将消失的生命,更让她重返该有的青春靓丽,甚至更胜从前,无论从皮肤上,还是精气神上,真像涅盘的凤凰那样,浴火重生了。 李南方和菩萨蛮这几天的全过程,活生生就是把幸福建筑在她的身上。 所以如果换作是别人的话,在走过来坐在她面前时,不说对她有些感激的话,怎么着也得讪讪的样子,说点好听的话吧? 可人家李南方就是李南方,完全没这些事,就像他从她身上榨取好处是理所当然的,她为他付出再多,哪怕差点香消玉殒,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 “你烤鱼的技术不错啊,以前就干过?” 李南方拿起烤好的海鱼,翻着看了几眼,张嘴咬了一口。 很香。 简直都快赶上李南方的手艺了,别忘了他不但是个标准的吃货,在做饭这方面也有着相当高的造诣,就连嘴刁贺兰小新吃过他做得饭后,都能找到家的感觉——于是,就真成了他家里的人,给他乖乖地当小三了。 “没有。” 菩萨蛮双眸盯着篝火架子上缓缓转动的鱼肉,依旧是满脸菩萨般的笑意,淡淡地说:“我从小就过艰苦的日子,能吃饱肚子就很可以了,哪儿还能奢望能烤这么大的海鱼?不过,我以前倒是经常烤肉。既然你能说好吃,那么看来烤鱼和烤肉之间,也没太大的区别。” 李南方又咬了口鱼肉,含糊不清的随口问:“你以前烤什么肉?” “刺猬。” 菩萨蛮在说出这两个字后,眼波流转看了眼李南方的反应。 李南方没任何的反应,依旧津津有味的吃着烤鱼。 菩萨蛮又说:“还烤蛇。” 她的眼角余光,又从李南方脸上扫过。 李南方还是吃鱼,很享受的样子。 “但更多时候,我烤的都是老鼠。” 菩萨蛮的语气加重了,语速却变得缓慢了:“几乎所有的老鼠,都是下雨淹死后,又被太阳暴晒后,涨成气球样似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菩萨蛮说烤刺猬,烤蛇,烤被水泡成气球的老鼠,这摆明了是要恶心李南方的。 因为她很清楚,有很多人,尤其像李南方这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在听到烤死老鼠后,胃部都会剧烈的抽搐,严重点的还会直接跑到旁边,大吐特吐。 当然了,菩萨蛮说烤过这些东西,也不完全是在撒谎。 毕竟她被当做菩萨蛮的候选人,在从十二个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菩萨蛮之前的那十七年,确实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别说是吃老鼠刺猬的了,有时候能找到一丛能果腹的野菜,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也正是十七岁之前那段贫穷到让人怀疑是恶梦的生活,所以才让菩萨蛮正式成为菩萨蛮后,才会更加珍惜当前。 印度天竺门菩萨蛮,或者说是修罗道道主的传承,并不像后来演变成汉城沈家的畜生道道主传承那样,在家传的,而是像选秀那样,先海选决出本地区的八强,再和其它好多地区的八强PK,最终决出真正的十二强。 新一任的菩萨蛮,就是从这十二强中产生。 但就像选秀那样,冠军只有一个,菩萨蛮也只有一个。 这十二个女孩子中,身材相貌最出色,天赋意志力最强大的那个人,才会笑到最后,成为真正的菩萨蛮。 至于其它十一个失败了的女孩子,因为曾经对本任菩萨蛮的登顶之路造成过很大的威胁,所以她们的最终下场不是太好。 能够被推到红灯区当出卖色相的职业女郎,已经是她们最好的结果了。 上千年来,绝大多数失败的菩萨蛮候选人,在花落谁家确凿后,下场基本都是非常悲惨的死去。 毕竟,印度大埋活人的技术,可是和泰国的变性,东洋的色青业务,并成为世界三大非物质遗产文化的。 所以当一个女孩从几岁,到最终成为菩萨蛮的这段路上,行走的是相当艰苦,都是咬着牙,伸着脖子瞪着眼,拼尽全力的去磨练自己,没谁敢松懈。 松懈,基本代表就是死。 她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得击败其它菩萨蛮候选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在这种残酷环境下拼搏出来的女孩子,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智慧心机,各方面杀人的绝技,都是相当相当出色的。 这才是真正的成者王侯败者贼。 当然了,在菩萨蛮的海选开始后,适龄女孩子的父母,也可以不让孩子去参加。 那么多人竞选一个“职务”,尤其在侥幸闯进十二强后,极有可能从此永远的消失,成功率为可怜的万分之一,说是去送死可能稍稍夸张——并不是所有参赛者,都能闯进十二强的,但极有可能是白忙活一场。 不过请别忘记,女性在印度地区,很可能是连几头牛都比不上的存在。 就是现代社会,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强女干,人们也只是责怪她外出搔首弄姿来勾引男人的,简直没有一点地位。 更让人无语的是,印度女孩在出嫁时,娘家要陪嫁一定数量的彩礼。 假如谁家女孩子多了,她老爸老妈这辈子都别想翻点了,唯有吃土到死——嫁女儿就把家里嫁穷了。 于是,印度人民又把女儿,称之为赔钱货。 有谁会喜欢赔钱货呢? 尤其那些特贫困的家庭,在生了女儿后,都恨不得立即掐死她,免得她以后出落到花枝招展后,不但不能给家里带来任何的经济利益,还要分走家里的一份财产。 所以在这种特定的大环境下,印度女人的地位格外低。 尤其那些被称为下等人家的女儿,只要能不赔钱,别说是让她受尽磨难去参加菩萨蛮竞选了,事败后就会永远的消失了,就算现在就掐死她,只要不违反法律,当爹妈的也是无比高兴的。 更何况,一旦送去参赛的女儿最后折桂,成为了菩萨蛮,那么她家就会立即咸鱼大翻身。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什么房子啊,车子啊,佣人啊,每天狗屁工作都不用干,就能享受好纸醉金迷好日子啊等等,都会应有尽有的。 印度天竺门菩萨蛮的竞选,比华夏封建社会的中状元,还要残酷,艰难。 可再怎么残酷,再怎么简单,但终究是一线希望。 不去努力,又怎么能确定某家女儿,不是最后的菩萨蛮呢? 也正是折桂后的光明未来,促使着印度千万个下等人家,都会全力支持自家女儿,去参加竞选菩萨蛮之路。 毫无疑问,从上万甚至更多选手中一路浴血拼杀,最终折桂的菩萨蛮,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智慧心机各方面,都是当世最出色的女性。 同样,她也会异常珍惜当前的身份地位,每天都会不间断的学习,成长,这才能有效避免被天竺门内的长老会,因其懈怠而罢黜了她,再次把她从高位上打落凡尘——还是最轻松的,基本都是被扔进蛇窟,葬身蛇吻。 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就是这种环境下的菩萨蛮,能不出色,敢不出色吗? 没有谁知道,历代菩萨蛮在折桂之前,遭受过多大的折磨,吃过多大苦,最终才浑身光芒万丈的脱颖而出。 吃水泡过的死老鼠这种事,放在菩萨蛮十七岁之前的成长历程中,实在算不上什么的。 但菩萨蛮可以不用说。 没谁愿意提到以前所受的苦难,折磨,对吧? 菩萨蛮却说了。 就是为了恶心李南方。 她拼尽全力来暗杀李南方,结果却被抓住骑了足足三天,差那么一点点就脱、阴而死了——凤凰涅槃后,再也不敢对李南方有丝毫的敌意,但总能找机会恶心他一下吧? 菩萨蛮这样做,一点都不过分。 她希望,在她说出烤那些东西时,李南方能联想到烈日,臭水沟,被泡成气球那样的老鼠,然后恶心的哇哇大吐。 虽说她也能肯定,李南方绝对能看出她是在故意恶心他,极有可能大吐特吐过后,羞恼成怒,掐住她脖子把她按在地上,再次纵马驰骋个三五天——这就是活生生的自讨苦吃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要这样做。 说过后,心中就有些后悔,更多的则是紧张恐惧,拿着烤鱼片树枝的右手,都开始轻微打颤,脑海中更浮上被这个变态男人按在地上狂轰乱炸的惨象了。 可出乎菩萨蛮意料的是,在她说出这些东西后,李南方却像没听到的聋子那样,依旧津津有味的吃鱼,还不时地发出啧啧的称赞,偶尔的更是舔下手指。 这动作,真恶心。 比菩萨蛮当年吃死老鼠时的样子,还要恶心。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喜欢犯贱的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也同样如此。 没看到李南方有恶心样子后,菩萨蛮心中的惧意,瞬间就被愤怒给代替了:“这是个什么人啊,我都说的这么恶心了,他却无动于衷。” 愤怒下,菩萨蛮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理智,索性把鱼片从篝火上拿下来,冷声问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 “听到了啊,我又不是聋子。” 李南方扔掉鱼刺,从菩萨蛮手中拿过刚烤好的那一片,又吃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觉得反胃?” “我为什么要反胃?” 李南方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第1551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南方的反问,让菩萨蛮张嘴结舌,不知以对。 心里却想:“难道他不该反胃吗?像他这种从小就备受好多大人物关注,悉心培养的‘天之骄子’,除了在被磨练时,要付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代价之外,但最起码在吃这方面,一定得有很高的要求吧?像吃哪种食物才会增强体质之类的。他在听说我烤死老鼠后,就该反胃恶心啊。” 看着满脸呆逼模样很可爱的菩萨蛮,李南方淡淡笑了笑,说:“你以为吃个烤刺猬,烤蛇,烤死老鼠,就能恶心到我了?错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休说是刺猬老鼠的了,有时候我连蜥蜴,蟑螂,甚至蚂蚁都吃。而且,还是活着吃。” 说着说着,李南方双眼中浮上了“美好回忆”的神色:“尤其是把蜥蜴和蚂蚁混着生吃时,每嚼一下,嘴角都会有青绿色,粘糊糊的汁水流下。 可我怕浪费掉,就赶紧伸出舌头舔回去。 还有好几次,实在没什么可吃的了,我就吃蛆。 你吃过蛆没有? 当然不是茅厕里那种蛆了。 是从腐烂了的大象身上抓到的。 真心讲,那才是人间美味。 软软的,咬了一口后就汁水四溅,满嘴都是芳香的味道。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有时候饿急了,都顾不上嚼了,干脆活着往下吞。 吞下去后,意犹未尽叭嗒嘴时,就感觉蛆虫在胃里还来回的翻滚,那是想找个小口钻出来——喂,你干嘛去?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更好吃的呢。 你有吃过活着的,刚出生的小老鼠没有? 就是那种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浑身红通通的,好像小孩吃的那种小烤肠,咬一口,它还吱吱的叫。” “不、不要再说了!” 跑到河边的菩萨蛮,双手捂着胸口蹲在那儿,脸色煞白,大张着嘴巴干呕连连的样子,让男人看后就会徒增一种我见犹怜感。 拿着烤鱼片追过来的李南方,就坐在大石头上,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对终于呕吐出来的菩萨蛮说:“我吃过的苦,你是做梦也想不出来的。所以请你以后和我在一起用餐时,别说这么让我很感兴趣,忍不住想和你探讨的话题。” “我、我以后再也不说——呕!” 一句话还没说完,菩萨蛮再次张嘴大吐起来。 这几天内,她始终处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本身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恶心李南方不成反被恶心到要死后,算是把吃的那点东西,都吐在了河中。 看着她吐的这样“酣畅淋漓”,甚至连胆汁几乎都吐出来后,李南方不但对她没有任何的同情,眼神反而慢慢地变冷。 也就是黑龙得到了大满足,不再蛊惑他用暴力来收拾菩萨蛮罢了。 要是放在昨晚之前,就菩萨蛮跪趴在河边狂吐不止的“醉人姿势”,早就吸引李南方扑上去,一手采着她的头发,一手用力抽打她的丰臀,让她再次感受到绝望的摧残滋味了。 他终于不受黑龙蛊惑了。 可这却不代表着他能忍受菩萨蛮的“险恶用心”。 她能做出企图用这番话来恶心他的行为,就证明她还没有被收拾服气,彻底的臣服于他,对他心生惧意,以后听到李人渣的大名后,就会闻风躲避三百里。 反倒是极有可能,在休生养息过后,再升起暗算他的心态。 李南方那么忙,还有许多许多的美女去安慰、不对,是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儿要去做,哪儿有空总是和菩萨蛮“做游戏”? 可也不能因为她的不死心,就此杀掉她,永绝后患吧? 别忘了李南方可是个好人——像为了避免以后没麻烦,就残杀菩萨蛮这种超级美女的行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杀又舍不得杀,再像昨晚之前那样的折磨她,又貌似有些不男人。 唉。 这事还真难搞。 不过,再难搞,也得搞。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难搞,不难搞呢? 就在李南方拿定主意时,菩萨蛮终于把胃里所有能吐出来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喝大了、狂吐过的感觉吧? 那滋味,简直就是要死要活到不要不要的,只想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菩萨蛮现在就是这样。 她能从看似流速缓慢的水面上,看到她的小脸苍白,就仿佛又被李人渣给狂轰乱炸大半天后。 她当然不想躺在这儿,好像死狗那样。 再怎么说,她都是印度天竺门的菩萨蛮,麾下儿郎有着上百万之众。 就她这种人,无论放在世界哪个地方,都是算得上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又怎么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在狂吐过后,就死狗般的躺在那儿不动弹呢? 那也太有损身份了。 了不起,菩萨蛮只会跪伏在河边,用双手供起一蓬水,漱口后再洗脸。 清凉的河水泼在脸上后,菩萨蛮感觉好了很多。 她睁开眼,对着河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正要抬起头来时,全身的神经,却悠地绷紧了。 她自河面上看到了李南方。 在好像镜子般的河面上看到李南方,又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菩萨蛮跪伏在河边狂吐时,那厮就坐在旁边大石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所以从河面上看到他的倒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正常的是,李南方已经走下了那块大石,来到了菩萨蛮背后。 右手、不,是他的魔爪,正在缓缓伸向菩萨蛮高高撅起的美臀。 她虽然穿着衣服,可也只是一件薄薄的黑纱。 原先她在大跳十六天魔舞时,穿着的那身金黄璎珞,早就被李人渣给撕烂,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于是她只能真空穿黑纱。 女人身体性感的最高境界,绝不是浑身寸缕不穿,也不是那些只遮掩重点部位的泳装之流,而是像菩萨蛮这样,真空穿着一层薄薄的黑纱,丰满娇躯若隐若现,黑里透着星星的白腻,就能轻易把男人的性趣,给彻底撩拨起来了。 这也是黑龙得到大满足,扎进气海丹田内潜心睡大觉时,李南方的正常人性,却被撩拨起来的主要原因。 当那只魔爪,轻轻放在菩萨蛮撅起的丰臀上时,她就像触电那也,浑身剧颤。 完全是下意识的,她的脑海中就悠地浮上,她怎么差点被李人渣给吸成人干的恐怖一幕了。 好不容易才重生后的菩萨蛮,死! 都不愿意再遭受那样的折磨,唯有本能地颤声哀求:“求求、求求您,放过我。我、我伟大的主人。” 伟大的主人笑了。 那笑容是无比的邪恶,就像他在丰臀上不住游走的魔爪:“你求我放过你?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会放过你呢?” 菩萨蛮立即回答:“我、我已经让您得到了大满足。我、我已经把您当做我的主人来侍奉了。” “真把我当做主人了?” 李南方语气忽然严厉时,猛地抬手,狠抽了下去。 啪! 其实,李南方狠抽菩萨蛮丰臀的力道再大,充其量也就是变成青紫罢了,距离被针扎,被刀刺的疼痛,还远着呢。 可菩萨蛮怕他却是怕到骨子里,丰臀遭到魔爪大力袭击后,立即发出一声惨叫。 叫声凄厉,响彻四野。 比被割肉更甚,带着无法描述的恐惧。 李南方却毫不理睬,只是再次抬起,抽了下去。 本能地,跪伏在地上的菩萨蛮,身子一侧,及时躲过,哭着哀求:“主人,请您放过我,放过我——” 李南方第二巴掌抽空后,很是不爽,冷冷地说:“抬起来。” “主人——” “我再说最后一次,抬起来。” 李南方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阴森起来。 菩萨蛮哪敢再说半句废话? 唯有浑身颤栗着,按照李南方的要求,高高地抬起了她的丰臀。 啪。 巴掌抽在丰臀上的响声,不但悦耳清脆,而且还邪恶。 尤其其间还夹杂着女人的惨叫声时。 世界太大了。 要不然古人也不会留下这样一句感慨之言:“几家欢喜几家愁。” 菩萨蛮肯定是在愁了,可远在万里之外的大理段氏,当前却是喜气盈门。 前段时间,大理段氏涉嫌绝密军情,要不是段老及时采取壮士断腕的壮举,估计满门英烈的段家,很快就会轰然倒塌了。 可就算是段老的壮士断腕之举,力挽狂澜后为庆祝躲过一劫,段家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全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到处挂着彩旗,红灯笼,好像乡下土财主过年那样。 难道,建军节实弹演习已经取得空前成功后,也代表绝密没有泄露的段家,不该低调行事吗? 怎可这样? 就不怕引起某些人的意见? 段家不怕。 因为他们现在庆祝的原因,不是为段家终于躲过灭顶之灾,而是另有喜事。 段家四凤中排名第二的段襄段二小姐,私下相恋很久的未婚夫,从万里之外的京华赶来,专程拜见段老,泰山老大人,以及商量具体婚事的。 段二小姐的心上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能受到段家不顾忌讳,如此大张旗鼓的欢迎? 是岳清科。 岳清科又是何许人也? 他乃华夏顶级豪门之一的京华岳家第三代嫡系中,最出色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岳梓童异军突起,背后有代表着灰色势力的李南方大力支持,是休想和岳清科、他老爸争夺家主之位的。 而且大家都很清楚,岳清科可比他老爸强多了。 就在前段时间的勾心斗角中,岳临城不顾岳清科的苦苦相劝,最终落得个灰溜溜滚出老宅回家养老不说、多年培养的心腹还被岳梓童趁机一网打尽、异常苦逼的下场。 随着岳临城彻底完蛋,本该最有希望能和岳梓童争夺家主之位的岳清科,实力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可这有什么呢? 岳清科再怎么惨败,都无法改变他是京华岳家第三代嫡系男丁老大的身份。 做梦都想权利北渡的大理段氏,如果能和京华岳家联姻呢? 傻子,都能看出段家会从中得到大好处。 第1552章 又有新姑爷上门了 任何时候都不得不说,最最反复无常的不是核子,粒子这些东西,而是人心。 看着身穿着盛装,好像穿花蝴蝶那样满院子飘舞的五婶,段宁心中感慨万千,想到了这句话。 就在一周之前,大理段氏因涉嫌泄露绝密军情,招来包括军情处、国安和最高警卫局等强力部门,联合组成的调查小组时,段家上下都个个心中惶恐——即便是段老,也在李南方决定北上半岛拿回要命的笔记本后,也无比苍老的说“从此后,大理段氏继续韬光隐晦”。 可那句话还在段宁耳边回荡,前往半岛的李南方、段香凝和段零星三人还没有消息,大理段氏却因为段襄神奇地和岳清科要结婚这件事,已经被封锁的野心,竟然立即破门而出了。 当然了,段宁也知道,爷爷做出这样的决断,也是在思考很久后,才下定的决心。 毕竟段家上下每一个人,包括配合护院巡逻的看门狗,都无比虔诚的希望段家能更加强大。 也唯有段家更加的强大,大家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句话,从来都是无可争议的名言。 所以段宁没觉得爷爷“出尔反尔”有什么错,也没觉得用这么隆重的排场,来迎接已经来到山下的岳清科,有什么不对。 她可没有忘记,数年前段香凝北嫁京华三流小豪门陆家时,段家就曾经相当郑重对待过那件事了。 陆家能和岳家相比吗? 呵呵。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开玩笑啊。 陆家再修炼一百年,也别想够到岳家的脚后跟。 尤其自从岳梓童成为岳家家主的这一年内,可是为岳家牟取了太多的好处。 因此当岳家嫡系第三代大少岳清科,以段襄未婚夫身份前来段家做客时,段家能不在看到希望后,排出如此郑重的场合来迎接他吗? 无论他在岳家会不会被岳梓童待见,他都是岳家第三代的嫡长孙。 这就是所谓的品牌效应。 段襄真要能成为京华岳家的儿媳,就算岳梓童在岳家一手遮天,也不能阻止岳清科找老婆吧? 更不能阻止岳清科夫妇,打着京华岳家的招牌,在该有的权利范围内,争取该得的利益吧? 站在大理段氏的角度来看,岳清科当前的处境对于段家来说,反倒是最有利的。 在豪门圈子里,谁都知道岳清科父子被岳梓童给践踏的不成样子,急需一定的助力,来恢复昔日的地位。 那么,同样身为华夏顶级豪门的大理段氏,应该就是岳清科最大的助力了。 只要他能和段襄成功联姻,大理段氏就可以打着帮女婿的旗号,堂而皇之的北渡帮忙。 在给岳清科帮忙的同时,依着段老的老谋深算,完全可以在“润物细无声”之间,在江北培养自家的势力。 届时,无论岳梓童满意不满意,京华岳家都会为大理段氏的权力北渡而挡枪。 所以段老才会在深思熟虑,又和段二代、段储皇等人协商过后,才做出了这个重大决定,欢迎岳清科前来大理求婚——甚至,可以在这边为他们举办盛大的婚礼。 段宁虽说太过娇憨了些,远远不如段襄,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对大理段氏的好处。 也在段老召开家族核心成员会议上,毫不犹豫的举起,投了赞同票。 可她暗中却抱着强烈的不满:“无论怎么样,都该等李南方,姐姐和零星回来之后,再忙段襄的喜事,还晚吗?” 性格娇憨的段宁,毕竟不是杀伐果敢之辈,也注定以后不会成大器,可以说她是段家四凤中资质最为平凡的一个,不懂得把握火候,所以才不理解此时唯有迅速和京华岳家联姻,才能为段家争取更大的好处。 她在暗中不满的同时,也看不起五婶的跋扈模样。 忍不住想到前些天,五婶一家人强烈要求爷爷处罚段香凝,来补偿段襄的惨遭打击时,香凝姐却忽然把李南方带回来时,他们一家人脸上的精彩表现了。 “唉,就算你们不在乎为段家冒险去半岛的姐夫和香凝姐,但零星可是你们的亲女儿吧?现在她还没有音讯,你们怎么可以现在就兴高采烈呢?” 越看飞扬跋扈好像年轻十几岁的五婶,越不顺眼,段襄忍不住暗中撇撇嘴,看向了段储皇。 相比一周前,现在的段储皇可算是真正的成熟了。 在家里绝大多数人都兴高采烈做着迎接未来三姑爷的工作时,他就静静地站在山庄门前,神色淡然的望着山脚下,就像一座永远不会崩塌的高山,给了段宁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忍不住的想去亲近他。 只是她刚下意识的向那边走了一步,就看到一个护院飞快的跑到段储皇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段储皇笑了下,点头后快步向山下走去。 原来,岳清科的车子来到距离山庄大门还有上千米时,就下车向这边步行而来,以表示对段家,对段老的尊重了。 既然岳清科如此懂礼貌,那么代表段家在山庄门口迎接他的段储皇,当然要快步相迎他,陪他一起步行上山了。 其实段襄也该去相迎的。 只是她不良于行——无比惊喜女儿能嫁给岳清科的段老五夫妻俩,真想不顾身份,与段储皇一起去迎接姑爷的到来啊。 但不行。 真那样,可就算丢了大理段氏的面子了。 他们不能去,段襄也不方便去,可段宁应该去啊。 段宁不但是段家的第三代核心人物,更是段襄的堂妹,和堂哥段储皇一起去迎接二姐夫,绝对是最最合适不过了。 她却没这觉悟,依旧站在原地伸着脖子,瞪大一双无知的双眼,向山下远眺。 老五家有些烦,立即大声说:“段宁,你怎么还傻站在这儿,不是迎接你姐夫?” 压根就没这个想法的段宁一楞,脱口反驳:“谁是我姐夫啊?我姐夫是李、是叶沈。除了他之外,我可没有别的姐夫了。” “你、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老五家不愿意了,白净的面皮立即变红,瞪眼训斥道:“你这是不承认段襄是你姐吗?” “她当然是我姐。” 段宁看了眼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段襄,大着胆子继续反驳:“可她好像还没有嫁人,哪儿来的姐夫?” “谁说她没有嫁人?” 老五家可没想到,在家一项娇憨好欺负的段宁,竟然敢和她顶嘴,顿时瞪眼厉声训斥道:“你眼睛又不瞎,没看到岳家大少已经快上门了吗?” “我眼睛当然不瞎,我也能看出岳家大少快上门了。但五婶你自己都说,他是岳家大少,还不是段家的二姑爷。” 老五家着急时说出的这句“你眼睛又不瞎”,彻底惹怒了段宁,毫不客气的反驳:“所以现在我没必要着急喊他姐夫的,等他真和段襄姐成婚后,我再把他当家人也不晚。更何况,我觉得五婶你当前不该只把心思放在段襄姐身上,你也该担心下正在外面为段家拼死,拼活的零星。” 老五家再次没想到,段宁胆敢接二连三的顶嘴,羞恼成怒下脱口说道:“零星早就为段家牺牲了,所以我才——” 她刚说到这儿,站在她旁边的段老五,脸色顿时大变,伸手拽了下她的胳膊,低声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哪有胡、胡说了?” 遭到怕老婆的段老五训斥后,老五家习惯性的瞪眼,刚要大发雌威,脸色却悠地苍白,意识到她可能真说错话了,立即闭上了嘴。 绝不能让段香凝、段零星活着回来。 这是段老为保证大理段氏的整体利益,痛定思痛后才做出的决断。 段老在做出这个决断时,肯定会和家里人商量了。 但也仅仅是商量下,却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 或者再干脆的说,就是给他们下个通知,再从各方角度上,反复论证段香凝姐妹俩牺牲在半岛后,对段家能有何等的大利益。 虎毒不食子,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老五家再怎么不讲道理,可却非常疼爱膝下这双女儿,尤其是天真烂漫,很有发展前途的小女儿。 所以在刚听到段老说,要把小女儿牺牲在半岛上后,哪怕明知道老爷子做出的决定,绝不会再更改,可她还是和段老四夫妻俩,一起噗通跪倒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段老能收回命令。 一起跪下的,还有段二代一家三口。 因为他们家很清楚,段香凝和段零星姐妹俩之所以被牺牲,都是因为段储皇惹得祸。 如果不是段储皇和沈云在相爱,大理段氏又何必被推到万丈深渊的边缘? 哪怕事实证明段家并没有泄露绝密军情,李南方也已经成功拿到那个笔记本,可为了彻底消除段家在这件事所产生的恶劣影响,段老唯有做出壮士断腕的惨烈之举。 这一切,都是段储皇惹的祸。 尽管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他也得在第一时间跪下来。 对他们的哀求,段老无动于衷。 可剧烈哆嗦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这件事,段襄和段宁姐妹俩并不知道。 但依着段襄的智商,肯定能从父母随后几天的神色反应中,隐隐地猜到什么。 段宁不是段襄,才没发现父母的异常,直到现在始终盼着姐妹能和李南方都安然回来。 直到老五家无意中说漏了嘴,她才愕然呆愣了下后,嘎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老五家没有回答,被老五拽着胳膊急匆匆的走了。 段宁只是过于娇憨了些,却不是傻子,就算反应稍慢点,也能从五婶夫妻俩的反应中,醒悟过来了。 她看向了父母。 同样有个女儿丧身在半岛地区的段老四夫妻,心情肯定好不了哪儿去,更知道当前绝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唯有躲开她的询问的眼神,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走进了山庄内。 段宁刚要追上去,却被推着轮椅过来的段襄拦住了。 第1553章 总算肯有人和我说话了 “别去追了,免得让他们为难。” 推着轮椅走过来的段襄,凝望着山下的双眸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事情搞清楚了,反而还不知道呢。” 段宁秀眉猛地皱起,语气一点都不友好的问:“我姐和零星可能被当做牺牲品弃掉,这件事你知道?” “不知道。” 段襄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但我能从父母这两天的言谈举止中,能看得出来,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并在仔细琢磨过后,清晰认识到爷爷唯有这样做,牺牲小我,才能成全大我。” “哼,什么小我,大我的?” 段宁平时很怕这个二姐,可此时看到她早就猜出这件事,却已经保持不该有的冷漠后,怒气上涌,说话语气强硬了起来:“我只知道,不管是我姐还是零星,都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利益,却被牺牲掉。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身上都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哼,幼稚。” 段襄轻蔑的冷笑一声,双眼上翻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只注重所谓的亲情,却在该牺牲时退缩,那么大理段家早就不再是今天的段家了。幸亏段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种小富即安的。这才有了上世纪时,我大理段氏满门英烈的传奇,为我,也为你,创建了如此好的生活环境。” 段宁嘴巴动了动,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段襄说的没错。 大理段氏能够以段老一人之力,力挺段家跻身华夏顶尖豪门数十年,还不就是段家在上世纪的那场国战中,付出了极其惨烈的牺牲,才受到国家和人民的爱戴,给予了他们后人崇高的地位? 假如没有先烈们的流血牺牲,段宁等人凭什么能在大理横着走,都没谁敢把他们怎么着? “数十年前,既然段家满门男丁能在国战中牺牲,才为段家迎来了这么多年的大发展,为我们这两代人换取了如此优越的生活环境。那么当大理段氏又需要谁的牺牲,来保护先烈用生命所换取的这一切时,谁就必须得牺牲。段宁,你真该庆幸,你的智商不足,所以才能快乐。” 段襄冷冷地说到这儿后,双手推动了轮椅,走向路口那边。 晨阳下,由段储皇亲自陪同的岳清科,已经来到了数十米之外,正向这边深情地望着她。 段宁呆呆的望着段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很明显,她不但被段襄教训了,还被大大地讽刺了。 可她却没有任何话语来反驳。 因为段襄说的没错。 天上,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就像段家如果只注重亲情,不舍得付出,那么他们家也不会有当前尊崇的地位。 段宁明明醒悟了这个道理,心里却更加堵得难受。 就在这时,已经推着轮椅走出七八米外的段襄,忽然回头低声说:“别去再招惹你父母伤心了,更不要去折磨爷爷。因为——去装殓她们姐妹俩尸体的福伯,也已经快回来了。段香凝是你亲姐姐,可段零星又何尝不是我亲妹妹呢?我们姐妹四个都是亲人,尽管我从认识你们开始,就从没瞧得起过你们。” 听段襄这样说后,段宁脑海中立即轰的一声炸响,身子踉跄了几下,赶紧伸手扶住了一棵树。 她感觉耳边好像有惊雷炸响,不是因为段襄说看不起她们姐妹三个。 而是因为段襄说,福伯很快就会把段香凝、段零星姐妹俩的尸体带回来。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段老五家说漏嘴之前几天,前往半岛为段家赴汤蹈火的段家姐妹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段宁不知道段香凝是怎么去的半岛,但却知道段零星去半岛时,是和李南方一起的。 随着这几天没事就了解这位被拐来的姐夫,段宁才知道他原来不是一般的牛叉,无论是过刀山还是下火海,那都是如履平地,潇洒走一回啊——所以有他来照顾段零星,百分百是没问题的。 可福伯却还能把零星的尸体带回来。 李南方都无法保护她? 不可能! 那么零星还是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就算是段宁再怎么娇憨,这会儿也该想到段零星是死在段家手中了。 段福前两天就曾经带人赶赴了半岛,对外宣称是接应段家两位小姐,这件事段宁当然知道。 可现在她才知道,段福带人去半岛,不是为了接应段香凝姐妹俩,而是要她们死在半岛。 哪怕李南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们姐妹俩人从藏龙山救出来,却依旧瑶死在段福的手里。 想到姐姐段香凝甘心为段储皇背锅,结果却是死在自己亲人手里,段宁的心,就疼地喘不过气来,更像失魂落魄那样,对某个和她打招呼的人视若无睹,脚步踉跄的走向了西院那边。 她想逃离段家。 只因段家太无情。 尽管她现在也已经明白唯有段香凝姐妹俩死在半岛,才能给段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而且段家儿女,在为段家争取大利益时也该去牺牲——可为国牺牲,和死在自己人手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冷血。 在这一刻,段宁彻底懂得了什么叫冷血。 她不再为身为段家大小姐而骄傲,而自豪。 只感觉了冷。 不屑的齿冷。 她实在适应不了这样的生存幻境,正如她实在不明白,为了所谓的利益,怎么就可以残杀自己的亲人呢? 段宁真想逃。 可却又茫然。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在离开段家之后,还能去哪儿。 现在她才发现,她竟然是个靠着段家才能生存的废物,也怪不得段襄看不起她。 就拿现在她想逃离段家来说吧,也只是从山庄门口,逃到西院,她所居住的地方。 除了西院之外,段宁还能去哪儿? “原来,我只是个废物,离开由好多人牺牲才换来当前优越环境后,就无法生存的废物。” 段宁喃喃地说着,时而傻笑,时而流泪,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背后好像有人在和她说话,她也好像回头看了眼,却没听到那个人在说什么,也没看到那个人是谁。 她就这样向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左手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走了。再走,前面就悬崖了。” 段宁愣怔了下,这才如梦初醒,听到了脚下前面传来的哗哗水声。 原来,她在恍恍惚惚间已经来到了西院的最西边。 这边是个断崖,脚下几米有个自脚下乱石孔内流出来的瀑布,下面就是深达数十米的水潭。 断崖前当然有护栏了。 只是这护栏仅仅是由几个汉白玉的石头桩子,中间连着铁链形成的,这样能最大可能保持自然风景。 段宁以前可是经常来这儿乘凉,发呆或者是做白日梦的,对这边当然很熟悉了。 要不是那只手及时抓住她,段宁肯定会失足摔下断崖的。 段家孩子不会走路时,就已经会游泳了,这样说虽说有些夸张,可也证明段宁的水性相当不错的,所以即便是从断崖上失足摔下深潭,最多也就是吓一跳而已。 前提呢,是她失足摔下去时,能准确落在水中,而不是落在水潭边的乱石中。 如果落在乱石中——段宁可不是杨逍那种超级变态,视悬崖峭壁如无物,仅仅是摔个腿断胳膊折的那是命好,要是脑袋和石头相撞呢,除非她会铁头功,要不然必死无疑的。 所以说这个及时伸手拽住她的人,算是救了她一命。 没谁愿意去死的。 尤其是段宁这种花儿般的妙龄少女,不开心时或者对谁绝望时,只会想到离家出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也不回来,可没打算要去死的。 段宁猛地清醒后,额头顿时就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情不自禁的轻叫:“啊——是,是你?” 这个及时抓住段宁手腕的人,竟然是最最不受段家所有人待见的陈鱼儿。 可以说,陈鱼儿就是段家遭遇灭顶危机的罪魁祸首。 更是导致段香凝姐妹俩香消玉殒的杀手。 段家上下,都恨不得吃她的肉,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把她挫骨扬灰。 可段家只是在心里这样发狠罢了,却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因为她现在可不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是个会喘气的大好处。 她把段家害的这样惨,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岭南陈家都得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来平息段家的怒火吧? 所以陈鱼儿在段家这段时间内,不但不会受到伤害,而且还得保护好她的绝对安全。 尤其在李南方赶赴半岛后,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间,包括她去解手,正常的休息,都会有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保镖,给予她最最贴身的保护,丝毫不理睬她说她绝不会自杀的话。 开玩笑。 你说你不自杀,你就不自杀了? 你真要自杀了,死的可不是你自己,还有我们两个呢。 就这样,陈鱼儿这几天内在段家的待遇,那简直是国宝级别的。 她也不在意。 话说在意也白搭不是? 陈鱼儿也算看开了,这些天内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困了就在段储皇的卧室内睡大觉,就仿佛她什么错事都没做过那样,呆在段家纯粹就是做客的,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在西院内。 山庄下有贵客来访时,陈鱼儿当然看到了,也询问那俩女保镖,这谁这么大谱啊,来段家登门拜访,还要段家大少爷亲自下山迎接。 那俩在暗中不知骂了她多少次的女保镖,就像以前那样当聋子,当哑巴,对她所有的问题,一概是不闻不问。 陈鱼儿也不介意,悠哉悠哉的四处闲逛时,就发现段宁好像掉了魂那样走了过来。 左右闲着没事干,陈鱼儿就追了过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直到段宁恍惚间差点失足摔下断崖时,陈鱼儿才及时伸手,拉住了她手腕。 “是我。” 陈鱼儿笑面如花:“总算有个肯和我说话的人了。” 第1554章 他不是跳梁小丑 段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陈鱼儿。 不管心底里多么讨厌这个给段家带来滔天大祸的人,总归是对方及时出手救了她一命。 “谢谢。” 段宁暗叹一口气,张口说句感谢的话语,扭头要走。 可是陈鱼儿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和自己说话的人,哪会轻易任由段宁离开。 “只有段香凝会死。” 陈鱼儿看着段宁的背影喊出这句话,仅仅是一声轻呼,却让失魂落魄的段宁整个人浑身一颤。 “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段宁转身冲回来,伸手抓住陈鱼儿的双肩。 那急切的姿态,似乎都恨不得掏空陈鱼儿的脑海,看清楚她所知道的一切。 陈鱼儿笑了,轻轻把段宁的手拿下去。 身为空空大师的关门弟子,通宵玄门占卜之术的陈鱼儿,又岂会看不出段香凝、段零星的命数。 当初她因爱成恨,只想借泄露虚假军情的方式,将段储皇拉回自己的身边。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后续发展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这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让她能够苟延残喘至今的人物,便是段香凝。 在段香凝主动站出来,替段储皇背这个黑锅的时候,陈鱼儿就算定段香凝必死无疑。 但是,段零星不同。 段香凝会死,段零星却不会死。 究其原因,还是在段零星的面相命格之上。 通俗来讲,段零星是个特别有福之人。 福从何来? 李南方! 陈鱼儿早就看出李南方身具黑龙,虽无法说清楚那黑龙是什么来由,但总归是某种神异或妖孽。 李南方或许是神异化身,又或许是神异潜伏千年后的传人,来自黑暗世界,姑且可以称作是阴司帝命。 阴皇帝身边女人,当然就是阴王妃了。 陈鱼儿看不透李南方的真身,却知道他的命数不会变。 而她本人,又在冥冥之中给这位阴皇帝来了次口舌之利,承了皇恩,得到阴王妃命。 由此推己及人,联系上段零星的命相,以及那一日在段储皇房间内的亲密交流。 陈鱼儿算定,段零星也是阴王妃之一。 既有此命,又怎么会轻易香消玉殒。 这就是,陈鱼儿说出“只有段香凝会死”这句话的原因。 只可惜,个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段宁,我知道什么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段零星不会死就行了。” 陈鱼儿沉思良久,缓缓说出来这句话。 可是段宁已经被生死离别弄得失魂落魄,又怎么会让陈鱼儿一句话就给忽悠住。 “你为什么这么说?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段宁再次伸手抓住陈鱼儿的双肩,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只有段香凝会死。 段零星不会死。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实在是让任何正常人都无法深刻理解。 在段宁看来,段香凝、段零星两姐妹同去半岛,福伯受老太爷之命,除掉两人保段家太平,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为什么会出现一生一死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中间是否有什么变数? 不对,无论是何变数,都不应该结局不同的啊。 除非——陈鱼儿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 “陈鱼儿,你是不是和半岛那边的人依旧有联系?还是说,你也从中插手策划了什么?” 段宁心思变化,可谓是将她能够猜想到的最贴近实际的原因,当场说了出来。 可陈鱼儿只能是无奈地抱以白眼。 “段宁,我人在段家,受到你们的二十四小时贴身监视,我又怎么可能在段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你想的也太离谱了吧。” “那你倒是说啊,你凭什么能确定凝香她们的生死。” 段宁只感觉自己快要被陈鱼儿给逼疯了。 若不是段家上下,认准了要保住这个女人的性命,留着她去讨伐陈家,以泄段家心头之恨。 段宁不介意,让陈鱼儿享受一下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到那时候,看这女人还会不会这样说话大喘气。 可陈鱼儿呢,好不容易找到个能与自己说话的人,她还没有享受够这种与人交流的乐趣呢。 回想过去的这几天,在段家享受的一切简直不是人的待遇。 虽说,吃得好喝的好,整日里蒙头大睡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段家范围内,她都有着许多人无法企及的自由。 但是,她闷啊。 除了段家派来对她进行24小时贴身保护的两个女保镖之外,她无法同任何其他人进行接触。 许多人隔着十几米远看见她就躲得远远的,更别提说上两句话了。 而那两个不知骂了她多少次,也不知被她骂了多少次的女保镖,依旧做着大耳朵聋子,张嘴巴哑巴。 人都是社会动物,有交流才能活下去。 陈鱼儿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日子,没与人进行正常交流了。 再这么下去,她早晚会被逼疯的。 她都一度以为,段家是在用这种方式对她进行精神上的折磨和惩罚。 好不容易抓住了段宁,也找到了段宁最为关心的话题点。 陈鱼儿只想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说话的感觉。 “段宁,你别问了,天机不可泄露。” 天地良心。 陈鱼儿这么说,一方面是享受与人交流的乐趣,另一方面则是真心去安慰段宁。 免得段宁再像刚才那样失魂落魄一般,坠落山崖都不自知。 可是段宁压根不想接受,陈鱼儿这种“三脚踢不出来一个屁”的好心好意。 如果杀了陈鱼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话。 段宁此刻真的不介意,抱住陈鱼儿,走到悬崖边纵身往下一跳。 “什么天机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段香凝为什么会死,段零星为什么不会死!” 段宁一声娇喝,惊得周围鸟兽飞散。 陈鱼儿泯然一笑,望着天空中逐渐远去的鸟群,真想感叹一句“好厉害啊”。 没错,段宁是可以不用去管什么天机,但是陈鱼儿不能不管。 说的更确切一点,实际上连陈鱼儿自己都不知道“天机”到底是什么。 她能看到李南方身上隐藏的黑龙,可如果继续探寻根源,就会陷入迷茫状态。 犹记得第一次看见李南方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极其普通,可再去看第二眼,李南方的命数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种感觉与看到段储皇的时候完全不同。 段储皇只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雄才俊,引得陈鱼儿一见钟情,痴恋不已。 而李南方,如神亦如妖,只因为多看了他一眼,陈鱼儿就彻底陷入了被动。 那是一种古代庶民见到帝王,禁不住去顶礼膜拜,甘愿任其摆布的感觉。 若不是产生这种发自心底的战栗,陈鱼儿才不会当时就冲上去,死死抱住李南方,请求他的解救。 试问当时那种情况,泄露绝密剧情的大罪,若非神人,又有谁能救得了她。 陈鱼儿选对了,或者说她命该如此,所以才活到了现在。 段零星也是同样的命相,没理由不活下来的。 可惜,这些话陈鱼儿不会,也不敢告诉段宁。 “段宁,对你来说,原因真的很重要吗?” 陈鱼儿盯着段宁的双眼,问出这句话。 段宁微微一愣,随即幡然醒悟。 是啊,原因根本就不重要。 她早就接受了,段香凝和段零星为了段家的利益而克死他乡的事实。 就如同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在段家的地位和命运。 “呵,我明白了。” 段宁悠悠叹息一声,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噬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迈步离开。 陈鱼儿傻眼了。 她之所以会跟段宁说这么多,就是想这个人陪自己说话的。 怎么闹到最后,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呢。 “段宁,你别走。段零星真的不会死,你还是要对生活有希望、有信心的。” 陈鱼儿赶紧出声安慰。 段宁却头也不回,只顾迈步向前走。 “就算零星能活着回来又怎样,为了整个段家的利益,可以随意把我们牺牲的这些事实不会变的。” “对,过去的事实不会变但是以后的命运可以改变啊。难道你就不想看着段零星活生生回来,不想看到自己的命运跟着一起改变吗?” 陈鱼儿的语气变得愈发急迫,都恨不得追上去死死拉住段宁,好好教育一番了。 眼看段宁越走越远,她再也无法淡定,大声喊道:“段宁,我通宵玄门占卜之术,看出了段零星的命相,才会知道她不会死。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命相吗?” 这话一出,段宁前行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你会看相?” 段宁回头,从上到下把陈鱼儿打量了一遍。 她不是不相信相术玄学,她是不敢相信陈鱼儿这个年轻女人的本事。 察觉到段宁的心思,陈鱼儿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好,我们打赌的。” “赌什么?” “如果段零星活着回来,就算你输,到时候你就要陪我说话。” 陈鱼儿用一个赌约想把段宁绑在自己的身边,聊以解闷。 段宁只感觉这赌注实在是太儿戏了。 正在段宁想要开口讽刺两句的时候,山下人声鼎沸,遥遥望去,正是岳清科已经到来。 岳清科以段家二姑爷的身份,由段储皇陪着,走进了段家。 远远看到这一幕,段宁忽然灵机一动,扭头看向身边的陈鱼儿。 “你不是会看相吗,那你说说岳清科是什么命?” 听到段宁的问话,陈鱼儿随意瞥了一眼正走近段家大门的岳清科。 “呵,那小子,无非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陈鱼儿冷笑一声,言语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可是随着话音落下,当她再次把目光定格在岳清科身上时,脸色剧变,所有的不屑都被震惊所取代。 陈鱼儿说不出话来了。 这第二眼之后,她再也不敢去看岳清科,双眼之上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因为,她所看到的岳清科,恰如当初见到的李南方那般。 其整个人被一团黑雾所笼罩,全然看不出丝毫端倪。 第1555章 陈鱼儿的提醒 岳清科以未来女婿的身份走进段家大门,得到了隆重的迎接。 段储皇亲自陪同下,众人走进正堂大厅。 岳清科作为晚辈,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向段家长辈见礼的。 一份份礼品送上来,向来飞扬跋扈的段家老五两夫妻,只感觉自己的地位在段家有了质一样的飞升。 尤其是段家五婶,恨不得当场就拉住岳清科,择日不如撞日地给段襄举办这场婚礼。 或者说,她自己嫁给岳清科也不是不行。 段家其乐融融,到处都是喜庆气氛。 可同样身为段家人的段福,此刻却是愁眉不展,脸色极度难看。 带着活下来的段零星回家,这是段福有生以来第一次违背了段家老太爷的命令。 然而,面对李南方的威胁,他不得不这么做。 说实话,离开半岛之后,踏上回段家的路,他就该第一时间向老太爷禀告这个消息。 可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让他连发条信息通知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扭头看向身边那个,时不时赞叹一声窗外景色,又回头跟段零星亲密交流几句的男人。 段福恨得牙根痒,但不得不以最真诚的笑容去面对那人。 “段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拜山上门的车队都排到山脚下了?” 那人随口一句话,令段福瞬间紧张起来。 他赶紧转眼看向窗外,只见大批车辆聚集在山脚下,宛若那天军方封锁段家时的场景。 这又是出了什么大事? “快,加快速度回去!” 飞驰的汽车如离弦之箭,片刻功夫便来到了段家门前。 此时,正厅里段家老太爷微笑着接受岳清科敬茶,正要夸赞两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老爷,我回来了。” 段福进门拜见老太爷,随即横眼扫视周围。 岳清科、段襄、段家老五两夫妻等人的表情跃然入目,他才终于送了一口气。 段家没事,不仅没坏事,这分明还是有好事。 精神放松,但紧接着另一个问题浮上脑海。 段福连忙就要凑到老太爷的身边,汇报半岛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段零星被他活着带回来的这个消息。 可惜,没容他开口,事态发展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说实话,段福出现的时候,段家人的心思都是各有不同的。 段老爷心情沉重,急于询问半岛那边的处理情况,却又不好把岳清科晾在一边。 段家老四两夫妻原本还心存一丝期许,但等看到段福只身出现,仿若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说不出一个字。 段老五微微叹息,段五婶只是片刻心伤,便轻轻把段襄的轮椅往前推了一下。 她这一举动,是想告诉在场所有人,今天的主角是她的女儿段襄。 今天这个日子,是她段五一家招收乘龙快婿的大好日子,不要让那些生死离别的伤感冲了这里的喜气。 哪怕死的人里面,还有她的另一个亲闺女。 另一边,段宁和陈鱼儿联袂从后堂走进前厅。 陈鱼儿的心思还放在岳清科的身上,有了上一次窥探李南方身上玄机的教训,她现在真心不敢多去看岳清科一眼。 可是越不看,就越无法压制心中的好奇。 段宁则是关注福伯,或者说是关注福伯的身后。 只见到福伯一人,段宁满心的期许即将崩塌。 可是下一刻,坍塌的心境楼宇重新树立起来,段宁抬手捂住自己长大的小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心思各异的段家人,也是随着段宁一起,脸上浮现出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段零星就那么安然无恙、完好无缺地走了进来。 “零星?”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最先呼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后便是无数吸凉气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内。 段零星不是该死在半岛,为段家争取大利益吗? 段福为什么不杀她? 难道是对从小看着长大的段家四凤下手,他于心不忍,暗地里违背了老太爷的命令?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应该明目张胆地把人带回来吧。 还有,段香凝呢? 所有人里面,段家老太爷的心思变化是最丰富的。 他确信,除非有着天大的理由,段福是万万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现如今段零星活着回来,只能证明有人出手保住了她。 是谁能让段福如此忌惮,又是谁能让他连提前打个电话,通报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各种疑问萦绕在段家人的脑海之中。 整个房间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语言能力,直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段零星身后响起。 段家的宁静彻底被打破。 “段老,许久未见,您的身体可曾安好?” 随着这句话,最高警卫局局长荆红命迈步走到人群中间。 没错了,就是这位意外出现的荆红局长,让段福从半岛回来直到进入段家这一路,始终有苦说不出。 都不知道荆红命从哪得来的消息,在福伯踏上华夏土地的那一刻,便悄然出现,直接化身段零星的保镖。 段福每一次想要联系段家,把段零星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都在这位荆红局长的锐利眼神注视下,讪讪放下手机。 此刻,荆红命站到了众人的面前。 段福就感觉压在身上的所有压力消散一空。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这个下人能够插嘴或者左右的了,全看那些大人物是如何交锋的吧。 段福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到段家老爷子的身边站定。 随着段福让开,荆红命面对段老立正站好,一个标准的军礼让整个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段氏子孙无一例外,面对如此恭敬对待自家老爷子的荆红局长,全都是以最标准的军礼还礼。 这是一位当代军人对老一辈革命家的敬意。 同样是军人世家对军中精英的崇高礼遇。 安静的气氛中,段老嘴角上扬,颤巍巍举起右手,同样是将一个军礼送给荆红命。 “多谢挂念,我的身体还算康健。” 那种庄重的氛围,随着段老的这句话,缓缓消散。 当所有人放下右手,荆红命这才恭恭敬敬,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段老,冒昧来访,还请见谅。我听说李南方正在段家作客,所以想过来把我那侄子接走。段老您也清楚,李南方的脑子不太灵光,他的家人已经心急如焚了。” 荆红命开口向段家索要李南方。 那不是,铁树顶上找食——全无结果吗。 他能跟段福一起来段家,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半岛那边发生的事情。 哪怕段福不说,段零星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荆红命知道李南方没回来,却又在这里摆出个找人的姿态,其中兴师问罪的意思不言而喻。 对段老保持应有的敬意,但改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出来。 而段老爷子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已经把段福的遭遇想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断定是荆红命给了段福压力,才使得他这里没能提前得到任何消息。 段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但又对这个最高警卫局局长无可奈何。 更何况,李南方是为了他段家才去半岛,深陷险境。 绝不能为了这件事情,跟荆红命撕破脸皮啊。 “原来是荆红局长不辞辛劳送零星回来,我在这里谢过荆红局长操心这件事了。” 段老爷子微微叹口气,唯有冷着脸说出感谢的话语,却对李南方的去向闭口不谈。 荆红命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至此,他来段家跑一趟的目的达成,也没理由继续留下来了。 “段老无需多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李南方不在这,那我就告辞了。” 荆红命再次行个军礼,看了眼旁边的岳清科,转身来到段零星的面前。 “零星,以后有时间了,就来京华陪你荆红婶说说话!” 拍着段零星的肩膀说出这句话,荆红命大踏步离开。 他这一走,所有人只觉得胸中一口闷气得到了舒缓。 别看荆红命来着一趟,话语不多,跟段老的交谈隐隐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但是大家都能看的出来,段零星这条命,算是让荆红命给保了下来。 一念及此,所有人转而把目光聚集在段零星的身上。 经历过生死,早已经心灵蜕变的段零星,已经不会在乎那些目光了。 她只是轻轻迈步,来到段老四夫妻面前,双膝跪地,哑声说:“四叔,四婶,香凝姐死了。” 老四夫妻的脸,骤然苍白。 段零星的出现,让段家迎接新姑爷的大好气氛彻底消失。 直到段零星对着老爷子行礼过后,回自己房间休息,众人依旧无法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 而这其中,当属段宁心潮难以平复。 此时此刻,段宁再去看陈鱼儿的眼神,如同看到神人一般。 感受到段宁的崇拜目光,陈鱼儿只是淡然一笑。 段零星的回归,意味着半岛的事情得到解决,同样也意味着她没理由在段家继续留下去了。 “段老,鱼儿特来向您告辞。在段家打搅多时,我也该走了,至于细账,就由岭南陈家来算吧。” 陈鱼儿对着段老爷子躬身行礼,说出这句话。 这个害的段家落进现在这等局面的罪魁祸首,此刻提出离开,真是红果果地给段家所有人脸上来了一巴掌。 可即便大家心中再怎么气愤,也没办法当面把话说出口。 毕竟,一切的罪责都让死去的段香凝承担了。 “好,来人啊,送陈小姐下山。” 段老爷子挥挥手,闭上双眼,实在不愿往陈鱼儿的身上下心思。 陈鱼儿答谢一声,转身迈步,只是一步迈出却又退了回来。 她的目光在并肩而站的段储皇和岳清科身上,来回流转几下。 终于没能忍住,因苦恋段储皇而产生的心中关切,迈步走了过去。 “储皇。” 一声轻呼,包含万千情愫。 段储皇却是毅然决然地挥挥手。 “陈小姐,走好。” 一句走好,算是了却两人之间的所有情缘。 陈鱼儿心伤不已,但笑容不改。 “储皇,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少和岳清科来往,否则,必将招来杀身之祸。” 第1556章 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陈鱼儿只是说了一句自认为最应该说的话。 可她错就错在,不该当着段家所有人的面,当着岳清科本人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 原本就对她成见极深的段家人,听到这句话之后,怎么可能再有好脸色。 尤其是段五婶,恨不得冲上来,当场撕烂了陈鱼儿的嘴。 只可惜有段老爷子镇场,嚣张如段五两夫妻,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陈鱼儿这话是对着段储皇说的,全看他如何回答。 可问题是,段储皇自己也有些头脑发昏。 哪怕陈鱼儿跪在他的面前,哭诉情殇,他都不会感到诧异。 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鱼儿竟然是让他“少和岳清科来往”。 这算怎么回事? 向来自诩头脑精明的段储皇说不出话来了,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岳清科。 而自打段福出现,就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外人,静观事态发展的岳清科,此时唯有报以微笑。 笑意之中,带着无尽的冰冷。 “陈小姐,我岳清科总不是那个给段家带来滔天大祸的人吧?” 岳清科够精明。 他没有去训斥质问陈鱼儿,更没有急于去解释什么。 只是用一个事实,用陈鱼儿无法辩驳的事实,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对陈家的厌恶憎恨之上。 他成功了。 段储皇回头看向陈鱼儿,眼神中再也没有任何迟疑。 “多谢陈小姐提醒。” 话无需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潜台词的意思还能不理解吗。 陈鱼儿微微叹口气,几次试探抬头,终究不敢去与岳清科对视。 上一次窥探李南方身上的玄机,已经让她吃尽了苦头,没必要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回去,找到自己的师父,提升自身的玄学修为。 “告辞。” 陈鱼儿转身离开,对段家、对段储皇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她走了。 对于段家人来说,真可谓是一大喜事。 放着这么个坑害自己的祸患在身边,不能杀、不能罚,还要想方设法保护她,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憋屈的。 所以,段家人都很舒心。 可偏偏就有一个人并不希望陈鱼儿走了,那人正是已经被玄学占卜之术彻底折服的段宁。 段宁很想追过去,拉住陈鱼儿,让她为段家所有人算一算命。 听起来,像是随便拉个江湖骗子回来,借此给全家人改天换命似的。 可段宁的想法绝对没错。 只可惜,这种想法最终也没变成事实行动。 说到底,陈鱼儿都是坑害了段家的祸患,段宁跟她走得那么近又算怎么回事。 还好,她临走之前,倒是给了段宁为段家做点什么的机会。 段宁看向岳清科,实在无法从那个温文尔雅、充满书生气的家伙脸上,看出来任何诡异。 可她相信陈鱼儿。 更重要的是,岳清科还未登门的时候,段宁对他就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成见。 要不然,也不会跟段老五夫妻争那点口舌之利,最后得知真相,失魂落魄而去。 趁着众人回味刚才所发生那一切的功夫,段宁快步走到了段储皇的身边。 “哥,我觉得你应该听陈鱼儿的话。” 段宁这句话一出口,让已经平静下去的段家这壶开水,再次沸腾起来。 刚才有外人在,段老五夫妻还不方便说话,现在都是自己一家人,面对段宁这个晚辈,段五婶哪还会有所顾忌。 “段宁,你胡说什么呢。你记住,岳清科是你的姐夫,从此都是一家人,别让那个陈家妖女,坏了我们一家人的和气!” 段五婶是认准了岳清科这个女婿,出言维护的同时,朝着准女婿身上不停投过去安抚的眼神。 岳清科当然是带着一种恭谦儒雅,点头回应岳母的爱护了。 可惜,如此和谐的一幕刚一成型。 就被段宁的冷言冷语给打断。 “我只有一个姐夫,那就是李、叶沈!我姐夫现在还在半岛生死未卜,绝不是在这里跟岳母眉来眼去。” 娇憨的段宁,跟死里逃生的段零星一样。 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产生了心灵的蜕变。 开口说出的话,简直不要把人给气死。 段五婶都快气炸了。 正位上的段老也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身为三代家主的段储皇,终于不能再沉默下去。 “够了!段宁,不能在长辈和客人面前无礼。” 段储皇这句话站在了长幼尊卑、待客之道的制高点,对段宁发出训斥,饶是谁也不能再去反驳。 要知道,今天的主角还是岳清科。 段家需要岳家这个助力,帮助他们安然渡过这次危机。 岳清科同样需要段家的势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才会对段宁刚才的不礼貌,没有表现出任何怒意。 因为女儿惨死而心伤不已的段老四夫妻,也是赶紧过来拉走段宁。 眼看刚才那些不顺心的事情就此烟消云散,正题再回到岳清科与段襄的婚事上面。 恰在这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再次让整个房间出现了死一般的沉默。 手机响起,并不是什么大事。 关键是谁的手机响了,那才隐藏着巨大的问题。 这段铃声,正是出自段储皇。 可在场所有人里面,最不该接到来电也恰恰就是他。 军情泄密的事情,早就闹得段家人心惶惶。 前些日子,段家被封锁,而泄密源头的段储皇成为了军方重点监控的对象。 段储皇没有泄密,也有人给他顶了锅。 可是信息是从他的电脑上泄露出去,这是事实。 军方大佬找上门来的那一天,段上尉的一切对外通讯手段,都受到了严密监控。 段储皇为证清白,也是第一时间关掉手机,上交电脑,成了睁眼瞎、张耳聋。 可现在,段储皇那个已经关机好久的手机,突然有了来电。 这意味着什么? 必定是军方利用监控手段,开启了他的手机,把电话接通了过来。 段储皇不敢犹豫,急忙拿出手机定睛一看。 一长串的数字号码,分明是一条海外来电。 他犹豫片刻,就是向段老那边投去询问的目光。 经历了这一次人生豪杰,段储皇做事愈发的谨慎,接个电话也要征求老太爷的意见,绝不是什么多余的做法。 眼见段老微微点头,他立刻滑动接听,开启免提。 “喂?” “喂,段储皇段先生您好,这里是华夏驻半岛大使馆,我姓刘。” 这一句自我介绍回荡在房间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现如今整个段家草木皆兵,全因半岛那边的人或事挑起来的。 外交使馆的领导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打来电话,实在能勾起人的无线联想啊。 “刘大使您好,我是段储皇。” 段储皇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就沉默下来,他坚信不用他问,对方也会立刻说出来这通电话的目的。 “段先生,有人已经试图与您取得联系,整整三天都没得到结果,这才通过我们大使馆把电话打过来。请打开您的电脑,有人想从您那里得到一个答案。打扰了,再见。” 通话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结束了。 段储皇经历了片刻思想上的空白,随即就是看到了已经开机的手机上,传来的海量信息。 他明白了。 他知道是谁要跟他联系,也知道了是谁要问什么问题。 阅历丰富的段老,也在通话结束的那一瞬间,隐隐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段家其他人,双眼中散发着好奇和疑惑的神采,希冀段储皇能够立刻也给他们一个答案, 不对,段家其他人之中,还有一个段二代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反倒是捂脸长叹。 段二代这些日子一直压着某个消息,就是不想让半岛那边的人再给段储皇造成影响。 要知道,这一次的军情泄密时间,对于段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段储皇本人更是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恶劣影响。 有段香凝背锅,有李南方善后。 更有段老亲自下命令,把段家的利益维护在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但是大家做的再多,也无法弥补段储皇犯下的错误。 他错就错在不应该跟女人牵扯不清,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一个他不该动情的女人。 为了防止这种错误继续,段二代毅然发挥了自己当爹的职责。 把所有还会可能导致段储皇继续犯错的可能性,全都压制下去,隔离开来。 可现在他才发现,所有的压制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有些事情,哪怕是你拼了命去遮盖,到最终只会让其爆发得更加狠烈罢了。 静谧的气氛中,段家下人引领着以为军人士兵走进了段家正厅。 对方进门,先是对着段老以及段家众人循环行礼,随后二话不说,将段储皇的电脑放在桌子上。 再度行礼过后,这军人士兵头也不回地离开。 屋内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到段储皇的电脑上面。 段储皇本人则是想着段老看了过去。 “你的事情,自己做决定。记住,男儿行事,需无愧天地国家。” 段老没有去干涉段储皇的想法,甚至都没有让他当众解决问题的意思。 可是段储皇经历了这么多,再去思考段老刚才那句话种含义,想当然的认为。 无愧天地,无愧国家,那便是光明磊落,不怕任何人的监视。 段储皇的想法很简单。 可话说回来,即便是背着段家人,去做这件事,他也逃不过军方对他的监控。 到最后,不还是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嘛。 他冲着段老,微微一躬身。 “谢谢爷爷。” 说完这句话,段储皇走到桌前,伸手点开了手提电脑的电源键。 开机的几秒钟,对于在场所有人而言,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整个屏幕彻底凉开,许多人不由自主第往前挪动脚步,伸长了脖子把目光定格在电脑上。 没有开机音乐。 也没有桌面画面。 黑掉的电脑屏幕上,只是简简单单出现了一句话。 或者说,是一道选择题。 第1557章 我可以走了吗?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给你30分钟的时间做出选择。”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这句话,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脑袋聪明的人,例如段襄之流,自然能明白这句话的来由,立刻把目光聚焦在段储皇的身上。 头脑缺根筋的,例如段五婶之流,只会带着满心疑惑,嘴里嘟囔句“什么意思啊,神经病吗”。 无论周围人作何敢想,身为全场焦点的段储皇,已经伸手过去,要做出选择了。 半岛大使馆打来的电话。 手机上蜂拥而入的信息。 这一句“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的问话。 所有信息都表明,想从段储皇身上寻求答案的人,正是沈云在。 沈云在、段储皇两心相悦,这是段家人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 甚至前段日子,这位段家三代家主为了能够与南韩小公主长相厮守,从心底发出了“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呐喊。 由此,便引来陈鱼儿因爱成恨,利用段储皇电脑对外发送虚假军情的一系列事件。 寻根究底,段家的这场劫难是由段储皇而起。 段家人满以为段零星活着回来就是事情的终结,实则不然。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件事到底能不能画上一个句号,还是要看段储皇此刻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那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话语,清晰印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沈云在给段储皇留了30分钟时间去考虑。 这意味着沈云在还对心上人存了一丝幻想,同样也是给段储皇深思熟虑的机会。 可经历了此次大风浪的段储皇,根本没去过多考虑,更没有让段家人陪着他一起等待。 仅仅3秒钟的时间,也就是抬抬手的功夫。 段储皇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手指点在屏幕当中“江山”两个字的选项上。 “叮咚”一声,选择成功。 段储皇伸手把电脑屏幕扣合,转过身来,朝着岳清科那边展露出真诚的微笑。 “岳老弟,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谈谈,你和家妹段襄的婚事了?” 简简单单一句问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带回到联姻的喜事上面。 段储皇再也没去回头看一眼那台电脑。 仿佛,刚才那轻轻一点,只不过是抢个微信红包那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呵呵,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沈云在,看到电脑屏幕中间即时传回来的“选择”信息,她笑了。 这一刻,沈云在笑得无比舒心。 自从成人之后,这几年时间里,沈云在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甚至比她跟段储皇两情相悦、花前月下的时候,还要开心许多。 段储皇的选择,如此不带犹豫、果断决绝地给出来答案,让她对这个人彻底死了心。 从此沈云在的生命中,再也没有“爱情”两个字。 有的只是守护沈家安宁的职责! “我要见李南方。” 沈云在轻轻说出这句话。 以沈存冒为首守候在周围的沈家人,刚才看到了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答案,再听到沈云在这句话,立刻知晓了现任家主的意图。 对于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真爱,去守护整个沈家的家主,他们岂有不去全力支持的道理。 “查,快给我查李南方在哪里。” 沈存冒回头冲着手下人发出呐喊,很快便有人躬身回报。 “报告大少,那人还在藏龙山、藏龙河畔。我们的人始终守在他附近五公里范围外。” “那还不赶紧把李南方带来!” 沈存冒已经完全从父亲的角色,转变成了家族成员面对家主的姿态。 对待沈云在的要求,他会不遗余力地去办成。 别说见李南方了,就算是沈云在想见大熊猫,他都有可能能立即带上人去大陆,席卷整个卧龙山,抢夺华夏国宝。 可是他这个要求,换来的只是手下人的微微一愣和满腹愁苦。 李南方是谁? 沈家人以前不知道,但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深刻明白,那家伙就是个妖孽。 妖孽此刻正在做着某些“欢乐”的事情。 在人家正是兴头上的时候,他们去打扰了人家的兴致,结果会怎样? 别说把那妖孽给带到这来了,这些人能带着自己的命回来,那就是上辈子积了德。 房间里刹那间安静下来,没人立刻行动 面对这样的情况,沈存冒当时就怒火冲头。 可不等他发出训斥的话语,床上的沈云在却是轻轻一挥手。 “不用把李南方带来,我去找他。你们出去一下,我要换身衣服。” 沈云在的这句话,可算是让屋内的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沈存冒二话不说,带着所有人退出房间。 屋内彻底安静了,沈云在的目光又一次在面前的电脑上定格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南韩小公主沈云在,只有沈家家主沈云在。” 一句轻声细语,仿若是在向天地证明,一个女人的心灵蜕变。 无独有偶,沈云在心灵蜕变的同时,另一个女人的心境也在发生着急剧变化。 这个女人,就是被恶魔折磨了许久的菩萨蛮。 菩萨蛮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禁让人联想起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有着“闭月”之称的貂蝉。 传说,貂蝉与吕布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配,也就是未婚妻啥的。 可后来天下大乱,平民流离失所,吕布和貂蝉在人群中走散,失去了联系。 可怜的貂蝉,带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却只能过着到处讨饭的生活。 倘若把沈轻舞的家世本事分给貂蝉一半,可能历史上就少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美女,多了个丐帮美女帮主。 只可惜,历史无法改变。 貂蝉也不应该是那种,手提打狗棒,招呼身边七八九十袋长老,一起啃鸡腿的样子。 楚楚可怜的她,一路要饭到了王允的门前。 王允是谁啊。 东汉朝堂上的司徒刺史,简单点说,就是皇帝老大,太监老二,他老三。 试问一个人民公仆,看见乞丐要饭到了自家门口,他是什么想法。 肯定是当场把所有家产送、呃,不对,肯定是当场让门卫把人给赶走了。 王允回到家门口,看见躺在自家门前的貂蝉,气得火冒三丈,当时就狠狠瞪了一眼门卫,表达自己的不满。 王允家的门卫也是人才。 倘若来了个普通乞丐,他早就把人赶走,也不会等自家老爷回来看见了。 但是,貂蝉能是普通的乞丐吗。 门卫挨了王允一个白眼,不但一点儿心慌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屁颠屁颠凑上去,就说了一句话。 “老爷,这妞长得贼正点。不信,您看看。” 王允一听这话,半信半疑地走过去,让貂蝉抬起头来。 这一次抬头,绝对是貂蝉人生中最闪耀的一次亮相,直接晃花了王允的24K纯氪金狗眼。 然后,王允心痛了。 现如今民不聊生,让这样的美女靠乞讨度日,简直就是他王允的过错。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王允义不容辞地收了貂蝉当干女儿。 按理说,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干爹和干闺女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王允什么人啊,那也是在乱世之中,还能保住自己官位的牛掰人物。 那段时间,东汉朝堂里,但凡有点权力的太监几乎死绝了。 王允的地位直接从老三提升到了老二,倘若皇帝挂掉,那么——带着满心里压制不住的兴奋,王允跑去投靠了整天想着当皇帝的董卓。 没过几天,董卓的地位跟皇帝差不多了,于是王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把养了三个多月的干女儿貂蝉喊到身边,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 貂蝉你看现在大家生活都这么苦,是因为啥,肯定是因为皇帝不好呗。 貂蝉说,是。 皇帝不好怎么办,咱就把他换了呗。 貂蝉说,是。 皇帝换成了个叫董卓的人,那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咱就把他杀了呗。 貂蝉说,是。 好,今晚上我请董卓吃饭,你想办法把他杀了。 貂蝉说,是——啊? 貂蝉这一声“啊”没发出来,王允就开开心心去做准备了。 好吧,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好歹这条命都是干爹救下来的,那么帮干爹做点事,也为黎民百姓造福,何乐而不为呢。 但问题是,董卓怎么杀啊? 听说那家伙,身高两米六,体重二百五,比黑熊还壮。 袖子里藏一把匕首,凭她个弱女子的力气,都不一定能捅开董卓的一层皮。 貂蝉思来想去,终于明白干爹养了她这么久,却碰都不碰她一下的原因。 闹了半天,是想让她用女人天生的武器,去弄死董卓啊。 貂蝉狠狠心,做下决定,就这么办了。 不把董卓给吸——死,都对不起自己这身好皮囊。 当天晚上,王允把董卓请来家里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貂蝉穿着一身小吊带,端着个空菜盘子进了屋。 都是男人,都是同朝为官的好同事,谁不了解谁啊。 董卓看到如此现身的貂蝉,当时眼睛都直了。 他二话没说,站起身来抱住貂蝉,冲王允说了句,借你家床用一用。 然后,就发生了令王允悔恨一生的事情。 先不说王允怎么抽自己嘴巴子,就说貂蝉。 这位大美女好好补习了一下自己欠缺“如何杀男人”知识,只想一举搞定董卓。 谁知道,才一天晚上过去,貂蝉就崩溃了。 那董卓不是人啊,皮鞭蜡烛、道具捆绑,玩得都是貂蝉听都没听说的花样。 更重要的是,董卓顶着皇上的职位,吃的都是大补的东西。 貂蝉想吸死他? 难若登天。 恰如之前,菩萨蛮想要吸死宛若帝王的李南方一样。 这件事,比登天还难。 自从两人凤凰涅盘之后,李南方没有再去用那种最直接的冲击,去把菩萨蛮折磨到生不如死。 但他玩起来了新花样。 被天席地的,找不到趁手工具,李南方就直接用手,把菩萨蛮的屁股打了个奇痛难当。 此刻,菩萨蛮趴在地上。 看着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明显已经对她没有任何兴趣的李恶魔,满嘴苦涩的问:“我、我能走了吗?” 第1558章 美女你认错人了 这是菩萨蛮最近几天里,第一次敢于对着恶魔发出内心的诉求。 她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如果不趁着李人渣稍稍满足的这个当口,提出要求。等他恢复过来,又将是无休无止的折磨。 她本就不是个求死之人,只是在被李南方冲击到精神错乱的时候,才有了那么一丝丝求死的心态。 可现在凤凰涅盘之后,从李南方身上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她更加不想死在这里了。 如果李南方不让她走,她也只能认命,破罐子破摔。 被一个男人吃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这种死法,会很恐怖吧? 总之,她现在是一丁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菩萨蛮瞪大眼睛,等了好久。 李南方才慢慢把目光从无尽的星空中收回来,转头看向她。 “你想走就走啊,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走了?” 李人渣说完这句话,又把脑袋高高抬了起来。 他已经完全放心了,因为就凭刚才这句简单的问话,他确定这个女人再也没有敢给他添麻烦的胆量。 两人共同凤凰涅盘之后,菩萨蛮双膝跪地,亲吻泥土的样子,李南方是眼睁睁看到的。 那时候的菩萨蛮对他充满了感激,但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单纯的感激,不代表菩萨蛮从此以后,就会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安排。 因为恩情这种东西,就像大户随手施舍给乞丐的馒头一样,很不值钱。 恩将仇报的例子比比皆是,李南方可不会相信童话。 更何况,菩萨蛮本来就是要杀他的,只是在被他黑龙附身的恶魔身躯给征服。 但等这女人回去,头脑清醒过来,再受到某些利益的驱使,绝对会毫不犹豫杀回来。 李南方的想法很正确。 吃烤鱼的时候,菩萨蛮存心去恶心他,也恰恰证明了他的猜想。 所以,他决定要用非常手段,把这女人收拾服气,彻底的臣服于他,对他心生惧意,以后听到李人渣的大名后,就会闻风躲避三百里。 经过漫长拍打惩罚之后,李南方恰到好处地收手,给了菩萨蛮面壁思过的机会。 如果那女人不思悔改,一定会再用那种两人对等的姿态,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与他对话。 到时候,不管菩萨蛮说什么,绝对会受到李人渣继续无休止的惩罚和折磨。 但是,菩萨蛮很幸运,或者说她真的诚心悔改了。 不再是因为恐惧而装模做样求饶着,把李南方喊作“主人”,而是将其主人的身份地位深深印刻在了灵魂上。 就连能不能离开,甚至能不能站起来,都要小心翼翼发出询问。 这才是一个仆人,对待主人该有的态度。 无论菩萨蛮以前的身份有多高贵,无论她面对别人的时候,如何颐指气使。 从此刻开始,只要面对李南方,她就会乖乖匍匐下来,做任何事情都会事先发出恭敬的询问。 因此,李南方才毫不客气挥挥手,说出来那句令任何人都无比崩溃的话。 菩萨蛮真的傻眼了。 想走就走? 什么意思啊? 你你你、难道说这几天全都是我自己留下来找罪受了吗? 不对,我不应该这么想,这几天不是受罪,而是主人对我的恩宠。 菩萨蛮的逆反心理,刚刚出现了一个苗头,就被她狠狠压制了下去。 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敢去反抗,就要承受痛苦,为了免去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必须对他言听计从。 既然主人已经说了,你想走就走。 那么——菩萨蛮毫无二话,起身就跑。 这不是因为恐惧而逃命,实则是听从命令迅速消失。 一袭黑纱的倩影,转瞬间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李南方眨眨眼,心中稍稍有些恼火。 跑那么快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走也不打声招呼,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李人渣对着礼节性的问题好一通大发感慨,直到微微困意袭来,不由自主打个哈欠,才放空心思,继续开始发呆。 他在想什么? 当然是以后的生活了。 失忆之后经历的种种,并没有随着他恢复记忆而消失,反倒是成为了他脑海中不可磨灭的一段信息,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 段香凝的死,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躺在段香凝的墓前,回想闵柔、蒋默然、龙城城、贺兰小新、隋月月、上岛樱花、白灵儿、段零星这些出现在他生命的女人,李人渣第一次感觉自己好人渣啊。 这么想的话,其实失忆也并非一件坏事。 倘若上天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遭遇那种让他失忆的精神折磨,经历花夜神——想到这个人,李南方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夜风带着淡淡野花香吹拂过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当个有钱人,每天听着身边各种阿谀奉承,从身体到心灵都通透舒爽,那才是他该有的生活。 可是那种生活,好像距离自己很遥远啊。 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他的鼻子获得享受的同时,双耳也获得了美妙音乐的洗礼。 笛声悠扬,一曲《凤求凰》在夜色下回荡。 李南方不由自主闭上双眼,嘴中和曲轻吟:“有位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啊,我见了她一眼就想得睡不着觉。 要是哪一天见不到她啊,心中牵念得像是要犯神经病一样。 我身上的那只嗷嗷待哺小凤鸟啊,全天下地去四处苦苦寻找小凰巢。 可惜那个身材相貌俱佳的美人啊,怎么就没在我那小破屋里的床上?” 好好的一首汉代古琴曲词谱,到了李南方的嘴里,竟然变成了这样不可描述的东西。 说他低俗,可他倒是能听出曲调的出处。 说他高雅,他却把高雅的东西变得那么低俗不堪。 自认为才高八斗的李人渣,被这首曲子给勾起来了兴致,不由得睁开双眼,看向曲调的来源。 藏龙山后,藏龙河畔,漫天的星光月色下,一道曼妙的身影由远及近。 略显宽松的雪白汉服,也无法遮盖月下女子的傲人身材。绸缎般的柔顺肌肤,只是稍稍观赏就让人感觉到无比丝滑。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下来,随着夜风在空中微微飘荡。 花香敌不过女儿香,花美却显得人更美。 藏龙山后的遍地野花,随着那女人的到来,微微低下鲜艳的花蕾,仿若在迎接从天而降的仙子。 一根白玉长笛横在青葱玉指之间,那首随风而至的《凤求凰》正是从她口中吹奏出来。 刚送走了个黑纱妖娆的菩萨蛮,又来了个肌肤胜雪的花仙子。 李南方都怀疑自己命中犯了个“蟠桃园”,还是在桃花盛开的那三千年,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络绎不绝到他身边。 依照李人渣以前的脾气,绝对会立刻迎上去,好好跟这位仙子谈谈人生和理想。 再或者是被黑龙控制身体的时候,压根不管对方吹得是《凤求凰》,还是谁求干,冲上去就是把人压在身下。 可现在,他只做了一个动作。 他把眼睛闭上了。 宛若天仙的美女,深夜到访,这家伙竟然摆出来个“我困了,有啥事明天再说”的架势。 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可是,李南方却认为自己此刻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当初赶走段零星,他就是想好好守护段香凝七天,绝对不在这个他已经承认的结发妻子墓碑前,跟小姨子做那些违背人伦的事情。 段零星是走了,可紧接着来了个菩萨蛮。 他被黑龙控制住了身体,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将错就错,任凭黑龙借助他的身体获得满足。 现如今,横亘在身体和心灵上的所有障碍解除。 李南方只想安安心心遵守自己的承诺,为身边埋葬的那个女人,做些他理应做好的事情。 任凭是谁到来,都没用。 真以为我李南方是那种承受不住诱惑的男人吗!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屏蔽了自己的视觉感受。 可嗅觉和听觉,却是任凭他本事再大,也没办法彻底屏蔽。 那种诱人的香气已经近在咫尺,笛声停止,随之而来的就是女人婉转动听的话音。 “李南方,你睁开眼看看我。” 这句话不急不缓,李南方心中无限哀叹。 果然是沈云在那个女人。 藏龙山庄7号室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沈明清临死前,声嘶力竭呐喊着要杀了他的话语,根本不可能忘记。 沈家人封闭出口,才让他在河水下面潜泳了十几个小时,来到这里。 他早就想到,沈家人、尤其是两度被他玷污的沈云在,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沈云在出现的时间,刚刚好。可是她的这种出场方式,实在是让李南方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一个准备用美色来杀死男人的女人吗? 难道说我失忆的这段日子,世道就变了,变得连杀人、连被杀都这么香艳了吗? 算了,不管世道变成什么样。 总之,今天不会有人死,或者说在段香凝的墓碑前不会有鲜血。 李南方依旧紧闭双眼,用一种慵懒的语气,随口回应道:“我不是李南方,我叫叶沈,你认错人了。” “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又怎么会知道我认错了人?” 沈云在的语气还是那么不急不缓,可勾人的嗓音,就像一根羽毛在轻轻撩拨李南方的心房。 李人渣绝对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压制住内心最原始的冲动。 “美女,你真的认错人了。忘记告诉你,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我不认识你。麻烦你也不要来打搅我。” 李南方的话多了起来。 他希冀着可以继续装失忆,暂时去把沈云在给打发走。 当然,这种希望有些渺茫。 沈云在人都来了,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两句谎言,就轻易离开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云在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李南方,就算你失忆了,总不可能连几天前才发生的事情也忘记吧?” 第1559章 可以行动了 几天前的事情,李南方当然记得。 当着沈家人的面,跟沈云在的那一次疯狂,都历历在目呢。 可到了眼前这种局面,他装不下去也要装。 李南方现在只能想到继续让自己失忆这一种办法,来打发沈云在。 其实如果是换个地方、换个时间,哪怕是一小时之后,在几公里以外的地方,他也不会这么费心费力装失忆。 他要为段香凝守灵七天,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只能说,沈云在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和地点。 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李南方睁开了眼睛,对着沈云在匆匆一瞥。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也不认识你,麻烦你离开这里,我还要给我老婆守灵。” 他把话说的清清楚楚,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一名冷血杀手,也会满足这种正义凛然的要求。 但是沈云在不同意,因为她已经把自己摆放在李南方女人的位置上,绝不会任由自己的男人给另一个女人守灵。 “好,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我是谁。我叫沈云在,和葬在这里的女人一样,也是你的老婆。这一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沈云在的语气变得急躁了几分。 正是她这种语气变化,令李南方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再去闭眼了。 这是个什么节奏? 两次跟沈云在发生不纯洁的关系,其实都是有特殊原因的。 倘若没了那些特殊情况,他绝对不会在这个南韩女人身体里种下种子。 怎么几天功夫过去,不想种的种子,还长出来爱情的果实了? 沈云在绝不是菩萨蛮,没理由会被轻易折服,除非对方这是想玩套路。 李南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对沈云在这种不开眼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怒意和杀心。 段香凝的墓前不会有鲜血,不代表藏龙山庄不会被鲜血给洗礼。 这一瞬间,沈云在感受到了透彻心扉的冰寒,整个人被恐惧所包围,彻底没了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 “李南方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心要成为你的女人。” 说话间,沈云在上前一步,直接跪了下来。 李南方慌了。 他真想问一句,你没毛病吧? 玩套路没有这么玩的,动真格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等他回过神来,沈云在低垂着脑袋,再次开口:“李南方,不管你认不认可我,我们都已经两次发生了关系。 第一次之后,我心里确实想过要报复你,甚至杀了你都不能解恨。 那时候,我只希望给你生个孩子。 如果是女孩,我就在这女孩长大之后,把她送进风月之地,让她成为万人骑的货色。 如果是男孩,等他长大成人,我就和你的儿子发生关系,再有你儿子的儿子,直到我终此一生。 我就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你,让你承受那种一辈子无法挣脱的精神折磨。” 随着沈云在的诉说,李南方的表情变化可谓是丰富到了极点。 他这辈子第一次听说,还有如此报复人的手段。 这女人也太阴狠了点。 但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等等,这女人该不会是真的有了我的骨肉? 李南方表情丰富,心潮起伏。 而沈云在则是继续着那种,带着些许乞讨意味的诉说。 “我们的第二次,是在藏龙山庄,更是在我叔伯长辈面前,在所有沈家人的面前,做出了那些不雅的举动。 实话实说,我沈云在也是汉城沈家的千金小姐,是举国奉承的小公主,守着那么多人的面——我真的没脸活下去。 我唯有一死,才能保存沈家的名声。 但是我又不能死,我生为沈家人,还要为沈家奉献自己。 那么能让我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来祈求你。 我放下自己的身份尊严,忘却曾经想要报复你的想法,来到这里。 以一个南韩女人最端庄的姿态,跪在你面前。 求你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在这里和我办一场真正的婚礼。 只有这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才能真的复合规矩。” 沈云在说到这里,终于止住了话语。 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摔落在地面石子上,溅开灿烂的水花。 可李南方根本没有任何欣赏水花多么美的心思。 他听到“婚礼”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差点翻身跳起来,撒丫子跑路。 开什么玩笑! 我在家里还有两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未婚妻,和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女人。 你让我在这跟你结婚,合不合法的先放一边,我总要有命撑到回去啊。 “不行!” 不带任何犹豫的,李南方张嘴就拒绝了沈云在的要求。 他这一开口,岂不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已经恢复记忆,承认自己就是李南方了? 唉,都这种时候,管那么多干什么,装失忆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李南方开口说出“不行”两个字,明显就看到低头跪坐的沈云在浑身颤抖了一下,两滴泪水坠落,弄得他莫名心头一软。 “沈、美女,你别误会,我说不行,不是因为你不好,是我的问题。虽然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但很多人都说过,我以前的个人情感经历——比较丰富。” 他这一句匆匆忙忙的解释,如同一剂强心针,给了快要绝望的沈云在无限希望。 沈云在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急忙回应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只要你能承认,我是你的女人、之一就好。” “啊?不是,这这这、这也不太合法吧。” 李南方的印象当中,无论是华夏的法律,亦或南韩的法律,都没有一夫多妻制的规定。 好吧,法律有没有这项规定,貌似并不适用于他这样的妖孽。 但此刻,作为拒绝沈云在的理由,绝对是——太脑残了! “李南方,你不用担心。你在南韩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我保证不会让南韩的法律给你惹来麻烦。” 沈云在说的这句话,绝对有百分之百的可信度。 不是说她能让李南方脱离开南韩的法律,而是她能做到,在整个南韩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凑到这家伙的身边。 李南方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闲着没事说出来那么毫无意义的拒绝理由干什么。 可怜那么多南韩美女,从此——啊呸呸呸,先把这一个搞定再说吧。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他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索性摆出来无赖的姿态。 老子就是不同意,你能拿我怎么样。 逼婚啊,你可以试试。 李南方开心了,想解决问题还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最好。 很明显的态度摆在这,沈云在总不能跟牛皮糖似的死活黏上他吧。 很不幸,李人渣这一次失算了。 他不知道,沈云在这一次出现,是带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来的。 沈家从京华沈家分支而来,入驻南韩开枝散叶。 单纯的一个家族倒没什么,但他们恰恰又是上古六道之中,畜生道的后人。 脱离故土视为叛逆,偏巧被轩辕王给盯上。 沈明清身死到现在的这七天,实则是整个沈家苟延残喘的七天。 如果不能死死抱住李南方这棵大树,不能按照杨逍的意愿,实现沈家与李南方的亲密联系。 那么从此以后,南韩将再无沈家。 沈云在肩负着沈家上百条性命,这一趟,不成功,便成仁。 跪坐良久的沈云在,站了起来。 她的起身,让李南方看到了解脱的曙光,但下一刻这丝曙光,就被沈云在奋力撕扯开的胸前衣襟给彻底遮盖。 她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展露出大片的白嫩在李南方的面前。 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抬起手来,竟是反握一把匕首,将刀尖抵住自己的肩胛。 “李南方,你真的不同意?” “不——哎、哎哎?” 李南方还想坚持自己的选择,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顿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锋利的匕首刺进雪白的肌肤,刀刃缓缓下滑,带出刺眼的鲜红。 “你真的不同意?” 同样一句话,再从沈云在的口中说出来。 这女人就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般,双眼死盯着李南方,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 李人渣的人性,在这一刻复苏了。 “你先停下,让我考虑考虑。” 他伸手在半空连连挥舞,试图以小心谨慎的动作,把匕首抢下来。 但沈云在根本不给他机会,后退一步,那把匕首已经划出来半指长的伤口。 “你真的不同意?” 这是第三次重复同一句问话了,沈云在的表情愈发坚毅。 李南方坚信,如果他再不做出“正确”的选择,只会看到美女香消玉殒在面前的惨烈场景。 “好,我同意,我同意的你的要求还不行吗。” 他服了,真的服气了。 一方面是被沈云在逼的良心发现,另一方面则是月上中天,他的七天守灵时间终于结束。 没有顾忌,才敢许下这等承诺。 沈云在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手垂下来,那把匕首叮当当掉落在地。 “李南方,我相信你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鲜血还在胸前流淌,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灿烂。 李南方苦恼地抓着头发,心说,老子是言出必行的男人,但也有言出之后后悔的权利吧。 算了,反正许诺的时候也没规定个时限。她一个南韩小公主举办婚礼的大事情,总得准备些时日,为了能让沈家准备充足,等几十年后再举办婚礼也不迟啊。 李南方在心底找了个宽慰自己的说法。 然而,下一刻,沈云在随手又拿出来个手机。 就是这么个简单动作,令李南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似乎,他想要拖个几十年的事情,可能连几十秒都拖不下去。 只见沈云在把手机贴在耳边,朱唇微启轻声说道:“事情办成,可以行动了。” 第1560章 谈生意不谈感情 一朵白色百合花随风摇曳,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圣洁。 李南方站立在段香凝墓前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能让你的记忆,停留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或许就是我对你最好的告别吧。从今以后,我永远都是你的李南方。” 临别的话语,到了嘴边,才会让人发现很难说出口。 李南方给不了段香凝任何幸福和承诺,而她至死也没要求过他什么。 只有生死离别前,那声“你是李南方,从来都不是叶沈,或者其他什么人”的呐喊,成为他永远都无法磨灭的记忆。 他觉得祭奠段香凝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最真实的李南方模样去面对。 此刻转身,他便是其他人的叶沈。 带着对死者的敬意,微微一鞠躬,他不带任何停留地转身,走上了藏龙河上的石板桥。 随着李南方走来,已经处理好伤口,整理好衣衫的沈云在,立刻迎了上去。 刚才,已经知道自己彻底被这个南韩女人给套牢的李南方,放弃了抵抗。 他只说了句,让他再跟段香凝告一下别,沈云在便立刻退到一百米开外。 告别结束,便是新人相迎。 沈云在轻轻揽住李南方的臂弯,两人并肩前行。 当他们走到石板桥的另一头,十几辆汽车便带着漫天烟尘呼啸而至。 沈家人在接到沈云在的电话通知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车门齐齐打开,沈存冒带头迈步上前。 无需任何指挥,到场的沈家人排好队形,站在了沈云在和李南方的面前,共同弯腰鞠躬,齐声高呼:“恭迎姑爷回家。” 接受到这般礼遇,李南方唯有随意耸耸肩,装作呆傻的样子,逼着自己去适应正常人装失忆的那种状态。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强。 老话说得好,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学着去享受、去迎合。 相信李南方会越来越享受这样的生活。 这一场被迫去享受的沈家姑爷生活,就是从他和毕恭毕敬的沈家大伯一起促膝长谈开始的。 沈家书房内,沈存冒完全一副下位者的姿态站在李南方面前,深深一鞠躬,开口说道:“李先生,对于此前发生的事情,我代表沈家向您致以深深的歉意,请求您的原谅。” 沈存冒所说的此前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藏龙山庄7号室里,沈明清致死叫嚣杀了李南方,沈家人封闭7号室出口企图困死他,以及段香凝香消玉殒的这一系列事件。 沈家请求李南方的原谅。 而实际上,李南方并没有考虑过原谅谁的问题,更没想过要用鲜血去祭奠谁或者报复谁。 否则的话,整个藏龙山庄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安宁祥和的样子。 一切都只不过是个交易,而最终真正受益的人,还是他。 他现在思考的问题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叶沈,一个刚死了结发妻子的叶沈,究竟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另外一个老婆家的长辈。 这世界上,哪有女婿翘着二郎腿坐沙发,娘家大伯站一边恭恭敬敬鞠躬的。 要不,坐的端正一点? 还是算了,这姿势挺舒服的。 “沈、伯父,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去考虑,所以你就不要再提起了。我同意了和你侄女的婚事,那么你就是我的长辈,没必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乱了辈分,不是好事。” 李南方从小接受师母的教育,一定要记住长幼尊卑。 所以最让他感觉到别扭的,还是沈存冒的这种态度。 同样是娘家长辈,段家人虽然客气,但也没像沈存冒这样如同一个下人似的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沈存冒随后就给了他答案。 “李先生,云在是我的侄女,但同样也是我们沈家的现任家主。您是家主的夫君,尊卑还在长幼之前,不算乱了辈分。” 沈存冒说的很小心,甚至是每一个字在出口之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发出声音的。 他清楚地知道沈家现在所面临的困境,所以是极尽所能去讨好李南方。 想当初为了保存沈家利益,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现在丢掉的这点尊严又算个狗屁啊。 李南方听了沈存冒的这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愣。 沈云在现在是家主了? 为什么——呃,管他为什么呢。 汉城沈家就算是找一条狗做家主又如何,李南方不会关心这种事情,叶沈就更不可能关心了。 “好吧,随你吧。” 他无奈地挥挥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内。 他相信沈存冒赶走其他人,单独把他拉到这里来,绝对不只是说一句请求原谅的话那么简单。 不出所料,沈存冒深吸一口气,说出正题:“李先生,您既然同意了跟云在的婚事,那么我们就用一天的时间做足准备,后天举行婚礼,您看如何?” “随你们。” 李南方自己没什么结婚的概念,甚至都可以说是被沈云在给逼婚,婚礼什么的,他完全没必要操心啊。 只是凝神思考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可以喊我李先生,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叫叶沈才对。你、明白?” “明白,明白。” 自从进屋之后,沈存冒第一次露出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对于沈家人而言,李南方也好,叶沈也罢,名字不重要,只要是这个人就好。 “李、叶沈,那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去休息吧?” “行啊,我也想好好睡一觉了。” 李南方伸个懒腰站起来,在沈存冒的安排下进了一间客房。 似乎是早就为他做好了准备,浴室里水汽氤氲,温热的洗澡水已经放好。 这么考虑周到的安排,他当然是不吝接受,脱掉全身的衣服,躺进浴缸里面,极度舒爽地叹了口气。 这绝对比藏龙河冰凉的河水强多了。 若是此刻能再来一颗烟,真的给个神仙当也不换。 心中刚一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听浴室外传来咔哒一声门锁响。 李南方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去扯旁边的浴巾,可动作才一成型,接着便垮塌下去。 这是汉城沈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他是沈家的姑爷,此刻能进来这间房间的人,也只能是——沈云在。 还是那身雪白汉服披在身上,沈云在端着一方瓷盘,踩着小碎步走进敞开门的浴室。 瓷盘落在浴缸的边沿,沈云在抬手将散落下来的发丝捋顺到耳后,把自己绝美精致的侧脸展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不得不说,沈云在还是很美的,否则也不会成为千万人追捧的南韩小公主。 此刻,这位小公主却是以小丫鬟的姿态,跪坐在浴缸边,烤燃一根古巴雪茄,双手托举,送到李南方的嘴边。 说这两人心有灵犀,那是有点扯了。 这一幕只能证明,沈云在为了讨好李南方,做足了功课,能想到他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会产生什么样的欲望。 心愿得偿,还不赶紧伸手接住,那都对不起上天的馈赠。 李南方抬手夹住那根雪茄,深吸一口,灼热辛辣的气息在肺腑间流淌。 那感觉真不如抽一根普普通通华夏香烟,更让人舒坦。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随着缓慢的呼吸吐纳,李南方慢慢适应了雪茄的气息。 眼看着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沈云在终于心神放松,这才敢开口说道:“我听说,你想用叶沈这个名字跟我结婚,为什么?” 别看沈云在现在已经是沈家家主,也抛却了个人感情,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但她毕竟是个女人,逃不过那种对完美幸福婚礼的幻想。 她不奢求李南方独爱她一个,她只希望自己嫁的男人心里,能给她一个位置。 如果是李南方娶她,那么她必定成为其心中无法取代的女人之一。 但如果是叶沈,这场婚礼过后,她可能连一丝一毫的情意都得不到。 所以,冒着惹恼李南方的危险,沈云在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她作为一个单纯的女人,发出的最后一丝诉求。 吞云吐雾的李南方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让自己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南韩女人。 他能看出来,沈云在用近乎疯狂的方式,来逼着他举行一场婚礼。并且在他答应之后,陡然升级为沈家家主。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为了沈家利益,牺牲自己才得来的。 不管她处于什么原因这样做,一个女人可以为了家族利益牺牲终身幸福,那么以后还有可能去牺牲更多,包括被逼之下成婚的夫君。 说白了,这场婚礼也是个交易。 谈生意不谈感情,这个道理是人都懂。 所以,李南方才任由沈家人安排,完全不去考虑喜不喜欢这个女人的问题。 可现在,沈云在出现了,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出来这样一个事关自身情感幸福的问题。 李南方有些懵,随即释然。 逼婚这一场交易,附和沈家的利益,沈云在牺牲自己没错。 而这一场交易不存在任何破裂的可能,沈家的利益和他李南方牢牢捆绑在了一起,沈云在的命运也跟着绑定在他的身上。 没有了背叛的可能,沈云在认命的同时,又来为自身的幸福做最后一次努力争取,情有可原。 既然你不会背叛,又来这里跟我谈感情,那么,我就跟你谈。 “我就是叶沈,或许我曾经用过李南方的名字,但名字终归只是个代号,最重要的是我这个人,不对吗。你只要知道,跟你结婚的人是我,你是我的女人就足够了。何必去在乎是叶沈,还是李南方。” 李南方张手弹飞半截雪茄,以非常认真的态度正视沈云在,说出这番话。 两人对视片刻,沈云在的眼中泪光闪动,但是嘴角却微微上翘,笑了起来。 “谢谢。” 沈云在低下头,以最端庄的姿态表达出谢意。 李南方只觉所有问题解决,刚想重新舒舒服服躺回浴缸里面,可眼前紧接着出现的一幕,让他无法淡定了。 沈云在站起身,解开了身上汉服的腰间衣带。 第1561章 无耻是一种本事 沈云在的动作很轻,一根系带而已,解开之后,宽松的汉服就像浴袍一样滑落在地面上。 迷人的娇躯,展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像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一样。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时候的样子?” 沈云在的笑容无比迷人,一双眼睛如同月牙般美丽。 李南方记起来了,那是在青山,在汉姆的安排下,两人第一次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随后,沈云在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二度出现,告诉了李南方她的名字。 沈云在细细观察着李南方的表情,试图确定一下他是否恢复了记忆。 可惜李人渣掩饰内心情感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或者说,他死盯着傲人双峰的猪哥样,本性暴露,反倒是没让他表现出来任何不妥。 沈云在看不出个答案,但也没去继续纠结这件事。 诚如李南方所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既然人在这里,失忆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记得也好,那就让我们像第一次一样,重温一下那种感觉。” 沈云在说着话,抬腿迈进浴缸内,一双小手抚摸着李南方宽阔的脊背,推动着他跟随水流向前滑动少许。 然后,沈云在一个矮身坐在了李南方的身后。 “哎,你的伤?” 李南方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 真难为李人渣这时候还能保持一丝人性,对身边的女人表达了关心。 这种看似随意的关切,对于沈云在而言却是像沙海绿洲那般珍贵。 她的男人并没有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而是在她主动索取的时候,关心起来她肩膀上的伤口。 沈云在心里暖暖的,轻声回应:“没关系。” 随着话音落下,两条大长腿自水下伸展到前方,转而缠在了李南方的腰间。 两只手臂以最温柔的动作,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脖子,拉动着他倚靠在两片弹性十足的柔软上。 “你累不累?” 沈云在的两只手,在李南方胸前轻轻抚摸,樱桃小口含住他耳垂的同时,贴心的问话传递过来。 李南方不由得哑然失笑。 青山那一次,这个女人自导自演了一幕。转换到现在,又是她自导自演,更过分的是,还把他的台词给抢走了。 “生活又不是演戏,真实面对,怎么可能会累。这样的你,不错。” 听到李南方意有所指的话语,沈云在不由得俏脸一红。 那时候初谙世事的她,还企图用那种蹩脚的方式,来和李南方玩一场疯子之间的游戏。 犹记得两人还击掌盟誓来着,可惜誓言是什么现在根本不重要了。 对她而言,李南方后半句夸赞的话语,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能得到他的夸奖,那—— “啊!” 沈云在还沉溺在小女儿的心态里,突然间就感觉浑身产生了失重的感觉,吓得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尖叫。 而尖叫过后,她才意识到,是站起身的李南方直接把她从浴缸里面抱了出来。 生意谈完了,感情谈完了,这女人也得到认可了,依照李人渣的脾气哪还会有那么多顾忌。 到了嘴边的肉不吃,那是会遭天谴的。 趁着沈云在神游天外的功夫,他起身迈出浴缸。弯下腰,左手抄住她细嫩的双腿,右手搂住纤细的腰身,微微一用力,将她横抱在怀里,转头便向卧房走去。 感受到宽厚胸膛上的火热,沈云在好一阵迷失,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有些事情没做完呢,忍不住大声喊道:“李、叶沈,我还没有给你洗澡呢。” “不洗了。” “可是,我吩咐了厨房给你做夜宵吃啊。” “吃什么夜宵,今晚,吃你。” 李南方发出快意的笑声。 说实话,李人渣今晚在放走菩萨蛮时,还为自己能够重新回到理智男人,没把那样一个美女留在身边继续蹂躏,而暗中窃喜的。 可现实总是这样变幻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趟半岛之行,初衷只是帮助段家解除危难,没想到最后竟然让沈家给强征为女婿。 由此看来,他的行程已经被命运女神这个变.态娘们给牢牢的把持住,根本不给他装正人君子的机会。 说好的千里不留行,片叶不沾身,怎么就是无法实现呢。 我本善良,奈何南韩人逼良为娼啊。 心里无限委屈的李人渣,抱着南韩小公主走进卧房,快步来到床前把沈云在扔在了床上。 一个女人被强女干和心甘情愿的献身,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两番滋味。 青山时的第一次和巨蟒前的第二次,沈云在都是被李人渣霸王硬上弓,满肚子里充满委屈和绝望的。 可现在被他扔在床上后,她却脸色通红,竟然有点渴望那种陌生而又充实的感觉,快些到来。 我沈云在的命运改写了,终于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成为“神龙的女人”,我——躺在床上的沈云在,思想混乱,高耸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自从躺在柔软的床上后,她就在等,等她的男人来分开她的双腿,然后粗暴地进入她身体,让她重温那种充实的感觉。 沈云在就这么闭着眼的等啊等啊,等的心跳都慢慢的平静下来了,也没有等到那双男人手来动自己。 咦,他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没动静了? 沈云在慢慢睁开眼睛,却看到李南方正坐在床头上,脸上带着纳闷表情的看着她。 “李、叶沈,你、你怎么了?哪儿不对劲吗?” 见到李人渣是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沈云在赶紧翻身坐起来。 “我同意娶你,是被迫的。” 看到美女俏脸上浮现出焦急关切的神采,李人渣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拧着眉头答非所问地回答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云在脸色一变,心中更加惊慌:“叶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是不是你觉得我那样用刀子划伤自己是在逼迫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向你表达我愿意嫁给你的决心,真的没有胁迫你的意思。” 她手足无措地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可李南方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娶个南韩新娘,我是被迫的。” 李南方说着,脸上带着羞涩:“可我们在提前入洞房时,我要是再主动和你那个啥的话,那样我会感觉很没面子,会让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娶你的。” “啊?什么意思啊?” 沈云在有些懵了,她根本不知道李南方想表达些什么。 房间里安静下来,李人渣就是那种时而娇羞、时而迷茫的样子,盯着沈云在的眼睛。 沈云在张口结舌,愣了老大一会儿,才慢慢的明白过来。 这家伙是在调戏我! 为了报复被迫娶我这件事,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暗示,和他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要对他主动! 终于猜对了李人渣意图的韩南韩小公主,慢慢的低下了头,喃喃说道:“叶沈,可我是女人呀。” “可前几次的时候,都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要求啊。” 李人渣那种无辜的样子,简直比丢了玩具的小孩子还要委屈。 可沈云在看到眼中,只有一种感觉,这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南韩小公主心中暗骂一句,随即就放开了所有的顾虑。 既然他是这么要求的,又是用这种方式来稍稍惩罚我之前,逼迫他同意结婚的行为。 那么,我就顺着他的意思照做好了。 毕竟,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沈云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抬手摸了一下不知道何时变得火烫的脸颊,闭着眼睛的凑到李人渣的身边,颤巍巍伸过手去轻轻放在他的胸前。 刚才不带任何情感地去勾引,她还能轻车熟路。 现在以真正的小女人、小妻子姿态,做这些合理合法的事情,她反而变得无比害羞了。 “叶沈,我、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在床上主动些,尽全力满足你征服我的那种男人自豪感。” “这可是你说的!” 李人渣兴奋地高呼一声,紧接着就压住所有情绪变化,板正脸色,静静等待沈云在的行动。 可是这一次,沈云在的表现让他很失望啊。 犹记得青山时候,还夸赞她是个能够无师自通的女人呢,这才多长时间过去啊,怎么就把学会的那些东西全都忘了啊。 沈云在一双小手,就是颤巍巍地在他胸前来回撩拨,始终没有放在关键点上,这让李人渣心痒难耐啊。 “你打算在我身上画山水画吗?” “啊,不不不,我——我来了。” 沈云在银牙紧咬,起身跪在床上,使出绵软的力气,慢慢推动李南方躺下去。 香艳的红唇印在李人渣的嘴上,终于让他那颗躁动不已的心得到片刻舒缓。 他虽然同意了跟沈云在结婚,也渐渐接受了这个女人,可是不代表他能够原谅所有不合理的行为。 尤其是沈云在拿着匕首伤害自己,来威胁他的那一幕,已经对他脆弱柔软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呢。 万一因此形成了心理阴影怎么办。 所以,沈云在必须接受惩罚,必须抚平他受伤的心灵。 李人渣克制着自己不做出任何举动,就是躺在床上享受美人的贴身服务。 一张小嘴,宛若细滑的鱼儿,游走在他的身上,最终恰好吻在了那个部位。 骤然而来的温暖,令李人渣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真是使出来十二万分的力气,才压下反客为主的冲动。 可是冲动压下去了,那种温热的感觉怎么也没了呢。 他心中疑惑,不由得低头往下面看过去。 只见沈云在的俏脸自下而上游走回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在李人渣愣神的时候,沈云在直起身子来,单手扶住高昂头颅的某物,缓缓坐了下去。 谁能想象得到,在半岛受到无数男人追捧的南韩小公主,竟然主动坐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让两人实现了负距离的接触。 李人渣真真毁了一个民族的信仰! 第1562章 千万别说认识我 又是太阳照常升起的一天,汉城民众依旧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但是,当有人路过汉城国立剧场时,就会被这里黑压压一大片的媒体记者给吓一跳。 国立剧场那可是全国最大的官方活动中心,只有承接国家级演出或是重要领导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才会出现记者扎堆的情况。 难道又有什么重大政治事件要发生了? 也没到重新选举总统的时候啊。 各路群众忍不住驻足围观,翘首企盼。 上午十点,一长龙车队缓缓驶来,只看那种提前封路、警用摩托开道的架势,就知道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各种手机从围观群众中高高举起来,甚至还有人开了网络直播,对着手机大声诉说着这边发生的事情。 十点十分,车队停在了剧场的门前,最中间那辆高规格宾利的左后车门打开,率先出现的,是一条完美无瑕的女人长腿。 闪亮的黑色细高跟点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早就等待许久的众多记者,立刻开始了他们最最敬业的举动。 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连成一片,无数闪光灯聚集起来,简直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夺目。 大家屏气凝神,终于看清是一个长相近乎完美的女人下了车。 而这女人,正是—— “小公主!” “啊,我不行了,是我们的沈云在小公主来了。” “天呐,我的女神,我深爱的女神!沈云在,我爱你!” 沈云在现身的一刹那,周围无尽的欢呼呐喊声,犹如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 这个南韩半岛所有男人的女神,身着华丽的长裙礼服出现,带来的喧嚣绝不比任何国际明星差。 记者兴奋,围观群众兴奋,许多人都忘记了自己留在这的目的,注意力全都被盛装出现的沈云在给吸引了过去。 而这位南韩小公主,就这么带着无数人注视的目光,踢着高跟鞋,绕到了汽车的另一侧。 她用最轻柔的动作,将宾利车的右后车门缓缓拉开。 周围围观群众的心情,也随着她这番动作变得紧张起来。 能让小公主妻子去开门的,那会是谁? 沈云在出现在这里,还提前弄来无数记者等待,难道说沈家又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以一场新闻发布会的形式通知全国,甚至是全世界吗? 不等众人猜想到沈家有什么举动,汽车里走出来的另一个人,就让他们震惊的目瞪口呆了。 沈云在亲自去开车门,恭恭敬敬从车内迎接下来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礼服的男青年。 随着那男青年双脚站稳,沈云在自然而然走过去,挽住了对方的臂弯。 这一对青年男女,昂首阔步走进国立剧场的正门。 直到无数记者跟随男女主角的脚步,蜂拥进剧场内,外面的围观群众才终于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太可恶了,太没有绅士风度了,竟然让我的女神亲自给他开车门,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我们的小公主,要成为那家伙一个人的小公主了吗?” 剧场外的喧嚣持续良久,原本只是关心谁会出现的围观者,即便是已经得到了答案,也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沈云在有可能要成婚了。 这绝对是能够搅翻整个汉城,甚至是整个半岛的爆炸性消息。 毕竟,沈云在是青年娱乐倾力打造出来的玉女明星,更是曾经传出要与副总大少结为连理的绯闻。 这么一个在南韩名气、势力大如天的女人,竟然挽着一个谁也不认识的男青年,走进了国立剧场,外界不炸锅才怪呢。 当然,外面的喧嚣还影响不到国立剧场内。 整个南韩所有媒体的采访记者悉数到场,就是因为从青年娱乐的对外发言人口中,得知了沈云在公开恋情的消息。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公开婚事。 这么多记者等了好几个小时,又在国立剧场内呆坐良久,其实最终等来的就是一句话。 “沈云在沈小姐将于明日上午十点,在汉城国际酒店,与叶沈叶先生举办婚礼。” 当青年娱乐总裁站在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宣布出这个消息之后。 即便是大家都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发出惊呼。 沈云在真的要结婚了! 叶沈又是谁? 那些端坐在观众席上的记者,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冲动,飞奔到主席台前,直接把沈云在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小姐,请问您为什么会突然宣布结婚消息?” “沈小姐您这次匆忙完婚,是否与前段时间被人绑架的事件有关?” “沈小姐,之前传出您于副总大少的绯闻,到底是真是假?”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现代这个社会,胆子最大的人是记者,胆子最小的人也是记者。 胆子大,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敢问。 胆子小,是因为他们只敢问,却不敢往外说。 各种敏感问题问出来,实际上只是这群记者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而已。 可惜,那些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 沈云在只是保持着在媒体面前惯有的谨慎沉默姿态,而其身边的沈家大少奶奶沈存冒妻子,作为对外发言人,只用一个眼神便让那些不安分的记者悻悻闭了嘴。 “沈小姐,能不能请叶沈叶先生出面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记者里面的聪明人,可算是说出来他们最该关心的事情。 沈家大少奶奶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许笑容,开口说道:“叶沈叶先生正在后面与华夏驻南韩大使馆刘大使谈话,各位稍安勿躁。” 其实不用她说稍安勿躁,那些记者也被刚才这句话里透漏出来的信息,给弄的目瞪口呆,沉默下来。 沈云在的新婚丈夫,与华夏大使馆的领导谈话。 也就是说,那个叶沈是个华夏人。 南韩小公主竟然要嫁给一个华夏人! 难怪谁也没听说过叶沈这个名字,难怪在整个南韩也找不到任何姓叶的,能与沈云在门当户对。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问题是,沈云在怎么能嫁给一个——他来了! 众多记者惊愕万分的当口,就看到那位被沈云在挽着臂膀走进剧场的男青年,和刘大使“有说有笑”地从后面走到了前台。 刘大使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作为华夏大使馆的高级领导,他自然清楚沈家在南韩的势力。 沈家的千金大婚,把请柬送到他的面前,合情合理。 他在婚礼当天出席,并且送上祝福,也是合情合理。 可现在有这么一个不太合逻辑的事情。 那就是婚礼还没开始,沈家就把他邀请到了沈云在婚礼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以见证人的身份致辞。 收到这个邀请的时候,刘大使内心充满了疑惑,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在今早悄悄来到国立剧场静观事态发展。 直到叶沈出现,刘大使隐隐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当时站在剧场二楼窗口前,他向下观望,第一眼看到李南方的面容,就感觉到无比熟悉。 身为外交高官,识人待物本事绝对非比寻常。 这是从老一代周姓伟人那里,流传下来的华夏外交传统。 想当初,周姓伟人在一次外交场合中,面对上百位素未谋面的外国友人,仅仅走了一个来回,便把那些人的姓名、身份、样貌牢记于心。 所以延续到后来,华夏遴选外交官员的时候,很重视这样的能力。 刘大使看到李南方的第一眼,就无比确定这是个华夏人,随后立刻整理脑海中的相关信息。 所有外事人员排除,所有南韩高官排除,所有国内同僚亲友排除,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个青年绝对是为祖国做出过某种贡献,并且其影像信息在全世界的华夏外交部门流传过。 确定了这么一条线索,刘大使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英三岛,李南方。” 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两个词汇,刘大使急忙扭头看向身边的助手,开口吩咐道:“找出李南方的资料,跟那个青年仔细比对一下。” “是。” “等等,再去拍一张那个青年的近照,发回国内验证一下。” “是。” 谨慎的刘大使用双向验证的方式,终于确定被沈云在挽住臂膀走进国立剧场的青年,就是李南方。 可等他刚确认李南方的身份,沈存冒把人带到他的面前,开口介绍出“叶沈”这个名字之后,刘大使又懵了。 一边和沈存冒有说有笑道出恭喜的话语,一边细细观察李南方的神态表情,他发现,这家伙的心情好像并不是特别好。 李南方的心情确实不好。 甚至,可以用“郁闷”两个字来形容李人渣现在的心境。 昨夜,沈云在从身体和精神上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被幸福包围的李人渣,大手一挥,就随着沈家人去折腾这场婚礼。 他原以为,也就是在藏龙山庄张灯结彩,沈家人集体过个年的事情,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搞出来个新闻发布会。 行,沈云在不是普通人,好歹也是南韩小公主呢。 他把人家公主给拐走了,用新闻发布会的形式,通知一下狂妄的南韩民众,也没什么不对。 李南方忍了。 但是一进国立剧场,沈存冒就带着他来会见华夏大使馆的领导。 这事让他不能忍了。 你哪怕是让我见马里亚纳群岛中间的一个小荒岛上,无人知晓的土著部落驻南韩大使呢,我都不说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华夏大使馆的领导。 我和沈云在结婚的事情,要是传回到华夏,以岳梓潼为首的那帮女人,还不得直接扒了老子三层皮啊。 他的心情表现在了脸上,尤其是发觉刘大使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他的时候,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千万别说你认识我,千万别—— “叶先生,有没有谁说过您和我们华夏的某位青年才俊,长相很相似啊?” 李人渣还在内心哀嚎,就被刘大使这句问话给弄得,整个人都快垮了。 第1563章 给你一个护身符 “刘大使,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前面,请您在媒体面前,为这一对新人做一下见证致辞吧。” 沈存冒开口一句话,拦在了李南方做出回答之前,也让略显尴尬的气氛得到丝丝舒缓。 有他带头,众人联袂往前台走去。 但是刘大使不甘心。 就在昨天,沈家还通过他,与国内的大理段家取得了一次联系。 这次联系的内容,对驻南韩大使馆、华夏军方都是完全透明的。 刘大使能猜想到沈云在与段储皇的情感问题,同样很清楚军情泄密的过程。 当时看到段储皇的选择,刘大使很欣慰。 华夏好儿郎,没有被南韩女人诱惑走,也算是一种爱国情怀吧。 可今天,又一个华夏青年才俊,要和沈云在举行婚礼了。 虽说李南方的能量与段储皇略有不同,但入赘到汉城沈家的门下,同样是国家一大损失。 刘大使不忍心看着年轻人误入歧途。 “叶先生,你这次在南韩打算逗留多久?” 原本应该与沈存冒并肩前行的刘大使,故意放慢脚步,和李南方走在了一起,低声问出这句话。 不得不说,他问问题还是很讲究技巧的。 他有充足的理由确信叶沈就是李南方,那么这个曾在英三岛做出突出贡献的年轻人,就不能被南韩女人给蛊惑。 婚礼是阻挡不成的,他也没理由去阻拦。 唯一可以劝阻的,或者说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李南方入赘沈家,并且加入南韩国籍。 但是,守着沈家人又不能直接去劝说人家的姑爷。 所以,刘大使用了非常委婉的问法。 而这个问题无非两个答案:一直或是一会儿。 倘若李南方敢说自己要一直待下去,那么刘大使一定会提出私下会面的要求,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年轻人。 很幸运,李南方明白了他的意图,也没有起过他所担忧的那种心思。 “多谢刘大使挂念,婚礼结束,我就回国。” 李南方没在外事领导的面前,扮大爷装傻充愣。 他清楚地知道,刘大使的身份地位,在国外实则就是代表了华夏。 但凡华夏子孙,在异国他乡能不能得到公正待遇,维护自身利益,都是仰仗这些外事领导的。 这是亲人,没有谁会对亲人耀武扬威。 所以,他用最直接清晰的答案,化解了刘大使忧心的事情。 听到那句话,刘大使当然开心了。 而紧接着,走在前面的沈存冒微微回头,说出的一番话,让刘大使的心情亢奋起来。 “刘大使,叶沈先生同意与沈云在的婚礼,这是我们沈家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沈家上上下下,绝不会有任何限制叶先生的意图。相反,如果叶先生有需要,无论他在何方,沈家都会倾尽全力给予支持。” 沈存冒以最真诚的语气,表达了沈家对待李南方的态度。 刘大使真的是用了强大的克制力,才压下抱住李南方肩膀,竖起大拇指去夸赞的冲动。 因为,这场婚礼背后隐藏的关系,与他最初猜想的情况截然相反,并且向着他最不敢相信的方向发展了。 不是李南方入赘沈家,而是沈家被李南方给牢牢把控。 这意味着什么啊? 这意味着李南方为国争光了啊! 他把在南韩拥有极大背景的沈家,变成了华夏的附属品。绝对值得形成工作报告,向上级大书特书,私下里给李南方颁发个荣誉勋章都不为过的。 “好,很好!叶先生回国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会亲自送你登上回国的飞机。” 刘大使最终还是没忍住,语气激动的赞扬了两句,表示要亲自相送。 正常人听到之后,肯定是连说“不敢不敢,多谢好意”之类的话吧。 偏偏李人渣的脑回路不一样,他关心的事情要比被刘大使误会还恐怖。 所以,李南方毫不客气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多谢刘大使。沈云在在南韩的影响力比较大,我只能站在公众视野下。而在国内,我只想做个低调的人,不愿受到太多人的关注。所以,我能不能安全回国,真的是要仰仗您了。” 他的话很含蓄。 翻译的通俗一点来讲就是,我结个婚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光震惊一下南韩民众就好了。您可千万别给我捅回到国内,要不然真的是会死到骨头渣都不剩。 试想一下,让岳梓潼、贺兰小新、龙城城那些女人,看到我和沈云在举行婚礼,那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如果给李南方一个机会,他真有可能求着刘大使不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很不幸,刘大使会错意了。 “叶先生放心,你为两国友好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怎么会允许某些极端人士对你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我会想尽办法给你一个护身符,让你远离那些不公正的待遇。” 刘大使信誓旦旦地发出承诺。 只是,他所说的“护身符”不知道会不会和“催命符”一脉相承。 不等李南方再去回应,几人已经来到了前台。 无数媒体记者看到了叶先生和刘大使“有说有笑”的一幕,当然是第一时间围上来了。 “叶沈先生,请问您和沈云在小姐的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沈先生您突然迎娶沈云在小姐,绝对是能让无数南韩年轻人痛彻心扉的事情,请问您会不会感到有压力啊?” “叶沈先生,您能不能讲述一下您的个人履历?” 各种长枪短炮伸展过来,最近的都快怼到李南方的嘴边上了。 话说要是换成真的枪炮,李南方早就让这些人永远闭嘴。但是面对这么多记者,咱们李老板实在是没心思给他们打趣。 沈存冒从旁边挤过来挡在李南方的身前,几句话就让所有人的关注点,放在了华夏驻南韩大使的致辞上。 随后现场保安介入,指挥着那些记者重新落座,这才让李南方获得一丝安宁。 刘大使的致辞很简单,无非就是恭喜沈家、祝福新人、愿两国世代友好那些话。 等致辞完毕,刘大使专门和李南方打声招呼,快步离开了现场。 沈存冒夫妻去欢送领导,倒是把整个会场留给了李南方和沈云在。 沈云在出道时间不短,但这种类似的记者见面会,一向都是她的经纪人对外发言。再加上沈家这层保护伞,以前从没有任何媒体不开眼的去给她难堪。 因此,沈大小姐应对媒体的能力弱得可怜。 与之相比,我们李老板就压根没有任何跟记者针锋相对的能耐。 所以,当控场的人物消失,那些不安分的记者再一次冲到主席台前,把两人围住的时候,他们还是有那么点手足无措的。 但记者绝不会因为自己要采访的对象,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放弃提问题的机会。 这就和老虎不会等小白兔做好准备才扑过去,一样的道理。 剧场里被邀请来的无数记者,今天是拼死都要挖出来点重磅新闻。 南韩小公主嫁给了一个华夏人,这放在某些极端人士眼里,那就是国耻呢。 哪怕对方是沈家的,那些记者也不在乎了。 当然,不能给沈云在难堪这条红线他们依旧不敢碰,但没人说过不能给沈家这个新姑爷难堪吧。 嘈杂的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喊出来,其他人不敢开口的问题。 “叶沈先生,请问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迎娶沈云在小姐?你是否使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才占有了我们的小公主?” 这一句问话在混乱的局面中显得格外突兀,以至于当其话音落下之后,剧场内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叶沈先生,你并不是出身什么名门望族吧。既然不是,那只能证明你是用了非常手段才获得沈云在小姐的芳心,你就不怕遭到南韩民众的集体抵制吗?” 第二句问话就更加犀利了,这已经不是记者提问,而是用给公众暗示的方式,把李南方推上整个南韩的对立面啊。 绝对的把人往死里坑。 沈云在在第一声提问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等第二句问话传进耳朵里,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妥。 好不容易让李南方同意了婚礼,总算是能把这个妖孽安定下来。 可这些该死的记者如果把他给惹恼了,肯定会把沈家给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带着满心的惶恐不安,沈云在当时就想站起来,对那个出言不逊的记者呵斥两句。 但她起身的动作只做了个开头,就感觉李南方的手按在了她的腿上,压着她,不让她采取任何行动。 “叶沈,你?” 沈云在想不明白李南方的意图,开口要发出询问,但是眼见李南方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将目光盯准台下的那些记者,她只好把后面的问话压了回去。 “叶沈先生,你应该知道沈云在小姐曾与我们南韩副总大少有过一段恋情吧。请问,你是否有信心承受住来自李大少的压力?” 那不要命的记者是第三次问话了。 恰巧这句问话,就被刚送走刘大使回来的沈存冒听见。 沈存冒当时都惊出来一身冷汗,恨不得马上带人,去把那个提出这么敏感问题的记者大卸八块。 这一场新闻发布会是沈家安排的,目的是让那位名叫“杨逍”的妖孽传递信息。 汉城沈家已经按照轩辕王的要求做事。 所以,这场新闻发布会必须有,华夏大使也要到场将这一消息扩散。 沈存冒自诩在整个汉城,还没有哪个媒体,不开眼地敢给沈家姑爷难堪,这才放心地将李南方带了来。 结果,现实的发展总让人感到无比的意外。 沈存冒火了,一眼定位问话的记者,挥手就要招呼现场保安,把那人赶出去。 但是下一刻,所有的行动,都被李南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打断。 李人渣带着一抹冷笑,扫视全场,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站起身来把沈云在拉进怀里。 然后,在无数摄像机镜头前,低头吻住了沈云在的唇。 第1564章 该我的你跑不掉 没有什么事情是亲一下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亲第二下。 李南方懒得去和那些给他难堪的记者废话,就在所有人面前,将沈云在拉进怀里狠狠亲了过去。 说老子用肮脏手段占有沈云在,管你是脏是净,反正这人已经被我给占下了。 说老子会遭到南韩民众的抵制,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沈云在是我的女人。 说老子承受不住——李大少又是什么鬼东西,让他老老实实看着我是怎么调教女人的! 单纯一吻,变成湿吻,再变成霸道的索取。 沈云在从慌乱到镇静,再到迷失着去动情回应。 两人在聚光灯下,亲吻了足足三分钟。 要不是还清醒知道场合不对,满心怒火的李人渣还有可能当场上演一部活春宫,告诉这些狂妄的南韩人,谁才是真男人。 台下的众多记者傻眼了。 直等到,沈云在被李南方的霸道给弄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做出一点抗拒的动作。 所有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一时间照相机快门声连成一片,李南方亲吻沈云在的照片,就此成型。 …… 南韩人对婚姻很重视,把它视为人生中最重大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婚礼历来都是十分隆重的。 南韩传统的婚礼习俗主要由婚谈、纳采、婚礼仪式和入洞房仪式等组合构成。 至于其婚礼的详细过程——反正大家都懂上述所说的那些东西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当然是洞房花烛夜,那才是天下大同的关键时刻。 但是许多人就喜欢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大费周章,尤其是沈云在的婚礼,汉城沈家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国立剧场的新闻发布会一结束,沈存冒就带着沈云在赶回藏龙山庄,为婚礼做准备。 可怜的李老板则是孤零零一个人,被扔在了汉城国际酒店的总统套房下榻。 结婚嘛,总不能婚礼前一晚的时候,新郎还在新娘家里住着,那不就更显得所有仪式完全是多余的了。 李老板的任务很简单,早晨起来坐着沈家的车去往藏龙山庄,在那里接上沈云在,十点之前赶回酒店。 来来回回折腾罢了。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李南方躺在床上倍感无聊。 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用像个刚从山沟里走出来的野孩子,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 无需承受头脑炸裂的痛苦,无需担忧夜夜不停的梦遗,生活出现了空白点,是个男人的话,谁不想找点刺激啊。 婚礼前夕的最后单身夜狂欢? 李南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样的想法,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行,不行,我现在是叶沈,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 他一边劝诫自己,一边抓起来床头上扔着的外套,实力印证了一把什么叫“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其实,他也没想着在结婚前夕搞些一夜情、艳遇什么的。 毕竟家里那么多女人他都招呼不过来,哪有心情再去招蜂引蝶。 他此刻的想法很纯洁,就是想喝酒了。 南韩清酒据说是与泡菜一样,有着极其悠久历史的南韩传统饮食。 曾经有段时间,南韩还为了清酒究竟从哪起源的事情,与东海海外某岛国发生过激烈的争论。 李老板好不容易来南韩一趟,不喝点清酒,怎么好意思回去和手下的小弟吹嘘什么叫“正宗”。 披上外套,他抬手就拉开房门。 结果不等迈步往外走,便看见两个彪形汉像是木偶一样转过身来,双眼呆滞地看着他。 这两人是沈存冒留下,负责保卫沈家姑爷安全的。 说实话,以李南方的本事,还真不需要什么人保护。 就凭外面这两个人,加在一起都玩不转李老板的一根手指,指望什么去保护他啊。 沈存冒很清楚这些,但是该有的样子总该有的。 另外,这些沈家保镖也不是全无用处,上午那一场新闻发布会,已经让李老板的模样传遍南韩的各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南韩小公主的新婚丈夫,住在了汉城国际酒店里面。 如果不是沈家的势力、沈存冒留下的众多护卫,整个酒店都要被游行示威的人群给挤满了。 光是那些拼了命都想单独采访“叶沈先生”的记者,就能让李南方没半点闲工夫感觉无聊。 所以,沈存冒留下的人,很有用处。 可惜李南方不了解详情,他也没有成为一个名人的概念。 一开门就看见两尊门神守在那里,给他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啊。 沈家人还敢派人来监视我了? 老子好歹也是铁骨铮铮的男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口唾沫一个钉,还真以为我会反悔,连夜出逃吗? 看到门外那两人,李南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只是一个表情变化,就把两个沈家下人给吓得魂不附体了。 沈家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新姑爷是何等妖孽,被选定来给姑爷守门的时候,这两人就像上刑场一样,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来的。 刚才站门口,两人就在心里祈祷着,姑爷好好睡一觉,就这么相安无事到天亮。 谁知道才过去几分钟啊,房门就开了。 他俩绝对是诚惶诚恐地回过头来,吓得话都说不出,只能是傻盯着新姑爷。 就是这么个吓傻了的样子,让李南方误会成了他俩尽职尽责地搞监视。 李老板一皱眉头,心想着我就不信沈家人还能限制老子的自由了,当时就想迈步出去,看看谁敢拦他。 谁成想,他的表情一变,让两个早就快吓破胆的保镖头脑发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哎?你们什么意思啊?” 李南方往前迈步的动作,让那两人一跪,给惊得变成了连连后退。 要不是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他都以为这跪下去的姿势,是什么高手出招的新花样呢。 “姑、姑爷,我们誓死保卫您的安全!” 俩保镖张着大嘴,指天发誓,就怕给李南方造成误会。 李南方倒是不误会了,可他心里更别扭了。 老子准备出去找乐子呢,不管沈家人监视也好,保护也罢,总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行动吧。 这还让我怎么尽兴啊。 他无奈地撇撇嘴,伸手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屋外的两个保镖获得解脱,可李南方的心更加躁动。 那种想尝尝正宗清酒滋味的心思,如同一根羽毛在心口上撩拨,挠得他心痒难耐。 “想出去很简单,就是不能让沈家人跟着,更不能让人给认出来。” 李老板算是想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两眼一转,计上心来,伸手拿起床头上的酒店服务电话。 “给我送点夜宵过来。” 冲着电话那头的人提出要求,等了十几分钟,一个青年服务生在通过了层层检查关卡之后,终于敲开了李南方的房门。 夜宵送到了,服务生扭头要走,李南方突然伸手把房门关上,冲着这男服务生勾勾手指。 “哥们,我借你点东西用用。”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就把服务生给推倒在了床上。 屋内的画面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总之,经历一番混乱挣扎过后,换上服务生制服的李南方,抬手压了压头顶上的帽子,推动小餐车迈步走出去,回手关上身后的房门。 那两个守在这的保镖,当真是尽职尽责,除了新姑爷之外,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其他人。 李南方站在原地微微停顿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摘下帽子来,和这两位保镖兄弟打声招呼,看看他们的反应。 算了,当门卫也不容易,就别给好同志添麻烦了。 他内心呵呵一笑,推着小餐车进入走廊尽头的电梯。 汉城国际酒店是个什么构造,李南方当然不知道。反正只要是脱离顶层的总统套房区,随便找个楼层下去,把这身制服一扔,戴上眼镜行事低调一点,就没人能认出他来。 进了电梯,随手按下一个数字。 等电梯门再度开启,李南方刚想迈步出去,找个角落换身伪装呢。 偏巧就有个长发女人跌跌撞撞走进来,一手撑住旁边的小推车,张嘴就是——哎,不可描述,大家想像一下酒劲上来、胃里翻涌的人是个什么表现就行了。 幸亏咱李老板身手不差,反应灵敏,那女人仅仅是个“起手式”,他就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二话没说,便如鬼魅般从那女人和电梯门之间的缝隙处,闪身出去。 下一刻,电梯门缓缓闭合,李南方就看见一条紧身超短裙下面包裹的圆润,在他双眼中做随风摇曳的姿态。 “啧啧啧,够翘,够长!” 他不由自主地一声感叹之后,所有画面消失。 “嘿,我这身手不如以前灵敏了呢,刚才出来的时候,应该顺手去摸两把的。呀,可惜,可惜了啊。” 李老板只感觉特别惋惜,但是就算伸手扒开电梯门,也肯定没什么好景色供他观赏了。 几分钟后,汉城国际酒店的一楼大厅侧方楼梯间里,伸出来一只手。 李南方把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在沈家人的操作下,什么记者、示威民众的,都被驱赶到了几公里以外的地方。 而今晚的汉城国际酒店,也拒绝了任何新住客的入住。 所以,整个大厅内安静的出奇。 李老板暗中观察片刻,竖起来衬衣衣领遮住脸颊,随手拿起墙边橱柜内装饰用的眼镜框、棒球帽,顺带扯过来一份报纸夹在腋下。 沈家姑爷就这么一副不伦不类的打扮,大大方方走出了酒店大门。 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低头看见那张晚报头版标题赫然是“国民小公主大婚”几个字。 李南方笑容更胜:“南韩广大人民群众,你们的驸马爷来体察民情啦。” 心中喊出这句话,他迈步就往远处看起来灯火最辉煌的地方走去。 然而,几步之后,那一道紧身短裙大长腿的摇摇晃晃身影跃然入目。 李南方片刻愣神,随即就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该是我的,你跑都跑不掉。 第1565章 岳家主无比愤怒 国内某著名新闻节目,曾被好事者进行了细致解读,最终总结出来三句话。 前十分钟,领导很忙。 中间十分钟,国内人民很幸福。 后十分钟,国外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似乎是万年不变的定律,但今天有人改写了这个定律。 后十分钟里,竟然有国外人民同样生活很幸福了。 “叶沈先生秉承着促进两国世代友好的精神,将于明日上午十点,与具有南韩小公主美誉的沈云在小姐完婚,南韩人民终于迎来幸福生活的开端。” 这样一条消息,随着叶沈先生与沈云在小姐的真爱之吻照片,通过驻南韩大使馆发回国内,再由官方新闻播报出去。 这就是刘大使许诺给李南方的“护身符”。 刘大使很关爱李南方,自从听到那句“能不能安全回国全仰仗您”的话之后,他想尽一切办法营造出来个安全环境。 南韩的极端人士,南韩在华的极端人士,如果想骚扰叶沈先生,必须事先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住华夏人民的怒火。 好不容易出来个搞定外国高端女性的“民族英雄”,华夏民众肯定是要把叶沈给高高捧起来。 尤其是那段叶沈同志被记者逼问的视频,经过简单剪辑之后,也在网上流传开来,无数人拍手称快。 “看了吗,这才是真男人!” “哈哈哈,南韩人民要幸福了,南韩小公主要性福了啊,普天同庆。” “让那些记者不开眼,这下子傻了吧。任凭你问得再多,能冲上去亲一口吗。这个叶沈就是有尿性,在下服!” 某国际性论坛上,华夏各路网民向着南韩同志发去贺电。 可最后换来的,竟是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叶沈其实是南韩人。” 向来狂妄自大的南韩人,始终传承着他们无耻至极的传统。 不管什么东西,先揽过来说是自己的,再去寻找某些边边角角的佐证。 两千年前的屈原是他们的,一千年前的李白是他们的,五百年前的孙悟空是他们的,到现在叶沈也是他们的了。 他们恨不得去把叶沈的家世族谱翻出来,从中找出他也是南韩人的证据。 找不到族谱,就从叶沈的相貌上下手。 甚至还有人,拿着叶沈的正面照片,把五官分解开,逐一分析其与南韩人的相似之处。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然后,刘大使诚心实意给李南方打造出来的“护身符”,最终真的变成了“催命符”。 “沈云在!我要杀了她!”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梧桐木案几打着旋撞在墙上,岳梓潼还嫌不够,抬脚把案几勾回来,又一次一脚踹出去。 不得不说,宗刚费心了。 他给岳总找来的这张案几,分量够轻,质量够硬,绝对是发泄怒火的上佳选择。 “哇,真的好帅呢。原来李南方接吻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以前从来都没机会仔细观察过啊。” 贺兰小新一句花痴般的赞叹,顿时让岳家主的注意力从案几上转移开来。 看到新姐手拿平板电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几乎是无死角地去研究那张快把她给气疯的照片。 岳梓潼能怎么做? 当然是伸手抓过来那台平板电脑,狠狠砸在墙上了。 “贺兰小新,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都要跟别的女人正事举行婚礼了,你竟然还在这关心那个人渣帅不帅!” 岳梓潼的怒吼,如果能形成音浪,绝对可以震碎屋内的所有玻璃制品。 还好,岳家主没练过河东狮吼的本事。 所以贺兰小新只是稍稍揉了下耳朵,就缓解了耳膜上的刺痛,目光对准已经粉身碎骨的平板,眼神中充满惋惜的色彩:“可惜了,我还没看够呢。” “贺兰小新!” “好好好,我说正事。梓潼你生气也没用啊,我们还能怎么办?” 贺兰小新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事实很清楚,要是能去南韩把李南方给抢回来,她们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或者说,她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李南方去南韩。 新姐很清楚,人肯定是抢不回来的,只能留在这送上最真诚的祝福。或者,研究一下她们和李南方接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照片上那个样子。 新姐能认清楚现实,但岳家主不会,岳家主只会在生气之后,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我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把李南方抢回来了。不管怎样,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沈云在那只狐狸精迷住,更不能让他们结婚。立刻安排飞机,送我去南韩!” 岳梓潼一边大声发泄怒火,一边去寻找自己出行要用的衣服。 贺兰小新眨眨眼,真不想去理会这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女人,但是,她不能不管。 “梓潼,你冷静一下,想想当初是谁不让你去南韩的。” 话无需多说,只要点中问题关键,自然能让所有矛盾迎刃而解。 刚才还是恨不得立刻杀向南韩的岳梓潼,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愣。 然后——可怜的梧桐木案几又被勾回来,再次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哀鸣。 “不行,我这次绝对忍不下这口气!手机呢,给我打荆红命的电话,打荆红命!” 岳梓潼像只暴躁的狮子,手机明明就在她的手边,却被无视,整个人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 贺兰小新心中一紧,连忙把自己刚买的新手机藏在屁股下面,探身子过去,把岳梓潼的手机抓在了手里。 “梓潼,你确定要给荆红局长打电话?还是,你要派人去打荆红局长?” “打电话!” “好。” 贺兰小新低头看向手机,没敢用殴打电话那种无聊的梗,继续撩拨岳梓潼的怒火。迅速翻找出来荆红命的联系方式,拨通过去。 “喂。” 荆红命的声音传过来,贺兰小新赶紧将手机呈送到岳梓潼的面前。 暴走的岳家主终于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开口说道:“荆红十叔,我是岳梓潼。” “梓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李南方要结婚了。” 岳梓潼此刻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阐述一件跟她好无关系的平常事件一样。 贺兰小新坐在旁边,看到如此样子的岳梓潼,心中产生某种不祥的预感。趁其不注意,抓着自己的手机,缩到了远离对方的角落里。 贺兰小新这番动作的同时,那边电话两头正经历着一段短暂的沉默。 沉默过后,荆红命的声音才响起来:“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通知你这件事情的吗。李南方要跟别人结婚了,要留在南韩了!荆红十叔,当初要不是你不允许我去南韩,他又怎么可能被别的女人给套住。我现在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同意我立刻去南韩,阻止他们的婚礼!” 岳梓潼爆发了。 刚才那种平淡如水的冷静,才能更加凸显出她此刻的暴跳如雷。 即便对面是荆红命,她也毫不客气地骂了过去,甚至直接摆出来家主的架子,对着荆红十叔发出命令。 在怒吼出这番话的同时,她也重新陷入到暴走的状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但凡是挡在面前的东西,全都被一脚踢飞。 贺兰小新捂住胸口暗自庆幸,还好我聪明,躲得快,要不然——不堪设想啊。 岳家主发脾气,荆红命也是只能听着,但等她发完脾气,电话那头依旧是一种不温不火的语气:“梓潼你稍安勿躁,我会留意这件事情的。” 叮的一声,荆红命主动结束了通话。 缩在角落里一直观察事态发展的贺兰小新愣了一下,随即闭上双眼,捂住耳朵,心中默数三个数:“一,二,三。” “啊!” 岳梓潼拉着长音的怒吼爆发了出来,巨大的音浪险些把屋顶给掀翻。 随后就是嘭的一声巨响,梧桐木案几整个翻了过去,一部手机也是同墙面亲密接触后,随着刚才那台平板化作满地残骸。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南韩,我就是要去阻止李南方和别的女人结婚!” 岳梓潼怒吼着,迈步往门外走。 人在暴怒之中会做出来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但是只要有人在旁边稍稍劝阻一下,那些不理智的事情绝对不会成为现实。 贺兰小新眨眨眼,心知此刻是她该出场的时候了。 “梓潼,你等等。” “等什么?” “就算你去了南韩,也不太可能把我们的、哦,是你的男人抢回来的。你别忘了,他已经失忆了。” 贺兰小新一句呼喊,止住了岳梓潼往外冲的脚步。 可是岳家主此刻正是满心的愤怒和不甘,岂会因为她一句话就认命,心情情愿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结婚。 “我不管,就算他失忆了又怎样。我去把他抢回来,名正言顺!” “可是,如果他不认识你,不想跟着你回来。那么你还能带走他吗?如果他不是自愿的,谁也没办法去逼迫他啊。” 头脑精明的贺兰小新总是可以将问题分析各透彻,说出来让人无法进行任何辩驳的话语。 岳梓潼沉默了。 然后,她整个人都垮了下去。 只是片刻的身体精神放松之后,她又直起身子,表现出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扭头冲着贺兰小新发出迷人的微笑:“新姐,你过来一下啊。” 缩在墙角里的新姐当时就紧张了起来,只感觉一股寒气在全身流转,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刚才让岳家主直接冲出门去不好吗。 “梓、梓潼,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我们这样交流挺好的。” “我让你过来!” “好、好。” 贺兰小新没脾气了,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走到岳梓潼的身边,颤巍巍问道:“梓潼,你有什么吩咐?” “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岳家主的手指在贺兰小新的脖颈上轻轻滑动,动作撩人。 但是新姐却吓得浑身汗毛竖立起来,急声喊道:“啊,我知道了!” 第1566章 不开眼的人太多 贺兰小新心里很清楚,如果不立刻让岳梓潼转移注意力,迎接她的将是无比恐怖的折磨。 虽说岳家主不像杨逍那般变态,可她发起狠来,做出践踏人性的事情,绝对更加令人发指。 “我们可以找花夜神帮忙!” 新姐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终于让岳梓潼在她颈间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 “花夜神?” 岳家主喃喃自语一句,然后扯住贺兰小新的脖子就往外面走。 贺兰小新都要被吓疯了,张嘴大声喊道:“岳梓潼,士可杀不可辱,你到底要干什么,事先说清楚!” “干什么?去找花夜神啊,这不是你说的吗?” “嗯?真去、哎,哎哎。” 不等新姐反应过来,就被岳梓潼强势拉出门外,坐上了去往总院的汽车。 京华的夜很繁华,同为一国首都的汉城亦是如此。 咱们的李老板现如今已经是汉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可以说,汉城今晚的喧嚣也有他的一半功劳。 可惜他并没有给南韩人民带来幸福生活的觉悟,只是坐在一家叫不上名字来的酒吧里,独守一张圆桌,细细品味着正宗的清酒。 李南方对自己的生活有时还是挺讲究的。 以前除非任务需要,他想喝酒的时候,绝不会去那种放着重金属音乐,到处都是摇头晃脑傻缺的地方。 因为独自饮酒,寻求的是一种内心宁静。 去那种地方,只会让耳膜遭受折磨,根本静不下来。 但今天不同,他来到了汉城最热闹的一家酒吧。 不是他自己找上门的,而是一路尾随紧身短裙的翘臀长腿而来。 五米外的另一张圆桌旁,那翘臀长腿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的样子,简直就和李南方曼斯条理品酒的姿态,形成两个极端。 再把镜头放大点。 这两位,一个闷头灌酒,另一个默默注视,形成的安静氛围又和极度喧嚣的酒吧大环境,形成了两个极端。 但是李南方不在乎,他只想安安静静喝酒,安安静静欣赏。 李老板今天很诚实,说了不搞一夜情、艳遇啥的,那就没起过半点歪心思。 就连刚才一路尾随那位翘臀长腿的时候,他都是隔着十米以上的距离。 不接触就不会有任何麻烦。 当然了,还有一层因素就是,李老板不敢保证他凑上去的时候,会不会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美女张嘴——弄一身。 那确实是个美女。 身材无需细表,只让李南方看一眼,就有些压制不住人渣本性的火辣,绝不是普通女人可比的。 紧身短裙上面是抹胸短衫,呼之欲出的饱满、啧啧,同样没得挑。 唯独可惜的就是,李老板到现在都没能看清美女的脸。 因为就算对方仰头灌酒的时候,那头乌黑长发都是来回甩动,把整张脸给遮得严严实实。 “明明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却还要来这里买醉,看来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哎,谁啊,这么不开眼!” 李老板正在这推测美女的经历,以此寻求乐趣呢,突然就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满心不爽地大骂一句,他抬头就想看清,是谁搅了他欣赏美景的好心情。 结果,这一眼看过去,竟是两个手拉手站在那,冲他不停抛媚眼的“人造女”。 何为“人造女”,这就涉及到南韩的一项高度发达医学技术了。 这种技术的实践过程,就是将正常人的人脸对比某张照片,采用切割、填充、削磨、缝合等技术,实现真假难辨。 简单来讲,就两个字“整容”。 兴许是眼前出现的两个女人,在给这项医学技术做付费志愿者的时候,使用了同一张照片吧。以至于两人的身高、肤色、体型不同,却拥有了同样一张脸。 果然是阻碍人类正常发展,破坏物竞天择自然规律,影响生态环境的黑技术。 李老板暗自腹诽的时候,对面的两个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帅哥,请我们姐妹喝杯酒吧。” 唉,多么俗套的开场白啊。 请了喝酒、请吃饭,请完吃饭、再请喝酒,最后请到——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吧。 酒吧里流萤的生存之道,李老板很清楚,否则也对不起他在七星会所自污的那段日子。 按理说,李老板现在发达了,接济一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姐妹,理所应当。 但是,汉城的流萤怎么能算作姐妹呢。 更重要的是,李老板今晚是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提起兴趣来的,他是驸马爷,还要继续体察民情。 更更重要的是,这两只不开眼的流萤,影响了他欣赏翘臀长腿的心情。 李南方笑了,笑的很不真实:“好啊,我请客,你们付钱吗?” 听到这句话,正是兴奋激动着准备坐下来的两只流萤愣住了。 “我们付钱是什么意思?” 分不清这对人造女哪个开口问出来的问题,李南方也不在乎,随意摊摊手:“意思是我没钱啊。” “有病!” 两个女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愤恨地大骂一句,手拉手转身去寻找其他目标了。 作为南韩驸马的李老板,保持着对待子民应有的宽容大度,对她们的出言不逊没有任何想要惩罚的意思。 因为,他确实没钱。 身上一分钱没有,还敢出来喝酒,那不是有病是什么。 但是愚蠢的凡人,不理解李老板的节奏。 他今天出来,真的只是想喝酒而已。 如果喝醉了,像刚才那位翘臀长腿一样,到处乱——嗯,那实在有损他驸马爷的身份。 所以,喝完酒之后,借个电话给沈家人通知一声。酒钱有了,回家的方式也变得体面了,多么一举两得啊。 这就是他敢于孤身一人、两袖清风出来的主要原因。 可怜的两只流萤,看不透上位者的心思罢了。 虽然能原谅她们的出言不逊,但是对于南韩民众的素质,李老板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一下:“唉,治下的子民如此彪悍,民风不良,实乃吾辈之过错啊。” 满心愧疚地嘟囔出这句话,他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不远处的翘臀长腿。 啧啧啧,这一眨眼的功夫,又多出来个空酒瓶子,这女人真想喝死自己吗? 话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哎、哎哎! 李老板要生气了。 刚打发走两只不开眼的流萤,竟然又有眼瞎的敢去阻挡他欣赏美景的目光。 就凭老子这暴脾气的,要不是看他们人多,肯定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这次挡住他目光的,是刚从外面进来的一大群男男女女,人家不过是从他面前路过而已,谁也没成心惹他。 所以,李老板很大方地也原谅了这些人。 可是等这帮人进入到酒吧内场,他还没来得及重新去欣赏呢,突然就听见了一个对他具有特殊意义的词汇。 “该死的叶沈,我们一定要对他抵制到底!” 新来的这群人中间,不知道是谁大声喊出了这句话,随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抵制到底”回应,让本就嘈杂的酒吧变得更加混乱了。 李南方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扭头看过去,就看见某人站在一张圆凳上,高高举起来个牌子。 纸牌上是咱李老板的巨幅正面照片,帅是挺帅的,只可惜被人用红笔在他那张精致的脸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叉。 李南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重新把之前放下去的衣领竖了起来。 白天面对众多记者的时候,他只以为那帮人不过是危言耸听,想给他个下马威罢了。 万没想到,那帮人说的事情,真变成了现实。 这是一群把沈云在当成心中完美女神的狂热粉丝,他们是整个南韩对“叶沈”最最深恶痛绝的一群人。 他们集结起来,就是想去汉城国际酒店示威的。 可惜在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就被沈家人给阻拦了下来,经过长时间的对峙之后,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示威人群最终放弃,在组织者的带领下,来到这间酒吧倾诉自己的心声。 偏巧就被在场的正主给听见了。 虽说上百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给李老板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只为一时之气,在这把事情闹大,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可不想看到明天的报纸头条写上:南韩驸马大婚前夜独自买醉,遭遇上百示威者围殴。 李南方怂了,那些示威者叫嚣了几分钟之后也安静下来。 所有事情重新回归正常节奏,李老板终于可以安心地继续欣赏美女。 过去的这段时间,空酒瓶已经摆满了翘臀长腿面前的圆桌。 她仿佛跟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只顾喝酒,完全不在乎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潇洒的仰头灌酒动作也消失不见,整个脑袋侧放在桌面上,任由发丝垂下来,她只是不停重复往嘴里倒酒的动作。 看到这,李老板于心不忍了。 这真的是要把自己给喝死的节奏。 虽说今晚不宜搞艳遇,但是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挽救失足少——妇女,总是可以的吧。 唉,谁让我就是这么仁慈呢,身为南韩驸马,必须关心民间疾苦。 但愿能用我特殊的魅力,让她——哎、老子忍不了啦! 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挡住李老板的视线了,还是在他放下心中芥蒂,准备去解救对方的时候,这事能忍吗? 如果能忍,那么此刻挡住他视线的两个黄毛混混,摇头摆尾死盯着翘臀长腿的裙下胸前乱瞟,那就绝对不能忍了! 李老板一时间正义感爆棚。 他仰头喝干杯中酒,两手握拳发出咔嘣咔嘣响声,做好了英雄救美之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可是刚一起身,眼前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两个黄毛混混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总之就是那种调戏美女的话吧,其中一人更是把脸探过去,想要凑近一点。 就是这一刻,翘臀长腿空出来的那只手猛然抬高,一把蝴蝶刀旋转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风姿。 最终,那把刀停顿下来,刀刃直接抵住了探脸下去的那人额头。 第1567章 后宫联盟一致对外 女人玩刀似乎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但有些女人即便手里没刀,也是相当可怕。 贺兰小新对此就深有体会,因为此时岳梓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比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还让她感到恐惧。 新姐都要吓死了,可病床上的花夜神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花夜神在岳梓潼到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李南方和沈云在婚礼的消息。 看到那张李南方强吻沈云在的照片时,没人清楚她心中是有多么痛苦。 只有孙羽看到花总在笑,笑得无比凄美。 直到刚才,花总才止住笑容,变成了现在这副呆滞的样子。 按理说,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应该恨极了负心汉才对。 但是花夜神没有,她永远都不会恨李南方,反而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继续失忆,忘掉她,忘掉她给他带来的痛苦。 只有他的痛苦少一些,她的痛才会轻一点。 “花夜神,你别装死了,赶紧说说有什么办法把李南方抢回来!” 岳梓潼最看不得的就是花夜神这张脸。 原本该属于她岳家主一个人的李南方,却和花夜神举行了正式婚礼。 原本该她岳家主拥有的李南方真爱,却转移到了花夜神的身上。 导致李南方失忆的直接原因,始终像根硬刺一样,扎在岳梓潼的心口。她为此嚎啕大哭,恨不得花夜神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今天,为了能把李南方抢回来,她不得不当面面对花夜神。 无奈之举,却不代表她就会用一种良好态度去对待这个女人。 所以岳梓潼很不客气。 而花夜神对她同样没有任何好态度。 稍稍恢复一丝神采的花总转过头来,嘴角上翘,露出个诡魅的笑容:“岳梓潼,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什么叫我想要的结果,你以为我会愿意看到李南方娶别的女人?” 岳家主很恼火,要不是贺兰小新死活拉着她,要不是还寄希望于花夜神帮她抢男人,她一定会抬脚把眼前这个她最最厌恨的家伙,连人带病床一起踢翻。 可花夜神才不会在乎岳家主的怒火,她的笑容更胜:“不是你逼着我离开南方的吗。现在你应该满意啊,南方彻底忘记我了。哈哈,更可笑的是,他连你也一起忘记了。还用这种方式证明,他有多爱我,而你什么都不是。” “花夜神!我杀了你!” 岳家主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当时就暴跳如雷,真想扑上去直接把花夜神掐死。 贺兰小新慌了,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现在都不是杀死花夜神的最佳时机。 就算真要这个女人去死,也不能是岳梓潼亲自动手啊。 新姐直接横身抱住岳梓潼,张嘴喊道:“梓潼你冷静,现在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必须先想办法把李南方抢回来才行。” “抢?怎么抢啊,我去不了南韩,难道还要让这个女人去南韩,把李南方接回来吗?” 岳梓潼使劲挣扎,指着花夜神的鼻子问出来这句话。 谁成想,贺兰小新顺着她的话,就给出了一个答案:“没错,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让她出面啊。” 岳梓潼愣住了。 始终处于暴怒之中的岳家主,从没考虑过贺兰小新提出找花夜神这个建议,究竟是什么目的。她早就方寸大乱,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而此刻新姐又提出让花夜神出面,去南韩把李南方接回来。 是,她岳家主不能去南韩,只能由别人去把她的男人带回国。 但是,这个人怎么可以是花夜神,即便能把李南方带回来,他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吗? 岳梓潼呆愣在原地,突然感觉李南方距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他不回来,就是沈云在的丈夫,他回来,只能证明其更爱花夜神。 一向自诩李南方正牌妻子的岳家主,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沉默了,沉默的有些凄凉哀婉。 贺兰小新没去认真考虑岳梓潼的心思变化,只感觉岳家主的怒火已经暂时平息,稍稍松口气之后,转头看向花夜神:“花总,现在只能是你去南韩,把李南方带回来了。” 新姐说的没错,花夜神是现在抢回李南方的最佳人选。 不过,她也错了,因为她并没有考虑到花夜神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我为什么要去?” 花总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向贺兰小新,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花夜神你也是李南方的女人,所以你要去南韩把他带回来,带回到我们的身边。对吗?” 面对花夜神的询问,新姐下意识地点点头,心说,没错啊,就是这么回事啊。 “哈哈,你错了,从岳梓潼逼迫我离开南方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他的女人。而我的男人,就在这里,就在你们面前啊。” 嬉笑声中,花夜神伸出一只手,单根手指挑在病床旁孙羽的下巴上,可眼睛却是死死盯着贺兰小新。 “假男人”孙羽完全没有给某妖孽戴了绿帽的觉悟和成就感,浑身颤抖着,只想迅速逃离此地。 这是某妖孽的女人集会,和她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关系。 贺兰小新傻眼了,她没想到花夜神竟然会拒绝“抢男人”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 倘若你真爱李南方,就应该恨不得去把他带回来,绑在身边才对啊。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是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花夜神,对不起。” 一声突兀的道歉,从岳梓潼的嘴里说出来,这让新姐和花总同时产生了剧烈的心理和表情变化。 向来都是霸道无匹的岳家主,竟然主动对人道歉了? 天呐,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当然不是幻觉。 只见岳梓潼上前一步,冲着花夜神微微一低头:“我承认,之前逼迫你离开南方,最终导致他失忆,全都是我的错。我收回之前的决定,但是也要有这个机会去弥补过错。如果南方继续失忆,留在了南韩,都不是你我想看到的事情。所以——” 岳家主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仿佛是使出了浑身力量做了一次深呼吸,才继续说道:“我郑重地请求你,去南韩把他带回来。” 这句话出口,意味着岳梓潼让步了。 在李南方的感情问题上,作为正牌夫人的她又一次退让。 她在心里劝慰自己,既然能接受贺兰小新、闵柔、蒋默然、白灵儿、上岛樱花这么多女人,多一个花夜神又何妨。 不得不说,岳家主为了李人渣,一次又一次放下女人的尊严和权力。这样的情意,绝对值得所有人的敬佩和赞扬。 可是花夜神仅仅呆愣片刻,竟然理都没理岳梓潼,反而将目光放在了贺兰小新的身上。 “让我去南韩接南方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花总的语气略显轻松,但是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新姐真想说一句,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 岳梓潼那个女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怎么可能考虑这么周全。话说,她也是真失去理智了,我只说让花夜神把李南方带回来,也没让她去承认接受花啊。 当然了,这些心里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新姐微微点下头,似乎带着某种傲娇心态,准备迎接花夜神最虔诚的赞扬了。 谁成想,花夜神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岳梓潼的身上,开口问道:“段家的事,是不是也是她的主意?” “是,没错。花夜神,你问这些干什么?” 岳家主迫不及待地给出了答案,怎么也想不明白,花夜神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都让步了,甚至都放下架子对你道歉了,你还不赶紧谢恩,然后乖乖听从哀家的调遣,在这问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岳梓潼和贺兰小新全都是报以疑惑的目光。 花夜神却是淡淡一笑:“段香凝死了,这件事你们总该知道吧。” 陡然提到段香凝,让两个充满疑惑的女人身子微微一颤。 “所以,我不会按照这个女人的计划去做事,我不会去南韩。” 花夜神终于说出来自己的决定。 但这个决定是岳梓潼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花夜神,段香凝的死完全就是个意外。” “好啊,那我问你,南方失忆是不是意外?他现在和一个南韩女人结婚又是不是意外?” 花夜神厉声喝问。 岳梓潼据理力争:“我都承认是我的错了,你还想怎样?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南方留在南韩吧?” “我当然不希望南方留在南韩。但是我不能听你的,如果我再出现在南方的面前,你敢保证他不会受到更大的刺激?说到底,你都是从来都不明白,南方到底有多爱我!” “花夜神!” 岳家主再次暴怒了,李南方为了花夜神而失忆,这是她心口上难以抹去的伤痛,却是被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揭开。 刚才放下架子退让是无奈之举,既然花夜神不识抬举,岳家主不介意把她连人带病床一脚踢翻。 贺兰小新赶紧冲过去,再次死死抱住暴怒的岳梓潼。 “好了,不要吵了。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才站在一起。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才对,你们这么吵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贺兰小新算是看明白了。 岳梓潼表示退让,并且低头道歉的那一刻开始,花夜神已经消减了心头的恨意,并且把无比期望李南方回来的心思,表现得非常明显。 之所以拒绝去南韩,诚如她所说,就是害怕更多的意外发生。 她抱着岳梓潼,看向花夜神:“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何必还要起内讧。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想办法把我们的男人抢回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 岳梓潼和花夜神齐齐看向贺兰小新,异口同声问出这句话。 新姐心思急转,登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建议:“召集南方的所有女人,成立后宫联盟,一致对外!” 第1568章 除了酒诸事不宜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咱李老板那么多女人呢,要是真凑在一起,绝对有一个戏班子的阵容,什么戏都能唱的出来。 可惜,李老板现在还看不到那样的场面。 他此刻只觉得,根本不需要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就够了。 而且还不是唱戏,是直接上演一部电影大片。 那翘臀长腿女人手中蝴蝶刀,舞得宛若一朵绽放的七彩玫瑰。 她连头都没抬,甚至舞动蝴蝶刀的同时,还顺手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口。 当最终曼舞结束,蝴蝶刀的刀刃直接顶住了黄毛混混的额头。 这一幕把李南方惊得目瞪口呆,更是把那两个想要沾点小便宜的家伙吓得差点跪下去。 片刻的凝滞之后,那两人转身撒腿就跑。 李南方的目光随着逃命的黄毛混混,出现了片刻的转移,等再回到翘臀长腿身上时,哪还有什么蝴蝶刀,不过是个深夜买醉的女人罢了。 “哇,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李老板由衷地发出这么一句感叹,嘴角抽搐两下,端正身子坐好,继续品尝正宗的清酒。 只是去欣赏翘臀长腿的目光,变得稍稍隐蔽了一点。 看到美女甩出刀子来的那一刻,他彻底绝了去近距离接触一下的心思。 不是他有多么害怕那女人的身手,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而是看见刀的一瞬间,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岳梓潼、白灵儿那些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加、舞枪弄棒的女人。 “今夜,除了喝酒,诸事不宜。”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声,端起来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是越喝越多,李老板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整个酒吧变得愈发嘈杂,那些抵制叶沈不成功的人,逐渐成为舞池里摇头晃脑的主力。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下,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心中女神上了别人床的痛苦吧。 直到这一刻,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酒保,不小心按住了酒吧公放电视机的遥控器。 电视屏幕上绚烂的音乐MV转换,变成了汉城电视台的新闻栏目。 动感的重金属音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性感美女主持人的播报声音。 “本台将于明日对沈云在小姐的大婚仪式进行全程直播,祝福沈小姐和叶先生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这句话从电视机里传出,通过酒吧各处的音箱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那些似乎已经忘记“叶沈”的人,瞬间就爆发了。 “抵制叶沈,保护公主!” 正四处寻找洗手间的示威行动组织者,正巧走到李老板的身边。他被电视上播报的新闻给刺激得不轻,踩着凳子就跳上了面前的圆桌,高举起时刻不离手边的示威纸牌,大声喊出这句话。 随后就是无数人响应,齐声大喊“抵制叶沈”。 醉醺醺的李老板,看到一双臭脚把他桌上的酒给踢翻在地,又听见无数人高声呼喊这要抵制他,他能什么反应。 当然是心中恼火,抬手就抓住桌子上一只脚腕往下一扯。 嘭的一声,示威行动组织者的脸和桌面来了次亲密接触,高声呐喊变成了痛彻心扉的嚎叫。 酒吧里的其他人顿时傻眼了。 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定位在行凶者的身上。 而李老板被身边的哀嚎给惊醒,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可怕的是,摔得七荤八素的组织者抬头看过来,成为了唯一一个看清他正脸的人。 嚎叫声戛然而止,那家伙瞪大了眼睛,一根手指颤巍巍指过来,在极度震惊的情绪中试图组织语言:“叶——” “啊,哥们你喝多了,怎么站不稳了呢。来,我帮你!” 李老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是让这个不知名的蛇胆鼠辈给坑在这里,他还有何颜面回去面对青州父老。 不容对方把话说完,他迈步上前,弯腰一抄。用整个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拳击打在那人的腹胃之上。 胃是人体最重要的消化系统,所有的食物都会经由这一器官进行简单分辨,然后运往肠道进行消化。 当一个人在过渡饮酒之后,胃部猛然遭受重创,最直接的结果当然是实现消化系统的反向运转,让其胃里的酒水自下而上喷涌。 但是,如果在给予胃部重创的同时,用强硬手段封住对方的口鼻。 四处翻涌的酒水,一定会让酒精迅速散发,弥漫人的全身,特别是和口鼻距离最为接近的大脑。 酒精直接侵入大脑,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但看示威行动组织者软绵绵躺下去的样子,就能知道了。 “叶沈!” 组织者已经被李南方一拳头打到胃昏迷,这个名字当然不是他喊出来的。 真正发出这声怒吼的,恰恰是李老板本人。 他随手把组织者扔在一旁的板凳上,以气势如虹的声音,大声吼出“叶沈”两个字,随即纵身跳上了圆桌。 那块印着“叶沈”巨幅正面照的纸牌,被他高高举在手中,挡住自己的脸。 “抵制叶沈,保护公主!” 李老板藏在纸牌后面,亲口喊出来抵制自己的话语。 这一幕何等可笑,但是那些狂妄的南韩民众,却被他的激情给带动,高举手臂,齐齐回应:“抵制叶沈!” 呼喊声震耳欲聋。 李老板厉害了,发起狠来,真的是连自己也不放过。 醉醺醺的示威人群,有了新的带头者,全都是情绪高涨,呼喊声持续了好久。 当酒吧工作人员将公放电视机里的画面,重新调整回去,动感音乐响彻整间酒吧,所有人才逐渐平静下来。 藏在纸牌后面的李老板暗中松口气:“作为一国驸马,与民同乐,绝对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事情。不过,我不是那种在乎身后名的人,所以就让这件事随风而散吧。” 他从纸牌后面伸出一只手,做出个收声的手势,转身从圆桌上跳了下去。 一场莫名而来的“危机”,此时绝对可以画上个圆满的句号了。 但是,他的双脚刚一落地,酒吧门口那里又传来个醉醺醺的呼喊:“好,抵制得很好。今晚所有人的消费,全算在我的头上!” 一名青年连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明显已经让酒精麻痹了所有感知,真难为他能把刚才那句话喊的如此清晰。 有人请客喝酒,自然是在场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口哨、欢呼、尖啸此起彼伏,新一轮的狂欢开始了。 对于这个莫名出现的“土财主”,李南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只是觉得南韩人的风格太过彪悍,总是那种已经喝到站不稳脚步,还要来酒吧买醉的人。 土财主如此,翘臀长腿亦是如——嗯?人呢? 李老板下意识地回头去观望他欣赏许久的美景,结果美景所在之处已经空空如也。 扭头寻找,就看到那随风摇曳的紧身短裙风光,跌跌撞撞朝酒吧门外的方向走去了。 李南方承认,今夜除了喝酒诸事不宜,但是没了能让他安心喝酒的理由,那就是诸事皆不宜了。 酒也不喝了,他就想追上去。 怎么来到这的,再怎么回去。 毕竟那翘臀长腿也是从汉城国际酒店走出来的,回去的时候有她带路正好。 而且,也有人付过钱了,完全没必要再去麻烦沈家人过来。 心里这么想着,李老板迈步就往外面走。 结果这一迈步,他才发现,不过是十几度的韩国清酒,喝起来比清水都多不了多少滋味,这后劲却是大得出奇。 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晃,双脚滑动曲线前行。 对面,则是同样掌控不住身体平衡,画着圈往里走的土财主。 两人在进出门的过道上,狭路相逢,上演了一出你闪我躲、你拦我挡的唯美画面。 眼看翘臀长腿已经彻底消失在门外,李老板急了,伸手就想那土财主推开。 谁知土财主摇摇晃晃,躲开了他随意推搡的动作不说,竟然直接张开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 “哥们,我刚说了要请客,你就走,是不是有些不给面子了。” 土财主醉眼惺忪,李老板脚下不稳,两人宛若相拥而舞,真真是一副令人作呕的画面。 咱李老板又不是断背,被一个男人给抱住,本就够恶心的了。对方还阻挡了他追逐美景的赤子之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南方当时就想来个故技重施,买一赠一地送这位土财主一个“胃昏迷”。 但是他的拳头还没握紧,土财主两眼一瞪,哈哈大笑起来:“我认识你!” “嗯?” 李老板发出一声惊咦,顿时酒醒了一半。 下一刻这人说出来的后半句话,又让他哭笑不得。 “你是带头抵制叶沈的人,我要请你喝酒,咱俩今夜一醉方休!” 土财主很开心,抱着李老板的肩膀,死活把人往楼上拉。 李南方的拳头攥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就刚才耽误的这会功夫,翘臀长腿恐怕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既然追出去也见不到人,那何必再做那种无用功。 他随着土财主的引领,迈步走上了酒吧二楼的包间。 酒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不喝醉就没够。 李老板放松心情,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有人请客的机会。 包间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土财主一进门,就扑在沙发上开始死命往嘴里灌。 被他给带动的,李南方也忍不住加快了喝酒速度。 半程过后,两个人已经把酒消灭了大半,却是从没说过一句话。 李老板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好意,有些于心不忍,总想问问土财主的名字,往后也好让沈家人照顾照顾对方。 可没等他开口问话,包间门突然开启。 那两个曾被李老板一句话打发走的流萤走进来,冲着土财主就发出莺莺燕燕的笑声:“李大少,我们来陪您喝酒了。” “李大少?” 李南方心中默念一句,只感觉这个称呼好熟悉啊。 第1569章 群凤朝龙行动 这一夜,对于李南方而言,绝对是丰富多彩。 但是,那也比不过岳梓潼和花夜神此刻脸上的表情丰富。 “组建后宫联盟?” 岳家主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后就是怒火冲头,想要给贺兰小新一个狠狠的教训。 作为李南方的正牌夫人,她恨不得那个人渣身边的女人越少越好,甚至全都从她眼前消失,那才能让她睡得安稳。 可现在贺兰小新竟然提出来,让这些女人全都聚在一起。 聚一起干什么? 方便岳家主把她们一网打尽吗? 感受到岳梓潼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新姐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补充解释:“梓潼,你听我说。 李南方现在失忆了,即便是花夜神出面,也会使他受到更大刺激,一起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所以,我们必须等待,等他自己回来。 你相信我的推断,李南方是不可能留在南韩的。 他为了段家,为了找回泄密的军情,才会去那,这说明他十分清楚自己是个华夏人,摆脱不了对故乡的眷恋。 另外,段凝香为了段家的利益才牺牲在南韩,依照南方的脾气,他会放过段家吗? 当然不会。 所以他一定会回国,而且第一站要去的地方就是段家,为段凝香讨要一个说法。 既然他会回来,那么我们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出现的。 你说对不对?” 贺兰小新分析得入情入理,倘若李人渣没有恢复记忆的话,很有可能按照她所猜测的节奏行事。 岳梓潼眨眨眼,满心怒火消散,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由得欣喜道:“对啊,他会回来的。那我们只要提前去段家等着,直接带走他不就行了。” “不行!” 新姐这次没半点客气地往岳家主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岳梓潼也顾不上去考虑语气态度问题,急声问道:“为什么不行?” “因为南方失忆了,他根本不记得我们。 现在的他,只认为段香凝是他的结发妻子。 一个认准了要给结发妻子讨回公道的李南方,会同意跟随我们这些他眼中的陌生女人离开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南方又和那个南韩女人结婚,那意味着他接受了沈云在。 一旦他了结了和段家的恩怨,绝对会立刻回南韩守着自己的妻子。 一个认准了要和新婚妻子长相厮守的李南方,会同意跟随我们这些他眼中的陌生女人离开吗? 答案同样是,肯定不会。 我们最大的难题不是如何让他回来。 而是要想办法,让他在回来之后不再离开,和那个南韩女人彻底划清界限。 不能让我们的男人,成为别人的专属品。 这就是我提出来成立后宫联盟,一致对外的主要原因。” 新姐说到这里,内心之中都忍不住开始给自己鼓掌了。 岳梓潼怎么了,花夜神又如何,不过是两个性情怪异、头脑简单的傻女人罢了。 遇事只会互撕,哪像我贺兰小新有着如此精明的头脑,可以迅速确定问题关键点。 新姐等待着那两个“傻女人”的佩服、赞叹——可惜,这只是她的空想而已。 岳家主皱着眉头,仔细回味着贺兰小新刚才那句话。 倒是一直沉默的花夜神主动开口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趁着南方回国的那段时间,帮助他恢复记忆,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才不会一心扑在那个南韩女人身上,对不对?”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和组建后宫联盟有什么关系?” 花夜神也被贺兰小新的分析给绕了进去,不由自主地跟随其节奏思考问题,张嘴问出来她最关心的事情。 同是女人,花夜神虽然不像岳梓潼那个正牌夫人一样,恨极了李南方身边的其他女人。 但是,真的让她去正面面对,她做不到。 是个女人,都会吃醋的。 天知道,那么多女人聚在一起,将是什么样的场面啊。 新姐把花夜神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不由得暗暗冷笑。没有容人之量的女人,势必不会获得男人的真心相爱的。别看岳梓潼和花夜神现在嚣张,只要她们一直这么争风吃醋下去,早晚会有让李南方厌烦的一天。 到了那一天,绝对就是我贺兰小新的出头之日了。 新姐带着对未来的美好畅想,满面春风般笑着说道:“组建后宫联盟,当然是为了帮助南方尽快恢复记忆了。 花夜神,虽然南方是因为你才失忆的,但你不得不承认,你也是最不可能让他恢复记忆的人。 你的出现只会让他承受更强烈的刺激,甚至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任何有点医学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 想要促使失忆的人恢复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带着他去寻找回忆。 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单纯依靠我们三个,根本不可能完成。 所以,我们必须把南方的所有女人集结起来,商量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从南方回国的那一刻开始,就实施促使他恢复记忆的行动。 我们时间不多,只能依靠人力来解决。 否则的话,南方只能是毅然决然离开我们,守在那个南韩女人身边。 这是一场我们和南韩女人争抢男人的战争,我们必须成功,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失败的结果,是我们谁也承受不起的!” 贺兰小新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内心里都要把自己给佩服死了。 尤其是岳梓潼和花夜神齐齐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最让她振奋的一句话。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组建这个联盟呢?” 岳家主和华总异口同声发出询问。 贺兰小新昂起来傲娇的脑袋:“我们组建南方后宫联盟,梓潼做联盟主席,花总做副主席,我来当观察使。我们下面是南方所有的女人,今晚就召开集会,连夜商讨出来一个计划。我相信,南方在婚礼结束之后,一定会立刻回国,那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开始了。” “连夜召开后宫大会?” “没错,时不我待,立刻行动起来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联手,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联手行动。行动代号,就定为‘群凤朝龙’吧。” 贺兰小新宛若一位坐镇中军,指挥千军万马的军师,说出行动代号的时候,满心里豪情万丈。 岳梓潼和花夜神相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赞同的意思。 然后,岳梓潼笑了,重新恢复了她该有的那种霸气风采,冲着贺兰小新轻轻勾了下手指:“小新,你过来。” 轻柔婉转的音调,恐怕任何男人听到都会浑身酥麻。 但是豪情万丈的新姐打了个冷颤。 坏了,刚才装过头了,不会让岳梓潼看出什么来了吧? “小新,我让你过来呢。” “好,好。” 新姐瞬间化作受惊的小雏鸟,颤巍巍答应一声,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凑近过去。 “作为南方后宫联盟的主席,我现在问问你,群凤朝龙的行动该怎么开始第一步呢?” 岳梓潼的手指在贺兰小新的脖颈上来回滑动,那样子就像是一条美女蛇在戏耍准备吞下肚子去的小老鼠。 贺兰小新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回道:“第一步是找个地方把人聚集起来啊。” “那你说这件事情该是谁去做呢?” “啊,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新姐诚惶诚恐做出回答,拿着手机便向病房外面冲去。 她早该想到面对岳家主和花总,无论她的头脑多么精明,最终都是跑腿服务的命。 对于汉城国际酒店的经理而言,今夜是他人生中最最惶恐不安的一夜。 他已经想尽办法增加了酒店的安保力量,却还是没防住意外的发生。 沈家姑爷失踪了。 失踪了足足三个小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灾难。 当听到手下人报告说,去给沈家姑爷送夜宵的服务生再也没回来的时候,酒店经理还在内心勾画了一下污秽不堪的事情。 譬如,沈家姑爷是个具有双向情感的人。 这种想法,尤其是在沈家保镖撞开总统套房房门,他看见只穿着内衣被捆绑起来,堵住嘴扔在床上的青年服务生时,变得愈发强烈。 他还想过,要不要通知手下人封口。 或者,今夜过后,提拔一下这个被沈家姑爷临幸的男服务生。 但是等众人搜遍整个套房,都没有找见姑爷的身影,他的那些误会想法消失了。 然后又从被放开的服务生嘴中得知,沈家姑爷三个小时前就伪装好了,离开了房间不知去向。 酒店经理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和他同样感觉的,还有两个负责守门的保镖。 姑爷在大婚前夜消失,这简直比那个妖孽直接出手杀了他们还要恐怖。 他们惊恐至极,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远走高飞,但最终也只能是哭丧着脸给沈存冒打了电话。 沈存冒还在藏龙山庄开开心心筹备婚礼呢,骤然听到李南方消失的消息,那感觉不比经理和保镖好多少。 他没敢通知沈云在,第一时间带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汉城国际酒店。 酒店监控室里,所有人屏气凝神,终于把李南方消失的经过看了个清清楚楚,然后—— “找,给我发动所有力量,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姑爷给我找回来!” 沈存冒的怒吼声几乎是响彻整个酒店,沈家人哪还有一个敢在这傻愣着了,连滚带爬地就往外面跑。 “朴经理,今晚的事情我记住了。你最好祈祷我能把姑爷找回来吧!” 沈存冒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朴经理瘫在地上,甚至连回应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存冒带着忐忑的心情急匆匆向外走,他不敢想象李南方彻底消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回来。 可是刚一出旋转门,迎面便走来个摇摇晃晃的醉酒女人。 沈存冒愣住了,这不正是在电梯里和叶沈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人吗? 第1570章 我无欲无求 沈存冒的身手如何? 从他当初敢于对杨逍那个变态出手,就可见一斑。 虽不见得他的身手有多高,但他肯定有着强大的自信。 可相当自信的沈家大少爷今天又栽跟头了。 他只是想拦住那个醉酒女人,问问她有没有见过沈家姑爷叶沈。 结果刚伸出手去,就感觉眼前一花,一把蝴蝶刀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那醉酒女人始终低着头,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整个身子微微摇晃,似乎有种随时都会摔倒的可能。 但是,她握刀的手没动过一丝一毫。 沈存冒感觉不到任何杀气,甚至那把刀都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他也没觉得这是一种威胁。偏偏他就是站在原地不敢动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慢慢举起来双手,做出个自己毫无恶意的动作。 随着他的手举在半空,那把蝴蝶刀骤然消失,醉酒女人摇摇晃晃走进了旋转门,最终消失在大厅电梯里。 沈存冒目送着她离开,等再回神,才发现背后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 如此恐怖的女人,他连对方的相貌都没有看清。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的妖孽?” 沈存冒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恰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终于让他想到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喂,找到姑爷了吗?” “大少爷,我们还没找到姑爷,但是碰上了李家的人。” 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沈存冒顿时深深皱起来眉头。 值得手下人向他汇报的,还能是哪个李家,当然是南韩副总李铭基的那个李了。 整个南韩,人人都知道李家大少和沈云在的恋情绯闻。 实际上,那根本不算是绯闻,是实打实的事情。 当初沈家为了巩固自身在南韩的势力,家主沈明清极力撮合沈云在和李大少之间的婚事。 而李大少更是对小公主沈云在痴恋不已,到了几近疯狂的地步。 沈云在被人劫持的时候,李大少差点拉上一个团出海找人。 只可惜那次回来,沈云在当面拒绝了李大少的追求。沈明清看出小孙女中了奇毒之后,也再没跟李家提过这门亲事。 直到今天,在新闻发布会上听到那些记者的提问,沈存冒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问题人物存在。 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李家人都不可能对作为沈家姑爷的叶沈下手。 但是叶沈独自出行,如果恰好碰上伤心欲绝的李大少,那结局就不好说了啊。 沈存冒只感觉一团阴云笼罩在头顶上,问清楚手下人所在的位置,立刻赶了过去。 他所担心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而且事情的发展结局真如他想象那样——不好说,很不好说。 此刻,咱们李老板半躺在酒吧包间的沙发上,只感觉有些头脑发昏。 两只推门而入的流萤,一左一右坐在了“土财主”的身边,使劲浑身解数去陪酒。 他就在旁边看着,细细观察烂醉如泥的土财主,终于想起来李大少是何许人物。 白天的新闻发布会之后,沈云在主动向他解释了记者提问的那些问题由何而来。 特别是关于这位李大少,沈云在重点说了几句。 李南方是不在乎这些的,南韩的副总大少之流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所以沈云在解释的大半话语,他都有听没有记住。倒是匆匆瞥了眼李大少的照片,和眼前这位烂醉如泥的土财主有那么几分相似。 难怪这家伙一进门,就大喊抵制得好。 难怪这家伙看到李南方是带头进行示威的人,就死活拉着他一起喝酒。 原因在这啊。 “去,陪我这兄弟喝酒!” 李大少一声呼喊,打断了李南方的思绪。 只见对方把身边的两只流萤往前一推,自己闷头喝酒,似乎是要把身边女人送出来的意思。 对于李大少的要求,两只流萤哪敢不从,赶紧起身朝着李南方这边走过来。 “老板,我们——嗯?是你。” 流萤的记性还不错,竟然能认出李南方的这张脸。 也对,想咱李老板这样天下无双的样貌,是个女人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能记得,那也意味着他们能够认出来啊。 酒吧大堂里的灯光绚烂缭乱,再加上两只流萤只顾寻找目标,并没去思考那么多。 而现在,今晚的收入有了着落,她们的心思便放在了更广阔的事情上。并且,还时刻记得妈妈桑送她们进来的时候,嘱咐过李大少今夜买醉的原因。 各种信息汇聚起来,再去比对一下李南方随手带进包间的那张示威纸牌。 眼前的人到底是谁,那不就是脱口而出的事情吗。 “叶沈?” 两只流萤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李老板暗叹一声麻烦,骤然起身,顺口喊道:“对,就是叶沈,今晚的主题是抵制叶沈!”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李老板从两只流萤的中间侧身挤过来。 噗通两声,沙发上多了两个后脑遭受重击而昏过去的女人。 “李大少,多谢你的好意,我该走了。” 李南方冲着已经醉到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李大少,微微一拱手,转身便走。 婚礼前的单身夜狂欢,也是时候结束了。 驸马爷体察民情结束,打道回府。 谁知,他刚走到房门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哭嚎。 没错,真的是在哭,一个喝醉酒的男人释放所有情绪的嚎啕大哭。 李老板见过无数次美女落泪,但绝对是第一次看到个大男人放声哭泣。 那声音,那情景,简直让他浑身起了三层鸡皮疙瘩,恨不得冲过去一脚把李大少踹死。 南韩娘炮,果然名不虚传。 “兄弟,你有没有经历过失恋,你知道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李大少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更是不要命地把酒往嘴里灌。 而这句话过后,李南方忽然没有了踹死对方的冲动。 “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热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吧。” 站在门前,低声诉说着这句话。 被李南方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某种痛楚,渐渐浮了上来。 如果不是那一天——哎?什么情况? 咱李老板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次抒发内心感情的机会,结果,还没完全酝酿出来合适的情绪,就被突然抱住他脚腕的两只手给吓了一跳。 李大少、不,现在该称之为李娘炮了,仰头看向李南方,泪眼婆娑地大声问道:“兄弟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对不对,那你一定知道怎样才能缓解这种痛苦。快告诉我,求求你会告诉我!” 面对如此真诚的问话,李南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子要是知道怎么缓解,还会站在这里,听你废话吗。 一个男人哭成这样,真是太恶心了。 他抬脚就想给李大少一个快意的解脱,但是没等那只脚落下去,包间房门被人猛的推开,沈存冒和李家护卫队队长肩并肩,当先走了进来。 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之后,这两人惊得一张嘴里都能装下去两个鸡蛋。 几分钟之前,沈存冒赶到了这家酒吧的门口,听手下人报告说,调取附近监控,确定姑爷进了这家酒吧就没再出来。 沈家人想要进去寻找,却被李大少的手下拦了下来。 心伤不已的李大少来酒吧买醉,手下人不敢跟着,只能是在外围做起来保卫工作。 结果,就成了两家相互对峙。 这一次对峙,不晓得会持续多久呢。偏巧酒吧里,那个被李南方打到胃昏迷的示威活动组织者醒了过来,张口大喊出“叶沈就在这”的话,让整个酒吧乱成一片。 沈存冒和李家护卫队队长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冲进来,结果就是看到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姑爷,我带您回去休息吧。” “快送大少回家!” 两位领头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李老板的单身狂欢夜终结了。 夜下的冷风吹得李南方头晕眼花,回到酒店,倒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他能睡个安稳,有许多人却因为他彻夜无眠。 京华,总院的某间办公室里。 蒋默然看着手机上,李某人和其他女人热吻的照片,微微心痛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已经认命了,那一次在楼顶纵身一跃,却活着醒过来躺在李南方的怀里,使得她终于认清楚了自己的地位。 我是他的女人,他在的时候我能出现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 无欲无求,便可以不悲不喜。 蒋默然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床边,这是她大难不死之后和他疯狂的地方。似乎只有夜夜睡在这张床上,她才能感受到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蒋默然脑海中幻想着李南方的样子,抬手放在领口衣扣上。 一个空床寂寞的美少、妇,在思念情郎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想必不难理解吧。 如果能在窗口处,完完整整看到那样的画面,也算是一大美事。 可惜所有的美好,都被那扇让人猛然推开的房门给打破了。 “蒋默然。” 岳梓潼站在门口喊出来这个名字,停顿片刻,就如同下命令般喊道:“跟我走!” 简简单单三个字扔在这,岳梓潼转身就走。 蒋默然愣了好一会儿,才是在那种下意识服从正宫娘娘差遣的想法驱动下,走出房门追上岳梓潼的脚步。 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如此惧怕岳梓潼。 恍惚中下了楼,医院大门外两辆轿车早就等候在这里,岳梓潼弯腰坐进第一辆车内。 蒋默然踌躇片刻,才终于看到一只宛若海上灯塔般冲她挥舞的手,从第二辆车的车窗里伸出来。 她忙不迭地走过去,直到坐上车,总院的大门已经在后视镜上彻底消失,蒋默然才终于回过神来,冲着身边的贺兰小新发出询问:“我们这是去哪啊?” “去青山。” 贺兰小新满含笑意地说出来这个地名,蒋默然彻底懵了。 第1571章 精诚结盟抢男人 蒋默然傻乎乎跟着岳梓潼走了,但今晚绝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地听从岳家主差遣。 孙唐,温馨的一居室里。 白灵儿对着一只白熊布娃娃拳打脚踢,仿佛将其当成了某人渣,向着白熊小腹以下的位置猛烈出脚。 “让你结婚,让你找女人,最好是把你就这么废了,再也不用去祸害那么多女孩子的清白。” “你倒是说句话啊,打你也不吭声,非要打死你不可!” “死人渣,臭流氓!” 一只可爱的布娃娃,在白灵儿怒骂之下,被蹂躏得惨不忍睹。 直到她骂累了也打累了,才终于瘫坐在沙发上,露出个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如此狗血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白警官曾经无比痛恨劈腿的男人,也为那些被抛弃的可怜女人感到悲哀。 万没想到,最后她反倒成了可怜人。 经历岁月的折磨,谁都终将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其实,白灵儿还有的选,最起码她还没有完全把自己的身子交给某人渣。 但是她的心已经有了归属,来不得半点偏移。 怎么办? “白灵儿你认命吧。” 白警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出这句话。 她都愿意做小了,哪还有资格去阻拦别人。 伸手把那只满身脚印的白熊布娃娃抓进怀里,又将其当成了某人渣,准备倾诉衷肠。 恰在这时,悦耳的手机铃声,惊醒了心思慌乱的白警官。 “喂?” 拿起手机接听,电话那头竟是岳梓潼在说话:“灵儿妹妹,我是岳梓潼,你在哪里?” “岳姐姐,我在家,孙唐自己的家。” “有时间吗,能不能现在出发去青山?我给你一个地址,有些事见面说。” 岳家主明明是商量的话语,但她根本就没有一个商量的态度,都直接把地址给出来了,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好,岳姐姐,我现在就走。” 白灵儿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通话结束,她才想到是不是应该问问什么事啊。 “算了,岳姐姐都说见面谈了,到了青山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白警官自言自语一句,立刻收拾行装出门。 第二个南方后宫联盟普通成员搞定,可以说是向着成功迈进了一步。 可岳家主没有一丁点开心的样子,相反,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她早就认可了李南方身边出现的某些女人,也同意了贺兰小新提出成立后宫联盟的建议。 但这些思想准备,还是无法让她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以前从没仔细思量过究竟有多少女人,直到今晚她才发现李人渣竟然和那么多女人有染。 就算是古代帝王家的王后,也不会愿意看见皇帝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吧。 偏偏岳梓潼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要知道,皇后在皇帝选秀的时候,还能站出来提点建议呢。 她岳家主连这点权利也没有。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组建后宫联盟时,确定谁可以到场,或者说,谁必须到场。 低头看向贺兰小新列好的名单,岳梓潼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一个号码。 遥远的金三角,月亮似乎比南韩和青州的月,稍稍偏西一点。 这是地球自转产生的不同经度时间偏差,但是即便时间相差再多,也不可能改变这之前发生的事情。 隋月月看到报纸上刊登出来的大副照片,尤其是这张照片选择了正中偏左一点的角度,将李南方的侧脸拍的无比清晰,能让任何女人确定,叶沈就是某人渣之后。 月姐微微一愣,随即就是嘴角上翘,浮现出一抹冷笑。 “结婚还要上海外报纸头条,呵呵。” 这一声“呵呵”包含的情绪无比复杂,但非要寻根究底去细细考虑分解的话,其实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冷漠。 就像一线城市的首富,看到某山村地主家的傻儿子,种黄连年入上百万一样。 心里只会冷笑一声,老子看你这条新闻的时间,就能赚到你一年的钱。 即将结婚的这个男人,似乎和月姐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真的没关系吗? 隋月月自己说了都不算。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来,月姐扔下那张报纸,抬手接听。 “明天日出之前,我要在青山见到你。” 岳家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没提前打声招呼,也没给隋月月回应的机会,那边就主动结束了通话。 隋月月盯着手机,呆愣片刻。 然后,心中不停咒骂了几十遍“神经病”,便起身出门,让人给她安排去青山的飞机了。 有钱人就是人性,即便相隔万里,想要立刻赶去另一个地方,都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隋月月有钱,上岛樱花同样有钱。 只是上岛美女从没认为那些钱是自己的,或者说,她从不认为她掌管的钱对于某人的需要是足够的。 所以隋月月有时间去看报纸的时候,她还为了更大的利润四处奔波。 这似乎变成了她生活的动力,却都不知道她的动力来源都在做些什么。 “岳姐姐?” 上岛樱花接到电话的时候,那是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惶恐不安,这种情绪变化与白灵儿、蒋默然相差无几。 只是另外两位还稍微有点心理准备,上岛樱花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上岛,不管你在哪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来青山。” “好,好。岳姐姐出什么大事了吗?” 上岛樱花第一反应是答应岳家主的所有命令和要求,但终归是要问一句为什么的。 岳家主在她心中的地位很高,可再高也高不过她要为某人赚钱的生活动力啊。 如果这一通电话,只是单纯邀请她去青山的旅游景点游览一下。上岛樱花绝对会以最真诚的态度,拒绝这种无聊要求,并且表明她还有更伟大的事情要做。 不过,岳梓潼还没有那么无聊,只是听到上岛樱花的询问,感到无比头疼和无奈:“出什么大事了?你到底在哪?李南方要结婚了,你不知道?” “他要结婚了?哦,恭喜岳姐姐了,祝福你们。” “不是我!” “那,就祝福他们。” 一向逆来顺受的上岛樱花,在听说某人渣要结婚的消息之后,竟然没有升起半分心潮涟漪。 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就只有那种很单纯的想法。 他要结婚了,祝福他。 不管他和谁结婚,都祝福。 他需要我了,给他。 高傲霸道宛若女王一般的岳家主,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奴隶的想法,冲着电话重新申述出自己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来青山!” 通话结束,上岛樱花呆愣片刻。 “嗯,没错,他要结婚了,我确实应该到场当面祝福的。那就先不赚钱了,去青山。” 上岛樱花喃喃自语一句,扔下手头所有工作,即刻出发。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漫漫长夜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快要走到尽头,奋力争抢自己的地盘,让整片大地想的更加黑暗。 应该是万籁俱寂,所有人安然入眠的时候,可闵柔却是兴奋的难以入眠。 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等待着,直到某一刻,钥匙开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来,她才稍稍镇定许多。 闵父自从戒毒之后,就想变了个人似的。每天疯狂的工作,凸显自己的价值,只为了再次成为那个让女儿把他当成偶像,并为之骄傲的父亲。 加班到凌晨又如何,加到天亮他的内心之中也充满幸福,被女儿敬重的幸福。 他的心态有了极大的变化,但是唯一没变的,还是对待女儿婚姻的态度。 承认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可以承认闵柔的感情,但是决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给人当小——嗯? “柔柔,怎么还没睡呢?” 闵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目光中充满一样神采的女儿,诧异无比地问出这句话。 闵柔则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冲到父亲面前:“爸,你看,南方要结婚了。” 李南方要结婚了? 好事啊,那就再也不用把我的宝贝女儿给勾得魂不守舍了。 闵父有那么一瞬间,心里还是带着点小激动的。 可是随着闵柔的诉说,和看到手机新闻上显示出来的内容之后,闵父只感觉他所坚持的东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爸,你看,这就是情人上位的铁证啊。不仅会举行婚礼,还能登上新闻头条,获得所有人的祝福。你是不是觉得应该祝福他们?” 闵柔终于把自己压抑了一晚上的心里话,向着父亲吐露出来。 闵父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嗯。” “看吧,我就知道。爸,既然你可以去祝福别人,是不是也会祝福你的女儿。是不是愿意看着你的女儿生活在幸福里,而不是每天以泪洗面?” “嗯——嗯?不对!” 闵父总算明白过来,闵柔熬夜到现在等他回来,究竟是为什么了。 对于这个女儿,他已经把心态放宽到了极限,但是极限之下还有底限,底限问题不能触碰。 “柔柔,我累了,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闵父心中哀叹,表面严肃,扔下这句话,迈步就往卧室走。 闵柔不甘心,她就指望这一次的事情来说服自己的父亲呢,当时就想追上去,拉住闵父,来个父女彻夜促膝长谈。 只是脚步刚一迈出,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看清楚来电提示,她赶紧接通:“喂,岳姐姐。” “小闵,我在你家楼下呢,方便下来吗?” “方便,方便,岳姐姐我这就下去。” 闵柔嘴上答应着,也不去想什么父女谈话了,拉开房门就往楼下冲。 楼门外,一辆汽车停在那,岳梓潼挥手把闵柔喊进车里。 “岳姐姐。啊,花总?” 坐在副驾驶上,看清后座两人,闵柔惊得捂住了小嘴。 看见闵柔,岳梓潼终于露出一丝舒心的笑容:“小闵不用惊讶,现在开始,咱们姐妹一起通力合作,抢男人!” 第1572章 汉城婚事之全球直播 太阳升起来了。 无论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多么复杂,那都是天下地上生存的人的问题,太阳不会因为谁的生活改变,就一直隐藏起来。 这个道理,就像地球离了谁都转一样。 宿醉的李南方,换好衣服坐进接他去藏龙山庄的汽车时,头脑还稍稍有些迷糊。 该死的南韩清酒,没滋没味却后劲十足,让人恨不得把发明清酒的人,从地底下拉出来,鞭尸三天。 还好咱李老板不是凡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一旦恢复正常思维能力,他就被车队前后左右不时出现的各种摄像车,弄得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新人结婚,婚庆公司录像,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亘古不变的规矩。 科技发达了,人们借此留下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没事翻出来看一看,感受下幸福的感觉。 这是好事。 而且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录像,才能让无数正义之士有机会,对世间存在的恶劣婚礼习俗大加贬斥,私下里讨论一下某伴娘是否真的漏点了。 恶俗婚礼需要抵制,但是死盯着伴娘看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恶劣事件视频发到网上,还不给受害者打码,那就更是婚庆公司的不对了。 李南方不是伴娘,可他无比希望有人可以给他的脸上,打一方闪动的小方格。 因为他和沈云在的这场婚礼,好像并不只是什么婚庆公司在录像。 你见过哪家婚庆公司的录像车上,打着“MBC-TV电视台”的宣传字样吗? 南韩小公主的婚礼,是通过MBC-TV电视台通过卫星向全球直播的。 沈家之所以动用南韩三大电视台之一的MBC,搞什么卫星全球直播,无非是希望那个给沈家带来千年未有只变化的妖孽可以看到,让她亲眼看到李南方和沈云在喜结连理之事。 这样一来,沈家是彻底按照那妖孽的要求做事,再也不用担心满家灭门的惨剧发生。 沈家人的心思,李南方不清李,他只当是沈云在的身份摆在这里。 即便没有人安排,也会有电视台拼死拼活冲上来给录制的。 还好,只是南韩的电视台,李老板只盼望除南韩之外的那些观众,没事最好别关注这个,因为这种俗套的婚礼现场,实在没什么意思不是?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很少有外国人关注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可总是有南韩之外的人观看到了。 而且是同步看到。 毕竟是全球卫星直播,可不想李老板想象的那样,录制剪切之后,放在晚间新闻里去播放。 所以,李南方可能要悲剧了。 不过,沈家人倒是实现了他们的目的,某妖孽确实看到了李人渣坐上婚车去接新娘的画面。 杨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升腾起来的怒火难以想象。 她恨不得立刻动身,杀上沈家,把沈云在蹂躏致死,将整个沈家鸡犬不留,让这一场全球直播的婚礼,变成全球直播的流血惨案。 不过杀心刚起,立刻有烟消云散。 杨逍突然明白过来,沈家人之所以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不正是向她证明的意思吗。 毕竟,她也有份去促成这场婚礼。 “好吧,算你们聪明,叛逆的人头可以留下了。” 杨逍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是一场好戏,婚礼不过是个开场,往后会有更多的热闹可看呢。 最关键的人物也开始看热闹了,那么李老板的这场婚礼似乎就不得不顺畅地进行下去。 南韩传统婚礼——反正就那个样吧。 豪华的迎亲车队开上藏龙山庄、不,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称之为沈府。 叶沈先生和沈云在小姐的婚礼,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因为沈家的地位在这儿摆着,前来贺喜的人那是不计其数,大摆宴席那是一定的。 等这边沈府嫁女仪式结束之后,各方来宾和众记者们,就会赶到汉城国际酒店。 在那儿,才是今天结婚仪式的主会场。 大家将见证新郎给新娘戴戒指、说‘爱你一生一世’的甜言蜜语,然后呢,对着丰盛的美味甩开腮帮子猛吃就是了。 沈家之所以坚持要上演一出嫁女仪式,是沈存冒的意思,无非是借此想让他那在九泉之下的死鬼老爹能够看到。 相信沈明清如果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嫁给了最应该嫁的人,一定会笑着活——笑着也活不过来了,但是会很安心。 九点钟,前来沈府观看嫁女仪式的宾客,虽说这里面并没什么重量级的。可因为沈家本着普天同庆的心理,撒出去的邀请函足有上千张。 以至于沈府门前的车辆,足足排了好几里路远,搞得站在门口迎接贵宾的几个人,笑得腮帮子都发酸了。 按说,现在正是全球反腐的关键时刻,但凡有点政口关系的人,在自家人婚礼上应该一切从简才对。 可惜沈家就算是和南韩政口有天大的联系,也不能阻挡住南韩人民想要为小公主送上祝福的心。 你不把动静闹大一点,群众都不乐意。 显示不出沈家的大手笔,万一别人认为你没钱了怎么办,再来个举国众筹帮忙办婚礼,还不够丢人的呢。 所以,今天的沈府装饰得宛若宫殿一般,任何人看到都不禁会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有钱人当然是没有钱的人,心中羡慕的对象了。 事实上,在昨天早上沈云在大婚的新闻发布会之后,除了那些整天喊着深爱小公主,却连小公主的真容都没近距离见过一面的臭吊丝之外,几乎所有的南韩人都在网上表达了对她的祝福,并力挺她和那位走运的新郎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传统婚礼。 当然了,现在是信息很发达的时代,南韩小公主大婚的事情,一样也被华夏网民所得知。他们同样送上了让人激动的祝福,并力邀她能够和新郎一起回到华夏做客。 对于华夏网民的反应,这次南韩人是保持了相当的冷静,采取了不理不睬的作战方针,弄得华夏哥们们自己都感到很无趣。 不管那些普通人都是如何看待这场婚礼的,单说正主。 九点半左右,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新人,终于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沈府的院子中。 顿时,欢乐的气氛瞬间就达到了朝,所有的镜头都锁定了这对幸福的新人。 按照南韩的传统婚礼,李南方这个女婿在结婚这天,应该在家人的指引下来到新娘家参加嫁女仪式。 这时候,新娘家的代表出来迎接客人,把他们引入家里。 新郎进了大门时要跨越在院子里放着的“火”盆,这意味着赶走恶鬼的意思。 随后,他就会把带来的大雁——在南韩,大雁象征着白头偕老,表示一次结缘终生不变。 大雁放在桌上,然后磕头两次。 而这时呢,丈母娘则会出来端着大雁桌走进屋里。 新郎在奠雁礼结束后,要站在新娘家的大厅或者院子里已经准备好的大礼桌的婚礼厅东边。 在屋里等待的新娘,从新郎进大门后开始在头上戴簇儿——也叫簇冠,为了喜庆的日子不让恶鬼接近新娘。 新娘的左右脸上还要贴上用红纸做的胭脂,眉心也要贴上一个,然后准备去婚礼厅。 新郎和新娘在婚礼厅见面,相见结束后新郎和新娘对拜。 按着东方哲学宇宙观的阴阳原理,单数为阳,双数为阴,新郎为阳,新娘为阴。尤其是在“冠婚祭礼”的大礼时,要用双倍的数量磕头,因此新娘向新郎拜两次,新郎回拜一次,新娘新郎再重复一次。 交拜礼结束后合卺礼开始,新郎跪下新娘坐着,旁人在绕青丝、绕红丝的酒盏上斟酒,新娘弯腰揖礼。 旁人把酒盏先端到大礼桌左边,再端到右边,然后才端到大礼桌上面给新郎,这时新郎要舔一舔酒再给新娘,最后把酒盏拿开。 这时候的酒叫合欢酒,也叫合卺礼。 合卺礼完成后,新郎就可以带着新娘闪人了,在新娘家的礼仪,也正式结束,继而将欢乐带回新郎家。 不过,因为沈云在的父母早逝,而李某人本次结婚实属被逼无奈,他根本没机会和华夏方面沟通。当然,有机会了,他也绝不会去沟通的,他恨不得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李南方和身穿大红吉服的沈云在,好像木偶似的被人指点着向沈存冒夫妇行礼后,嫁女仪式也就算结束了。 整个嫁女仪式虽然简短,可还是博得了阵阵掌声。 尤其是身穿华夏古代驸马服的李老板与沈云在对拜时,那镁光灯更是一个劲的狂闪,所有人的眼里都带着羡慕的望着这小子,肚子里暗自诅咒他晚上硬不起来。 狂妄的南韩人,真没几个甘心看着自己家的小公主,让华夏男人给拐跑的。 “唉,父亲,您总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看着李南方和沈云在双双向自己磕头行礼后,沈存冒低声长叹一句,始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他还真担心李南方那家伙,会因为不耐烦受别人的摆布,而突然做出不理智的举动,造成意外呢。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李南方昨晚为什么要独自跑出去喝酒。 不过,现在好了,最重要的一个流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眼看着李南方和沈云在被人引领者去了后堂,沈存冒夫妇脸上带着无比开心的笑容,邀请大家移步汉城国际酒店。 要说在沈府举行的嫁女仪式属于古代礼的话,那去酒店参加正式婚礼再海吃狂捞一顿,则是现代婚礼最普遍的。 而那些重量级的贺喜宾客,也就早早的在那边等候了。 所谓的重量级宾客,自然是南韩政口上的大人物。 他们不像普通民众,去关心小公主的嫁娶,但是不能不关心沈家。 南韩政口上的大人物聚集,而华夏政口上的一个小人物,则是孤零零的同样关心了这一场婚礼。 第1573章 汉城婚事之风云四起 叶沈就是李南方,这一点在昨天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刘大使第一眼看过去便已经确定了。 而把这个消息传回国内,进一步去印证的时候,青山作为李南方的第二故乡,自然成为不少人关注的重点。 所以龙城城是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 倘若没有新闻,没有直播,龙城城还有可能是所有女人中,唯一一个知道李人渣和南韩女人结婚的存在。 看到那张李南方热吻沈云在的照片,龙城城带着满心的恨意,把照片一撕两半。 她真的是无比羡慕沈云在的待遇。 羡慕到什么程度呢?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忍不住想把李南方半截脸的照片凑到嘴边,然后手机自拍。将她亲吻李南方的样子,发给全国各大媒体,向天下人郑重通知,新娘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她的模样。 可惜,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来。 龙城城绝对是个正常人,所以羡慕之后,便是难以压制的嫉妒。 嫉妒沈云在,获得了她怎么也求不来的美好的待遇。 于是,在扫到扔桌子上的那半截沈云在照片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将其撕了个粉碎。 所有纸张碎片,聚拢起来,扔进碎纸机。 然后,再把碎纸机里吐出来的所有纸屑,一把火烧成灰烬。 世界清静了,该死的贱、人消失了。 嫉妒的情绪终于获得缓解,但是龙城城的心,却随着那些飞散的灰烬一起,变得空落落的。 为什么会空虚,还不是因为心爱的男人不在身边。 若不是这个该死的李人渣,她又何必去承受这样的爱恨交叠。 无边的恨意从心头升起来,龙城城再次亲吻了下李南方脸的半截照片。 然后,撕扯、碎纸机、一把火,世界彻底安宁了。 好吧,龙城城很清楚自己对着一张照片发泄,实在是于事无补。 就像她此刻看着电视直播里传回来的画面,恨不得钻进去把李南方抢回来一样,那都是毫不现实,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办公室里的这台电视机给砸烂、撕碎,扔进碎纸机——呃,好吧,电视太大了。 而且,这是公家的东西,损坏公共财物,是很不好的行为。 所以,龙城城什么都没做,安静地看着电视,手里抱着一瓶红酒不停灌进嘴里。 处于极端情绪之中的龙城城,没听见持续了好久的敲门声,也没发现小心翼翼推门进来,惊得目瞪口呆的常青。 常青要来给龙副市长汇报工作的,敲门半天没有回应,害怕出什么事,这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结果就看见龙副市长在工作期间,于办公室里独自饮酒。 按照公务员工作规章条例,这样的行为要——常青什么话都没说,默默退出去,关好了房门,变身龙副市长的站岗警卫。 龙城城一人饮酒醉,南韩那边则是众人酒酣胸胆尚开张。 所有来沈府观看嫁女仪式的宾客,都奔着国际酒店的酒宴去了。 而在沈府嫁女仪式的举行过程中,被人整的晕头转向的叶沈先生,傻瓜似的随着新娘进了她的“绣楼”。 李老板要在这里和沈云在一起换上西装婚纱,赶去汉城国际酒店,让那些重量级宾客见识一下他的绝世风采。 “怎么样,还适应吧?” 将卧室的房门关好后,小脸红扑扑的沈云在问出这句话,慢慢走到李南方面前,帮他脱下大红驸马服。 在正式婚礼上嫁出去的女人,绝对和那些暗自珠联璧合,原以为结婚也就那么回事的人,有着巨大不同。 一种心态上的变化。 真心去服侍自己男人,甚至连解扣子这种动作,都不舍得让丈夫劳累。 李南方摘下头上的乌纱帽,随手扔在床上:“不适应又有什么办法,反正我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也只能按照你的意愿来做。” “对不起,李、叶沈。我知道你是不开心的。我向你保证,今天这场婚礼结束,我绝对不缠着你。只要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安慰我就行了。” 沈云在歉意地低下头去,很是愧疚地说道。 李南方没考虑那么多,解开全身束缚之后,伸展了下筋骨:“什么叫在你需要的时候安慰你啊,到床上安慰你吗?” “嗯。” 随着沈云在认真点头应声,李老板傻眼了。 他刚才那句话,绝对是不耐烦的心情下,随口说出来的。万没想到,沈云在竟然真的是这个意思。 没错,沈云在就是要李南方到床上安慰她。 已经成为沈家家主,而且还是单纯的家主,自身安全、家族发展等等一切问题都不用她去考虑。 她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身体内的奇毒。 所以,她最需要的就是李老板的精华滋润。 另外,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李南方身边的其他女人相比,根本不具备任何正当竞争能力。 她不敢,也从来没想过要把李南方捆在身边。 从这一方面看,岳梓潼她们成立什么后宫联盟,好像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李南方不清楚沈云在的身体情况和内心想法。 他只觉得沈云在逼迫他成婚,势必是要从他身上获得某些利益的。 万没想到,这利益竟然是从床上获取。 那叫事吗,对于李老板来说,这种事情明明是他在获利才对的啊。 片刻的愣神之后,李老板看着转身换衣服的沈云在,歪心思顿时浮上脑海。 迈步走到她的背后,粗暴地搂住了她那极富有弹性的小蛮腰,某个顶在她臀部的部位,又蠢蠢欲动。 感受到某男的如火热情,沈云在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扭过头抬手托着他的下巴,凑过红唇亲吻下去。 “先别闹了,婚礼完全结束之后,你想怎样都行。让我先换衣服,不能让客人在酒店那边等——啊,求你了。” 沈云在媚眼含春的低声诉说,在李老板的热情动作下,变成了娇滴滴的求饶。 李南方恨不得当时就来一场旷世大战,管他什么婚礼不婚礼的。 可是,身为叶沈,好像不应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别在我面前换衣服,要不然咱俩今天谁都走不成。” 天知道李某人是如何压制住自己的人渣本性,才放开沈云在,转过身去说出来这句话的。 沈云在如蒙大赦,急忙抱起来自己的衣服,连声感谢着跑出门,去了另一个房间。 门外的伴郎伴娘,看到新娘子衣衫不整急匆匆跑出来,那心思变化实在是复杂到不可描述。 房门关闭,李南方躁动的心情才得到丝丝缓解,长出一口气,正儿八经地穿上沈家人为他准备的西服。 李老板换衣服的时候,也有人正在急忙换上出行的服装。 非洲好望角,正是——谁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啊。 反正这个破地方和南韩的时间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究竟该几点钟,这种问题交给地理老师去研究吧。 距离相当遥远,时间相差很多,也是导致留守这里的汉姆,没能在昨天就知道李南方结婚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南韩或是华夏的新闻报纸头条,她看不到。 但是全球同步的卫星电视直播,汉姆没理由看不见。 看清楚那个身穿大红袍的驸马爷叶沈,就是李南方之后,汉姆老大的怒火绝对比喷发的火山更可怕。 “叶沈?你以为换个名字我就认不出你是谁了吗。该死的沈云在,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我成全了他们!” 汉姆老大的心情相当糟糕。 因为李南方和沈云在能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她,绝对是功不可没。 想当初,她可是支付了十多万的保险费用,把沈云在给快递到李南方床上的。 “来人啊,做好准备,即刻出发!” 汉姆冲着门外一声大喊,门外的小弟登时发出兴奋的嚎叫,立刻开始组织人手。 自从来到这个破地方,众多常年海上“打渔”的老手,闲的都快身上长毛了。 如果再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掠夺,即便是能够活下去,那也像行尸走肉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乐趣的。 所以,听到汉姆老大的命令之后,无数小弟仿佛看到了热带地区的春天万物复苏。 不到片刻功夫所有人整装待发,船只出港,就等着老大下达命令。 汉姆换好行装,抱着熟睡中的李汉,迈步走出来。 “老大好,老大我们这次去哪?” 众小弟齐声问好,随即就是迫不及待地询问行动目标。 汉姆抬手振臂一呼:“我们走,去南韩!” 一声令下,想象之中的众小弟齐声回应,浩浩荡荡出海的场面没有出现。 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竟然罕见地出现了长久的寂静。 南韩? 那里应该是在亚洲的吧。 从非洲好望角出发,开船去往亚洲南韩,那该需要多长时间? 等等、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就凭他们那些小破船能不能突破海上风浪,跨越整个大洋都是问题呢。 众小弟回头看看港口处随着海浪微微晃动的船只,又扭头看看怀抱婴儿的汉姆老大。 宁静的气氛中,只有天空中偶然飞过的几只乌鸦,发出呱呱怪叫,证明时间还在流逝。 “呃,南韩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汉姆讪讪地放下手臂,冲身边小弟问出这句话。 “是啊,老大,我们可能到不了那里。” “那好吧,不去了。” 汉姆意识到即刻前往南韩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之后,随意挥挥手,哄着刚睡醒的李汉,回屋去喂奶了。 一帮情绪高昂的小弟,顿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就这样,南韩在无形之中,免去了一场劫难。 可惜众多南韩高层人物,并不知道他们渡过了一次危机,此刻齐聚一堂,有说有笑的赞赏这婚礼仪式现场大屏幕上,那不停循环播放的俊男靓女照片。 沈云在小姐与叶沈先生大婚,真的可以称之为南韩历史上的一次大事件了。 十点整,婚礼仪式的重头戏正式开始上演。 第1574章 汉城婚事之危机四伏 当那悠扬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就好想结婚啊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一身白色西装的李南方迈步走上婚礼舞台。 舞台不大,但是舞台前的场子不小。 汉城国际酒店的后方三层楼宴会厅,在这之前就是专门承接各种大型宴会或婚礼仪式的地方。 为了沈云在的婚礼,酒店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专门对这个宴会厅进行了改造。 婚礼的舞台被鲜花包围,采用开放式的结构搭建起来。 能让一楼大厅站着的记者和围观群众看到,二楼宴席大堂的普通宾客看到,三楼包间的贵宾看到。 这种安排,就像是上世纪的大型电影院影厅一样。 不管你在哪,只要是这栋楼内,保证你有机会看清楚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李南方的脸上是挂着微笑的。 他没有故意摆出什么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些许不满。 因为他很清楚,这场婚礼已经算是汉城最高规格的婚礼了。 他作为驸马爷,如果在婚礼上愁眉苦脸的,以后还怎么接受治下子民的爱戴呢。 所以,他笑得很真诚、很豪爽,以至于这样的笑容令无数女人瞬间迷失。 无数闪烁不停的镁光灯和各种宾客的欢呼鼓掌,极大的满足了李老板的虚荣心。 若是给他的机会,他定会毫不犹豫朝台下挥挥手,大声喊出“没错,我就是你们的王”的豪言壮语。 可惜,这只是一场婚礼,而非什么新帝登基仪式。 所以,李老板很平静,静静等待着他的新娘出现。 他在等新娘,而有人在遥远的地方等待着他。 英三岛的某处庄园里,一栋昏暗的房间内,艾薇儿孤独地坐在床上。 面前是被木板封死的窗户,细微的光线从缝隙中穿透进来,她也分不清到底是阳光、月光、还是灯光。 “咔嚓!” 一声脆响从房门处传来。 艾薇儿没有回头,只是在心底里默默想着:“又到了吃饭时间吗,怎么感觉时间突然变快了很多?” 她还不饿,所以没去管身后,她下意识认为是软禁她的那些人送来的饭菜。 可是,这一次她想错了。 “艾薇儿,你看看吧,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男人!” 一台平板电脑伴随着吼声,飞落在床边。 那悠扬的婚礼进行曲音乐声,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让艾薇儿好一阵精神恍惚。等她扭头看清楚平板电脑上显示出来的画面之后,整个人更是露出一副极度不可置信的模样,伸手将电脑拿起来举在眼前。 “艾薇儿,看到了吧。你的坚持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我劝你放弃吧!” 门外的喊声再次传来,可艾薇儿却没有给出一丝一毫的回应。 她只是轻轻抚摸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李南方拿证英俊的脸,仿佛是在亲手抚摸情郎的脸颊一般,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她看不清门外的人,但是门外的人却能把她的表情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你、艾薇儿,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只剩下艾薇儿和她眼中的情郎相顾无言。 艾薇儿经历了什么? 李南方不知道,如果他能知道的话,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解脱艾薇儿的苦难。 可惜,自从汉姆拿到赎金之后,放回艾薇儿,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 阴雨连绵雾蒙蒙的英三岛上,倘若说有谁可以帮助艾薇儿的话,那人一定就是大卫哥了。 白大卫知道一丁点雅萍集团的内幕消息,只是他所知不多,也完全没把那事太过放在心上。 大卫哥现在是一手擎着酒杯,另一只手对着电视屏幕里的李南方,高高竖起来大拇指。 “好,很好!不愧是我南方兄弟。南韩的小公主都能搞定,这是已经成为他们驸马爷的节奏了啊!” 大卫哥对于李南方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话语。 他手里的酒杯对着电视里的李南方遥遥一指,当做是对兄弟大婚的庆贺,喝干杯中酒,等再低头,大卫哥的脸上猛然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神采。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南方兄弟这是送了一份大礼啊。从此以后,南韩的市场不就是完全为我们开放了吗。新药已经研制成功,兄弟,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咱们一起拯救全世界的女人,一起发大财!” 大卫哥欢呼着,再一次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 有句古老的歌词叫:酒喝干,再甄满。 婚礼宴席上肯定是有酒的,只是在固定的婚礼仪式流程没结束之前,谁也不能提前喝个命定大醉。 定下这个规矩的人,绝对是有先见之明。 万一谁家结婚的时候,新郎新娘这边开开心心对着宾客亮相呢,突然窜上来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冲上舞台要求亲新娘怎么办? 所以,不等主家宣布开席,你丫的谁也别想提前喝酒,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汉城国际酒店宴会厅,整整三层楼差多上千人聚集,大家都只能是眼巴巴看着。 看着新郎站在舞台上,等待她的新娘出现。 十点十分,悠扬的婚礼进行曲还在循环播放。 宴会厅双扇大门缓缓拉开,身穿白色婚纱、脸上蒙着面纱的沈云在,挎着大伯沈存冒的臂弯,出现在了大门外。 一时间无数记者拼了命地冲过去,为了一个最佳拍摄位置,险些打的头破血流。 沈云在不负“南韩小公主”的美誉,在婚纱的映衬下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如同所有的西式婚礼那样,在伴郎伴娘和花童的陪同下,沈存冒作为父辈带动沈云在,踩着大红地毯走上前方的高台。 与此同时,李南方手捧鲜花,迈步前行。 短短的十几米距离,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 当双方在婚礼T台的中间位置相聚,沈存冒缓缓将沈云在的手放在了李南方的手里。 新郎新娘就此牵手,当这一幕完全呈现,整个宴会厅顿时被山呼海啸般的掌声给淹没。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最热烈的掌声,表达着自己对这对新人的真诚祝福。 相信在其他地方,电视电脑前许多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会随着现场观众的带动,报以掌声。 只是,有一个人虽然在鼓掌,但是她那种不紧不慢的鼓掌节奏,与其他人的掌声完全不同。 别人是去为新郎新娘祝福的,而她却是为自己感到庆幸。 南方集团办公室里。 康维雅弯着腰凑在电视机前,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仔细观察,最终确认叶沈就是李南方之后,她开心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恨不得去亲吻一口面前的电视。 仿佛就是这冰冷的机器,把她最痛恨的人带离她的身边一样。 “李南方那家伙真的失忆了,太棒了,那我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南方集团从此就是我的了!” 康维雅哂笑着说出这句话,回到办公桌后面,坐在老板椅上来回转了两圈。 而后她的笑容变得无比冰冷起来。 当初,李南方死而复生归来,开着一辆渣土车,把她连人带宝马一起掀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是李南方要对她下手,甚至还沉浸在李南方身死,她能够彻底掌控南方集团,借此东山再起的兴奋之中。 面对飞驰而来的渣土车,她嘲笑华夏的城市管理情况。 被掀飞之后,她只不过是稍稍感到恐惧。 渡过那段时间的惊慌,她只想着找到开渣土车的人,让那个家伙在自己的渣土车下面变成渣。 然而所有的嚣张和怨恨,都在得知李南方还活着,也是李南方对她下的手,以此来教训她一下之后,她慌了。 但是李南方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甚至,后来贺兰小新出面,再次收拾了她一顿,并且告诫她如有再犯,便把她送回英三岛。 康维雅也不过是表现出极度恐惧的样子,哀求着岳总绕过她。 但从心底里面,她没认识到自己的任何错误。 无论事情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她都始终压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只是在这段时间,收敛了许多,也不想再去触怒李南方罢了。 可是现在李南方失忆了,和一个韩国女人结婚了,从此再也不可能回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康维雅会作何敢想? 当然是故态复苏,又开始在心里筹划着,用什么方法去排挤打压李南方的那些手下残余,让整个南方集团变成她的私有产物了。 “李南方,祝你永远不会恢复记忆!” 康维雅对着电视呐喊出自己的心声,带着一分担忧、一分害怕和九十八分的兴奋,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认真筹划起来。 她是如何开心的,就能凸显出来南方集团的其他人是如何忧心的。 陈晓昨天就看到了“叶沈先生和沈云在小姐大婚”的新闻,当她把这条新闻给陈大力看过之后。 作为跟随李老板时间最长的心腹手下,陈大力岂会认不出来叶沈就是李南方。 陈大力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又去通知了王德发和董世雄。 此刻,几人共同坐在一起,看着电视上,深情款款牵住新娘手的新郎,终于有些压制不住内心情绪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老板这次是真的失忆了,娶了个南韩女人,以后就要留在那里了,这可怎么办啊?” 陈大力捂着双眼,哀嚎出这句话。 旁边的王德发神态表情与他一般无二,也是捂着脸哀嚎道:“我说最近怎么总感觉危机四伏似的,原来是这样啊。老板不回来,我们肯定是要康维雅那个女人给整死的。不行,我要去汉城投奔老板。老板在哪,我就去哪。” “没错,我们去找老板,哪怕他失忆了,我们也要一直跟着他!” 王德发的提议立刻得到了陈大力的拍手赞同,两人当时就站起身,真要收拾铺盖卷走人了。 “等等!你们听我一句话。” 董世雄眉头紧皱,大喊一声拦住已经惶惶不安的另两人。 第1575章 汉城婚事之两对新人 董世雄是这些人里面头脑最为精明,也是最为镇定的一个。 开口喊住陈大力和王德发,他沉思片刻,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你们两个多虑了。就算老板失忆,不记得我们了。但是我们还记得他啊,岳总她们还记得老板。你们说,岳总会眼睁睁看着老板留在汉城吗?” 董世雄微笑着给出解释,看看一副若有所思样子的另外几人,继续说道:“大家都稍安勿躁,等着就好了。我相信,岳总很快就会出手把老板带回来的。” 他的话总算是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 陈大力和王德发冷静下来,也不吵着去南韩投奔老板了。 大家重新把目光定格在电视上,只是心情还是稍稍有那么些忐忑不安的。 无论别人用什么心情看待李南方和沈云在的婚事,婚礼仪式还是在照常进行。 李南方接过来沈云在的手,两人随着手持装满花瓣的花篮、一路把花瓣撒在红地毯上的花童,走到了婚礼舞台中间。 伴郎伴娘、花童戒童,分站两侧,一下子让本就不大的舞台变得充实起来。 虽说李南方心里很不习惯这种西式婚礼,更是到现在都没能认真转换一下自己的角色,定位在新浪的位置上。 可他还是按照伴郎的提醒,为沈云在揭开面纱,温柔的拥抱着她,与她深深的一吻。 带有浪漫色彩的西式婚礼仪式,通过MBC-TV电视台摄影师手中的摄影机,正在向全球直播。 这一吻的画面,应该算是整个婚礼中最温馨的一幕了吧。 可是昨天就已经传遍全世界的“叶沈先生热吻沈云在小姐”照片,令所有人都感觉此刻画面重现,并没有太大的心里感触。 甚至许多记者都没动心思拍照。 早就习以为常的事情,谁还会在意那么多呢。 主持本次婚礼的,是个大胡子的英三岛神父。 证婚人则是沈家在汉城政口上的一位旁系成员。 那证婚人先向各位来宾发表了热情洋溢致辞,随后开始给叶沈先生和沈云在小姐颁发结婚证书。 关于结婚证的问题,就不得不多提一句了。 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名叫叶沈的人,但是套着李老板皮囊的叶沈先生,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么这一纸结婚证,就成了相当戏剧性的东西。 汉城的民事部门,充当了一次无偿办假证的角色,让本来不太合法的事情,就这么框进了合法范围内。 往后如果谁敢说李老板犯了重婚罪,李老板肯定要把人拉过来好好说道几句。 你敢说重婚可以,但是你敢在汉城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吗? 废话少说,重回正题。 等证婚人表现完他的工作后,神父和沈存冒同样站出来说了一番祝福词。 当这一套流程结束,婚礼已经过去了足足半小时。 可这半小时也不过是小小的开胃菜。 因为李老板和沈云在这两位东方国家的子孙,举办了一场西式婚礼,那么就要显示出显示婚礼里面最关键的部分。 接下来,新郎新娘要开始接受神父的询问了。 大胡子神父左手向上一扬,婚礼进行曲暂时告一段落。 而在遥远的大理,同一时间,也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段家也在举行一场婚礼,岳清科和段襄的婚礼。 只是相比于李老板那种举国欢腾、全球直播的婚礼仪式,段家的婚礼就显得逊色了很多。 大厅里几张圆桌,段家人围着岳清科这位新姑爷,相互敬酒,说些祝福的话,这就是段家婚礼的主要内容。 但是这么简单的婚礼,一次原本可以在欢乐融洽的气氛中走到最后的婚礼,还是不可避免地收到了某些事情的冲击。 “啊,是姐夫!” 当娇憨的段宁大声喊出来这句话之后,便造就了此刻段家婚礼宴席上短暂的沉默。 段襄的婚礼,段宁肯定是可以参与到宴席之中的,段零星同样不能逃避。 所以,两人紧挨着坐在了一起。 曾经活泼好动的段零星,自从这场宴席开始,就始终拿着自己的手机处在沉默之中。 这让段宁感到相当的无聊,于是带着满心好奇凑过去小脑袋,想要看看段零星究竟在看什么,会如此着迷。 结果第一眼,就是看到了手机屏幕上,身穿白色西服手挽婚纱新娘的李南方。 段宁是绝对不会忘记,她内心之中唯一认可的姐夫,长什么样子的。 看到这样处境的李南方,她当然是充满了惊讶和激动。 这一声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让深陷其中的段零星回过神来。 自从回到段家之后,段零星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有关于汉城的所有新闻事件。 她很清楚,姐夫在汉城所做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被新闻媒体曝光出来,可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达成心中的某种诉求。 以期自己祈祷姐夫平安归来的心愿,能以这样的形式传递过去。 没成想,她成功了,竟然真的看到了她所期待的新闻。 可是,新闻的内容却给了她相当巨大的打击。 姐夫竟然和那个汉城沈家的女人结婚了! 段零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痛,痛到了那种欲哭无泪的地步。 知道段宁的呼喊,让她重回现实,莫名抬起头来。 段宁才不管那么多,她一把抢过来段零星的手机,高高举在半空中大声喊道:“你们看,姐夫也结婚了。姐夫和韩国女人结婚了,还举办了婚礼呢!” 终于,在场的段家人明白过来。 段宁口中的姐夫,并非此刻满面笑容端着酒杯的岳清科,而是叶沈,是李南方。 作为段家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一家,段五婶当时就想对着段宁好好训斥一番,斥责她不懂规矩。顺便再把那部手机抢过来,踩烂砸碎,让叶沈这个名字从此在段家人的心中彻底消失。 可惜段五婶也只能是这么想想,娇憨的段宁拿着段零星的手机,在宴席酒桌之间那么来回一跑。 谁都把手机直播里展现出来的画面,给看得清清楚楚。 段家老爷子没去阻止段宁,甚至还用眼神喝止住了所有想拦住段宁的人。段老的目光始终放在段储皇的身上,幽幽说道:“储皇,把宁儿喊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爷爷。” 段储皇应声过去,很快就把段宁带了过来。 当众人看清楚,是叶沈和沈云在的婚礼之后,段二代最先长出一口气。他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个解决,从此以后,那个南韩女人再也不会对储皇造成任何影响了。 而同在一旁看到汉城大婚的岳清科,微微眯了下眼睛,心里恨极了李南方。 曾经的夺妻之恨暂且不提,单说现在,他明明已经远离那个家伙,甚至那家伙已经失忆,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了。 可是,还是受到了那家伙的影响。 在岳清科大婚的这一天,李南方竟然也举办婚礼。 岳清科的婚礼也只是在段家府上低调进行,而李南方的婚礼却可以如此高调,连全球电视直播都开起来了。 做人的差距怎可以这么大! “哈哈,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宜嫁娶,那我就在这里祝福这对与我同一天举行婚礼的新人了。” 岳清科心中怒火升腾,可脸上却是带着和煦的笑容,说出这句话。 段家人正陷入不同情绪、思考着不同的问题,被岳清科这句话一提点,顿时意识到段家今天的主角该是谁。 “是啊,我们就在这里送上祝福好了。” 段储皇同样微微一笑,看不出其内心悲喜。 他只是说句祝福,便把手机还给段宁,轻声训道:“宁儿,你也年纪不小了,别有什么事情就大呼小叫。零星才回来没几天,休息不好,她如果累了,你就陪她去后院说说话。明白?” “明白。” 段宁虽憨,但也懂得话里有话的说法。 知道段储皇的意思是,段零星看到姐夫结婚肯定会伤心,这是让她好好去安慰一下呢。 娇憨的段宁拿着手机飞奔回去,段储皇转头冲着岳清科拱手让酒。 似乎李南方的婚礼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婚礼,叶沈这个人也从不曾与段家有任何关系。 段家的婚礼恢复了之前的喧嚣节奏,只是李南方的婚礼能影响到他们这边,他们却无法给李南方造成任何冲击。 汉城国际酒店的宴会厅内,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脸上带着祝福笑容的,望着那对幸福的新人。 “咳、咳。” 大胡子神父轻了一下嗓子,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他一最虔诚的姿态,双手捧起圣经,念了几句福音之后,转头看向沈云在,轻声问道:“无论疾病贫穷,你都会志死不渝的爱着叶沈吗?” 沈云在的目光在李南方的脸上出现片刻停留,两人的目光交汇,李老板下意识地轻轻把头瞥向了一边。 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还无法相信,他有一天会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聆听教父的福音。 说实话,李老板总感觉此刻发生的一切无比不真实。 就像他此刻微微扭头,竟然看到了一抹翘臀长腿的影子一样,实在是太虚幻了。 他很想抬手揉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 可惜一只手捧着话筒,另一只手被沈云在挽住,阻挡了他的动作。 但没关系,他还是看清楚了。 就是那个女人,昨晚几欲喝死自己,却在酩酊大醉的时候还能冷静出手的翘臀长腿。 这一刻,那女人是背对着他的。 下一刻,对方转身了。 李老板绝无他意,就是想看一看上天给他安排了这么一场二度邂逅,究竟是要送来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可是,事实让他失望了。 那个女人转身之后,柔顺的长发竟然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偶然路过的记者挡在了她的身前。 呈现在李南方眼中的,只有那女人的一只眼睛。 她的左眼里,竟然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敌意和杀机。 第1576章 汉城婚事之我不同意 李南方的这场婚礼牵动了无数人的神经。 其中,自然也包括昨天就接到岳家主通知的荆红局长。 荆红命说他会关注这件事的,他就真的去关注了。 只是荆红局长关注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他几乎是全神贯注去观察李南方这场婚礼的所有细节,就是希望从中找出来不合逻辑的地方。 或者说,从这场婚礼的消息之中,找出来李南方这么去做的目的。 哪怕是李南方真的失忆了,他愿意抛下刚死去的段香凝不管,直接和另外一个女人去结婚,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吧。 可是,知道电视直播里,传出来大胡子神父接管婚礼现场的画面,荆红局长依旧没有看出来任何端倪。 荆红命有些迷茫了。 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往八百,打去了电话。 他看不出来李南方的目的,那只能找最了解这小子的人。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母。” 即便八百那边的不是亲生父母,可李南方这辈子最敬爱的师娘,总能看出来一二的。 结果荆红局长这一通电话打通,还回来的只有一句话:“静观事态发展。” 思考良久,荆红局长便放弃了。 只要是只狐狸,早晚都会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那就静观其变好了。 荆红命等着李南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而李南方则是惊诧地看到了另一只狐狸露出来了尾巴。 他不是没想过,昨天偶然出现的女人,会不会是冲着他来的。 可后来一系列事件发展,让他抛却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那翘臀长腿除了身手诡异之外,就只知道喝酒,甚至连正眼都没和他对视过一下。 更重要的是,昨晚过后,那个女人也完全消失。 知道今天,在最微妙的时刻,她再次出现了。 即便是同样没有看清那女人的模样,但她眼神中透漏出来的一丝杀机是不会变的。 “会的!” 身边的沈云在一声回答,把李南方从惊诧的情绪中拉回来。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过来,这才明白,沈云在是在回答神父的问题。 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疾病贫穷,都志死不渝的爱着”叶沈。 “好孩子。” 神父很欣慰,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对着沈云在轻轻一点头,随即问道:“那你愿意嫁给叶沈,做他的妻子吗?” 神父的手放在圣经上,代表西方神,向新人发出询问。 这是非常庄严肃穆的事情。 按理说,就算再怎么无法转换角色,也应该在此刻认真看着神父的脸,或者是深情望着新娘的连,等待她的答案。 可咱李老板现在还没从刚才那一抹杀机之中回过神来,在神父问话的同时,他不由主的扭头朝着翘臀长腿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然而,那里根本没有他想看到的人了。 正如其莫名奇妙出现一样,那女人又是悄无声息地消失。 仿佛从未来过,真的只是李南方的幻觉而已。 片刻的恍惚,让李老板有些心神不宁,直到感受到手臂上一点轻轻拉扯的力量,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回到身边。 沈云在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声音低了一份,但语气更加坚定:“我愿意!” 随着这声回到,婚礼现场顿时被山呼海啸般的掌声给淹没。 所有人都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最真诚的祝福,并且对那个能让沈云在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家伙,羡慕嫉妒恨死。 良久之后,掌声平息。 神父慢慢转头,看向了李南方。 与此同时,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情绪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在神父还没有问出问题之前,他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要帮李南方给出答案了。 展星神和李牧辰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们从婚礼刚开始的时候,一直目不转睛地看到现在,内心中带着一丝丝小激动和幸灾乐祸。 作为王上送给李南方的女人,她们早就认命了,但是对于王上的恨意一直有增无减。 但是恨,却不敢说出口,因为怕要比恨更加浓烈。 所以,即便是在内心中去诅咒的时候,她们依旧习惯于去呼喊“王上”,而不是直呼其名“杨逍”。 不过这不妨碍她们看到王上受挫的时候,感到开心。 这就是王上深爱的男人,如今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任凭你再怎么天下无敌,也无法左右男人的感情吧。 “快说我愿意,快说啊,还等什么问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展星神和李牧辰没有出声,但是内心之中的呼喊无比相同。 她们像是看戏一样,看的无比开心。 而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把这场婚礼当成是好戏,笑得合不拢嘴。 衣衫褴褛之下掩盖着俏丽容颜和傲人身躯,沈轻舞看着电视机里,特写镜头下放大的李南方面孔,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来岳梓潼、花夜神这群人。 “一帮傻女人,相互之间争抢不断,结果到最后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岳梓潼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相当丰富吧。” 沈轻舞突然特别想知道,岳梓潼此刻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表现。 那种期盼的心情,要比听到电视机里李南方的回答还要迫切。 她没半点犹豫地就给自己亲爱的侄子,打去电话。 不用做的所么过分,只要能在远处拍到岳梓潼的表情照片,最好是一段视频,那就足够了。 相信,这点事情,对于京华沈家来说,还是不难办到的。 可是电话打通了,得到的答案令沈轻舞无比失望。 因为,岳梓潼根本不在京华,早在昨晚就带这花夜神去了青山。 “一群女人聚在青山?她们要干什么?” 沈轻舞喃喃自语,不明就里。 她当然不会猜到,岳家主受了贺兰小新的蛊惑,要给李南方成立一个后宫联盟了。 不过这样一个联盟,此刻并没有完全成型。 因为当所有成员真正聚集在青山花园别墅区的时候,叶沈先生和沈云在小姐的婚礼仪式直播开始,使得联盟的第一次成员大会,不得不推迟到这场婚礼结束了。 岳梓潼、花夜神、贺兰小新、闵柔、蒋默然、白灵儿、隋月月、上岛樱花,八个女人齐聚一堂,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 倘若这些人此刻的心声,能够以真实的语言表达出来的话,一定会是段有没得杂——交响乐。 可惜,没有人说话。 甚至在神父把目光放在李南方身上时,她们都屏气凝神,放弃了思考能力。 沉寂的几秒钟,是神父和李南方目光交汇的几秒。 在西式婚礼中,这样的问答式固定流程,也成为了不少电视剧里时常可见的狗血桥段。 新人一般在此之前,要练习说千万遍“我愿意”这三个字,以确保正事婚礼上,他们不会一不小心说秃噜嘴。 同时,这也是他们逃婚的最后机会。 如果新人在说出这三个字后还逃婚的话,那这个人必将会受到耶稣主啊的唾弃,诅咒他或她永远都进不了天堂,不能再享受被钉在十字架的乐趣等等等等。 为了不遭受这样的诅咒,那些想逃婚的人,必定是在回答之前,撒丫子跑路的。 于是电视剧里,也喜欢把前后两集的卡点设置在这样的时刻。 故意,让观众老爷们,只能听见神父的问题,听不到主角的答案。 你到底愿不愿意啊? 想知道答案吗? 可以,那就忍受十几分钟的广告,和烂俗的片头曲,等着下一集开始吧。 然后下一集开始,男女主的心理活动和回忆画面来上一集,就是这么一直吊着胃口,吊到“欲知后事如何,敬请观看明日剧集”的字母出现。 这种做法,实在是让人恨不得砸烂电视,提着刀找上导演、编剧,把他们砍成十几段。 还好,这里不是电视剧,并不会有那么奇葩的事情出现。 有的绝对是,让大家心情放松的最合理答案。 “叶沈先生,你会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疾病,都志死不渝的爱着沈云在小姐吗?” 神父带着慈祥的微笑说出这句话,只是他的手指在圣经翻开的页面上轻轻勾了一下。让人不禁认为,这位慈祥的神父皮囊下面还隐藏着恶魔的身躯,但凡谁敢谁一句“不会”,他就从圣经下面抽出一把刀,捅死那些敢于亵渎神灵的家伙。 李老板咽了口唾沫,精良让自己笑得真诚一点,避免把神父身后的恶魔给召唤出来,轻声说道:“会的。” “好孩子。” 神父开心了,慢慢勾动的手指伸展开,整个手掌平放在圣经上,一次来证明他认可了新郎,并且再度开口问道:“你愿意娶沈云在小姐为妻子,终生不离不弃吗?” 最关键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 只要李南方说出‘我原意’这三个字,那就代表着沈家人的愿望彻底达成。 那也证明整场婚礼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所以,在场众人看向李南方的目光中,都是带着极度紧张的情绪。 毕竟这个时刻,是最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时刻。 还好,新郎本人并没有打算制造这种意外。 李南方在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之后,竟然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终于将自己代入进了新郎的身份角色之中。 他觉得自己应该表达点诚意出来,或者应该在此后的时间里,好好享受一下当驸马的感觉。 所以,没理由搞意外啊。 他深深吸了口气:“我——” “等一下,我不同意!” 一个声音,一个带着坚定不移语气的男性高喝,就在李南方要说出‘我原意’这三个字时,从一旁聆听‘福音’的人群后面骤然响起。 原本就没有人说话的整个婚礼现场,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一下。 大家像是都带着那种得偿所愿的心态,露出个早就知道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的表情。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处。 第1577章 汉城婚礼之尘埃落定 在西方,婚礼上都有这么一种规矩。 那就是在神父向新人宣布福音的时候,新人是不能对神父说谎的。 所以,愿意就愿意,不愿意那么一定要及时说出来。 大家就会向,倘若双方都愿意,那么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对不对。 如果真这么想,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新郎新娘两个人,总有其他人可以对婚礼提出自己的建议的。 于是,另外一条规定应运而生了。 在神父询问新人之后,确定新人的答案,而宣布主会保佑他们的爱情之前,任何人都可以大胆地站出来,喊出“我不同意”四个字,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所以,当听到这样一句话出现时,神父并没有把身体内隐藏的恶魔释放出来,而是向着发出呼喊的人,投过去一样慈祥和蔼的目光。 那意思应该是:“孩子,我替主宽恕你。” 抛开神父不说,再看其他宾客。 这些都是土生土长的南韩人,所以大家都很清楚南韩传统婚礼之中的一跳习俗——“初夜”。 何为初夜,当然是一对新人第一次共同渡过的那一夜了。 在新娘家结束婚礼仪式后,到了晚上安排他们住的房间叫“新房”。 他们过初夜时有一种风俗就是偷看新房。 偷看新房的由来很多。 其中一个是说:过去为了早点传宗接代,存在早婚的风俗,平时单相思新娘的人或者偷偷有交往的青年,在初夜时把新娘抢走,所以开始守护新房。 还有一个说法是“好事多魔”,喜庆时怕恶鬼接近,因此守护新房。 不管那个说法贴进现实吧。 总之,在南韩,婚礼开始到初夜结束之前的这段时间,也是任何男人都可以正大光明把新娘给抢走的时间。 唉,多么恶俗的一种习俗啊。 但它切实存在,于是当大家听到是一个男人喊出来“我不同意”的时候,只是报以疑惑的目光,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站出来去阻止。 于是,大家都看清了,从人群后方走出来的李大少。 没错,南韩副总李大少,在这个时候出现,要为他的感情做最后一次争取了。 李大少带着所有人的目光,迈步走到了舞台前,朝着台上的李老板,遥遥一指:“叶沈,我要和你——” 李大少要和叶沈干什么? 嗯,肯定不是生猴子就对了。 所有关注这场婚礼的人,都特别想知道李大少的后半句话。 但是,他们没机会了,因为婚礼现场的主事人,在这一刻切断了所有直播信号。 汉城民众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断了,我们还要看结果!” “不行,我要去现场,现在只能是到现场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近爆了,李大少抢婚啊,到底能不能成功?” 华夏网民懵了。 “什么情况,那个鬼是从哪冒出来的,他干什么的啊。喂,有谁知道故事结局?” 青山花园别墅区。 “这个破电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看到他们的婚礼被人给终结,我要看到!” 岳梓潼抱着电视机使劲摇晃,贺兰小新为首的其他女人连忙上前劝慰岳姐姐,唯有花夜神摆出个无奈的姿态,幽幽说道:“很明显是直播信号切断了,砸了电视都没用。还是赶紧回归正题,说说我们这个联盟该做些什么吧。” 青山市政办公室。 龙城城醉眼惺忪摇晃电视机:“李南方去哪了?” 非洲好望角。 汉姆一杯酒泼到电视机上:“什么鬼地方,信号说断就断!” 英三岛。 艾薇儿抱着平板电脑露出一丝苦笑。 白大卫盯着电视机,怒火中烧:“敢搅我兄弟的婚礼,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南方集团。 康维雅不知所措。 陈大力等人愣神。 董世雄深感意外:“怎么会是个男人?我还以为岳总会亲自去南韩抢人呢。” 烈焰谷外。 展星神和李牧辰愣神片刻,顿时便是充满了失望。 一场好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竟然中断了,这简直就是灾难啊。 “是不是感觉很失望?要不要我给你们来点乐趣啊?”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个女人顿时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浑身一震,随后齐齐跪拜在地上,大声喊道:“王上。” “哈哈,一场好戏正是精彩的地方就结束了,我只能自己找点乐子了。” 杨逍说着话,迈步走到近前,无论那两个女人愿不愿意,迎接她们的都是无尽的折磨。 所有人都被突然中断的电视讯号,弄得心情不爽。 但是现场的观众完全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因为大家都清清楚楚听到了李大少的那句话:“叶沈,我要和你决斗!” 宿醉的李大少昏睡到半小时之前,才缓缓醒转过来。 面对他嘴心爱的女人沈云在大婚的消息,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甚至都想用醉酒来麻痹神经,不听到关于这场婚礼的任何消息。 可是当他今天醒来,从手下人口中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后,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李大少喝醉了酒,竟然抱着情敌的大腿嚎啕大哭。 这是多么丢面子的一件事情,倘若对此不闻不问,那他李大少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 怒火中烧的他,立刻收拾一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汉城国际酒店,在李老板做出郑重回答之前,提出了要展开决斗的要求。 李南方能怎么样。 肯定是欣然赴约了。 他轻轻把沈云在揽住他臂弯的手放下去,迈步朝着李大少走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李大少原本指着李老板的那只手,因为其气势汹汹而来的架势,微微后缩。 说实话,李大少的身后不错,否则也不会成为带着军衔官职的人物,可是对上某妖孽,算他倒霉。 他总觉得,自己今天过来,是为了驳回面子的。 所以,即便是被李老板的气势给震慑,他还是咬着牙,伸直了指过去的那只手,就等着对方给他一个回答。 敢不敢应战的,总要说句话吧? 可万万没想到,李南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李大少能得到的东西,也只是更加丢脸而已。 没有任何言语,甚至很多人都没看清楚新郎官做了什么动作。 李南方只不过是在李大少的面前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了李大少的衣服领子,拖着他就往外面走。 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个相约决斗的人,已经是消失在了宴会厅的门外。 “快,快去看看姑爷!” “赶紧追啊,保护大少!” 整个婚礼宴会厅刹那间乱了。 时间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流逝,即便再怎么令人关注的事件,终究会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下,渐渐被人淡忘。 月色下的藏龙山庄,显得无比静谧。 唯有现任家主沈云在闺房里传出来的那些靡靡之音,给寂静的夜增添了无限的色彩。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这声音总算是出现了停顿,只留下房间内的微微喘息。 玉体横陈的沈云在,伏在李南方的胸口上,虽然已经累的不想做出任何行动,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没想好呢。” 李南方随口应一句,慢慢吐出个烟圈。 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李老板凤凰涅盘之后,整个人已经彻底精神放松,对于这种事情又回归了往日风采。 黑龙控制他的那段时间,虽然身体耐力达到了极致,但是男人做这种事情如果一直没有兴奋点的话,那就完全体会不到任何乐趣了啊。 还好,问题解决了。 “你不是说过,婚礼结束,就会回国吗?” 沈云在轻轻问出这句话,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舍和眷恋。 她觉得李南方应该很快就会走了,或许今晚就是他逗留的最后一晚,下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把他等回来。 所以,只能趁着这段有限的时间,竭尽所能把她的男人侍奉好。 但是,她想错了。 “婚礼是结束了,但是我也没说过立刻就回国啊。一天之后,是婚礼结束,一年之后,也是婚礼结束。难道,你盼着我现在就走吗?” “啊?不不不,你、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沈云在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整个人差点兴奋地欢呼起来。 只是她高兴的有点早了,谁说李南方不走,对她就是好事了。 她的两腿还没从酸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某妖孽弹飞手上的烟头,竟然再次把她的膝盖给架在了肩膀上。 “啊、不——嗯!” 新婚燕尔,自然不能辜负良辰美景。 李老板自动搁置了什么时候回国的问题。 但是,很多有都在为他近期内回国,做着相当充足的准备呢。 青山花园别墅区里,岳家主带领下的一群女人,苦苦等待了一下午的时间。最终得知那场婚礼没受到任何影响,最终圆满结束之后,南方后宫联盟的第一次全体成员大会终于召开了。 贺兰小新毅然接下了大会主持人的职责,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下面首先有请我们南方后宫联盟的主席,岳梓潼岳家主发表讲话。” “哎,不不不,我怎么能一上来就是主席呢。讲话先放一边,我们要公平公正的选举主席。” 贺兰小新的话音刚落下,岳家主立刻就摆着手表示自己不堪重任。 这样一副画面,真的就像是,一个醉汉手里抱着酒瓶子,大声呼喊“我不会喝酒”一样,简直可笑。 当然,在场众人没几个敢于去耻笑岳家主的。 经过短暂而友好的生意过后,大家一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结果,终于选定岳家主成为“南方后宫联盟主席”。 岳家主连连挥手,几次三番表示推辞过后,终于“勉为其难”地承认了自己主席的地位。 然后,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之中,岳家主站起身来讲话了:“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请,就是等,等南方回国。我相信不出三天,他就会回来的!” 第1578章 小心隔墙有耳 岳家主这一等,可不是短短三天时间那么简单了。 足足一周过去,因为汉城那场婚礼而组建起来的南方后宫联盟,终于撑不下去,树倒猢狲散了。 大家都挺忙的,哪有时间在这瞎等。 反正南方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只在一个女人身上耗着。 想想以前的时候,大家都是和南方聚少离多,没道理平白出现个沈云在,就在这死死耗着不放啊。 蒋默然、白灵儿、上岛樱花作为“认命了”的一方主力,想岳家主提出申请之后,便离开了。 隋月月本身就没有把李南方结婚当回事,别人能走,她为何就走不得。 花夜神陪着岳家主多等了两天。 毕竟,她比岳梓潼更希望李南方尽快回来,期待能够帮助他恢复记忆,并且获得他的原谅,然后正大光明地待在他的身边。 所以,花总留了下来。 但是两天之后,她不得不走了。 因为实在受不了岳梓潼那样的嚣张跋扈脾气。 整天看人脸色,倒不如自己一个人等着更安心一点。 最终能真正留在岳家主身边的,只剩下了闵柔和贺兰小新。 闵柔是不想走。 贺兰小新是无路可走。 如果有路可走,新姐绝对是第一个逃出生天的。 没办法,谁让她情急之下做出一番分析,说李南方很快回来,才迫使岳家主亲自召集人手。 结果李南方没有立刻回来,这让岳梓潼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刚成立的南方后宫联盟,什么事情没办成,就这么散了。 可想而知,岳家主此刻该是有多愤怒。 这股怒火如果具现出来,一定能将整栋别墅烧为灰烬。 但是,岳梓潼此刻在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小新,你过来一下。” 又是那句宛若天籁之音的话语,从岳家主嘴里说出来。 贺兰小新原以为自己早就产生了免疫力,可事实上听到这句话之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急声说道:“梓潼,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逼着李南方回来。” “那你还不赶快想!” 一个精致的玻璃水杯,伴随着岳家主的怒吼摔在地上,飞溅的玻璃碎渣,铺散在贺兰小新的脚面上。 新姐躲都不敢躲,只盼望岳家主能够稍稍缓解心中的怒气,千万别让她跪在这些碎玻璃上想计策就好。 幸亏闵柔还在这,及时出现,抓着岳姐姐的手说些宽慰的话语。 贺兰小新真是将有生以来最诚挚的感激送给了闵柔,然后,赶紧闭上眼睛去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其实婚礼结束之后的第三天,还没得到任何李南方回归的消息时,她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了。 可惜那时候还带着一丝侥幸,并没全神贯注去考虑。 现在被岳梓潼这么一逼迫,她的大脑运转速度直接提高了好几成。 于是,一周多时间都没想到的好主意,此刻如醍醐灌顶般倾注在脑海之中。 “啊,我想到了!” 贺兰小新发出兴奋的呼喊,急忙跑到岳梓潼的身边,以极其谄媚的姿态凑上去说道:“梓潼,我们可以这么办的,只要这件事情办成。就算南方自己不想回来,也会有人逼着他回来。” 随着她的诉说,岳家主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岳梓潼开心了,李南方当然也应该心有灵犀的——呵,他的开心其实和岳家主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老板躺在床上,轻轻把玩着那一双滑嫩大长腿,整个人精神焕发。 新婚之后的生活必然是幸福的。 尤其是作为驸马的新婚之后生活,其幸福指数一定会提高好几十个层级。 李老板这些日子,才是亲身体会了帝王般的享受。 沈云在的侍奉给了他身体上的愉悦,而在汉城到处游玩的过程中,无数人对他投来的羡慕嫉妒目光,则是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愉悦。 每天以体察民情的姿态,去接受治下子民的仰望,试问那个男人愿意脱离这样的生活。 “哎?云在,你的丝袜呢,为什么最近几天很少见你穿丝袜了?” 李老板的手在光滑细嫩上游走,竟然还嫌不够,开口寻求特有的刺激了。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知足。 他都不考虑一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连这样的待遇都没有吗? “我、我觉得以前的那些丝袜质量不太好,穿着不舒服,所以就不再穿了。” 沈云在羞红着脸说出这句话,其实内心之中恨不得冲李南方翻个白眼。 为什么不穿丝袜,你心里不清楚吗。 碰上你这样需求极大的男人,哪怕是多少丝袜都不够给你撕的,穿那玩意儿还有什么意义? 某人渣陷入温柔乡里,才不会去考虑那么多。 自然是身边女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了。 “质量不太好,穿着不舒服吗?那还不如我、嗯,我以后如果做生意,就从丝袜开始做起,生产出全世界质量最好,布料最顺滑的丝袜,让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李老板刚想提到自己的得意之作,猛一愣神,便意识到他是失忆的叶沈,不可能记得南方丝袜这回事。 所以,他非常机智地临时改口了。 沈云在有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他的语气转换。 别说此刻的语气了,从那天去逼迫某人渣结婚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失忆的问题。 到现在,真实的答案虽然还在两可之间,但是她相信,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当然了,真相大白也只不过是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而已。 所以,她为了好奇心,顺着李南方的话开口道:“你不用以后做生意啊,其实,你早就已经是大老板了,而且你就是依靠丝袜起家的。” “哦?还有这回事?” “当然了,南方丝袜就是你的产业呢。” 沈云在扬起来天真的俏脸,该配合老公演出的,一定用尽毕生所学倾情演绎。 李南方顺水推舟,故作疑惑:“我怎么不记得啊,你不会在骗我吧?” “没有骗你,你的生意真的做的很好呢。不信,我上网找给你看。” 沈云在回身去拿自己的手机。 两个人这样的作态,还真有种夫妻间说些床头悄悄话的感觉。 眼看着背身过去,将身后雪白风光完全展现出来的沈云在,李某人再次来了兴致。 伸手过去往前一推,原本只是侧身的沈云在,顿时整个人趴在了床上。 李老板侧身上马,挥手扬鞭,立刻就是一番欢乐的驰骋。 “啊,别,先让我休息、哎?你快看这里啊。” 沈云在努力扭动身躯,宛若一匹不服管教的小野马。 李老板什么人啊,曾经有无数的美人蛇蝎,现在都已经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一匹小野马有如何。 可是不等他施展驯服术,沈云在已经把手机举到了他的眼前。 看清楚手机屏幕里显示出来的新闻内容,李老板畅快的心情消失了,不由得深深皱起来眉头。 李南方愁眉不展,不少人眉头皱的比他还深。 南方集团的总部办公楼里,以陈大力、董世雄为首的众多公司管理人员,坐在会议室内,全都是愁眉不展。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南方丝袜那可是丝袜界的奢侈品!怎么现在已经沦落到二十块钱都没人要,连大路货都不如的地步了?” 技术员老周的质问,响彻整个会议室。 作为一心钻研技术的工作人员,老周很少会发脾气的。 可是现在南方集团的资金链突然断裂,让他最新科研项目无法更好地进展下去,带着疑惑和些许愤怒找上了董世雄他们。 等弄明白是南方丝袜的市场部出现了问题,导致大量货物积压,卖不出去之后。 老周心里的疑惑没有了,完全被怒火给充斥。 他信心苦苦研制出来的东西,竟然卖不出去。 你这是说市场部的人无能,还是变相责怪他老周手下技术部的不中用呢? 可惜,面对老周的质问,在场众人没一个能说出来答案的。 好好的东西突然间卖不出去了,价格一降再降,你敢说这是广大消费者突然变了口味? 不可能! 所以,这只能证明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谁身上? 大家用脚趾头去想,都能—— “肯定是那个死娘们、臭女人干的好事。一定是她动了手脚,故意想办法搞垮我们的市场!” 陈大力张口一通大骂,喊出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你大爷的,趁着老板不在,那个女人有开始作威作福了。老子这次拼死也得把那个臭女人给弄死!不、弄死她也不能解恨!” 陈大力越骂越起劲,董世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劝慰道:“大力,好了。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好,别这么骂骂咧咧的,像什么样子啊。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个屁!我就是在这里骂了,哪怕是那个臭女人在我面前,我也照样骂。什么东西啊,不把公司搞垮,她是不甘心吗!” 陈大力的怒火一时半刻是很难压制下去的,众人也只能无奈摇头。 可是,这个简单的摇头动作,还没完全做好,大家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过来。 “哟,这里好热闹啊。” 能用这么不温不火的音调,开口说话的人,还能是谁? 当然是陈大力破口大骂的正主了。 康维雅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上,冷眼扫视整个会议室,幽幽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这里骂人呢。谁在骂,骂的谁啊?” 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陈大力惊得浑身一颤,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道:“该死的恶毒女人,人在屋檐下,你大力爷爷不得不低头。等老板回来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原以为这事稍稍含糊过去,就这么算了。 可康维雅专门跑来一趟,能随随便便就放过李南方的亲信吗。 她踢着高跟鞋就往会议室里走,大声喊道:“说,刚才谁在公司里大呼小叫的!” 第1579章 有种打死我 康维雅已经不是第一次要整治南方集团里的亲李派了。 很多计划,从她第一天被任命为集团总裁的时候,就开始认真准备。 上一次李南方“身死”,她把陈大力等人整进警局关禁闭,就是距离成功最接近的一次。 可惜,李老板回归,只用了一辆渣土车便把她的精心筹划化为灰烬。 但是这位能在英三岛把“人肉”生意做到全世界的康总,会甘心帮着别人打工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听说李南方失忆之后,她的小心思便蠢蠢欲动。 看到李南方的汉城大婚,她就用隐蔽的手段开始对南方集团进行整治。 如今已经过去快十天了,李老板依旧没有回归的迹象。 康维雅再也不想等了。 属于她的商业帝国,就从今天开始正式建立起来,就从陈大力这群人身上着手。 今天一早,董君悄悄跑去办公室向康总汇报“亲李派”的行踪。 康维雅只感觉这是一次将那帮人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于是立刻带人来到会议室。 还想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去收拾这帮人呢。 万没想到,整个楼道里都能听见的陈大力怒骂声,给了她最好的借口。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骂的挺起劲的吗,我倒要看看公司里都是谁这么精力旺盛!” 康维雅踱着四方步,往会议室正首位上一坐。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出卖陈大力的。 “康总,我们刚才只是在商讨市场销售问题,可能讨论的声音大了些,您不要介意啊。” 董世雄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心里恨不得揪着陈大力的耳朵臭骂一顿了, 都告诉这个憨货隔墙有耳了,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讨论声音大了点?你当我的耳朵是摆设吗,董总监,说一说公司规定是什么!” 康维雅看都不看董世雄,厉声呵斥一句,明显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随着她单手一挥,董君屁颠屁颠跑上前,抱着一份文件高声朗读起来:“公司规定,工作期间无故聚会、大声喧哗并且出言不逊者,扣罚三个月工资!” 这话一出,陈大力、王德发那些人都懵了。 开什么玩笑,公司啥时候有这样的规定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董君紧接着又说道:“违反公司规定者,若有其他人包庇或同伙作案,集体予以执行上述惩罚。” “好,董总监按照公司规定办事吧。” 随着董君的话音落下,康维雅立刻行使了总裁的决定权。 董君心里痛快啊,他可是抱紧了康维雅这条大腿,只盼着康总能真正在南方集团只手遮天呢。 所以对于康总的要求,他绝对是不遗余力地去执行。 随手拿出来个小本本,董君对着会议室里的这帮人就开始记录名字。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明白到底要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疯了吧,公司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规定了?” 陈大力急声发出询问。 董君想也没想就回道:“这是康总新定的规矩,你们这些人要集体接受惩罚。” “我接受你个屁!” 大力哥火了,抬手指住康维雅的鼻子:“臭女人,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骂的你怎么了。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公司怎么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来啊,有什么能耐全都冲你大力爷爷使过来,老子今天就和你杠上了!” 陈大力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想当初李老板身死之后,就因为受不了康维雅的打压,他还想过重新回归以前那种两把菜刀混世界的生活呢。 要不是考虑着大家共进退,他早就闪人了。 到今天,康维雅那个贱货还想借着他来收拾他们这群人,大力哥能忍着才怪呢。 董世雄一看情况不好,赶紧过去拉住暴怒之中的陈大力。 另一边的董君目光闪烁,忙不迭地就要开始宣读“员工当众辱骂总裁,立即予以辞退”的新规定。 谁知,一阵鼓掌声,让嘈杂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康维雅面带冷笑,不紧不慢地拍着手,幽幽说道:“好啊,既然你提到资金链断裂的问题了,那我们就好好说一说。” 康维雅作为总裁,当然有资格去直接辞退这里的任何人。 但是正如上一次那般,她没有这么做。 天知道李南方那个混账还会不会回来,万一他恢复记忆回来了,真知道是康维雅把他所有的心腹给清洗掉,恐怕就不是渣土车把她给掀飞那么简单了。 上一次的遭遇,给这个女人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所以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去直接性地整治陈大力那些人。 而是要用各种手段,让这帮家伙自己受不了,主动离开。 “你们这些人已经违反了公司的新规定,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不想接受惩罚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康维雅不紧不慢说出这句话。 只当大力哥、老王他们感觉这女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门给挤了,脸皮都撕破了,她说这些漂亮话是为的什么啊? “康总,您说的机会是什么?” 董世雄沉吟片刻,试探性地发出询问。 他不像陈大力一样,总是喜欢头脑发人,他所思考问题总是能从眼前去看到未来。 李老板大婚的时候,董世雄拦住陈大力、王德发,不许他们去汉城投奔,其实就是猜想到老板很快就会回来的。 虽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董世雄对自己分析得结果坚信不疑。 万一哪天老板真的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公司落到康维雅那个该死的女人手里,所有的兄弟都分散离开,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啊。 不管怎么说,大家必须坚持,坚持到李老板回归,守住老板的心血,不能让康维雅得逞。 不得不说,董世雄看问题还是比较透彻的。 他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准备看康维雅有什么损招,他都接下来。 可是康维雅的阴损程度,有些超出董世雄的想象了。 “你们说资金链断裂,是我引起来的。呵呵,南方丝袜从研发到销售,不应该全都是你们这些人在操作吗。你们的工作除了问题,却要推到我的头上,是不是太不合逻辑了?” 康维雅扫视全场,把“亲李派”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道:“我现在和你们说些附和逻辑的事情。大批货物挤压,销售受阻,资金链断裂,已经不足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所以,从今天开始,任何人都必须停下手头工作,全都给我出去卖丝袜!”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董君绝对是心有灵犀般朝着外面挥挥手。 随后在马行的带领下,一群保安抬着十几大包南方丝袜产品进门,将货物堆满了整个会议桌。 “所有人,定量定额,在七天时间内,把囤货销售出去。完不成任务,就扣除所有的福利奖金,甚至连工资你们都别想了。钱都赚不到,还拿什么给你们发工资啊?” 康维雅的声音愈发阴冷,拍拍手站起身,迈步就往外面走。 董世雄等人看着都快摆满整个会议室的南方丝袜,全在那傻眼了。 “康维雅你个死娘们给我站住!你让你大力爷爷背着麻袋包,出去摆地摊?” 陈大力的怒吼在康维雅走到门口的时候,瞬间爆发出来。 别人兴许有些不明白眼前的节奏,可大力哥何许人也,当年也是混过社会,各种小买卖都来过那么一手的。 看见那些麻袋包的时候,他就感觉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仔细一回味,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你妹的不是摆地摊的标准装备吗。 想他大力哥自从跟了李老板之后,出门车代步,抽烟二十起的,到哪不都前呼后拥,那名气都快在整个青山打响了。 不说别的,当初想和南方集团搞合作的人,谁不是可劲去巴结大力哥。 那些人都把大力哥的八字喜好研究了个透彻,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力哥长什么样子。 你说,曾经无比风光的陈大力,现在要背着两麻袋丝袜去夜市上摆地摊。 来,你跟我讲讲,大力哥丢得起这种人吗? 不光是大力哥丢不起,在场的这些人谁也丢不起! “陈大力,我给你机会,你别不识抬举。都给我记住了,公司里不养闲人,整天拿着工资就是让你们在这开会的吗。半个月的时间,所有存货卖不出去,你们最好自动走人。呵呵,也是一分钱也拿不到,谁也不会腆着脸留下来了啊。” 康维雅的尖酸刻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陈大力差点气蒙过去,扭头看见会议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抄在手上就往前冲:“我弄死你个贱女人!” 作为整个屋里,武力值最高的存在,大力哥动手,谁能立刻反应过来去阻拦啊。 现任保安队长的马行,倒是有机会做出反应。 可他想起上一次被大力哥打的头破血流的情景,吓得非但没去保护总裁,反而往后缩了两步。 只要这一玻璃烟灰缸砸下去,康维雅死不死的先不说,大力哥肯定是没办法承受因此而引发的后果了。 “大力!” 董世雄适时的一声呼喊,可算是让陈大力的动作出现了微微停顿。 就是这么一停顿,回过神来的王德发赶紧冲上去死死抱住了大力哥。 好险啊。 所有人都唱出了一口气。 康维雅更是害怕的心头狂跳。 这女人被吓得傻在了原地,压根没想起来躲闪,等陈大力被抱住,她才意识到自己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了。 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应该是劫后余生的正常反应吧。 但康维雅也练就了良好的心理素质,硬撑着没让自己躺下,反而是上前一步,冲着陈大力挺了挺胸,大声喝道:“来啊,有本事砸啊!” “你——” “我什么我,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有种就打我一下试试!” 康维雅不知死活地去激怒陈大力,大力哥还能怎么做? 第1580章 如何整治康维雅 陈大力绝没有任何轻饶了康维雅的意思。 既然这臭女人主动找死,大力哥必定满足她的心愿。 可惜,一只手伸过来,奋力抢走了陈大力手上的烟灰缸。 “康总,我们明白了,我们会尽快把市场问题解决的。” 董世雄死死抓着抢来的烟灰缸,冲着康维雅说出这句话。 那女人没有了任何威胁,竟然还有点责怪董世雄的意思。 所有“亲李派”里面,最不好收拾的就是这个陈大力了,如果能挨上一下,彻底让这家伙消失,绝对是好事。 不过,如果不用挨打也能把事情办成的话,还是不要白受无妄之灾比较好。 “哼,你们心里有数就成。对了,那个谁,去把空调关了。电费不是钱啊,公司不能白花着钱让一帮废人在这吹空调的!” 康维雅讽刺一句,转头就扭着屁股走人了。 等所有靠拢康总的狗腿子全都消失,暴怒中的大力哥这才垮下肩膀,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 “怎么办啊?我看咱们还是别等了,赶紧去汉城投奔老板吧。有那个臭女人的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 陈大力闷哼一声,掏出烟来猛吸一口,才缓和了心头怒火。 说实话,他刚才确实想过,直接拍死康维雅一了百了。 可问题是,为了这么个贱女人,让自己下半辈子都待在牢里,实在是不值当的啊。 大力哥为人冲动,不代表他是傻子,“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绝不会做。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投奔李老板。 至于摆地摊卖丝袜—— “不行,我们不能走。不管我们谁离开了,哪怕是去投奔老板的,那也是把老板的心血拱手让给康维雅那个女人了啊。” 董世雄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看着身边朝他投过来疑惑目光的众人,继续解释道:“我们必须留下,而且要把货物积压的问题解决。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对老板是有用处、有帮助的。否则,一出现问题就找老板,那不彻底证明我们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走到今天位置上的废人了吗。” 董世雄的老婆是李老板的干妹妹。 这种关系,整个南方集团知道的人不少。 所以在公司内出现两个阵营分化之后,那些对手去共计董副总,说的最多的四个字便是“裙带关系”。 事实不怕别人说,但董世雄也迫切希望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说的是自己的遭遇,可在场的这些人谁不是李老板“任人唯亲”的产物? 能不能从“亲”变成“贤”,就看这一次风浪挺不挺得过去了。 “来吧,分一下任务吧。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些货卖出去。” 董世雄没在多说什么,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面,伸手拉了拉桌子上的麻袋包,提起来一袋。 老周长叹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一名技术员,这里每一条丝袜都是他的心血啊。 如果真的拿到地摊上去卖,这不光是毁了南方丝袜的品牌,也是在践踏他的心血呢。 他伸手提起来一袋,顺手把散落在桌子上的零散小包也拿了起来,手放在包装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王德发倒是没什么太大抵触,从农村一步步走出来的人,面子早就让他吃干抹净随着消化系统排出体外了。 老王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他只在乎能不能给李老板挣到面子。 伸手提起来一大包,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又顾全公司的颜面,又把这些货卖出去。 “行了,谁都被跟我抢了。剩下的这些是我的,老子去找人,谁敢不买,我砍了他丫的!” 陈大力嘴上骂骂咧咧,提起来桌子上剩下的最后两包货,转身就往外面走。 南方集团的“亲李派”公司骨干,就这样变身推销员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康维雅心里绝对是比吃了蜜还要甜,带着董总监、马行等一大票人,继续去寻找公司里的“亲李派”。 可是不等她定位好下一个目标,恼人的手机铃声顿时就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喂,小杜,我不是告诉你今天上午给我推掉所有安排了吗,还有什么事?” 康维雅对着电话那头的秘书呵斥一句。 要不是看这个小杜是某家主安排到她身边的,她第一个要打发出去当推销员的人,就是对方了。 身为总裁,谁不想找一个能和自己贴心的秘书啊。 “康总,是岳总来了。” “岳总?哪个岳——啊,我马上就到!” 康维雅意识到是哪个“岳”之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寒颤,撒腿就往办公室跑。 留下董君、马行那帮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什么人可以让康总如此惊慌。 他们不理解是他们的事情,康维雅很清楚,这是岳梓潼找上门来了。 岳梓潼为什么会来? 她什么时候到的青山? 自从被委派到南方集团当总裁之后,康维雅很少再见过岳梓潼了啊。 难道说,她来这里是和李南方那家伙有关,那家伙要回来了吗? 会办公室的这一路,康维雅的思绪复杂到了极点。 惊慌失措、恐惧至极,就是她此刻心情的完美写照。 她恨不得立刻转身,逃离南方集团,跑到岳梓潼那个恶魔再也看不见的地方,不再经受折磨。 可惜,这些想法,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她甚至连半点犹豫的心思都没有,慌忙退开门。 屋内,岳梓潼正坐在总裁的办公椅上,双腿搭在桌子上,指尖夹着颗烟,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盯着面前的电脑。 不得不说,岳家主的身条还是很正的。 这样的坐姿,将其双腿的修长展露无遗,红唇吐出的烟雾都仿佛带着迷人的香气,整个人都透着那种难以驾驭的高贵气质。 如果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岳梓潼,一定会激发出心底的男子气概,发誓要把这样搞鬼的熟妇抓过来,压在身下肆意驰骋。 因为越难征服的女人,越能激发男人心底的成就感。 可惜,康维雅不是男人,她只是个女人,还是被岳家主折磨到都有心理阴影的女人。 在楼下时候,还是那种嚣张霸道总裁架势的康维雅,此刻只能低着头慢慢向前挪步。 想想以前,谁敢在她的办公室里把脚翘到桌子上,谁又敢在她的办公室里抽烟。 可是现在,康维雅盼着岳梓潼能够多翘一会儿,手里的那颗烟永远不要抽完。 因为只要还在抽烟,对方就不会有心思来收拾她。 “岳——岳总。” 眼看着一颗烟快要燃尽,康维雅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开口,想办法把岳梓潼这个恶魔给伺候好,才能尽量免除自己的灾难。 “嗯。” 岳梓潼头都没有抬,就是看着那台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脑,始终保持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我给您倒杯水吧。” 康维雅战战兢兢问出这句话,赶紧端起杯子来,去给岳总接水。 散发着热水的被子端在手上,即便是热流从瓷杯托底传导出来,烫的她有些难以忍受。可康维雅还是不敢便显出分好,就那么双手端着,慢慢呈送到岳梓潼的面前。 岳梓潼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懒得去抬头看一眼康维雅,完全一副被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吸引注意力的样子。 康维雅不敢乱动,只能斜着眼睛偷瞄了一下电脑。 结果就是这一瞄,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岳梓潼此刻正在看的东西,恰恰是康维雅早就设定好的一系列计划。 如何排挤公司内的李南方心腹,最后将南方集团掌控在手里,然后借助南方集团为跳板,建立起来属于她的商业帝国,最后彻底摆脱岳梓潼的掌控的,那一系列计划书。 康总很聪明的,她为自己规划好了人生,并完整记录下来,每天都要看一遍来激励自己。 甚至都把人生心愿写在了里面,包括“如何报复岳梓潼”。 就是这样一份文件,她进行了精心加密。 却是在岳梓潼第一次来到的这一刻,被破密呈现了出来。 康维雅已经没心情去考虑岳梓潼是怎么解密她的电脑了,满心里就是恐惧,恐惧到浑身颤抖,双手已经端不稳那杯滚烫的热水。 “哗啦”一声轻响,伴随着康维雅的颤抖,杯子里的热水摇晃两下,飞溅出来一滴水花,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岳家主的手臂上。 那可是热水啊! 康维雅敢去用热水烫岳家主的手臂,那结果——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办公室里炸响,一杯热水翻在地上,瓷杯摔个粉碎,康维雅整个人原地打个旋捂着脸躺在了那滩热水上面。 “啊——” “给我闭嘴!” 不管是被打的,还是被吓得,亦或是被烫的,康维雅此刻发出尖叫,那都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可是这一反应,完全被岳家主一声呵斥给震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岳总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康维雅一个翻身,直接跪在了瓷杯碎渣上面,单手捂着脸,不停向岳梓潼发出道歉的话语。 没错,她却是害怕了,怕的要死,当然会摆出来诚心求饶的样子。 但是嘴上在求饶,心里却是被怒火填满,又一次发狠有朝一日一定会把今天收到的待遇加倍奉还。 办公室里逐渐安静下来,康维雅竭力隐藏内心的想法。 可岳家主早已经把她的心思猜了个透彻。 “康维雅,你不用装得这么可怜。我很清楚你心里早就恨死了我,就想你写的这样恨不得把我——呵呵,可惜啊,你这杯子都没有机会让自己的愿望实现了。所以、从今往后,你都给我老实点,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都从脑子里删掉!” 岳梓潼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成。 伴随着怒吼,她伸手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横臂一扫。 厚重的一体机电脑,冲着康维雅的脑袋就压了过去。 第1581章 正义的维权行动 康维雅把岳梓潼给看轻了,甚至是相当看不起岳家主的。 想当初被岳家主从英三岛带来这里,康维雅就从来没把对方当回事。 一个傻女人只为了那么多要点钱,一不小心坑了自己。 弄得那次绑架事件,完全成了理不清头绪的问题,甚至还有英三岛媒体把祸水引到华夏身上。 这些事情,全都是岳梓潼搞出来的。 原本应该接受安乐死,或者是在英三岛把牢底坐穿的康维雅女士,活着来到了华夏。 单纯经受某人的虐待而已。 到现在甚至连遭受折磨的痛苦都没有了,还能成为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享受手下人的奉承。 康维雅人生的转变,非常具有戏剧性。 她没有感谢赐予她这一切的岳梓潼,反而是一度在心中认为这个女人就是个不中用的花瓶,甚至连折磨人的手段都非常单调。 可事实上,岳家主的水平可不仅仅是花瓶那么简单,怎么说都是在国安经受了几年历练的人物。 她的伸手怎么样? 单看康维雅想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一个耳光打得她原地转一圈,头昏脑胀摔在地上,就知道了。 她的能力如何? 单看康维雅搞不懂,明明是经过十几道加密的电脑文件,却被轻而易举解密,就知道了。 她的眼光如何? 单看康维雅明明极力掩饰内心的恨意,却因为某人学习过不少犯罪心理学知识,一举识破,就知道了。 所以,康维雅对岳梓潼耍心眼,那就是村里土财主向世界首富炫耀自己多有钱一样可笑。 当那台电脑落下来的时候,康维雅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幸亏岳家主没有杀死她的心思,所以她才有机会做出闪躲的动作,只是被摔落下来的电脑砸中后背,发出一声闷哼而已。 但是这一下也实在让人疼的不轻。 康维雅只感觉眼前发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脊椎断裂,要在轮椅上渡过后半生了。 还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最起码看见岳梓潼冲她勾勾手指的时候,她还能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躬身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康维雅,我给你安排个任务。如果你能做好,那么我就暂时原谅刚才在你电脑上看到的那些东西。” “岳、岳总,您吩咐。” “来,你告诉我,南方集团有没有和南韩进行过贸易往来。” 岳总的声音很轻,语气很随意,完全是老板向属下询问工作安排的正常节奏。 这样的表现,也是向康维雅传递一个信息。 那就是,你只要老老实实听我的,我也不会让你承受更多的折磨。 这么看的话,康维雅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可是这个女人却比刚才更加惊慌了。 因为岳梓潼提到了南韩,那里正是某人渣落足的地方。 该不会是,他要回来了吧? 李南方是不是要回国? 在看到南方丝袜滞销的新闻消息时,李老板有难么一瞬间,确实是想立刻回国的。 南方丝袜那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南方集团更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产业。 倘若在这种时候,产品出了问题,公司面临倒闭的话,李老板哭都没地方去哭。 还好,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其一,他是一个已经失忆的叶沈,绝不会因为看到某公司要倒闭,就急匆匆回国。 其二,他的南方集团又不是只有他这个老板毅力支撑,他相信有董世雄坐镇,一定会解决问题的。哪怕无法解决问题,也不至于让那么大的公司转眼就倒闭啊。 想通这两点,李南方情绪稳定了。 只是他翻身躺回床上,没有继续在沈云在身上施展“驯服术”的动作,还是把他内心的担忧给暴露了出来。 感受到身后那种压迫感消失,沈云在愣了下,连忙回过身子来,看向李南方:“叶沈,你怎么了?” “哈,没什么,就是很奇怪这个南方丝袜很出名吗。不过是个卖丝袜的,出现滞销之后,还登上国际商业新闻的版面了?” 李南方挠着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完全不在乎似的。 沈云在倒是真不在乎他的表现,认真解释道:“叶沈,这家南方集团真的是你的产业。现在你的公司出现问题了,你应该想想办法帮公司渡过难关才对啊。” “我来想办法帮公司渡过难关?好,就算是我真的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公司的产品出现滞销、货物挤压,那也应该是手下人去解决问题吧,我能怎么办?难道还要让我这个老板,亲自抱着货出去摆地摊卖啊?” 李老板这样的思路,还真是和事实的发展极为贴近。 如果他还在公司里,保不齐就让康维雅那个女人逼着去摆——呃,李老板如果在公司,也不可能出现这些问题了。 “你怎么能去摆地摊呢。” 沈云在带着老婆关心老公事业的急切心情,赶忙开口去打消其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叶沈,南方丝袜是一个高端品牌,你的产品就是丝袜当中的奢侈品。你见过有摆地摊卖奢侈品的吗?高仿货,也不能这么卖啊。” “那我该怎么卖?” “当然是依靠你的人脉力量,扩大市场,寻求新的合作商了。” 沈云在并不是什么专业商人,但是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也了解过一些商业法则。 此刻匍匐在李南方的胸前,一根手指在健硕的肌肉上勾啊勾啊,挖空脑袋去帮李南方想办法。 李老板忍不住笑了,轻轻抓住那只在胸口上不停撩拨他的小手,开口问道:“那你说,我应该去哪里寻求新的合作商?” “我们沈家就可以啊。其实南方丝袜这个品牌早就可以向海外扩展了。只不过是你之前一直致力于在国内发展,没想过向海外扩充的。” 沈云在发现自己除了在身体上满足李老板之外,还能在事业上去帮助自己的情郎,顿时就变得无比兴奋起来。 她猛的坐直身子,任由李南方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两只眼睛却是闪烁经过,激动地解释道:“在商场上,困境往往也伴随着极大的机遇。如果你能借此机会,打开国际市场,让南方丝袜销往全球。你的公司一定会发展壮大,成为世界连锁品牌的存在。不用说别的,单纯是在汉城,我就可以帮你搞定所有阻碍。” 沈云在越说越开心,小脸涨得通红,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成为身边情郎最忠实助力的场景。 “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南方集团真的是我的企业,如果它真的渡不过这个难关。那么到时候,我就找你来解决问题了。” “好啊,我、嗯,我还没说完——” 沈云在的畅想还没有完全宣之于口,便让李老板给堵了回去。 当所有忧心的问题不再是问题,当然要用一次炮火连天来进行庆贺了。 一缕秀发抓在手中,看着精致的俏脸在下方吞吞吐吐、起起伏伏,任何男人都会认真享受这一刻的。 享受归享受,但不能不说,李老板这样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沈云在好歹也是南韩小公主呢,他怎么能让公主做这样的事情。 哪怕他是驸马,哪怕她无比情愿,这种事情也不会被广大的汉城民众所接受的——虽说,没人会看到这一幕。 要知道,就因为叶沈是个华夏人,沈云在是个南韩人,两人的婚礼已经不单纯是个人的结合,还上升到了国家关系的层面。 官方的说法是什么来着? 对,两国世代友好。 华夏人民是很友好的,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无数华夏人为南韩的旅游业、零售业、酒店服务业贡献了绝大的力量。 东海海外某岛国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已经进入经济滑坡的时代,民众生活越来越差,就业压力形式严峻。 但是南韩在同样的情况下,却还能保持告诉发展,必须归功于华夏人民的倾力支持。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整容出来的美女都把自己的钱花到哪去了?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整天在朋友圈里声称可以代购任何东西的人,就是为了献爱心吗? 行,毕竟华夏地大物博,穷人很多。 但是有钱人也不少,穷人可以借有钱人的钱,去支援其他国家的建设的。 于是,花不花的呗、整容贷这类一听就让人感觉丧尽天良的东西,应用而生了。 时代催生出来的东西,在这里不好做评论。 反正说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某国的经济持续发展离不开我们的贡献。 不过,最近这段日子,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种转机是从餐饮业里,一个小小的石锅拌饭餐馆开始的。 有媒体曝光出来,号称在全球都有连锁机构的南韩石锅拌饭餐馆,使用了其国内运输过来的劣质大米,销售给华夏消费者。 这条消息一经证实,几乎是一夜之间在网络上散播开来。 这家连锁餐饮打出来的招牌就是,使用了南韩纯进口优质稻米,进行食品制作,价格高的离谱。 结果,他们一百块钱一碗卖出来的米饭,竟然是其本土连喂猪都不用的劣质大米。 咱华夏自古以来,都是信奉“民以食为天”的。 你敢在天上动手脚,咱老少爷们们就能让你看不见头顶上的天。 全国各地的同一家连锁餐饮店,在一夜之间遭到了正义之士的强烈抵制。 顾客索赔,门店被砸,外国来的厨师变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事情闹得挺大,各路媒体一边站出来呼吁大家冷静克制,一边把那些带头去维权的人当成英雄来大肆报道。 然后,整个事件从此开始便彻底不受控制了。 短短三天时间,已经懂得用正义和法律手段,来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华夏人民,又翻找出来其他行业出现的南韩劣质产品证据。 于是,维权的部队从餐饮业向其他行业拓展了出去。 一场浩浩荡荡的“抵制韩货”运动,就这么强势无匹的,在全行业领域内彻底爆发了起来。 第1582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抵制,意思是很反对一样事物,抗拒它,抑制它。 这个词并非自古传承的,而是近代时期有洋人踏足中原,才促使了这个词的产生。 例如,《官场现形记》:“如今从童某起,头一个不抽洋烟,拏本土来抵制他。” 再如,《汕头海关歌》:“土货税重洋货轻,此法已难相抵制。” 又如,老舍的《四世同堂》:“他明知道这种消极的抵制,并无济于事。” 引经据典来解释“抵制”的含义,就是想表明这个词用在外国人身上才是最贴切的。 从某餐饮业开始,掀起来的抵制韩货浪潮,很快就席卷了全国。 真不是我们故意去黑某些人,主要是他们自己做事不地道。 劣质大米以次充好,我们就不说了。 但是好端端的汽车,开着开着后轱辘掉了,这事能忍吗? 还有挺漂亮的妹子,贴两张面膜之后,晚上出门自带荧光效果了,这还有天理吗? 更重要的是,两女孩组团过去三日游,回来之后从此以后不能坐飞机了,因为身份证照片与本人严重不符。这——这还算他们有点良心,没给人整得被当成外星怪物拘留起来。 “抵制韩货”的示威、不,是维权、维权行动,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出来。 如果单纯是民众的活动,闹腾几天也就消停了。 但随后事态的发展,让各方高层人员都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南韩在华明星遭到了强力封杀,勒令其所有人短期内必须回国。 各大商场强制下架该国进口商品,全是存在质量问题,被要求退货。 各种大型旅行社的相关旅游路线取消,其旅游业收入仅仅三天时间,便下降到不足去年同期一成的水平。 这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民众自发抵制活动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谁在推动这件事情? 当然是美丽可爱的岳家主了。 足足等待了十天都没把李南方给等回来的岳梓潼,盛怒之下,就要把所有火气全部发泄在贺兰小新的身上。 新姐其实那种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运转起来她那精明的小脑瓜,灵机一动之下,便给岳家主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想办法引发两国之间的贸易争端,迫使南韩方面追查时间起因,让他们明白抢走我们的男人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不想继续承受损失,那就立刻把李南方给送回来。” 这是新姐的原话。 相信任何思维正常点的人,听到这样一个提议之后,一定会破口大骂。 开玩笑吗,为了抢一个人,你就要搞垮人家一个国家的经济支柱? 可惜,岳家主没把新姐的提议当笑话。 反倒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好,权且当作是两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在说笑话吧。 但问题是,这两个想男人想疯了的女人,还不是什么普通人。 岳家主为什么会被成为家主,因为她可以左右整个岳家的行动,岳家又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单看某国短期内出现的经济贸易滑坡便可窥一二。 当然,这也不是一个岳家所造成的局面。 贺兰小新是最初提议要建立“南方后宫联盟”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提议是有价值的,她说什么都要把这次行动定义为,南方后宫联盟的第一次集体行为。 代号为“群凤朝龙”的行动第一步计划,很快就得到了后宫团所有成员的赞同。 花夜神第一次主动联系到了京华沈家,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京华沈家出手了。 岳家和沈家这两个庞然大物同心协力去做一件事情,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啊。 连华夏本土的高层人士都不敢想象,更何况是某半岛小国。 感受到对外贸易上产生的重大压力时,半岛高层是很懵的,甚至有人专门把打过电话来问了一句:“大哥,我们做错什么了,您给指条明路,千万别把人往死里整啊。” 可惜,这个电话没打对地方,得不到准确的答案。 没能第一时间得到准确答案,这才导致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南方后宫联盟里,岳梓童和花夜神是能量最大的。 其次是贺兰小新,可惜新姐现在对于荷兰家的重要性大不如前,也只能稍微左右一下贺兰扶苏。别看贺兰扶苏现在还没有成太大气候,但是不遗余力去帮姐姐办些事情,还是能引发不小的轰动。 上述三人属于后宫联盟的高层。 然后,中层人士就是蒋默然、闵柔、白灵儿了,说白了这三位的身份都是普通人,为何能成为中层呢? 因为她们都是肩负着特殊使命和职责的,这关系到李某人的命格,岳家主都不是很能说清楚利害关系有多大,但就是不能他这三位放到底层。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岳家主对待这三位的态度会比较客气了。 可惜,不管她们的隐性身份怎样,也不管岳家主对待她们的态度如何,遇上“群凤朝龙”这种大型活动,三位中层人士可以发挥的作用简直是微乎其微。 相比较而言,剩下两位后宫联盟的底层成员,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就大很多了。 甚至,这两位行动起来,所产生的影响要比岳家主他们还大。 隋月月和上岛樱花,两人所做的生意见不得光,拿不到台面上来。 但是所有做这种见不得光生意的人,全都恨不得将这两位姑奶奶给捧到天上去。 半岛某国经济发达,不像他们的邻居那样,吃个馒头都要国家下发份额。 所以,这里的灰色产业相当密集。 一个产业要发展,必须有良好的货品供应商,“毒”最看重的就是货品供应了。 隋月月和上岛樱花两人掌控了大半个金三角种植业,也垄断了整个南韩半岛的货品供应,养活了无数社会势力,满足了数以万计的瘾君子。 可是,如果哪一天,她们把恭迎渠道给切断了,会怎样呢? 不到三天时间,汉城的恶性犯罪案件发生的比去年整整一年还要多。 整个城市的治安状况急转直下,黑暗中的人被逼着去找灰色背景的人讨生活,灰色产业中的大佬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求到白道大佬的头上。 乱了,汉城作为一国首府,乱的一塌糊涂。 这时候,才有人将所有事件联系到一起,逐渐明白过来,从餐饮业问题出现开始,就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到底是谁在这么干? 他们一时半刻看不清,但是汉城的混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恨不得找出来罪魁祸首将其大卸八块。 汉城的乱世真的混乱,华夏这边同样乱,只不过是非常有秩序的乱。 沈轻舞在丐帮某个集会点里,享受着空调的吹拂,猛一转头,就看见一大群小弟搬着各种废弃物品在院子里来回奔跑。 那些东西如果完整组装起来,应该是一辆车吧? 这帮兔崽子反了天了吗? 乞讨的日子过不下去,还要去把人家的车给拆了,当废铁卖钱是怎么着。 有这本事,你怎么不直接把整辆汽车抬回来,那才是更值钱啊。 帮主大人对于手下小弟这种不明智的行为,相当不满,深深感觉到是时候该对他们进行一次思想教育,让他们明白乞丐也是应该坚持“核心价值观”的。 然而,不等帮主大人想好思想教育的讲话稿,就被院子里堆满的各种“废旧杂物”给震惊了。 岂止是汽车啊,这帮家伙连某些高端化妆品也淘回来了。 “你们这是出去抢劫了吗?” 沈轻舞站在门口,大声喝问一句,把忙里忙外的帮众给吓了一跳。 头脑精明的“片区长老”意识到帮主产生了误会,赶紧凑过去诚惶诚恐地解释了一番。 汽车是正义之士砸的。 化妆品是维权部队扔出来的。 他们只不过是顺手去捡漏了。 谁也没规定过,乞丐不能上街捡破烂吧? 沈轻舞看着满院子的“破烂”,头脑有些懵,但很快,她把所有信息组合起来,细细思考之后,彻底释然了。 “岳梓童?花夜神?为了一个男人就折腾出这么大的阵仗,有意思啊。沈云在抢你们的男人,你们就搞垮人家的经济支柱啊。如果是我抢了呢,你们又会做什么?” 帮主大人带着惯有的游戏人间心性,喃喃自语出这么一句。 那脸上浮现出来的娇媚笑容,即便是有黑灰遮盖,也让旁边众小弟看的心神迷失啊。 “呀,怎么还有‘杨树林’呢?这可是法国奢侈品牌啊,谁这么没文化把这玩意儿也给扔了啊?快,快带我去你们捡东西的地方!” 女人天生就对化妆品没有抵抗力,尤其是那种高端奢侈品牌,就更是所有女人的瑰宝,所有男人的天敌了。 沈轻舞大人偶尔也是会用到这些东西的,既然可以平白得手,谁舍得去花自己辛辛苦苦乞讨来的钱。 发现帮主大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小弟们能不是赶紧献宝一样,带着老大去寻宝了。 老话讲:“几家欢喜几家愁。” 兴许说出这句话的老祖宗,一定是深刻理解了能量守恒定律。 意思是说,一个人笑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必定有另外一个人在哭。 谁在哭不好说,但沈云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哭笑不得的。 汉城是云在小姐的家,家里除了什么事,她当然一清二楚。 家里为什么会出事,沈云在不敢确定,但冥冥之中,能够感觉到和她关系很大。 “叶沈,你说,会不会是你的那些女人,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的?” 沈云在看着身边的情郎,小心翼翼问出来这个问题。 李老板正对着汉城日报的报道事件,笑个不停呢。结果被沈云在这么一问,他的笑容立刻收敛了少许。 “呃,这个、什么女人?我还有别的女人吗?她们都是谁啊,我一点都不记得啊。” 李老板下意识地去辩驳,可那种得意的微笑丝毫掩饰不住。 第1583章 李老板很为难 李老板很开心的。 试问,谁在意识到自己有能力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之后,不会开心、骄傲,不会在心里大喊一声“老子就是牛叉”啊? 最开始,汉城旅游业受到影响的时候,李老板也看见了新闻报道。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把这情况,往自己身上去考虑。 直到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尤其是汉城的毒品行业也受到了冲击。 李南方看明白了。 能让黑色产业出现滑坡的,只能是他的女人。 由此逆推而上,汉城遭遇了这么有预谋的混乱,想想也知道这是他那亲亲小姨搞的鬼了。 老子的女人联合起来,还能影响到一个国家了。 这不就是说明我——哎、等等,她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 李老板只顾着开心,但等冷静下来,立刻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想当初不希望婚礼的事情传出去,他就是有些担心岳阿姨带人扒了他的皮。 虽说,李老板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主,但女人多了终究是个麻烦。 他不怕女人,怕麻烦啊。 可惜,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帮女人合起伙来惹出个大麻烦了。 意识到这一点,李老板挺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好了。 因为他这边刚冲沈云在打个马虎眼,扭头就看见沈存冒领着那位李大少向这边走了过来。 俗话说,装、逼也要有个界限的。 装过了头的话,就像现在这样,还得接受身边人的仰望和顶礼膜拜,实在是让李老板有些难为情啊。 李大少随着沈存冒来到近前,冲着李南方就是深深一鞠躬,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叶沈先生,请您原谅我以前对您的不敬。” 李大少拜访,还是这样一个态度表现,有些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这家伙那天在婚礼仪式上,当众挑战李南方,结果被收拾惨了。 也幸亏李老板手下留情,其他人解救的及时,否则都不知道他要在医院躺多久。 也是这一顿打让李大少彻底改了,再也不敢对沈云在有任何觊觎之心。 按理说事情圆满解决,两人碰面,他都要退避三舍,免得引起李老板反感才对。 可今天他不得不来。 汉城的混乱持续了这么久,高层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已经不堪重负。 副总李铭基天天都往华夏驻南韩大使馆跑,缠着刘大使给一个解释。 刘大使作为外交官员,也不想看到两国关系这么紧张,往国内打了好几通电话,才终于解开谜题。 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大的混乱,归根结底便是,你们南韩小公主抢了人家的老公。 了解到最深层次的原因之后,李铭基副总差点吐血三升。 就为了一个男人,你们还想着把一个国家整垮了吗? 不管内心如何吐槽,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华夏那边不就是想要那个男人吗,我们把他还回去! 偏偏这个男人还不是普通人,沈家的姑爷也不是他一个副总挥挥手就能赶走的。 于是,李铭基把自己的儿子派了过来,当一次说客。 李大少此刻肩负着国家使命而来,对李老板绝对是客气有加。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颜面,他恨不得直接跪下来,抱住叶沈先生的大腿,哀求他赶紧回国吧。 “呃,我才结完婚没几天,蜜月都没度完,为什么要回国啊?” 李老板听明白李大少拜访的目的之后,叼着烟缓缓摇了两下头。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李大少眼泪都快下来了,急声说道:“叶沈先生您现在已经是我们汉城的荣誉公民,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可以回到这里的。只不过最近汉城的治安出现了问题,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们以最诚挚的态度建议您,回到自己的祖国暂时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希望,您能理解。” 说完这句话,李大少又一次深深鞠躬,仿佛李老板不同意他的要求,他就永远不起来似的。 “你、唉,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行吧,我考虑考虑。” 李南方真的很为难。 虽说在别人看来,他这种为难的样子明显是装出来的,但谁也不知道李老板也有烦心的事情。 回国是一定要回的,最近他也一直关注了南方集团的消息,深深感觉他再不出面的话,公司很难渡过这一次的难关了。 可是在汉城的驸马生活还没有享受够,他更舍不得这里无比舒心的待遇。 所以,总要给他一定时间仔细考虑下。 李大少听到这种半推半就的允诺答案,整个人都像是看见了阴雨后的彩虹一样,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多谢叶沈先生体谅,您什么时候回国,我一定亲自安排飞机,并且派专人护送您。” 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沈存冒:“沈伯父,汉城民众的安宁生活就全寄托在叶沈先生的身上了,请您务必照顾好叶沈先生的一切。” 面对李南方,李大少就是个求人办事的说客。 而面对沈存冒,李大少代表的就是他的父亲,他对沈存冒所说的话,就是李铭基副总亲口要求转达来的话。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哪怕看在几百万汉城民众的份上,您沈家也赶紧想办法,把这个烫手的姑爷给送回去吧。 沈存冒深深看了眼沈云在,这才送李大少离开。 无论沈云在有多么舍不得李南方,作为土生土长的汉城人,她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沈云在深吸一口气,转身过来抓住了李老板的手,一双美目中,波光流转,正想说话。 谁知,刚把烟头弹飞的李南方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弯腰把沈云在抱在怀里,迈步就去了卧室。 话无需多说,再来次冲击,应该就是最后的疯狂。 两天后,青山机场出站口,李老板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李南方没让任何人送他,甚至连李大少亲自带队的护卫队都没要,随便买了张机票,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回国了。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他也不在乎汉城的混乱能不能解决,他最关心的只是南方集团的危机。 如果,这趟回来把公司里的事情解决,李老板是挺想再回汉城,继续享受驸马爷的生活。 可惜,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华夏南韩两边都有无数双眼睛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呢。 他前脚刚登上离开汉城的飞机,后脚就有人急急忙忙把叶沈先生已经回国的消息,通知给了刘大使。 刘大使再把消息发回国内。 没等李南方下飞机,这边的人全都知道了他回国的消息。 花园别墅区里,岳梓童兴奋地原地打个旋,扯住贺兰小新的衣服领子就往门外冲。 她要在李南方一下飞机的时候,就把那家伙拦住,然后将其死死抓在手心里。 一个失忆的李南方,绝对逃不出她岳家主的掌控。 既然那家伙在失忆之后,能够相信段香凝是他的妻子,还能同意和沈云在举办婚礼。 那么他岳梓童出面,就不信李南方能有任何抵抗之力。 第一时间让她的形象在李南方脑海中定格,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这家伙和别的女人跑了。 不得不说,岳家主的想法是没错的。 可惜她并不知道李南方恢复了记忆,甚至都没想过她的出现会给李老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还好,贺兰小新要比她冷静多了。 “等等,梓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新姐一声急切的呼喊,总算是拉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岳梓童。 “梓童,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想第一时间把南方拦住,以他正牌夫人的身份现身,让他只认你一个人。可问题是,你现在这么做有些晚了啊。” 贺兰小新抓着岳梓童的手连连解释,无异于是给迅速奔跑的人来一次迎头重击。 打击了岳家主的积极性,她能有什么好态度吗,扯着贺兰小新的衣服领子就吼道:“什么晚了?他已经回来了,如果我不能第一时间把他抓住,只是在这里听你说废话,那才是真的晚了!” “梓童你冷静点,在南方的心里,那个南韩女人才是他的正牌妻子。你出现之后,他说不认识你,你怎么办?你要强行把他带回来吗,你能做到吗?” 新姐的话句句戳心,岳家主反应过来之后,就像只处于暴走边缘的母狮子,别提其眼神表情有多么恐怖了。 贺兰小新不敢犹豫,以最快的速度说出她的分析:“南方失忆,就不会认得我们,也不会留在我们的身边,现在去拦住他也没用。所以,我们要帮助他恢复记忆。可是一旦恢复记忆,他就不再是我们、呃,你一个人的,所有事情恢复如初。梓潼你觉得这两个结果,你更希望看到哪一个?” 新姐分析事件的能力,绝对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两个结果往岳梓童面前一摆,顿时让兴奋中的岳家主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他失忆,就是那个沈云在的李南方。 他恢复记忆,也不会是岳梓童一个人的李南方。 怎么看也看不出整件事情,对岳家主有任何好处啊。 “啊,贺兰小新你有什么屁话,一次性和我说清楚。这两个结果我都不想看到,你告诉我最附和我要求的结果!” 岳家主为了把李南方抢回来,组建了后宫联盟,也掀起来针对南韩半岛的一场大运动。 做了这么多,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崩溃才怪呢。 “梓童,如果你想看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那只能做一件事情,等!” “等什么?” 岳梓童死死盯着贺兰小新,她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被李南方已经回国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也只有新姐可以让他获得片刻安宁,能用正常思维来考虑问题了。 可是,不等贺兰小新说出后面的话,门铃声打破了屋内的怪异氛围。 “岳姐姐,是花总来了。” 屋内三个女人,始终没敢说话的闵柔看了眼门铃监控,开口喊出来造访者的名字。 第1584章 南方集团的空城计 花夜神和岳梓童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李南方回国的消息。 花总获得消息的时候,和岳梓童一样,恨不得立刻赶往机场把李南方拦截下来,解释清楚两人之间的误会。 但是她比岳家主更冷静。 虽然以岳梓童为首的南方后宫联盟,把她给收录了进去,但这只是岳梓童个人接受了她。 想想当初是谁促使他自污,来了断和李南方之间的感情吧。 荆红夫人的话,就像人在眼前诉说出来,于她脑海中回响。 花夜神不敢正面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了,甚至都不敢主动去解释清楚那个误会。 更重要的是,她怕自己出现之后,没等真的解释清楚,就给李南方带来更大的刺激。 能造成李南方失忆,证明她在他心里有着无比重要的地位,但是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地位被她给亲手毁掉了。 她是生活在痛苦之中,用些许的幸福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所以,她没有直奔机场,而是转道来了岳梓童这里。 只要是为了南方好,她愿意去听从岳家主的安排。 可是岳家主现在都处于头脑混乱之中,又怎么可能说出来对花夜神的合理安排。 “你来干什么?” 岳梓童看着被闵柔让进屋内的花夜神,冷着脸问出这句话。 花夜神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南方回来了。” “我知道。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情的话,好,那你可以走了。” 岳梓童的态度真的是反复无常到了极点。 当初为了组建南方后宫联盟,把花夜神拉进来。 后来为了逼迫李南方回国,让花夜神发挥自己的能量。 现在目的达成,就像是踢皮球一样,要把人一脚踢飞。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不过如此。 花夜神银牙紧咬,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却还是没有和岳梓童去翻脸。 她的身份不是比不上岳家主,她的地位也不是和和岳家主属于上下级关系,甚至她都算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正牌妻子,比岳家主自诩的正牌夫人都要有说服力。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甘愿忍受冷言冷语? “这一切都是为了南方。” 花夜神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句,正视岳梓童,缓缓开口:“南方回来了,我该做什么?” “等着。” 贺兰小新怎么让岳家主心里不痛快的,她就原样被这种不痛快送给了花夜神。 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呢,又怎么去告诉花夜神该做些什么。 “你回去等着吧。不管是在青山等也好,还是回京华你的七星会所等着。总之,没有我的通知,你就不要出现在南方面前。为了南方,你也不能让他受到更大的刺激。同样是为了南方,你也应该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接受了你,不代表南方就可以接受你。明白吗?” 岳梓童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 偏偏这些话就是把花夜神心口上的伤疤揭开,使劲往上面撒盐,完事还拍两下,问你一句疼不疼。 “好,我等你的消息。” 花夜神点点头,转身就走。 其实来这之前,她就已经猜想到找岳梓童谈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可她不甘心,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岳梓童能看在——好像不管看在什么的份上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她走了。 像一湾平静的湖水一样,只等着南飞而来的大雁,在她的湖面上稍作停歇,才能激起来片片涟漪。 同样身为女人,闵柔能感受到花夜神现在的心情。 有那么一瞬间,闵柔都觉得岳姐姐实在是有些过分。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深爱南方的女人,大家以姐妹的身份坐下来,好好聊聊不行吗? 闵柔想不通。 岳家主也不会向任何人解释,她现在只想抓住贺兰小新要一个解释。 新姐的目光随着花夜神走出门外,等再转回来,看到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岳家主之后,吓得浑身打个寒颤,大声喊道:“梓潼,你听我解释!” “说。” “我、嗯,我的意思是南方回来了,我们所有人都要等,等着看他做些什么。 梓童,你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南方失忆之后,被段香凝拉去段家,然后又去了南韩。 他当时是把段香凝当作妻子,做这些也是为了他所认为的妻子才做的。 段香凝死了,我想当然的认为,他会为了妻子回段家讨回一个公道。 但事实证明,我推断错误,南方没有立刻回国。 这说明段香凝的事情已经得到完美解决,他才会愿意和一个南韩女人结婚,也就是说他回国之后,也不会去段家。 那么问题来了。 这里已经没有了他所关心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就算是我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导致某些人逼着他或是劝说他回国了。 但他自己不同意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所以,南方回国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们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他有什么目的才对。” 贺兰小新一旦开始她那如演说般慷慨激昂的问题分析,整个人就会陷入到某种身心舒爽的境地。所说比如被某人渣压在下面的时候说服,但这也是她满足内心成就感的一种方式。 为何会满足? 因为在智商上去压制某家主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呢。 新姐膨胀了,说完这番话,还忍不住昂起来傲娇的小脑袋,用眼角余光瞥向岳梓童,希冀看到某种敬佩叹服的目光。 但是岳家主着呢么可能让她如愿。 岳家主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样才能让李南方回到她的身边。 “你的废话说够了没有?” 岳梓童盯着贺兰小新的脸,手指在一把水果刀上面轻轻弹动,很是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她确实被贺兰小新的这番分析给吸引了,也逐渐冷静下来,但这不代表岳家主就能平心静气去听那些废话。 如果在不说到事情的重点,桌子上的那把水果刀,很有可能在新姐的脸上划出一道美丽弧线的。 “南方集团!” 新姐什么傲娇心态都没有了,甚至连多余解释的话语都没敢说,把最最重点的信息开口喊了出来。 然后,她那张美丽动人的俏脸保住,岳家主终于露出个愿意洗耳恭听的疑惑表情。 要不怎么说新姐能被某些人称作贺兰妖女呢,她的精明头脑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 没错,李南方回国的主要目的,就是南方集团。 青山南方集团总部大楼的对面马路边上,李老板抬头看着完全属于自己的产业,那种回归的兴奋感有染而生。 驸马爷的生活很好,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站在了这里,他才明白幸福生活中缺少的那点色彩是是什么。 当然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众星捧月般拱着,随时可以听到让人心旷神怡的赞赏话语了。 驸马爷虽好,但是少了贴心的小弟,那就不好了。 “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又回来了。” 内心之中呼喊出这句话,李老板随手拿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 即便是这趟回来只为解决南方集团的困境,但他希望自己还是能够低调现身,并让所有人都深刻觉得他还是那个已经失忆的叶沈。 抬腿迈步前行,李老板宛若一个观光客,把南方集团的总部大楼当作了旅游景点。 双手插着兜,施施然走进前厅大门。 片刻之后,他有退了出来,抬头看向楼顶的金字招牌。 “没错啊,是我的公司啊,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南方集团好歹也是拥有几百员工的大公司,办公大楼就是公司门面。 哪怕是不像什么酒店饭馆似的,放两个迎宾美女在这里,最起码也应该有保安站岗吧。 可李老板进门之后,就只看见空荡荡的大厅,连个人毛都没有, 由不得他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人都去哪了? 整个南方集团的绝大多数员工,都被人拉去了后面的货品仓库,接受推销任务去了。 从李老板大婚的消息传遍全世界那天开始,康维雅就开始了她的商业帝国计划。 首先在南方集团的销售端做手脚,不停中断与以往合作商的合作,最终导致大量货品积压下来。 切断了外部的联系,她又从内部开始整顿。 那天对着董世雄等人的打压,逼迫他们出去搞推销、摆地摊,就是康维雅内部整顿行动的开始。 可惜,仅仅一个开始,便被突然到访的岳总给中断了。 尤其是发现岳梓童已经知道了她的一系列计划之后,康维雅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某家主一个不开心,就把她提走,往死里折磨寻求发泄。 随着时间的推移,康维雅忽然发现,没事了。 岳梓童那天来南方集团,就是为了动用所有手段来引发针对半岛某国的一场金融行动,这才想起来南方集团也是属于她的企业,亲自找上门。 不管怎么说,南方丝袜也算是丝袜界的高端品牌了,一种口碑良好的奢侈品,没理由不发展海外市场吧。 岳总就是想让康维雅来中断,南方集团和半岛那边的生意往来的。 没想到,李老板并不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手握大笔资源,却没任何开拓进取的精神。 辉煌了这么久的南方集团,竟然还是个只有三百人的小公司,国内市场都无法完全满足,哪来的海外合作啊。 明白了这些,岳总口头上告诫了康维雅几句,便悻悻离开,从其他方面施展手段了。 岳总日理万机,没两天就把康维雅和南方集团给忘的一干二净。 几天时间过去,感到自己很安全的康维雅,故态复萌,于是悄无声息地继续她整顿南方集团的计划。 当了今天,这个女人彻底放开手脚,把所有亲近李老板的人都拉到了一起,施以高压。 于是,办公大楼空了。 李南方作为老板,看见自己的公司对他唱了一出空城计。 你说,他的心情会好吗? 第1585章 做出选择吧 李老板很恼火。 他宛若一股飓风般冲进楼内,挨个房间推开门,只想找到一个人,拎住对方的脖领子好好问问。 人都去哪了! 可惜,直到他因为快速奔跑,呼吸急促导致怒火慢慢平息的时候,却还是没能见到任何活人影子。 他慢慢平静了下来,反倒是让他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一幕。 透过某层楼走廊尽头的窗口,他看见手底下的所有员工,在后院仓库门前排起来成龙队伍。 大家空着手进去,片刻之后就是背着一大包货品迈步走出来。 那种场面,就像是一条生产流水线一样。 空的、满的,空的、满的,如此往复——呃,好奇怪的画面形容词。 先不说下面的场景如何了,就说李南方的心理活动。 他站在高处,远远看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康维雅那张脸。 说实话,他是从没认认真真观察过这个女人的。 唯一一次正面接触,也只是把对方连人带车给掀飞而已。 只能说他认得出康维雅,或者是通过各方面信息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她。 终于有机会去仔细观察了,反而觉得这个女人身材和长相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 也不管英三岛某高官,把她当作情人去养,还在枕边诉说出来无数事关生命的秘密。 但是长相可以,就能够掩盖她的罪行了吗? 兴许满足某人渣的恶趣味之后,还是可以获得原谅的。 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获得原谅的机会了。 其实,康维雅有过这样的机会。 李南方上一次饶了她一命,甚至后来还同意岳梓童把她继续留在南方集团里。 说到底都是个商业人才,能把“人肉”生意做到全世界,那么在这帮李老板打工赚钱也没什么问题。 李南方没有什么任人唯贤的心思,只是单纯觉得有人帮自己赚钱始终享受罢了。 可惜,康维雅没有给他应有的享受。 那么,对不起了。 李老板冷静下来之后,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一丝冷笑。 抬手正了正脸上的墨镜,他转身迈步往下走,一路来到后院仓库这里,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长龙队伍的最后方。 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心情沮丧的状态中,没谁会在意身后多出来个人。 更不会有谁想到,老板会这么无聊的和他们一起排队。 哦、不对,现在的老板是那个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开心观赏所有员工领取任务这一幕的康维雅。 董君董总监老老实实站在康总的身边,尽职尽责按照人头去分配任务。 马行带着一群小保安在旁边维持秩序。 当初设定好的计划。 全公司所有亲近李老板的人,都放弃本职工作吧。 产品都卖不出去,你们还想着整天坐办公室领工资,简直是开玩笑。 董君可谓是进行了一番周密计算,给每个人分摊的销售任务量,都会让他们感觉有希望完成,却根本不可能在规定时限内完全销售出去。 然后,这就给了康维雅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辞退这些不能为公司发展做出贡献的闲杂人等。 整顿之后,招手显现血液进来。 那么南方集团的李南方时代便回彻底终结,接下来就是她康维雅的辉煌启程。 别看现在她手底下只有董君和马行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将来一定能成为她商业帝国的开国功臣。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让混迹在人群中的李老板,感到很无奈,甚至可以说是很悲哀。 全公司上下,几百号人竟然让这十几个人给指挥的服服帖帖。 这就是现如今许多人,迫切要求公司员工需要有狼性的原因吗? 要不要在这次时间处理结束之后,也来一次培养狼性的活动。 比如集体抽耳光? 算了吧,你见过哪只狼自己抽耳光的。 或者是每天清早起来集体来段广播体操? 那也算了吧,你见过狼群行动的时候,大家都是统一动作的吗。 所以说,这个培养员工狼性的说法,完全就是扯淡。 要想有狼性,还是需要一个具有狼一样性格的老板去领导。 就比如说李老板,作为头狼,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目标康维雅给撕碎。 他相信,只要有他的带动,手下的员工势必会群体跟上。 嗯,这才是最正确的培养员工手段。 身体力行做工作啊。 李南方在这神游天外,竟然还学会用领导者的眼光来看问题了。 不等他想清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引发群狼行动。 一股新生力量的出现,顿时就让这个群体出现了变化。 “康维雅,你脑子是让驴给踢了吗!” 陈大力的怒吼响彻整个后院广场,所有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大力哥、董世雄等人以飞快的速度赶到了近前。 “董副总,你们可算来了。” “老王,你们会想想办法把,要不然大家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大力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秩序井然的长龙队伍瞬间分解,众人迎上陈大力他们,就开始诉苦。 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了,你见过哪家公司把人集体召集起来,抱着货物出去摆地摊的啊。 混乱的人群中,陈大力第一个冲上去,指着康维雅的鼻子就骂开了:“臭婊、子,老子今天不忍了。有什么道道给你大力爷爷画出来,说不清楚你想干什么。老子拼着老弟坐穿,也非得弄死你!” 陈大力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这些天他抱着两麻袋丝袜,到处找人,把之前那些曾经求着他要和南方集团合作的人,找了一个遍。 可结果呢,这些家伙没一个搭理大力哥的。 客气点的,那是推脱说自己这边不需要。 真心把大力哥当朋友的,私下里说明白,这都是康总不让任何人收购南方丝袜。 那些得了康维雅好处的,直接把大力哥当成进城卖土货的乡巴佬往外赶。 自从跟了李老板之后,大力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啊。 满心充斥着怒火的陈大力,又把董世雄他们喊道一起,只想和康维雅摊牌,把话说清楚。 结果这几位公司高层回来之后,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办公大楼。 哪怕是无比冷静,一心要为李老板守住这份家业的董世雄也彻底怒了。 如果再不反抗,根本什么东西都守不下来的。 陈大力此刻只恨自己手里少了那两把菜刀,要不然,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去把康维雅那个女人看了再说。 也幸亏大力哥没有菜刀,否则还怎么凸显这件事情往后发展的戏剧性呢。 马行带着人立刻挡住了陈大力的去路,忠心护主。 董世雄也拦住陈大力,正面对上康维雅。 “康总,不管公司遇到了什么困境,都是需要正常运营的。你现在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全都去当推销员,这是存心要把整个公司给搞垮吗?” 陈大力的怒骂,康维雅可以不去理会。 但是作为副总的董世雄发出询问,康总当然要做出回答了。 乐滋滋坐在椅子上看了半晌的康维雅,笑容更胜,扭头冲着身边的董君说了句话。 知道董君屁颠屁颠跑出去,她才慢悠悠站起来,伸手从马行那接过来个扩音器,大声喊道:“公司不养闲人!” “臭婊、子,你祖宗奶乃个腿的,还会不会说句别的了!” 陈大力都快气疯了,自从康维雅当上总裁之后,他听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一句“不养闲人”。 谁是闲人? 整个公司里,也就是康婊、子是个闲人! “公司货品积压,出现销售问题。赚不到钱,凭什么还要给你们发工资。没有销售业绩,又怎么能证明你们是对公司发展有用的人才。今天的工作安排,是完全合理的。谁不服可以,自动离开,别影响公司正常的发展节奏!” 康维雅没去搭理陈大力的怒骂,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偏偏就是这些话,把所有人都压的死死的。 南方集团的工作,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那都是养家糊口的好工作。 谁也不舍得自动离开,更不舍得把他们当成兄弟姐妹一样对待的李老板。 可是不离开的话,天知道还要承受眼前这个女人多久的压迫。 想留不能留,想走又不能走。 如果还有其他的选择,谁会甘心在这里排队。 “老王,你别拦着我,我打死这个女人。只要她死了,大家都消停了。牺牲我一个,换大家安乐,我陈大力这辈子也值了!” 大力哥喊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说实话,这样的做法还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惜,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力哥杀人。 更重要的是,刚才屁颠屁颠跑出去的董君,此刻再回来,竟然带了一大群记者回来。 康维雅绝对是把一切都算到了,今天这一次聚集全公司所有人,便是她整顿南方集团的终极大招。 她猜到董世雄、陈大力看到这一幕会怒火攻心。 而盛怒之下,就再也不会委曲求全,任由摆布。 有这么多记者守着,她的人身安全有保障。 同样是有这些记者守着,接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那都是确凿证据之下,无可辩驳的事实。 “好,你们所有人都对公司的安排不服气是不是,那我就在这里把话挑明了。愿意接受我安排的,现在就站到我身后。不愿意听从指挥的,那就站到远处去,和南方集团彻底脱离关系。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自己做决定把。” 话说完,康维雅把大喇叭往桌子上一扔。 整个后院静的出奇。 “行,老子今天就做选择了。我陈大力跟的是李南方李老板,不是你这个臭婊、子!” 大力哥一声怒吼,抬腿就往后退了几步。 随着他的动作,董世雄等人微一沉吟,也立刻站了过去。 伴随着他们的带动,几百号人齐刷刷跟上。 另一边董君和马行则是牢牢守住他们的康总。 两方泾渭分明,中间空出来一大片区域内。 就在这片空地上,竟然还孤零零站着一位。 这人谁啊? 第1586章 震撼的回归时刻 “哈哈,好!果然还有聪明人,兄弟你哪个部——” 马行张开手臂,开怀大笑着朝留在中间的那人走过去。 他想问问这位愿意投入康总门下的好同事,到底是哪个部门的。 为什么如此确定,这人会投靠到康总手下? 很简单啊。 这里几百号人,绝大多数都站到另外一边去了,只留下这一个停在原地,不是准备投靠康总是什么。 别说这家伙反应比别人慢半拍,想当初南方集团招人的时候,程序严格,绝对不会招聘那种神经反射弧巨长的傻叉进来的。 所以,这人一定是想投靠康总。 只是碍于面子,或者心存担忧,才会犹豫着站在原地。 势力单薄的康总一系,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作为康总的手下大将,马行当然要极尽所能帮助老大扩张势力。 所以,看到这么一个“聪明人”站在那,马行第一时间敞开欢迎的怀抱,要把这人拉进自己的阵营。 可是往前走了几步之后,马行愣住了。 眼前这个聪明人穿的不是南方集团的工作制服,脸上还带着一副墨镜,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刺目光辉。 南方集团不该有员工这样穿着打扮,他的气质更不是一个普通员工能有的。 偏偏马行就是觉得这人无比眼熟。 所以他愣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和马行一样动作表情的人,不在少数。 董君所在的位置,是正面看着中间那人模样的,他不记得南方集团有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员工,但是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认识这个人。 另一边的陈大力、董世雄等人同样在发愣。 董世雄愣神的同时,某种激动的情绪开始在心底里蔓延。 单纯只是个背影而已,可他无比熟悉。 正因为熟悉得过了头,才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现实,以至于那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心情,死死压在心底,无论如何也爆发不出来。 王德发的感觉和董世雄一模一样,只是他在激动异常的时候,莫名想起来,当初陈大力告诉他的如何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的方法。 找根铁柱子,一头撞上去,等你昏倒之后再醒来,如果还能看到你不敢相信的那一幕,那就证明你看到的是真的。 老王当时带着虔诚的佩服心态,心里表示只有傻叉才会做这种事情。 可他现在却有点像变成和陈大力一样的傻叉了。 陈大力是真傻叉。 别人都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有咱大力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正对着中间那人的背影怒目相视呢。 他的想法很简单,整个南方集团的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老板把大家当亲人看待,大家也对老板敬爱有加。 正因为爱戴老板,所以出现刚才那样的选择局面时,才会没有任何人稍微犹豫,就全都站在了一起。 可玩玩没想到亲人里面竟然出现了叛徒。 大力哥正在心里措辞,好好问问站中间的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投靠了康维雅那个死女人,还对得起老板吗? 嗯,对了,这家伙没有立刻走过去,说明他还有点良心。 所以陈大力运转自己巴掌大的脑仁,正在思考合适的话语,劝说那位犹豫的亲人回归家的怀抱。 再往外看,是康维雅提前让人请来的记者。 这些记者收了康总的红包,自然是尽职尽责要在后续报道中,把康总树立成良心商人的形象。 以为想尽办法要带领公司走出困境的美女总裁,竟然遭到了公司内部人员的反对,无奈之下大举裁员。这是多么可歌可泣的励志故事啊。 可是现场事态的发展,让记者朋友们感到事情比较难办了。 个别员工给老板难堪,那是个别员工不是抬举。 但是全体员工和老板唱反调,这恐怕就是老板的不对了吧。 想要树立康总良心商人的心想,不能直视康总自己说才行,还需要有拥护者的亲身诉说。 所有员工都走了,上哪找拥护——哎,还有一个,行,就他了。 所有记者都是把照相机、摄像机对准站在中间的那人,只等着整个事件解决,抓住这人好好采访一下。 就是要问问他,为什么愿意在最困难的时候,依旧愿意帮助康总。 这人绝对是树立康总光辉形象的关键一笔。 记者为康总、的钱着想,康维雅当然是也为自己着想了。 看到上百号人齐刷刷站到她的对立面时,康维雅心里是相当恨的。 他痛恨那个连死带失忆,足足一年都没在这家公司里待过一周时间的李南方。 都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所有人都为了他不顾一切。 但是看到还有一个人留下来的时候,康维雅的心情处长了许多。 这种感觉,就像是遭受灾难面临死亡的人,孤独会引发恐惧和不甘。可如果还有人陪在身边,大家一起死,那种不甘的情绪就会减弱到极致。 带着这样的情绪,康维雅看向站在中间那人的目光是相当柔和的。 她等着马行去把那人拉回来,让后当众宣布把这个愿意支持他的人,立即升级为新南方集团的副总。 一方面是,让那些唱对台戏的家伙后悔死。 另一方面,则是给在场的记者留下她良心商人的光辉一面。 很多时候,老板看员工,能力排第二,忠诚反倒是最重要的。 所以说,康维雅为自己着想的一切都没错。 直到她将视线定格在中间那人的脸上时,她的思想出现了剧烈波动。 她能感觉到那副墨镜下的一双眼睛,是紧紧注视过来的,即便是隔着墨黑色的镜片,她都受不了那种灼热的目光。 仿佛只要那人把墨镜摘下来,就能用眼中的怒火,将她烧成灰烬。 嗯? 为什么是怒火? 康维雅不理解这种感觉,只能是下意识地避开那人的注视,目光在其脸上来回流转。 结果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恐惧。 整个南方集团后院仓库的这片空地上,数百人聚集,却安静的有些可怕。 李南方很享受这种安静。 他现在心情很好,可以说是无比开心和欣慰。 说实话,看到手下这么多人,被一个康维雅死死压制,指挥的团团转,李老板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是等陈大力那些人到来,几番争吵最终做选择的时候,他看到所有人都站到了支持他的一面,或者说是带着巨大信任等待他回归的那一面。 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这就是个人魅力。 能让爱他的人无比爱戴,恨他的人无比恐惧。 试问天下谁能有这样的能耐。 别看只是几百人,那也是—— “喂,那小子,你傻愣着干什么呢?” 李老板的享受时刻。 康维雅等人的恐惧蔓延时刻。 董世雄、王德发等人的激动情绪酝酿时刻。 现场记者同志们的开心时刻。 整个后院都无比安静的这一时刻。 陈大力莫名其妙的一声呼喊,打破了所有,终于让时间恢复了正常流转速度。 李老板皱起了眉头。 康维雅只感觉两腿一软,使劲拉住身边的董君才看看站稳。 马行张着大嘴,一副见了鬼是的恐惧模样,连连后退。 众记者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放下手里的拍摄工具,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楚眼前出现的人。 董世雄、王德发他们的激动情绪还未酝酿出来,被陈大力一声呼喊给打断,暂时忘记了激动,全都带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怪异表情,带动大家连连后退,把大力哥给硬生生推了出来。 陈大力不明白身边的人为什么会后退。 他也没去多想。 大力哥现在已经组织好语言了。 他决定,要用一顿臭骂,把中间站着的那个想要背叛老板的家伙给骂醒。 于是陈大力迈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振声说道:“小子,我和你说话呢,你聋了吗?康维雅那个死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在这个时候站、站站站站——嗷!” 一声类似于狼嚎的怪叫,从大力哥的嘴里爆发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捂紧耳朵,生怕自己的耳朵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李南方更是后悔,后悔转身,更后悔在转身的同时还把墨镜摘下来。 要不然也不用近距离正面承受这种灾难。 敢让李老板接受这样鬼哭狼嚎般的待遇,不管你是谁,都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 所以,当陈大力怪叫结束,张开手臂冲过来要一个爱的抱抱的时候,李南方没半点犹豫就飞起一脚,直接把大力哥踹出去好几米远。 世界清净了。 但是很快又喧闹了起来。 “老板!” 后方的几百人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呼喊。 然后,邬玉洁、林婉清、董世雄、王德发、老周等等等等,所有人带着热烈的欢呼,踩着陈大力充到了李南方的身边,将他们最最敬爱的老板给彻底包围。 整个南方集团,压抑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欢腾了。 康维雅再也没能坚持住,瘫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记者高高举起来手里的摄像设备,使劲往人群中间挤。 南方集团创始人李南方李老板回归,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新闻点,就让康维雅和她给的拿点红包,连带着良心商人形象一起见鬼去吧! 李南方的回归,是具有轰动效应的。 不相干的人只会关注他去了哪,做了什么,为什么回来,回来之后又要干什么。 而与李老板息息相关的人,则是更加关心一个问题,他到底还有没有失忆。 花园别墅区里。 当李南方一回国,就直奔南方集团公司总部的消息传过来,岳家主恨得牙根都痒了,顺手拿起来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厉声怒骂道:“这个人渣果然恢复了记忆。走,我们去把他抓回来!” 说着话,岳梓童迈步就往外走。 可是新姐却伸手拦住她,使劲摇了摇头。 第1587章 第一个承宠之人 “梓童,现在还不能去。” 贺兰小新拦住岳梓童,郑重说出来这句话。 岳家主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 那意思很明显,不给个合理解释,地上那盏茶杯就是新姐的前辈。 “梓潼,你别慌,听我和你解释。李南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现在根本不会超过一成。” 新姐战战兢兢说出这句话,发觉岳梓童的脸色稍稍缓和,急忙继续解释道:“如果你是李南方,在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我相信,所有失忆又恢复的人,做出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去把导致他失忆的问题解决掉。 花夜神刺激了他失忆。 依着李南方的脾气,肯定是要回去找花夜神要个解释的。 正如当初我们所猜想的那样,如果他看到花夜神自污,盛怒之下一定是把花夜神和‘奸夫’死撑碎片。 可是他当时并没有做。 而是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进而失去了记忆。 恢复了记忆,就代表他恢复了理智。 一个理智的男人,会容许自己头顶上顶着一片青草,四处闲逛吗? 当然不会。 所以,如果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早就回来了,也早就去往京华,收拾花夜神那对儿奸夫银妇。 他没这么做,那就意味着他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也是基于他失忆的情况下,才推断出他回国之后,首先去的地方是南方集团。 现在,他的行动证明了我的推断。 那么你还觉得他是恢复了记忆吗?” 贺兰小新翻来覆去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就为了表达一个意思,李南方没有恢复记忆。 岳梓童听明白了她的话,但是心情并没有变好。 因为新姐犯了一个聪明人都喜欢犯的错误,那就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嘚啵嘚啵说一堆完全没用的事情出来。 同时,她也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那就是忽略了李南方对花夜神的爱到底有多深。 任凭贺兰小新多么聪明,她都是个女人。 没有任何女人愿意承认,自己的男人更爱其他女人。 所以,贺兰小新自动忽略了这一关键点,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分析。 “梓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李南方回国,第一站选择青山,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南方集团,这其实都不是他自己想到的。全都是别人告诉他的。” 趁着岳家主情绪稍稍稳定,贺兰小新赶忙抛出来自己的另外一个观点。 很庆幸,岳梓童被她说服了。 “好,那你和我解释一下,别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还有,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岳梓童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始终站在一旁的闵柔,忙不迭新倒了一杯水送过去。 其实,闵柔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李南方的身边。 她才不管李南方是否失忆,她只想在情郎回归的时候,腻在他的身边。 可惜身不由己啊。 岳姐姐都决定不去找李南方了,她怎么可以直接越过姐姐做事。 安安静静地倒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只想多听一点贺兰小新的分析,以此来缓解一下她对情郎的思念之情。 “咳咳,我们还是从头去考虑这件事吧。” 贺兰小新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李南方回国是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力,即便是他不想回来,南韩那边也会苦苦哀求他。 所以,南方不得不回。 但是回国之前,他一定会询问身边的人,他要回哪里。 京华? 没错,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李南方是京华七星会所老总花夜神的老公。 可是沈云在好不容易和李南方结婚了,作为一个女人,她会傻到告诉自己的男人,你还有另外一个明媚正确的老婆吗? 肯定不会的! 行,就算沈云在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南方。 李南方会是什么反应? 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早就派人观察过,他只要一想起来花夜神的名字,就会表现得相当痛苦。 所以,失忆之后李南方势必想不起来花夜神,更不会去京华。 那么南韩人为他安排行程的时候,就一定会选择众所周知的他的第二故乡,青山。 为什么是青山? 因为这里有他的产业,南方集团啊。 为了能让李南方相信自己不是叶沈,那边的人也会找出来南方集团的资料给他看。 那么问题来了。 南方集团正遭遇市场销售危机,公司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的危险。 即便李南方没办法对一家他已经不记得的公司产生认同感,南韩人也会帮助他找到回国的正当理由,让他在华夏多待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越长越好,那就设定为处理掉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好了。 综合上面这些所有信息,我们可以确定。 那边的人,告诉李南方,你要去青山把南方集团救活,这是你的产业不能不救。等到你救活了这家企业,随时可以回汉城的。 我敢说,这就是李南方回国的时候,脑海中存储的唯一信息。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贺兰小新说到这里,已经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彻底打动。那种傲娇的姿态,自诩头脑精明的成就感,充斥在心里,甚至都忘了面对岳梓童时该有的敬畏,伸手拿起来桌子上的水杯,喝口水润了润喉咙。 岳梓童没有在意有人拿走她的水杯。 毕竟,对于岳家主而言,所有的水杯其实都是用来砸的,喝水只是次要作用。 她现在就是顺着贺兰小新的思路,仔细思考着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小白,更不是只会在生气时候怒吼砸东西的某咆哮教主,人总是要成长的。 经过仔细的思考,她确信贺兰小新的这番分析可信度在九成以上。 那么某人渣并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势必就下降到了不足一成。 既然李南方没有恢复记忆,岳家主就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岳梓童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冷静,但是唯有面对李南方的时候,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只会在见到失忆的李南方时,死死抱住那个男人,采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让她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定格。 然而,这也只是岳家主的臆想罢了。 恐怕不等使出威逼利诱的手段,李南方就会挣脱她的束缚,再次离开,说什么都不会回来。 他不回来,便再也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这绝对不是岳家主想看到的结果。 啪的一声,打火机绽放出绚烂的花苗,岳梓童拿起一支烟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整个人都变的无比平静:“你接着说。” 岳家主此刻平淡如水的声音,传递到贺兰小新的耳中。 新姐整个人为之一振,终于确定她身为军师的作用是时候发挥出来了,清清嗓子,开口说道:“梓潼,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初来青山,想尽一切办法组建起来这个后宫联盟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目的是,让南方回国,然后一起帮助他恢复记忆。 这是一个有可能耗费很长时间的行动,我们必须循序渐进。 一方面去无限延长他留在青山的时间。 另一方面是依据他的行动,派出他所熟悉的人接近他,打开他尘封的心灵,逐渐帮助他找回失去的记忆。 他能在青山逗留多久,全看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搞定。 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去帮他,还要不停给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制造困难,尽可能让他一直留下来。 而现在,要说谁最有机会,或者说是谁最适合第一个去接触李南方,那只有两个人选。 一个是你,梓潼。 另外一个就是——” 贺兰小新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旁边,早就听傻了的某美女,轻声说道:“闵柔。” “啊?我?” 闵柔听到贺兰小新喊出她的名字,不由得浑身一颤,带着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抬手指住了自己的鼻子。 李南方回国了。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系的女人,主动去接触。 岳家主都已经暴走,甚至想直接带人去把李南方给抓回来了,却还是安安静静坐在了这。 花夜神带着满心的情伤来这,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姿态,希望获得一个和李南方见面的机会,却还是被岳家主给硬生生压制住。 闵柔不敢相信,她又是何德何能,竟然可以拥有第一个去和李南方见面的机会。 听到贺兰小新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没错,就是你。李南方现在一心扑在南方集团上,我们不确定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是什么样了。想要和他接触,只能一南方集团为切入点。而南方集团现在算是开皇集团的下属公司。那么梓潼作为董事长,闵柔作为集团副总,去和他见面合情合理,不是吗?” 贺兰小新缓缓说出指定人选的理由。 闵柔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但心情却不似刚才那么兴奋了。 有机会去接触南方的人是她和岳梓童。 她可以拼尽全力去同任何人争抢这样的机会,就是不能和岳姐姐争。 现在,只能希冀着岳姐姐去见南方的时候,能够大发慈悲把她也带上了。 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就足够。 闵柔和贺兰小新齐齐转头,将目光定格在岳家主的身上。 其实,贺兰小新刚才说了那么多,把所有问题分析得入情入理,最后却说出来岳梓童可以去见李南方,明显出现了一种逻辑错误啊。 既然岳梓童可以正大光明接触李南方,她又何必在岳家主气势汹汹要去抓人的时候,开口阻拦呢? 她又何必在这里嘚啵嘚啵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由此可见,新姐只是为了顾全某家主的心理感受,才点出她可以去见李南方。 倘若不顾忌这样的感受,在新姐看来,目前的情况只能是—— “柔柔,你去吧。” 岳梓童开口打破屋内的沉静,向着闵柔下达了这道懿旨。 第1588章 李老板的恶趣味 闵柔获得了岳家主的认可,成为第一个可以承宠的人。 闵柔当然是千恩万谢,立刻做好准备,去面见自己的王。 李南方不是真正的王,不过他所享受的待遇不次于任何王侯将相。 南方集团的后院里,李老板接受了几百号人的热烈欢迎,场面一度变得难以控制。 还好,作为前保卫处处长的陈大力从人群脚下爬了起来。 大力哥用其健硕的身躯挤开周围人,抱住李老板的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恶寒无比,抖着浑身的鸡皮疙瘩稍稍散开,才终于令场面稳定下来。 董世雄让人把激动到快要哭死的大力哥给拉开,这才有机会领着他们最敬爱的李老板,往办公大楼的会议室走去。 王德发很聪明,深知老板回归,所有事情都会解决,他们这些公司老人也会获得公正待遇,所以立刻做起安抚公司员工的工作,号召大家回去坚守岗位。 刚才还是马上就要人才流失,面临倒闭的南方集团,就因为李老板的一次低调露面,化解了所有矛盾危机。 至于引发这场“灾难”的人,早被大家给抛之脑后。 眼看着所有人都走了,甚至连那些领了红包的记者,也开开心心回去写“南方集团创始人荣耀回归”的报道了。 董君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身边的康维雅:“康、康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是啊,康总您说句话吧。李南方回来了,我们还能不能继续之前的计划了?” 马行也从旁边凑过脑袋来,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殊不知康维雅此刻的心绪,比他们两个还要混乱。 这是她第一次和李老板正面接触,也是第一次和他近距离对视,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康维雅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一颗心完全被恐惧给占据。 想当初李南方死而复生回归,用一次车祸给了她狠狠的教训。 那么这一次呢,这个疯子还会做出——嗯? 不对!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眼睁睁看着我去打压了他的手下,甚至都要把他的公司给搞垮了。他一定会带着满腔怒火,当场动手打人才对。 为什么他会放过我,反而跟着那些人走了呢? 刚才他把墨镜都摘了下来,却再没有看我一眼。 这说明,他根本没有要报复我的心思,他早就忘记了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康维雅在内心中,去思考李南方的行为逻辑,很快就得出来这么一个观点。 李南方还是失忆的。 李老板失忆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很多人知道,也有很多人不知道。 康维雅偏巧就是知道的人之一。 她没有正面接触过李南方,甚至自从岳梓童升级为家主之后,她都没什么机会去和岳家主见面了。 但是一个整天都想着如何反抗岳家主、摆脱掌控的心机婊,能够规划出建立康氏商业帝国完美计划的商业人才,岂会没有一两个能给她提供岳家主行动消息的人。 尽管前些日子,她所有的计划都被岳梓童熟知,那些为她所用的人势必暴露,没什么好下场了。 但康维雅也早就获得了大量信息。 其中一条,就是李南方已经失忆。 所以,在看到李某人用叶沈的名字,在汉城举办旷世婚礼的时候,康维雅后怕之余满心都是无比兴奋。 恰如此刻意识到,李南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她采取制裁,甚至连明显的敌意都没显露出来,她的情绪再度高昂起来。 一个失忆的李南方回来了又如何。 他记不起和他手下那些人的深切感情,就不可能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采取什么过激行为。 就算他恢复了记忆又如何。 一个只知道是用暴力手段的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他又不可能当众杀人,也绝不敢承受杀人之后的恶劣后果,为什么还要害怕他? 想明白这些事情,双腿发软的康维雅,立刻站的笔直。 “走,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康维雅一挥手,说着话迈步就往办公大楼走。 看到康总这么无所畏惧,董君和马行兴奋了。 两人相视一眼,心说,不愧是见识过大风浪的国际职业总裁,遇事如此淡定,绝对没有跟错人啊。 带着无比的兴奋和激动,他连赶紧屁颠屁颠追随上康总的脚步。 空调里的凉风带着丝丝清香吹出来,令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降低不少。 但即便温度再低,也压不住众人内心的火热。 董世雄、陈大力、王德发、邬玉洁、林婉清、老周等人一字排开,带着欢喜的笑容,朝坐在正首位的李南方深深一鞠躬,齐声喊道:“老板好。” 这句话压在大家心里好久了,这可不是简单的问候,这里面蕴含着所有人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呢。 问好过后,众人站直身子看向李老板。 大家在等,等老板训话啊。 在公司这么艰难的关键时刻,老板回归了,肯定是要说些什么的。 于是,大家等啊等啊等—— “呃,老板你是不是渴了,我给您倒杯水喝?” 陈大力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小心翼翼挪动身子,往李老板的方向靠近一点。 大力哥脑子有点懵,确切的说是大家都有点懵。 老板自从坐下之后,就是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目光看着大家,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给人的感觉相当陌生啊。 陈大力甚至都有种错觉:“这家伙别不是和老板长相相似的人吧,万一认错了老板,那笑话可就大了啊。” 大力哥带着这样的想法,一点点往前靠近、再靠近,很快都要把那张臭脸凑到李老板眼前不足十公分的地方了。 李南方看到这一幕,都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门上,大骂一句:“陈大力你脑子进水了吗,老子不是断背,滚远点!” 当然,这只是他的内心独白而已。 李老板现在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失忆装得更像一点。 难道大家不觉得装作失忆之后,看着身边人团团转的诉说那些往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反正,李南方把这当中了一种乐趣,非常恶俗的乐趣。 “看什么看!” 当陈大力那张臭脸,已经接近到不能再接近了,李老板终于忍不住发出呵斥。 大力哥当时就像被人点中了命门,怪叫一声,连连后退:“没错,是老板啊,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你这幅皮囊下面到底装了什么妖孽!” 陈大力很聪明,或者说,他非常了解李老板的脾气性格。 就刚才那样的架势,以前的老板不抬手给他个大耳瓜子才怪呢,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问一句“看什么看”。 所以,大力哥莫名想到了那些灵魂占据活人躯壳的事情,俗称“鬼上身”。 “老板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陈大力再次发出询问。 可惜,不等他要到答案,就被董世雄一把给推到一边。 什么狗屁鬼上身,也就只有陈大力才会想到那种无聊的事情。 董世雄只是更靠近一点,盯着李南方的双眼,小心翼翼问道:“老板,你、你还记不记得我?” “有点印象,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你,但是有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 李南方抚着额头,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只这一句话,就让屋内所有人的激动情绪,彻底冷了下来。 “完了,老板谁也不记得了。” “哥,我是婉清啊,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老板,我老王啊,您最忠实可靠信任的属下。您一定记得我的对不对。” 所有人都带着焦躁的情绪冲上来,对着李南方开始介绍自己。 只看众人那种担忧焦躁的表情,李南方心中莫名一暖。 或许只有在人失忆的时候,才能更准确发现谁才是真心相对的人吧。 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就让身边的人跟着一起担惊受怕,这样好吗? 嗯,感觉挺好的。 “好了好了,都先别说了,听我说几句!” 李南方挥挥手止住所有人的话语,站起身,振声说道:“首先明确一点,我叫叶沈,或许我以前叫李南方。但是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你们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然后呢,我刚从汉城回来。来之前,有人告诉我这家公司是属于我的。现在,你们也承认我是你们的老板,那好,我就当这个老板。 最后要说的是,我听说我的公司出现了经营危机,面临倒闭的危险。 那么作为一个老板,我理应帮助公司摆脱困境,所以需要大家的支持。 你们、会支持我吗?” 几句话点名关键问题,众人担忧的情绪,顿时就缓和了不少。 “对,不管怎样,您都是我们英明神武、才华横溢、俊朗不凡的老板。老板,请受我一拜!” 刚才还一副哭丧模样的陈大力,在李南方的话音刚一落下之后,立刻就凑上来,将所有能想到的赞美词汇,大声说出来,然后深深一鞠躬。 这下倒是把王德发急得不轻。 老王只恨自己怎么反应这么慢,回回有好事了,全都让那个陈大力抢先。 老板现在失忆了,绝对要把握住所有机会,给老板空白的记忆里面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啊。 悔恨中的老王,真恨不得一脚踢在摇头摆尾的陈大力屁股上,然后取而代之。 可惜不等他抬脚,就有人先一步把陈大力给取代了。 董世雄再次推开陈大力,站在了李南方的面前:“老板,公司现在遇到的麻烦很大,可能需要您以前的记忆才能解决。所以——” “谁说我失忆了,就不能解决问题的。” 李南方语气平和,深知董世雄这些日子为了南方集团心力交瘁,只想给自己这干妹夫一个安心。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下,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会议室门外响起:“就凭你?可笑!” 第1589章 闵副总大驾光临 康维雅站在会议室门外听了好一会儿。 在听到她最想要的信息之后,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挺身而出,对着李老板发出肆意的嘲讽。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 各种带着愤怒的眼神,如果能化为实质,一定是无数把利剑将康维雅彻底撕碎。 偏偏这个女人无比享受这样的目光。 用句不落俗套的话来解释:“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康维雅迈步走进会议室里,施施然往椅子上一坐。 董君深深佩服康总的莫大勇气,竟然敢和李南方叫板,绝对是带着涛涛不绝的敬佩之情,去给康总到了一杯水回来。 李南方很想笑。 其实他此刻就是在笑。 笑容之中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冷感觉,连其身边的陈大力的等人都禁不住打个寒颤。 “这个女人是谁?” 李老板轻声问出这句话,仰头看向天花板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别人或许以为他是在想问题,只有李南方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不屑于多看康维雅那个女人一眼。 这样的人,还没有资格获得他的过多关注。 “老板,她是康维雅。是岳、岳总留下来的公司总裁,我们现在遇到的所有困难,都是这个臭女人搞出来的。他存心要把南方集团搞垮!” 陈大力现在有底气了。 尽管之前他都不敢当面去和康维雅起冲突,甚至只有怒极攻心的时候,才只是做做样子似的对着这个女人发狠。 但现在不同了。 老板回来了。 哪怕是李老板现在说一句:“大力,把这女的给我打死。” 陈大力也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天塌了,老板顶着,老板顶得住,这就是李南方在陈大力心中无可撼动的地位。 “康维雅?嗯,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不过,她又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吗?” 李南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发出询问。 不等其他人回到,康维雅就猛的一拍桌子吼道:“没资格坐在这的是你!我才是南方集团的决策者,你只不过是个都记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坐在这。我命令你,立刻消失!” 康维雅很想让自己冷静去面对李南方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南方这种不温不火的表现,压得她实在是喘不过来气。 尤其是李南方的声音,她只要一听到,就会感觉内心深处不断泛滥着恐惧的感觉。 这是上一次的车祸给康维雅造成的心理阴影。 要想彻底摆脱,这种阴影,她必须将李南方死死踩在脚下。 可惜,李老板岂是她能踩的。 “好吵啊。嗯,陈大力是不是?我记得你说你是南方集团的保卫处处长。有人在公司捣乱,是不是应该打出去,或者说,直接打死呢?” 李南方好像在说意见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尤其是最后那句“把人打死”,宛若踩死一只苍蝇那么轻松。 康维雅听到之后,努力压制的内心恐惧,再也克制不住,双腿发软登时瘫坐回椅子上。 “不会的,这家伙没那么大的胆子。” 康维雅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努力把李南方说到做到的恐怖形象刨除出去。 可惜,她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陈大力得到老板的命令之后,嗷的怪叫一声:“是,老板。” 随着这声回应,大力哥扭头就在办公室里开始寻找趁手的兵刃了。 “你、你们——康总,别和这群野蛮人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走吧。” 马行曾被陈大力打到头破血流,他对陈大力的恐惧,不次于康维雅对李南方的害怕。 发现陈大力真有要不顾一切动手的样子,马行第一时间就想逃跑。 幸亏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逃命之前,也得拉着老板一起走才对。 说着话,马行就想搀起来康维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蓦然转头,他就看见了一个令他充满希望的人出现了。 “闵副总?康总,是闵副总来了!” 马行张嘴一声大喊,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四处寻找趁手兵刃的陈大力顿在原地。 董世雄、王德发等人看向门口。 原本一脸淡漠表情的李老板,浑身一颤,险些没坐稳。 “闵柔,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李南方心情相当复杂,他现在是真的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自己的那些女人。 可惜,说什么都没用了,闵柔已经迈步走进了会议室。 贺兰小新所说的,第一个最有资格来见李南方的女人,终于出场了。、 为什么说闵柔最有资格,这不得不提一句开皇集团、南方集团、康维雅、闵柔等等,各方面之间的复杂关系。 李某人客死异乡的时候,按照他那份莫名其妙的遗嘱来说,南方集团转移到了岳梓童的名下。 从那时候开始,南方集团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成为了开皇集团的黑丝分部。 岳梓潼做了家主之后,已经没有时间来打理开皇集团,于是就把公司委托给了康维雅这个职业经理人,让其做总裁,而闵柔则成为了整个开皇集团的副总。 级别上,闵柔实际要比康维雅还低一个层次的。 那时候,是康维雅最辉煌的一段时间。 如果她有一个安心做狗腿子的心理,好好给岳家主打工,那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可惜康维雅对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种颐指气使的架势,甚至连闵柔都给骗了过去。 闵柔是一直用对待上级的态度,甚至把康维雅当作是岳梓童的代理人来对待,时间一久,便把这女人的臭脾气给惯了起来。 然后问题就爆发了。 青山大旱,康维雅让董世雄这群人去当苦力。 到后来,为了打压这群亲李派,变本加厉,找了个由头让人把陈大力他们关了禁闭。 结果,众所周知。 回国之后的李南方,开着渣土车给了康维雅一个教训。 康维雅还想凭着自己的法律知识来收拾李南方,结果去被岳梓潼一个后手,打了个措手不及。 计划失败的康维雅,被人关了十几天的禁闭不说,出来之后又被某贺兰妖女狠狠收拾了一顿。 从那以后开皇集团的实际领导权,完全落在了岳姐姐最信任的闵柔手上。 而康维雅顶着个开皇集团职业总裁的名头,实际上也就是能在南方集团——这个开皇集团的黑丝分部折腾一番。 南方集团到底属于谁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肯定是属于李老板的。 就算是到了任何地方,哪怕是最近签署的收购合同,都是以开皇集团旗下子公司的名义来签署的。实际上,只要李老板回归,南方集团还是他说了算,谁也无法动摇这件事情。 可问题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一个明确知道自己是南方集团老板的李南方身上。 如果某人失忆了,那么南方集团归谁管。 归康维雅? 开玩笑,她现在只是一条能干的狗了。 所以归根结底,开皇集团和南方集团的大权都掌握在了闵柔的手中。 别看闵柔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这位可是能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说服,让她去给别人当小三的存在。 你敢说闵柔闵副总收拾不了一个康维雅,还是说她不能在失忆的李南方面前摆架子? 事实是,她收拾不了康维雅,也不可能再李南方面前摆架子。 一进入会议室,看见被人团团围住的李南方之后。 闵柔就把来这之前,贺兰小新交代给她的所有话全都抛之脑后。 她满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男人回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牢牢把他抱住,再也不让他离开。 所以,现在的闵柔眼中只剩下了李南方。 周围人都变成了空气,她就那么深情款款地望着李南方,迈步向前走,只想摸住情郎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然而她刚走出去两步,就有个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闵副总,您终于来了,这里有个人想要冒充南方集、不,他是要冒充开皇集团黑丝分部的经理人。这种满大街随手一抓一大把的人渣,决不能让他这么冒充我们公司的高——啊!” 啪的一声脆响。 一记狠狠的耳光抽在了康维雅的脸上,把她的后半句话也给抽没了影。 康维雅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脸,实在是不敢相信,平常时候像一只小绵羊似的闵柔,竟然会出手打她。 “你说谁是人渣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闵柔满含怒火的一声质问,让康维雅的脑子再次发蒙了。 难以想象,绝对的难以想象。 她无法理解闵柔为什么会换了一个脾气。 更无法理解闵柔为什么要去维护李南方那个人渣。 “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立刻给我滚!” 闵柔一声怒骂,惊到了在场所有人。 康维雅看着眼前这只曾经落入她手里的待宰羔羊,沉默片刻,微微点点头:“好,闵副总,我走。”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往外面走。 康维雅忍下了这口气,她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小看了闵柔,或者说她小看了某人渣征服女人的能耐。 刚才那一耳光,把她打的很清醒。 她要立刻回去搜集信息,来重新审视一下李南方。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李南方和闵柔付出代价! 董君和马行呆愣片刻,立马追随出去,这地方他们是不敢继续留下来了。 老大都让人给抽了个打耳光,他们这些当手下的要是还不开眼,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碍眼的人都走了,按理说,董世雄等人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面对闵副总投过来的目光,谁也没敢多做停留。 “闵副总,老板刚回来,我们去安抚一下下面的员工,您聊着。” 董世雄张嘴打声招呼,拉上陈大力他们就走。 好一阵喧嚣杂乱过后,房间门被董世雄从外面关上,屋内终于只剩下了闵柔和李南方两个人。 第1590章 你是我的李南方 闵柔为了见李南方,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大概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吧。 这其中包括听取贺兰小新的教导、洗漱补妆、换身衣服、调整情绪、打个滴——嗯,实际上,上述事情她都没做。 得到岳姐姐的准许之后,她都没听完新姐的吩咐,就开上那辆小两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所以,闵柔现在的样子,稍显憔悴。 试问谁和动不动就要发脾气的某家主,在一起长达两周时间之久,不会憔悴的呢。 恐怕也只有贺兰小新那种受虐狂,对此当成乐趣了。 与情郎幽会这种事情,任何女人都会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对。 但闵柔深深知道这一次机会,有多么不容易。 所以她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第一时间来见李南方,唯恐岳家主反悔。 幸好岳家主并没有反悔。 而当闵柔看见朝思暮想的情郎,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时,她也确实什么都不管了。 闵柔张开手臂就扑到了李南方的怀里,唇儿疯狂印在李老板的脸上。 李老板能预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从见到闵柔开始,他就在思考如果闵柔疯狂扑过来求吻怎么办。 是以最温情的姿态去回应? 还是赶紧把她推开郑重声明:“我叶沈不是个随便的人,请问姑娘你是谁?” 可惜,直到闵柔真的扑过来吻上了他的脸,他还是没能想清楚自己该有的反应。 当然,他也没机会想清楚这个问题了。 正神佑天外的时候,李老板突然就感觉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 疼痛的一瞬间,李老板用最最温和的手段,把闵柔从身上给轻轻推开了。 “美女你投怀送抱,我应该欣然收下才对。可我叶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而且我已经结婚了。请你自重。” 李南方最终还是决定,用失忆的姿态来面对所有人。 推开闵柔的一瞬间,他奋力甩手,表现出决绝的姿态。 之前说,李老板装失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可问题是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单纯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乐趣,让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为此担忧啊。 绝对没有! 所以,李老板也绝不会单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让她的柔儿妹妹伤心。 可是他依旧这么做了,依旧说出来那种极度绝情的话语。 这又是为什么? 装失忆很好玩吗? 不好玩! 但是李南方认为,恢复了记忆才真的不好玩。 就想此刻,看到闵柔在面前,他内心的情感相当丰富,丰富到脑海中回忆起来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其中就包括花夜神。 他的思绪,在花夜神这个名字出现之后,便戛然而止了。 妖女贺兰小新对李南方的思想进行分析时,说的非常透彻。 如果李南方恢复了记忆,他就会想起来花夜神自污的事情,想起来这件事就恨不得亲手撕碎那一对儿“奸夫银妇”。 这是李老板真是的想法。 可惜,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了。 李南方被称作人渣,但他不是真的人渣。 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他会生气。 看到自己的女人因他而伤心,她也会愧疚。 犹如当初面对小白记者同志,说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那些话之后,他恨不得有人能给她脸上来几巴掌似的。 他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做的很不对。 他有愧疚。 就是这份愧疚,使得他看到花夜神自污的长久之后,把他内心之中产生的愤怒给冲淡了。 而后失忆,恢复记忆,每每想起来他深爱的女人,他的心中就会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心痛到不能呼吸,心痛到想要逃避。 没错,他就是在逃避。 他想用失忆,想要借助假装失忆,来逃避以前那种错综复杂的感情生活,来和处处留情的李南方划清界限。 失忆之后,把段香凝当作生命中的唯一女人,对其他人不起任何情绪涟漪,这其实就是李南方的潜意识表现。 他觉得自己不愧是个人渣,人渣就不应该去祸害那么多女人。 他要做一个良心发现的人渣。 倘若荆红命局长在这里,能够扒开李南方的脑壳,看到他脑子里的这种想法,一定会大喊一声“好”! 要知道,在李南方去往南韩的时候,荆红局长都亲自打电话请人出手,好好压制一下这家伙了。 荆红局长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某人渣祸害美女。 正巧与李南方假装失忆的目的不谋而合。 可是,目的是什么不重要,能不能实现才重要。 荆红局长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懈努力,硬着头皮请人帮忙。 李南方为了达成目的,只是稍微做了那么一丁点的努力,紧接着就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小柔柔那么绝情,更不应该说出“美女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种遭天杀的鬼话。 因为他这么做,极有可能会惹得闵柔伤心欲绝,然后—— “你和谁结的婚?” 闵柔站在一旁扬起小脸来,问出这个问题。 李老板有些发懵。 我和谁结婚的,这不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连陈大力、王德发那帮家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闵柔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不成这小柔儿有了新欢,连我结婚的消息都从来没有关注过? 李南方暗中摇摇头,立刻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随即又是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 闵柔为什么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啊? 刚才我说美女你是谁,正常节奏不应该是闵柔大哭着再次扑倒他的怀里,喊出“我是你的小柔柔”的温情蜜语吗。 为什么闵柔这么淡定了? “我问你呢,你和谁结的婚啊?” 闵柔再次问出那个问题,迈步上前,轻轻抓住了李老板的手。 细滑的销售,手指轻轻勾动,弄得李老板心里痒痒的。 他做出了巨大的努力,最终还是没有强硬地甩开闵柔的小手,只是把目光偏向另一边,轻声说道:“我妻子的名字叫沈云在。” 李老板说着话,头偏向一边,但是依旧用眼角的余光来观察闵柔的表现。 他有些恼火的。 闵柔应该最关心他的记忆问题,甚至应该好好问问他的身体状况,结果都没有。 她只是去关心他的妻子是谁。 这还是不是那个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闵柔了。 竟然一点都不关注我,连我和谁结婚都不知——嗯? 李南方的思绪一转,顿时发现了问题。 要是闵柔不关注他的消息,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南方集团来了。 这说明她在试探。 对,一定是在试探。 甚至闵柔能出现在这,都不是她自己主动来的,而是被那位小姨派过来进行试探的。 想到这里,李南方释然了。 他轻轻甩开闵柔的手,再次郑重重申道:“我叫叶沈,我的妻子是沈云在。美女,请你自重!” “沈云在,是不是那个素有南韩小公主美女,家中势力可以左右整个汉城甚至整个半岛局势的沈家千金?” 闵柔笑着对沈云在的情况进行了简单总结,然后露出个非常欣慰的表情:“嗯,你配不上人家。” 李南方有些不愿意了:“凭什么这样说呀?我哪儿不好,配不上她了?” 话说出口,李老板就愣住了。 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来某电影中相当经典的一句台词:“此时此刻恰似彼时彼刻。” 这样的对话,一定是曾经发生过,否则不会如此熟悉。 他的思绪慢慢飘飞,聊天节奏也逐渐被闵柔给带走。 闵柔不答反问:“她应该是个很大度的女人吧?” 李南方随意点了点头:“还行吧。” 闵柔歪着小脑袋瓜,问:“那,你能不能帮我问她个问题?” “说。” 李南方很豪气的说:“其实不用问她的。因为我们家是我做主。只要我决定了的事,她都只能去无条件执行。不听话,会被打屁股的。” 李老板这么说,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在回答,不是他选择去怎么回答,而是闵柔的问题问出来,他的大脑立刻给定答案,让他说出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用计算器做加减法,数字公式输入进去,只要点一下等号,答案便会立刻浮现出来一样。 诚然,他所说的夫妻身份你地位问题,并不是在吹牛。 别说沈云在会听他的,甚至整个汉城沈家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听从他这个姑爷的调遣。 但李南方又不是真的计算器。 大脑被一个“=”号给禁锢,自动回答了闵柔的问题之后。 他突然想起来,此刻眼前出现的一幕,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过了。 “那你帮我问问她,同意她丈夫养一个叫闵柔的小三不。” 闵柔极其认真的说:“如果她同意了呢,最好是让她写份合同,签字画押。以后,都不许用暴力来殴打小三。” 李南方呆了。 他不能不呆。 他要不呆,那么他就不是个人。 因为他已经完全想起来,这番对话的出处。 在闵柔知道他要和花夜神举行婚礼的时候,就问出了上述问题,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闵柔在不知不觉间,用这种方式给他来了次情景重现。 闵柔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用这种方式来刺激他恢复记忆,还是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失忆了? 不管是哪一方面原因,这都表明闵柔不再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白甜,她学会耍点小计谋了。 “嗯,你还是我的李南方。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都是我深爱的李南方。” 闵柔踮起脚尖,在李南方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红嘴唇,然后回身从小包包里拿出来两份合同模样的东西,摆在李南方的面前,说:“你好好看看,我给你十分钟的考虑时间。等我回来,给我答案。” 她带着无比开心的笑容,转身向外走。 “哦,对了。岳姐姐说,她不会让你轻易解决南方集团的这次危机。” 走到门口的闵柔说出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飘然而去。 第1591章 小绵羊变大灰狼 闵柔给了李老板十分钟的考虑时间,也就是说十分钟之后她还会回来。 所以,李南方必须尽快搞清楚,闵柔需要他考虑的是什么。 低头看向桌子上的两份合同,拿在手上端详片刻,他又一次呆住了。 那是什么合同? 某货品收购合同还是什么雇佣劳务合同吗? 当然不是。 两份内容不同,但都详细列出来好几十条规定的合同书,非要去总结一下的话,就是两句解释。 一份,父亲同意女儿给某人渣当小三的合同,已经签字画押。 另一份,某人渣同意接受美女给他当小三的合同,等待签字。 这就是闵柔要求李南方考虑的事情。 很荒唐! 荒唐到让李老板这样的人渣,都感觉两份合同的拟定者有点丧失人性了。 而“丧失人性”的闵柔,此刻正踏着欢快的步伐,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 她这次来南方集团,就是要作为南方后宫联盟里第一个承宠之人,为帮助李南方恢复记忆的行动打基础的。 来这之前,贺兰小新嘱咐了闵柔太多,她一句都没记住。 但是岳梓童只说了这一句需要她来转达的话语,闵柔不敢不记得。 她把这句话转达出来了——尽管只是很随意地转达,都不确定李老板有没有听清,但她还是把该说的话说到了。 转达之后,就是继续安排岳姐姐交代的工作。 只要这些工作安排好,那么接下来,便是她要为自身幸福进行争取的时间。 她的时间不多,所以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 因为来此之前,贺兰小新和岳家主一致规定,她不能和李南方单独在一起超过一天的时间。 时间到,立刻离开,回来报告事情进展。 为什么要规定这样一个时限,原因很简单啊。 女人嘛,谁愿意在自己不能和情郎见面的时候,却容许其他女人将其占有。 虽然岳家主不太担心闵柔会抛开她,把李南方给占据。 可是她担心某人渣失忆之后,本性不变,见一个爱一个,又把闵柔当成其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然后硬性要求和小柔柔举行一场婚礼。 倘若出现这样的结果,岳梓童有多少眼泪都不够哭的。 现在的岳家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可嚣张的同时,她也学会了怎么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人都是会成长、会改变的。 唯一不变的,就是岳家主想把某人渣牢牢攥在手心里的念头了。 她给闵柔规定了时限,同时也从自身角度出发,让闵柔转达了一句她想对李南方说的话。 “南方集团的危机不可能轻易解决。” 这句话的潜台词,分明就是岳家主向李老板“宣战”了。 倘若还是那个拥有所有记忆的李南方,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定会跟随闵柔一起杀过来,好好问问可爱的小姨,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样,岳家主就不用再有任何担忧了。 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就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呆愣片刻,然后露出不屑的笑容,继续依照他的本性去解除南方集团的困境。 到那时候,岳家主便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你不认识我岳梓童? 好,告诉你,岳梓童就是那个不想让南方集团好好开下去的罪魁祸首。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行,只要你听我的话,乖乖顺从我,我不仅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还会帮着你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就是岳梓童简简单单一句话里面,包含的所有意思。 闵柔根本看不出一句话能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当时,贺兰小新听到这句话之后,在心里又对岳梓童进行了更高一层的评价。 这位岳家主越来越不像那个,遇到任何事都需要军师帮忙分析的刁蛮女了,她的智商提高了啊。 岳梓童在改变,闵柔在改变,贺兰小新也在改变,甚至连李南方也出现了改变。 虽然这些改变微乎其微,但切切实实存在。 唯一没有在经历一系列事件之后,成长起来,并且发生改变的人,也就只有康维雅了。 这个女人好像是不屑于去改变,哪怕是刚才被她曾经无比瞧不起的闵柔狠狠甩了一耳光,疼过之后,她还是带着不屑的情绪和目光看待其他人。 “康总,您可能不太了解其中的关系。 我们都知道,李南方和岳总是有婚约的,很早以前那些人私下里都把岳总称呼为老板娘。 现在南方集团成为开皇集团的一个分公司,也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还有一层关系在里面。 最早的时候,闵副总只是岳总的秘书。 可后来,闵副总从秘书的职位上提了起来。而且我听说,私下里的时候,岳总和闵副总还经常以姐妹相称。 这样看的话,您应该能知道李南方和闵副总是什么关系了吧。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您开口骂李南方是人渣,闵副总当然会出手打、嗯了。” 董君小心翼翼地向着康维雅汇报他收集回来的信息。 康维雅听到这里,那种不屑的表情直接在脸上展露无遗。 说实话,刚才被小绵羊一样的闵柔狠狠抽了一耳光,康维雅很害怕。 她怕闵柔学来岳梓童那样的脾气。 直接结果就是,岳梓童把折磨她的权利,移交到了闵柔的手中。 而当初,就是她使得闵柔被人拐卖去海外。 闵柔在拥有了虐待她的权力之后,小绵羊直接变身大灰狼,绝对会把她康维雅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啊。 可是现在,明白了那种隐性关系之后。 什么大灰狼小绵羊的,全都是胡扯。 闵柔不过是为了自己男人争风吃醋,不喜欢别人羞辱他姘头的疯女人,对于这个只为了男人才会爆发威势的家伙,康维雅为什么要害怕。 这样一个只会意气用事的女人,以后还是要被人玩弄于—— “啊,闵副总好。” 董君一声突如其来的问好,打断了康维雅的思绪。 看着款款迈步走进来的闵柔,康维雅刚才还是满满不屑的表情,变得相当震惊。 话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那种早已被大家熟知的关系,不应该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出来吗。 可是这才几分钟啊,闵柔怎么就出来了呢。 难道说那个李南方是一个快枪手? 想到这一点,康维雅的表情更加丰富了,尤其是看到闵柔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威严姿态。 直接被她当成了没有得到任何满足的怨妇表情。 “康总,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是岳总交代的任务。” 闵柔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这才让康维雅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慌忙站起来。 如果只是闵柔要下命令,她还真不会站起来听话。 可是闵柔把岳梓潼给抬了出来,康维雅诚惶诚恐,还不赶紧做出个听旨的架势。 “岳总交代了,让你想办法,让南方集团的这次危机一直持续下去?” “啊?为什么?” 康维雅只感觉她那点聪明才智,在遇到李南方之后,完全不够用了,几乎是尖叫着问出这句话。 她还没来得及搞垮南方集团,李南方就回来了,随后闵柔出现,又要开始宣布岳总的命令。 按照正常的思维节奏而言,肯定是命令她康维雅收敛一点,让南方集团好端端地开下去。 这就意味着康维雅的计划再次搁浅。 反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康总裁,也不在乎这一两次的失败,忍一时风平浪静,等李南方再次离开之后,她照样可以想到别的办法重新筹划她的康氏商业帝国。 基于上述那些想法,康维雅站起身聆听岳总懿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如何帮南方集团摆脱困境的说辞了。 然而,当闵柔把真正的命令下达之后。 出现了和预想当中截然相反的结果,康维雅能不震惊吗,能不像一只被人猜到尾巴的猫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吗。 “你有资格问为什么吗!” 闵柔微微皱了下眉头,呵斥一句,惊得康维雅急忙闭合张开的嘴。 小绵羊一样的闵柔,现在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气质。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嗯,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放弃。 闵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说:“康维雅你记住,岳总的命令是只让南方集团的危机持续下去。但是绝不能让南方集团倒闭,更不能让南方黑丝这个品牌受到任何不良影响。你是职业的经理人,这种事情给如何处理,应该很熟悉的吧。我们会看着你怎么做的,最好不要让我们失望!” 不等康维雅反应过来,闵柔转身就走。 她没有时间和康维雅废话,她现在最急切的是想知道另外一件事的答案。 直到闵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内,康维雅才从身边董君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我没有听错吧?” “康总,您没听错。我觉得,这可能是岳总对您的一次考验。如何让一家企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能凸显出您作为职业经理人的专业才能。一旦通过这次的考验,或许以后南方集、哦,不,是整个开皇集团的经营大权,都会落在您的手里的。” 董君大声阐述着他对未来的畅想。 可惜,这些畅想出来的东西,连康维雅本人都很清楚,其不切实际。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才使得岳梓童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总归是复合了她康维雅的诉求。 “董总监,去把之前我让你拟定的公司发展计划书拿来。” 康维雅对着董君吩咐一声,脸上绽放出快意的笑容。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把握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从中获取最大利益了。 不说康维雅如何行动,单说闵柔。 去而复返的她,轻轻推开会议室的房门,看着呆坐良久的李南方,心中充满柔情。 “南方,你考虑清楚了吗?” 闵柔的声音温婉动听,可李老板听到后,却是不由自主地眉头一跳。 第1592章 你快过来我害怕 十分钟时间,不多不少。 闵柔踩着点离开,又踩着点回归。 会议室的房门在身后慢慢关闭,她迈步来到李南方的身边,胳膊撑在会议桌桌面上,双手托住脸,含情脉脉地看过来。 李老板此刻的情绪相当复杂。 整整十分钟时间,都没从眼前两份合同上转移开注意力,足以证明他的心情有多混乱了。 虽说他很清楚闵柔的心意,也曾给小柔柔出谋划策,怎么去把老闵给搞定。 但是当事实真的已经摆在了眼前,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闵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美、美女,你应该是集团的闵副总吧。身为一位集团公司的副总,你竟然愿意去给别人当小三,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李老板伸手把那两份合同推开,扭头避过闵柔的目光,整个人突然感觉特别轻松。 这就是当一个好人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 这个世界上的好人不应该都是有好报的吗。 当一次好人,却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给推出去,这算什么好人有好报! 对了,我明白了。 拒绝美女的要求,就会让美女伤心,让美女伤心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那这么说的话,我还必须要签下这份合同,才能对得起国家和人民。 “你认认真真装正经的样子,真的很有魅力呢。” 闵柔伸手过来,轻轻把李南方的脸扳正,轻声说:“签吧,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如果你记得我,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签下这份合同。 如果你不记得我,那好,我来告诉你。我很早以前就是你的小三,在你离开之前,就已经要和我签署这份合同了。 你能相信别人是你的老婆,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是你的小三呢。 还是说,你是个怕老婆的人?” “怎么可能,只有女人害怕我的份!” 李老板急忙给自己辩驳。 早就说过,他从来不怕任何女人,最最刁蛮任性的岳梓童,都要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他怎么可能会怕老婆。 他只是害怕麻烦。 虽说闵柔并不是个麻烦,但是眼前这件事完全背离他假装失忆的初衷。 他想要整理清楚自己的感情生活,但是事情的发展总会让他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哎? “闵副总,你要干什么?” 李南方正处于纠结之中,就看到闵柔突然走到窗前,把窗玻璃给推开了。 “我刚才就说了,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都是我的李南方。如果你不签这份合同,那就是李南方不要我了,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还有什么必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呢?” 闵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好似很随意地说出这句话。 没错,这还是那个闵柔,无论说话做事,都是那种温柔可人的样子。 但是——这里是20层往上的高度,你打开窗户站在那,就算语气再怎么温柔,那也不是什么好事行不行。 这简直就是在威胁,用生命在威胁! 李老板第一次发现,温柔有时候也是能杀人的。 温柔不像刁蛮任性一样,会化作锋利的匕首直戳某人的命门。 它只会像一往清浅的水流,一点点渗透到人的心底深处,然后在需要的时候,骤然冰冻起来,把人从内而外给杀死。 恰如此刻,窗外的热流席卷而来,可李南方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似的。 “闵副总,你——” “我不喜欢你这么称呼我,当然,如果你喜欢那也没关系,我愿意做你的闵副总。那么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李南方呢?” 闵柔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头看向李南方,那笑容无比善良和真诚。 李老板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他的小柔柔学坏了。 “闵副总,我不会同意你这种荒唐要求的!” 李老板生气了。 真以为咱李老板脾气好了,敢这么来威胁? 如果不是还要在假装失忆的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他一定会把闵柔拉过来,照着她的小翘臀狠狠来上三十大板。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面,就把岳梓童那种办事风格给学会了。 不仅学会,都能融会贯通用她的风格演绎出来。 简直没有天理! “好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公司的问题还要我来解决呢。” 李南方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他要好好晾一晾小柔柔。 真以为女人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能把所有男人给牢牢套住了吗,开——开的有点大了吧。 没等走到会议室的门口,眼角余光微微一瞥,就看见闵柔已经半个身子探到了窗外。 那一瞬间,李老板终于幡然醒悟。 闵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从岳梓童那里学到了什么,而是被他这个人渣给调教成了这副样子。 或许当初她和老闵进行谈判的时候,就是用了类似的手段,才让老闵在那种丧权辱国的合约上签了名字吧。 李南方不是老闵,但是他比老闵更关心闵柔。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把小柔柔找回来,漂洋过海去英三岛救人了。 “南方,你说我这样跳下去的话,嘴里还喊着你的名字,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算了,不管是什么结果,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也不会为我伤心。幸好老闵同志已经改过自新,我也不用去考虑太多的问题了。” 闵柔那种温和的话音再次传过来,她的一只脚已经伸出了窗外。 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行,我签!” 李老板彻底服了。 早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闵柔都能把他那个老爹给说服,现在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没考虑过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就把合同签下来,何必经受这样的心灵拷问。 算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不就是签个字吗。 收小三这种事情,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不是丢人的事情。 拿起笔来,刷刷刷写下李南方三个字的大名。 “好了,我签字了,你可以回来了吧?” 李南方高高举起来那份合同,可是闵柔跨坐在窗户边上,低着头没有丝毫动静。 “你还要让我按个手印吗?行,我按。” 李老板没敢有任何犹豫,急忙找出来印泥,按上手印。 “这下满意了吧?你快下来啊!” 他的语气有些着急了。 其实,依照李南方的身手,想要把闵柔从窗户那拉回来,绝对不可能给小柔柔任何反应的时间。 但是拉回来这一次,以后还能每次都拉回来吗。 别看小柔柔性格恬静,智商有时候不在线,绝对是傻白甜中的佼佼者。 但是能以草根身份,变成岳梓童的贴身秘书,谁还没有点坚韧不拔的性格了。 剪不断,理还乱。 倒不如一次性把问题给解决。 可问题是,都签字画押了,闵柔依旧低着头,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闵、闵副总,你到底还要怎样?” “你倒是说句话啊?” “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先从那里下来行不行?” 李南方真的着急了,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 只等着看闵柔还有什么反应。 她要是还这么一副什么要死要活的样子,李老板绝对立刻出手,把她从窗户边上拉回来。然后施以严刑,让小柔柔深刻记住,李老板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受到威胁的人。 还好,闵柔终于做出了回应。 只是这回应,让李老板相当崩溃。 “我、我害怕,你快过来拉我一把,我不敢动了。” 小柔柔浑身颤抖着艰难说出这句话,那样子分明是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啊。 李老板当时都气笑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典型案例摆在这。 他再也没了顾忌,快步上前伸手抱住闵柔的腰身。 “下一次再这么做的时候,记住别往下——嗯!” 美人抱在怀里,李老板后面的话都没说完,就被一对香唇堵住了嘴。 闵柔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只想永远都不松开。 世界很大,各种奇妙事件时刻都在发生,绝对要比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更精彩。 比如说,某个无聊八卦杂志里曾经记录过,全世界范围内,平均每三天就会出现一次“小三上位”的事件。 小三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必不可少的存在。 所以,很多人也不以为这是一种羞耻。 为了爱情,没什么好害羞的。 但是如果做了小三,还想着去破坏别人的感情,那就不可饶恕了。 所以成功上位的小三,也有终将被小四给挤开的那一天。 天道循环,如此往复,唯一可存活下来的一种人,就是为了爱情做小三,还懂得不去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 不得不说,闵柔获得了上天的祝福,成功做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想着去上位的小三。 但是,不上位也应该有被人祝福的权力。 尤其是自己的父母的祝福,特别可贵。 李老板回归的第一天,甚至都没弄清楚南方集团经营危机的问题症结,就被迫开始做一件他不想做,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你把别人的女儿收做了小,总要给人以必要的敬意吧。 哪怕那人欠了你几百万,哪怕你是被逼迫的,但好歹人家也是升级成了长辈。 尊老爱幼,孝敬长辈,这是谁都不能违背的做人准则。 于是李老板带着一脸愁苦,在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身边的闵柔陪伴下,提着马马虎虎买来的里屋,登上了闵家家门。 看到李南方的时候,闵家父母惊得都合不拢嘴了,慌忙把李老板让进屋内。 闵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 四口人坐在一起,吃一顿家常宴,看似合情合理,但是气氛无比诡异。 李南方不说话,闵家父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直到闵柔那只小手,不知道第多少次掐在李老板的大腿上时。 李老板将心一横,起身往前迈步,扑通一下跪在了闵家父母的面前。 这一跪,直接把老闵两口子给吓得慌了神。 第1593章 微微一紧的小花 李老板直接跪下了。 这一幕发生,是闵家三口人谁也没想到的。 闵柔今天用生命来威胁李南方签下那份合同,实际上是已经彻底放开了心底里的所有顾忌。 爱恨纠葛了这么久。 看到岳总和李南方卿卿我我的时候,她伤心过。 得知李南方为了就她而丧命海外的时候,她绝望过。 李南方回归之后,两人相敬如宾坐在一起的时候,她无比幸福过。 看到沈云在和李南方大婚的时候,她兴奋过。 到了今天,岳姐姐允许她第一个来见李南方,并且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单独接触这个男人。 闵柔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唯一可以让李南方专属于她自己的一天。 所以,他不想浪费这次机会,甚至都冒着要惹岳姐姐生气的危险,奋力争取一次她最想要的幸福。 最后,她成功了。 李南方签署了那份合同。 哪怕是那合同上的所有条款,李老板一个都不遵守呢,闵柔其实也并不在意。 她只觉得那份签着李老板大名、按着他手印的合同,要比世界上任何其他人带着幸福笑容的结婚证都要珍贵。 只有这份合同才能证明,李南方彻底承认了她。 所以,被承认之后,她要带着自己的男人回家见父母。正式通知父母,这是她的男人,这是你们的女婿。 哪怕没有结婚证,这个事实也永远不会改变。 天地良心啊! 闵柔从没想过,李老板可以像其他任何人家的女婿那样,把岳父岳母给供起来。 以前发生的事情,也使得老闵没资格获得这样的待遇。 所以,闵柔只是单纯想让李南方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让她那个老顽固的老爹,彻底放弃任何不切实际的抵抗。 可万万没想到,李南方一句话没说,竟然直接跪在了那里。 要说这屋内谁最诚惶诚恐,当属老闵无疑。 老闵不是第一天认识李南方,更不是那种自恃岳父身份,就对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丈人。 甚至你让他反过来把李老板当岳父一样供起来,他也没什么意见的。 毕竟老闵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血腥的场面,便是李南方在澳门赌场把他救出来的那一次,这个杀神的形象已经他心中根深蒂固。 人家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三百多万的跑路费。 老闵当时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些钱就当是他女儿的彩礼钱了。 只凭这些,他还有什么资格反对。 可闵柔毕竟是他的女儿啊。 天底下还有哪个老爹,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当小三的? 甚至平常时候,老闵都要把这件事情给自动忽略掉,才能不被活活气死。 今天闵柔把李南方带到家里来,闵柔只是随口说了句南方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情。 老闵都在怀疑,这家伙失忆之后,是不是把其他的所有事情都给忘记了,唯独记得钱的事情,胁迫他女儿上门来讨债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跪在李南方的面前,苦苦哀求这个人渣放过他女儿。 呃,不得不说,老闵的心理活动很复杂,也很奇葩。 但这就是他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偏偏到了这一刻,李南方竟然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幸亏老闵没有高血压的毛病,要不然绝对会被这一跪吓得脑溢血,当场嗝屁。 感谢上天让老闵有一副硬朗身子吧。 他只不过是惊得从跳起来,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闵母也是慌里慌张站起身,急忙后退几步,蹲下去搀住了老伴儿。 “李、李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闵母是这里唯一还有能力开口打破沉默的人。 可惜她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得到答案。 李南方跪在那里,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的女人很多,能见双方家长的也有那么几个,但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觉得应该以跪拜大礼去对待。 其一,闵柔与其他女人不同,这是个普通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父母的养育之恩大过天。 作为闵柔的男人,天字出头便为夫,他替代闵家父母成为小柔柔的整个天空,理应给出最诚挚的敬意,对家中长辈的孝和敬。 其二,人家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的女儿,生的漂亮、性格好、人温柔,放到哪都是无数男人希望用一生来守护和呵护的对象。 现在却给他李人渣当了小三,他给父母辈的人行个跪拜大礼,这不过分吧? 所以说,李老板这一跪很合理。 但是跪过之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难不成,直接张着大嘴说一句:“我看你家闺女不错,收了当小三,同不同意的也就这样了,你们自己的看着办吧。” 要是真说出来这种话,李南方都要抽自己两嘴巴子。 可问题是,事实如此,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他沉默了。 单纯跪在那里,竟然给了闵家父母难以言喻的心里压力。 恐怕再这么坚持一会儿,老闵两口子肯定会集体也给李老板跪下了。 旁边的闵柔从震惊的情绪中逐渐恢复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南方,那一瞬间泪水夺目而出。 小柔柔真的很感动。 在她看来,哪怕是李南方压根不想来他家,哪怕是来到他家只说一句你们女儿给我当小三了,那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现在他却用这种跪拜大礼对她的父母表示了最诚挚的敬意。 尊敬她的父母,就是尊敬她。 李南方的女人那么多,她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他依旧用了对待正牌夫人的那种态度,来对待她。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带着充斥着整个心灵的感动,和不自觉落下来的泪水,闵柔抬起秀足,朝着李老板的屁股上使劲踢了一脚。 “说啊。” 闵柔压低着声音,冲李老板喊了一声。 感动归感动,可你既然跪下了,总该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啊。 李南方索性将心一横,大声喊道:“岳父岳母打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从今天开始闵柔就是我的、我的小三了!” 这话一出口,原本瘫坐在地上的老闵,浑身爆发出神奇的力量,直接跳了起来,同样大声喊道:“不行!” 老闵这辈子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宝贝女儿身上了,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想尽了办法,让女儿回心转意。到最后竟然还是这样的结果,他哪还顾得上去害怕李老板了。 这世界上,有两种关系是天生的敌对。 一种是婆婆和儿媳妇,另一种就是岳父和女婿了。 再弱势的岳父,哪怕遇上天王老子一般存在的女婿,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可惜再大的能量,也敌不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啊。 老闵这一嗓子刚喊出来,闵母就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那力气大的,真让翁婿两个对头跪在了那。 “柔柔,赶紧把南方搀起来。真正该跪的是这犟老头子才对,受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惠,还在这耀武扬威了,就是欠收拾!” 随着闵母的话音,闵柔急忙上前,把李南方搀扶起来,蹲下身子很是细心地帮李老板掸去膝盖上的灰尘。 只是没等几人松口气,跪在地上的老闵,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我不同意!李、李老板,哪怕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柔柔是我的女儿,我的命啊,她怎么能、怎么能——” 老闵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真不能接受自己女儿给别人当小三这件事。 可惜,他不接受也没用,这家里已经没了他反对的权力。 “爸,你自己早就同意了的,白纸黑字写在这里,你不能反悔。” 闵柔伸手拿出来那份早就让老闵签字画押的合同,拍在桌子上。 “死老头子,你在这说什么鬼话呢,还不赶紧和南方喝杯酒。孩子刚才都行礼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回礼呢。” 闵母揪住老闵的耳朵,给他端起来一杯酒。 如此强压之下,被迫着和李南方碰杯一饮而尽之后,老闵整个人彻底认命了。 一场家宴简简单单,除了不停喝闷酒的老闵之外,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等到老闵已经喝得双眼迷离,彻底站不稳之后,闵母搀着老伴儿的胳膊,说什么突然想起来今晚要给闵柔二姑家三表舅侄女的儿媳妇帮忙看孩子,带着老闵就出了家门。 温馨的单元楼居室里,只剩下闵柔和李南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还用猜吗。 “南方,你、你去洗个澡吧。我收拾一下屋里。” 闵柔推着李南方进入浴室。 直到毛玻璃浴室门关闭,李老板才从头脑发懵的状态中恢复。 这节奏不对啊。 李老板回国是为了解除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来这办正事的。 怎么连正儿八经的问题都没有搞清楚,先收了个小三回来呢。 不行,这是容易导致社会不良风气涌现出来的恶劣低俗行为,必须以最严肃的态度去抵制。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南方抬手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任由热水从浴头里落下来流淌他的全身。 “南方,我、我给你送睡——啊!” 闵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老板下意识转身,顿时引来小柔柔的惊声尖叫。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今晚父母主动把整个家都留出来,就是为了给两人创造机会的。 闵柔明白母亲的心意,她也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交给某人渣,这才主动要求让李老板先去洗澡。 她真的是想送一件睡衣过来,然后在自己那间温馨小卧室里,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成长过程。 结果,只是转身走几步的时间,再回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你怎么脱得这么快啊,给你。” 闵柔羞红着脸闭上双眼,抬手把睡衣朝李老板扔过去,转身就跑。 李南方下意识地去接住睡衣,结果拿在手中莲蓬头掉落在地。 浴霸喷着水在地上蛇行,喷发的热水逆流而上,冲击在李老板的大腿上方。 只让人某处鲜花,微微一紧。 第1594章 今夜我不走 闵柔的卧室很有小女孩的气息。 恰如她那辆汽车的内饰,各种小挂件、布娃娃随处可见。 当李老板穿着睡衣走进来时,就看见被子下面凸显出来个人形,而闵柔的衣服则是扔在床头柜上。 按理说,李老板应该矜持一点的。 毕竟闵柔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总要经过一番心理疏导,然后——然后李老板迈步过去掀开了被子一角。 “闵副总,我想再确认一下,你真的确定要做我的小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老板很诚恳,作为一位失忆人士,和一个主动要求给他做小三的陌生女人,来些实际接触之前,不就是应该问问你会不会后悔的话吗。 可是,闵柔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 她就是安静地躺在那,俏脸绯红,呼吸急促,两只手紧紧抓着棉被边缘。 闵柔很想拉上被子,再次盖住脑袋当一只鸵鸟,简简单单睡一觉便完成身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旅程。 所以,李南方到底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见。 脑子乱成一锅粥,紧张到双耳嗡嗡作响,哪会听见身边人说些什么啊。 看到这样的闵柔,李南方不由得心疼了一下。 一个女孩愿意不求任何名分地跟着他,更是在这时候愿意将自己无条件奉献出来,他要是再去进行某些具有恶趣味的调笑,那还算是人吗? 温热的手掌伸进被子里面,轻轻按在最柔软的地方,一种美妙的感觉深深吸引住了他。 闵柔却是死死咬着嘴唇,浑身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按照李南方以前的脾气,那肯定是“两条长腿肩上扛,长驱直入没商量”的。 再激进一点,像他被黑龙控制了思想的那段时间,直接把闵柔翻个面,二话不说认准就干,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今天,李老板难得的温柔了一次。 因为,他面对的是闵柔。 他的手缓缓揉捏,就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传递到闵柔的身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令她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 不由自主的,闵柔按住了李南方放在她身上的手,随着她的爱人一起行动。 轻薄的夏凉被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掀开,只穿了内衣的闵柔呈现在李老板的面前,让他努力放平缓的心瞬间躁动自来。 睡衣落地,内衣取走。 闵柔羞答答地睁开眼睛,李南方立刻就看到了一丝渴望的神采。 “我、我是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说完这句话,闵柔再次闭上双眼,身体向上耸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李南方就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伸手去掉闵柔身上的最后一点防备,紧紧搂住那纤细的腰身。 “柔柔,我会对你温柔的。” 李南方难得说了句情话,只可惜他的温柔还是让初经人事的闵柔有些猝不及防。 原本牙关紧咬、不想发出任何声音的她,在忍受着巨大疼痛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之后,整个脑袋埋在李南方的胸膛上,幸福的泪水缓缓流淌下来。 点点殷红染透了床单,也让闵柔变成了今夜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闵柔和李南方这一对儿在一起,是许多人早就能够想到的事情。 但等预想当中的情况真正成为现实,却还是会让许多人无法迅速接受。 岳梓童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很无奈的吧。 可有人比她更加无奈,那就是早就对某人渣的感情生活深恶痛绝的荆红大局长。 李南方回国的消息,瞒住谁也不可能瞒得住荆红命。 可以说,李南方称作的飞机刚进入边界线,荆红局长就已经准备去把那小子抓回来,好好问问他到底还记得什么。 可是等手下人来报告说,李南方去了闵柔家,而且闵家父母离开,把一对儿年轻男女留在了家里。听到这个消息的荆红命,只能是捂着额头长叹一声:“造孽啊!” 他低头看向手机,思忖半天,最终还是找出来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个甜腻到让人想死的声音:“小命,最近你很想姐姐吗?我算算啊,好像这个月给我打的电话要比之前十年都多呢。真想我了?那就来看看我啊。” “我、我还是要问你上次拜托你帮忙的那件事。” 一向只会让别人紧张到语无伦次的荆红局长,此刻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人,也只能是沈轻舞了。 “小命啊,姐姐都已经答应你的事情,又不会反悔,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沈轻舞还是那种轻挑的语气。 她是不知道荆红局长现在已经急的,恨不得亲手去把某人渣抓过来关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了。 那么多好姑娘,接二连三都被那小子给祸害,偏偏还都是自愿的。 荆红命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几个女人的幸福,但是上一次段香凝的遭遇,实在是给了荆红局长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 谁敢保证,闵柔的下场就会好了? 谁又敢保证,李某人祸害的其他女人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那个人已经回国了。” 荆红命不想和沈轻舞在没有意义的问题上纠缠,上一次提出要求的时候,沈轻舞说过要等李南方回国再动手。 现在人已经回来了,荆红命当然要把消息传递过去了。 谁知电话那头的沈轻舞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我知道啊。” “你知道?” “哈哈,小命你拜托我的事情,姐姐我能不是用心用力,甚至是用整个身体去办的。他所有的信息,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动手。” 沈轻舞的语气很是洋洋自得,不等荆红命问话,就继续说道:“那家伙的女人能量都很大,让我好怕怕啊。你说,再把他送去欧洲和那个女人结次婚,我是不是又可以弄到免费的化妆品回来了?” 自从荆红命主动打电话之后,沈轻舞就立刻调查了有关于李南方的所有信息。 汉城的婚礼她关注了。 李南方那群女人为了把他逼回来,闹出的大动静,沈轻舞更是看得比谁都透彻。 荆红命不知道沈轻舞在那场“群凤朝龙”行动中,平白多了一些乐趣,现在就想着看更大的热闹呢。 他自动忽略掉“免费化妆品”之类的无聊话,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提前知会我一声,让我做好准备。” “哟,小命你这么着急吗?那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他绑了。” “不行!” 饶是荆红命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也被沈轻舞这句话给吓得不轻。 他相信沈轻舞只要出手,绝对能够在下一秒,就派人杀到李南方的面前。 能不能真正制住李南方暂且不说,如果真是守着闵柔的面把他弄走了,天知道岳梓潼会闹到什么程度。 只为了把李南方从汉城逼回来,引发的混乱就不小了,放在国内的话,很难想像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此受牵连。 想想就让人头大。 “小命,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虽然咱们是情深似海,但你毕竟没有在身体上满足过姐姐,总不能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一样呼来喝去啊。要不,你现在就来满足我一下,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沈轻舞甜腻的声音传过来,荆红命直接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样吧,我来给你顶一个合适的时间点,至于具体怎么做——别惹出太大的乱子出来就行。” 荆红命咬着牙以最正经的态度,和相当不正经的沈轻舞,谈论起这件也不知道正不正经的事情。 而作为事件主角的李南方,压根不知道他的荆红十叔悄悄把他给卖了出去。 此刻抱着怀中,宛若泄了气皮球一般瘫软的闵柔,他转眼看向窗外的夜空。 尽管守着一个女人,去想念另外一个女人,实在有些泯灭人性,可他依旧止不住脑海中翻腾起来的那些往昔画面。 “岳姐姐说,这一次不会让你轻易离开,你也不会再走了,对不对?” 闵柔轻声询问。 李南方的思绪顿时拉回到身边:“我——” “不要说你听不懂我什么意思那些话,我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闵柔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李南方的嘴上,像一只找到窝的乳猫,在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轻声说道:“我能感觉到你记得我,也记得岳姐姐,记得所有人。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好吧,那你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岳姐姐吗?” 李南方笑了。 其实装失忆这种事情,有时候很难掩饰住的,更何况他也没想刻意去掩饰什么。 他只是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的感情罢了。 很不幸,才过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在闵柔面前彻底失败。 “不会的,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也会尽力帮你,直到你愿意说出真相的那一天。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一句,你还会不会走?” 闵柔扬起脸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 岳姐姐让她来见李南方,就是试探一下这家伙有没有恢复记忆,如果没有,又要用什么办法帮助他恢复记忆。 如今闵柔已经知道了真相,应该立刻向她的岳姐姐汇报才对。 可她却违背了岳姐姐的旨意。 原因很简单,当皇帝和皇后旨意出现不同的时候,身为嫔妃当然要遵从皇命了。 李南方为什么假装失忆,闵柔不敢去问,她只要一个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即便是李南方并不属于她一个人。 即便是当所有人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之后,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向今晚这样幸福的相伴。 她也不在乎。 她只在乎,李南方会不会走。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许久。 “以后怎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今夜,我不走。” 李南方用最真诚的语气回答了闵柔的问题。 一个翻身,再次把美人娇躯紧紧搂在怀里。 不论过往,不谈来后,今夜的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第1595章 整顿南方集团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李南方轻轻给熟睡中的闵柔盖好被子,起身出门,来到南方集团。 公司上百号人都等着他这个老板来解决问题呢,他怎么好意思陷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还是那间会议室,相比于前些日子所有人愁眉不展的压抑气氛,今天同样的人聚集在一起,大家脸上却是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为什么舒心,因为老板回归了啊。 正如陈大力所说的那样,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有老板撑住,他们只需要在老板的指挥下为所欲为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这一次李老板能撑住天,但也不能那么快就让手下人为所欲为去。 自从知道仓库里已经积压了数万条南方黑丝之后,李南方才是真正的眉头紧锁。 南方黑丝那可是丝袜界的奢侈品,最低端的产品都是688一条的良心价。 数万条丝袜挤压住,这可是几千万的资金缺口。 没错,李老板现在的身家也不可能太在乎几千万,但是不能因为他不在乎钱,就让大家的心血毁于一旦啊。 “董、董副总,你和我具体说说,为什么会出现货品积压的问题。难道我们公司以前就没有固定的合作商?” 李南方开口问出这句话,随后就感觉这个问题相当白痴。 南方集团有没有合作商,他这个当老板的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当初整个青山,甚至是整个华夏,想要获得南方黑丝售卖权的商场或是销售机构,全都是他过目的。 合作了那么久,李南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为了证明他已经失忆,才随口找了个问题打开话头。 谁知不等董世雄回答他的问题,旁边的陈大力一通抱怨,这才让李老板发现他随口这么一问,竟然问到了关键点上。 “老板,提起来那帮两面三刀的怂蛋我就生气,那帮人以前都是腆着脸的要和咱们合作。结果康维雅那个女人一句话,几张钞票砸过去,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老板,这样的人咱们就不应该再给他们机——哎,老董你推我干什么?” 陈大力的牢骚还没发完,就被董世雄一把给推开。 固有的合作商返流,才是能最快解除南方集团困境的方法,怎么能真把那些人给彻底踢开。 陈大力这些日子,是被那帮家伙弄得颜面扫地,才会带着满腔怨气在这发牢骚。 但是董世雄没那么头脑发热。 在董世雄看来,老板现在已经失忆了,完全不记得南方集团的任何经营发展方向。所以,他们这些手下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对老板将要做出的决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万一陈大力随口一句牢骚话,真让老板放弃以前的合作商,天知道南方集团还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 “老板,其实公司和合作商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之所以出现现在的货品滞销问题,全是因为康总她单方面撕毁了合作协议。现在老板您回来了,只要一出面,那些人很快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想解决问题,很简单。” 董世雄说这是事简单,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去恭维李老板的意思。 康维雅以开皇集团总裁的名义,强制要求那些合作商中止与南方集团的合作,谁敢不听。 那么大一家公司,想整治一群小小的代销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虽说不去销售南方黑丝了,会损失一大笔收入,但也比被人给整垮,毛都挣不到的强。 但现在不一样了。 李老板回来只要往那一站,话都不用说,所有人都会想看到鲜花的蜜蜂一样围上来。 至于康维雅? 那个女人再嚣张,也不过是一个打工的,怎么可能比李老板还重要! 其实昨天李南方回归的消息,被那些恰好在场的媒体记者一报道,就有人第一时间开始联系南方集团了。 只不过这些人寻找的联系人不一样。 有去联络康维雅手下董君董总监的,结果不言而喻。 有直接找到陈大力的,那结果真是叫个惨不忍睹,大力哥没把那些人给损死,都是因为他看见老板回来心情好。 当然,也有联系董世雄的,只不过这些人都被董福总给压了下来。 哪怕是为了公司好,董世雄也不能擅自就重新去和那些人签合同,决定权在老板手中,这是任何公司员工都不能逾越的界限。 今天召开会议,董世雄就是准备要把他了解的情况向老板汇报。 结果,没等开口,康维雅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会议室门口那传了过来。 “我劝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愿意和你们合作的。” 康维雅带着一脸的阴笑,旁若无人般走进会议室。 董君和马行在旁边跟着,急忙给康总拉过来一把椅子。 就像早就预演好的那样,原本就在会议室的众人立刻起身齐齐站到了李老板的身后。 双方泾渭分明,只剩下大力哥站在原地摩拳擦掌。 大力哥等什么呢? 当然是等着李老板一声令下,他去出手打死康维雅那个臭女人了。 李老板也确实下命令了,只是—— “陈处长你闪开点,挡住我了!” 李南方恨不得亲自上去,直接踹着陈大力的屁股把那家伙弄走。 自从有了闵柔那个小卧底,李老板已经很清楚,岳梓潼打算拿南方集团作为利用工具,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行,你个女人为了留住自己的男人不择手段,李老板能理解。 但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就不管陈大力、董世雄这帮人的死活了? 上一次陈大力他们被康维雅给折腾进小黑屋,差点丧命,这事李老板还一直记着呢。 这次要不是他回来的凑巧,整个南方集团都要归属到康维雅的管控之下了,岳梓潼竟然一丁点过问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着啊? 真以为李老板是那种发达了之后,不去管身边老伙计死活的那种人了。 哪怕是没有这些问题,岳梓潼在知道李老板回国之后,即便不去高接远迎,也该主动露面说一声欢迎夫君回家的。 结果呢。 她就是派了闵柔过来试探,还要把那方集团作为棋子来摆弄。 李老板什么人啊,会甘心受一个女人的摆布? 开玩笑! 李南方现在是准备和岳梓潼耗下去了,就是装作失忆,哪怕迎面碰见那个女人,也装作不认识。 她不是想用南方集团的死活,来绑架住李老板吗? 李老板偏偏要用自己的力量,让南方集团摆脱现在的困境。 让岳梓潼那个女人知道,他这个人不是她可以随意使唤的,他的公司更不是她能拿来当棋子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南方一大早就来公司召集人手开会。 同样是这个原因,看到康维雅出现之后,他也没生气,更没记者让人把那个大洋马给赶出去,而是想安安静静听听看康维雅准备怎么做。 谁知道,他想和康维雅正面交锋,却偏偏有个陈大力挡在中间。 你说大力哥是不是不看眼色了,是不是碍事了? 还好李老板气量大,没有和大力哥一般见识,只是用最温和的语气示意他闪开一点。 “啊?老板,你不让我——哎,老王你拉我干什么?” 陈大力听到李老板的训斥,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回头过去想问问老板,为什么不让他把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给打死。 可惜,话没说完就让急忙跑过来的王德发给拉走了。 老王在拍老板马的功夫上,有时候真心不如陈大力修炼的炉火纯青。但是老王也有长处啊,他会察言观色,不像是陈大力那样自以为能猜透老板的心思。 随着大力哥被人拉走。 李老板只感觉视线之内的风景开阔了好大一片,这才把目光定格在康维雅的身上。 他没说话,就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这个大洋马。 外国女人,李老板认识的、熟悉的、上过的都快两只手数不过来了,要说被这个性感妖娆的总裁型女人康维雅给吸引,那还真不至于。 他只是莫名想起来有本杂志上说过,西方美女普遍比东方女人衰老的更加迅速。一般在35岁以后,西方女人的脸上就会出现很明显的苍老痕迹,那是任何化妆品都遮盖不住的。 康维雅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把,只是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苍老的征兆呢? 李老板心中在探究事关人类发展基因的科学问题。 但是康维雅不知道李老板的心理活动,她原本带着一副相当倨傲的姿态过来,就是感觉自己身后有岳梓潼撑腰,可以理直气壮地打压南方集团的人,甚至连李南方都不用放在眼里。 可是此刻被李南方那种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给锁定,她只觉得浑身现实被针扎一样难受,坐立难安。 “南方集团早就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有的只是开皇集团的丝袜分部。作为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这里的发展必须与总公司步调一致。开皇集团主打的丝袜品牌是仙媚丝袜,你们这里竟然从没生产过一条仙媚丝袜,还是继续打着南方丝袜的幌子,简直太可笑了。所以,公司必须进行整顿,整顿完成之前,不会再和任何人进行合作。” 康维雅压着心中的惊恐,把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大声宣读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李老板这次把注意力转回到当前的局面,冲着康维雅慢悠悠问道:“你打算怎么整顿?” “南方集团彻底更名为开皇集团丝袜分部,南方黑丝品牌撤销,换成仙媚丝袜,所有南方黑丝的生产技术也全都一并转移到仙媚丝袜的生产线。公司内人员调整,所有闲杂人等一律辞退。” 康维雅找回了自信,有岳梓潼撑腰,她终于把自己最想说的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当然,说只是这么一说,图个嘴痛快而已,她可不相信李南方能同意这些要求。 但万万没想到——李南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 第1596章 你没有这个资格 李南方和康维雅探讨南方集团的整顿问题时,岳梓童也在考虑要不要整顿一下南方后宫联盟。 此刻,闵柔正抓着自己的手指,像个犯错之后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一样,低头站在她的面前。 昨天离开时,岳梓童给闵柔定下了一天的时限,一天之后回来报告情况。 闵柔按时按点回来了,也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细致入微地向岳家主汇报一番。 除了和李南方的那段床上情话,还有以死相逼签署小三合同这两件事之外,闵柔甚至连她自己的内心想法都表达了个透彻。 你说,这让岳家主怎么办? 真的要和她的闵柔妹妹翻脸,还是当场发脾气把贺兰小新打一顿泄愤? 岳梓童隐忍片刻,最终选择了后者。 “贺兰小新,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一盏茶杯伴随着暴跳如雷的呵斥砸在新姐的身上,啪嚓一声,茶杯经历了柔软身躯的缓冲落在地上,最终还是摔了个粉碎。 新姐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其实昨晚得知某人渣欢天喜地进了闵柔家门的时候,这样的场面就已经出现了。 不管岳梓潼面对闵柔的时候,表现得所么和气,不管她心里把闵柔当亲妹妹看待的心思有多么纯真,知道闵柔和李南方木已成舟这件事情之后,她还是生气,还是相当吃醋的。 其实何止是岳梓潼吃醋,新姐的内心也相当酸苦。 一想到昨晚上,闵柔在李南方的身下婉转承欢,贺兰小新整个人都要被难以压抑的心火给烧成灰烬了。 昨晚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她也有各种办法,能让李南方享受三天三夜,而不是像闵柔这样,才一个晚上就各回各家。 到底是个处,不懂得如何把握男人的心啊。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肾——虽然这么说有点低俗了,但这可是大实话啊。 “岳姐姐,你别生气,这件事不怪贺兰姐姐的。” 闵柔的一声大喊,让屋内的气氛一滞。 娇滴滴的柔妹妹挡在贺兰小新的身前,止住岳梓童还想继续砸东西的动作,急声说道:“岳姐姐,都怪我。我以为我把那份小三合同拿给南方看,他就能稍微出现点记忆松动的。可没想到,他、他只是开开心心和我回了家,到今天早上穿衣服就走,根本不记得我的名字。” 闵柔说着话,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往下落。 岳梓潼急忙上前抱住闵柔,深情款款地安慰:“柔柔妹妹你别哭,等那家伙恢复了记忆,我一定让他把欠你的全都还回来。” 旁边的贺兰小新仿佛是受到了感染,泪水夺眶而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都怪我,我不该提出来让闵柔自己一个人去见李南方的。都是我害了闵柔。” 三个女人,泪水撒了一地。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之后,恐怕真的会以为这是三个苦命女人,都为了同一个负心汉悲痛欲绝呢。 可实际上,三个人的内心独白,根本不是像她们表现的那样。 闵柔:“对不起了,南方。为了瞒住你恢复记忆的事实,我只能把你说成是没有良心的人渣。” 岳梓潼:“还好李南方现在失忆了,也并没有对闵柔产生那么大的眷恋,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是一次教训,决不能再犯了。” 贺兰小新:“如果早知道李南方那家伙,还是那种人渣的本性,提起裤子不认人。昨天我就该说让我去的,这样又能有一种和陌生男人缠绵的新鲜感了啊。真是好后悔啊。” 俗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任何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男人的身体百分之七十是水,女人的身体百分之百都是戏。 屋内的三个女人抱头痛哭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闵柔抹着有些泛红的眼睛,轻声问道:“岳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等着,我要看看现在的李南方会怎么收拾康维雅那个女人。” 岳梓童起身坐回到沙发上,暗下决定,下一次她一定亲自出场,好好会一会失忆了的李南方。 当然,岳家主亲自出场之前,还需要康维雅当一次垫脚石的。 那么李老板会怎么对付这个大洋马总裁呢? 可惜,还没等他真正出招,他身边的人就先炸锅了。 康维雅大言不惭地说出来,要把南方黑丝这个品牌彻底泯灭,变成仙媚丝袜,并且还要辞退公司内的所有人,来一次大换血。 这种说法哪怕是三岁小孩听了,都会忍不住上去抽那那人两个大耳光,帮她清醒清醒。 可李老板竟然开口说了句“好”。 “老板,不行啊,如果真按那个女人说的做,南方集团就彻底消失了。” “康维雅,我你大爷的,趁着我们老板失忆,你在这蛊惑人心。我打死你个臭婊、子!” “大力,冷静。老板,南方集团是你的心血,你要三思啊。” 董世雄、陈大力等人,被李老板的反应笑得不轻,赶忙凑上去七嘴八舌地劝解。 康维雅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傻了。 她刚才那些话只是过过嘴瘾而已,李南方那家伙真的当回事了? 意外收获啊! 眼看着李南方挥手把身边人分开到两边,让他们安静下来,康维雅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口问道:“李南方,你真的同意我刚才说的那些?” “同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想问问你这位康总,主动辞退员工是要给一笔遣散费的,收取南方黑丝的生产制造技术,也需要一笔专利转让费。这笔钱,你打算出多少?” 李南方拖着长音问出来这句话,也不等康维雅回味过来,他伸手高高竖起来一根手指:“遣散费和转让费加起来,至少也应该是这个数吧。” 生意场上最不怕的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种事了。 只要肯出价,那就证明事情有的谈。 康维雅没想到林昂芳竟然愿意通过钱来解决问题,这就是准备放弃南方集团的架势了。 不管他要多少钱那都是开皇集团出,动不到康维雅自己的腰包,可是如果真把李南方和他那帮少侠从这里剔除出去。 整个南方集团的公司骨架就完全属于康维雅了。 一分钱不花,还白白得到一个具有完整骨架的公司,天大的馅饼砸在脑袋上,康维雅兴奋的都找不到北了。 “康总,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南方还是竖着那跟手指看向康维雅,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捉摸不定了。 康维雅没察觉任何异常,就是努力平复下心情:“好,一千万是不是,我们可以现在就签订合同。” “谁告诉你,我竖一根手指的意思就是一千万了。” “那是多少?一亿?” 康维雅的思维完全被李老板给带偏,真以为李老板是和他实心实意谈交易的了。沉吟片刻,感觉一亿的价格也符合南方集团的产值,并且这一亿也不是她来掏腰包,所以她当时就想点头同意。 可结果—— “你给我听好了,我的意思是一千亿!原本看你挺像个人的,我就打个五折算了。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不爽,所以涨价了。一千亿的员工遣散费,一千亿专利装让费,一个子都不能少。对了,我说的是英镑。” 李老板迈着四方步走到康维雅的面前,整个人弯腰凑到了那张妖媚的西方女人脸上。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本就对李南方充满恐惧的康维雅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副张大嘴惊呆了的样子。 那一瞬间,李老板不禁思考起来,把他那根棍放进这样的一张嘴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议室里静的出奇。 片刻之后,董世雄、陈大力那些人兴奋了。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老板并没有放弃公司,只是用这种方法来戏耍康维雅那个女人罢了。 康维雅有何尝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可是被李老板压——眼神的威压也算压,压在椅子上,她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慢慢闭上了长大的嘴。 “没意思。” 也不知道李老板是说什么事情没意思,嘴角微微上翘,盯着康维雅的眼睛,说:“拿不出这些钱,就别和我提南方集团整顿的事情,也别拿着开皇集团总裁的身份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没有这个资格。你背后的人,同样没有。给我滚!” 怒骂过后,李南方一手抓住椅子扶手,单臂用力,朝会议室门外奋力一扔。 康维雅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坐着滑轮椅变成的飞机,真的从会议室里滚了出去。 后面早已按耐不住的陈大力,怪叫着冲上来,朝着还傻站在原地的董君和马行两人屁股上,一边来了一脚。 随着大力哥抬手把会议室的房门关闭,碍眼的人终于彻底消失了。 “老板霸气,老板威武,老板请受我一拜!” 关上门的陈大力,转身就冲着李南方深深一鞠躬。 刚才那一扔,绝对是让所有人心头积压了许久的郁闷心情,得到了完美的发泄。 李老板也很开心,有什么事情能比简简单单做个动作,就能让小弟顶礼膜拜,更令人感到心情舒畅的吗。 王德发再一次错失了第一时间去拍老板马的机会,可老王一点都不气馁,抱起来一把椅子,撒腿冲到近前:“老板,您坐。” 等李老板重新坐下,众人又变成齐齐站在老板面前等候差遣的样子。 大家坚信,老板刚才敢做出那么霸气的举动,一定是已经想好了如何解决公司困境的方法。 可是慢慢的,气氛不太对劲了,重新坐下的李老板竟然又皱起来眉头。 坏了,老板是又感觉什么事出现麻烦了吗? “呀,我不应该把那个大洋马扔出去的。如果真能一千亿英镑卖掉南方集团,那结果也挺不错啊。” 李南方懊悔的话语传进众人耳中,惹来嘘声一片。 第1597章 绝对不打折 简单惩治康维雅,不过是李老板心血来潮的做法。 其实,他觉得更应该将那个大洋马留下来,然后威逼利诱,最不济施展个床上驯服术,让康维雅为他服务。 这样的话,分分钟就可以搞定所有问题了。 可惜,李老板一时半刻还升不起那样的兴趣。 就算有兴趣,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挽救南方集团的危机。 昨天闵柔对他说的很明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岳梓童都要以南方集团为棋子,和他展开一场较量。 岳梓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较量到最后,让李南方服气,然后主动求到她岳家主的头上。 到那时候,不管是李南方有没有失忆,都要接受他那位亲亲小姨的细心“呵护”了。 李老板肯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事关男人尊严,没在床上认真征服过他的亲亲小姨,在商场上搞定这个女人也不失为一种成就。 “董世雄、陈大力、王德发,你们去把以前的合作商找来,就说李老板要亲自找他们谈话。” “是,老板。” 得到命令的三人立刻向门外走。 “等等。不要把他们叫到公司来了。通知他们,今晚八点在青山酒店,我摆酒席宴请他们。” “是,老板。” 三人齐齐答应一声,见老板没有更多要吩咐的话,转身向外走去。 李南方回过头看向剩下的人:“婉清、老周你们带人去清点一下库存,一定要准确弄清楚我们现在积压了多少货品。还有,告诉生产部不要停工,过了今晚,南方集团还是青山的明星企业。” “好的,老板!” 两道简洁的命令下达下去,南方集团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诚如董世雄所说,现在在商海中打拼的人,很少有那种可以坚持自身原则的存在了。 一文不名的小喽啰卖金子恐怕都不会有人搭理,但是那种成名的大腕哪怕卖坨屎,也会被人捧到专业的拍卖台上去。 几百年前皇帝用过的夜壶,买到几百万,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南方黑丝当然不是那啥,那是比黄金还可贵的东西,再配上李老板的威名,整个青山谁敢不买账。 南方集团之所以会遭遇危机,说白了就是董世雄、陈大力那群人的名望不够格罢了。 “唉,世道艰险,人心不古啊。要是能找个名望颇高的人来南方集团坐阵,又怎么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不过,话说回来,整个青山又有谁能比得过我李南方。” 李老板带着满满的成就感,往后一仰,安心睡个回笼觉去了。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青山大酒店里张灯结彩,酒店胖经理罕见地站到大门前,当起了门童。 不为其他,青山酒店里最大的宴客厅,被南方集团给包了下来。 听说李老板今晚会大驾光临,酒店胖经理也是要好好接待着。 谁不知道李南方是——嗯,不可说不可说,总之李老板的身份相当不简单。 原本就作为迎宾小姐的一群年轻姑娘,也是打起来十二万分的精神。 虽然听说李老板已经结婚了,新娘的来头也大的可怕,但是这样的青年才俊谁没有个时时刻刻可以给暖床的人了。 如果能在李老板进门的时候,留下个深刻印象,那就是往后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七点三十分,南方集团的顶级公务用车停靠在酒店门前。 胖经理真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台阶,就想去伸手给大老板开车门。 可惜,他那肥油油的手都没碰到门把手,整个人就被陈大力给一把推飞出去。 一个酒店经理还想抢大力哥的活,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胖经理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想发飙,可转身看清楚陈大力那张脸,立刻讪笑着打招呼:“陈总,我们恭候多时了。” “嗯。” 陈大力用鼻子发出来个声音,没再多看胖经理一眼,弯下腰去一手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打在门顶边框上。 “老板,我们到了。” 随着大力哥谄媚的声音,一只脚慢慢伸出汽车。 李老板出场,到没有怎么自带配乐,但那夺目的光辉已经要迷晕酒店门前,十几个排队等候多时的迎宾小姐了。 “老板,欢迎光临!” 十几位少女齐声喊出训练许久的一句话,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 小一分,凸显不出对贵客的尊重。 大一分,则有可能惊吓到贵宾。 只有这种恰到好处的音量,才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给人宾至如归的享受。 欢迎完毕,众女孩抬起头来,稍稍挺起熬人的双峰。 秀丽的旗袍开到臀下三寸处,丁字步的站姿,一方面显露出裙摆下的嫩白,留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另一方面则是进行必要的这该,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媚俗。 旗袍上身是紧领开襟的设计,凸显出少女脖颈的纤细,有将深深的事业线展露出来,用一种视觉突出的手段,让任何人都会第一时间把目光聚集在最关键的部位。 一左一右伴驾的陈大力和王德发看到这般场面,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也只有李老板可以部位世间繁华、灯红酒绿所侵扰,目不转睛地向着酒店内走去。 “李老板,这是今晚宴席的标准,按照您的要求每一桌都不下三千,酒也是咱青山最好的酒。” 胖经理追随着李老板的步伐,叙述酒店安排。 李老板什么身份啊,会在意这种小事情? “大力,你去盯着点。老王,你就在门口接人。我去上面等着。” 李老板一声令下,陈大力立刻拦住胖经理追随的脚步。 等待了这么久,也没能和李老板正儿八经说上一句话,可胖经理没有丝毫的气馁,对着李老板的背影轻声喊道:“李老板,宴会厅旁边有单独包间,您可以在那稍作休息。需要什么服务,随时喊我。” 不愧是做服务行业的人,考虑的就是周全。 你见过哪个大老板请人吃饭的时候,一直坐在饭桌旁边等着的吗? 当然没有。 大老板都是在宴会开始之后,才会荣耀出场,接受所有人的鼓掌欢迎。 李南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算作是对胖经理如此安排的赞许。 胖经理看到这一幕,心里绝对是比吃了蜜还要甜。 目送李老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胖经理这才回头看向身边的陈大力,脸上那种谄媚的笑容更加深切了。 李老板那种大人物不是能够经常见到的,但是大力哥不同,这一次把南方集团的宴会招待好了,和大力哥打下身后坚实的感情基础。那么以后,青山大酒店就是南方集团的御用宴席酒店啊。 “陈总,您看看这是今晚的菜单,除了酒水之外,所有菜品一律打八折,还请您以后多多关照。” 胖经理说话滴水不漏,可惜他遇上了大力哥这一层吸水纸。 “打八折?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们南方集团是怎么着,我们会差你那两折的菜钱?” 大力哥一瞪眼,把胖经理的魂都快给吓没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没有这意思,但是别人会以为是这意思。标准给我定最高的,所有东西都给我上最好最贵的,记住,不准打折!” 大力哥财大气粗,那还有点当年为了一袋花生米,多两毛钱就骂上一天的样子了。 不是大力哥败家,如果是他自己请客,酒店哪怕打一折他都嫌贵。 但今天是他的老板请客,万一传出去,李老板请人吃饭还要酒店打八折的消息,别人会怎么看老板,怎么看南方集团啊。 为了保全老板的名声,为了南方集团的荣耀,大力哥这一次绝对是煞费苦心。 “好好好,陈总,我们一定不打折,保证一分钱都不会给您省下。” “嗯?”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保证不会让李老板丢一分面子。” “嗯。” 还好酒店胖经理精明,及时改了口,这才让陈总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这两句话胖经理的后背都让冷汗给湿透了,可是为了酒店的生意,这点苦不算什么。 “陈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后厨看看?” 胖经理一边往手上的菜谱单标注出“绝对不打折”几个字,一边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 原本眉头舒展的大力哥,又瞪起了眼睛:“我当然要去看看,没听李老板吩咐让我盯着点吗,难不成就是盯着你这张臭脸?” “好好好,陈总您这边请。” 胖经理今晚上说的最多的话,估计就是“好好好”、“不不不”这几个字了。 要不怎么说各行各业都有工作难点呢,没点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过人的机敏反应,别说酒店经理了,传菜生都做不成啊。 在胖经理的引导下,陈大力迈步向后厨走去。 王德发则是尽职尽责站在了酒店门前,做起来迎宾的工作。 相比于大力哥那种从胖经理身上找优越感的快乐,老王现在才是真的有点乐不思蜀。 十几个迎宾少女分站两旁,娇媚的小眼神时不时冲这边来一下。 幸亏老王定力够好,也时刻想着家里的糟糠之妻。要不然,他一旦笑起来,囧成一个团宛若菊花枯萎的脸,还不得把这里的小姑娘都给吓死。 这一行人各司其职,李老板则是在楼上的包间好好休息了一番。 无聊的等待最容易让人犯困,李老板只是稍稍一闭眼就打了个盹,再睁眼看向时间,都已经八点十分了。 “陈大力怎么办事的,时间都过了,也不知道叫醒我!” 李南方暗骂一句,也没怎么生气。 毕竟她一个老板正安心休息呢,谁敢打搅他的好梦。 估计陈大力也是觉得,让那帮合作商等着,也比扰了老板的清梦好。 暂时原谅了陈大力这种贴心,但不太礼貌的安排,李老板赶紧整理了下衣服,迈步出门。 一个转身就是宴会厅,可等站在大厅入口,李老板懵了。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第1598章 一路之隔的战争 南方集团的合作商有多少人? 如果不算那些整天发朋友圈,说自己能弄到厂家直销产品的家伙,少说也有一百人吧。 别看南方集团的骨架小,可是整个公司的生产流水线都是采用了高科技机械,极大节省人力成本的同时也将生产效率提高了十几个层级,供应了整个青山乃至全省的大型商场针织物货架柜台。 不说别的,光是青山市内的南方黑丝专卖店也有二十多家了。 单凭这些就足以见得,李老板不在的这段时日,董世雄那帮人非但没让南方集团走下坡路,还让这家公司以极大的速度扩大发展了。 那么多的合作商,坐满整个宴会厅都不是问题。 可现在距离约定的宴席开始时间已经过去十、十五分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这。 不仅是那些合作商,连陈大力、王德发,以及其他今晚要悉数到场的南方集团高管都没有一个人在这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老板会不震惊? 有那么一瞬间,李南方都怀疑自己打了个盹穿越到了异世界,或者是世界末日来临所有人都变成僵尸外出觅食了。 可惜,二楼其他包间和酒店一楼大堂里传来的各种喧闹声音,证明他的怀疑是假的。 事实是,他李老板请客吃饭,没一个人给面子到场。 真正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是他快步下楼来,看到了酒店门前翘足观望到望穿秋水的陈大力等人。 “老板。” 发现李南方出现之后,陈大力耷拉着闹到喊出这个称呼,紧接着就急声解释:“老板,您在稍微一等,今天路上比较——堵。” 话说完,大力哥脸上露出来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表情。 路再堵能堵到现在还没有个人毛出现吗? “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李南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身为老板,在遇到重大突发性事件时,应该保持应有的冷静姿态,在询问清楚具体的事情缘由之后,再去做出合理的应对措施。 这是一位成功人士的专业素养。 李老板,现在都这么成功了,会很没素质地吵嚷着要去砍了那帮不给他面子的家伙吗? 答案是——会的。 “陈大力,去把我放车上的三十米长刀拿来!” “哎,老板您消气,消消气。” 眼看李老板真发火了,谁还有心情站门口迎宾,一群人赶紧过来,好说歹说才平复下李老板的怒火。 “老板,市中区的王经理说他家老爷子今天八十大寿,实在过不来。” 王德发擦着额头冷汗,给出解释。 李南方点点头。 行,老爷子活那么大不容易,放过他了。 “老板,城东区的孙店长说他老婆生孩子,在产房里正难产,真心过不来。” 董世雄低声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再次点点头。 生老病死是大事,老婆难产还出来喝酒的不算个男人,给那小子点个赞。 “老板,高新区的张总和人打架,把人给砍死了,正收拾东西准备跑——嗯。” 陈大力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李南方抬眼就瞪过来。 那帮家伙就算是都用老婆难产这种事当理由,李老板都不说什么,你特么的砍了人还有心情通知一声,这话说出去鬼能信吗? 再说了,你当我们说不知道那个张总小儿麻痹症,早就上过青山日报新闻宣扬的身残志坚典型,他砍人爬着去砍的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老板压低着声音,再次问出这句话。 身为专业人士的良好素养告诉他,拿上三十米长刀去找人的事情,不符合他李老板的身份。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董世雄的身上。 没办法,眼前这种情况,也只有老板的干妹夫出面,才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了。 董世雄还能怎么办,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说:“老板,咱们今天宴请的所有人都找出了各种理由不到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有人故意拿这件事作文章,告诉他们不准来。” 李老板何等聪明,刚才看到二楼连个人毛都没有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是这种原因。 可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人都要个面子,李南方当然——嗯,虽然具备人渣本性的他,绝大多数时候都不要脸的,可今天这个局铺开了这么大,他也想着全公司人保证明天就让南方集团恢复青山明星企业的名誉。 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再怎么不要脸的人也会恼羞成怒的。 剩下的话不用问了,敢让所有人都驳了李老板面子的家伙,也只能是康维雅、不,确切的说是康维雅背后的岳梓童。 “欢迎光临!” 迎宾少女们脆生生的呼喊,打破了李老板这边的宁静。 众人下意识转头,齐齐看过去,就瞧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同志迈步走进了酒店大门。 董世雄眼前一亮,迈步就迎了上去。 “许总,您好,您好,快里面请。老板,这位是天桥商圈的许总,最早和咱们公司合作的人之一。” 董世雄一边引领那位老同志往这边走,一边向李老板介绍来人的身份。 即便是心存怒火,可面对在这种时候还能前来,给了他极大面子的合作商,李老板还是要以礼相待的。 两人亲切握手。 许总那张老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密布的皱纹都能形成特殊的地貌风景了,两手抱住李老板的手腕,嘴唇哆嗦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出话来:“李老板,放过我们吧。” “啊?” 饶是李南方心情多么复杂,也被这老同志开口第一句话,给弄得懵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老板,我人老了,没几年好活了,这才敢露面来这里和您说两句话。您和岳总的关系那是一家人,你两位家大业大,耍个小脾气那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我们这些人真的陪着折腾不起啊。” 许总说着说着,那都老泪纵横了。 就在今天上午,李南方吩咐陈大力他们,通知青山的合作商要宴请他们之后。许多人还兴奋地做好准备,要在回归的李老板面前刷刷存在感呢。 结果,第二波电话很快就大了过来。 这次是开皇集团的宴客邀请,而且不是康维雅那个被雇来的置业总裁发出要求,而是岳梓潼岳总亲自做的安排。 能让开皇集团和南方集团同时打电话邀请的人,谁不知道岳总现如今的身份是掌管着庞然大物般存在的岳家家主了,又有谁不知道岳总和李老板之间的关系。 这夫妻两个前后脚发出邀请,设宴款待宾客的地方,一个是青山大酒店,另一个是青山酒店正对面的燕山大酒店。 同样的时间,不到百米间隔的地点,对同一拨人发出邀请。 这些事情在联系上前段时间开皇集团康总,强势要求所有人中止和南方黑丝的合作。 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这明显是两口子吵架了,拿这事作文章呢。 为什么会吵架? 有知情者,一连番说出来李老板和京华七星会所花总大婚、岳家主和贺兰小新两女成婚笑谈、李老板迎娶南韩小公主婚礼仪式全球直播等等一系列事件。 谁也没把这些八卦信息当成笑话来听,大家只感觉这就是一场充满硝烟的战争。 偏偏他们这些人就是战争中的炮灰。 两边的宴请,去谁家的? 去李老板那,就不怕岳总发火吗,女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去岳总那里,就不担心驳了李老板的面子吗,不给男人什么都不能不给面子的。 这么多人纠结了一下午,狠心咬牙把能想到的推脱理由全都想了出来,就是认准一个原则,两边都不能去。 众人都以为自己聪明,看透了其中利害,可没想到这一天大家全成了聪明人。 他们两边都没去,那两边也都是没有一个人到场。 这下坏了。 本想着两边都得罪,结果反倒成了让两边都很没面子。 大家没办法,只能是私下里联系相熟的人,推举出来个长者,去陪个罪吧。 这才有了天桥商圈许总的姗姗来迟。 “李老板,我是拼了一把老骨头来的。咱青山经不起您两位这样的折腾。别怪我多嘴,两口子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做生意呢,没谁和钱过不去的。只要没了矛盾,不管是南方黑丝,还是仙媚丝袜,我老许那边绝无二话保证给您开出来专柜。可现在——不说了,不说了,我再去对面陪个不是,李老板您见谅啊。” 许总都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了,李南方还能有什么办法。 无奈地翻个白眼,让董世雄把许总送走,李老板重新坐回到大厅里的沙发上。 “岳梓童这一招够狠的啊,直接把整个青山的销路都给我堵住了。好,真以为我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了吗,你给我等着!” 李老板心中暗骂一句,抬头冲陈大力喊道:“大力,把公司所有员工喊来,今晚没有宴请,就当是公司员工聚会了。把事情安排好了,明天都给我精精神神工作。” “是,老板。哎,老板您去哪啊?” 陈大力点头答应着,却发现李南方迈步往外走,想问问老板干什么去,回应他的只是随意的一挥手。 大力哥不敢问了。 傻子才看不出来老板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其实,李南方没看见任何一个合作商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怒火冲头。 后来,许总开口解释原因,他恨不得直接冲到对面去,问问岳梓童那个女人到底发什么神经。 可现在,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直接找上门去,不正符合岳梓童的心意了吗。 不管他有没有失忆,他那亲亲小姨都会拿着南方集团做筹码,把他给牢牢捆住的。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见岳梓童。 至于南方集团的危机,哪怕失去了整个青山的市场,李老板也不着急,他照样有办法让南方黑丝卖出去。 关键是,卖给谁啊? 第1599章 来自背后的撕咬 李南方一心想着如何把南方集团的问题解决,并没有去找某家主的麻烦。 这样的结果,令岳梓童无比开心的心情,刹那间消散一空。 “他怎么可以走了?他为什么要走啊!” 从七点多开始等到现在都没看到任何人来赴宴,岳家主都没表现出丝毫的不耐。 可是当一直在外面观察对面情况的贺兰小新,跑回来报告说,李南方自己一个人走了之后,岳家主怒了。 如果不是闵柔在旁边时间拦着,她很有可能把酒店的大饭桌给直接掀翻。 “梓童你先别生气啊,其实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趁这时候追上去,直接把李南方带走多好。” 岳家主的怒吼声刚一落下,贺兰小新就适时地给出了回应。 昨天派出去闵柔做先锋官进行试探,结果闵柔直接把自己完全交给了那个人渣。 这样的过程颇有点赔礼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岳家主手底下那么大的南方后宫联盟,可她实在是不敢再去派别人过去和李南方接触了。 她独守空房,还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承欢做乐,偏偏那女人还是她送出去。 这种傻缺事情来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来第二次,那就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所以,今天上午听到康维雅报告说,李南方要宴请所有合作商来挽救南方危机之后,岳梓童立刻想到额应对之法。 用同样的宴请手段,啊李南方打击的体无完肤,依照那个人渣的脾气,绝对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套个说法。 只要那家伙敢主动上门,岳梓童就能够用尽浑身解数,把他揉扁捏圆。 可结果是,那家伙最后一声不坑的走了。 “难道他真的失忆了,只想着用正当手段来解除危机,却不知道,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说句软话,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的?” 岳梓童心中冒出来这个想法,抬头看见贺兰小新那种,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追上那个人渣的急切表情,眉头一皱缓缓说道:“不行,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见那个家伙!” “为什么啊?” 新姐已经很久没有在某家主做出命令之后,带着不满的情绪去反问了。 这一次之所以没控制住,是因为她实在不愿再这么等待下去。 什么李南方有挤成可能恢复记忆,什么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刺激到他,现在都不重要。 昨天闵柔的经历已经充分证明,某人渣遇到熟悉的人之后,不仅不会受到任何精神刺激,还会做出比以前更加人渣的事情来。 这样的李南方,新姐喜欢的要死,刚才透过窗户看到李南方独自离去的身影,新姐差一点就被思念之情冲击的波浪翻腾、欲水横流。 刚才那一瞬间,哪怕是让她直接冲过去,就在马路边上和李南方来一场胡天胡地呢,新姐可能都没有任何犹豫。 就是这么急切的心情,却还是没能抵过岳梓童对她造成的心理压力。 她不得不回来,像个小丫鬟似的向家主大人报告情况。 新姐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这才敢在岳梓童提出和她想法完全背离的决定之后,敢于第一时间发出质问。 还好,同样心情复杂的岳家主,并没有在意她问话的语气。 “这家伙摆明了是要躲着我,我看他是根本就没有失忆存心要气我的,我偏要让他尝一尝没有女人伺候,还对自己的事业没有一丁点办法的挫败感!” 既是回答贺兰小新的问题,又是发泄心头的怒火,岳梓童扭头看向一副无聊样子的康维雅,大声吼道:“你给我过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现在开始不准让青山的任何人买得到一条南方丝袜,让他一条都卖不出去听见没有!” 岳家主盛怒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想让某人渣因为找不到女人而着急,因为卖不出去产品而着急,最后主动求到她的头上来。 可问题是,李老板之所以被称为人渣,就是因为他惹下的情债无数,到处都是女人,都不用花钱就能有主动投怀送抱的。 一路思考着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李南方不自觉地就来到了他在青山的家。 那间租来的小房子,可以说是除了八百之外,这个世界上最能给他温馨感觉的地方了。 上电梯,下电梯,拿着随手找来的铁丝开门,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知道房门打开,李老板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个伪装失忆者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大不了—— “啊,啊啊啊,疼!松口,松口!” 就在李老板对着敞开的房门发愣时,一道人影突然扑到了他的背上,平整的牙齿在肩膀软肉上死死咬合。 也幸亏李老板反应机敏,回手去给偷袭他的人一次致命打击的瞬间,意识到是谁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让他没能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杀机。 龙城城。 没错,就是龙城城。 她已经在家里等了两天一夜,自从看到电视新闻上报道“南方集团创始人回归青山”的消息之后,龙大副市长就请了假,回到家中静静等待着。 她才不管李南方有没有失忆,他只知道那家伙一定会回来这里。 终于,他出现了,即便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出卖了他,他还是那个李南方。 意识到这一点,龙城城没有半点犹豫,拉开虚掩的家门冲出来,扑到李老板的身上狠狠咬了下去。 “够了没有?如果你真是属狗子,我有多少肉也不够你咬的啊。” 感受到基地冰凉的泪水滴落在肩胛骨上,李南方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一些。 想当初,我都能视龙城城的魔爪为无物,即便被这女人咬下去一块肉都没有说出来半个疼字,现在又经历同样的风雨,哥怎么可能会撑不住呢。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只是猛然间有感觉到一阵悲哀。 正常人安慰自己的时候,不都是经常说“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之类的鬼话,可他李老板现在总不能也安慰自己“被咬两下又不会少块肉”吧。 没错,确实不会少一块肉,而是有可能少两块肉。 所以他很聪明地没去用装失忆来刺激背上的龙城城,而是以一种柔和的语气来变相承认,他是她的李南方。 万幸,他成功了。 就是这份柔和,让肩膀上的那对牙齿稍稍松动了些。 疼痛减轻的一瞬间,李老板回手抓住龙城城的胳膊,顺势往前一扭,把后背上那种奶水很足的玄妙感觉拉到了胸前。 抱着美人迈步进屋,抬脚把房门关上。 话不多说直奔卧室。 原本只想着向某人渣发泄心中积攒了无数个日夜怒火的龙城城,听到那声温柔的话语之后,思念、爱怜、伤心、痛苦、恼怒、愤恨等等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不出道不明,只能化作泪水往外流淌。 可是被那家伙让在柔软的床上之后,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泪水都消失了,他满心里只剩下惊慌。 好像第一次入洞房的新娘,又像是孤身夜行被蒙面人抓取角落里的少女。 屋子里没有开灯,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搞错了,把她扔到床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种惊慌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撕扯干净,啪、啪声响中,微微疼痛从浑圆饱满的地方传递进大脑。 龙城城整个人就像是过了电一样,微微颤抖着发出一声娇哼。 李南方很疼孩子妈,所以才没在肩膀受到重创的时候暴起杀人。 可是再怎么疼爱,也不能轻易原谅这个女人。 一只手如雨点般拍打在过去,只想给这个属狗的龙城城一点教训。 天地可鉴,他真的是要对女人施以严惩才会这么做的。 可是有人却把惩罚当成了享受,还发出那种欢快的叫声。 这简直不能忍! 尤其是感受到原本平压在柔软床铺上的某处圆润,微微翘起来之后,李老板的正义之心彻底爆棚,发誓要让这个不知羞的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尊重男人的女人,就是欠收拾。 不尊重行刑者的囚犯,就该——咳咳,该怎样就怎样吧。 啪、啪的声响还在继续,只是和手掌拍打的音调出现了极大的差别。 因为单纯的手掌拍打,是不可能让龙城城浑身酸爽到,太阳升的老高了,还不愿从床上爬起来。 “你、你去哪?” 即便再怎么浑身无力不想说话,看到某人渣穿上衣服准备出门的架势之后,龙城城还是忍不住撑起身子来,大声问出这句话。 轻薄的被单从她身上滑落,奶水已经不是很足,但奶已经很足的那个啥,在空气中展漏无遗。 也幸亏李老板是个正人君子,只不过是伸手过去揉捏两下,顺便品尝几口而已,并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举动。 要是换做其他人性泯灭的家伙,八成会扭头过去看都不看一眼,真不怕丧了良心。 “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事需要我解决,我总不能一直窝在床上,不管手下人的死活啊。你既然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的。” 李老板说着话,站起身来,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 一丝不挂的龙城城,完全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直接爬下来悉心帮着自己的男人扣好衣扣。 “我知道,其实这一次还是岳梓潼留下来的那个康维雅搞出来的问题。只不过,她好像学乖了一点,手段比上次高明了很多。对了,我听说昨天晚上,开皇集团的岳总亲自出面,让你很没面子的。” “哼,这点小手段,还不至于让我难堪。” 李老板满不在乎。 龙城城瞬间就被某人渣高大伟岸的样子给吸引了,笑道:“那你想好怎么解决问题了吗?” 听到这句问话,李南方脸上不屑的表情更加明显,傲然地点点头说道:“没有。” 第1600章 快过年了发福利 李老板很诚实的。 毕竟面对女人的时候,内心诚实的男人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隐瞒。 岳梓潼耍的小花招,他不在乎。 康维雅惹出来的大麻烦,他有信心解决。 到底有没有法子帮南方集团摆脱困境,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啊。 听到“没有”两个字的时候,龙城城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才是哑然失笑,轻声说道:“一周之后,高新区会展中心会召开一个国际纺织品品牌产品展博览会。算是个世界级的商业活动吧,要不要让南方集团的南方丝袜也去参加一下?” 龙城城是带着一种商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 倘若换做是某家主,一定会翘起来二郎腿,嘴里叼颗烟,好像施舍般地说:“就知道你自己没办法,下星期有个国际展销会,我想办法让你去参加,保管所有问题解决,还不赶快谢恩。” 你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龙城城比起来岳家主,身份地位也差不了太多,可是同样的意思,换做她说出来,让男人可接受的程度就大的多了。 岳梓潼是施舍,龙城城则是讨好。 面对自己女人的讨好,哪个男人要是不接受,那绝对不是个人。 “国际纺织品博览会,还是世界级的商业活动?青山什么时候还能承办这样的活动了?好吧,想个办法让南方黑丝成为博览会上的主打产品吧。” 李老板很高傲。 高傲到即便是接受自己女人讨好的时候,还用那种勉为其难的语气说话。 真不愧是个人渣! 当然,也不能这么武断地来贬斥李老板。 总要先弄清楚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再去评价他的表现。 李老板的心思很单纯,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研制生产出来的高端产品南方黑丝,就这么被逼无奈地去造物世界人民去。 南方集团发展这么久了,也曾有过无数次想海外搭理发展市场的机会。 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是个只有几百人的小公司,单纯青山这一个城市的销路受阻,就快逼得公司濒临倒闭了呢? 追根溯源,还在于李老板那一刻赤诚火热的爱国之心上。 好好的南方丝袜,都还没有完全造福青山人民。 华夏大地上还有好几亿的美丽年轻女性,没有享受过南方黑丝给她们带来的幸福生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造福别的国家的人。 老话说的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李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人,华夏更是还在努力进行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好东西不留着自己用,全都送给那些发达国家的老外,这算什么? 这就是一种背叛祖国和人民的可耻行为。 除非,卖给老外的时候,价格翻升两倍、不,翻升三倍,才能抵消其犯下的过错。 李老板这一刻心思变幻,已经决定去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董副总你定出来针对不同国家的南方黑丝销售价格。 “这一次国家纺织品博览会,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宣传造势了。让南方丝袜变成青山的主打产品,这没问题。只是开皇的仙媚丝袜也早盯上了这个位置,那个康维雅自从当上开皇集团的职业经理人之后,已经和青山市政打下了很良好的关系。” 龙城城特意等李老板思考片刻之后,才说出这番话,并且在“良好”两个字上加重的音调。 这个良好意指什么,谁不是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明白的。 李南方虽然和那个英三岛来的大洋马没什么深入接触,但也知道她的某些事迹。 一个能成为英三岛国家财政大臣地下情人的女人,在青山这片地上还是有那么点能力搞风搞雨的。 “不过很可惜,她打下来的这些良好关系,也都是下不入流的角色。毕竟我们这里的政口环境和英三岛有着很大差别,康维雅那个女人不了解情况,做起事来经常适得其反。可终归还是有点麻烦的。” 龙城城的一句补充解释,顿时让李老板对祖国的政口大环境充满了信心和好感。 不说别的地方,单纯是青山一地,所有政口工作者都肯定是人民好公仆,那些赶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也肯定早就被拍打进去了。 深刻明白了龙城城这番话的意思之后,李老板微微一笑:“康维雅那个小角色,我来搞定,呵,其实用不到我,陈大力都能把她干翻。这些你不用担心。” 给了龙城城一个安定的眼神,李老板终于整理好行装,正要迈步出门,陡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回头说道:“博览会还要一周时间呢。这一周总不能让公司的人都闲着啊,帮我个忙。” “嗯。” 知道自己能给夫君起到帮助的龙城城,带着一脸的兴奋表情使劲点点头。 “你们单位里应该有不少年轻小姑娘吧,整天在领导身边工作,辛苦不说,还要担惊受怕,适当发点福利也不错。快过年了,你就当给手下人置办年货吧,统一采购点南方丝袜回去。放心,我会吩咐董世雄给你们打折的。” 说完这句话,李老板这才迈步出门。 直到房门关闭,龙城城都没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博览会的门票好弄,青山市的主打产品也是她龙大副市长一句话的事,可这个政口统一采购丝袜算怎么回事? 还过年发福利呢,现在离过年还有大半年的好不好! 龙城城现在才想起来,该去把某人渣身上的肉再要下来一块才对。 可惜啊,李人渣已经带着灿烂的心情,上班去了。 其实,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很麻烦,但如果你真心要去解决总能想到办法。 李老板就是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才能一夜之间找到南方集团的出路。 可惜同样的道理,岳家主不明白。 就算有人把这个道理摆在她面前,岳梓童现在也只会大喊一声“来人拖出去斩了”,然后继续和面前的花夜神对峙。 没错,花夜神来了,时隔两天之后,第二次主动找上了岳梓童。 也是花总的到来,让岳家主没时间去讨论针对李南方的下一步计划。 “我要见南方。” 花夜神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复这句话了。 她来找岳梓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见李南方。 虽然她可以不经过岳梓童的允许,就单独制造和李南方碰面的机会,但是荆红夫人警告她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她不敢也不能擅作主张。 “我只要见到他,当面和他说一句话就好。” 花夜神再次开口,语气很生硬,但这已经算是她面对岳梓童的时候,能放到最低的态度了。 可惜—— “不行!” 岳家主没有多余的话语,就是冷冰冰去拒绝花夜神的要求。 这让旁边善良的闵柔看到,都不禁觉得岳姐姐太像一个恶魔了,怎么能残忍拒绝一个娇滴滴美女的苦苦哀求。 可是,谁能懂岳家主心里的苦啊。 她才是某人渣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应该和李南方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可这样一个机会,却被眼前的花夜神给占有了。 就凭这一点,岳家主就没任何理由能接手花夜神的要求。 简单的对话之后,又是长久的寂静对峙。 花夜神终于明白,她来这请求岳梓童的准许完全是痴人说梦。 “好,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说着话,花夜神起身要走。 岳梓童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不行,我们现在还不确定李南方有没有恢复记忆,你的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岳梓童的大声呼喊,让花夜神的脚步蹲在原地。 片刻之后,花夜神艰难地回过头来,说:“你带我去。” “不行。” “我要见南方。” “不行!” 然后又是长时间的对峙。 贺兰小新无奈地一拍额头,只感觉这种恶心的死循环有可能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也不会结束。 这样的死循环限制了岳梓童针对李南方的行动,却给南方集团带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惜集团公司的人还不知道老板已经帮他们找到了出路,现在正在为另一个死循环头疼不已呢。 昨天李老板明确下令,公司生产部不准停工,继续生产。 可是没有任何销路的南方丝袜,生产出来之后只能是被送进仓库的命。 货品挤压,持续生产,然后货品继续挤压,这不是死循环是什么。 这才过去两天,南方集团后院那么大的仓库,都已经装不下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了。 “大力,老板说过什么时候来了没,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董世雄站在会议室的窗口前,看着后院里不停从生产车间晕倒仓库门前的大批丝袜,头疼不已,只能是不断询问陈大力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来。 可陈大力哪知道这些,苦着脸哀嚎道:“老板现在连我们这人的名字都记不得了,我怕他是不是睡一觉就忘了公司在哪啊?” “大力,你别在这胡说报道了。要不通知下去,暂停生产,等老板回来再说。” “不能停,老板亲口吩咐的,不能停工啊。” 陈大力和董世雄你一言我一语,旁边人也只能干瞪眼。 大家就感觉这个会议室像是被人施展了魔咒一样,一旦进入这里,就会影响众人的心情,让他们一天欢喜再一天愁。 “哈哈,还继续生产呢?我看都不用我出手,你们的李老板就要自己把公司给整垮了啊。” 康维雅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会议室。 这下子大家更觉得这地方受了诅咒了。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大家聚集在这里的时候,说不两句话,那个女人就会出现呢。 大力哥现在看见康维雅就生气,起身就是狠狠一拍桌子:“臭婊、子,你特么的还有脸回来了。” “身为开皇集团的公司总裁,我当然有资格回来坐在这了。” 说话间,康维雅迈步进门,施施然一坐。 第1601章 腾飞的南方集团 世界上什么人最恶心? 当然是那种你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服的刁蛮泼妇了。 南方集团众人眼中的康维雅就是这样一个泼妇。 李老板回归之后,这里明显没有了她说话的权力和地位。 甚至在昨天,李老板都把她连人待椅子一起给扔了出去。 可今天她又和没事人似的回来了,好不知廉耻地坐在了她昨天被扔出去过一次的地方。 让人不禁怀疑,这一次要是再被扔出去,她会不会直接爬着回来啊? 答案是,是的。 哪怕是今天再被扔出去一次,康维雅也不会羞愤离去,肯定要爬回来的。 因为岳总下了命令,让她死死盯着李南方的一举一动。 康维雅不敢不来,哪怕是她害怕李南方怕的要死。 可转头一想,现在大家都是在明面上,那家伙再怎么嚣张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痛下杀手。 充其量还是把她扔出去呗。 如果李南方真敢动手,康维雅就发挥她的泼妇品质,予以还击,当场报警。 警察会不会把李南方抓走无所谓,闹得整个南方集团不得安宁那是肯定的。 就凭南方集团现在的情况,也撑不住几天了。 所以,康维雅心安理得地坐在了这,和陈大力等人大眼瞪小眼,玩得不亦乐乎。 “老板!” 这种无声的对峙,都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被陈大力惊喜的呼喊声给打破。 康维雅惊得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回头就看见一脸惊愕表情的李南方。 李南方不能不惊讶,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康维雅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这个女人就算不能得到教训,也应该从昨天的事件中感受到颜面尽失,不会再出现了吧。 怎么今天又来了,还是坐在那个位置。 天下为何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老板看着康维雅惊慌中张开的嘴,不禁又在思考把他邪恶的那根棍塞进去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可惜,康维雅这一次闭嘴闭的很快。 李老板也只能略感无趣地摇摇头,直接忽略掉这个女人,迈步走到会议室的里侧。 “董副总,准备准备吧,下周高新会展中心有一个国际纺织品博览会,南方黑丝回作为青山市的主打产品参加展销,你和婉清列一份详细计划。” 李老板坐下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老板这才回来几天啊,这一下子就给公司找到出路了? 董世雄当时都恨不得学着陈大力的样子,大喊三声“老板威武”了。 国际纺织品博览会这件事,他作为公司的副总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向有关部门提交过南方黑丝参与展销的申请。 结果,申请递交上去,第二天就被驳了回来。 上边的人说,青山市纺织业当中丝袜类产品只有一种可以作为主打产品,这个名额已经留给仙媚丝袜了。 听到这个消息,董世雄也只能绝了这方面的心思,甚至昨天提到如何解决公司困境难题的时候,都没想起这件事。 结果,这才一夜时间过去,老板就拿到了青山市主打产品的资格。 这波脸打的,绝对比开多少次宴请都没人来还解气啊。 想到这里,董世雄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康维雅。 那女人又一次张开了她那妖娆的嘴唇,仿佛等着什么邪恶的棍子捅进去一样。 岳家主早就不太理会开皇集团的生意了,所以集团生产经营的问题全都是康维雅一手操办。 这女人针对南方集团的一系列计划,也是从这个展销会开始的。 她原本是想先用仙媚丝袜把南方黑丝压下去,让南方黑丝淡化出众人的视野,等她在这段时间里把南方集团彻底整顿完之后,再来个偷梁换柱,在那场展销会上让南方黑丝绽放异彩。 不过,那时候南方集团已经不是李老板可以控制的企业,南方黑丝也会更名为康氏黑丝或者维雅黑丝之类的名字。 这款产品绝对拥有远销全世界的能力,到那时候一炮而红,各种来自全世界的订单成为她康维雅的手中宝。 便可以逐渐让南方集团脱离开皇集团,等待时机成熟,她康维雅便是依靠丝袜起家的商业帝国女王,哪怕是岳家主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全世界去抓她这个拥有自己势力的大财阀。 这是康维雅的梦。 此刻李南方说出来的话和她的梦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接近。 可最关键的问题是,南方集团根本没有完成换血整顿,南方黑丝也没有改换过任何名字。 康维雅懵了,随后怒了。 李南方的回归让她所有的计划都灰飞烟灭,她原本还期望着这一周时间里,李南方就支撑不下去呢。 可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 南方集团的不停产,没有成为李老板垮掉的催化剂,反而成了他继续往上走的强大助力。 “是,老板,我这就去安排。” 董世雄在充分观赏康维雅那种痴呆表情,获得满足之后,带着老婆大人立刻去制定参与展销会的计划了。 董副总是商业人才,很清楚那一次展销会对南方集团的重要性。 但是陈大力、王德发、老周这几位不懂,他们只想知道仓库里的货物能不能销售出去,能不能见到真金白银的钱到手给大家按时发工资、继续搞研究。 “大力、老王,你们两个去仓库那边盯着点,最晚今天下午就会有市政口的人来咱们公司采购货物了。记得按照实际情况打个最低折,顺便看看——算了,不用看了,咱们的货肯定够。” 李老板挥挥手,再次下达一条命令。 这句话对于陈大力等人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啊,有人来卖货,哪怕是你只买一条呢,那也是真金白银到手的—— “等等,老板我没听错吧,您刚才说是市政口的人来咱们公司采购?” 陈大力刚想谢恩领旨呢,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错,就是市政口的,记得对人客气点,官老爷咱惹不起。” 李南方随口这么一说,眼睛却是瞥向那边的康维雅。 官老爷惹不起这几个字,实际上不是李老板惹不起,说的是康维雅惹不起。 想他李老板都能把龙——哈,压在身下了,放眼整个青山又有谁还能动他。 反倒是康维雅,她那点儿能耐在区政口都耍不开,别提市政口了。 就算是康维雅身后的某家主,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用家主的名头压着一地政口买丝袜吧。 就知道这几个女人干不出这种事来,但是,李老板能。 “大力,记得在仓库里挑最好的,千万别用残次品糊弄人。那是人家市政口过年发福利用的,往后逢年过节都有这种机会,决不能当成一锤子买卖来做。” 李老板又一声嘱咐。 陈大力当时都要给跪了,大声喊道:“老板,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老板您真是神人转世、英武不凡,连市政口的福利标砖都能弄来,无异于龙游四方、威震六界啊。我对您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陈大力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拍马话一股脑说出来,李老板听到之后心里这个舒爽啊。 扭头冲着陈大力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滚吧。” “好嘞,老板。” 陈大力一转身,拉上还在那想着有没有别的好话,可以说给老板听的王德发,快步向外飞奔。 老王怎么去教育陈处长,以后给兄弟留点奉承老板机会的事情,暂且不说。 单说会议室里。 李南方再去给别人下了几道命令之后,终于只剩下了他和康维雅两个人在这。 康总现在呢,是双手撑在桌子上,只感觉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展销会的事情,李南方能办妥,康维雅真心不觉得那是太大的问题,毕竟李老板的身份摆在那里,南方黑丝也是品牌产品,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这市政口把采购丝袜当成过年福利,是康维雅想都不敢想的。 能和市政口产生合作的企业,拿在华夏的大环境下,就相当于古代的御供产品啊 有这么一个小故事说,某地白酒产业公司,一年生产了76瓶白酒,却养活了公司上下一百多号人。问指望什么养活的,答案是那76瓶酒用在了当地政口最重要的招待晚宴上。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因为第二年,这家白酒产业公司,发展成了拥有数千员工,年产数十吨白酒的名牌产业。 这酒什么酒? 哈,不可说不可说。 由此可见一家企业和当地政口的关系如何,直接决定了企业的命运。 康维雅过去十几年的“人肉生意”做的那么大,也恰恰是因为她有个英三岛财政大臣的情夫啊。 现在南方集团在李南方的运作下,变成了市政口福利发放的指定合作单位。 别说她康维雅了,哪怕是岳家主来了,也很难阻挡南方集团在青山市的腾飞。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让康总感觉到无比震惊,内心惶恐罢了。 她可是一直嘲笑李南方,有那么好的品牌和资源,竟然过去这么久都没让南方集团发展起来,还只是个青山市的小公司。 这样的商业白痴,康总自认为一只手就能将其耍的团团转。 可现在不一样了。 真正让康维雅眼晕心慌、头脑发懵的事情是,一地市政口竟然愿意购买丝袜这种东西戏当员工福利。 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放眼华夏、不,放眼全世界几千几万年发展的过程中,都从来没见过的事情。 你见过谁家带回去年货是丝袜的,拿两幅对联也比这东西能说的出口啊。 想通这些问题,康维雅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李南方,小看了他的能量。 最起码在青山,他有能力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 身子晃了好久,康维雅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缓过劲来。 结果刚松口气,一睁眼就看到了李南方凑近过来不过咫尺之遥的帅脸。 第1602章 丝袜界的奢侈品 李南方对康维雅这只大洋马其实是充满好奇的。 在此之前从没见过康维雅,也只认为是个靠身体博取利益,做丧心病狂生意的恶毒女人。 可这两天的简单接触之后,李南方发现这个女人还是有优点的。 她很聪明。 康维雅这一系列的动作表情变化,都证明这个女人想到了许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可这么一个聪明女人,为什么又会愚蠢到要和李南方作对呢? 又聪明又愚蠢,这完全不合常理。 所以李南方凑近了过去。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李南方就是想从这扇窗户上看过去,看透里面隐藏了什么。 很可惜,没等他看出些端倪,康维雅一脚蹬在桌子腿上,利用滑轮椅的作用,整个人撞在了会议室的门框上。 “李南方,别以为你拿到青山市政口的合作关系就能把南方集团救活。我就从来没见过有哪个企业,是专门依靠发福利活下来的呢。整个青山市都没有南方黑丝的销路了,一场展销会也不可能给你这种商业白痴利用好,你就等死吧!” 真难为康维雅这个大洋马,能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还可以用极快的语速把上面那发话说利索。 话音落下,她扭头就跑。 李南方站在原地摸摸鼻子:“唉,我还是太善良了啊。” 从汉城回来之后,李南方确实变得善良了很多,这才会任由康维雅自己逃跑,而不是亲手把那个女人从楼上扔下去。 偏偏这份善良,让康维雅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没错,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现在都不敢出手打我了。他失忆了,他不记得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更不会想起来开车撞我没把我撞死。” 康维雅在心中不停安慰着自己,越想越开心。 “康总,有情况。” 刚一下楼,就碰上了鬼鬼祟祟凑上来的董君。 康维雅急忙调整情绪,又恢复她那副职业总裁该有的高傲态度:“什么情况?” “市政口的常主任来了,陈大力和王德发接待的,我听说,市政口要购买一百条南方黑丝。” “哦、嗯?买了多少?” “一百条啊。” 董君认认真真重复一遍那个数字。 康维雅整个人立马神清气爽了。 “哈哈哈,一百条,才一百条。李南方,我就知道你根本玩不转商场规则的,等死吧,南方集团早晚还是我的!” 康维雅大笑着向外走去,刚才内心中莫名升起来的惊慌全部烟消云散。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康维雅的暗中操作下,南方集团挤压的货品差不多有三万多条黑丝。 市政口一次福利采购才买走一百条,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 原以为有了这么一层保护伞,南方集团就可以走出困境,但这结果明显就是李南方找来的保护伞表面做个样子,压根没有真心去帮这个家伙。 康维雅从一百条南方黑丝的问题中,分析出来这样的结果。 不得不说,她的思路很正确。 但是,她所想的与实际情况完全是南辕北辙。 龙城城和李南方是什么关系? 那是孩子妈和孩子爹的关系。 这么一层关系摆出来,龙城城怎么可能不去尽心尽力帮助李老板。 只是这个尽心尽力也要量力而行。 市政口购买丝袜做年终福利。 不仅听着搞笑,这时间也根本对不上号。 龙城城回去之后,苦思冥想了一个理由,才算是在合理合法合规的情况下,让他们购买丝袜这种行为看起来不是那么可笑了。 但买多少也成了问题。 南方黑丝那可是丝袜界的奢侈品,绝不是路边的大白菜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这得看财政上能拨付出来多少资金才行。 专享福利资金达到十万,那可不是小数目了,需要班子成员进行商讨决议。 龙城城不会傻到为了几条丝袜,就召开常委会议,所以她能动用的也就是几万块钱。 按照南方黑丝最低标准的688一条,哪怕是买一百条,龙大副市长还要自己掏腰包垫付一部分。 听上去很可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打个简单的比喻,政口购买公务用车,十万以下的国产车可以买一百辆,二十多万的德系车使使劲也能弄一百辆,但是他们能买一百辆限量版兰博基尼吗? 别说限量里有没有一百辆了,哪怕是他们资金足够,真的买下。 估计第二天,这套班子就必须大换血,大家只能去号子里吃公家饭了。 南方黑丝就是丝袜界里兰博基尼一样的存在。 在听说常主任到来,只采购一百条南方黑丝的时候,李南方只感觉好一阵头脑发热,当时就想打电话去市政办公室,好好问问龙城城是怎么想的。 可没等拿起来电话,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一百条南方丝袜是龙城城的权力极限,他如果还嫌不够,那就是把他自己和龙城城一起往坑里推。 电话不能打了,可李老板的心情郁闷了。 还有剩下好几万的存货,到底该往哪弄呢? 愁眉不展了一整天,也没想到个办法,但是一个电话打到他这里,顿时让他找到了新的出路。 “李南方,我是荆红命。” 听到话筒另一头传过来的这个冷冰冰声音,李南方的思念之情一下子就被冲开了。 想到荆红命就能想到谢情伤,想到谢情伤就想到薛星寒,想到薛星寒就能想到八百。 一想到八百,他对师母的那种思念之情就想翻腾的海浪一样席卷过来。 他很想抽自己两巴掌,失忆的那段日子,竟然连把他视如己出的师母都忘记了。 荆红命为什么会给李南方打电话? 荆红局长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只等着沈轻舞什么时候出手,把李南方这个臭小子扔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去,获得片刻的安宁,也让世界暂时不受这个祸害的影响。 结果沈轻舞还没开始行动,就一个电话打过来把荆红命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也唯有沈轻舞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才能在骂完荆红命之后,安心挂断电话。 而荆红局长则是带着自知理亏的心态,先去把沈轻舞要求的事情做好。 沈轻舞为什么要骂荆红命? 这女人是以小姑姑的身份,来给她可爱的侄女花夜神讨回公道来了。 事情往前追溯一点。 李南方审视康维雅的时候,青山花园别墅区里,花夜神和岳梓潼的对峙也落下帷幕。 结果,自然是花夜神伤心离去,陷入到痛苦之中。 有岳梓潼压着,花夜神就不能单独去见李南方。 而能让花夜神甘心手岳梓童压制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当初荆红夫人对花总的一番“悉心教导”。 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还要忍受着爱人的误会,独自承受感情上的痛苦,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花夜神这些日子憔悴的好像老了十几岁。 这样情景被一直觉得亏欠花夜神的沈家人看到,肯定不会当成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给忽略。 想当初,花夜神自污导致李南方失忆,随后被段香凝拐到大理当段家姑爷的时候。沈家就有人专门跑到大理,要去把李南方这个便宜姑爷拐回来,身边再给花夜神涛哥公道。 于是,就有了沈国康沈司令和岳梓童岳家主,在山间上演生死时速那一幕。 沈家人为了花夜神和李南方,都可以千里迢迢跑到大理段氏去要人了。 那么现在李南方回来,就在青山,谁不希望这两人重归于好。 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他们说插手就能插手。 李南方的失忆问题,只能花夜神自己去解决。 而沈家人要做的就是帮花夜神制造解决问题的机会。 这个机会要从岳梓潼身上找出来。 可是,岳梓潼软硬不吃,还有个岳家家主的身份,沈家人再有理也不能对一个家主强硬。 必须找一个能说得动岳梓童的人。 明面上可以联系到,还属于岳梓潼长辈的人物,就是荆红命了。 可是整个沈家也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打个电话过去,就能对最高警卫局局长发号施令。 能请动荆红命,还可以让这位大局长尽心尽力去给花夜神讨公道的沈家人,仔细思量下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位超然物外的主。 沈轻舞。 于是关心花夜神的沈家人,找到了沈轻舞。 沈轻舞一听说自己的小侄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绝对是当成一种乐趣,用来调戏她的“小命”了。 一个电话打到荆红命那边。 沈轻舞开口就哭,质问荆红命对不对得起她这个给他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女人,竟然容许别人欺负她的娘家人,简直不算是个男人。 饶是荆红命这种冷血范,也被沈轻舞给打动的,恨不得当场把沈轻舞连带着沈家所有人都拉过来,挨个送他们一人一课子弹。 万幸的是,荆红局长忍了。 早就有求于人,现在对方先有所求,也只能去照搬。 结束和沈轻舞的通话,荆红命思忖良久,选择先和李南方取得联系。 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臭小子引起来,没道理让他安安心心享乐,是时候让他焦头烂额一次,吃点苦头了。 至于李南方有没有恢复记忆的问题——呵呵,这对荆红命来说根本不叫事。 一试便知。 “荆红命是谁?你打错电话了吧,我叫叶沈,不是李南方。” 良久的沉默之后,李南方收起来对师母的思念之情,嘴角微微上翘,拿着话筒装傻充楞一样说出来这句话。 他已经在想象荆红十叔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李南方,你真不认识我?” “不认识啊。” “好,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既然确定了这个信息,那我只能往八百那边通知一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了你个臭小子失忆的事情,伤心落泪啊。” 荆红命的语气中充满惋惜。 他的话音刚落下,李南方这边悚然一惊,冲着话筒大声说道:“荆红十叔,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第1603章 花夜神要见你 荆红命能成为李南方的长辈,自然是把这小子给吃的透透的。 只不过是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就让李南方彻底认怂。 李南方很清楚,荆红命既然会给他打电话,那么通话内容一定会向八百那边汇报一声的。 万一他把这次失忆一直装下去,让师母知道了之后为他伤心流泪,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啊。 所以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这家伙主动承认了。 听到这一声“荆红十叔”,荆红命罕见的笑了。 素有冷血之称的荆红命,面对那些敢于向他撒谎随后被他揭穿的人时,绝对会没有任何犹豫地让那家伙去见阎王。 可现在李南方欺骗他,被他给揭穿,反倒是浮现出一种颇有成就感的微笑。 不得不说,这一声十叔还真是白叫的,有时候还能用来保命呢。 “李南方,花夜神要见你,你见不见?” 既然已经确定这小子恢复了记忆,荆红命也就不需要费心思去解释那么多了,开门见山,直接问出问题的关键点。 而听到花夜神这个名字,李南方的脑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爆炸,耳边轰的一声发出爆响。 一只手握起拳头来,手臂上青筋暴起,足以见得他此刻是在承受多么大的愤怒和痛苦。 荆红命没有再说话,身为知道事件具体真相的人之一,他能猜想到被蒙在鼓里的李南方此刻回事什么样的表现。 但是,解释的话不能说出来。 荆红命可以同意花夜神见李南方。 他也可以说服岳梓童让花夜神去见李南方。 但是,两人见面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的。 荆红大局长接到沈轻舞的电话骚扰,听了十几分钟的废话之后,只回了一句:“我可以说服岳梓童,但是希望花夜神能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这句话是荆红命让沈轻舞转达给花夜神的。 他相信从命的花夜神,一定清楚话里的意思。 而现在面对电话对面的李南方,能从这种长久的沉默中,感受到李南方的那种愤怒、不甘和痛苦,荆红命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对李南方有点不太公平了? 可惜这个想法刚一闪现出来,就烟消云散。 相比于被李南方那小子祸害的那些姑娘,她们所承受的痛苦难道会比他小。 是男人就该为自己造下的恶果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这里,荆红命的内心感受忽然好了很多,冷声开口:“李南方,你小子想什么呢。是不是还要让我和你解释一下花夜神是谁?” 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反倒是让处于一样情绪之中的李南方猛然恢复了正常。 握紧的拳头松开了,这家伙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往椅背上一仰把腿翘到桌子上,满不在乎地说道:“荆红十叔,我现在好歹也是大公司的老板,想见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哪有时间——” “你必须见她!” 不等李南方把话说完,就被荆红命的话给打断。 片刻的沉默之后。 “行,随便了。” 天知道李南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挣扎,才会把这一句“随便”说的那么随意。 隔着话筒就能听到荆红命的一声微微叹息:“好,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让李南方见花夜神,可荆红大局长就像是执行了一次艰巨的任务一样,在任务成功之后,浑身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 沈家人的情绪他不能不照顾,有求于沈轻舞,自然也要把沈轻舞要求的事情做成。 但是如果李南方坚决不同意,荆红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小子。 夹缝中行事,对于荆红命这样的冷血老大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问题解决,他这边就想结束通话。 “等一下,荆红十叔,我还有件事情求你帮忙呢。” 李南方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浮,也不等荆红命询问,就自顾自地问道:“荆红十叔,你们最高警卫局的福利待遇应该很不错吧?” “还行吧,你小子问这些干什么?” 荆红命刚放松下去的心情,就被李南方这句问话弄的紧张起来。 别人不知道李南方什么脾气,荆红命能不知道吗。 这下子绝对是那种吃了亏必须让别人加倍奉还的主。 刚才逼着他做了一件他不想做的事情,这是准备找补回去了吧。 荆红命很想立即把电话挂断,但是又怕李南方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只能是认真听着。 “荆红十叔,我这次回国时为什么,您肯定知道啊。我是为了我的公司才回来的,现在我的公司遇到困难了,您作为长辈是不是应该帮帮忙啊?” “我怎么给你帮忙?” 荆红命有点摸不准李南方的套路了,他一个卖丝袜的公司再大的困难,也不至于找到最高警卫局来帮忙吧。 怎么帮? 难不成还要让他买丝袜当福—— “荆红十叔,快过年了,要不您采购一些南方黑丝回去,当作是给手下人的经历,丰富一下最高警卫局同志们的福利待遇。怎么样,我这个提议不错吧?” 荆红命刚猜想到一种可能,就被李南方直接给说出来了。 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荆红局长,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番话里的信息。 “你让我买你的丝袜,给手下人当福利?” “对啊,荆红十叔您手下不是有什么十二金钗、十三太保的。金钗姑娘们平常出门逛街的时候,总要有点可心的衣服穿啊。可有太保同志们也到了该找女朋友的年纪了,我的南方黑丝绝对是赠送女性朋友的最佳选——” “滚,你个臭小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荆红命气得嘴都快歪了,也不等李南方白话说完,直接怒骂着把他的话给打断。 让我一个最高警卫局局长买丝袜给手下人当福利,亏这小子想的出来。 疯了吗,别说最高警卫局了,哪怕是什么乡镇派出所也不可能买那种东西当福利的。 荆红命作势就要把电话挂断,不再听李南方那小子的胡诌八扯。 可是他这边都没来得及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就听见那头的李南方慢悠悠一句自言自语:“呀,那我这段时间就没空见任何人了,我很忙的。” 嘭的一声,荆红局长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把旁边的茶杯都震起来十几厘米高。 他荆红命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威胁了。 结果今天这一天,前后受到沈轻舞和李南方两个人的相继威胁,还是那种不带刃的软刀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行,给我来一条吧。” 荆红命竟然忍了,还主动开口要一条丝袜。 李南方当时都恨不得从打电话这边钻过去,好好拍一下荆红十叔的表情变化。 不过,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怎么能在做生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呢,那样很不利于谈判结果的。 所以,李老板很平静地说道:“一条丝袜这种生意我还真没做过呢,荆红十叔,您是不知道我这南方黑丝分日用和夜用。” “少废话!” “好好好,我不废话。可是青山市政口都买了一千条南方黑丝回去给员工当福利,您最高警卫局总不能还比不上一个地方市政口吧?” 作为一名合格的良心奸商,李老板从来都不会把黑的说成白的,他只会把黑的越描越黑。 动动嘴皮的功夫,一百变一千,还把荆红命给高高架了起来。 荆红命郁闷地都要吐血了。 还好他是老油条,放在那些愣头青身上,绝对会被李南方两句话激得当场拍板,要他个万八千的。 “我没钱。” 荆红命闷声一句话。 李南方的脸色也垮了。 别看只是简单三个字,可到了荆红十叔这种人嘴里,蕴含的潜台词很丰富。 那意思就是:“你的丝袜我要了,但是你小子也别想那我当冤大头来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破南方黑丝有多贵。自己说个数,别等我在这里继续和你浪费时间。” 深刻明白这些潜台词含义的李老板,那还敢继续的便宜卖乖,赶紧说道:“一百条吧,我再给荆红十叔您打个折。这就给您发货,送到您家里去。” “行。” 话说到这里,荆红命再也不想听到李南方的声音了,立刻结束通话,抬手揉了太阳穴好久才平复下去心中的恼火。 只是蹬在低头看向桌子上的手机,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解决了沈轻舞和李南方,还有另外一个让他头疼不已的任务需要搞定。 花夜神可以去见李南方的这件事情,总要给岳梓童通知一声的。 天知道那位史上最年轻的女家主,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又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想到这里,荆红命又开始头疼了。 狠狠一拍桌子,他也暂时不打电话了,迈步走出办公室,往警卫局的枪械训练室走。 唯有感受到子弹从枪膛里喷射出去的那种感觉,才能让他的满腹郁闷的到发泄。 夜色越来越深。 不知道打空多少弹夹之后,荆红命总算是心情痛快许多。 可一想到岳梓童就头疼,索性回家去请他老婆出面来应付。 女人之间对话,更能让问题很好解决才对。 荆红局长觉得自己想到了一条妙计,驱车回到家。 结果刚一进家门,就被屋里堆放的一大包丝袜弄得眼皮直跳。 “荆红命,你这可是第一次给我买礼物,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浪漫过。但是,你买这么多丝袜回来干什么,是看见谁家小姑娘穿上丝袜很迷人了吗?” 荆红夫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条南方黑丝,扭头上下打量荆红命。 荆红命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才几个小时啊,李南方就真把一百条丝袜送货上门了? 宇宙飞船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愣神之际,便感觉一道带着寒气的目光袭来,荆红命急忙上前一步:“老婆,你听我解释。” 第1604章 一路吃土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挨刀不挨刀,混过才知道。 老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李南方用一百条丝袜,把荆红命折腾得不轻,算是荆红命还了背地里想办法收拾这小子的报应。 但是李南方同样也要还,而且还的会更多,谁让他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十月冷血荆红命呢。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李南方的心情算是格外舒爽。 一天时间,就销售出去两百条丝袜,这样的业绩可是很多南方集团的专职销售员拍马都比不上的。 他觉得公司有必要给他办法一个最佳销售专员奖,以此来调动公司里其他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毕竟,在公司将近一个月时间都没有任何销售记录的情况下,是他打破了这种尴尬局面。 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相信很快就会是南方集团强势复苏的时刻。 然而,三天之后,李老板笑不出来了。 公司生产部为了向老板表现他们的敬业精神,不分昼夜加班加点连续生产,很快就让早就挤得满满当当的南方集团仓库彻底饱和。 多出来的货品已经快堆满整个公司的后院了。 生产部经历这么旺盛,身为老板也只能去鼓励大家,不能打击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才对。 可问题是,一条丝袜都卖不出去,生产越多,亏得越多啊。 南方集团的销售部早就被康维雅给整垮了,再有前几天岳梓童亲自出面,闹了一场宴请合作商却无人敢到场的好戏。 整个青山都没有人敢来南方集团谈合作,就连各大商场的南方黑丝专柜或是专卖店都被撤了下去。 岳梓童最毒妇人心,就是能搞出来这样的事情。 但李南方是个善良的人,不想把自己家的问题,闹到别人的头上。 他可以亲自出面,让整个青山的南方黑丝专卖柜再开起来。可是然后呢,岳梓童再让人关了,折腾来折腾去对于南方集团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这就导致公司销售部的人整天忙得四脚朝天,偏偏在其他人看来这帮家伙白吃饭不干活的尴尬局面。 李南方很清楚,青山的市场暂时可以放弃了。 那就借助“国际纺织品博览会”的机会,为南方集团开拓更广阔的市场。 只要能拿到其他地市,甚至是省外的大单子,就不愁南方集团发展不下去。 等所有存货销售一空,订单催动生产的时候,南方集团就会彻底恢复运转。 到那时候,岳梓童也没了遏制南方集团的办法,青山的市场一定会再次回到南方集团身边。 这是董世雄作为公司副总想李老板提出的个人见解。 就算李南方再怎么是个商业白痴,也很明白这是解决公司难题的唯一手段,于是搭理督促董世雄带人去拉订单。 常人都以为,展销会上都是商品足够吸引人,才能获得合作。 实则不然。 所谓的国际纺织品展销会,那都是用来忽悠那些不懂中国市场的老外的。 博览会之前,参与展销商品的公司,就要和国内的合作商商谈好订单合作。 等到博览会开始,那些希望自己公司商品能够向外出口的公司,就会把合作商全部拉过来,营造出他们的展柜非常火爆的局面。 借此来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说白了,就是找一些高质量的托。 青山市内参加展销的公司,找本市的合作商当托,来吸引其他地市的收购商。 省内的公司,找本省的合作商当托,吸引外省商人。 国内的公司,找大型名牌企业当托,吸引外国商人。 那种一个托都找不来,单纯把商品摆到货架上,期许能够有伯乐来赏识他们的人,最终也只能是怎么来的,原样把东西打包带回去。 南方集团想要发展,当然是需要尽快找到自己的托了。 青山市内的合作商已经被岳梓童给拦住,肯定不可能为李老板所用。 只能趁着这段时间,迅速找到市外或者省外的合作。 董世雄的在这方面很有能力。 南方黑丝的名字也曾登上过全国最权威的《华夏日报》头版新闻。 这两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想要短时间找到新的合作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很可惜,手到并没有擒来。 董世雄在外折腾了好几天,一笔单子也没有谈成。 因为董世雄输给了康维雅,那个可以把“人肉”生意做到全世界的职业经理人。 这些天康维雅没有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而是向岳总提出申请之后,做了一件足以把南方集团推进深渊的事情。 这女人将博览会召开之前,南方集团可以找到的所有合作商罗列出来,然后按照顺序,在董世雄找到那些人之前,就去和那帮家伙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流。 康维雅的手段绝对是花样百出。 迫使那么多人主动放弃了南方黑丝,表示要给仙媚丝袜当托。 所以,等董世雄再去出面的时候,哪怕说的个天花乱坠也没用。 他们东奔西跑一路,只是一直在康维雅的身后吃土罢了。 所以,当时间来到博览会召开的前一天时,南方集团还是没有拉到任何订单。 “老板,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做好准备的,而不是在您回来之后才去做这些工作,请您责罚我吧。” 南方集团公司总部的会议室里,一种高管再度聚集,董世雄当着所有人的面做检讨。 那一脸灰败的表情,恐怕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着引咎辞职了。 原本是公司里可以挑大梁的副总。 现在反倒成了最没用的人。 连老板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参与博览会资格,都没办法好好利用起来,这不是董世雄的错,还能是谁的。 “坐下吧,这不怪你,都是敌人太狡猾了。” 李南方挥挥手,示意董世雄先坐下。 身为老板在公司面临巨大困境的时候,就更不能以训斥手下的方式来发泄心中不满了,一旦动摇军心,哪怕是渡过难关,整个公司也不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其实李南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原以为有龙城城作保,南方黑丝所谓青山市的主打产品出现在博览会上,就能获得大笔订单。 可现在来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你再怎么主打,本地人都不买的东西,外地人会傻乎乎把钱扔过来吗。 另外就是,李南方也没想到,康维雅的商业头脑会高明到这种程度。 几乎是每一步都走在了他们的前面,把他们打算做的事情预知的清清楚楚。 这就像两人博弈,一边是高手,都不用仔细思考就能知道对面的业余选手下一步把棋子放在哪,这还怎么玩? 根本不是两人互搏,而是康维雅一直在耍他们。 “董世雄,你说如果我们单纯参加博览会,只依靠商品的吸引力来促成合作,这种方式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老板思虑片刻,开口问道。 董世雄连犹豫都没犹豫,使劲摇摇头:“没有成功的可能。即便是我们的商品有足够吸引力,那些试图寻求合作的人,也会先通过本地企业进行一定的了解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合作。一旦他们知道我们南方黑丝和仙媚丝袜,正处于你死我活的竞争态势下,谁会敢往一个濒临倒闭的公司上投资呢。” 董世雄有一说一。 不能因为怕老板训斥,就故意隐瞒一些东西。 比如,南方黑丝的吸引力比不上一两个有名望的托。 再比如,南方集团确实已经变成一个濒临倒闭的公司。 这些信息必须向老板说明白,才能让老板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和决定。 “行了,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能搞定的了,好好为展销会的事情做准备去吧。其他问题我来想办法。” 李南方沉思片刻,挥挥手示意散会。 闹到现在这种局面,许多他不想动用的手段,必须用上了。 只是他这么一挥手,会议室里没一个人走的。 董世雄苦着脸再次站起身说道:“老板,按照这次博览会的规格,我们南方黑丝作为青山市的主打产品,必须找一些明星做代言人,扩大影响力。这是市政口的硬性要求,可是我们能找到的明星全都让开皇、开皇总公司提前拉走了。” “哈?康维雅那个女人做的这么绝?” 李南方还是没忍住怒骂了一句。 该死的康维雅可谓是做事滴水不漏,把所有能搞垮南方集团的招术全都用了。 骂归骂,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行,代言人我来找。” 李老板再次挥挥手。 王德发却苦着脸站了起来:“老板,生产部要不要停工?咱们的货,已经积压得不像样了。” “不准停工,一旦停产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李老板第三次挥手,示意散会。 老周竟然也苦着脸站了起来:“老板,这些天有开皇集团的人到技术部公开挖人。大家不想走,可是人心已经不稳了。那边开出来的条件是展销会开始之前,让我们做出选择。您看——” 老周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但是意思很明显。 康维雅又在耍手段专门来挖南方集团的技术员。 这些技术员是南方黑丝最宝贵的人才团队,大家对公司有感情,但是感情不能当饭吃。 如果南方集团真的撑不下去,谁都要给自己提前找好退路。 展销会开始之前的这个时间点,绝对是最容易让那群人动摇的。 这时候不做出选择的话,以后就没得选了。 如果选择留下,偏偏南方集团撑不过去这次展销会,彻底完蛋,开皇集团也不会要他们了。 如果选择离开,哪怕是南方集团撑过去这次展销会,没有了最重要的研发团队,最终也逃不出倒闭的命运。 这不仅是那群技术员要做出选择,同样是需要李南方这个老板做选择。 李南方抬头看向老周,那只还举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第1605章 老板不是老板吗 李南方面临到他事业上最艰难的一次选择。 与此同时,岳梓潼也面临到她感情上最艰难的一次选择。 又是花园别墅区37号,又是同样的人物在这里。 花夜神和岳梓童已经在安静中,不知道对峙了多久。 两天前,荆红夫人把电话打到岳梓童这里,让她给花夜神一个和李南方见面的机会。 岳梓童在沉默中答应下来,然后将自己关进卧室内足足一整天都没出来。 不管她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也无论她的性格是有多么的刁蛮任性。 说到底她都是个女人。 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偏偏去深深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得知花夜神要自污给李南方看的时候,岳梓童开心的无以复加。 像那种在濒临城破时,突然看到援兵的守城士兵一样,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可是当花夜神真正自污,李南方竟然因此被刺激到失忆之后,岳梓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心,那一夜几乎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 这就像援兵到来,挽救了整座城,而守城士兵却因为兴奋过度而猝死一样,特别的悲哀。 但是,岳梓童挺过来了。 依靠着对李南方的爱,她坚强地挺过来,并且继续为夺回自己的男人,做一切她所能做的事情。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岳梓童太过嚣张跋扈。 或许很多人在想,花夜神明明都用生命救过岳梓童,岳梓童还要恩将仇报逼迫花夜神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一种良心让狗给吃了的表现。 又或许大家都觉得,岳梓童既然能够承认蒋默然、贺兰小新、白灵儿、闵柔等等那么多女人,又何必去在乎一个花夜神,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总之,岳梓童的行为在正常人看来,完全是不可理喻、毫无道理。 能这么想,那就证明你们不是岳梓童。 你们不理解岳梓童对待李南方的感情到达了一种什么程度。 她可以在李南方不接受她的时候,用死来逼迫李南方,生死不惧去表达对一个人的爱,这是任何正常人都做不到的。 如果非要给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占有欲”。 岳梓童的占有欲极大。 但这种占有只针对李南方。 她可以不要世界上任何东西,甚至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李南方。 想想岳梓童的成长环境吧。 在岳家那种,父亲早亡,母亲为了能让他们母女俩好端端活下去,忍受了所有不能忍的东西。 为了一个简单的玩具,年幼的岳梓童和岳家同龄孩子发生争吵。 岳母赶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玩具抢在手中,塞给其他孩子,使劲训斥岳梓童。 然后再抱住哭个不停的岳梓童,承受岳家其他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冷嘲热讽。 岳母的绵弱懦弱性格,造就了岳梓童内心深处那种嚣张跋扈。 岳母可以忍受任何人、任何不公平待遇。 岳梓童姿势不能忍受任何人,不能忍受任何对她公平或是公平,总之她看不惯的待遇。 这两种极端的性格都是病态的。 直到李南方出现,就是在这栋别墅里,长达几个月的时间相处。 岳梓童学会了体谅别人。 李南方使得她发生了改变,让她从那种病态的人生态度中走了出来。 岳梓童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李南方,她会怎样。 上一次李南方身死海外,她竟然做出了和骨灰盒结婚,和贺兰小新结婚,这种接二连三不可理喻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她在失去李南方之后,内心的情感彻底崩塌了吗。 失而复得,才会倍加珍惜。 所以,李南方活着回来之后,岳梓童又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占有李南方的极端。 倘若可以,她其实恨不得杀死所有和李南方有染的女人,然后拉着李南方到深山荒野中孤独终老。 无视天地,只要有你。 明白了岳梓童这样的情感,谁还会觉得她对待花夜神的态度不合理吗? 岳梓童原本可以像接受闵柔那些人一样,接受花夜神。 但是李南方被刺激到失忆之后,岳梓童接受谁也不会接受花夜神了。 “你真的要见他?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如果你再出现,他有可能直接出手杀了你。”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岳梓童终于开口说话了。 无论她有多么不甘,都不能阻挡花夜神和李南方单独见面的事情发生,但是她还想争取一下,让花夜神改变主意。 “我知道,其实我早该死了。那一天自污,我不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吗。多活了几天而已,如果能死在他手中我无怨无悔。” 花夜神的回答同样带着一种低沉的情绪。 岳梓童彻底放弃了阻拦她的想法,伸手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岳梓童微微点点头:“行,你去吧。但是你记住,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这一点,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花夜神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岳梓童的点头允许,起身转头,迈步向外走。 “岳梓童,这一次你会彻底满意的。” 花夜神已经离开了别墅,可她最后这句话却在岳梓童的耳边不停环绕。 一颗烟抽完,岳梓童转身往楼上走去,边走便用那种趾高气昂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喊道:“贺兰小新,在我睡醒之前,想出来怎么样让李南方乖乖站到我面前的办法。想不出的话,后果你该知道。” 嘭的一声,卧室门关闭。 楼下的新姐和闵柔齐齐打个哆嗦。 那种气势很可怕。 不过还好,或许过了今天,恶魔一样的岳梓童就不会再出现了。 花园别墅区里,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过去。 而南方集团这边,应该解决的问题,还没有的到解决。 老周的提出来的问题,让李南方没有了挥挥手就散会的随性姿态。 他正襟危坐,单掌外翻请老周坐下,环视整个会议室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展销会开始之前,就让我们积压的货品销售出去至少一半。” 只这一句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从那种灰心丧气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众人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过来,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天就是“国际纺织品博览会”召开的日子了,仓库里积压了足足四万条往上的南方黑丝,老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卖出去。 不等他们试探着去询问老板这么说的理由,李南方又是郑重其事地开口说:“我可以在明天的展销会上,找来足以让全世界纺织商业公司都疯狂的托。” “我还可以在明天的展销会上,找来任何人都请不到的国际明星大腕,来给南方黑丝做代言。” “明天的这一场国际纺织品博览大会,是南方集团正式扩大发展,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输出产品的一个起点。” 接连三句话,几乎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就这么被李南方给说了出来。 大家在等,等着老板稍微解释一句,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信心。 可李南方的最后一句话却是:“现在,我宣布散会,所有人回去坚守自己的岗位。明白吗?”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董世雄第一个站了起来。 “明白了,老板。我这就带人去为明天的展销会做最后准备。” 董世雄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好像是又跟随了一个新的老板,还是那种拥有无限个人魅力的职业总裁一样,带着慢慢的希望转头走了。 随后,老周起身:“老板,我这就去安抚手下人,继续研发新产品。” 王德发起身:“老板,我去命令生产部加班。” 陈大力左右看看,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赶紧站起来:“老板,我、我去门口看看有谁不开眼的,敢来公司捣乱。” 随着陈大力的离开,会议室清净了。 李南方这才浑身放松,仰躺在椅子上。 “唉,装模做样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符合我的性格。” 啪的一声,伴随着打火机的火苗,李老板给自己点颗烟,另一手拿着手机开始翻找联系人。 会议室外,一大群人聚集的电梯里面。 “老董,你和我说说,老板刚才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他怎么也不解释解释那些话啊?” 陈大力实在忍不住了,看向身边的董世雄问道。 董世雄换回来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就连王德发都有点嘲笑他的意思。 “老王,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你说老板是干什么的?” “老板——当然就是老板了。” “哈哈,这就对了啊。我告诉你,刚才我在老板的身上,看到了以前在开皇集团当保安的时候,看到岳总时的那种感觉。” 王德发得意洋洋的一句解释,弄得陈大力更不明白了。 旁边的董世雄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么蒙在鼓里,轻声说道:“大力,老王的意思是说,老板刚才那一瞬间才变得真像一个老板。” “什么意思啊,老板以前不像老板吗?” “以前的时候,老板把咱们当成是兄弟姐妹,一直以一种平易近人的态度和咱们相处。 没错,这种方式很好,让我们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来公司就像回家一样的感觉。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公司遇到了发展难题,我们这些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还出现了被人挖墙脚的危险。 你说老板如果还是以前那种态度,这些困难能解决吗? 其实,说的不客气一点,公司之所以遇上现在的麻烦,都是因此才产生的。 我们缺少了一种竞争思维,一直在混吃等死。 这种想法要不得。 所以,老板刚才才会气势一变。 别以为那些话是让我们放宽心的,那是在责备我们不中用呢。” 随着董世雄的解释,电梯来到最底层。 陈大力还要对这个问题继续探讨,但是出现在电梯门外的一个身影,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傻在当场。 第1606章 官面上的老板娘 李南方坐在会议室里,手指在手机通讯录上不停翻找。 他在找能够帮他把南方集团难题解决掉的人。 这样的人很多,只是李老板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不想用到而已。 不管怎么说,南方集团都是他事业的起步,他不想留下个依靠别人的救济才能让自身事业发展下去的名头。 所以,他一直没想过动用这些人。 可惜,现在不行了。 再不使出杀手锏来,南方集团就要垮了,傻子才会为了那点面子,把自己弄成倾家荡产。 他的手指在那些名字上一一划过,思考着动用这些人的利弊。 利,当然是对他很有利。 至于弊,李南方怎么可能找出来他所做事情的弊端,他只是在想会给董世雄那些人带来多大的弊端罢了。 刚才,整个公司所有高层聚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来办法去解决公司困境。 大家只是把遇到的难题说出来,希望老板搞定。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的。 最起码,不应该出现在正常的公司里。 就像当初刚来青山的时候,整天在办公室看到岳梓童审阅文件那样。 正儿八经的老板,不就是应该在属下提出来建议或者公司运营方案的时候,决定什么要做,什么不能做吗? 像南方集团这种,所有员工仰着头嗷嗷待哺。 老板说干什么,大家一哄而上就去干。 氛围很好,但是这压根不是个公司,分明是个土匪窝子。 只有山里土匪聚集在一起之后,才是老大一声令下,小弟只知道干活呢。 李老板很喜欢山匪气息的陈大力和地痞一样的王德发,但这不代表他希望公司里的所有人都这样。 只留两个懂得溜须拍马之辈就好了,其他人必须是比较专业的人才。 曾经,李南方觉得董世雄和老周都是相关领域里非常合适的领导人选。 可今天才发现,他们的能力差着远呢。 一个康维雅就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毫无还手之力。 虽说康维雅是那种职业经理人,但董世雄曾经也做出过辉煌的成绩,能力不应该比那个女人差。 究其原因,总感觉像是被陈大力给带成这样的。 所以李南方在会议的最后,故意改变了气势,用一个很明确的态度敲打了一下这些人。 以后谁再说李老板是个商业白痴,就必须抽烂那人的嘴。 刚才那种做法,可是一种能让南方集团高层骨干脱胎换骨的大手笔。 也只有他这样的聪明人,才能瞬间看出公司经营的弊端,并且做出相应的对策。 同时也很庆幸,董世雄看出来了他的意图。 “但愿通过这次的事件,他们可以成长起来吧。谁不想做一个开会时候,只需要说好、行和不好、不行的大掌柜呢。” 李南方自言自语着,手指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可是不等他点击拨通那个号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便打断了他的动作。 “进。” 李南方放下手机,冲门口喊了一声,抬眼就看见董世雄推门走进来,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 刚还在夸老董呢,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干妹夫,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老板,外面、外面有人找您。” 董世雄有些面色尴尬地说出这句话,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他当然不是像李南方所担心的那样,遇上什么难题,又来找老板解决了。 而是他们刚一下楼,就在电梯口遇见了一个人。 官面上正儿八经的老板娘,花夜神。 为什么是官面上的? 因为李南方当初死而复生归来,把陈大力他们从小黑屋救出来之后,紧接着就去到京华,和七星会所的老总花夜神举办婚礼。 这场婚礼的隆重程度,肯定比不上叶沈和沈云在那场全球直播的大婚。 可是李南方李先生在和贺兰某妖女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接受了京华一个实习小白记者的采访。随后被冠以人渣美誉,大名传遍全国大地的事情,众所周知。 陈大力、董世雄这些人作为李老板的忠实手下,怎么会关注不到老板的新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板结婚的消息。 既然是正式结婚,花夜神当然是李南方官面上的老婆。 公司里上上下下所有人早就把花夜神,这位官面上老板娘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非官面的老板娘,当然是岳梓童了。 不管哪方面的吧,反正都是老板娘来了,可老板能不能记得这位老板娘,那还是个问题呢。 大家都知道李南方失忆了,可他失忆的具体原因并不是任何人都了解内情。 在楼下看见花夜神的时候,众人呆傻片刻就赶紧将她迎了上来。 陈大力心思活络,都开始考虑要不要给青山酒店的胖经理打电话,安排个包间晚上宴请老板娘了。 其他人和这个看上去有些冷傲、眉眼间带点憔悴的老板娘,实在是说不上话。 最终也只能是董世雄把人带过来。 面对失忆的李南方,董世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介绍花夜神。 说老板娘来了,再被误以为是那个南韩女人怎么办。 不仅老板会生气,老板娘也会伤心。 说花总来了,老板再回一句花总是哪个,那又该怎么办? 心思活络的董世雄,头一次办了件蠢事,开口说道:“老板,有人要见你。” 李南方不疑有他,挥挥手说:“谁啊?把人带进来吧。” 话音落下。 董世雄往旁边一闪。 李南方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有谁还记得貂蝉和吕布的关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约在前,造化弄人。 上一次提到王允设计杀董卓,用的是美人计,送出去的是貂蝉。 而身为董卓义子的吕布,在董卓挟持汉献帝迁都长安之后,日夜担惊受怕,派吕布持方天画戟在门前守护。 这种情况下,吕布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貂蝉。 结发妻子转做他人塌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李南方不是吕布。 花夜神也不是貂蝉。 但是吕布若在,一定能深切体会到李南方现在的感受。 花夜神出现在门前的时候,李南方的双手死死撑住桌面,眼帘低垂,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花夜神上前一步,走进门内,便站在原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若果是不懂看人脸色的陈大力在,八成会张着大嘴凑到李南方身边,说几句,来,老板我好好和你解释一下花夜神为什么是官面上的老板娘。 如果真是那样,这一天有可能就成为大力哥一辈子回执不去的阴影了。 还好,此刻多余出来的人是董世雄。 董世雄也只是前后看了看李南方和花夜神的表情动作,然后立刻转身关好房门,顺带着把附近办公室里的所有员工都赶走了。 会议室里的宁静,持续了很久。 直到某一刻。 “南方。” 花夜神的一声呼唤,声音轻微嘶哑,低得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可是李南方听得很清楚,正因为听到了这声熟悉的称呼,他攥紧拳头的双手慢慢松了开来。 “我不是李南方,我叫、我叫叶沈。” 李南方这句话不承认自己。 实际上,是不承认过去的自己,用那种失忆的感觉和过去划一道界限,由此来麻痹那种看见花夜神之后的痛苦神经。 可是话出口。 屋内的两人同时心痛了一下。 因为“叶沈”这个名字,不正是由“夜神”而来。 当初段香凝诱骗失忆的李南方,便用了这个谁也不知道由来的名字。 李南方恢复记忆之后,顺水推舟就沿用了下来。 然而,此刻面对正主,他再说出这个名字,还不如用他的本名更好。 想忘得的彻底,却记得深刻。 叶沈两个字,就是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花夜神有何尝不知道这些。 哪怕这个男人已经失忆,用的名字却还是和她有关。深爱如斯,可她却用那种方式深深伤害了他。 这一瞬间,花夜神只想扑到李南方的怀里,大声哭诉:“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岳梓童逼着我这么做。孙羽是个女孩,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求你原谅我。” 可惜,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银牙紧咬,齿尖磨破顺便带动出来的鲜血,在嘴中流淌,苦涩的滋味让花夜神头脑清醒了许多。 “原谅我。” 那么多想说的话,那么多可以解释的事情,最终从花夜神口中说出来,又呈送到李南方耳中的只有这三个字。 “好,我原谅你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请走人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李南方随意挥挥手,坐了下去。 语气表情透着满满的不在乎,只是他始终低垂下去的头,证明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过去的很多年,他一直可以压制那个隐藏在他身体内,随时都会吞噬他理智的恶魔黑龙。现如今压下去这点情感爆发,又算是什么难事。 可以压制,但是总要有个限度。 他真的害怕花夜神在这里多站几秒,那脑海中不停翻涌的痛苦,会再次让他失去理智。 杀死最心爱的人,算不算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谢谢。” 花夜神轻声答谢,低下头微微一鞠躬,转身便走。 她等待了好久,又和岳梓潼对峙了好几个日夜,最终依靠着各种复杂关系,才好不容易换来和李南方正面对话的机会。 结果,却是只说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七个字。 说完,她就走了。 李南方在压制自己,花夜神又何尝不是。 她也担心自己多待片刻,就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随着会议室的门再次关闭,李南方就像是打了一场恶战一样,浑身虚脱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李南方,你还真的是越来越善良了。是不是安逸的生活过了太久,让你都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李南方苦笑着自言自语。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不想再去假装失忆,而是用真正的行动去脱离以前的生活。 不知道谁在会议室放了一瓶酒,落在了他的手里。 第1607章 最后一小时 清晨,阳光洒满大地。 康维雅踢着尖头细高跟,在董君和马行这两个忠实狗腿的陪伴下,大踏步走进南方集团办公楼。 今天就是国际纺织品博览会召开的日子了。 身为开皇集团的总裁,理应去往会展中心,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办公室里,等待那些期待合作的人,主动找上门来。 可康维雅并没有这么做。 仙媚丝袜或是开皇集团的其他产品,能获得多少人的青睐,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提前来到南方集团,就是为了见证李老板和他那些手下,是怎么乖乖离开这栋大楼,再也不回来的。 这些日子时刻,她关注着南方集团的各种情况。 一个货品积压到连仓库都装不下,只有南方黑丝这一种产品,并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销售订单的公司。 竟然连续好几天加班加点进行生产。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加速公司的破产倒闭。 一周之前,康维雅还特别祈祷李南方别回来。 可现在,她对某人渣的回归充满了感激。 幸好你回来了。 你如果不回来,又有谁能帮助我,把还要酝酿至少一个月的事情,一下子缩短到一周之内就玩成了呢。 来南方集团的路上,康维雅甚至还专门致电了开皇集团的专业律师团队。 吩咐他们做好开皇集团丝袜分布经营不善、资金无法周转的准备,只要做好这番准备,等今天的展销会结束,康维雅就可以用集团公司总裁的身份,正式宣布辞退丝袜分部的所有人。 理由很正当啊。 你们这个分部不仅没有给整个公司创造利润,还亏损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能把你们辞退。 南方集团的创始人又怎么样,在法律文件面前,算个屁啊。 所以,康维雅现在的心情特别好。 哪怕是看到陈大力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忽然也感觉这家伙还是有那么点小可爱的。 “臭婊、子,你特么又来这里干什么,信不信你大力爷爷打烂你这张臭脸!” 大力哥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虽说康维雅心思歹毒,也从来没做过几件人事,但是人家好歹都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段妖娆、相貌娇媚的大洋马。 你好意思打烂那张他们上帝造就出来的美貌吗? 如果李南方在这里,一定会好好教育陈大力,正确的做法是直接把这个女人干翻在地才对。 “我是集团公司总裁,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心情大好的康维雅,很大度地原谅了陈大力的出言不逊,轻飘飘一句话抛出来,伸手做出个往大力哥脸上抓过来的动作。 陈大力惊得急忙后退两步。 等再回神,康维雅就带着惬意的笑声,继续往大楼内走去。 让一个女人给吓成这样,实在是有辱大力哥的威名。 但是,不能不忍啊。 天知道这个女人还会使出来什么手段,没看前几天的时候,她都从老板的手中安然无恙逃走了吗。 陈大力压下冲上去把康维雅满嘴牙打掉的冲动,转身跑到前台给董世雄打过去电话。 昨晚,南方集团所有员工集体加班。 生产部继续连夜生产新的南方丝袜。 销售部和企划部联合起来,为展销会做最后的准备,连夜又去会展中心把南方集团的展台重新布置了一番,后半夜才回到公司。 至于技术部,则在老周的安抚下,大家静静守在公司里,等着老板承诺下来的展销会之前,卖走仓库里一半以上的囤货。 一夜时间,大家忙得四脚朝天。 终于在清晨的时候才稍稍闲下来,获得了片刻的休息。 正在办公室里养精神的董世雄,忽然听到电话铃声,急忙抓起来座机。 “喂,老董,康维雅那个臭女人又来了。我看到她正往技术部那边去呢,估计又要挖咱们的墙角了。” 南方集团是大家的第二个家。 陈大力作为保卫处处长,对于大楼内的各个角落都无比熟悉。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康维雅进入电梯后,董君在旁边毕恭毕敬按下去的电梯楼层,他就知道这几个人是去技术部了。 “好,我知道了。哎、老板呢,老板说昨天拉来订单,有没有人装货啊?” 董世雄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冲着陈大力发出询问。 这一问倒是把陈大力给整懵了:“什么订单?啊、我想起来了,老板说昨天要卖出去一半的存货呢,可是到现在都没动静啊。” “什么?” 董世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之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所有的事情都好说,唯独康维雅挖墙脚这个问题不能忽略。 技术部的专业人才那可是南方集团的半条命。 要不然,康维雅怎么会对其他人不屑一顾,偏偏把所有目标全都定位在技术部身上呢。 掌握了南方黑丝的核心技术之后,再有大量资金注入,很快就能重新建立起来一家新公司的。 技术部的很多人这些日子,都已经产生动摇了。 人心惶惶,形势严峻。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昨天开会的时候,老周才会硬着头皮把这件事情当着老板的面说出来。 而老板安抚员工的手段也很直接。 就是说了要在展销会开始之前,让公司获得资金注入,恢复销售,完成整个商业链,由此让大家不用担心南方集团会倒闭的问题。 可是这都一夜时间过去了,压根没有任何人来公司要货。 这可怎么办? 技术部的人都在那里等着呢。 没看到有人来买货,大家只会感觉老板在欺骗大家。 只这一个谎言,就会让许多动摇的人,坚定下去离开南方集团的心思啊。 一瞬间想到这么多危险的后果,董世雄也顾不上给陈大力回话了,让下手里的话筒,出门就往技术部那边跑。 陈大力看的没错,康维雅来南方集团的首要目标就是技术部。 “怎么样,你们想好了没有?” 康维雅冲着以老周为首的一群技术员,趾高气昂地发出询问。 她看上了南方黑丝的生产技术,又不是看上这群人,当然是没必要对她们有任何客气的样子。 整个房间安静的很。 众多技术员看着康维雅这副姿态,内心怒火中烧,却是说不出来半个字。 苦苦等待了一夜,也没看到任何奇迹发生。 不管是老板随口撒个谎来安抚大家,还是老周谎报军情不想让大家离开,时间都已经把事实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我都把合同带来了,你们倒是来个人说句话啊。” 经历长久沉默,实在是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康维雅,再次开口道:“哈,我看得出你们很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签署新合同之后,你们照样能够在这里工作下去。怎么,还没有人愿意做选择吗?” 康维雅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扎进这些技术员的心里。 大家在这工作,舍不得这里,难道是因为舍不得这栋冷冰冰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大楼? 开玩笑! 大家舍不得的是这里的同事。 舍不得每天都能看到的销售部漂亮妹子。 舍不得每天下班,随手招呼一声,就能凑齐一桌侃天聊地喝顿酒的保安兄弟。 更舍不得向来都把他们当成家人看待的老板。 可是在怎么舍不得,人都要活下去的。 老板也没办法让公司正常运转起来了,再大的坚持也抵不上一口馒头。 众多技术员脸色难看。 甚至还有几个小姑娘低声抽泣起来。 老周作为技术不得领导,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气氛了。他慢慢转身面对手下所有人,就想说一句让大家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凭心做出选择的话。 可是—— “等等!” 伴随着一声呼喊,董世雄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老周,你先等一下。各位,听我说一句,老板承诺的是展销会开始之前,让公司运转起来。现在距离展销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要有信心!” 董世雄深知技术人员对一家公司的重要性。 所以,但凡是有意思机会,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想办法,把南方集团的众多技术人员留下。 “呵呵,再等一个小时还有意义吗?” 康维雅阴阳怪气的声音随之响起。 就在刚刚,眼看着她已经朝着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结果董世雄的横插一脚,让她迈出去的那只脚又退了回来。 康维雅恨不得找人杀了董世雄。 上一次关小黑屋的时候,怎么没把这家伙逼疯或者是逼死呢? 回回功成垂败,几乎都是因为这个董世雄。 康维雅心中怨念丛生,但很快这股怨气又渐渐消失了。 她是作为胜利者来到这里的,面对那些失败者,总要多看几眼他们垂死挣扎的样子才更有乐趣啊。 “好,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小时。” 康维雅也没把目光对准谁,摆出一副那鼻孔看人的样子,幽幽说道:“展销会9点开始,那就是你们这些人做出选择的最后时间。如果到那时候,还没有人来找我签合同的话。哼哼,那你们就跟着李南方一起去吃土吧!” 康维雅的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 刚才还是心情复杂的众多技术员,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把头挣扎出水面,又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通体舒畅。 可问题是,只要不回到岸上,早晚又会重新落进水下。 只希望能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拉他们一把。 这么多人,董世雄拉不动。 他只能拉动康维雅一个人。 “康总,我们还要工作,如果你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麻烦跟我来会议室等等吧。” 董世雄说着话,侧身闪开门口,做出来个请的动作。 康维雅冷哼一声,仰着头就往外面走。 她等的起。 等不起的,是南方集团这群人。 随着董世雄的脚步,这几位一起来到了会议室。 董世雄还在心里想着,安顿好康维雅就立刻打电话给老板。 结果刚推开会议室的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第1608章 花的都是你的钱 人常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瓶不知道是谁扔在会议室橱柜里的高度白酒,对于李南方这样身体素质奇异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事。 他都能把苏雅琪儿那种喝酒的疯子搞定,足以见得李老板的酒量如何。 可是昨天,只喝了半瓶白酒,他就醉了。 确切的说,不是酒让他醉,而是他再潜意识中命令自己醉过去。 花夜神的再次出现,给了他难以言喻的情感冲击。 这一次没有失忆,是因为他的大脑被酒精给麻痹。 从昨天一直昏睡到了此刻,李南方趴在桌子上,放空整个心灵,以至于睡了个天昏地暗,甚至连梦都没做过。 直到一只手轻轻推动了他的肩膀。 “老板,老板您醒醒。” 董世雄的声音传进李南方耳朵里。 他慢慢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抬头就看到公司里的所有高管齐聚一堂。 这情景和昨天开会的时候无比相似。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李南方都怀疑他开着会的时候睡着了。 唯有手边歪倒下去的酒瓶子,证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哈哈,某人感觉彻底撑不住整个公司了,打算来个借酒消愁吧。嗯,喝酒却是能消愁呢。” 在李南方盯着手边酒瓶子发愣的时候,康维雅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李老板,我很替你感到惋惜啊。一周之前,你想我提出来,让我花钱购买南方集团的时候,我很诚实的答应了你的要求。可结果呢?哈哈哈,现在的你已经一文不值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这段时间李南方表现出来的善良,让康维雅彻底放肆了。 她忘记了渣土车正面撞过来的那种恐惧。 现在,她就是把李南方当成一个失败者,毫无保留地奉上嘲笑。 即便是周围还有十几道带着怒火的目光看过来,也影响不到康维雅现在的好心情。 “哥,你这些天累坏了,要不去楼上办公室休息一下吧。” 林婉清适时出现在李南方的身边。 大家在得到陈大力通知,说康维雅来了公司之后,就立刻集结起来,跑到会议室看看这个女人还要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结果等众人赶到,率先看到的却是喝醉了的李南方。 别人不清楚老板为什么会喝酒。 更不明白酒量奇好的李老板,为什么会喝醉之后,在会议室里睡了一天一夜。 但是心细的林婉清观察到了一丝端倪。 昨天花夜神到来,只过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带着略显红肿的双眼离开。 林婉清偶然情况下,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的感情问题,林婉清这个干妹妹不好过问,也没资格去问。 但是此刻看到醉酒的李南方,她知道干哥哥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相比于李南方的身体和心情,一个南方集团的生死,似乎真的算不了什么。 所以,林婉清很贴心地让说出请他上楼去休息的话。 只是,李南方不能休息。 他抬眼看看身边的董世雄两口子,顿时记起来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现在几点了?” 李南方张口问出来一个,宿醉醒来的人最经常询问的问题。 “八点十分。” 董世雄抬眼看看表,说出时间,怕李南方一时间还搞不清楚情况,紧接着解释道:“老板,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展销会就要开始了。您今天还去亲临现场吗?” “靠,靠靠靠!我睡过头了吗?不好意思啊各位,最近酒量变差了。大力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在过去的这不到一分钟时间里,李南方的大脑高速运转。 他想起来自己是为了解决南方集团困境才在这的。 他记得自己说过,展销会之前,让仓库的存货销售出去一般以上。 他也明白会议室里这么多人,带着期待又是不忍心的眼神朝他看过来,是因为什么。 挥手让陈大力把他的手机送到面前,点动手指就要继续之前未完的工作。 “哟,李老板这是要给谁打电话啊?是不是又要打给谁,帮你们弄走一百条丝袜的?我劝你还是别打了,不就是一百条丝袜吗,我花钱买。” 康维雅肆无忌惮的生意,简直比公鸭子怪叫还要难听。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再用那种愤怒的目光看过去了,大家只感觉绝望和痛苦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老板如果能解决问题,早就解决了。 怎么会拖到现在。 再说了,之前好不容易有了两笔订单,结果全都是买一百条丝袜的。 可现在仓库库存已经上涨到了死万多条,老板总不至于一个电话,就让人买走一万条——呃? “上岛,我是李南方,我这里有一万条南方黑丝需要出手,有没有办法立刻让人来拿货?好,我等你。” 电话还未挂断,李南方抬头冲着董世雄挥挥手,说:“董副总,对面是东海岛国一位商人,现在正在他们本国做生意。你把咱公司的账号告诉她,立刻让人去打包一万条南方黑丝。” “是、是,老板。” 董世雄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刚才还在心里想,老板总不至于一个电话就让人买走上万条南方黑丝吧。 结果老板做出来的事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而且你听听那语气,哪像是让人买东西啊,分明就是直接下命令,让人给送钱来的。 伸手把李南方的手机接过来,只能听到对面有一个细微的喘息声,那位名为“上岛”的老板,什么话都没说,好像就是在等着接受这边的命令。 董世雄不敢废话,急忙把南方集团的财务账号报过去,随后恭恭敬敬将手机递回来。 “你还真的回国了?上岛,钱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赚够的,不要整天把自己逼得那么累,要学会享受生活。好,先不说了,我这边有事要忙。” 通话结束。 李南方苦笑着摇摇头。 上岛樱花,这个曾经只会逆来顺受的姑娘,先辈培养成断刀流的杀人狂魔,又被他给变成了金三角的大毒枭,恐怕已经是无数人心头的噩梦了吧。 偏偏一遇到他,就会再次化身成那种没骨肉软绵绵的小白兔。 这——也挺好的。 只是为了给他李南方赚钱,便不辞辛苦的满世界到处跑,不算什么好事。 女人操劳过度,很容易变老的,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切,随便打个电话唬人,这种事情说不会干啊?” 康维雅的声音,打断了李南方的回忆,也罢所有人从震惊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大家相信老板有着通天的手段。 可问题是,您这一个电话就卖出去一万条南方黑丝,实在是不太现实啊。 李南方倒不在意手下人那种崇拜的目光。 他时刻记得,别人崇拜你的时候,一定要昂起头来慢慢享受那种仰望,千万不要去回应。 因为,一旦你回应了,他们下次再表达崇拜的时候,会不好意思的。 要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崇拜。 所以,他没去看其他人,只是将目光对准了在场唯一没有仰望他的康维雅。 四目相对,李南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 苍天作证,李老板只不过是单纯的微笑而已。 谁知道康维雅会理解成,那种杀人恶魔准备施展血性手段之前的狞笑了。 那女人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双手撑住桌面,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这才带着那种不服输的气势,狠狠瞪回来,大声喊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别人。不就是找几个有钱的冤大头吗,有一个能帮你就不错了,少在这里得意。” “好,如你所愿。” 康维雅的喊声刚一落下,李南方就很绅士地向外摊了摊手掌,说出这几个字。 随后,他拿起手机来,再次拨打出去一个号码。 “月月啊,我这里有质量上乘、用途广泛的一万条南方黑丝,你想不想要啊。放心,我会给你打折的。”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李南方甚至都没有介绍自己,而是直接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会议室里的众人当时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李老板这样姿态,感到发腻,才其鸡皮疙瘩。 而是因为李南方说话语气带着某种发嗲的感觉,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透着一股阴冷。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想想一个人给你打电话来,说着“好爱你好爱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杀了你杀了你”的样子,而起目光还盯着另外一个人。 这、这种画面简直不要太瘆人。 尤其是,被李老板盯住的康维雅,这一次再也撑不住,两腿一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李、李南方?你恢复记忆了?李南方,什么丝袜啊,你有病吧?” 隋月月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幸好只有李南方自己一个人能听见,要不然还怎么保持他再手下面前那种高大伟岸的姿态了。 “咳咳,隋总,我再郑重和你说一遍。你要买我南方集团的一万条南方黑丝,对,还是不对?” 李南方的表情郑重了起来。 会议室里的众人终于感觉好了点。 可是,电话那头的隋月月相当别扭了。 隋月月真想大喊一声,谁特么说过要买你的南方黑丝了,老娘要是想用那东西,你直接派人送过来才对。 可惜,这话也只能是在心里喊喊罢了。 “行。” 她咬牙切齿说出来这一个字。 李南方听到之后,那是相当的开心:“好,立刻付钱,而且一个小时之内安排人到我的南方集团来取货。别让我等太久啊。” 得寸进尺。 这个词形容现在的李南方,在合适不过了。 但话说回来,女人都喜欢男人的寸再进一尺,对不对。 “嗯,李老板,我完全听您的安排,保证让您满意的。反正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钱啊。” 电话那头的隋月月明显语气变得柔媚了很多。 可这句“花你的钱”一出,李老板不开心了。 第1609章 高傲错了对象 为商者,无利不起早。 但凡是开公司做生意,那都为了赚钱才对。 李老板接连两个电话打过去,真的是为南方集团赚了一大笔钱。 可问题是,这笔钱是从他左手转到右手里。 看似问题解决,实际还是打碎牙强忍着亏本做的事情啊。 隋月月一句话,把李南方弄得相当郁闷。 哪怕是,眼看着两笔上千万的资金先后打进南方集团的账户里面,会议室的众人兴奋欢呼,陈大力、王德发绞尽脑汁想出来各种高大上的词汇来夸赞老板。 这也没能让李南方的心情好一点。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欢呼了。很快就会有人来取货的,老王你去准备一下。” 他挥着手让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 王德发得令而去。 李南方则是重新将目光放在康维雅的身上。 不管这件事情亏不亏本,目的就是不能让这个大洋马得逞。 真以为南方集团,咱李老板的名下产业,是你这个寄人篱下的狗能够觊觎的了。 眼睁睁看着李南方把她筹划了好几个月的事情,只用了两个电话就在短时间内搞定,康维雅现在连对视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我不相信!” 低头下去沉默片刻的康维雅猛的再次抬头,大声喊道:“李南方,你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不可能留到现在才用。什么上岛、隋总的,都是你找来帮你演戏的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小儿科的技俩?” 康维雅不服输。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就是不能输给李南方这样的商业白痴。 试想一下,一个有着南方黑丝那么好品牌的公司,又是产品受到无数消费者青睐的公司,这都成立一年多时间了,竟然还是窝在青山这么个小地方发展。 难道还不能说明,公司的决策者是个不懂得发展的白痴吗? 要是能有这样的自愿,康维雅早就把南方黑丝的专卖柜开到全世界各个角落去了。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李南方。 这种看不起,是作为商人的一种鄙视。 鄙视时间久了,慢慢演化到其他方面,则形成了康维雅对李南方整个人的鄙视。 鄙视他所做的一切。 就是这样的想法,在她发现自己快要失败的时候,立马又给了她信心。 演戏呢。 绝对都是在演戏。 不光是李南方自己演戏,包括电话南头的人,也包括会议室里他那帮忠实手下,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当着她的面,演一出“绝地逢生”的好戏,让她放弃对南方集团的掠夺。 等她真正放弃了,之后这帮家伙就能喘息过来,再慢慢发展。 没错,一定是这个样子。 康维雅的脑洞开到了无限大,自以为把李南方的小诡计看个透彻,抱起来双臂,重新抬起头端正坐好,冷笑道:“李南方,你骗不了我的。” “哦?这话怎么讲?” 李南方微笑着反问一句,两脚往桌子上一搭,早就恭候多时的陈大力立刻过来给老板点上一颗烟。 刚才,他被隋月月弄得心情不美丽,偏巧康维雅自己往上凑。 一向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李老板,当然是借着这个机会,寻个开心的事情做了。 “你以为,你随便打两个电话就能把我骗走,那是不可能的。演戏也不知道做全套,有本事把你所有积压的货品,全都打电话卖出去啊。” 康维雅针锋相对,也翘起腿来,点燃一颗烟。 “呵呵,康总,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之所以留下存货,是要用在后面的展销会上用的。我担心一下子把货卖出去,完不成等会儿展销会上得来的大单子啊。” “哈哈哈,你还想在展销会上拉到订单了?做梦去吧。我先在这里,看看你是怎么把那两万条南方黑丝弄走的。那些货弄不走,我就立刻以开皇集团总裁的身份,把你们这些经营不利,还要谎报账目的家伙全都辞退!” 康维雅越笑越大声,笃定心思要在这和李南方一直耗下去。 既然这个女人求着被打脸,李老板怎么好意思不满足她的要求呢。 “好,康总,我们拭目以待。” 李南方随意摊摊手,两人就这么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静静等待着。 南方集团安静了下来。 可是,青山的另外两处地方热闹开了。 青山那边广阔的南山旅游区,东边的一家酒吧里。 某个五短三粗身材、留着唇边小胡子的岛国人,狠狠拍着桌子,冲那边打牌的手下大声喊道:“快,都行动起来,老大让我们取货!” 随着正声呼喊,原本百无聊赖的一群人,立刻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欢呼起来。 “小点声,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嘛。把所有能动用的车全都用上,目标是南方集团。” 五短三粗小胡子又是一声训斥,吵嚷的声音小了很多。 不到片刻功夫,数不清的汽车从酒吧后面开出来,直奔目的地。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同样是南山区,底边的一家娱乐会所里。 某个身材妖娆、皮肤褐黄、脸型明显带着点东南亚民众标志的女人,也是使劲拍了下桌子,大声喊道:“老大来命令了,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一个叫南方集团的地方取货。都别愣着了,立刻行动!” 这话一出,周围那帮赤裸上身、文龙画虎的壮汉登时来了精神,狼嚎着冲出门去。 各种轿车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三辆大型厢货也跟着一起出发。 两条长龙车队,顺着青山市区一路北下。 在来到去往南方集团的必经之路上时,好巧不巧的,两边领头人所坐的车竟然并驾齐驱往前走。 五短三粗小胡子扭脸看见那个东南亚女人,脸色顿时变了:“是月桑的人,快加速,他们肯定是要和我们抢货的。” 东南亚女人同样看见了小胡子,眼神变得相当阴翳:“加快速度,我们碰上老对手了。老大说这批货必须尽快拿到手,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嗡嗡两声,两边车队的速度直接飙到了最高。 这些人是谁啊? 当然是上岛樱花和隋月月的人了。 半个多月前,岳梓童召集人手城里南方后宫联盟,把上岛樱花和隋月月喊来了青山。 第一次联盟大会最终只是选举出来个联盟主席,便草草结束。 远赴重洋而来的上岛和隋月月,临走之前各自留了一个手下在青山,就是防备着发生什么大事件时,她们一时半刻赶不到,也好有个帮忙办事的人。 只是同样身为金三角的大毒枭,她们两位老大的关系因为一个男人而变的密不可分,但手下人不知道。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他们把手下安排在一东一西两个距离遥远的地方。 很庆幸,她们留下的人这时候起作用了。 但是也因为李南方的两通电话打来,让属于竞争关系两拨人马在青山市区相遇。 都以为对方是为了同一批货而来,所以两边留守的负责人,使劲催促手下加快速度。 原本需要一个小时车程才能到的地方,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他们便聚集在了南方集团的大楼门前。 声势浩大的两拨车队出现,惹得在这里一直等候的王德发心潮澎湃。 “老板不愧是老板啊,这两个电话的功夫,直接让人主动给钱,还上门取货。做生意还能做的这么霸气,简直就是天人转世、英武不凡。” 老王在内心中,对着李老板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之后,立刻从朝着两边领头的车队迎了上去。 可是才走出几步,老王的腿不由得开始打哆嗦了。 你看看那些车上下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那是好人吗,呲牙咧嘴都恨不得抽刀子砍人的架势,这特么比陈大力那种混过社会的还可怕。 “货呢,赶紧拿出来!” “不准拿,那些货是我们的!” 五短三粗小胡子和东南亚女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充到了王德发的面前,喊出来这句话。 老王能怎么办,赶紧陪着笑脸,大声说道:“二位老板,别争也别抢,货多得很,大家都有份。” 天地良心,老帮这句话绝对是说的大实话,也是为了让着两位看上去关系不怎么和睦的老板消消气。 可结果,那两人不互相瞪眼了,而是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德发。 货多得很? 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敢和我们说这种大话。 王德发完全不知道对面两人把买丝袜当成了买毒品,慌忙擦了擦额头冷汗,赶紧领着他们往后院走。 要说这帮人是买走私枪的,老王肯定相信。 你说他们来买丝袜? 这——没一个像是能用得着丝袜的啊。 老王的脑子有些懵。 而楼上,会议室里的康维雅也有些懵。 留守在李南方身边的陈大力,一直都站在窗户边上观察下面的情况呢。 浩浩荡荡的车队一出现,大力哥立刻扯着嗓子报告了出来。 康维雅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情走到窗户边,当时眼都快晕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了,这些人来的这么快,明显就是李南方找来的托。” 康维雅不停安慰着自己,回头冲李南方那边冷笑一声:“李南方,我这就下去看看你找来的演员。” 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康维雅如果好好相信一下李老板的本事,恐怕也不会傻乎乎地跑下去,和一帮毒品贩子较量了。 隋月月和上岛樱花的手下人,知道自己你争我抢赶来这里,结果却是买丝袜之后,差点翻个白眼当场抽过去。 满心的兴奋变成郁闷,垂头丧气地指挥着手下人,把那些不能当吃当穿当乐子的丝袜搬上车。 这么微妙的时刻,突然冒出来个西方女人,趾高气扬的大喊一声:“你们这些垃圾,都是李南方花多少钱雇来的?” 康维雅很是高傲。 可惜,她高傲错了对象。 你说乞丐是垃圾可以,但你说那些整天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毒品贩子是垃圾——那结果实在不敢想象。 第1610章 青山展会之大力出马 康维雅的命运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李南方之前还从来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或许在这个女人自己找死,主动去招惹一群毒品贩子的时候,他不该站出来。 那样,这只令人憎恨的大洋马,无论是被乱刀剁成肉泥,抑或是被卖去金三角成为男人的泄欲工具,都算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和谐了。 可惜的是,他最终还是把康维雅给救了下来。 毕竟,这只大洋马是岳梓童留在青山的狗子。 一只很能干的狗子折损在了李南方手里,谁知道岳梓童会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呢。 哪怕是为了少受点亲亲小姨的折磨,李南方也不得不把快要挨打的康维雅,从毒品贩子的人群中给拉出来。 “唉,我真的是太善良了。” 李南方自言自语着,把吓到浑身颤抖康维雅扔到一边。 那些毒品贩子也只能带着更加郁闷的心情,拉走了两万条丝袜。 按理说,事情到这就该结束了才对。 可万万没想到,慢慢恢复平静的康维雅,非但没有任何感激李老板救命之恩的意思,反而张嘴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直到李南方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康维雅原地转两圈瘫坐在地上,整个世界才彻底清静。 李南方打人绝对不会像岳梓童那样,打一阵,疼一下,表面害怕,心里更恨。 身为曾经以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世界人民生活更幸福的黑幽灵,他为了让自己更能承担起拯救世界的使命,苦练专业技能,才能知道用多大的力气打人,可以让人从心底里产生恐惧。 打一下,疼一阵,一旦想表现出来恨意,疼痛就会加剧,导致心中产生惧怕——好吧,李南方没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他只是一巴掌把康维雅的脸扇肿了而已。 扇肿了又不是破相,消肿之后还是那个相貌娇媚的大洋马,这又有什么好惋惜的对不对。 可是康维雅就像被人给破相了似的,捂着脸冲大声嘶吼道:“李南方,你死了,你死定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南方集团开不下去的,今天的展销会就是一个开始,我保证让你们拿不到任何订单!” 康维雅放下这句狠话,就在董君和马行两个忠实狗腿的搀扶下,仓皇离去。 不痛不痒的威胁,李南方听过无数次,当然不会怎么在意。 但是董世雄他们没有李老板这样的超强心理素质。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展销会才是公司撑过这一次经营危机的关键,那个女人肯定会不择手段给咱们设置障碍的。” 董世雄凑到李南方身边,不无担心地问出这句话。 虽说昨天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尝试摆脱对老板的依赖,主动为公司发展做出贡献。 可这种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 遇到难题,来找老板想办法解决,已经成了他们这些人下意识的行为。 李南方没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看看时间马上就要九点了,他只能无奈摇摇头。 按照原计划,他要在昨天的时候,就提前找好南方集团参与这次展销会的托和明星代言人。 他也有了很明确的人选。 可是一觉从昨天睡到现在,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办。 距离展销会正事开始,都剩不下几分钟了,给谁打电话也没用啊。 所以,这场展销会不得不当成一个弃子了。 当然,这只是李南方内心的想法,他不能说出来。身为老板应该时时刻刻保持乐观态度,给手下人坚持下去的信心才行。如果连他都乱了方寸,还拿什么指望手底下人泰然自若的。 “先去现场看看吧,一个博览会只有一天,公司还要开一辈子,不能把一辈子的问题放在一天内全解决,不现实。” 李南方随口这么一说。 听到这番话,董世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旁边的王德发,则是立马鼓掌,大声喊道:“老板英明啊,这一句话里蕴含着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明白的这里,听到之后,简直让人茅塞顿开,受用无穷。” “哈哈,老王你干的不错。刚才面对那些毒、那些人,你能把他们指挥的很有秩序,成功把货运走,很不容易啊。记你一功,这两笔订单算你的提成。” “谢谢老板!” 王德发绽放出他那宛若菊花般盛开的笑脸,深深一鞠躬想着李老板表达最诚挚的感谢和敬意,心里绝对是比吃了蜜还甜。 终于让我老王抓住了一次拍老板马的机会。幸亏陈大力不在,要不然这份奖励还落不到我头上呢。 话说,陈大力跑哪去了? 受到褒奖的王德发,猛然想起来自己的“竞争对手”,急忙扭头去四处寻找陈大力的身影。 不等他把周围看过来一个遍,一声清脆的汽车鸣笛,自公司后院大门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加长版的豪华汽车停在了门口。 陈大力小跑着来到后车门旁边,一手拉开车门,弯腰鞠躬,另只手做出来个请的动作,大声喊道:“老板,请上车。” “哈哈,大力,干的不错,能做出这样的准备。今天订单的提成也算你一份。” “谢谢老板。” 在陈大力郑重的感谢声中,李老板弯腰坐进车内。 大力哥抬头,冲着王德发这边投过来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老王毫不示弱,回应回去。 两人暗中交锋,只等下一次更好地去拍老板马。 鹬蚌相争,最终得利的渔翁当然是李南方李老板了。 南方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除了王德发和老周留守公司之外,其他人全部来到高新区的会展中心。 其实在华夏,除了京华、明珠这样的超一线城市之外,其他地方但凡是举办带有“国际”两个字开头的活动,都会被人所耻笑。 大街上的叫花子都还没清理干净的,就敢说自己能承办国际性的活动了? 简直不知所谓! 以至于某地举办了什么样的大型活动,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恐怕又是个山寨活动,全都是不知道那个村里来的土包子,故意打着国际的幌子吧。 就好像现如今的许多网络游戏,都喜欢打出来“全球首发”的宣传字号。 绝对的全球首发,因为根本就发不到国外去。 所以一旦牵涉到什么国际啊、全球之类的字眼,在普通人看来,便如同屁股上画个鼻子当脸用的傻缺行为。 渐渐的,有这样想法的人越来越多。 导致真的有国际性的大活动在身边举办了,也没人会相信。 无人相信,就少有参与者。 华夏泱泱大国十几亿人口,举办个国际活动,围观群周都凑不齐,进而导致那些国际性活动的筹办方对华夏失去兴趣。 久而久之,便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让国内的投资环境变得越来越差。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方面原因是,曾经确实有这样的山寨行为,导致大家失去了信心。 而另一方面原因,则是很多普通人都不认为,我们的国家发展到了让外国人愿意选择一个普通城市,来作为他们举办大型活动承办城市的地步。 打个简单的比喻。 宫城县是某岛国的一个三线城市,承办了某届世界杯的几场比赛,大家说好好好。而华夏沿海的一个发达二线城市,发誓要在申办世界杯成功后,成为几场球赛的承办地点,却被大家嘲笑不自量力。 外国人看着华夏高速发展羡慕不已。 而华夏很多人则是依旧保持着那种,俺们还是穷人的固有思维。 极度的缺乏自信。 缺少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但是今天,进入到作为国际纺织品博览大会主会场的会展中心之后,李南方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心和自豪感。 那满场子里走来走去的黑头发黄皮肤华夏大老板,身边不都是跟着一两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当翻译、当秘书,恭恭敬敬服侍的吗。 当然,也有一些华夏人在老外面前谄媚得和孙子一样。 但是这些人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李老板一进会场,便高高昂起头来,满身的霸气侧——错,是傲气和霸气共同外露。 这可是华夏。 老子的地盘上,你们那些老外还不赶紧乖乖地过来求合作啊。 现场的火爆程度,令李老板故态复萌。 完全没有一点职业总裁该有的见识和决策,而是惬意地往南方集团站台后面的老板椅上一坐,扭头冲陈大力喊了一声:“大力,看好咱的东西,这些丝袜都是公司里最高端的产品,贵着呢。国外也不是没有小偷,别让哪个家伙顺手牵羊拿走一条,那可就亏了啊。” “得令,老板您就请好吧。” 陈大力就像是拿到了圣旨和尚方宝剑一样,等着两只大眼珠子往展台前面一站,然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们这边三米范围内了。 这可是国际纺织品博览会。 说白了就像是“巴黎时装周”那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来自全世界的服装品牌都在这设立了展柜,最低档次的都是摆几个年轻漂亮、肤白貌美的小模特出来。 中等档次的肯定是,放出来他们的美女明星代言人,吸引无数目光。 最高档次的那就了不得了。 人家不仅有展柜、展厅,甚至连临时搭建起来的T台秀都有。 各种美貌模特,在小型T台上展示他们代言的产品,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南方集团的南方黑丝,是青山市的袜业针织品主打品牌。 主办城市的主打商品,获得的展柜,当然也是最高档次的了。 可是他们这里空有那么一副架子,只放了个瞪着牛眼在这里、看谁都不像好人的陈大力出来。别说过往的商界精英、纺织业大亨看不下去,就连主办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喂,你是南方集团的人吗?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一定要找好代言人和模特,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某工作人员一出面,指着陈大力就嚷嚷开了。 第1611章 青山展会之事不好办 陈大力什么人啊? 那可是道上人称,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无敌小霸王一般的存在。 你敢指着大力哥的鼻子瞎嚷嚷,他能给你好脸色吗? “小子,你是来买丝袜的吗?” 陈大力上前一步,盯着那工作人员问出这句话。 铜铃大的双眼瞪起来,宛如当年据水断桥的张飞,吼退百万曹军。 那工作人员吓得一缩手指头,后退两步,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嘟囔着:“我、我是说——”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就问你,是不是来买丝袜的?” 陈大力开口打断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刚才都说过了,大力哥现在是奉了圣旨、拿着尚方宝剑的人。不管是谁胆敢靠近这一片,只要不是来买南方丝袜的,就必须让那人受到一定的惩罚。 周围有不少人关注到这里的情况,匆匆扫一眼之后,立刻就退避三舍,把那个可怜的工作人员给留在了中间。 大家谁也不傻,只看陈大力的尊容,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主。 没看几个有心去了解一下南方黑丝的外地商人,也是因为惧怕陈大力的气势,深思熟虑过后自动绕路走开了吗。 这个工作人员自己非要找不痛快,谁会去救他。 这人也是相当委屈,他不就是来这里,以最正当的理由问句话吗,怎么有点要遭遇生命危险的意思了? 对上陈大力那充满复杂意味的眼神,这人忽然将心一横,大声喊道:“不是!” 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总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勇气。 工作人员大喊过后,只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 他也确实不是来买丝袜的,而是来整顿博览会现场的不和谐因素。 南方集团占着最好的地盘,偏偏没做好该有的准备,还不让人说两句是怎么着? “不是来买丝袜的,那你在这说什么鬼话呢?” 大力哥用更大的声音回应过来。 工作人员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又把手指头伸出来指向了陈大力:“我、我是说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哥们你记住,在这里都是咱们,你明不明白?” 不等那工作人员把话说完,大力哥再次上前一步,非常亲切地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这种动作、表情、语气的极端变化,直把那人弄得脑袋一蒙一蒙的。 刚才都恨不得动手打人了,怎么这下子有成哥们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陈大力亲切的话语紧接着就传进耳朵里。 “哥们,你看这里是不是一个国际性场合。在这么一个大场面下,咱们都是华夏人,都是青山人,那就不能分出来个你我对不对?咱们应该一致对外的对不对?” “对、对吧。” 听到工作人员傻愣愣的回答,陈大力继续循循善诱:“你看,我们都是一伙的。那么自己人遇上了麻烦,你是不是应该帮忙?” “是。” “我们是南方集团的人,是商人,也是这场活动的参与者。而你呢,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要为所有活动参与者提供一个安全有序的环境。说白了,你就是为我们的服务的。你说对不对?” “对啊。” 工作人员被陈大力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脑子瓦特了,下意识地点头说对。 面对这么上道的人,大力哥当然是要和他好好江一番道理了。 “兄弟,既然你承认你是为我们服务的。那你刚才拿手指着我的鼻子说话,对还是不对? 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对的。 好,既然你承认是自己的不对,那么咱就来说点对的事情。 你看,这里这么多家企业,尤其是这一片,大家都有那么大的地方。人家好几个模特来回秀,偏偏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模特展示商品。这是不是太不符合规矩了? 嗯,我看的出来,你刚才到这找我,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那么你身为一个服务人员,在我们这些享受服务的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竭尽所能帮个忙的? 你是不是该给我们找两个模特过来,帮我们撑撑场面? 行,你点头了,那就是证明我说的对。 去吧哥们,去找两个模特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大力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头一次竟然学会用语言的艺术来感染一个人,并非是用暴力的美学去干翻某个人。 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那工作人员只剩下不停点头的份。 而等最后话音落下,陈大力暗中一抬手,往那家伙的衣服口袋里塞了一盒中华烟和五百块钱。 这一下,那工作人员彻底懵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对于陈大力说的那些话,他没记住多少,就是知道自己多了一盒好烟外加五百块钱。 抬手摸摸口袋,确认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之后,他再也没废话,扭头就走,真的去给南方集团找模特去了。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陈大力嘿嘿一笑,转身跑进后面的小隔间。 “老板英明啊,您教给我的法子管用了。” 就知道陈大力刚才那种表现不符合他的风格。 你让大力哥拿刀子去看人,他肯定是手到擒来,但是拿话忽悠人,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呢。 刚才那一番惊世骇俗的演说,实际上都是李南方教给他的。 来会展中心的路上,李南方就猜想到了这样的事情。 昨天开会的时候,董世雄报告说南方黑丝所谓青山市的主打产品,不能再这样的国际性大活动上掉价。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几个明星代言,顺便请一些模特来展示产品。 可是李南方一觉睡到今天。 他打算请的明星模特,压根不可能感到现场了。 但是参与这场展销会,不能真的一丁点宣传手段都没有。 明星找不来,最起码也得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这吸引别人的目光吧。 南方集团内部倒是有些合适的人选。 可惜,李老板不想用。 你见过哪个卖麻花的,把自己拧成麻花去打广告的? 没有模特,势必会受到主办方的诟病,也肯定会有现场工作人员来质问他们。一旦被人问到脸上,总不能张着大嘴说,我们就是没有模特,爱咋咋滴吧。 那样不仅丢李老板的人,更是让别人看南方集团的笑话。 所以,在预知到某件事情会发生之后,李南方便开始教陈大力怎么来处理这样的问题。 心思活络的陈大力一点就透。 刚才更是把老板教会他的东西,发挥得淋漓尽致。 此刻回来,大声赞叹老板英明,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敬佩。 “行,大力你就在外面盯着点吧。顺便注意一下开皇集团的那边的展台是什么情况。” 李南方随意挥挥手,下达命令。 陈大力再次领上圣旨,转身去外面展台那里,继续做他的安全保卫工作。 这次国际纺织品博览会在青山召开,作为青山市纺织业龙头企业的开皇集团,肯定是大会重点照顾的对象。 毫不客气的说,李南方没有回归之前,在康维雅的运作下,这场大会上的青山市主打品牌,其实全都是开皇集团的产品。 那个女人在管理企业方面,有着非常高明的手段。 当然了,康维雅耍起来阴谋诡计,也是一般人很难轻易接招的。 会展中心三楼总控办公室里。 负责这次大会安全保卫工作的洪主任,端着一杯热水,小心翼翼放在带着大镜片墨镜的康维雅面前。 “康总,您喝茶。” 洪主任脸上谄媚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即便是遇到自己的亲娘,也没见他这么毕恭毕敬的。 没办法,谁让这位康总能量很大呢。 洪主任当初可是看见过,高新区的区长都要在这个大洋马康总面前客客气气的,他就是这会展中心的保卫部主任,说白了就是个保安队长,哪敢对这样的大人物趾高气扬。 “嗯。” 康维雅冷哼一声,把水杯接过来。 洪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开了,能给大人物倒水那也是一般人抢都抢不来的机会啊。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机会,那还不赶紧在康总的面前表现一下。 “康总,您放心,我刚才派过去的人,是我手底下最机灵的。不出三分钟,肯定能让那什么南方集团的人,乖乖收拾东西,把展台给您空出来。敢和您康总强这个丝袜主打品牌的位置,那帮人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洪主任口口声声说别人活的不耐烦,可他现在这种行为,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推。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任务罢了。 根本接触不到刚上层的信息,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来判断孰优孰劣。 区长对康总客气了一点,他就把康维雅这女人当成了可以左右他命运的大人物。 他不知道南方集团的情况,便把那方集团当成可以随便踩的渣渣。 人傻不要紧,把傻当聪明,那就是无药可救了。 康维雅一出现在这,就让他帮忙想办法弄走南方集团的人,洪主任二话没说,就把刚才那个工作人员派了出去。他现在就等着派出去的小弟圆满完成任务,好让他可以在康总面前刷足好感。 但事实的发展并没有如他所想。 眼见戴着大墨镜的康总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洪主任自觉地闭了嘴。 房间里安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好几个三分钟都没有了,还是没收到手底下人传回来的信,洪主任不由得纳闷起来。 再等康维雅,微微一扭头,透过墨镜朝他这边投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洪主任当时就心乱如麻。 “康总,您稍等,我这就问一句。” 说着话,他伸手抓起来桌子上的对讲机,就大声喊道:“小王你干什么呢?交代你的是办成了没有,怎么到现在都没个准信?” “洪主任这事不好办啊,南方集团有模特走秀,我找不出来合适的理由把他们赶走。” 小王的话透过对讲机传回来。 康维雅也跟着一起愣住了。 第1612章 青山展会之看那是谁 李南方一巴掌把康维雅的脸,扇得肿成个馒头。 心思歹毒的康维雅,要是能忍下这口气才怪呢。 正如她临走之前,冲李南方放下狠话所说的那样。她绝对会借用这次国际纺织品博览会,让南方集团、或者说是南方丝袜这个品牌彻底垮掉。 试想一下,一个城市主打品牌,当着全世界纺织业大亨的面,被人给赶走,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个画面。 李南方那些人哭丧着脸收拾东西走人,势必会吸引无数关注的目光。 这个时候,再把开皇集团的仙媚丝袜摆上去。 由此而产生的广告效应,绝对比找再多的模特都管用。 康维雅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进去了。 这一切都是在得知南方丝袜获得市政口的支持之后,就开始做准备的,要不然董世雄怎么会连个模特都找不来。 虽说哪怕是没有今天早上挨得那一巴掌,康维雅还是回搞出此刻这些事情。 但是在挨打之后,反过头去收拾她所痛恨的人,内心的爽感绝对会直线上升。 由此来看,李南方一个大耳光,还扇得康维雅更加开心了。 唉,可怕的病态心理。 不过,生而为人,谁没有过犯贱的时候。 偏偏康维雅想犯贱,还有人不让她如愿了。 “他们有模特?哪来的模特啊?” 洪主任冲着对讲机的大声呼喊,也把康维雅最想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这次纺织品博览会是国际性的大活动,青山是主办地,主办地的主打品牌产品,必须要找成名明星做代言,找专业的模特团队走秀。 上述条款是康维雅为开皇集团争取这个资格的时候,看到市政口相关领导,明确写进活动举办办法文件里面的。 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地去请明星、请模特。 哪怕是没有南方集团这档子事,她也会把所有能邀请到的同等档次明星和模特团队全部搜刮走。 所以李南方那边,势必找不到任何附和参与活动要求的人。 董世雄也是因此才三天时间东奔西走,最终一无所获。 现在你说南方集团有模特在走秀? 开什么玩笑! 就凭李南方那个人渣、商业白痴,他能请到比康维雅找来的更高级的明星和模特吗? 绝对不可能。 那么结果就是,他们肯定找了很低端的模特来。 可李南方再傻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找那种低端模特,只会把他们南方黑丝这个品牌的档次拉的更低才对。 “你、你个臭小子,我说你还能办成什么事?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的,我自己亲自出马,你不用管了!” 洪主任冲着对讲机第三次大声呼喊,随后就结束了通讯。 刚才那片刻功夫,他已经看到康总脸上浮现出来某种不耐烦的表情了。 虽然隔着墨镜猜不透康总是个什么态度,但是事情没有办成,会极大拉低他的印象分。 洪主任可不想在康维雅面前,留下个办不成事的坏印象。 “康总,您稍等,我这就去想办法把南方集团的人赶走。保证很快就完成任务。” 郑重其事说出来这句话,洪主任把对讲机往腰里一别,扭头就走。 康维雅身子动了两下,也想跟随过去,看看李南方整的是哪一出。 但很快她就坐了回去。 不就是找到了几个模特吗,实在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她相信,李南方能找到更高级的人物出来,所以那些所谓的模特一定是什么不入流的模特团队,根本不可能附和上级的要求。只要洪主任出马,很快就能识破真相,然后合情合理地把他们打发掉。 自以为猜想到事实真相的康维雅,悠然自得地等待着结果。 可惜,她还是小看了李南方。 李老板绝对没有找什么不入流的模特团队。 因为他自己没找,只是让一个贪心的小工作人员帮忙找人。 最终找来的,那已经不是什么团队了,甚至连业余的模特都算不上。 那位被称为小王的工作人员,收了陈大力的好处之后,秉承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直接去会展中心大门外雇来几个女大学生。 这个地方名为会展中心,就应该对得起它的称呼。 一年之中举办的各种商品展销会、博览会数不胜数,单纯是车展都要每个月来那么一次的。 这早已成了青山市人民司空见惯的事情。 就想女人每个月的那啥一样。 那么以车展为例,许多人对此趋之若鹜,真的是为了买一辆某品牌的新款汽车吗? 错! 绝大多数人去车展上,看的不是汽车,而是车模。 此车模非那种真正汽车缩小几十倍的玩具汽车模型,而是站在汽车旁边搔首弄姿可以接受任何人拍照留影的美女模特。 世界那么大,模特有很多。 但也不是随便谁,就可以花钱请到专业模特出场的。 于是乎,不少女大学生就在会展中心这里,找到了课余时间兼职的机会。 一旦会展中心搞活动了,就会有专业的中介人员,跑去大学里寻找容貌气质娇好的女学生,来这体验一下融入社会的感觉。 参与活动的商家需要美女吸引顾客。 中介借此发财。 女大学生得到一天几百块钱的额外生活费,体验不同的人生经历,留下几张妹妹的照片,运气好的话,还能抓住一些低调的土豪。 这么利国利民的事情,没道理不一直延续下去,并广为人知。 小王只是出门大喊一声“来三个模特”,便有好几个模特中介围上来。 暂且不管他们是怎么商量价钱的。 反正最终结果是,没过三分钟,小王就把大力哥想要的人给找回来了。 听到洪主任那句“我亲自出马”之后,小王慢慢放下手里的对讲机。拍了拍南方集团土豪老板塞给他的两千块钱好处费,眼里盯着正往身上套南方黑丝的几条大白腿,他抬手摸了把口水,扭头就走。 “洪主任交代的事情,我办了。这边南方集团大老板要求的事情,我也办了。两边都没得罪,往后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拜拜了您呢。” 小王嗤笑一声。 带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姿态,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就是聪明人的生存之道。 可惜啊,洪主任这人不够聪明。 而是傻乎乎地往作死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他深感自己肩负着康总的重托,满心里都是想着竭尽全力完成任务,所以来到南方集团的展柜前之后,二话不说,伸手就往柜台上拍了一巴掌。 “你们的负责人呢,给我出来!” 洪主任一声吼,可把刚穿上南方丝袜,都没在T台上走一个圈的大学生模特给吓得不轻。 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女孩子,受不得半点惊吓。 几乎是洪主任的吼声刚一落下,那几个女孩就集体发出尖叫。 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随后,陈大力就阴沉着脸从老板的临时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大力哥正在那讨老板欢心呢,竟然有人这么不开眼的阻挡他进步。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特么干什么的啊?” 陈大力一出面,先是挥手让那几个刚请来的小模特安静下来,转头就朝洪主任那边吼了回去。 这姓洪的,不过是会展中心里一个小小的安全保卫处主任。 他怎么可能认识南方集团的陈处长。 甚至连刚才陈大力在这里,一瞪眼就把别人吓得退避三舍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他只是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抬手指向胸前的工作牌,没半点客气就大声喊道:“我是这里的安全保卫处主任,也是这次活动的现场最高行动指挥。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立刻把这处展台清理干净。作为青山主打品牌,请不到明星代言,就没资格占用这么好的资源。” 洪主任一边说话,一边扫视周围。 那态度摆明了是告诉所有人,他才是这里的土皇帝。 不管你们这些商人在外面有多大的本事,到了会展中心,想在这里做成生意,必须得看他的脸色。 否则,他有的是办法让不听话的人白来一趟。 话说这姓洪的也是嚣张惯了,都不看看今天这场活动是个什么样的规格。 这可是引起了青山市政口关注的大型国际活动。 你当着那么多国内大富商、国际大集团的面,在这里显示自己一个小保安队长有多牛叉,那不是纯正的傻缺吗? 众多围观群众已经给他脑袋上贴上了“傻缺”的标签。 但是,大家依旧把鼓励的眼神送了过来。 没错,就是鼓励他赶紧把南方集团的人弄走。 南方集团的展位可以说是整个活动中,最好的展出位置,没有之一。 平白占了这么个大好处,却没有展现出该有的实力,还不如赶紧给别人腾出地方来呢。 单纯这两句话的功夫,便有人预见到南方集团灰溜溜走人的结局,私下里忙着联系熟人,问问谁有办法把这处展位弄到手中。 有盼着南方集团赶紧撤的。 也有纯粹看个热闹,在这里驻足围观的。 依着陈大力的脾气,在姓洪的刚显示出来对南方集团的不尊重时,就该冲上去两个大嘴巴子把这家伙扇晕过去。 可大力哥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老板厉害啊,连这种事情都算计到了,我陈大力什么时候也能学会老板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啊?” 陈大力在心里又一次表达出对李老板的崇高敬意。 然后,他憨笑着挥挥手:“洪主任是不是,来,你到这来,我请你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 洪主任满脸惊疑。 不过,看陈大力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迈步走了过去。 大力哥揽住他的肩膀,抬手往展台后面的临时办公室里一指,说:“你看看那是谁。” 洪主任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眼之后,他吓得两腿发软,险些坐倒在地。 第1613章 青山展会之唱对台戏 “龙、龙副——” 洪主任哆嗦着嘴唇就想喊出来一个称呼。 不过,陈大力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凑到其耳边轻声说道:“看清楚就好了,别到处乱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好,打扰了,真的打扰了,请原谅。” 洪主任对着陈大力接连好几个90度深鞠躬,慌得像只瞎了眼的兔子,扭头往回走的时候,差点撞翻好几个其他公司的展台。 他看见谁了? 单凭刚才那个称呼就不难猜到,他看见了龙城城。 身为一个最基层的小领导,他可以不认识任何大商人,也可以不认识什么大明星,但是对于青山市最高层的几位领导他不能不认得。 这可是身为一名公务人员的必备技能。 龙副市长在那间办公室里,和南方集团的老板有说有笑,聊得火热。 这种情景意味着什么? 再联想一下,南方集团为什么能成为市里的主打产品。 洪主任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复杂关系。 明白之后,他就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真是鬼迷心窍了。 竟然会为了康维雅那个外国女人,来得罪有龙副市长罩着的南方集团。 康维雅算个屁啊。 不就是能让区长毕恭毕敬对待吗? 你再和人家南方集团的老板比一比,那可是—— “康总,麻烦你离开这里吧,我还要认真工作。这里是工作区域,闲人免进。” 惊慌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总控室内。 看见康维雅之后,洪主任才终于稳定住心神,打着官腔说出来刚才那句话。 康维雅愣住了。 她还想问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呢。 这洪主任一来一回咋还和变了个人似的? “康总,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这地方不是你能待的,赶紧走,否则别怪我让人把你架出去了,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洪主任的语气愈发严厉。 他现在是恨极了康维雅。 这个女人和南方集团有矛盾,却拿哥们来当枪子,简直是把人往死里坑。 幸亏哥们命大,南方集团的人宽宏大量,要不然刚才直接冲撞了龙副市长,这屁股底下的座位不是说没有就没有了。 康维雅不明白洪主任的心理变化,愣愣地站起身,一想这事不对劲,赶紧开口问道:“洪主任,南方集团——” “南方集团是一家非常优秀的企业,而且作为我们青山市的主打品牌参与这次博览会,那就是给我们市争光添彩。我们只能给予最优待的服务条件,怎么可能随意出难题呢。康总,别问那么多了。趁现在我还没翻脸,你最好赶紧走!” 洪主任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康维雅要是再不明白,那也活不到今天了。 “行,洪主任,我谢谢你的教训。” 康维雅知道,一定是李南方在市政口的保护伞出面了,才会让本该挺好解决的问题变得这么复杂。 行,既然暗地里使小手段不成功,那咱们就大场面上见! 心中发狠的康维雅,愤然离去。 洪主任往椅子上一瘫,终于缓过来这口气。 但很快,他就猛的坐直身子,拿出对讲机大声喊道:“各单位注意,南方集团的展区加派三倍人手,哪怕是其他所有展柜都让人砸了,也必须保证南方集团的位置安然无恙!” 这句话透过对讲机,传进无数人的耳中,也不知道多少人会为此惊掉眼珠。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还要用什么办法,让他的公司在这场展销会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那间临时办公室内。 龙城城翘着小脚,笑吟吟地说道:“你把我喊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一个小保卫处主任敲山震虎来的?” “嗯,差不多吧。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康维雅那里能动用多大的力量,谁知道她只能动用那么一个小角色啊,好在结果还是和我想的一样。” 李南方一边回答着,一边仰头靠在椅背上,做出个相当无语的表情。 他可以不在乎康维雅放出来的狠话,但是不能忽略那个大洋马有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来会展中心的路上,他就为康维雅有可能展开的行动进行了好一番思量,然后逐一采取应对措施。 可以说,康维雅的一举一动都在李南方的预想之中。 唯一没有预想到的就是,那女人竟然会以为,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就能把大名鼎鼎的李老板给赶走。 你说这个女人是假聪明啊,还是真白痴啊? “喂,有没有办法帮我出面拉几个合作商来。我的公司不能参加一次展销会,连一笔订单都拿不到吧。南方丝袜也是你主动提名的青山市主打产品,兴衰成败和你的政绩也挂钩呢。” 李南方仰着头说出这番话。 他没去看龙城城,但是话里话外都明显透着让龙城城帮忙的意思。 “好啊,那我现在出去,穿上你的南方黑丝在T台上走一圈,然后以副市长的身份明令要求所有人都买你的产品,怎么样?” “好主——哎,你干什么?疼、疼疼,撒手!” 龙城城说出来的办法,当然是李南方最中意的。 可惜他都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就被一只掐在他肋下的小手,整的苦不堪言。 “李南方,亏你能想出来这种馊主意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康维雅敢和你这么叫板,是谁给她的底气。这是你和你正牌夫人之间的事,别把我扯上。我还忙着呢。” 龙城城说完这句话,只感觉单纯掐一把还不解气,低头又在李南方的肩膀声狠狠咬了一口,才算满意,扭头就往外走。 可怜李老板只能捂着伤口,泪目相送。 “刚才那主意明明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怎么成了我的馊主意?女人都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 前几天龙城城还是小家碧玉一样,使出浑身解数帮李老板想办法。 结果,今天不知道打翻了谁家的醋坛子,完全没有了那种小女人的姿态。 “估计是来事了,那我这几天就不去了。” 李南方深感自己猜透了具体原因,嘴里嘟囔一句,又开始为公司订单的问题犯愁。 只是没等把心思完全放在这事上面,陈大力就从门外谈进来半个脑袋,大声喊道:“老板,康维雅那个臭婊、子把仙媚丝袜的展柜搬到咱们对面来了。” 听到这声喊话,李南方蹭的一下站起身,迈步走出来看向对面。 开皇集团仙媚丝袜的招牌,正挂在五米开外的另一处展柜上面,明摆了是要和南方集团唱对台戏。 这场戏会怎么唱下去,尚未可知。 不过,另一边,花夜神的青山之旅,要就此落下帷幕了。 李南方和沈云在大婚前夕,花夜神被岳梓童拉来青山,一起组建南方后宫集团。 那时候的花夜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她以为这次事件过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李南方的身边了。 可是结果,并非她所想象的那样。 昨天终于见到了李南方,也终于把她应该说的话,应该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现在,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七星会所还有数不清的员工,等待她这个老板带领大家前行。 所以,当陈经理出现在青山,说要请她回京华的时候,花夜神没有任何犹豫地点点头。 陈经理很开心,事隔这么久终于能请老板回去主持大局,也算是七星会所的一大幸事。 可是,等从花夜神暂住的酒店里出来之后,陈经理的心情不美丽了。 花总明显带着一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低头往前走。 老板不说话,陈经理也不敢多嘴,只能在后面跟着。 两人的身后,还跟着迎接花总的专车。 这么一副画面出现在青山市区的大街上,实在是引来不少人的瞩目。 以前常听人说,有钱了之后买豪车、雇司机。就是不坐车,自己走着,让司机开车在后面匀速当随从。敢超过去,罚司机钱,敢落后太远,也罚钱。 那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竟然也做出这种没品的暴发户行为,真是匪夷所思啊。 当然,路人的想法不在花夜神的考虑范围内。 她现在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样的状态,行尸走肉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就这么一路先前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经理受不了了。 要是再不喊住花总,天知道她会不会就这么一路走回去京华啊。 陈经理张张嘴,就想喊一声,请花总上车。 谁知,没等她发出声音来。 幽静偏僻的双车道小路另一边,传来个女人的呼喊。 “花夜神!” 这声喊话无比清晰。 花夜神和陈经理齐齐转头看过去,开车的司机也是适时踩住刹车,没有挡住老板的视线。 之间马路对面那边,一个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坐在马路牙子上,冲着花夜神勾勾手指,大声喊道:“花夜神,你过来。” 眼见这一幕,没等花夜神有所反应,旁边的陈经理就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青山市这么牛吗? 还是说我们的花总在这里混的相当落魄? 随随便便冒出来个乞丐,就敢对花总指手画脚的了? 尽管你是个女乞丐,是个看上去气质不凡的女乞丐,是个稍微打扮一下就有可能惊艳四方而且气质不凡的女乞丐,那也不能嚣张成这个样子吧。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刻桃核噎在嗓子里,陈经理恨不得喷那个乞丐一脸,再好好问一句,谁给她的胆子敢用这么一副态度对待我们京华七星会所的花总。 带着这样的念头,陈经理张口便要怒骂。 谁知,花夜神却适时地往后一挥手,止住了陈经理的动作。 然后,花夜神就真的像只小哈巴狗一样,在那个女乞丐手指勾动的动作下,颠颠跑去了马路对面。 “小姑姑。” 花夜神冲着女乞丐深深一鞠躬,喊出这么个称呼。 紧紧追随花总而来的陈经理,当时就傻眼了。 第1614章 青山展会之火烧展台 陈经理跟随花夜神的时间不短了。 也知道花总来头神秘,背后有极大的势力支撑着。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从没有见过花总的任何直系亲属。 但今天,她见到了。 只不过,她忽然不太想见到。 因为花总直系亲属的出场方式,直接打破了她给花总定下的“完美女人”这种形象标签。 她不敢相信,像花总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大家闺秀,竟然有一个当乞丐的亲人。 还是那种血浓于水,关系非常亲近的姑姑 只是,为什么这个姑姑前面还要加上一个“小”字呢? 陈经理让自己从那种震惊的情绪中使劲挣脱出来,重新把目光定位在面前这女乞丐的身上。 这一看,她才发现,那满是黑灰的一张脸,居然有着掩盖不住的惊世骇俗绝美容颜。 作为七星会所的经理人,见惯了各种莺莺燕燕的她,只这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古代老鸨子看见被穷苦头人间卖出来的水灵灵小闺女一样,两眼放光。 这么一个标志的美人胚子,如果稍微梳洗打扮一下,再换上一身衣服。 你敢说不是那种,能让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绝世美女吗。 尤其是这女人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高傲气质,简直就是能让无数男人愿意使出浑身解数去征服,越是高傲的女人越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等等。 为什么是高傲气质? 陈经理的脑子又懵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一个乞丐的身上,看出来了某种高傲。 就是那种骨子里透着的,与生俱来的,对所有东西都会不屑一顾的高傲。 这只能是花总、不,连花总都没有这样的气质。 陈经理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乱麻似的,难以理清楚头绪, 但下一刻,耳边猛然爆发出来的一句喝骂,更让她的大脑不够用了。 “没用的东西!” 这句喝骂是从女乞丐嘴里发出来的。 怒骂的对象肯定是花夜神了。 天呐,竟然有人敢骂花总? 谁都知道花总的性格,绝对是可以—— “对不起,小姑姑。” 花夜神在挨骂过后,甚至连一丁点的怨念、怒意都没有,而是用恭敬的态度对着那个女乞丐表到了歉意,微微一鞠躬说了声对不起。 陈经理要吐血了。 自动往后退了两步。 她害怕自己继续听下去之后,会真的把血吐在花总和高傲女乞丐的身上。 那么这个高傲女乞丐到底是谁? 当然是能让无数大人物都头疼不已的沈轻舞了。 沈轻舞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荆红命请她帮忙的事情。 只是在做这件事之前,她还要教育教育她这个不中用的小侄女。 “对不起我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把你的男人抢回来啊!” 沈轻舞大声喊出这句话。 一直如行尸走肉一样,面无表情的花夜神,此刻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丝表情变化。 只是这种变化才刚刚升起来,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姑姑,我不能抢,谢谢您。” 花夜神再次轻声说话。 她很清楚,这一次之所以能有机会在见到李南方,完全就是沈轻舞从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她采药感谢沈轻舞。 并且在刚才受到训斥的时候,不是去反驳,而是郑重向小姑姑对她表现出来的不满,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沈轻舞脏兮兮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虚伪!” 红果果的一句贬斥。 不等花夜神再开口,沈轻舞就继续说道:“我就问你,你爱不爱那个男人?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还要允许别人和你一起争抢。爱就应该占有,直接杀了那家伙身边的其他女人也不为过。岳梓童算什么,贺兰小新又算什么,那些都是狗屁!” 看起来沈轻舞真的有点心疼这个小侄女了。 毕竟老话说的好,爱之深,责之切嘛。 不过是不是发自内心关心花夜神,那也只有沈轻舞自己知道。 说不定,她只是觉得花夜神这样的结局太给沈家丢人了。 更激进的说法是,太给她沈轻舞丢人了。 枉费她打了那么一个电话,朝荆红命哭诉咒骂了十几分钟,才换来一个花夜神和李南方见面的机会。 不得不说,沈轻舞刚才的那一番训斥起了一丁点作用。 最起码,花夜神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神采。 “小姑姑,我才不会在乎岳梓童,我更不会在乎李南方身边的所有女人,我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沈家。您别告诉我,您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自污,才换回来如今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因为岳梓潼逼迫,或者是荆红夫人的劝说吗?我认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让我改变的。只是为了沈家,为了沈家存在下去的意义,我才甘愿牺牲自己。” 难得花夜神一下子说出来这么多话。 尤其是她仰起脸来,带着不服输的劲头和沈轻舞去对视的时候,这位小姑姑心底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对啊,这才像样嘛。 还算对得起你身体里流淌的沈家血脉,作为沈家人就应该有这种傲气。 只是—— “花夜神,说到底你还是虚伪。” 沈轻舞只是欣慰花夜神的态度改变。 但是对于这个小侄女,或者说面对任何人,她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会有所顾忌。 “花夜神,你不用急着来反驳我。 你说你不是虚伪,又是什么? 你说你为了沈家才牺牲自己。 那我问你,你的名字里姓沈吗? 你的父母还不是被沈家的人给害死了。 都这么身世悲惨了,你还为这个沈家考虑,牺牲自己的幸福,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提着刀子找上沈家,把当年害死父母的那帮人统统凌迟。 然后,揪住沈家那老不死的胡子,问清楚他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然后呢,就是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你明不明白?” 沈轻舞越说越兴奋。 她仿佛已经看到,沈家那个老不死的死在花夜神刀下,然后再也没有人能约束到她的场景。 看着沈轻舞眼神中的兴奋神采,花夜神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这不是她之前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痴傻了。 而是有了情感之后,面对不可理喻的人或事,表现出来的惊讶。 她真想说一句,小姑姑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真心不明白! “咳咳,小姑姑,我没有您那么、那么潇洒的心态。” 花夜神抿着嘴才说出来这句话。 “哼,还是没用的东西。” 说道最后,沈轻舞只是把她想骂出来的话语,前后说了两遍而已。 “行了,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自己的男人都没办抢回来,以后还能指望你办成什么事情。等着吧,看我是怎么帮你抢男人,顺便教训你男人的。” 说完最后这句话,沈轻舞随意挥挥手,转身而去。 花夜神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最终也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小陈,走了,回京华。” “哦,是。” 陈经理听到花总的招呼,下意识跑到马路对面,去给花总拉开后车门。 陈经理刚才,是真被这姑侄两个的对话给震惊得不轻。 但是如果抛开那段对话,反过头来再看的话。 花总好像没有了那种生无可恋的样子,而且人的精神气色也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呢。 “哇,花总的小姑姑真的是个神人啊!” 陈经理心中发出由衷的赞叹。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以后要对乞丐好一点了。 说不定,大马路上遇到的那种乞讨要饭的人,换个地方就会变成值得无数人仰望的世外高人了呢。 花夜神的心情,在被沈轻舞一番训斥下,变得开朗了很多。 而另一边会展中心的李南方,则是恰好相反。 他本就不怎么开心的心情,现在变得更加郁闷了。 那个康维雅竟然把开皇集团仙媚丝袜的展柜,给搬到了南方集团展柜的对面。 好,你搬过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李南方自诩,全世界都没有任何丝袜能比得过他的南方黑丝。 比质量,南方集团根本不会输。 可问题是,康维雅没想去比这些。 她压根不是去想办法抬高仙媚丝袜,而是用这种办法使劲的贬低南方黑丝。 五米宽的一条小过道两边。 南方集团这边,只有两个瞪着大眼的男人,和几个连T台猫步都走不熟练的大学生临时工模特。 再看另一边的开皇集团。 国内二线美女明星一位,三线明星两个,专业的模特团队更是足有十个人。 光是这些各种风格的美女往那里一站,就已经足够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了。 更何况那些明星还带来了忠实粉丝团。 那些专业模特更是搔首弄姿,用她们熟练的手法把台底下狼光四射的男人,吊得胃口十足,还并不显得她们的做法有多么低俗。 这已经够火爆的了。 偏偏还有十几个在国内有头有脸的的商人,排着队和康维雅亲切握手交谈聊合作。 这可是国际性的活动,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富商大亨都有。 先不说那些眼高于顶的老外怎么样,单说来自其他省份的纺织业商人。 不了解青山市场的,肯定是先对那种本地商人趋之若鹜的合作品牌进行关注了。 一眼看见那么多人围聚在仙媚丝袜的展台旁边,自然是快步过来一探究竟。 这就像想磁铁效应一样,人是越聚越多。 他们在这边了解仙媚丝袜的情况,而另一边南方黑丝那里,空无一人的情景自然也会引起大家关注。 有人就会问,那个南方黑丝是什么样的? 被问到的本地商家,身为康维雅请来的托,会给南方黑丝说好话吗? 结果不言而喻。 那么多人围得个水泄不通,却没谁愿意多看一眼南方集团这边的。 “老板,我去把他们的展台给烧了吧!” 陈大力带着满心的愤怒,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微微一笑:“好啊,你去吧。” 第1615章 青山展会之斜挂招牌 听到李南方准许之后,陈大力是有些傻眼的。 他只是气不过康维雅那个臭婊、子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但是如果真放把火烧了对面,可绝对是一种大麻烦啊。 “老板,您真的让我去啊?” 大力哥艰难咽口口水,颤颤巍巍问道。 “行了,好好看着咱们的货就行。” 李南方没再去调笑陈大力。 虽说李老板也恨不得去把对面的展台烧了,也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陈大力就算是拼死也会努力完成任务。 但是,为了收拾一个康维雅,实在是没必要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来。 这不就显得李老板自降身份,和一条狗抢风头了吗。 陈大力稍稍放宽心,赶紧捂着自己的嘴,不再干说些没用的话出来。 但是,总这样也不行啊。 如果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下去,南方集团在这里干耗着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陈大力又开始考虑着,如何才能为老板分忧解难的时候,自从来到会展中心,就不知道去向的董世雄忽然急匆匆跑了回来。 “老董,你干什么去了?” 陈大力慌忙往前迎上一步。 董世雄只是轻轻挥手:“办了点正事,老板呢?” “在里面——哎,老板又出来了。” 陈大力一回头,就看见李南方慢悠悠从那个隔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董世雄立马迎上去,低声说道:“老板我找到你说的那个公司了。只是人家好像并不是特别在乎这么一个国际性活动,派来的人不多,展出的产品也寥寥无几,只要了个最边边角落的展柜。我们——” “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他们的名字。” 李南方轻声打断董世雄的话,说:“既然有那家公司的人在,那我们就可以继续下一步行动了。你在过去那边等着吧,一会儿把人带过来。” “明白,老板。” 董世雄答应一声,原路返回。 陈大力有些傻眼,不知道这两人做了什么样不可告人的事情。 就看见李老板拿着手机给某人打去了电话,只是随意聊了几句,老板的表情就变化了好几番。 “大力,去找几个保安过来,维持一下这边的秩序。待会儿我们要有大活动,这么多人挡着,影响发挥。” “明白!” 老板的心情变好,陈大力当然跟着一起开心了。 不管老板做了什么事情,总之是意味着有办法解决问题了。 陈大力当然毕恭毕敬听令,等待着辉煌时刻的来临。 不到片刻功夫,陈大力带了一大群会展中心的安保人员返回这边。 那些安保当中领头的,正是刚才收了大力哥恩惠的小王。 小王现在很开心啊。 一开始被洪主任安排过来处理南方集团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当回事,就是把这当成个稀松平常的任务罢了。 但是很快,事情的发展就完全超乎了他的想想。 首先收了五百块钱外加一盒中华烟的好处,找来模特之后,又拿到两千块钱的好处费。本想着出去躲一阵,等南方集团这边的事情搞定之后再回来,聆听洪主任的教训呢。 谁知洪主任直接在对讲机里,对他进行了好一番夸赞。 夸奖小王在南方集团这件事上,处理的相当得体。 这一下,只让小王感觉到南方集团就是自己的幸运所在。 所以陈大力再一次找到他的头上时,小王二话没说,拉上人就过来帮忙了。 洪主任都明确说过了,哪怕是其他的展柜都让人给砸了,也要保护好南方集团。 照这层意思理解下去。 就算是南方集团打算包场子,也必须尽量满足人家的要求。 小王带着一群安保人员来到这,看见那么乌泱泱一大片人全都是去围观对面展台,反倒把南方集团的展台挤得都快没有空间了。 幸运星受到这种待遇,他怎么可能还有任何好脸色。 二话不说,上去就开始赶人。 很快,一条警戒线围栏拉开,给南方集团的展台向外拓展了足足四米的空间。 不要小看这么点空间。 换算成平米来计算,是这个样子的。 原本的展台设置是横竖十米一个展位,总共一百平米,这就是大三室的格局。 再往外拓展四米,变成横竖十四米,总面积接近二百平米。 也就是给南方集团的地盘,扩大成了之前的两倍。 左右两侧的展台,为此不得不向旁边横移了一部分。 而对面仙媚丝袜的地盘门前,只剩下一米的小过道,站个人都快费劲了,你敢说他们那种火爆的场面不会受到影响? 很多人为了避免麻烦,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剩下的人则是稍微挤挤,对着南方集团这边怒目直视。 按理说自己的地盘遭到侵占,还导致客源流失,康维雅应该非常生气的才对。 可是看到李南方派人这么干之后,她反倒笑了。 “真是个商业白痴,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层保护伞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引发同行的众怒不说,你找来一群保安在这里站岗,就算是有人想凑上去看看,也不敢往前走了。这真是应了华夏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康维雅的心情,相当舒爽, 因为一次次看着李南方自掘坟墓,她就不由自主地去感谢那家伙的白痴行为。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南方集团的展台拓展出来没多久,董世雄带着一群老外来到了这边。 这么一个国际性的活动,老外当然是遍地都有,这也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 但是很不幸的说,那些老外貌似不是一般人。 首先这些家伙是带着展出品来的,明显要和南方丝袜一起共用那个展台。 其次是这群被董世雄带来的老外,其中领头的那位刚一现身,就被几个看上去像是某国际纺织业大亨的家伙立刻给围住了。 “亨特先生您怎么会来这边的?什么!您要和这个青山市的南方集团合作展出?” 大亨的喊话,回荡在众人的耳朵里。 不认识他的人,自然是不屑一顾。 但认识他的人,一定会惊得合不拢嘴。 很不幸,康维雅认识那位大亨。在大亨现身在这片展区的时候,康维雅就极力在表现,希望获得那位大亨的关注。 她很希望自己能和那位大亨产生一种关系密切的合作。 注意,是她自己去合作,而不是开皇集团去合作。 哪怕是岳梓童的开皇集团,在康维雅眼里,也只不过是她开创康氏商业帝国的一个垫脚石罢了。 就是这么一位康维雅想要极力卖弄、博取关注的大亨,对着另外一个名为亨特的先生毕恭毕敬、百般讨好。 而那个被讨好的亨特,明显不耐烦的随手打发了大亨,并且表示要和南方集团合作。甚至还小跑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李南方面前,毕恭毕敬握手,表现出来一副百般讨好的样子。 康维雅的脑子空白了。 其实不只是康维雅,在场的但凡是有点眼力价,还一心扑在公司发展上的大纺织商都会傻眼。 也只有李老板那样的商业白丁,才会被人握着手使劲讨好的时候,尴尬笑笑问道:“阁下怎么称呼啊?” “李先生,您叫我亨特就可以,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 谁说老外都是注重能力的务实者了? 没看见这个亨特对着李老板点头哈腰的样子,仿佛哪怕是一个乞丐站在这里,只要被冠以“李先生”这个名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跪舔吗。 只可惜亨特奉承人的水平,实在是被陈大力、王德发之流甩了好几条街,以至于李老板根本没心情去听他那些毫无营养的夸赞话。 “把你们的商品摆我这边来就行,我就是想用你们的名头,给我的南方丝袜打个广告。” 李南方没有半点客气,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其实这种事情不应该被当面宣之于口,即便是要说出来,也不应该是李南方这种“我用你们的名头是给你们面子”的态度。 为什么这么说? 打个简单的比喻吧。 某国产汽车要在海外参加车展,蹭一蹭宝马、奔驰那些早就被世界人民熟知汽车品牌的名头,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才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而李老板现在的这种情况,恰好相反。 就是让宝马奔驰分站两侧,像众星拱月一样把国产汽车放在最重要的中间位置。 那种感觉就如同,某云富豪请了七八个几十亿影帝拍个小电影,借用影帝的名头打个广告,实际上是很给那些人面子一样。 亨特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 仿佛李南方就应该是这样的态度才对得起他这么谄媚,点头说了句“没问题”,转身就指挥他那些手下开始行动。 看起来好像国际高端品牌的几件衣服,零星草率地摆放在南方集团展柜的边角处。 你不仔细看,都不会注意到那是展品。 只以为是谁随手脱下来的外套,搭在那里似的。 因为产品不是重点。 重点是产品的招牌。 这里的情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当几个老外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将两条品牌牌子,斜挂在“南方丝袜”那几个鎏金大字的两边时。 不管是有眼力价还是没眼力见的在场纺织商,全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范斯良”。 这三个字当然是用英文在招牌上书写出来的。 但这并不妨碍在场的人,去理解其背后的含义。 范斯良在时装界,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存在,与英国的雅萍集团,美国某集团,号称是时装界的三驾马车。 这样一个可以称作是数一数二的纺织业品牌,也很不在乎这种国际性的展销会,所以仅仅是派了一个小队来这边走走过场。 却在此刻,大张旗鼓摆出来一个给南方丝袜当小弟的样子。 试问有谁不震惊? 康维雅看清楚这三个字之后,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因为她发现自己费心费力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好像并不如李南方那边随便挂上去的两个招牌。 还是斜挂着的。 第1616章 青山展会之托得太高 “范斯良”的出现,估计很多人看到之后,会稍微愣一下。 这么个鬼,让你说的好像很牛叉的样子,可我们怎么不记得它在哪出现过了。 确实,如果仅仅是一个品牌的话,很难让人有太大的印象。 那么深入说一点,掌管“范斯良”集团的时尚界大亨维森先生,相信很多人就有印象了吧。 好,不记得维森是哪位也没关系。 总该有人记得大卫哥,白大卫。 英三岛响当当的一号毒品贩子,可以说是李南方的事业当中黑色产业链发展时,结交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合作者,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兄弟。 正是通过白大卫,李南方才结识的维森先生。 大卫哥和维森此前夜以继日研究“一号”,试图在那种特殊的毒品之中,提炼出来能够称之为“世界妇女之友”的新型特效药成分。 说白了,这两位也算是给李老板打工的小弟。 维森这个小弟手底下,有一家能让时尚界,甚至是整个纺织行业都仰望的范斯良集团品牌。 现在李南方这个当大哥的,要借用一下小弟的名号,给自己打个广告。 这事用得着求爷爷告奶奶吗? 这事不就是一个电话打过去,然后就这样“我用得着你,是很给你面子”的态度吗。 亨特在手下人做完改做的工作之后,这才恭恭敬敬来到李老板的面前,低声询问:“李先生,您满意吗。” “还行吧。” 装那啥不要太过,过犹不及这种道理,是个人都——李南方就不懂。 他很随意地摆摆手,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而亨特呢。 就像是获得了他们英三岛女皇的褒奖一样,冲李老板连连点头致谢。 这时候,再去看对面那群傻乎乎的小羊羔,尤其是半边脸红肿却依旧脸色煞白的康维雅。李南方忽然感觉和这样的人唱对台戏,有点拉低自己的身份了。 简简单单一出手,就把人打击的体无完肤。 完全没有任何胜利者的成就感。 “老董,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人要谈合作,就让他们排好队谈,别像那些不入流的企业,一大群人围着,好像是抢超市打折鸡蛋一样,很没品的。” 李南方相当霸气的一句话说出来。 董世雄当然是立刻兴奋地点点头,目送老板去后边的临时办公室里休息。 刚一来会展中心的时候,李南方就吩咐董世雄去找一找范斯良的展位。 董世雄肯定知道范斯良的名头。 但是人家的名头,已经达到了根本不需要参加什么展会,就会让人趋之若鹜的地步,所以能不能真的找到那还是个问题呢。 好,就算能找到又怎样。 老板总不会是想着,把自家的东西搬到人家时尚界老大的身边,蹭个热度吧? 弄不明白李南方的意图,董世雄还是照做。 这么去做的结果,则是比他所想像的还要恐怖。 咱里老板没去蹭别人的热度,而是让人把热度送到他们脸上来蹭。 蹭完之后,还得问够不够。 能跟着这样的老板,员工再不积极投身工作当中,都对不起自己。 所以,当那些来自国外的纺织商簇拥到亨特身边,又被亨特一摆手赶到他这里来的时候,董世雄以最真诚的态度,大声喊道:“都一个个排好队,别争别抢的,都是国际知名企业家,怎么那么没品呢。大力,你愣着干什么呢,想办法维持一下秩序啊。” 南方集团的形势,就这么轻而易举扭转了。 让那些准备看南方集团笑话的,内心之中充满压抑。 其实昨天开会的时候,董世雄提出来,找不到合适的合作商给他们当托的问题。李南方当时还问,不找托行不行。 答案是不行。 那么李老板就只能尽心尽力找些托,来帮他的南方集团博取关注了。 散会之后,盯着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些名字,李南方脑海中浮现出来三个人。 其中一位就是维森先生。 康维雅耍小手段,把南方集团能找到的合作商劝都拉走,真就以为李南方找不到任何人来给他帮忙了? 开玩笑! 任凭你找的人再多,也绝对比不上一个范斯良的总裁。 所以李南方的手指,当时就停在了维森先生的名字上。 然后,花夜神来了。 再然后,他就睡着了。 直到今天,他才来得及去打这个电话。 于是,在为森先生的授意下,范斯特集团在华夏这边的代理人亨特先生,立刻带着小弟赶来支援。 事情圆满解决。 但李南方心中还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他刚才给维森打过去的这通电话,也不只是获得了维森先生的远程帮助。 在电话里,维森确定了李南方此刻所在的位置之后,便说道,很快就会亲自给他送来一份天大的惊喜。 不等李南方去询问惊喜是什么,那边就结束了通话。 能让为森先生这样身份的人喜笑颜开,大呼是惊喜的事情,实在是不多。 李南方只不过动动手指头就才想了出来。 这份惊喜一定是他和大卫哥,已经在一号毒品当中,成功提炼出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如此说来的话。 很快,全世界的女性朋友,就要迎来能够让她们身体健健康康,无需惧怕任何妇科顽症的新型药品。 任何惊喜,在提前得知之后,也不怎么算是惊喜了。 所以,李南方很淡定。 顶多就是开心笑了笑,然后兴奋地跳起来,原地转了两圈而已。 随后,他就很安静地重新坐下,化身一位睿智的老板。 先不管那些远的,单说现在。 在会展中心内,这场国际纺织品博览大会的现场,南方集团所面临的形势,实现了天翻地覆的扭转。 尽管,整个过程看上去有些曲折。 但结果总是好的啊。 可是很快,这么大好的形势,就暴露出来一个令李老板相当不乐意看到的问题。 怎么围过来的全是老外啊。 咱南方丝袜是要造福祖国人民的,全都让老外买了去,那不是我们辛辛苦苦给那些洋鬼子提高生活质量了吗。 刚坐下没多久,李老板就有些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挥手赶走准备凑上来献殷勤的陈大力和亨特,让继续去做他们的本质工作。李南方就站在展台前面,冲着那些还在往这边投过来好奇目光,却始终不曾往前迈步的华夏大老板们,投过去鼓励的目光。 结果他这份鼓励,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那些人自动忽略了李老板这位主角,而是端详着写有“范斯良”三个大字的招牌,沉思片刻,扭头走人。 没错,那帮家伙走了。 为什么要走? 因为这群人认为自己还没有资格,去和范斯良那样的大品牌进行合作。 可怕的自卑感,极度的缺乏民族自信。 让那群人在仰望的同时,认清自己的能耐,转头继续去寻找其他合适的合作商了。 这样的情况,被李老板看在眼里,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都恨不得几步冲上去,把那些家伙一个个抓回来。 老子是让你们来和南方集团谈合作的,又不是真的和范斯良谈合作。 买几双丝袜而已,有必要摆出那种“我买不起”的丧气样子吗? 李南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到看见康维雅惬意的笑容之后,就变得更加阴沉了。 康维雅当然开心了。 尽管刚才见识到李老板的能耐,还看到范斯良也在这里成了南方丝袜的附属品之后,她内心震惊,并对李南方接受的待遇无比眼红。 但是等冷静下来,看到现场的反应之后,她又变得更加开心。 任何商品不是一出生就是奢侈品,任何企业也不是已建立就是举世闻名。 范斯良集团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也是依靠市场,用更社会一点的说法,就是依靠人民大众捧起来的。 南方集团在各方面的重压之下,再配合上开皇集团在青山市内的打击,现在已经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 这样一个品牌突然受到了大品牌的协助,大家会有什么感觉? 肯定不是想到这个无人问津的品牌有多么牛叉,而是在心里怀疑南方黑丝是不是范斯特的丝袜新品牌啊。 这就好比,古代某皇帝突然在大街上给一个乞丐下跪。 谁会觉得,那乞丐是想用皇上下跪的这幅画面,来换取别人多施舍给他的一文钱? 没有! 大家的第一感觉只能是,那乞丐肯定是太上皇微服私访来民间的吧。 试问,看到这一幕之后,谁还敢去给太上皇施舍钱? 南方集团遇到的境地大致如此。 众多纺织商心里只会想,南方丝袜要么是范斯良旗下的新品,要么就是连范斯良公司都争抢着要合作的存在。 大家都没有资格去和范斯良合作呢,怎么可能再去关注更牛叉的南方集团。 于是,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国内的商人不敢上前,国外的小品牌不敢围观,能来到近处的也只有寥寥几个国外大品牌厂商。还都是时装界的大佬,很少在丝袜这种东西上下功夫。 然后,李老板不就悲剧了吗。 “要不怎么说是商业白痴呢,如果你是从范斯良的展柜下面要过来一小块地方,还有可能有人过去问问。现在,恐怕很多人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的。” 康维雅毫不畏惧地迎上李南方的目光,无声口型说出来刚才这一句贬斥的话语,然后就开开心心继续她那边的合作谈判了。 李南方看清楚了康维雅所说的话。 他也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一次选择。 范斯良集团来给他当托,确实让人很震惊。但是把他托得太高了,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以至于没有人敢于过来谈合作。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错误,那么对于康维雅的无声骂语言,李老板是不生气——才怪呢。 当时都恨不得在康维雅另半边脸也扇一巴掌,直接让那个大洋马变成大洋猪头。 他心中刚产生这个念头,康维雅那边又做出了更加疯狂举动。 第1617章 青山展会之女团出场 康维雅的疯狂,当然不是冲过来,把脸凑到李南方面前,让他打了。 那女人只是让人把开皇集团仙媚丝袜的展台,同样向外扩展了一大部分。 然后,顺势清理出来个巨大的T台,紧接着就让她请来的那些明星和模特,上台展示仙媚丝袜。 身材火爆的模特,早就无数吊丝当成是樯橹女神的几位美女明星,穿着性感衣裙,腿上套着各种颜色的仙媚丝袜,在T台上大秀身材。 这样的场面,再配上动感的音乐,顿时吸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仅仅是几分钟的功夫,整个仙媚丝袜的展台再一次被围的水泄不通。 受到关注,就意味着市场需求极大。 很多来这里寻求合作的纺织商,甚至都不用去打听,就已经决定要促成和开皇集团的一笔订单了。 再反观李老板这边。 自从那些看在“范斯良”这个国际大品牌的面子上,才象征性过来,签了一两单南方丝袜的国际大厂商离开之后。 南方集团的展台周围,再次空了出来。 由于地盘扩充的太大,导致这份空旷变得愈加明显。 更可笑的是,那三五个明显受了惊吓,扭扭捏捏才走上台的兼职女大学生,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往前迈两步,身子歪三下,这样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去和对面的明星、模特争奇斗艳。 这一下,除了更显现出南方集团的档次太低,也不可能让人产生其他的感觉。 有“范斯良”给你托底,你竟然连一个正儿八经的专业模特也请不来,简直可笑。 其实,李南方一开始并不认为,在明星模特这种事情上和康维雅作斗争,是一种有意义的事情。 模特再多怎么了? 明星的名气再大又能如何? 你的产品质量和价值都比不上我们这边,那还有用吗? 答案是,有。 有很大的用处。 要不然这世界上的所有企业,都抢破头去找明星代言,图的什么啊。 要的就是明星广告效应啊。 好吧,李南方那样的想法,再次暴露了他在商海中打拼的短板。 这也不算事。 没把范斯良的展台挪到这边的时候,李南方心里还在想,范斯良既然在这里设置展台,那么请来的模特一定会很高端。 南方集团都可以把他们的名头借来了,再借他们几个模特也不是问题。 可他万万没想到,人家国际大品牌,压根没把这样的国际活动放在眼里。 只是在活动主办方的百般哀求下,范斯良集团才来这里设立了一个展柜。 敷衍了事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花大价钱请专业模特啊。 李南方回头看看新加入他阵营的几个外国佬壮汉,心中哀叹,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他们来呢。 康维雅那边的的各种作秀宣传,一波连着一波。 可以看到他们获得新订单,也越来越多。 活动现场的市场就这么大,丝袜业可以提供合作的商人也就那么多。 康维雅经营的开皇集团,每签下一个单子,就意味着南方集团损失一个合作伙伴。 此消彼涨,不外如是。 等这次博览会结束,不管以前是不是想和南方集团合作的人,都被开皇集团给抢走,试问他们还能依靠着什么活下去? 再给上岛樱花或是隋月月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剩下的南方丝袜存货买走吗? 不! 一大笔钱左手倒右手的亏本生意,李老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第二次了。 李南方心情不好。 闲下来的董世雄也愁眉不展。 唯有看不懂形势,一心认为老板能够解决世界和平大难题的陈大力,才会两眼盯着对面走秀的美女明星,口水直流。 形势逐渐扭转了回来,南方集团又遭遇了困境。 李南方的手指头点在手机上,很想打出去一个电话,请人出面帮忙。可这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不管给谁打电话,也不可能让人在这场博览会结束之前,赶过来给他帮忙。 “啊,快看那是谁!” 就在开皇集团展台那边的动感音乐稍作停歇时,短暂的安静之中,不知道哪个无名吊丝大声喊出来这句话,瞬间就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会展中心二楼上三楼的扶梯口,首先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色紧身长裤、白色紧袖衬衫的黑发女郎。 那女郎踢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摇风摆柳般朝人群聚集的这个位置走来。 随着她的出现,其身后就是一条线排成队伍,同样都是白色紧身裤、白色紧袖衬衫的十几名亚洲美女,轮番上场。 试想一下。 猛然出现了十几位身材妖娆,还穿着同样款式性感衣服的俏女郎,像阅兵仪式那样,踩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来的场景。 那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简直无法描述。 原本是开皇集团展台用来营造气氛的动感音乐,此刻却成了那些白衣女郎集体亮相的欢迎曲。 “是、是南韩的百变女团,少女时代!” 又是那位无名吊丝的大声呼喊,道出来此刻出现的那群俏丽女郎的身份。 只这一句话,就让稍稍安静的会场,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就像某岛国那些小电影里面的女星一样,半岛地区的女星在华夏同样有着不小的市场。 岛国女星以她们不穿衣服和熟练的床上技巧,被人广泛得知。 半岛女星则是以他们衣着百变和熟练的舞台技巧,受到不少人的青睐。 在半岛某国,人口稀少,男人更是以娘炮著称。 这样的国家想组建起来精良的军队,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但凡是有真正男儿气概的人当了兵之后,不仅是民众,他们的国家高层,都是要对这些士兵同志当成祖宗来供着。 单纯的伙食福利,是不能让那么稀少的真男人物种,甘心当个士兵的。 于是,某国便催生了女人去军队慰问的特殊国有节目。 在那里,几乎每个一个月就会有某成名女团进入部队对军人进行慰问,这情况就像文化下乡村头放电影那样稀松平常。 可是成名的女团最多也不过十几个女人。 她们如何能在短短几小时慰问时间里,满足成百上千名嗷嗷待哺的军人呢。 经过半岛国历代先辈的细心钻研,一种不逊于岛国小电影的节目形式出现了。 那就是,热舞。 在那边你不会跳个伤风败俗的火辣舞蹈,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女明星。 逐渐的,半岛热舞和岛国电影一起,成为了华夏大好青年为国捐那啥的重要手段。 那无名屌丝一眼认出排队走来的十几个俏女郎,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对此撸了多久了。 经常面对电脑才能看见的人,此刻竟然真真出现在了面前。 那给周遭围观群众造成的感受,绝不亚于看到一线女星大咖出场。 话说,这个少女时代也算是南韩的一线明星团队了。 所以,现在的情形就是,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一线女星,大踏步走过来,脚步不停地走到了南方集团展台的范围内。 纵队队形而来的女团十几个美女,在李南方面前站定之后,又是横向里一字排开。 同样的装扮,同样的站姿,同样的微笑,然后以同样的动作,朝李南方齐齐一鞠躬:“姑爷好。” 这一声喊话出来。 整层楼都炸锅了。 “那个小子是特么的什么鬼东西,敢让我的女团集体朝他鞠躬,喊、喊他姑爷?你把自己当驸马,接受手底下丫鬟的拜见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团是别人的丫鬟?” 某无名屌丝在心中高升呐喊,可惜这话他不敢喊出来。 因为他刚试图冲破南方集团展台周围的警戒线围栏,就被旁边那些安保人员投过来的凛冽目光,给吓得悻悻止住了脚步。 小王带领下的保安队,正愁着没机会在南方集团大老板的面前表现呢。 可惜,想闹事的人还真没有。 这么多人只是转过身来,看向李南方那边,把后背和后脑勺留给康维雅罢了。 李南方被这么十几个性感俏女郎当众行礼,实在是头一次接受这样的待遇。 但是李老板并没有紧张,甚至是感到丝毫的纳闷。 看到第一个走出来的女人之后,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少女时代是汉城沈家资助青年娱乐打造出来的全南韩头牌女团,身为沈家姑爷当然会知道这件事,更是在休养生息的那几天,让这整个团队单独为他表演了一次节目呢。 虽说这十几个女孩各具特色,也很容易就能激发男性冲动。 但李老板也没有毫无人性的,去一次性染指十几个女人。 没办法,谁让她们是半岛人呢。 对于某半岛国家的厌恶,已经让李老板对于他们那里的女性很难提起任何兴趣了,沈云在都是沾了她祖上的光,才能被李南方临幸。 那么现在的答案很明星。 一定是沈云在得知李老板遇上了点小麻烦,把南韩最具名气的女团拉来给他助阵了。 “换上我的南方黑丝,跳段舞吧。记得火辣一点没关系,但是不能低俗,更不能把衣服全脱光,明白吗?” 李南方甚至都没像个正常人那样问一句他们怎么来了,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而女团所有人都觉得理应如此一样,再次齐齐娇媚鞠躬,齐声喊道:“是,姑爷。” 话音落下,现场所有男同胞的福利顿时就来了。 这些俏女郎旁若无人的,褪去紧身长裤,换上热辣短裤,然后选取她们中意的南方丝袜套在腿上。 仅仅是一个穿丝袜的动作,就让不少身体素质差一点,一看就是撸过头的无名人士,当场昏厥。 李南方没去管身后发生的事情,而是主动迈步向前,迎上了在女团后面姗姗而来的沈云在。 “你怎么来了?” 李南方轻声询问。 “我猜想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忙。” 沈云在像个害羞的犯错小媳妇儿一样,微微低下头,挽住李南方的胳膊,轻声问道:“我这样安排,你满意吗?” 第1618章 青山展会之惊喜连连 李南方满意吗? 废话,当然满意了! 沈云在出现的太是时候了,正是他一筹莫展的功夫,带着神兵从天而降,一下子将南方集团的尴尬局面彻底打破。 你看看现在。 别说那些来参加展会的客商了,就连不少参与展出的企业工作人员,都把自己的展台扔下跑来这边围观。 李南方轻轻揽住沈云在的小蛮腰,转身看向展台上穿着南方黑丝、超短裤,卖力热舞的女团。头一次觉得,半岛的文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相比于南韩数一数二的明星团队助阵,康维雅那边的二三线明星一下子就逊色了很多。 甚至连那些明星的忠实粉丝,都有反水跑来这边的助阵的。 当一曲热舞结束,整个会展中心都回荡着尖叫欢呼。 场面相当热闹,可是——也没什么毛用啊。 所有人都是过来看节目的,偏偏没几个人凑上前谈生意。 李老板又不是什么搞舞台演出的大导演,弄出来这么一场节目来娱乐大众。 那帮人别光顾着尖叫欢呼,你们得花钱。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看的丝袜美腿! 可惜任凭李老板内心怎么呐喊,依旧看不见有几个行动的。 而在一曲热舞结束,女团姑娘们稍作休息的时候,康维雅那边有闹幺蛾子了。 把音乐声音开到最大,让那些专业模特更加卖力地搔首弄姿来吸引注意力。 康维雅想的很简单。 弄来个明星团队你就了不起了啊,有本事让那帮小浪货跳一整天不带停的啊。 只要你敢停下,我们这边就有办法把你们吸引走的注意力,再拉回来。 不得不说,争斗到现在,两人已经不再是比拼智商了,而是拼起来他们所能动用的手段和势力。 康维雅的模特,能在T台上随便走上一整天。 可是李南方这边的女团,总不能始终跳下去。更重要的是,跳得再好也不过是吸引下男性目光罢了,没有合作商的青睐,一切都白搭。 毕竟唯有专业的模特,才能把丝袜这种产品—— “快看啊,看那又是谁来了!” 某不知名吊丝再次发出兴奋的呼喊,顿时引得所有人转头朝扶梯的方向看了过去。 会展中心二楼上三楼的扶梯口,首先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色紧身皮裤、黑色紧身皮衣的金发女郎。 那女郎同样是踢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朝人群聚集的这个位置走来。 但她走路的姿势,并没有南韩女团的妹子那般摇风摆柳、万分妖娆,反倒是正儿八经专业模特猫步,走出来一种高贵范。 随着这女郎的出现,其身后跟着一条长龙队伍。 十几个同样是黑色紧身皮裤、黑色紧身皮衣的西方女郎,在扶梯传送带的呈送下,一一浮现在众人的眼中。 这场面简直就是刚才那群女团出场的翻版。 哦、不,是升华版。 康维雅的展台那边,正在播放专业模特走T台秀的惯用音乐,这群黑衣服的西方女郎真真是踩着音乐曲调的节点,以非常专业的步伐款款而来。 当第一个人来到李南方面前站定之后,其身后的那些随从顺势一字排开。 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动作,正面面对李老板之后,齐齐微鞠躬,大声喊道:“老板好!” 站台旁刚才经受了一次女团出场震撼画面的人,又一次被南方集团老总的威力给慑服了。 “是、是克劳馥!” 可怜的无名吊丝啊,你的电脑里到底装了什么样的种子片源,才能让你那么迅速地认出来所有知名女人的? 没错,那为首出现带着一众黑衣女郎迈步而来的人,正是国际知名模特克劳馥。 兴许很多人都忘了吧。 南方集团并非是什么李老板的独资企业。 公司也是股份制的,也有其他股东,根本不是李老板一个人完全控股。 除了李南方之外,南方集团的另外两个股东,其中之一就是掌握着公司5%股份的克劳馥。 南方集团在海外,也只有克劳馥名下的一家时装品牌店,售卖南方丝袜。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店面,但那也是南方集团的海外机构。 现如今南方集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作为公司股东的克劳馥适时出现,那不是合情合理吗。 唯一不合情合理的是,岳梓童那个拥有南方集团百分之五十股份,甚至还曾经发誓将南方集团视为己出的女人,竟然会同意手底下的一条狗来这搞垮她的孩子。 看到克劳馥的时候,李南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来了岳阿姨的影子。 不过,很快这个身影就被他抛之脑后,伸手过去把克劳馥也拦在了自己的怀里。 左边是南韩小公主沈云在,右边是世界著名模特克劳馥,这左拥右抱的样子,简直让无数男人瞪掉了眼珠子,恨不得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南方集团老板千刀万剐。 为什么我们的女神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可惜,那些想法只是在心里小小浮现一下而已。 “换上我的南方丝袜去走秀吧,记得将南方丝袜的美展示出来,千万不能搞什么特别低俗的画面,教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李老板左拥右抱着说出这句话。 那些身着黑色紧身衣的世界著名模特团队成员,二话不说走到台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褪去身上的皮裤,然后又脱掉身上的小皮衣,直接以三点状态现场套上了丝袜。 模特就是这样,这是人家的工作不能亵渎的。 走在T台上的时候,他们只是身穿工作装上台,不能因为人家的工装布料太少,你就说人家伤风败俗啊。 刚才康维雅请来的明星,被李南方的一波女团比了下去。 现在又是一群国际知名模特,把康维雅请来的所谓专业模特比了下去。 自此,再也没有任何人去关注什么劳什子仙媚丝袜了。 在场的华夏人恨不得多看两眼这些外国女人,为国争光。在场的国际友人,则是为他们喜欢的明星或模特助威。 原本应该平淡如水的博览会,竟然让李老板在无形之中给搞出来一波大高、潮。 可是李南方本人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因为—— 这帮瞪着大眼不知道害臊的东西,看马路边上的乞丐唱歌都知道给一块钱的,老子让你们享受了这么大的福利待遇,就没一个动动脑子想起来给点回报的吗? 还有董世雄那家伙,眼睛都不知道该看什么好了。 身为一个副总,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想办法找几个合作商出来的吗。 李南方怀里抱着两位外国美女上下其手,眼睛盯着台上的无限风光,心里却是对董世雄、陈大力这几个手下人骂个不停。 天知道李老板是怎么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行为来的。 “李、叶沈,你不用特别担心的。我这次来,除了帮你在这个博览会上打响名头之外,还准备让沈家名下的时装企业,正式和你进行合作。南方丝袜不用特别愁销路的。” 沈云在俏生生的一句话传进李南方耳中。 按理说,始终为公司发展殚精竭力的李老板,应该对新订单的产生大感欣慰才对。 不成想,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还是那句话,南方丝袜要用来造福祖国人民。 怎么能让老外们专享? 之前那几个国际大亨来谈订单,已经让李南方很苦恼了。现在又要把生意做到半岛,那个李老板相当不感冒的国度。没有当场拒绝沈云在的要求,就算是李老板脾气性格好,有素质、懂礼貌。 “嗯,云在,南方丝袜销往南韩是没问题的。不过,价格要翻升一倍,明白没?” “明白,哪怕是翻升十倍都没问题。” 沈云在不知道李先生的爱国情结,只为自己能够帮助到郎君而感到无比开心。 李南方带着那种,自家孩子被拐卖到野蛮部落的伤感,偏过头来看向克劳馥。 天地作证,他真的没有去询问克劳馥什么的意思,只不过是让自己的目光有个安放的地方而已。 谁知克劳馥和他四目相对之后,笑吟吟地说道:“老板,我也给您找来了合作商呢。” “谁啊?” 李南方下意识地询问一句,问过之后就后悔了。 该死的! 克劳馥能找来的合作商肯定是外国佬没跑了,为什么老子的孩子,非得弄到国外去才能活? “老板,您看,他们来了。” 克劳馥笑吟吟地伸手往扶梯方向一指。 李南方顺势看过去,顿时就露出舒心的笑容。 大卫哥、大卫嫂联袂而至,与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之前刚通过电话的维森先生。 怪不得维森要问清楚哥们的具体位置在哪啊。 搞了半天,他们已经来到华夏,来到青山了。 “很快就会当面送上来一个惊喜”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嗯,确实挺快的。 李南方轻轻松开抱住美人纤细腰身的受,随后迈步向着大力哥和为森先生那边迎了过去。 虽说这两位研究一号毒品,从中提取抗癌成分,以此来造福全世界妇女,相当于在给李南方打工。 但李南方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个老板,面对这两个重要合作伙伴的时候就趾高气昂。 俗语有云:“敬人者,人恒敬之。” 对于这两位优秀的合作伙伴,李老板当然要致以必要的尊敬了。 他往前走着,伸手就想去和大卫哥握握手。 结果,等走到两人身前几米的位置,一抬头看见维森先生身后出现的另外一个女人之后。 李南方浑身瞬间就冒出来一层冷汗,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行,维森。 行啊,白大卫。 老子这么尊重你们,你们就这么坑老子。 你们特么的是来送惊喜的吗,明明就是来送惊吓的! 李南方心中大声怒骂着,加快脚步飞窜,就要借助这里密集的人群,隐藏行迹就此消失。 南方集团也没心情管了。 一个公司的问题再大,也比不上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惹出来的麻烦大。 因为,她是苏雅琪儿! 第1619章 青山展会之疯狂女人 西梁村,还是那个快要拆迁的落后村庄。 村里人大都对拆迁这种事情充满了好感。 毕竟,大家都很羡慕城里人的优越生活,能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谁还愿意留在小山村里。 更重要的是,这里留守老人的儿孙都去城里打工了,谁不想拿到几十万补偿款外加一栋城里的安置房,去那边享受子孙的孝敬呢。 但是,距离安置房下发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就有不少拆迁队的人三天两头上门来把村民往外赶。 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拆迁队和钉子户那就是建国以来新形成的重大社会矛盾。 这种矛盾不可调和,也只能任由其发展下去。 可是西梁村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钉子户,大家只想等着安置房盖好,然后开开心心住进去而已。 但现在呢,房子没着落,又有人到这赶他们走。 你让村子里那么多老弱病残去哪安身,总不能大家集体住桥洞子去啊。 王老汉作为西梁村的村长,为了这事没少往镇上去讨要个说法。 回回得到的答案都是,上面会排人出面调查。 但每一次回来,那些胸膛上文龙画虎、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拆迁队,就会跟着王老汉一起来村子里,再去找大家的麻烦。 王老汉焦头烂额,那些日子真的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然而,这几天清净了。 再也没有人跑来这里说要暴力拆迁。 王老汉托人一打听,据说那些来这骚扰他们的家伙,都是假冒政口拆迁队的小混混。领头者突然暴毙,剩下的那些也让镇上派出所抓了个一干二净。 得知这样的结果,王老汉不禁感叹,这苍天有眼啊。 为非作歹的人就是应该没有好下场。 当然,除了感谢老天,还要感谢政府,更要感谢西梁山那块村里人的祖坟风水好。 要是没有先人的庇佑,说不定大家现在都要集体去住桥洞子了。 想到这,王老汉就开始考虑如何去向上面的领导申请,不要动那片祖坟。 而一想到这个问题,他脑海中便莫名浮现出来一个血淋淋少女的脸庞。 “唉,也不知道那俩孩子到底回家了没有。受了那么重的伤,眨眼就找不见人了,两个小姑娘出门在外的多危险啊。” 王老汉摇头叹息着。 他所想象的画面,恰恰是那一天杨逍在西梁山上给展星神整容的画面。 至于他所担心的两个姑娘,此刻就住在西梁村村西头一户幽静的小院落里面。 袅袅炊烟升起来。 一副杨棺棺模样的展星神,在农家灶台上熟练做出来三人份的饭菜。 倘若外人看到这一幕,再知道这“杨棺棺”的身份,一定会惊掉大牙。 这还是那位大明星吗? 想当初,连下个台阶都有人愿意趴下来当垫脚石、随便一出场就能引来无数欢呼的大明星展妃,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位能够熟练做好农家饭的村姑。 世事变化,匪夷所思。 展星神以前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甚至都从来没想过她会学习烧菜做饭。 但现在,她不得不学。 因为王上说过,杨棺棺应该是一个懂得如何做夜宵的女人。 或许伟大的王上看某部电视剧的时候,不小心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深有感触吧。 所以展星神,不得不努力练习自己的厨艺。 当然,即便是她做再多的灶膛活计,也不会因此出现任何真正村姑的沧桑。 杨逍对第二个自己相当在意,甚至在折磨展星神的时候,都不会对这副精致的脸,进行哪怕一丝一毫的触碰。 这是她一生中最精美的艺术品。 用来讨某个人渣欢心的艺术品。 展星神小心翼翼端着一份饭菜敲响了王上的房门,等待片刻,没有任何动静,她只好把饭菜放在门口,躲进自己的房间。 王上这些天心情很不好。 因为,有个不要命的拆迁队长,竟然敢在王上看电视剧看到兴起的时候,大声呼喊了一下。 由此导致王上漏听了一句重要台词,不得不倒退回去几秒,浪费时间再把那一段看一遍。 王上的时间岂是一个贩夫走卒可以浪费的。 所以,那个拆迁队长为了弥补王上的这几秒时间,用生命完成了偿还。 死了一个贩夫走卒,还不至于让展星神为此感到悲哀。 之所以想到这一些,是因为她在思考自己的命运。 活着好吗? 还是像那个贩夫走卒一样,去另外一个世界更好呢? 唉,这么简单的生死问题,也不是展星神能想出来答案的,因为她的生死,早已不是可以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了。 “啊,为什么!” 一声凄厉的哭嚎从王上的房间里传出来,正愣愣出神的展星神当时就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李南方死了,王上伤心欲绝了? 对,一定是这样。 只有这种事情发生,才能让王上哭的如此伤心。最好是直接伤心死,那我就可以彻底恢复自由了。 心中一瞬间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展星神当时就要起身收拾东西,趁机逃命。 结果,不等她有所行动,虚掩的房门就轰然打开。 王上的身影出现,娇媚女人的模样,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展星神顿时万念俱灰,瘫倒在地。 哈,李南方死了,我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王上这是来收取我的命吧。 那样,也好。 临死之前能看到王上伤心欲绝的样子,死也瞑目了。 脑海中闪过这一丝念头,顿时就是一股异香传来,不等展星神有所玩应,便感觉到浑身奇痒燥热,躺倒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抽搐不停。 “王、王上,请您不要再折磨我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展星神不想在临死前,还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可是伟大的王上在伤心之时,又怎么会听她的话——当然,不伤心的时候,也不会听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 杨逍带着两行泪痕走到展星神的面前,低声问出这个问题。 可惜展星神已经被浑身的奇痒燥热,折磨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想等着王上在伤心过度的时候,一掌将她拍死。 但杨逍并没有那样做,只是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向展星神那张杨棺棺的俏脸。 “你说,张无忌最后为什么要和赵敏在一起。他应该是周芷若的,他必须死在周芷若的手下,才能获得完整真正的爱。可为什么结局会是那样?我不同意!” 王上的低声诉说,在展星神耳边回荡。 一心求死,又承受着巨大折磨的女人,听清楚这句话之后,登时出现了好长时间的一段头脑空白。 与此同时,李南方的大脑也是空白一片。 会展中心,南方集团展台后方的临时隔间办公室里。 苏雅琪儿高高撩起来她那条过膝长裙,显露出穿着南方黑丝的大长腿,同时也把没有内衣覆盖的神秘地带展露给李南方。 “上我。” 苏雅琪儿在这种地方,在外面还有无数围观群众的一个小隔间里,趴在桌子上,翘起来小圆臀,对着李南方发出最简单了当的要求。 你说李老板的脑子,能不出现短暂的空白吗? 就在几分钟之前。 李南方远远看到维森先生身后,乘坐扶梯而来的苏雅琪儿之后。 他带着满心的怒骂,以最快速度转身,就要寻找合适的方向就此消失,不要再被苏雅琪儿那个女人抓住。 尽管他想走的话,她也抓不住他。 但是这个女人既然敢出现在这个地方,就一定是有着十足的把握,能让李南方短时间内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为了免受那些令人苦恼的威胁,李南方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可是,该死的陈大力。 需要这家伙的时候,他像个死人一样。 用不到他的时候,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死黏着人。 李南方刚找到合适的逃跑路径,陈大力就适时阻挡在了他的面前,开口就是一番憋了好久的拍马话语。 那么真心实意的奉承,让李老板出现了片刻的愣神。 随后,苏雅琪儿那个女人就猛然扑上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同样的遭遇,李南方在龙城城那边也体会过。 可是龙城城这么做的时候,是带着巨大的怨念,真咬下去之后也会在事后心疼好久。 苏雅琪儿这个疯女人不一样。 咬住李南方肩膀的同时,她还在发出快意的微笑,仿佛用这种闷闷的笑声来告诉李南方,你逃不出本美女的手掌心。 身上背着一个女人,遭受疯狂啃咬,李南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旋转着身子,就想用一个合适的力度,把苏雅琪儿甩下去。 可是旋转的过程中,他透过旁边的玻璃橱窗,看到了这女人裙子下面的真空地带。同时也看到了苏雅琪儿的贴身大秘艾玛拉用洗礼的目光扫视周围,寻找那些无意间窥探到苏雅总裁秘密的人。 一旦有这种人,并被艾玛拉记住他们的样貌。 李南方相信那些可怜的无辜人士,一定看不见明天升起的太阳。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无辜百姓,李老板毅然决然停下了身体旋转的动作,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苏雅琪儿这个疯女人背进了隔间办公室内。 终于有了可以稍稍阻挡外界目光的隔板,李南方没在有任何犹豫,回手伸过去在裙底下的位置狠狠掐了一把。 绝对是真掐。 那种可以把水灵灵脸蛋掐出血来,丰满圆润掐出水来的力度。 然后,苏雅琪儿就欢快大叫着从李南方的背上跳了下来。 再然后,就有了此刻这样的局面。 “来上我啊。” 苏雅琪儿再次发出娇媚的呼唤。 李南方当时就热血冲头,起身便往外面走。 论疯狂,饶是素有人渣之称的他,也抵不过她分毫。 “你敢走,我就出资扶持对面的开皇集团,让他们在一天之内,把你的南方集团给彻底压垮!” 这话一出,李南方的脚步立刻停顿在原地。 第1620章 青山展会之谁敢不买 泥腿子、滚刀肉。 这两个词,曾经是很多人用来形容李南方的词。 其寓意是,李南方那个人渣,谁拿他都没办法。 但无论再怎么人渣的人,那都是有着正常思维能力的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如果遇上那种蛮不讲理的疯子,人渣也会害怕。 苏雅琪儿就是这么一个不管不顾、会让人渣感到害怕的女疯子。 她说她会杀人,那就一定会杀人。 她说要把南方集团搞垮,那么南方集团就不可能好端端存在下去。 李南方只要还有所顾忌,绝对不会在收到苏雅琪儿的威胁之后,头也不回走出这个房间。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地方虽然刺激,但是并不能真正满足你寻求刺激的心。所以,你并不喜欢在这做那种事情。” 李南方转身回来,重新坐在了老板椅子上,慢悠悠说出这句话。 “哈哈哈,就喜欢你这种能把我看透的样子。” 苏雅琪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往桌子上一跳,扭动身子慢慢爬过去,伸出手指勾住李南方的下巴,说:“让我用铁链把你拴在床头上三天,你的事情我帮你搞定。” “一天。” “好,去明珠。” “不,就在青山。” “好,我在青山酒店等你。” 两人用极快的语速,完成了这么一场感觉特别奇怪的交易。 苏雅琪儿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跳下地面,一直堵在隔间门口空隙处的艾玛拉,立刻将一条小内内送到苏雅总裁的手中。 “李南方,其实你现在扑过来的话,我也会很喜欢的。” 单手勾着那条小内内的苏雅琪儿,再一次冲着李老板掀起来身后的裙子。 李南方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朝着那毫无遮挡的地方,狠狠拍了一巴掌。 这一掌,绝对要比扇肿康维雅半边脸的那一耳光,还要重几分。 苏雅琪儿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是身子向前一拱,嘴中发出无比欢快的叫声。 随着一声欢叫,眼睁睁看到这一切的大秘书艾玛拉双腿一颤,竟然也跟着苏雅总裁一起,发出了某种强调怪异的闷哼。 仿佛李南方的这一巴掌,把两个女人同时给打高——嗯了。 心满意足的苏雅琪儿穿好最内层的衣服,这才迈步走出隔间,直接踏上了南方集团展台前的走秀舞台。 无论是热舞的南韩女团,还是搔首弄姿的国际名模,在这一刻齐齐避让,给苏雅琪儿留出来足够的空间。 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过来之后。 苏雅总裁这才缓缓开口:“我是苏雅琪儿,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和南方集团签订一个长期订单,谁敢不买南方丝袜,那就做好全家人一起当乞丐的准备!” 话音落下,她扭头就走。 现场某无名吊丝张张嘴就想骂一句,那疯女人是干什么的啊,影响他看美女不说,还敢这么大放厥词。 只是他只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位看上去气质高雅的老者在关键时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并以华夏知名时装品牌总裁的身份,大声说道:“我签一单十年期的合约。” 老者话音一落,周围无数国内厂商纷纷骇然。 就这样,让李南方头疼了一周,董世雄、陈大力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一个月的大难题,被苏雅琪儿一句话给轻轻松松搞定。 至于康维雅——那女人早在大卫哥和维森先生出现的时候,就扭头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康维雅跑的很及时。 作为曾经英三岛的公民,她对维森先生的容貌可以说是熟悉到了极点。 而对白大卫,那就更不必说了。 如果不认识这个头号毒品贩子,康维雅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干过见不得光的人肉生意。 这两位出现,还明显是冲着李南方那个人渣而来。 单看三人脸上齐齐露出来的真诚笑容,康维雅就知道这一场针对南方集团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如果一家公司在那样两位大人物的扶持下,还不能起死回生的话,估计也只有整个公司的人都死绝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康维雅没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走的很决绝,不曾有片刻逗留。 也正是因为她走的太早,才没有亲眼看到苏雅琪儿的霸气出场。 没见到苏雅琪儿,这才导致康维雅在认清楚李南方真正实力的路上,平白多了一份阻碍。 该走的人走了。 那么该留下来的人,当然是接受李老板的热情款待了。 会展中心有专门供人喝茶聊天谈生意的休息区,李南方点了这里最好的茶水,为大卫哥、维森先生等人一一斟满。 这么多合作伙伴,大老远的从世界各地跑来给他帮忙,哪怕是再嚣张的人,也该表达一下敬意。 能让李南方亲自斟茶,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人、一般时候能得到的。 如果苏雅琪儿那个女人也能用倒杯茶的方式来搞定,李南方绝不介意给她多倒几杯。 可惜,那只是幻想罢了。 苏雅琪儿对他帮助的越大,从他这里索取回去的东西也就越多。 相比之下,大卫哥等人的一杯茶也算是对李南方的优待了。 茶香四溢。 李南方抬眼看向身边几人,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及时赶到。 解释起来很简单。 大卫哥看到了李南方和沈云在的全球婚礼直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兄弟补上一份贺礼。 于是,他找到维森先生,命令手下人加班加点,把一号毒品里提取出来的抗癌成分制作成药品。 虽说只是一小瓶试验品,但那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通力合作结出的丰硕果实,更是送给李南方最好的礼物。 白大卫和维森亲自带着这一小瓶药去到汉城。 偏巧李南方那时候已经回国了。 主角去哪,他们这些配角当然也是跟着去哪。 不过,维森先生在听说李南方回国,是为了挽救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之后,一番分析下来,很笃定地说以南方兄弟的为人和商业头脑,九成九搞不定这件事情。 正巧这一场国际纺织品博览会的主办方,求爷爷告奶奶一样,求到范斯良集团那里,请他们在展会中设立一个展柜。 维森先生猜到南方集团会参加这场展会,又猜到李南方需要帮忙。 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之前所展现在李南方面前的那些了。 至于,苏雅琪儿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来到这? 白大卫和维森相视一眼,无奈苦笑:“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李南方,谁还能看透那个疯女人的心思?” 听到这种变相的夸赞话语,李老板必须欣然笑纳。 这世界上最成功的女人是什么人? 是征服了最成功男人的女人。 反之,亦然。 最成功的男人当然是征服了全世界女人的男人了。 试问天上地下,除了他李南方,还能有谁可以征服苏雅琪儿那样的疯子。 一壶茶喝下去多半,几人坐在一起聊了很多。 可是聊着聊着,李南方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到底少些什么呢? 当他的目光在克劳馥身上稍稍定格之后,顿时就想起来缺少的那一部分、或者说缺少的那个人是谁了。 “雅萍集团没有参加这一次博览会吗?艾薇儿在做什么?” 李南方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之前说过,昨天思考如何搞定这场展销会的时候,李南方心中浮现出来三个人选,维森、艾薇儿、沈云在。 这三人随便出一个就能让南方集团渡过此次危机。 当然了,苏雅琪儿也是他当时想到的最佳帮手,只不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刚浮现在脑海中,就被他摒弃掉了。 李南方为了南方集团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给搭进去——尽管,最后结果还是这样。 确定了上面三个人选,李南方犹豫片刻就最先选中了维森先生。 他的想法很单纯,男人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女人帮忙实在有损男儿气概,除非必要,他不想让艾薇儿和沈云在这两个属于他的女人掺和进来。 毕竟,造成这一次麻烦的对手不只是康维雅,还有那只大洋马背后的女人,岳梓童。 把自己的女人拉到一起,让她们互撕,傻子才会做这种事。 可惜啊,还是那句话。 最后的结果,出乎了李南方的预料。 那些没用的事情就不考虑了,他只是纳闷沈云在能主动出面,甚至连克劳馥这个明显能力不足的世界名模,都倾尽所能来帮忙了。 那艾薇儿在干什么? 好歹也是做过生死夫妻、亡命鸳鸯的啊,哪怕不是亲自露面,派个小秘书过来也算合情合理吧。 为什么艾薇儿不在,连雅萍集团都没有任何动静呢? 听到李南方的询问,大卫哥和维森先生好像是习惯性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为难,然后齐齐看向了克劳馥。 他们知道艾薇儿的处境。 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克劳馥这个与雅萍集团有着亲密合作的世界名模更清楚。 “李、老板,艾薇儿总裁她——” 克劳馥感受到身边几人的目光向她聚集过来,也没任何犹豫张口就要把她所知道的情况诉说出来。 可是话只说了个开头,就被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 “稍等,我、我先接个电话。” 李南方低头拿起来震动不停的手机。 只看上面来电显示出的名字,什么克劳馥、艾薇儿、苏雅琪儿的,全都被他给抛之脑后了。 因为,这个电话是岳梓童打来的。 “喂。” “李南方,我要见你!” 岳阿姨那明显透着怒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李南方忍不住撇撇嘴。 接这个电话之前,他还想着如果岳阿姨开口放声痛哭,他也不会再去装模作样,乖乖起身去拜见他的亲亲小姨。 但岳梓童这样的语气,让李老板还怎么去给她好脸色。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叮的一声,通话结束。 第1621章 理所应当的贡献 岳梓童忍了好久了。 从李南方第一天回国,踏上青山的土地时,她就一直压抑着自己。 最开始是害怕刺激到失忆的某人渣,她才在贺兰小新的规劝下,没有立刻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而后来,慢慢发现这家伙好像恢复了记忆。 岳梓童反倒不想去主动见李南方,而是要逼着那个人渣,主动的、乖乖的来到她的面前谢罪。 她指使康维雅压制南方集团,就是想让李南方认清楚一个现实。 他们两人之间,岳阿姨才应该是占据主动的那个人。 可今天,一切努力化为泡影。 “李南方在一大群女人的帮助下,让南方集团起死回生了。” 听到康维雅汇报的这个消息之后,岳梓童顿时就感觉怒火中烧,很不爽这种又被某人渣给打败了的感觉,更不爽是一群女人给他帮了忙。 可是怒极反醒。 岳阿姨突然意识到,她为什么要用那些复杂的手段阴谋,去逼迫李南方主动来见她呢。 身为李南方的小姨,作为一个长辈,不就是一个电话就能让晚辈乖乖来请安的吗? 想到这一点,岳梓童没任何犹豫,就直接拨通了李南方的手机号。 结果却是——“你打错了”! 哪怕是前面还有半句“不好意思”的礼貌用语,岳梓童也能想象到,李南方此刻脸上那种胜利者的贱兮兮笑容。 “我、我,好,李南方你给我等着!” 一部精巧可爱的新手机,一部闵柔精挑细选买回来,才用了不到一周时间的手机,如同出了膛的炮弹撞在墙面上,瞬间报废。 贺兰小新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一下。 闵柔乖巧地后退一步,伸手从旁边的橱柜里又拿出来个新手机包装盒。 如果要评选某品牌手机最有贡献消费者的话,岳梓童当之无愧。 “贺兰小新,我让你想的办法,你想到了没有?” 岳梓童没去看细心去帮她把手机卡换到新手机上的闵柔,而是带着充满怒火的目光看向贺兰小新。 新姐没半点犹豫,立刻回应:“我想到了,保证李南方不敢不来。” 话音落下,贺兰小新急忙凑到岳梓童的身边轻声耳语。 一抹笑容,随着贺兰小新的诉说,在岳梓童的脸上缓缓浮现。 同样的笑容,此刻则是在李南方的脸上绽放。 虽说也不是第一次主动挂断岳阿姨的电话了,可是这一次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 一个女人再怎么嚣张,终究还是要乖乖求着自己的男人回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哎? 我为什么会把见岳梓童想象成是回家? 李南方摇摇头,抛开这种不合逻辑的想法,放下手机,抬眼看向克劳馥:“艾薇儿怎么了,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心情大好的李老板,开口问话的语气都是那么让人耳目一新。 克劳馥微微一愣,而后才整理思绪回想如何开口。 可这位国际名模又一次没来得及说出话,便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断。 李南方抬眼看向克劳馥的瞬间,目光所及之处,将克劳馥身后的情景尽收眼底。 就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那些围聚在南方集团展台周围,欣赏美女、商讨合作的人群之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浮现出来。 大红色的紧身连衣长裙,铺散下来的修理长发,被人群和头发遮盖住了十分之九的脸,只留下一只眼睛在秀发之间的缝隙处凸显出来。 那只有着长睫毛、双眼皮,还带着些许灵动以及无限敌意的眼睛,和李南方出现片刻对视,便彻底消失。 “站住!” 李老板大吼一声。 吼过之后,才发现自己最近智商有所降低,竟然还学会做这种毫无意义呼喊了。 当即二话不说,起身就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 他不会忘记那个女人。 同样的衣服,同样姿态,同样的妆容,正是他和沈云在汉城大婚之前,汉城国际酒店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醉酒翘臀长腿女人。 如果单纯是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醉酒女,李南方不会记住她。 哪怕她只是一个玩得一手好刀法的醉酒女,李南方也只会记住她,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大声呼喊着追过去。 偏偏在那之后,这个女人又出现在了婚礼现场,其眼神中的敌意,令李南方无比想抓住她问个清楚。 问问她,为什么在此刻又出现在了这里。 她眼中的敌意,李南方是不会看错的,他也确信自己没有招惹过这种女人。 有沈云在的地方就有她。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冲着沈云在来的。 而恰巧李南方挡在了她的面前。 有人敢于觊觎自己的女人,李南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展开身形在人群中左冲右撞,瞬间来到扶梯旁边,低头看下去,那女人的背影已经去到了一楼大厅的门口。 李南方单手撑住扶梯把手就想继续追下去,只是一个起手式过后,他放弃了。 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也就是三十米。 哪怕是有人群阻挡,李南方冲到扶梯旁的时间,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十几秒钟。 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个女人竟然可以从容去到一楼,还没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光是这种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形,就不容小觑。 简单思考一下,李南方也不确定,同样情况下他能不能做到这般从容。 所以——随她去吧。 “叶沈,出什么事了?” 李南方突然爆发冲到扶梯旁,肯定把白大卫等人惊了一下。 这时候那几人追随过来,沈云在不无担忧地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叹口气:“云在,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醉酒女人?” “记得。啊,她也在这吗?” 沈云在低声惊呼,随着李南方一起皱起了眉头。 沈家姑爷大婚前夕去酒吧喝酒的事情,沈存冒是不敢隐瞒的,肯定要在事后,及时向作为家主的沈云在汇报这件事。 汇报的过程中,也绝不可能去隐瞒,一个根本看不清模样的女人,拿把蝴蝶刀指住他沈存冒的额头。 再后来,李南方和沈云在枕边耳语,也提起过这个人。 当时,李南方就说过那个女人眼神中的敌意不会错,开玩笑似的怀疑是他在国外挣扎那几年,平白惹下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情债。 但是今天,那个女人再度和沈云在一起出现。 那她就不是李南方的情债了。 沈云在不傻,肯定知道李南方看到的不会错,也一定能够想到那个女人的目标是什么。 “叶沈,我要回汉城一趟。” 沈云在沉思片刻,郑重其事说出这句话。 “小心点,那女人的身手不在我之下。” “谢谢。” 感受到情郎的关心,沈云在轻轻踮起脚尖,亲吻在李南方的唇上,算作是对这份心意的报答,随后立刻召集手下人离开。 当然了,女团姑娘们还是要留在这,帮李老板招揽生意的。 沈云在作为李南方现在的正牌妻子,出现在华夏,哪怕是两人手牵手在马路上逛街,那也应该受到所有人的羡慕和祝福。 毕竟没有谁规定,男人不能拉着自己老婆压马路的吧。 所以,于情于理,两人都应该有一段小别胜新婚的生活才对。 可是那个女人的出现,逼得沈云在不得不尽快回国。 只要那个女人的目标是沈云在。 那么在汉城,沈云在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彻底蒸发。 可如果她没有出现在汉城。 结果不言而喻。 她的目标就一定是李南方。 仅仅两句话的交流,沈云在和李南方两人就心有灵犀般,想到了这么个“分而食之”的计策。 当天下午,沈云在就乘坐最早飞汉城的航班走了。 她的离开对于李南方而言并非坏事。 在青山,还有那么多女人让他分身乏术,再多一个沈云在,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 也幸亏是沈云在走了,才能让李老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走进苏雅琪儿的房间。 晚上八点,好好招待了一番大卫哥和维森先生之后,李南方自动忽略掉克劳馥朝他频频投来的暧昧目光,毅然决然踏上还债的旅途。 青山大酒店,不算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顶多就是二十几层楼的高度。 可今天下午为了接待一位外籍贵宾,青山大酒店在几小时之内,迅速成长成了一个最高38层的六星级国际标准酒店——哈,开玩笑的。 青山大酒店,只是尽最大努力购买来奢华的装饰品,将酒店顶层原有的总统套房进行简单装饰。 然后,又把楼层和房间号全部换成了“38”,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数字。 李南方站在电梯里,看到墙壁上那个崭新的“38”号按键数字,难得的露出来一丝笑容。 “臭三八就是臭极品美女”这个梗,竟然能让那个疯女人记到现在。 这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李南方彻底征服了苏雅琪儿,让她把他随口一句玩笑话,都当成人生中的某种习惯呢? 电梯门打开,艾玛拉站在门口处恭恭敬敬等待。 整个楼层都是带着警惕眼神游荡的保镖,李南方打眼一扫就发现,这些保镖已经不是上次他所见到的那批人了。 能给苏雅琪儿当保镖的人,无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们能力足够、衷心足够、智商足够,一定不会舍得这样一份工作,自主主动辞职。 之所以会出现大换血的情况,那只能证明,以前那拨人完成了他们作为保镖的最终使命——挂了。 苏雅琪儿一个年轻女人,拥有着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财富和势力,同样也不得不去承受任何正常人都无法想象的威胁和压力。 给这么一个女人来点生活的调剂,不正是李南方为拯救全人类所做的应有贡献吗。 想到这些,李南方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当艾玛拉带着无限羡慕的目光,在他身后把房门轻轻关闭之后,李南方随手脱掉全身的衣服,振声笑道:“宝贝,我来找你啦!” 第1622章 利刃行动 青山酒店,建成的时间似乎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 就像国内其他城市那样,上至京华明珠,下至微小县城,但凡可以用城市名字作为酒店名称的存在,都必须有它该有的历史沧桑感。 所以,青山酒店不能免俗。 但是今天,这家酒店顶楼的唯一一间总统套房,变成了让人误以为是进入欧洲皇室宫殿的感觉。 奢华。 极尽奢华。 青山酒店的胖经理今天耗尽了所有脑子,将最顶层的所有历史沧桑都去除掉了。 花费很大,但是结果很好。 更好的结果是,他看到了是哪个男人走进酒店顶层。 从此,南方集团的李老板在青山酒店必将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惜李南方自己并不知道这些。 他现在正把一个令无数男人忌惮的女人,用铁链拴在床头上,然后以世间最犀利的武器对其进行惩罚。 惩罚的原因是,那个女人竟然把两瓶风油精保存了一年多之后,竟然还打算用出来,也不仔细看看有没有过期。 风油精会不会过期? 这个问题还真没几个人仔细研究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的商标上面绝不会像某白酒品牌一样,在保质期的后面写上“酒是陈的香”那种不要脸的话。 为了保证不让拯救世界的英雄和祸害世界的女疯子一起消失,李南方决定放弃风油精。 而后转用其他手段来满足苏雅琪儿寻求刺激的心。 苏雅琪儿到底被满足到了什么程度,单看时刻守候在门口,不敢有片刻离开的艾玛拉,身上的丝袜已经完全湿透就能知道了。 当最终,屋内的声音随着一声男女混合唱而结束。 艾玛拉也终于在这种特殊的折磨中解脱出来,双腿打着颤瘫坐在地上。 可怜的秘书,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稍作休息,便坚强站起来,任由腿上的丝袜自然风干。 而苏雅总裁的待遇,要比她好得多。 最起码,总裁这个身份是能让苏雅琪儿在浑身瘫软的时候,有个男人帮她解开铁链的束缚,把她拉到床上。 “你、变了。” 苏雅琪儿匍匐在李南方的胸膛上,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出这三个字。 “你也变了。” 李南方好像并没有用正常人该有的思维去询问什么,而是反过来加了个“也”字去重复苏雅琪儿的话。 苏雅琪儿再次往他的怀抱里缩了缩,轻声开口:“我能感觉到,你在极力寻找以前和我在一起时候的感觉,但是某些下意识的行为暴露了你,你开始变得温柔了。或者说,你变的善良了。那个好像恶魔一样的黑幽灵,正在真正消失。” 苏雅琪儿所说的黑幽灵,是那个能够突破重重封锁线,直入她的香闺,而只要一条小内内的人。 或者更具体一点,是那个在几近疯狂的时候,会眼神发红,几乎要用浑身热火把身边女人烧死的黑幽灵。 苏雅琪儿比任何人都了解以前的李南方。 所以,才能更清楚现在的李南方是否发生了变化。 “我也能感觉到,你在极力忘记什么事情。可是经历过极端恐惧的人,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除心理阴影。说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李南方没有去想苏雅琪儿解释什么,而是问出了他所关心的问题。 诚然,确如苏雅琪儿所说,他变了。 全因为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恶魔心思一次凤凰涅盘之后,终于不再像以前那么暴躁。 或许是他的人性征服了那条恶龙。 又或许是恶龙得到应有的满足之后陷入沉睡,等再苏醒之后又会恢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 但不管怎样,现在的李南方才是确确实实拥有完整人性的。 可惜这些话不能对苏雅琪儿讲。 对于自己的问题避而不谈,李南方更加关心苏雅琪儿的遭遇。 身为奥里斯集团的总裁,身边雇佣的保镖也必定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一群人。 就是这么一群人,精挑细选过后才能来到苏雅的身边,可在这次见面之后,竟然出现了大换血,曾经那些人一个都没留下。 站在走廊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李南方就在怀疑是怎么一回事。 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才能做到让苏雅的整整一个保镖团队全军覆没。 这么悲惨的结果,预示着苏雅本人的经历有可能更加恐怖。 当然进门之前,也只是怀疑,他确信以苏雅琪儿的疯子心态是不可能对这种事情在意的。 可是在刚才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互动之中,李南方还是发现了苏雅的一丝心态变化。 这种变化是不应该有的。 这个疯女人竟然出现了一丁点的女性温柔。 性格的转变,绝对不是简简单单遭遇一次生命威胁就能够造成。 那些保镖为了自己应有的职责献出生命,李南方觉得这是他们的命运,就如同一个杀手随时做好自己被杀的准备一样。 所以,那些人的生死变化他可以不用在乎。 但是让苏雅琪儿出现这样明显的性格变化,他不能不在乎,也不能不去过问。 哪怕是今天在会展中心,苏雅琪儿主动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帮南方集团解决问题,实际是在故意讨好他。 又哪怕是刚才随口提到“黑幽灵”三个字,实际是想让他以黑幽灵的身份和能力,来帮助她解决麻烦。 说白了,就是苏雅琪儿准备利用他。 但李南方不会为此恼怒。 他只会恼怒有谁会伤害到他在乎的人。 “你听没听说过烈焰组织?” 苏雅琪儿仰起头来看向李南方的脸。 “烈焰?” 李南方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刚想说自己没听过,但话到嘴边,烈焰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打个旋,汇聚成某种信息,脱口而出:“那个让女人经受男人折磨扭打三年,才能证明是真爱的邪恶组织吗?” “你真的知道?” 苏雅双手撑在李南方的胸膛上,直了直身子,满脸惊奇。 那个可怕的邪恶组织,影响力很大,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究其原因,无非是能成为组织成员的人实在凤毛麟角。这才导致他们的名字不像是“上帝”这个词汇一样广为流传。 所以,不知道不足为奇,知道才是令人感到疑惑。 李南方又怎么能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脱口而出其组织内的某项规定? 不是说他在国外混迹的那些年接触过这种东西,相反,他在很早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之所以了解这些密辛,还得益于那次“荒岛求生”。 那时候,李南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日日缠绵夜夜笙歌,和艾薇儿抵足相谈之际,听着那位雅萍集团总裁讲述过其不幸的婚姻遭遇。 艾薇儿的死鬼老公,好像就是加入了这个什么组织,才会每天折磨她,最终死得其所。 艾薇儿说过,她那死鬼老公在临死之际,喊出过“烈焰”这两个字。 话说,白天的时候李南方和大卫哥、克劳馥等人,还聊到了艾薇儿。只是各种意外事件连番打断,最后只顾着去送沈云在回国了,竟然忘记继续追问下去。 此刻又在苏雅琪儿的口中听到同样的词汇,李南方很容易就把相关信息重叠到一起。 他很怀疑,艾薇儿没有任何音讯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情有关。 苏雅仔细观察李南方的表情变化,发现他也只是知道这么一丁点传闻之后,又重新躺回到那宽阔的胸膛上。 “关于那个组织,我了解到的信息不比你多多少。我只知道他们在一年多以前损失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投资人,缺少资金的情况下支撑了这么久,最近又开始寻找新的投资者了。” 苏雅琪儿的话不多,但是李南方也能猜中事情的经过。 一个泯灭人性的境外邪恶组织,在重要的投资人消失之后,苦苦支撑一年多的时间。这日子没法过了才被逼无奈之下去寻找新的投资商。 这全世界哪个人有钱,还是看上去好欺负的。 也只有苏雅琪儿这个小姑娘了。 李南方很想弄清楚烈焰组织的头目的脑子是不是水做的,天底下谁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最不好惹的有钱人。 可惜,事实的发展很出乎意料。 苏雅琪儿不好惹,那个邪恶组织的同样有资格去招惹不好惹的人。 最终结果就是,苏雅的保镖全军覆没。 还好,那帮人也没有讨到太大的好处。 所以,苏雅才没被带走,去接受惨无人道的洗。但是有理由相信,烈焰组织的人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把你能获取到的资料给我,忙过这几天,我会去拜会一下那些人的。” 李南方的话不多。 但是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强烈自信,能让任何女人都感受到无尽的安全感。 其实,聪明人在一起根本不需要把那么多话点透。 像苏雅琪儿这样的身份,绝对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势力或者个人,愿意赴汤蹈火去帮她办一件事情。 偏偏却在床上,对李南方说出“黑幽灵”这个早已沉寂许久的代号。 那就意味着苏雅琪儿所能施展的手段,也无法撼动那些人了。 你说苏雅琪儿是用身体上的付出和财力上的帮助来换取黑幽灵的一次帮忙,让两人这一次接触完全变成了一场交易,实在是亵渎了“爱情”两个字。 可问题是,这两人之间哪算得上爱情。 即便是一场交易,李南方觉得这件事情他依旧要做。 谁让那帮家伙不知死活的,敢来招惹黑幽灵的女人。 不过,李南方这次好像误会了苏雅琪儿的意思。 “我说过了,对那个组织的了解我不比你多多少,现在只是想安静下来,找人倾诉而已。而且,我相信他们不会支撑太久了。” 苏雅琪儿这番话说的很真诚。 说完之后,还不放心,唯恐身边的男人真的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她紧接着又问出来另外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利刃行动?” 第1623章 巧遇故人 利刃行动,又被称作锋芒行动或是艾格之剑。 不同的国家对其称呼各不相同,这也恰巧证明行动本身就是一项多国联合的军事行动。 行动目标,即是消除一切对于人类发展产生阻碍的因素。 世界和平,从来不只是普通人幻想当中的愿望。 相反,无数站在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人,在享受过和平时代带来的巨大幸福之后,比任何人更希望世界和平。 所以那种无时无刻不想着发动战争的军国分子,从来都是少数。 而当这些少数人掌控到难以想象的权力和财富之后,势必会冲击到无数人的利益。 于是,在军国主义分子企图用战争来阻挡全人类发展的同时,还有另外一群人真正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 一百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战席卷了欧洲各国。 死伤不计其数,损失无法估量,战争的开始和过程无需叙述。唯一值得关注的是战争结束的关键点,来自于德皇威廉二世这个战争主要发起人的退位。 当时掌握德国军权的威廉二世,面对英法等国的强势反击,企图另开战线避敌锋芒之际,突然宣布退位。 由此带来德国宣布战败,同盟国土崩瓦解,一战结束。 退位的威廉二世致死都没在世人面前露面,唯有后人在清理其生前遗物的时候,曾看到过一副悬挂在这位德国皇帝陛下床头前的油画。 画中,有一支不知名的部队,列队行军,成长剑形态,如同一把利刃悬在威廉二世的头顶,至死不休。 八十年前,二战。 意大利党魁墨索里尼,作为开启这场战争的元凶之一,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三个年头突然被俘,关押在阿布鲁齐山大萨索峰的监狱内。 曾有人站在高处看到,押解墨索里尼的部队在黑夜中如同一把长剑出窍的利刃,死死顶住战争元凶的咽喉。 几个月之后,墨索里尼被德国伞兵救出。 仅仅不到两年时间,这位意大利独裁者再次被俘虏,遭遇枪决,暴尸荒野。 由此引来德国腹背受敌,得不到被华夏牵制的岛国军队支援,三大轴心国主义战败,战争结束。 而在墨索里尼曾被关压的监房,墙壁之上不知是谁用石头刻出“艾格之剑”四个字。 五十年前,加勒比海导弹危机。 北美四度准备启用核武器,四度临时更改军令,其中原因更加神秘。 十五年前,伊拉克老萨同志在老巢里被擒获。 一百多年间出现过无数次影响世界和平、反人类的恶性事件,除真正成功的两次世界大战之外,其余的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无疾而终。 尤其是华夏对外开放之后的四十年间,整个世界迎来前所未有之和平局面。 就好像有一把利刃,悬在那些企图颠覆人类现状的极端分子咽喉处,使得他们做事愈发畏首畏尾。 于是,“利刃行动”这个词汇逐渐在某些层面中流传开来。 到了现在,可以很明确的说,利刃行动是国际维和行动的一个秘密组成部分。 而执行利刃行动的维和部队,则是由全世界各国选拔出的特种兵王所组成。 “老秦有可能参加过这个行动,我怀疑老谢、老胡,甚至是龙腾十二月的所有人在退役之前都参加过。要不然,那么多大人物的神秘死亡,不可能是几个海豹部队的士兵能够做到的。” 这句话是叶小刀喝了三瓶二锅头之后,在实在找不到什么女人,只能和李南方聊天的情况下,亲口说出来的。 不怀疑这小子有故意抬高他师父的嫌疑。 但维和部队确实存在,有些人旨在维护世界和平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所以,当苏雅琪儿询问李南方知不知道利刃行动的时候,他没有太过惊奇。 唯一感到的疑惑的是—— “你说的那个烈焰组织,已经发展到可以影响世界和平的地步了,还需要通过利刃行动将其解决?” 李南方看向怀里的苏雅琪儿,轻声问出这句话。 然后,他就对自己刚才想要独自去拜会一下某些人的想法,感到特别可笑。 说到底,李南方也只是个人。 哪怕身体内潜藏了一条黑龙,子弹打在他脑门上也会出人命的。 如果那个邪恶组织,需要动用到各国兵王组成的联合部队展开行动,才能搞定的话。 那么李南方,或者说黑幽灵,如何敢相信他单枪匹马就能从南天门杀到蓬莱东路? 再这么反过头来想一想。 苏雅琪儿的保镖团队,全军覆没在需要联合部队才能搞定的人手里,那苏雅身边的保镖也算是很有成就了。 “那些人以前可能不会引发新一轮利刃行动,但是他们惹到了我,很快就会有新的利刃行动计划出现了。” 苏雅琪儿明显么有了任何心理阴影的样子。 握着小拳头说出这句话,和她在生意场上,冷静对待强大竞争对手时的姿态如出一辙。 看到一个刚温柔了不过一小时的女人,重新变成疯子。 李南方除了摇头苦笑,还能做什么。 不管你是谁,热了苏雅琪儿这个小婊砸,那就自求多福——哎? “你特么疯了吗!” 李南方的一声爆吼,让两人刚刚相拥而卧的温馨感荡然无存。 苏雅琪儿竟然在他沉思的时候,抬手在桌子上敲碎了风油精的包装瓶,然后一股脑倾洒在手心,随即握住了那根邪恶的东西。 试验风油精有没有过期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打开之后,亲身尝试一下药效。 李南方的眼中顿时浮现点点猩红血丝,一手采住苏雅的头发,另一只手拉过来床头的铁链,将苏雅的脖子缠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皮肉撞击的声音和痛彻心扉的嘶吼响彻整个房间。 走廊里,艾马拉那刚刚风干的丝袜,又开始被丝丝水迹浸透开来。 一天时间,二十四个小时,不多不少。 用叶小刀的话来说,那个小婊砸一定有和正常女人完全不同的身体构造。 要不然,怎么会在狂饮七八瓶高度伏特加之后,还能有心情去享受折磨人的快乐。 要不然,她又怎么会在李南方熟睡之际,将自己打扮成西方高贵淑女的样子,来去如风,不似她的贴身大秘米艾马拉一样双腿打颤。 李南方再醒来的时候,房间还是那般奢华的样子。 只是除了两个空荡荡有些破损的风油精空瓶之外,和苏雅琪儿有关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已经是博览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了吧。 手机上几十个未接电话,全都显示的是岳梓童的名字。 能够深切体会岳阿姨现在是什么心情的李南方,当然要表现出自己宽宏大度的一边,随手把这些未接电话划归到不用理会的范畴,然后拨通了董世雄的号码。 “喂,老板,您终于打电话来了。” 董世雄兴奋的声音从南头穿过来,只听这小子疲惫中带着无线兴奋的语气,就能知道这两天南方集团的收获颇丰啊。 国内国外的订单,摞起来如有山高。 当时在场的那些合作商,谁也不敢冒着全家人都去当乞丐的危险,再听康维雅的招呼。 甚至不少人都恨死了康维雅。 要不是那只大洋马,他们怎么可能在接受了开皇集团的订单之后,努力当托,结果不得不再去签下南方集团的订单。 青山市内的合作者也纷纷找回来。 这两天的功夫,陈大力陈处长不知道被多少人称呼为陈总,晕乎乎享受着失而复得的簇拥感呢。 南方集团的形势一片大好,存货售空、厂区扩建这些问题,董世雄就可以做好。 这点事情都搞不定的话,李南方还真要考虑换一个干妹夫了。 克劳馥、大卫哥和维森先生乘坐昨晚的航班离开了青山。 克劳馥是知道有苏雅总裁在,李南方定然没有她的份,只能乖乖带着订单去开拓南方集团的海外分部。 白大卫、维森两人本来就是庆贺李南方新婚,顺便将抗癌药研制成功的好消息带过来。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等南方兄弟从温柔乡里挣扎出来,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他们也走了。 倒是大卫哥摆脱董世雄留下一个口信。 让李南方有时间的话,尽快去英三岛一趟。 表面原因是一起商讨抗癌药的深度研发,但深层次原因,李南方很清楚,这一定和艾薇儿的杳无音信有关。 其实,不用白大卫提醒,李南方都要亲自跑一趟的。 试问哪个男人发现某个邪恶组织对他身边的女人,采取了不合理的行动,还能安稳坐在家里等结果呢。 利刃行动到底会怎样,他不清楚,也不在乎。 他有自己的行动就好了。 “董世雄,你去告诉陈大力,让他这些日子密切关注一下康维雅。那个女人走商战这条路失败了,肯定会在背地里耍些小把戏的。” 等董世雄汇报完所有情况,李南方终于说出他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 董世雄当然清楚老板担忧的事情,急忙回道:“老板您放心吧,那天展销会一结束,大力就主动去找人盯着康维雅去了。” 自从那天开会,李老板表现出真正老板该有的气度之后,这群心腹手下终于不再是那种嗷嗷待哺的雏鹰。 现在全都卯足了劲去主动解决问题,而不是等老板给他们想办法了。 对此,李南方当然是倍感欣慰了。 “老板,您要回公司主持大局吗?” “不了,我、我这几天想一个人静静。” 结束和董世雄的通话,李南方伸展手臂对着蔚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当初回国就是为了解决南方集团的困境,现在问题解决了,李南方反倒出现了对人生前路的些许迷茫。 “到底要不要见岳梓童?” 看到又开始震动不停的手机,他默默低语,询问自己。 不等做下决定,抬头瞬间微微一瞥,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他下意识大声喊道:“杨棺棺!” 第1624章 轩辕王的演技 杨逍很不喜欢杨棺棺这个名字。 为了心爱的李南方,她也只能在听到那声呼喊之后,带着满脸的疑惑表情回过头去。 “南、南方哥哥?” 这一刻,杨逍把近段时间以来猛补电视剧所学到的演技全部用上了。 惊讶到惊喜,再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后再到睁着眼睛让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系列的变化在短短几秒钟时间内完成,足以保证李南方能够完完整整看清楚之后,她张开手臂向前走了两步。 两步之后带着满脸泪痕,又用一种惊慌的姿态后退三步,痴痴站在原地,慢慢蹲下将整张脸埋进搭在膝盖上的双臂中间。 李南方被杨棺棺这一系列表情动作,弄得心神慌乱,赶紧冲上去,伸手把杨逍揽进怀里。 这个动作让杨逍浑身剧烈一颤,下意识想要用出所有力气挣脱开李南方的拥抱。 但片刻之后,她压制住条件反射一样的冲动,任由脸上幸福的泪水挥洒下来,慢慢伸出了玉藕一样的手臂。 柔嫩的双臂环抱住李南方的脖子,柔若无骨的身躯紧贴住宽厚的胸膛,冰凉的泪珠滴洒下来,嘤嘤抽泣中,再配合上一句:“我好想你。” 试问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这样的久别重逢。 李南方当时就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被融化了。 抱住杨逍较弱身躯的双臂,不敢多一分用力怕弄疼娇滴滴的美人,也不敢少一分用力怕美女在伤心之下跌倒在地。 这一瞬间,他似乎把一辈子的温柔全都用在了杨逍的身上。 “棺棺,别哭,告诉我你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 全然不知道杨逍自导自演了这一幕路边偶遇的李南方,急吼吼问出这句话。 然后,自然是听杨逍讲一个哀婉动人的故事了。 曾被当成完美艺术品,让世界各国人贩子倒来倒去的杨棺棺,最终关押进金三角神秘山洞。正在山洞中等待生命结局的时候,李南方犹如天降神兵,击杀恶徒守卫,带着中了邪毒的身躯,强行将杨棺棺霸占。 苏醒之后,杨棺棺不哭不闹甘心为李南方奉献。 李南方一身浩然正气,大喊“我会对你负责”。 之后,荆红命作为某人渣御用的“收养小情人专员”,把杨棺棺从万恶的金三角地区,带回到处处都是和谐安定局面的华夏,安排在了青山。 从此,可怜的少女就租下一个平房小院,住在了青山郊区的西梁村里。 每天以泪洗面,靠思念渡日,还不停承受旁人的白眼,遭遇小流氓的骚扰,不法拆迁队的恐吓。 小小女子哪能应对这么多外来的压力。 杨棺棺只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于苟延残喘下来。 直到今天,眼看西梁村再有几个月就要真正拆迁,终于鼓起勇气的杨棺棺走出那栋破旧平房,来到更加充满危险的大城市里,孤身独立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 就在她满心彷徨的时候,她的爱人再一次像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除了让思念的泪水撒满英雄的衣襟,杨棺棺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宣泄自己的情感。 好一个乡村女孩进城,孤独挣扎、夹缝求生的励志故事。 李南方完完整整停下来之后,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当然,打人不打脸是华夏老祖宗的训律戒条,又不能违背老祖宗的意愿,李南方只好放弃了惩罚自己的举动。 说实话,他之前失忆,是真的忘记了岳梓童、闵柔那些女人。 但杨棺棺不一样。 是他在恢复记忆之后,也没能记起来这个柔弱少女分毫。 要了人家女孩的贞洁,解除自身的危险,找个亲戚把人送走,他自己吃干抹净擦擦嘴拍拍屁股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南方第一次发现自己绝对对得起人渣这个称呼。 “好,棺棺,先别哭了。有我在没人会把你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再受苦。来,不就是找住处吗,南方哥哥给你在这安个家。” 说完这句话,李南方就想拉起杨逍的手,去寻一处可以能够配得上杨棺棺这份恬静的住处。 去哪租? 就凭李老板现在这种身价,你敢说他带着心疼不已的女人去租房子住吗? 开玩笑! 李南方现在是什么身份的人了,那也是一个电话能让自己上千万家产,从左手倒到右手干亏本买卖的败家子了。 咳咳,稍微更正一点。 让隋月月和上岛樱花买南方丝袜,这做法确实有够败家子的。 也幸亏南方集团现在又无数订单,很快就可以把他损失的那些弥补回来,李南方也发誓绝对不会在做任何败家的行为。 不过,现在为了杨棺棺,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让他把整个家底败光都行。 所以,他要去给面前的女孩买一套房子,金屋那个就藏娇。 金屋藏娇,这个词来源甚久。 相传汉武帝刘彻幼年时,某日被馆陶长公主抱在怀中,手指万千婢女,询问刘彻喜欢哪一个。 刘彻摇头不答,长公主便指向自己的女儿,询问将阿娇许配给刘彻如何。 才五六岁大的刘彻,当时就喜笑颜开,大声喊着:“如果阿娇愿意嫁给我,我一定用黄金造一间屋子送给阿娇。” 于是,金屋藏娇这个词就流传了下来。 现如今很多人都喜欢把某大老板为小情人买栋别墅安放进去,称之为金屋藏娇。 其实用这种比喻,并不是在赞美什么突破道德和法律的爱情。 而是要告诫那些人,真正的阿娇最后死的很惨。 汉武帝即位,封陈阿娇为陈皇后。 结果阿娇恃宠而骄,蛮横跋扈,犯下滔天大错,被废黜后位,死生不得相见。 所以,想要被金屋藏娇的女人最好别以为这个词是夸赞自己的。 李南方没有想那么多,就是要尽自己所能来弥补对“杨棺棺”的亏欠。 他想抓住那只小手,领着少女去寻找一个安身立命所在。 可是杨逍的手却用一种诡异的姿态,从他指间轻飘飘滑动下来。 李南方转身迈步,没有抓住自己想要抓住的东西,不由得心中大惊,猛地回头:“棺棺,你——” 话没说完,李南方就被眼前景象迷得愣在当场。 杨逍脸上泪痕尽散,迎着朝阳光辉扬起来的俏丽面庞,就像是为这种娇嫩妖艳的没镀上了一层金光。 “南方哥哥,我最近学会了挤到拿手小菜,回西梁村,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杨逍用一种极尽温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当然是怔怔点点头:“好啊。” 可怕的轩辕王就这么用她白昼时作为女人的绝世容颜,将李南方哄骗去了廖无人烟的青山郊区。 “啪!” 一声脆响爆发在花园别墅37号客厅里,又一部手机被岳梓童狠狠砸在墙上,完成了它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利用价值。 这次摔手机,倒不是因为没能打通某人渣的电话,而是岳家主听到了手下人的报告,说李南方被一个年轻女孩带走,不知去向了。 “苏雅琪儿,杨棺棺!呵呵,李南方,你到底还有多少女人是我想不起来,或是不知道的!” 岳梓童的怒吼声在别墅里回荡,把闵柔、白灵儿、蒋默然等人吓得不敢应声。 当初成立南方后宫联盟的时候,岳梓童自以为把李南方所有的女人都招呼到了身边,只要掌控住这些女人就可以让没了女人不能活的李南方乖乖就范。 可结果呢,自从那个人渣回国之后,就没有一天消停过的。 闵柔第一个出面,就没能做成任何事情,反倒把自己的清白搭了进去。 住在李南方对门的龙城城是岳家主不曾知道的,但这些天南方集团突然获得青山市主打产品的资格,还令市政口购买过去一百双丝袜作为支持。岳梓童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到,那对男女关系不一般。 再后来,李南方一个电话,就直接令隋月月和上岛樱花反水。 等到了博览会那天,沈云在、克劳馥、苏雅琪儿相继出现,差点把岳梓童逼疯。 一个是李人渣前些天全球直播婚礼的老婆大人。 一个是曾在办公室内为李人渣精心侍奉的世界名模。 再一个是岳梓童早就知道,却不敢去正面争锋的奥里斯集团总裁。 没能把这几个人收录进后宫联盟里,岳梓童承认是自己疏忽,也是被形势所迫没办法掌控这几个人。 可到了今天,那些女人都挨个消失了,总能消停下来了吧。 偏偏又冒出来一个杨棺棺。 岳梓童指天发誓,她从来都没把那个较弱的杨棺棺当回事,甚至早就把对方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成想,就在她召集好能用的人手准备给李南方来一次致命打击的时候,那个完全不在计划之内的人出现,彻底打乱了她的安排。 岳梓童没有当场气疯,已经算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大了。 “梓童,你、你先消消气。不就是一个杨棺棺吗,没什么不好对付的啊。” 贺兰小新作为这里五个女人之中,唯一还敢说话的人,也是硬着头皮去劝说。 “杨棺棺确实好对付,可是我们总要知道他们在哪才行啊。我派出去跟踪李南方的人,全特么像是傻子一样,把人给跟丢了,我还能怎么办!” 岳梓童越说越生气,扭头看向手边。 这一简单动作,立刻被闵柔会意。 小柔柔二话不说,急忙起身又去橱柜里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一台新手机。 手机卡换号,岳梓童拨通一个号码就冲着那边厉声吼道:“找,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哪怕是把青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怒吼声中,岳家主的命令下达完毕,她抬手就要——算了,好歹也是大几千块钱的手机,总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摔掉才行。 那部手机保住了性命。 岳梓童反而嘴角上翘,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姐妹们,做好准备,一有那个人渣的消息,我们就开始行动。” 第1625章 李南方失踪了 岳梓童做好了收拾李南方的行动计划。 偏偏遇上杨逍横插一脚,天知道这个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她派出去的人只暗中跟踪了小片刻,就纷纷感觉眼前一花,把目标给跟丢了。 幸亏杨逍现在只关心自己的爱情,并没有杀人的想法,否则青山到底要乱成——现在也乱的不像样子。 岳家主发话了,整个青山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全部分散出去寻找李南方。 而李南方则是已经跟着心情欢快的“杨棺棺”,来到了西梁村。 “南方哥哥,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村子后面还有一座西梁山,经常有人上善踏青游玩,景色很好呢。” 杨逍此刻正扮演一个好不容易找到恋人的年轻女孩,说话语气中充满了幸福的意味。 她越幸福,反倒越加凸显出李南方心中愧疚。 临近拆迁,已经变得无比荒凉的西梁村,哪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偏僻所在,竟然被杨棺棺这样的天真女孩,当成了世外桃源。李南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人渣,亵渎了美不说,还让这份美独自承受着不该有的困苦。 “棺棺,我、对不起。” 李南方深情的一句道歉。 随后,他迈步上前,伸手揽住杨逍的腰身。 正在努力扮演纯情姑娘的杨逍,突然感受到这样的柔情,第一反应就是——用最暴力的手段把这个敢于靠近她的男人生生折磨死。 万幸,杨逍在出手的一刹那,压制住了心中莫名而来的冲动。 轩辕王在这个小小的西梁村隐居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把她心爱的李人渣带来这里,好好享受一下爱情的滋味。虽然被那只不老实的手给抱住,实在不太习惯,但真杀了这个人,她会更不习惯以后的生活。 “南方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啊。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走啦,前面就是我的家,你肯定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杨逍不留痕迹地挣脱开李南方的怀抱,快步向前走去。 刚才只是单纯的一下拥抱,她的心跳就像战场上的擂鼓一样猛烈震动。 医术高超的王上,恨极了这样的感觉。 明明只是爱人之间的简单接触,她却要承受香消玉殒的危险后果,为什么身为轩辕王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了? 为什么别的恋人可以相爱相守,她就要时刻思考什么时候应该把她最心爱的人,斩下头颅,用鲜血去祭奠。 “不,我不会让你去死,我也不想死! 我要想方设法,打破历代轩辕王生产之际就会痛苦死去的魔咒。 我要给你生个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儿。 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我才不管光复隋帝国的宏愿。 我、我只想能做个普通的女孩子,拥有自己的男人,拥有自己的爱情。 我不想每一次稍以靠近,就要承受心脏爆裂的危险。 李南方,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杨逍在心中嘶吼,而脸上却还是那种恬静的幸福,欢快跳跃着来到了她所租住的那间小平房门前。 “南方哥哥,你在这休息一会儿,等我去给你弄点饭菜回来。” 杨逍回头的一瞬间,把最美丽的笑容展现给李南方。 就像第一次把男朋友带进自己闺房的少女,脸上是幸福夹杂着娇羞的表情。 李南方很想伸手过去,把这女孩搂进怀里,告诉她不用那么麻烦,应该是他来照顾她才对。 可是才刚做出个搂抱的起手式,杨逍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用优美的步伐旋转着闪开,去到门外。 若即若离。 这四个字好像最能完美解释杨逍给李南方带来的心理感受。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见“杨棺棺”之后,他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都消散一空。好像这个世界就该属于她,他就该属于她一个人似的。 这种感觉也不是没有过。 当初被花夜神刺激到失忆,随后遇到段香凝,迷茫之中得知段香凝是自己的老婆时,李南方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个男人不就是应该完全属于妻子的吗? 可那时候,李南方失忆了。 现在他明明记得所有事情,记得所有人,却还是对杨棺棺产生了这样的心理。 “是我亏欠的她太多了吗?” 李南方扪心自问,却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合理。 要说他亏欠哪个女人,绝对是数都数不过来。 比如说闵柔,再比如说白灵儿,再比如说—— “嗯?我亏欠他们什么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我现在就是属于杨棺棺的。” 又一句自言自语,所有人都像是被他下意识从脑海中剔除掉一样。李南方仰起头来,带着好奇的神色,带着那种第一次进女朋友家门的小男友心态,细细观赏起杨棺棺的闺房。 西梁村西头的这间小平房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青山市的混乱。 市局里,张局已经竭尽全力把所有警务人员都派出去了,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让他在面对岳家主的时候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一个人死了,那找到尸体就好了。 可一个大活人、不,是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事怎么解释? 调取所有监控出来,都看不见李南方的身影。 那种感觉就像是,李南方从青山酒店出来之后,直接土遁去了远方。 必须是土遁,哪怕他插上翅膀飞走也会有点蛛丝马迹的。 岳家主面对外人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她该有的震惊姿态,即便她也心急如焚。 听手下人报告说,一个女孩把李南方带走之后,岳梓童很轻易就从属下的描述中,判断出那个女孩是杨棺棺。 无根无缘的少女偶遇情郎,两人互诉衷肠,岳梓童能理解。 反正她都接受了李南方身边那么多女人,多一个出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大发雷霆的事情了。只要给李南方和杨棺棺留出来一点温存的时间,再开始针对李南方的行动也无不可。 大不了将杨棺棺也纳入进南方后宫联盟里来。 所有女人,一致对外就好了。 谁能想得到,就是这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李南方和杨棺棺共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岳梓童压制着相见李南方的冲动,压了那么久。 这人说没就没了,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张局,两个大活人就在青山市区里突然消失,我很怀疑青山警方的工作能力。如果天黑之前还没有消息,那就别怪我请其他方面的人来插手这件事了。” 岳家家主发话,给人带来的压力可不再是什么开皇集团总裁那种小打小闹。 张局擦着额头的上汗水,不停下保证,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李南方。 可惜,张局的保证并没有兑现。 当夜幕降临,折腾了一整天的青山反而越加疯狂。 一名可怜的酒驾司机,看到路口盘查的交警之后,第一时间想挂后档掉头逆行闪人,可惜后面大批的车辆堵住了他撤退的道路。第二反应是挂前档加速冲破路障,可惜面对威严的警察叔叔,让他没胆量做出这件事。 最终只能乖乖减速停车,拉下车窗。 哎? 没有酒精检测仪,也没有让他出示驾照,交警叔叔就是举着手电筒,对车内进行了一番细致观察之后,放行了。 司机把车开出去好远,也不敢相信交警叔叔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看看谁家汽车的内饰比较好。 一时间,整个青山人心惶惶。 只不过,无论到哪都是有惊无险。 警察忙着找人,已经没工夫去理会一些小小的违章。 这一次行动,抓出来不少流窜多年的通缉犯,就是没有看见李南方。 为此,张局都恨不得发个全省通缉令寻找李南方了。 “张局,谢谢你的帮忙了,这件事我们自己搞定把。” 岳梓童冷冰冰一句话,把张局惊得浑身冒汗,可也只能冒汗,根本没办法去阻止岳家主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荆红十叔,我是岳梓童。” 岳梓童没避讳任何人,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荆红命。 谁都知道,当初是荆红命把杨棺棺安排在青山的。白天时候没想去打扰荆红大局长,是岳梓童不觉得李南方被杨棺棺带走算什么大事。 可现在,人都找不到了。 你让她把整个岳家搬出来,她也不会犹豫。 “梓童,什么事?” 荆红命的语气很平淡,那是因为他人没在眼前。 要是能看到京华最高警卫局办公室里的荆红命,谁都会发下这位冷血局长,脸上的愁苦不比岳梓童少多少。 自从知道李南方回国,就是可关注那小子的荆红命,岂会不知道岳梓童为了找那家伙,都快把整个青山闹翻天了。 “荆红十叔,李南方不见了,是被杨棺棺带走的。” “杨棺棺?哦,是那个姑娘啊,梓童,你别急,我这就想办法联系一下。” 简单两句话,通话结束。 荆红命看着手里的手机,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杨棺棺是谁,荆红局长当然记得,但是在李南方失踪、岳梓童搞乱青山之前,日理万机的大局长,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过这个女孩。 即便没有岳梓童的这个电话,荆红命在受到有关青山的各种信息之后,也已经准备给某人打电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命啊,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想我了。夜色正浓,现在是咱们相拥而卧、枕边快活的大好时机。来吧,我等你。” 沈轻舞轻佻的话语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荆红命很庆幸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完全没去理会这些,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青山,可以动手了。” “小命,你就不能和我聊点风花雪月再谈正事吗?算了,和你这个死木头也没什么好聊的。直话直说,我也找不到李南方。” 沈轻舞好像在说一件阿猫阿狗走丢的平常事。 这话落在荆红命耳中,感觉就不一样了。 还有沈轻舞找不到的人? 第1626章 拯救世界的手段 沈轻舞什么身份? 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 俗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丐帮。 以此类推出的结果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丐帮帮众,那么这天底下就没有沈轻舞这个丐帮帮主找不到的人。 偏偏这时候,沈轻舞说她找不到李南方了。 岂不是意味着李南方不在这个人世了? 荆红命脑海中刚浮现出来这个想法,电话那头就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 “小命啊,你说那个家伙是不是死了?” 听到沈轻舞的话,荆红命差点把鼻子气歪,瞬间就忘了对面那女人的恐怖,振声吼道:“放屁,谁死了那个臭小子也不会死,找不到人你废话——呃。” 骂人骂习惯的荆红局长陡然顿住,看着手上的手机,陷入到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足足五秒钟过后。 荆红命眨眨眼,试图用一句抱歉的话来打破这种静谧,结果却是对面一声凄厉的哭嚎率先爆发出来。 “荆红命,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我天天在家里伺候你,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还不知足,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骂我。好,你骂我吧,我让你死给我看。呜呜呜——” 哭声相当凄惨,犹如撕心裂肺。 荆红命没半点心疼的感觉,反倒是浑身汗毛竖起,头皮都要炸裂开了。 沈轻舞那女人可不是真像打电话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可怜,如果再不想办法稳住对方,天知道她会不会把荆红局长家的房顶掀飞啊。 都是李南方那个臭小子给老子惹出来的麻烦! 荆红命心里恶狠狠骂着,重新组织语言就要开口。 可结果是,沈轻舞主动把电话给挂了。 “宁吃三斤土,不惹沈轻舞。” 这句话想魔咒一样,在荆红命的脑海中来回盘旋起来。 莫名其妙挨了荆红命一句臭骂的沈轻舞,此刻是有些恼火的。 当然,他恼火的原因绝不是荆红命敢骂她,要不然也不会再挨骂之后,装成一副丧夫的样子对着电话哭哭啼啼。 拥有远古家族纯正血统的沈轻舞,高傲到不会对某人的无心之失而大动肝火。 充其量,就是用挂断电话这种手段,让人感受一下莫名而来的紧张罢了。 要知道出手对付龙腾十二月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调戏他们比直接出手杀了他们还要难上百倍。 所以,沈轻舞真没想去整蛊荆红局长。 之所以挂断电话,是她看到了青山市的丐帮长老急匆匆走到了她的面前。 “帮主,我们有个兄弟疯了。” 长老没多余废话,开口就说出来最紧迫的问题。 沈轻舞优哉游哉的作态瞬间减弱少许,直起身子看向远方。 痴痴傻傻的小乞丐,在同伴的搀扶下原地打个旋,保证帮主可以看清这家伙的现状之后,便被人拖走。 沈轻舞沉默了。 她来青山的时间不短,之所以在这里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就是完成对荆红命的承诺。 把李南方扔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待上至少半年。 商量好的时间节点,是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接触。所以国际纺织品博览会谢幕的当天晚上,沈轻舞就应该行动了。 但是,碍于苏雅琪儿的存在,这次行动不得不押后了一天。 谁也没想到苏雅琪儿都走了,李南方偶遇一个年轻少女之后,就突然失踪。 找个人而已,对于丐帮来说真心不算什么大事。 沈轻舞都有本事调戏龙腾十二月那些相当牛掰的存在,只是找个人那有什么难的。 偏偏整个青山的丐帮弟子分散出去,没查到一丁点消息不说,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疯掉的兄弟。 能加入丐帮的人,也不是单纯的乞讨者。 最起码,这个乞丐应该是身心健全。哪怕真有身心不健全的,也必须有什么特殊本事才能如得了当地长老的法眼。 疯掉的兄弟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说疯就疯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李南方的所在。 把人弄疯,而不是直接杀死,无非向外传递一个信号。 那就是告诉小乞丐背后的人,不要试图寻找李南方,他没有危险。除非,你真的希望他遇到危险。 李南方到底会不会有危险,沈轻舞还真不在乎。 那个暗中把李南方带走的人,倘若让那小子就此消失,沈轻舞还会觉得省事了,不用去考虑那么多。 可现在不一样。 对手用一个疯了的小弟来警告她这位丐帮帮主。 向来高傲,对一切都充满不屑的沈轻舞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别人的警告。 “吩咐下面兄弟,不用找了,盯紧了南方集团和那些女人的动向就行。” 沈轻舞冲着身边长老挥挥手,至于如何去安顿除了意外的帮众,这一点还用不到她这位大帮主费心。 那长老领命而去。 沈轻舞重新坐好,拿出手机按着刚才的号码,重新拨了回去。 “小命啊。” 荆红命接起电话,听到这一声酥到骨子里的称呼之后,只感觉无比的头疼。 要不是知道青山距离京华,哪怕是飞,也不可能在几分钟时间飞过来,荆红命毫不怀疑电话那头的女人,有可能就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说吧,什么事?” 输人不输阵。 即便再怎么忌惮沈轻舞,荆红命也不可能主动去道歉,或者解释什么误会。 更何况,荆红大局长日理万机,也没工夫在这点小事情上浪费心思。 沈轻舞怎么出招,他接着就好。 反正又不是没被这个女人调戏过。 只是短短几分钟之后,沈轻舞有主动把电话打过来,那要么证明她找到了李南方,要么就是在寻找李南方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可抗拒的麻烦。 荆红命希望是前者。 可惜,事实并非如他所愿。 “我需要关于杨棺棺的所有资料。” 谈到正事,沈轻舞便会稍稍收敛玩笑心态。 而她这句明显郑重其事的要求,让荆红命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杨棺棺吗,我这就把所有资料发给你。不过,那个女孩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沈轻舞的哂笑和荆红命的疑惑交织在一起,同时表达出对一个他们从没过多在意之人的关注。 与此同时,李南方也在关注着这个人。 清晨,被杨棺棺带到这间小平房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过上了某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精致的农家饭,手艺没得说,口味也是简直不要太好。 回想起过去的这段时日无论在段家,还是在汉城沈家,每天吃的基本都是御用厨师做出来的饭菜。 藏龙山下菩萨蛮的烤鱼那就不用考虑了。 本有着做贤妻良母潜质的龙城城,也不知道是和谁学会了点外卖,前几天都没怎么让李南方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直到今天,用农家小院里灶膛大锅炒出来的菜盛放在李南方的面前。 这一幕竟然让他莫名想起来十四岁之前,在八百每天等着师母喊开饭的场景。 不得不说,在杨逍的威逼下,已经整容成杨棺棺模样的展星神在厨艺方面进步神速,完美贯彻了王上的想法,要通过李南方的胃来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饱餐过后,杨逍带着李南方常有西梁山。 游玩之后,两人有回到这处小平房,并排坐在沙发上,看些无聊的电视剧。 直到夜幕降临,杨逍又去准备晚餐。 随后换上展星神来接替杨棺棺这个身份,将可口的晚餐端进屋内之后,李南方才从某种莫名其妙的心态中恢复过来。 “我这是和她过了一天的恋人生活吗?” 李南方扪心自问,竟是被自己的表现给震惊住了。 诚然,他这一整天都心态平和,仿佛置身恋爱中的男人。 可问题是,李先生此刻回忆起来,只感觉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就好像变成了个提线木偶,杨棺棺说什么,他就顺着这个女人的话去做什么。 除了某小姨之外,试问谁见过李南方可以安安静静和一个大美女坐在一起,半天时间都没有动手动脚。 杨棺棺身上就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他无法去亵渎分毫。 意识到这些,李南方当然会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去观察杨棺棺了。 但是观察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此刻的所有感觉都是特别真实,尤其是当他下意识去拦住杨棺棺的娇躯,她没有便显出任何抗拒的姿态之后,李南方暗自苦笑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他想多了吗? 答案是,肯定没有。 为了能让李南方用对待爱人的态度对待自己,又不至于在白天情动的时候做出非分的举动,杨逍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要知道,把一个人渣变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失责要比把一个贞洁烈妇变成万人骑,难上千百倍。 杨逍想要一个她身体能够承受的爱情。 与此同时,她又不希望李南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失去男女之间应有的感觉。 所以一整个白天的接触下来,李南方只会觉得如在梦中,而杨逍则是备受煎熬。 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当夜幕降临,换上对李南方可以毫无保留的展星神出场之后,李南方获得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杨逍则是——更加痛苦了。 “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和他真真正正在一起,为什么一旦动情,我还是会出现心口爆裂的濒死征兆!” 听到屋内传出展星神辗转承欢的声音,杨逍暗念一句,扭头看向西方。 白衣身影化作清风而去,她只想用鲜血来填补漫漫长夜下的寂寞空虚心灵。 “不,他不喜欢看到我杀人的!” 去而复返,杨逍重新坐回到西梁村西头小平房的门前大树上。 只为不让心爱的人嗅出半点血腥味,一个魔头放弃了对人世的肆虐。 谁说李南方承担拯救人类的使命,是开玩笑的了。 这一夜杨逍没有杀人,就是李南方的功劳。 第1627章 杨逍的爱情 三天时间。 李南方和杨逍在意其整整三天。 杨逍为了这三天时间,真的是煞费苦心。 几乎是从金三角回来之后,她就在苦苦等待这样的机会。 一次和李南方认认真真谈恋爱的机会。 这三天,李南方也确实给了杨逍前所未有的感受。 如果把她为了防止李南方在白天时候动手动脚,而故意施展出来的某种隐性催眠手段忽略不计的话。 这三天,她和李南方做了所有电视剧当中,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而某人渣的表现简直要比电视里能让无数女孩尖叫的暖男号上无数倍。 这样结果,让杨逍非常满意。 所以,她决定就让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下去,让李南方成为她自己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没办法,恋爱中的女人总是会这么异想天开,对未来只会往最好的方面想。 李南方作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同样也是把所有事情都往美好的一方面去考虑了。 不过,相比那种恋爱的感觉,他更想搞清楚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为什么白天仿佛置身梦境,到了晚上才是无比真实的感觉。 无论杨逍的手段多么高明,她也不可能却左右李南方的感觉。 以至于李南方每天清晨醒来,听到身边女人在他耳边轻声诉说“等我回来”几个字的时候,从没有试图睁开眼睛跟出去。 他是躺在床上,用假意休息的方式,在清醒中去体会某种真实的感觉。 结果,等天色完全大亮,“杨棺棺”端着精美的早餐回来之后,所有真实消失,他就开始做梦了。 谁也说不清楚梦里的东西到底能给人什么样的心理感受,李南方是个正常人,肯定不能例外。 试问,一个美女,晚上的时候可以在床上给你无与伦比的身体享受,在你身下辗转承欢。 到了白天却不容许你碰一下。 这样的剧烈反差,不给人如坠梦境的感觉才怪呢。 只是,今天好像梦醒了一样。 两人站在西梁山的山头,看到清晨下的美丽风景,呼吸着城市当中难得一遇的新鲜空气,李南方终于在太阳的照耀下,感受到了一份真实。 为了确定这份真实,他迈步上前,轻轻抓住了“杨棺棺”的手。 杨逍此刻正在幻想着,和李南方相爱相守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美好未来。 冰凉的小手,猛然被李南方的宽厚手掌握住,惊得她当时就想抽身后退。 当然,只是想后退而已。 性格变幻莫测的轩辕王,在这一刻,那种谁敢冒犯她就立刻出手击杀的习惯荡然无存,完全是小女儿害羞的心态,促使她闪避那种动作。 但是,李南方手上传来的力度加重。 这让杨逍第一时间没有挣脱之后,反而任由李南方紧紧抓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真的有电流从指尖传递到心间——只是,那只不老实的手不是在我手心里挠来挠去,就更好了。” 杨逍心中默默想着。 李南方同样也在思考。 “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自己在晚上变成荡妇,白天化身清纯的小可爱呢?更重要的是,白天时候的皮肤要比晚上钢架细嫩,尤其是这双小手手心,完全没有那种长时间抓取床单,而摩擦起来些许死皮。” 咳咳,很不正经的说。 李南方意识到今天这个白天,好像是梦醒了之后,在现实中继续延长梦境里的故事。所以,他试图打破那种不现实的感觉。 这才会主动抓住杨棺棺的手,又毫不客气地拿食指在人家女孩子的手心处挠个不停。 挠手心是很纯洁的。 可挠动的时候,去寻找这几天时间下来,女人因为某种强烈刺激,需要长时间攥紧床单、攥紧枕头、攥紧沙发靠背、攥紧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之后,手心处应该留下的些许老皮。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破坏此刻的美感了。 但李老板,不只是叫李南方,他还有个李人渣的美誉。 人渣怎么会不去作些思想龌龊的事情呢。 “难道说,杨棺棺的身体拥有奇妙的变化。可以在每天清晨醒来之后,自动新陈代谢褪去身上所有的污秽和淫靡气息,让身体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李南方又扪心自问一句。 问过之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不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可话说回来,杨棺棺这个姑娘本身就是个奇迹。 你听说过,有什么女孩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被无数人贩子、强盗恶棍贩卖来贩卖去,竟然还保持着完璧之身,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她一下吗? 答案是,没有。 杨棺棺却做到了。 “所以,这个女孩一定是自带圣母光环,才让我与她真心相处的时候,总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李南方在心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再去握紧身边女孩的手时,带着对圣洁的尊重,不去想那些龌龊的事情了。 反而是为了惩罚自己刚才对圣洁有所亵渎,他换了一只手和杨棺棺十指相扣,而另一只手臂伸展出去揽住了杨棺棺的腰身。 这一下,王上浑身的肌肉都立刻紧绷了起来。 三天时间、不,确切的说,是之前三个白天的时间接触下来。 杨逍和李南方形影不离,她却始终不敢过于亲密,使劲手段来避免肌肤相亲,又要保证不被李老板看出任何端倪。 这样的做法,完全就是流氓和美女谁在一张床上,还要不碰不亲、甚至连幻想自撸都不能做。 简直要折磨死人了。 今天,她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为了以后能够将李南方永远留在身边,早晚都是要走出这一步,索性在今天放弃所有防备。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好希望我们能这样一直持续到永远。” 杨逍喃喃自语着,外头过去倚在了李南方的肩膀上。 也不管李南方听到她这句话之后作何感想,她确实舍不得被爱人拥入怀中的幸福。 这份幸福,足以让她放弃历代轩辕王为之不懈努力的目标。 甚至,让她放弃从昼女夜男恢复到昼男夜女的正常状态的愿望,相比全世界,她更想要这个男人。 “我不会再想着杀死你了。 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或许在明天、又或许是在后天,我们一起去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让我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然后,你陪我一起去寻找接触我身体诅咒的方法。 什么昼男夜女我不奢求。 我就是要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陪在你身边。 给你洗衣做饭。 给你生孩子。 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幸福生活在一起。 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老了。 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手拉手、肩并肩靠在一起,看日出美景。” 杨逍彻底动情了。 所以才会在心中,说出来这番话。 这些话,李南方没有听见。 但是他能清晰感受到身边女人,悠悠传递过来的爱意。 尤其是松开小手之后,一路下行可以在圆润的圆月上停留,一路上行又可以细嫩饱满处肆虐。 “对,这才是正常的啊。 美女在身边的时候,我怎么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而且还是晚上真实,白天做梦。 坑爹的感觉,让我真怀疑自己这些天都是在做白日梦。 呵呵,我李南方是那种需要做白日梦,留着口水,才能得到美女投怀送抱的吗? 肯定不是! 所以,现在的节奏才是最最正常的。” 李南方开心了。 因为他一边心中思考,一边上下其手,完全没有遭到任何拒绝,这足以证明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让他继续陷入做白日梦的诡异感受中,杨逍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今天,她放开了所有防备。 即便是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承受的地步,她也努力承受着。 原因无他,杨逍这些日子又何尝不是怀疑自己在做白日梦。 她也渴望一种真实,像展星神在黑夜里陪伴李南方时候,一样的真实。 于是,李南方手脚不老实的时候,她没有回避。 在李南方慢慢转动身体,和她面对面的时候,她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也同样美女甚多。 四目相对,两人的脸越凑越近。 杨逍闭上了双眼,她能感受到李南方正在慢慢亲吻过来。 虽然看不见,但她不停加快的心跳告诉她,即将发生什么。 这时候,她应该闪开的。 再不躲闪,就会心跳爆裂而死,这是对于轩辕王的诅咒,不可能避免。 可深陷安庆海洋的少女,能拒绝情况的索吻吗? 不能。 那么杨逍为了爱,忘记了生死。 刚才还是期待永久,现在只为这一瞬间的缠绵,她也不管不顾了。 不远处,藏在暗处的展星神,眼睁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浑身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亲啊,快亲下去,就想晚上的时候,你对我那样的粗鲁,不要有任何犹豫。只要你亲下去,王上就会死,她死了,我就彻底自由了。快亲啊!” 展星神的内心活动,比热恋中的两人还丰富。 李南方不知道他只是这么个简单的亲吻动作,还会有人在附近加油助威。 只是尽可能温柔的下嘴,来保证不用过多的动作,破坏了眼前这一份圣洁。 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指宽的地步。 杨逍的心跳快到让她几欲昏厥。 或许这一吻下去,世界就会少了一个魔头,李南方朝着拯救人类迈出更坚实的一步。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把所有美好的氛围都给打破了。 李南方愣了一下。 然后,他后退了,拿出了手机。 就是这么一个后退动作,让远处细细观察一切的展星神,感觉到了无比的惊恐。 因为展星神看到了王上眼中,那种难以掩饰的怒火。 “我还不如一个电话重要吗?” 杨逍用无比犀利的眼神,盯住李南方。 伟大有可怕的轩辕王生气了。 第1628章 一念之差 其实,任何人在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的时候,被人突然打断,都会生气。 普通人生气过后,只会泯然一笑。 要么重新去做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要么把注意力赚到他被打断的意外事件上。 可是,轩辕王杨逍不是普通人。 哪怕她一直在努力融入这个社会。 哪怕她在入世的这段时间,努力学习外界的知识,还看过数不清的电影电视剧。 但那知识让她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不能让她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 所以,在杨逍拼死索要一个恋人间的亲吻时。 李南方那毫不犹豫松开她,后退几步接电话的动作,惹得杨逍怒火中烧了。 对于李南方而言,接个电话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男人只有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被电话打断,才会生气。 但是即便生气,有时候也不得不去接听电话。 就像每次给叶小刀打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到对面有女人的喘息,刀爷照样怒骂着把电话接起来。 相比之下,接吻的时候被打断,实在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电话是已经被他晾到一边很久的岳阿姨打来的。 “喂。” “李南方,你还知道接我的电话啊。这几天快活了是不是,和你的小情深你侬我侬,乐不思蜀了是不是!” 岳梓童暴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李南方呵呵一笑,自然而然地一伸手又去揽住了杨棺棺的肩膀,看也没看身边的女人,就是带着惬意的笑容对电话那头的岳梓童说道:“请问您哪位啊,我不认识你。我叫叶沈,不是李南方,你打错电话了吧。” 装失忆是想去和过去的生活做个告别。 可他与杨棺棺身心接触的这三天,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宁静,反倒是对人生有了新的理解。 无论生活再怎么艰难,许多事情都是无法逃避,需要去认真面对的。 经受心灵洗涤的他,也不在乎岳梓童到底知不知道他恢复记忆了,就是把这种事情当成是一种恶趣味,来调戏对面的人。 调戏岳阿姨,对于李南方来说,一直都是很有乐趣的事情。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脸上的笑容也透着无比真心的感觉。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他此刻的行为,完全是击碎了另一个女人的真心。 杨逍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任由李南方把她抱住,也任由那只没拿着手机的手不老实的上下游动,她只是低着头,感受一下心跳不在爆裂的感觉。 轩辕王的诅咒是,历代轩辕王在23岁的三月初三之前,一旦动情,就会心跳爆裂而死。 可现在,杨逍被心爱的人揽在怀里,心跳却很正常,这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动情呗。 没动情的结果就是,那个疯狂而又可怕的王上回归了。 “好,李南方你不认识我是不是?行,我让你认识一下我,也认识一下我身边的人。” 岳梓童在电话那头的桀桀怪笑,哪怕是隔着好几米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李南方,你听着。我岳梓童,我身边现在有贺兰小新、闵柔、白灵儿、蒋默然,我们都是被男人忘记抛弃的女人。失去了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失去了一切。所以,我们需要男人的滋润,填补内心的空虚。今晚我就带着她们一起,去金帝会所找男人。你听明白了没有!” 岳梓童这番话说得相当冷静。 冷静到足以让任何人不怀疑,她说到做到。 可是对亲爱岳阿姨无比了解的李南方,是不会被她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平静给吓到的。 “我说,美女,你好无聊啊。你去找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浪费时间,不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当然了,如果你真需要男人填补空虚的话,我也不介意去把你们一个个干翻的。哈哈哈。” 李南方笑得很开心。 能让岳阿姨起到爆炸,却无计可施,这种事情难道不知道开心吗。 惬意的心情,令他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女人,也没注意到身边女人低垂下去的眼帘中爆发出来的强烈杀意。 “李南方,你死定了!” 岳梓童在电话那头的怒吼,和杨逍在心中的怒吼,同时爆发,汇聚成了这么同样一句话。 岳阿姨能做的,就是狠狠挂断电话。 而杨逍能做的,则是抽身从李南方的怀中退出来,用凛冽的目光死盯着面对手机傻笑的人渣。 “我是轩辕王,我肩负着长达千年的使命。 就在刚才,我竟然为了这个人渣,放弃千年传承的使命和责任。 可笑,简直可笑! 李南方,你死定了。 你终将要被我逮到轩辕王的神像面前,乖乖跪在祭坛上,然后手起刀落,让你这个人渣的肮脏鲜血流淌下来,接触所有诅咒,也完成我作为轩辕王的使命! 你现在不能死。 但是你早晚要死在我手里,也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杨逍心中发出嘶吼。 什么爱情,什么为爱牺牲,全都是扯淡。 可怜的李南方、不,确切的说事可恶的李南方。 他在马上就可以击杀一个魔头,拯救人类,还世界一片祥和宁静的关键时刻,竟然因为接了一通电话,把所有美好都华为泡影。 甚至,还把魔头变成了更加可怕的存在。 做了错事,这家伙竟然还不自知。 傻笑着转身过来,又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向杨棺棺。 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刹那,杨逍目光中的凛冽消失了,同样是柔情似水,可是这时候的柔情堪比影后的演技炸裂。 杨逍动真情的时候,李南方以为是幻觉。 现在李南方动真情了,杨逍却变成虚情假意。 “棺棺,对不起啊,我们——继续吧。” 李南方歉意一笑,收起手机,迈步上前,想把杨逍重新拉进怀里,完成刚才那深情动人的一吻。 可杨逍却是从他的指尖闪开,后退几步。 “南方哥哥,不用了。我累了,你去找你的女人吧,我需要休息。” 说完这句话,杨逍扭头就走。 眼看着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远,李南方片刻愣神,随即幡然醒悟。 “呀,吃醋了啊,女孩子吃醋太多对身体不好的。” 心思一动,他快步追上去,边跑边喊:“棺棺,你听我解释,我——哎?”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距离杨棺棺租住的地方很远,可这一句话没说完的功夫,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那户人家门前。 李南方想追进去,谁知院门轰然关闭。 杨逍直接给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棺棺,你真生气了啊。你听我解释啊。” 李南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记得杨棺棺以前说过,不会介意那么多的,怎么这一次就是打个电话,她反应就这么剧烈了呢? “南方哥哥,你走吧,我需要休息几天,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这些日子真的不方便了。” 杨棺棺的声音从院内传出来。 听语气,好像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李南方是不知道,此刻和他对话的,已经不是杨逍了,而是接替杨逍位置,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表现分毫的展星神。 “你这几天不方便?难道是——啊,我明白了。棺棺你记得多喝热水,少吃生冷的东西,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女人说自己身体不方便,还是不方便好几天,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丑陋的亲戚串门,来好事了啊。 纵情花海的李南方要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真男人嘛。 既然杨棺棺不想他留下——等等,这种时候,身为那朋友应该在身边悉心照料才对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无情了。 李南方抬手就想敲门,让杨棺棺放他进去,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谁知,手刚抬起来,手机铃声再次打断了他的动作。 “老板,康维雅那个女人要搞事情了。” 陈大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李南方眉头一皱,什么柔情啊、恋人啊、男朋友的责任啊,统统滚一边去吧。 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 “好,我现在就回去,见面详谈。” 结束和陈大力的通话,李南方沉吟片刻,对着院门内喊道:“棺棺,我公司有点急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话,李南方没任何负担地转身离开。 可他不知道,他这一走,就彻底错失了拯救全人类的最好机会。 要不怎么说,当英雄很难呢。 因为谁也不会告诉你,亲一下女朋友,就可以拯救世界当英雄,也不知道多少人碌碌无为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奉劝兄弟们,看到喜欢的女人就上——咳,是追求,追求! 李南方走了。 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院内的展星神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放松之后,瞬间又紧张起来。 刚才王上和李南方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身为一个女人,又是王上的贴身侍女,展星神怎么会看不出来杨逍的情感变化。 他知道,李南方彻底伤了王上的心。 那么王上也绝不会,费尽心思讨李南方的欢心。 正常恋人分手,又是有可能会死人的,更何况是伟大的轩辕王。 展星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王上对李南方死心,她这个王上的替身就会变成死人。 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尤其是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知道王上从屋内出来了,展星神没半点犹豫,回头就跪了下去。 她不想死。 否咋,也不会想王上提出整容替身的计划。 现在计划失败,她只求王上能免予惩罚。 可不等她把求饶的话语说出口,王上突然伸手一捞,抓住她的肩膀纵身飞跃,片刻功夫就是飞窜出去好远,不带有任何回头的。 而杨棺棺租的那间小平房,在两人离开没多久,就被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的上百个乞丐团团围住。 院门被人踹开,某长老飞跃进去,片刻之后回归,对着沈轻舞拱手一拜:“帮主,没有人。” 第1629章 不曾燃烧的大火 时间总是会悄然流逝。 李南方觉得,和杨棺棺在一起的这三天,相当漫长,漫长到好像一生的缩影。 而离开杨棺棺之后,时间又过得飞快。 快到他只是听了董世雄、陈大力等人对公司现状的报告,都没消化完这些信息,天就已经黑了。 南方集团的精英困境已经彻底解除。 现如今遇到的麻烦,只不过是生产速度跟不上订单的需求而已。 不过,那些下了订单的合作商也很善良。 他们明说了,大家不着急,南方集团什么时候生产出来他们要的货,他们什么时候就要。 哪怕是一百年以后呢,订单依旧有效。 对于这样的要求,众人都是很欣慰的。 一百年时间也足够南方集团生产出来他们要的货了,更主要的是一百年之后,苏雅琪儿那个疯女人大概也不在人世了。只要她不在了,撕毁订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不对。 深深明白那些人内心想法的李老板,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南方集团将是未来的全世界最鼎盛商业集团公司,南方丝袜也必将在造福华夏美女之后,再去造福全世界人民。 怎么可能拖几份订单拖到一百年以后,更不会让那些合作商只交给南方集团一份订单的钱。 没有这些人的付出,李老板如何能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啊。 所以,别开玩笑了。 有了上亿订单资金的南方集团,扩大规模势在必行。 只不过,任何公司扩大规模的过程中,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小鬼站出来捣乱。 现在,李南方就是要好好收拾第一个小鬼,康维雅。 康维雅一个多月之前,看到李南方在汉城大婚的直播视频之后,就开始计划谋夺南方集团。 后来又是有了岳梓童的支持,让这女人更加肆无忌惮。 眼看一场国际纺织品博览会,就将是李南方和他那些心腹手下黯然离场的开端,结果连番意外出现,让康维雅功败垂成。 她的失败没有遭受岳家主的任何责难。 同样的,在失败之后,也没得到岳家主的任何支持或者下一步指示。 岳家主这几天忙着寻找失踪的李南方,根本没工夫搭理什么丝袜业之间的商战。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系列事件,岳梓童也很确定,李南方已经恢复记忆了,又何必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南方集团上。 所以,康维雅就像个没了娘的孩子。 呃,确切点说是失去了拴住她的铁链的一条狗。 恶狗获得自由之后,能做什么,当然是疯狂去咬人了。 眼看南方集团把所有丝袜市场几乎垄断过去,作为开皇集团主打品牌的仙媚丝袜已经无人问津,康维雅彻底疯了。 要知道,南方集团是她打算用来做康氏商业帝国起跳板的。 板子让人给抽走了,身后可供站立的平台也被人给凿出来个大坑。 康维雅会忍气吞声地在水里瞎扑腾吗? 当然不会。 她只会用尽全力,把别人也拉下水。 南方集团在获得大批量订单之后,西郊的生产车间就开始日夜不停地运转起来。 如果,把这个车间烧毁会怎么样? 完不成订单的南方集团,毕竟遭遇信用危机,从此一蹶不振,到时候又是她康维雅可以肆意掠夺的东西。 要不怎么说,当初在展销会上,康维雅见到大卫哥和维森先生之后扭头就跑,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呢。 如果,她当时镇定一点,留下来。 之后就会看到苏雅琪儿的出场。 看到苏雅琪儿出面帮助李南方,康维雅就会对李老板的能量进行一个比较准确的评估,从而确定,哪怕是南方集团只剩下个空壳公司,那些提交订单的合作商也绝不会放弃和南方集团的合作。 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她也不会再今天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 你说放火是违法的? 呵呵,你以为康总是那种自己举着火把,去把别人厂房烧掉的愣头青吗。 康总有钱,不会雇人来做这件事吗。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反正有钱就是好,想干啥干啥。 所以,康总很容易就在青山,找到了愿意为她去烧掉南方集团的人。 而康维雅本人,只需要坐在汽车里,远远看着南方集团厂区升腾起来的火光,坐等李南方求到他面前,把南方集团拱手相让。 一想到这样的美妙画面,康维雅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绝对比让好几个男人轮番上场,赋予她身体上的酸爽更容易高那个啥。 坐在开皇集团的总裁座驾里,康维雅慢慢点燃一颗烟。 徐徐青烟中,他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慢慢朝着南方集团的厂区靠近。 而那处厂区,则是依旧保持着工作状态,完全不知道末日的来临。 康维雅抬手看看表,时间距离她所规定的放火时间,还有一分钟。 这是李南方噩梦的倒计时。 同样是他康维雅迎接美好未来的——哎? “这帮家伙,也太不准时了。还就几十秒呢,怎么能不让我酝酿好情绪,再看到美丽的画面!” 康总有些不满意那帮小混混的时间观念。 但是,算了吧,看在他们还很听话的份上。 毕竟,已经有领头人举着火把冲到厂区大门前了,康总就算是这时候下车,大喊一声等等,也阻止不了火光冲天的场面。 她慢慢放下手,死盯着那些火把冲破厂区大门。 眼看那帮人就要破门而出,康维雅也兴奋激动起来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警笛打破了夜色下的宁静。 眨眼的功夫,数不清的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至。 那些想要放火的小混混领头人,一只脚还没踹在大铁门上,就把这代表正义的声音,吓得“嗷”的一声发出怪叫,随后扔掉手上火把,撒腿就跑。 可惜,警察叔叔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逃掉。 数十辆警车,又把小混混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南方集团厂区大门轰然打开,在陈大力的带领下数十名保安,手持警棍迈步而出。 一群人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这么被包了饺子。 终于看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康维雅,惊得想要起身看个清楚,结果砰的一下撞在车顶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也是这一撞,让康维雅大喊一声:“快,快开车,快走!” 她嘶吼着让司机开车,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行动已经暴露,这证明李南方——他来了。 呼喊了半天也没见司机有任何动静,康维雅猛一扭头就看到了挡风玻璃外,李南方的那张笑脸。 这模样何其熟悉。 想当初,在开车遭遇那辆渣土车撞击时,康维雅就是透过汽车挡风玻璃,看到过同样的笑脸。 她吓坏了。 慌忙转身,想要去锁住车门,防止那个恶魔的临近。 可是一只手刚刚触碰到车门锁,车门就被李南方从外面给拉开了。 “康总,恭候多时了。” 李南方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倚靠在门框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康威在车后座上来回扭动。 人在惊慌的时候,就不会怎么在意平常时候在人前留下的良好印象。 尤其是女人,一旦疯起来哪会去管什么淑女不淑女,只要能摆脱领她们恐惧的人或事,什么样姿态都能展现出来。 虽说心里厌恶极了康维雅,但她毕竟是一只身段妖娆、模样娇媚的大洋马。 尤其是,撅起来那两块圆润,试图钻进车座下面去的样子,实在是让李老板很难平复心绪。 欧美女人嘛,身材总是该大的地方大的出奇。 原本已经打算不能轻饶这个女人的李南方,看到康维雅这般“诱惑”他,突然不太忍心对这个女人下手了。 远处的喧闹怒骂声,以及众多小混混向警察叔叔求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也为康维雅此刻在车内的惊慌扭动,增添了一些气氛。 那天博览会结束之后,李南方没再看到康维雅出面,就确信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他是想提醒一句手下众人小心提防。 深思熟虑过后,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没经历过风雨的小树苗是不可能长大的,让康维雅成为历练董世雄、陈大力他们的狂风骤雨,也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只要不被打垮,这些人就能成长的更快。 但是令李南方没想到的是,他后来打电话询问董世雄公司里的情况,竟然得知陈大力主动安排人去监视康维雅的一举一动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让李老板欣喜不已。 手底下人主动做事,还是能让老板开心的。 所以,当康维雅暗中收买小混混,让他们来南方集团放火的时候,陈大力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传给董世雄,董世雄又报告给李南方。 李南方没多说什么,直接让陈大力自己看着办。 结果,当然就是眼前这番景象了。 曾经只会举着两把菜刀喊打喊杀的陈大力,不仅懂得了解敌情,更懂得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公司的利益,实在难得。 所以在远处静观事态发展的李老板,满怀欣慰想要离开,结果却在这看到了开皇集团总裁的座驾。 这辆车李南方之前开过。 那时候,岳梓童是开皇集团的老总,而李南方就是御用司机。 此刻这辆车出现在这里,他不认为岳梓童都已经是家主了,还会做这种毫无营养的小动作,于是第一时间确定里面的人是康维雅。 这才走到车前,微笑致意。 打开车门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康维雅。 或许上天也看不过去这个女人的作恶多端,打算让李南方好好收拾她一番吧。 思绪慢慢回归到眼前,李南方低头一看,刚才还是吓得魂不守舍的康维雅竟然坐直了身子,敢于用恶毒的目光和他对视了。 “李南方,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康维雅咬牙切齿,为计划失败而懊恼,更为刚才的惊慌而羞愤。 李老板微微一笑:“好啊。” 第1630章 真诚的询问 康维雅今天来这里观赏南方集团的“焰火晚会”,并没有带董君和马行那两个忠实狗腿。 实际上,董君和马行也不知道康总找人放火的事情。 虽然这两个人表现得很忠诚,但是身为一名合格的老板也应该懂得,再怎么忠诚的手下也只是利益摆在前面而已。 一旦有更大的利益出现,两条狗腿就会接到别人的身上去。 所以,康维雅不能让这两个家伙,知道自己的太多秘密。 于是,她只带了一个司机过来。 为什么不是自己开车? 全因为那一次李南方用渣土车把她给掀飞之后,她对开车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恰好,现如今已经荣升为开皇集团小车班班长的孙大明,对于康总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太多。 康总也只是告诉孙大明,来这里等个人而已。 至于等人的过程中不知道那么多事,意外看到一场火焰表演,那就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事情了。 孙大明本想下车去抽颗烟的,只是没等他开口向康总提出申请,远处的喧嚣和刺耳的警笛声便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等再回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李南方那张笑脸。 孙大明怎么可能不认识李南方,想当初没少输钱给这家伙,为了李南方,他挨过白灵儿的拳脚,受过闵柔的训斥,甚至都被李老板本人打到过鼻青脸肿。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小车班里的那些大羊牯谁提起来李南方,不都是一脸的羡慕啊。 人家那声活才叫滋润,给老总开了几天车之后,自己也变成大老板了,这人比人实在是气死人。 猛然回头看见李南方,孙大明很开心的。 故人重逢,自然是要促膝长谈一番,那才能显示出两人的关系铁。 只是没等他开门下车,突然意识到不对了。 康总说,今晚来这里见个人,那个人不会就是李南方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该当一个睁眼瞎、开耳聋,不能去打扰两位大老板谈事情的。 孙大明很老实地坐在车上没动,下意识扭头回去,想要提醒康总一句。 谁知,原本一脸喜色的康总,突然间惊慌失措大喊着让他开车。 这样的命令,孙大明搞不明白了。 要在这等得人,好不容易等到了,突然间开车干什么? 再说了,没看见李南方就站在车头前吗。 这时候如果开车,再把李老板撞坏了怎么办,孙大明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司机,孙大明一动没动,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走到后车门边上,把车门拉开了。 透过汽车的后视镜,孙大明可以看到李南方脸上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也能够感到康总高高撅起来那啥对着李南方不停撩骚。这一幕,再次让孙大明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茫茫夜色下,深山老林内,一对儿男女老总相约会面。 接下来有可能发生什么,傻子都知道的。 孙大明当时透过后视镜,看着来回扭动的康总,过了一把眼瘾之后,才决定不去打扰别人的好事,老老实实下车,去当个透明人。 但是他刚把前车门推开,就听见身后的康总大喊一声“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这句话把孙大明吓得不轻。 他看不到康总的表情变化,但是一侧眼就能看到李南方的神色。 李南方在微笑,好像那种男人看着自己女人心疼关爱的微笑,然后贱兮兮说了句“好啊”。 看到这一幕,孙大明放心了。 他和自己老婆吵架的时候,那臭婆娘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你杀了我啊”,或者“我们现在就离婚”的话,那腔调和现在的康总一般无二。 反观李南方竟然能够用,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去回应。 这是一个缓和两口子之前紧张气氛的好法子啊。 就像没有多少男人能抵挡女人的泪水一样,试问什么女人能抵挡住男人的微笑呢。 孙大明心中不由得为李南方点了三十二个赞,然后悄无声息地推开车门,向着远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相信康总发泄完情绪之后,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正事基于这种原因,孙大明跑多远,都不用有任何担心。 万一打扰到李南方和康总在车里那个啥,绝对是他这个做司机的罪过。 “只是可惜了白警官和闵副总,谁不知道她们早就喜欢李南方呢,但在怎样也争不过堂堂开皇集团的总裁。话说回来,李南方也是当老板的忍了,身边莺莺燕燕太多,才会惹得康总不高兴吧。算了,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瞎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孙大明自言自语着走了。 他的主动离开,并没有引发这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李南方微笑着看向康维雅。 “无论任何时候,男人都应该保持微笑的绅士风度。” 这是李南方自己也忘了听谁说过的话。 所以,在康维雅那样具有异国风情的美女提出要求之后,他保持着微笑应承了下来。 哪怕是对方要求你杀了他,这种请求很不可理解,那也不能拒绝一个美女啊。 由此看来,李南方的反应绝对是最正确的做法。 可为什么康维雅的反应很奇怪呢,对待一个用非常礼貌姿态答应她要求的绅士,女人应该用同样的礼貌进行答谢才对。 偏偏她只是坐在那里继续用阴狠的目光看过来。 这让李老板感觉很没有面子。 相比李南方,康维雅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这个人渣的陡然出现,让康维雅忽然记起来,渣土车撞击那一瞬间的恐惧了。 因此,她才会不停呼喊司机开车,更是在李南方开门之后,拼命做着无谓的闪躲。 可是在恐惧过后,康维雅慢慢回过神来。 重新恢复了她该有的冷静。 随后,毫不顾忌地对着李南方,表达出内心的恨意。 行,你恨别人没关系,悄悄去表达不好吗。 就像当初岳梓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康维雅趴在地上苦苦求饶,心中恨透了,脸上不曾表现半分。那样,不也是最后没受到太多折磨,还继续被岳家主委以重任。 但现在呢。 面对李南方,面对你主子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掩饰,故意恶狠狠地瞪回去。 真以为他不敢杀人吗? 李南方脸上的萧蓉变得邪魅起来,慢悠悠伸出手去,抓住了康维雅的肩膀。 康维雅没有任何反抗挣扎,就是死死盯着李南方的眼睛,主动迎着那只有可能随时要了她性命的受,从车内走了出来。 “李南方,你不敢杀我!” 康维雅走出汽车之后,倚靠在车门上,脸上是惬意的笑,笑得相当舒心,没有丝毫胆怯地对李南方大声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就对我起过杀心。 可是结果呢,你根本就不敢弄死我。 你开着那辆渣土车吵我撞过来的时候,其实不应该只是把我的车掀翻。 你应该直接碾压过来,把我连人带车都碾碎才对。 可惜,你没有那么做。 这证明你是个怂包。 所以,无论你表现的多么险恶,我都不会畏惧你一分一毫!” 康维雅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直接仰天大笑。 这个女人在确认自己没有了生命威胁之后,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一晃身子,挣脱开肩膀上的手,她往后退两步,盯着李南方的眼睛。 就是用那种挑着下巴,默声大喊“有本事杀了我啊”的姿态,不断去挑衅李南方。 她很开心。 因为她看到李南方低下头去,仔细思考,对她毫无办法的样子了。 “真的不能再给个机会了吗?” 李南方低沉语气的问话传过来。 康维雅的笑声更加尖锐。 “机会? 李南方,你凭什么让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告诉你,那天你把我的车撞飞,却没有撞死我之后,你就彻底没了任何机会。 我不仅要报复你,还要报复所有和你有关的人。 你以为我康维雅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做梦去吧! 我所受到的苦难和折磨,必须让你十倍百倍来偿还!” 康维雅的恶毒不是伪装出来的,她对李南方的不屑和鄙视也不是故作姿态。 那些日子,她去青山警局寻找李南方这个车祸肇事者,向青山警方提出,要走法律程序,把肇事者缉拿归案。甚至她还用自己英三岛公民的身份,通过大使馆来施压。 结果呢,简直就是不要太酸爽。 就在她以为李南方很快就会被她整治死的时候,却被岳梓童平白摆了一道。 英三岛的外事人员,拿着一大堆证据来青山,吓得康维雅当时就改变主意,赶紧撤销对李南方的质控。 结果,不得不承受青山警局的制裁,蹲了十几天的紧闭。 这可是康总难以忍受的耻辱。 她不恨岳梓童,毕竟岳梓童怎么折磨她,那都是她可以栖身青山当总裁的必要付出。 她只是恨死了李南方。 这个家伙不但险些撞死她,还一次次破坏她的好事,当初要不是李南方为了救闵柔,在英三岛搅了个天翻地覆,她康维雅现在还开开心心做着自己的人肉生意呢。 要不是这家伙,她怎么可能遭遇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 现在还来要求我,再给他个机会? 开玩笑。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玩不死你,那我就不是康维雅了。 “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李南方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康维雅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诚意。 没错,李老板现在的态度很诚恳。 毕竟,刚才站在车门旁边的时候,康维雅让他享受了一小会儿的视觉艳丽冲击。 人嘛? 如果总是带着仇恨的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过的开心。 对于那些仇恨你,又给你带来乐趣的人,当然是有能力留下他们,那就尽量去挽留了。 要不然,仇恨你的人没了,让你快乐的人也没了,一下没了两种生活调剂,人生会变得很无聊的。 所以,李南方第二次问话时候的态度,极其真诚。 第1631章 人体乾坤大挪移 老话讲,好心当成驴肝肺。 老话又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两句话用在康维雅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现在的康维雅根本不把李南方的赤诚之心当回事,只以为他是真的害怕了,笑声更加狂放。 “李南方,你说我把事情做的太绝? 可笑! 无论是在正常生活中,还是在商业竞争上,我们两个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现在你来求我了? 晚了! 我告诉你,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的南方集团一点点垮掉。 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公司,变成无人问津的存在。 让你那些心腹手下一个个离开你,让你好好品尝一下背叛、无助的滋味。 到了那时候,如果你还是这么诚恳的姿态来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的。 不过,我可不喜欢你求我。 那样的话,就没有了让我继续去嘲笑你,继续去整治你的乐趣了。” 康维雅的语气越发欢快。 她仿佛看到了南方集团在自己手中掌握着,李南方匍匐在她的面前,祈求她不要把南方集团收走的场景。 那时候,他是多么希望李南方站直了发怒,甚至暴跳起来反抗。 然后,她再去收拾这个家伙,让他一次次跌倒爬起来,之后再跌倒。 只有在一次次打击敌人的过程中,才能享受到胜利者的那种乐趣。 疯了。 如果陈大力在这里,一定会大骂一句,康维雅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 难道她看不出来,李老板刚才哪两句问话,实际上是问他自己的? 难道她没发现,李南方是在替她康维雅询问自己,还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要不要对她下手那么绝? 可惜,大力哥现在,正在收拾那些敢来南方集团放火的小混混。 真心不能为康总提出来最正确的建议了。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李南方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他的笑容,反而让康维雅出现了片刻的冷静。 “李南方,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说的让你没有任何负担啊?” “康维雅,我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说不给的。我说不把事情做的太绝,又是你自己说不可能的。那么,你就不要怪我了。” 李南方再也不想去跟这样一个女人废话。 伸手采住康维雅的头发,猛的将这个女人拉向旁边的小树林。 “李南方,你放开我!” “你个人渣,我和你拼了。” “快放开我,别逼我报警。我是外宾,我是华夏的外宾,你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外宾。” “我不会绕了你的,李南方,你死定了,你真的死定了!” 康维雅的大声嘶吼在山间回荡。 可惜,她自己选择的这个位置,目的就是闹得动静再大,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偏僻的角落。 于是此刻的局面就变成了,许多人经常说的那句话。 “你喊吧,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的。” 这么烂俗的台词,李南方才不会说出口。 他只会在沉默中,把康维雅拉到一课歪脖子树下面——谁知道青山哪来那么多歪脖子树的,总之李南方每次需要的时候,那颗歪脖子树就会长在他希望看见的地方。 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康维雅,怎么可能在李南方的手中讨到好处。 只能在大喊大叫的过程中,任由李南方抓住她的一只纤纤小脚,把她整个人倒提在半空中。 人为什么要头上脚下直立于人世间呢,这是大自然造物主经过数万甚至是数百万年进化之后,总结出来的一个规律。 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哪怕是心脏停止跳动了,只要大脑依旧活跃,就可以通过先进的器官移植技术,使人重新活过来,这种事情在医学界绝对有先例可循。 换一种不科学的说法就是,认得灵魂存在于身体内,汇聚在大脑处。 不要以为灵魂这种说法不科学,就认为它是假的。 否则的话,电视电影里演绎人死之后,灵魂飞升,为什么是从头顶飘出去,而不是从脚底板飞出来呢。 总之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人的身体内百分之七十是水,如果头下脚上进行行走,那就相当于,把一个喝了一口水的矿泉水瓶子倒立过来。 所有的水都积压在那个小小的瓶盖上面,就相当于把人的脑袋浸泡在水中。 请问,谁敢让自己的脑子进水啊。 正常人都不敢。 康维雅身为正常人中的一员,绝对不喜欢自己的脑子承受要进水的风险。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受。 因为她实在没办法从李南方的掌控中挣脱出来。 “畜生!人渣!流氓!恶棍——你松开我,松开我!” 康维雅另一条腿踹下去,手脚奋力踢打着,大声嘶吼。 如果换做是功夫高强的,哪怕是岳阿姨那种在国安训练过几年的三脚猫功夫,也能在一瞬间想到伸手支撑柱地面,然后来个漂亮的空翻接回旋踢,逼迫李南方放手。 可惜,康维雅不过是头脑精明一些、心思歹毒很多,她的行动能力还不如一只猪。 最起码,猪在面临死亡之前,还必须让人把它四只脚都捆起来才行。 而康维雅只是被拎住了一只脚,就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 李南方也不说话,就这么抓着康维雅的脚腕,将她高高举起来。一只手举累了,再换另一只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康维雅变的安静了。 她头脑发胀、呼吸困难,只能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表达对李南方的咒骂。 双手无力地垂下去,即便是能够触及到地面,她也想不起来,可以用手撑住自己了。 如果这时候凑近过去。 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康维雅的整张脸都憋得像是蒸熟了螃蟹,红润得过了头。 这时候,一直抬眼看向前方,仿佛根本没有手中还提着一个人那种觉悟的李南方,终于想起来低头看一眼康维雅的情况了。 看到这女人,两眼翻白,甚至连眨动眼皮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李南方这才一甩胳膊,将其再次树立起来。 伸手扯住康维雅的衣领,防止她向后仰倒。 随后不轻不重的拳头击打在她的胸腹处。 刚才就感觉自己快要憋闷死的抗为重,就像是拉紧的风箱,张开大嘴使劲呼吸新鲜空气。 她脸上的红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 随着积压在大脑处的鲜血退却,康维雅的正常思维意识也渐渐回归,醒转过来的她所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力咬了下嘴唇,猛地昂首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我靠,你鬼叫什么呢,吓我一跳!” 李南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一把剪刀,剪断了康维雅的尖叫声。 这只大洋马终于彻底清醒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经常以冷傲目光看待别人的双眸里,现在全是择人而食的凶狠,就像被困在笼子里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李南方那张可恶的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李南方,你敢这么对我,你死定——啊!” 话没说完,又是一声尖叫。康维雅再一次头下脚上被李南方给提了起来。 “人渣,魂淡!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康维雅的喊声响彻幽静的夜空。 就像是之前的翻版一样,没等她呼号太久,大脑充血的感觉再次压迫着她双眼一翻,快要昏厥。 康维雅很想昏过去,最起码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哪怕是注定要死,谁不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够祥和安宁一些。 相信每一个必死之人,在安乐死和凌迟处死之间,一定会选择安乐死。 哎? 不对。 貌似当初杨逍要杀隋月月的时候,主动要求过要接受凌迟的。 算了,隋月月那种心机婊不在这类事情的考虑范围之内,否则的话,隋月月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康维雅的脸第二次变成了一只蒸熟的螃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飞散,意识再消失。 或许在多一秒的时间,她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偏偏李南方不想让她这么轻易说再见。 康维雅整个人再次被翻转过来,一记不轻不重的直拳击打在她的腹部,不会让她吐出来什么污秽的东西,恰到好处地有让她获得呼吸的力气。 随着脑内的血压降低,清新的空气,立即顺着她的口鼻压了进来。 她本能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溺水之人浮上水面之后,才会发出的吸气声:“哈——呼!” 连续不停的喘息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漫无休止的怒骂。 只是康维雅的怒骂,也是相当苍白的。 此刻已经决定要好好惩治一下这只大洋马的李南方,不但不会在意她的尖声怒骂,反而会在他骂的正起劲的时候,再次给他来一个人体乾坤大挪移。 第三次感受到血液在头脑中的压迫感觉之后,康维雅害怕了。 “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对南方集团下手了。只要你放过我,我也可以为你经营你的公司,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呵呵,晚了。” 如果这个女人在没有经受折磨之前说出来这番话,李南方或许会看在她是岳梓童手下狗,也算是他手下狗的份上,放任她安然无恙离开。 可是现在受到了残忍的对待之后,她反而是想起来求饶了。 这样的求饶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非是“聋子听到瞎子说他看到哑巴正在臭骂骑自行车的瘸子”,可笑至极。 眼看求饶没有任何用处,康维雅又开始怒骂。 不住的诅咒李南方,咒他生个儿子没屁——直到血液再次挤压住她的大脑思考神经,整个人安静下来。 第三次把康维雅的身体竖起来之后,李南方觉得有些累了。 哪怕是摆弄一袋五十斤的面粉呢,都特别损耗体力,更何况是一个偶尔会挣扎不停的一百多斤大活人。 所以,这次趁着康维雅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功夫,李南方一把将她的衣服扯了下来。 第1632章 放开她让我来 “李南方,你干什么?你、不要,不要!” 康维雅有些慌了。 慌得像一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在李南方撕扯她的衣服的时候,使劲抱住胸前的波涛,努力闪躲。 可惜,她的头发被人采住,双手无助的挥舞打在李南方身上,就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一般。 李南方这是要用男人的终极武器来惩罚康维雅了吗? 当然不是。 尽管康维雅挺符合李老板的审美观。 尽管撕扯衣服的时候,李南方能感觉到身体内沉睡了好久的黑龙又在跃跃欲试者,催促他把眼前这个女人当场干翻搞死。 可他还是没想过要这么对待康维雅。 因为这个女人根本不配! 怎么能让这么恶毒的女人,来污染了李南方纯洁的心灵呢。 之所以去撕扯她的衣服,完全是因为李南方想找一个代替双手的工具。 “嘶啦”一声。 康维雅的职业装上衫被扯开。 轻薄的薄料在卷曲到一起的时候,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坚韧,足以承受一百多斤的重量。 再配上几根本就柔韧的藤条,很快就是简单制造的绳索问世。 忽视康维雅那种无力的挣扎,李南方很轻易地就在康维雅脚腕上打了个死结,随后绳索的另一头绕过歪脖子树伸展出来的树杈。李南方轻轻一拉,就把康维雅高高倒吊起来。 “李南方,我死后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康维雅又一次感受到血液倒流的压迫感之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随后就是双眼紧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李南方不由得眼前一亮。 “康维雅,我才发现你是真的很聪明。不仅在商战中能把别人耍得团团转,更是在受到折磨的时候,还能保持必要的冷静。不错,我小看你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作为一个英三岛人,你是怎么学会华夏那句老话的?” 李南方很难得地对一个他所厌恶的人,说出夸奖的话语。 因为康维雅此刻的选择非常正确。 无谓的挣扎和怒骂,只会让她的血液循环加速,更快陷入到头脑发胀的痛苦之中。 唯有这种平静之中,尽量减缓颅内血压的上涨速度,才可以极大限度减少身体承受的痛苦。 当然,也只是稍稍缓解而已,最终结果还是回头脑发胀昏迷过去。 但康维雅能在这种情况做出正确选择,已经实属难得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女人在收到折磨的时候,都能保持该有的冷静。 除非,这个女人被此种方法折磨过,或者去折磨过别人。 李南方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康维雅的表现从何而起了。 这可是能把人肉生意做到全世界的人贩子老大啊,哪怕是有人被活生生肢解、取肾,她也看到过,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简单的折磨人手段。 察觉到康维雅微闭的双眼中,投射出来一丝戏谑的精光,李南方觉得有必要给这女人再来点狠的了。 “康维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问你为什么会说出来,华夏的那句老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说你不在信奉你们的上帝,改信华夏的鬼神了? 好,你不说话也没关系。 我总要和你解释几句的。 如果你坚信自己死后可以变成鬼,向我来索命。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曾经因你而死的那些无辜人,也会变成厉鬼找你索命呢? 或许你现在受到的惩罚,就是那些厉鬼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做的。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让我在这里遇见你。 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李南方说道这里,微微一顿。 可以明显看出来,康维雅的脸色呈现出罕见的苍白。 这证明她害怕了。 只是这种苍白根本无法抵挡续页倒流的压力,很快就让她那张妖艳的面庞,再次变得红润起来。 “不想说话,是不是? 没关系,你还是继续听我说。 华夏有句老话是,不写轮回信姻缘,不畏鬼神敬天地。 意思是,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无论你死后能不能变成鬼,我都不会在意 你活着,我都不怕你了,还会怕你变成的鬼? 所以,你的那种威胁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用处。 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实在有些煞风景,要不咱们聊点开心的事情吧。 比如说,你会怎么死去。 你应该很清楚,当一个人被倒吊的时候,浑身血液会在地心引力的影响下,向大脑内聚集。 颅内血压会极速升高,明显的表现是额头上的血管会慢慢凸起。 喏,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静脉血管好像一条蚯蚓一样,在额头上爆出来。 不需要太久,只要再过五分钟,你的颅内血压就会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压力程度。 这个时候,如果我拿一把利器,在你的额头上轻轻一划呢。 你的血就会向喷泉一样,飞射出来。 疼痛会让你获得短暂的清醒,清醒之中你就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血不断流淌出来。失血过多的人会昏迷,那是因为大脑供血不足。可是你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在了大脑部分。 你想昏过去都不行。 唯一的选择,就是看着浑身血液流干。 然后先感受到四肢麻木。 再然后,是心脏慢慢停止跳动。 嗯,我敢保证你会在清醒的意识中发现自己心脏停止跳动。 然后再慢慢死去。 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自己——” “啊,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李南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康维雅再也承受不住心理上的恐惧,大声呼喊着打断了他话。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即便以前看到过无数次手下人去折磨她眼中的“货物”,也抵不上自己遭受同样待遇时候的恐惧。 而这一声喊,也让她极力表现出来的平静彻底消失。 心跳加速,血压瞬间升高,刚喊完话,那种头脑发胀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涌来。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马上就要去见上—— “哈、呼!” 李南方轻轻一送手中的藤条绳索,康维雅顿时撞击在地面上,软软躺下去。 猛烈的撞击,让她获得了呼吸的力量。 平躺的身子有助于血液循环迅速恢复正常。 李南方不禁感叹,如果早想到这一招,刚才何必累得手臂发酸,还要担心这个女人有可能吐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康维雅动都没动一下,极度的缺氧,导致她大脑陷进半停顿状态,频临死亡。虽说很快就有新鲜空气补进了,可要想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几乎很小。 万幸的是,李南方给了她时间。 瘪瘪的肺叶,逐渐被氧气充满,促动血流加速,让脑内的高血压慢慢降落回去。 就像装满水的气球,满满当当几欲爆裂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小开口,促使水压回落。让绷紧的气球、不,确切说是头皮获得放松,带动了她的各个反映神经,让她思维开始逐渐清晰。 我这是在哪儿? 我到底怎么了? 啊,是李南方在折磨我! 康维雅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与此同时,李南方采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陡然发现康维雅的眼角有泪水缓缓淌下。 这是潜意识内做出的本能反应。 女人的泪水,可能会打动男人。 但是鳄鱼的眼泪绝对不会打动任何人,李南方清晰地看到,康维雅的眼神中已经带着狠戾的光芒。 “麻烦!” 李南方暗骂一句。 他现在也有点佩服康维雅了。 不仅是因为这个女人够聪明,更因为她能够承受一般人难以承受的折磨。 要知道,正常女人在第二次被倒吊起来的时候,就不可能再升起来,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这一瞬间,李南方内心被怒火充斥,沉睡了许久的黑龙终于感受到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的人类愤怒,在丹田处欢快地翻腾起来。 黑龙向来都是那种暴虐的姿态。 只是前段时间,杨逍把被药物侵占身体的花夜神,送到李南方的面前,一次来促使黑龙尽快长大。 结果导致贺龙一不小心成长成了一个畸形。 迫使李南方每天都要承受梦遗的痛苦,怀疑自己随时有可能精尽人亡挂掉。 由此可知,李南方的失忆不仅仅是受到花夜神的刺激,更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本来就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幸好,后来遇到了菩萨蛮。 在那些天的疯狂之中,李南方被黑龙侵占身体完成了一次凤凰涅磐。 然后,畸形生长的黑龙完美实现了正常生长。 它没有沉睡,只不过是用这段时间享受完全生长给它带来的变化而已。 当它适应了成长后的身体,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当然是控制住李南方,来验证一下它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了。 于是,李南方刚才内心被怒火侵占,一瞬间想要做些邪恶的事情时,黑龙立刻迫不接待地向他传递了一个信号。 “让我来,快让我来,这种事情我办起来最是得心应手。” 黑龙不会说话。 但李南方很清楚它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一层意思。 如同以前一样,除非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李南方是不会任由黑龙来控制他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吼道:“滚!” 这一声嘶吼,没有喝退黑龙,反倒是把康维雅吓得浑身一颤。 刚才,无论李南方怎么折磨她,怎么去讲那些令人恶心的话来刺激她,她也只是稍稍害怕,并没有任何真正发自心底的恐惧。 可是这一声“滚”,却把她吓得四肢瘫软,险些流出某种昏黄色的液体。 她猛的抬头,就看见李南方捂着脑袋在地上来回翻滚,好像非常痛不欲生的样子。 “李、李南方,你怎么了?” 康维雅忘记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但是回应她的还是那简单粗暴的一个字:“滚!” 随着这声怒吼,康维雅终于看到,夜色之下的李南方,其双眼中散发出无比妖异的红光。 第1633章 岳梓童你赢了 康维雅终于不再去鄙视李南方了。 说实话,自从知道李南方这个人的存在开始,康维雅就从来都没瞧得起过他。 一介莽夫,为了救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碰巧搞垮了她的康氏帝国。 一个白痴,空有那么好的黑丝技术,却不曾让公司开拓出来任何海外市场。 一个男人,在为了报复仇家的时候,竟然只会用把汽车掀飞那种小家子气的手段。 综上所述,李南方就应该是被康总踩在脚下的小蚂蚁。 即便刚才都被这家伙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康维雅也没有摒弃过心中的这种念头。 可是,此刻,看到双眼泛红光的李南方。 什么鄙视。 什么怨恨。 全都让它们滚一边去吧,康总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恐惧。 怕的要死,比怕死还害怕。 她不知道李南方怒吼出来的“滚”是不是对她说的,但她相信,现在不滚,接下来就是和这个世界的永远告别。 康维雅不再有任何犹豫,连滚带爬着向不远处的汽车所在位置逃窜。 可是才跑出去几步远,就感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从脚腕处传来,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还好,这里的地面是青草地。 康维雅摔下去之后,整张脸保存完整,也没有磕掉任何一颗牙齿,只是下巴有些生疼。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刚从摔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就发现双眼猩红的李南方拉扯着她脚腕上的绳索,一点点把她拉回到身边。 康维雅拼命抓取地面上的青草,试图和恶魔角力。 那些柔嫩的小草又没招谁惹谁,又没承受康总的雨露恩泽,凭什么帮她摆脱恶魔的控制啊。拼着自断根茎,也不给康维雅任何机会,任凭这女人和恶魔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深处极端恐惧中的康维雅要崩溃了。 她之前毫不搭理李南方的威胁,就是因为心中笃定这家伙不敢杀她。 可现在身后出现的李南方,只是空有一身人的皮囊。 她看得出,这不是她鄙视的那个李人渣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面对恶魔的威胁,康维雅甚至连呼救都忘记喊出来。 直到这一刻。 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也像是一股清流冲进康维雅的脑海。 那是李南方的手机。 他刚才捂着头满地打滚的时候掉落出来的。 无论这时候打电话来的人是谁,那都是她的救命稻草。 意识到这一点,康维雅借助绳索的有效范围,横向爬过去,看也不看来电显示,点击接通,对着那边就大声喊道:“救命,救我,李南方疯了!” 这一声喊,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透过手机传到另一边的岳梓童耳中。 带着一脸冷笑的岳家主,还在思考着李南方接通电话之后,用什么话给他一个迎头痛击呢。 结果对面的声音,先给她脑袋上敲了一棒子。 知道听筒中再次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岳梓童才猛然醒悟过来。 “康维雅,是你吗?李南方怎么了?李南方,我告诉你不准乱来!” 岳梓童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听康维雅那种已经变了音调的哭嚎,就知道她的亲亲小外甥没干过什么好事了。 岳家主的声音透过电话传递过来。 康维雅恨不得大骂一句,你让人不乱来就不会乱来了吗,傻缺,你不应该是先问一句我们人在哪吗? 当然,康维雅是骂不出来的。 刚接通电话的时候,身后那个恶魔一样的李南方,突然加大了拉动绳索的幅度,让她整个人瞬间就被拖过去一米多远。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慌乱之中点到手机上的免提键,就撒开手指,眼睁睁看着手机距离她越来越远。 康维雅都快哭了。 不,她是真的哭了。 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李南方这疯子。 如果不招惹他,还能保住一条小命,感受人世的温暖,但现在——怎么不动了? 哭了一半的康维雅,突然发现脚腕上那种拉扯她的力量消失了。 她不敢相信地回头看过去。 只见李南方带愣在原地,早就扔掉了手中的藤条,一双眼睛还是猩红色,但目光始终聚集在刚刚被康维雅不小心丢掉的手机上。 “李南方,我警告你,不准做任何蠢事,快放了康维雅!” 岳阿姨的怒吼清晰传过来。 紧接着又是闵柔的声音:“李南方,你、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随后又是白灵儿的声音:“李南方,你不会想让我们去监狱里面才能看到你吧,快把康维雅放了!” 南方后宫联盟里,此刻聚集在一起的那些女人轮番上阵,对着电话大声呼喊。 他们不知道李南方和康维雅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立刻赶到现场,所以只能希冀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呵斥,能够让李南方清醒过来。 没听康维雅说李南方疯了吗。 爱人的呼唤,肯定是治疗一切精神疾病的灵丹妙药。 这群女人的想法貌似挺白痴的。 偏偏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李南方眼中的猩红色彩迅速褪去,他一步一步朝着手机摔落的地方迈步前行,等终于来到手机旁边,把对面那些女人的喊话听了一个遍之后,他仰头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可恶的黑龙,终于在他铸成大错之前,被他的人性给压制住了。 康维雅愣了好半天,有种死里逃生的不真实感。 我嘞个乖乖。 刚才这家伙不还是如同恶魔一样吗,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软脚虾了? “你还不走,在这里等着干什么呢?真想让本大爷把你蹂躏致死吗?” 李南方扭头看过来,冲着康维雅怒骂一句。 猛然回神的康维雅,哪还敢有半点的不耐和犹豫,撒腿就往远处跑,一溜烟跑到开皇集团的总裁座驾旁边,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今夜,恶魔一样的李南方给她带来的恐惧,完全压过了她不敢独自开车的恐慌。 “李南方,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快给我住手!快把康维雅放了!” 岳阿姨的嘶吼,从耳边的手机里再度传来。 李南方只感觉被震得耳膜生疼,懒洋洋回道:“别嚎了。” “嗯?李南方?康维雅呢,你不会是把她给杀了吧?” “呵,我倒是想杀她,可那女人把汽车开的比飞机还快,我根本追不上,怎么杀——呃,不对,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就给我打电话?” 李南方躺在地上,下意识回答岳阿姨的问题。 说到一半,才猛然记起来他作为失忆了的叶沈,不应该这么随意地去和岳阿姨说话。 于是,话锋一转。 当然,这转变意思的话,到底是故意隐瞒什么,还是以此向对面那群女人透露出自己没事的信息,让她们放心,也只有李南方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听到李南方相当正常的声音,还是让电话那头的几个女人长出一口气。 放心过后,话题当然是回到这个电话打来的目的上了。 “李南方,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现在就问你敢不敢来拜见本小姨。” 岳梓童的冷笑声悠悠传来。 李南方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来这样一幅画面,岳阿姨翘着二郎腿叼着烟,身边一群妹子环绕,等着他主动上门负荆请罪。 女人可以撒娇,但是不能娇惯,可以有傲气,但是绝对不能太嚣张。 岳梓童竟然用那么嚣张的语气说话,还问哥敢不敢去见她,我要是说敢,那不正合她的意了吗。 “什么小姨大姨的,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再见。” “等等!” 岳梓童含住李南方想要挂断电话的动作,阴气森森的一声笑,轻声说道:“行,李南方,你还在这和我装。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上午就说过,我们是一群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既然你不要我们,我们就自己找别的男人填补空虚的心灵。给你发个视频,你自己看吧。” 话音落下,岳梓童那边主动结束了通话。 片刻之后,微信的视频请求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李南方艰难咽口口水,坐起身,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惬意一点,这才接受了视频请求。 结果,一接通,对面就出现了让李南方火冒三丈的画面。 岳梓童、贺兰小新、闵柔、白灵儿、蒋默然,这五个女人在一起,周围竟然是十几个男人团团围坐。 “李南方,你看见了吗,我们找了好多男人来陪我们呢。哇,你看看这位壮硕的汉子,床上功夫一定很不错吧。你再看看,这边这个奶油小生,这皮肤嫩的哟,太让本小姨喜欢了啊。来,宝贝们,不要这么拘束吗,大家一起嗨起来啊。” 岳梓童拿着手机,对着一间屋子拍了一圈,随后就把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画面黑了下来。 但是那边各种女人的浪、叫声无休无止地传进李南方脑海中。 刚被压下去的黑龙恶念,险些就被手机那头显示出来的情况,给刺激到再度爆发。 对面那间包房的装潢,李南方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青山金帝会所顶层的紫金会员包房。 想当初,李南方和贺兰小新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开始的。 “李南方,你不是不认识我们吗。那好啊,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自己快活啦。” 岳梓童声音再度传来,随后就是视频中断。 李南方举着手机,狠了好几次心,最后还是没把这玩意儿给摔烂在地上。 手机多贵啊,大几千块钱呢。 李老板不是岳家主那样的有钱人,一滴汗落地上摔八瓣才好不容易一分一分赚来的钱,可不能因为生气,就这么送给土地老儿了。 “行,岳梓童,不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比我去找你吗。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恭喜你,你赢了!”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站起身,开上汽车直奔金帝会所。 第1634章 小混混长大不容易 李南方是开着车来这里的。 马上要成为上亿资产集团总裁的人,能没有自己的车吗。 当然,为了不让心腹手下发现他这个老板放权之后,还不放心地跟过来查看,他故意把车藏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现在好了,有车代步,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市区。 同时,也可以让他在开车的过程中,稍稍恢复一下精神。 以往,每一次被黑龙侵占身体之后,再度恢复过来的时候,李南方都会想和几十个女人大战了七天七夜一样,虚脱无力。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李南方能面相感觉到,黑龙变得比以前强大了。 但是强大到什么程度,尚未可知, 毕竟,在和菩萨蛮几度春宵凤凰涅槃之后,这还是黑龙第一次尝试占据他的身体控制权,结果就拉了几下藤条,便被岳梓童、闵柔那些女人的急切呼喊给喝退了。 由此可见,不仅仅是黑龙在强大,李南方自己也变得稍稍强大起来。 要不然,不可能仅凭几个女人的呼喊,就可以让他压制黑龙。 更不可能在黑龙退却之后,稍作休息便可以开车赶路。 按照李南方的想法,肯定是要在那处半山坡的歪脖树下面,睡上半夜,养足精神再走的。 可惜,可爱的岳阿姨根本不给机会。 虽说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确定,岳梓童不会也不敢带着李老板那么多女人在会所里乱来。 但是一想到,那些男人可以用目光来肆虐自己的女人,李南方还是浑身别扭,索性开车过去,和岳梓潼当面摊牌。 省得这个女人三天两头闹出些幺蛾子,让人不得安生。 夜色越来越浓。 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凌晨。 空旷的大街上除了偶尔顺着马路边游荡过去的乞丐,很难看到其他人。 夜很静。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 只要怪伤金帝会所所在的那条马路,所有人都会知道,青山的夜比白昼还要疯狂。 李南方无聊的大哥哈欠。 心想着待会儿怎么样才能和岳阿姨完成这次亲密而又友好的摊牌,然后再次陷入到那个嚣张女人的掌控中,每天晚上安寝之前,还要拿着牌子询问小姨她老人家,今晚宠幸——哎? “不是吧?”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音,李南方把脸贴着车窗玻璃看向外面,嘴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这句呢喃。 就在刚刚,他还在思考“翻牌侍寝”的问题时,突然看见马路边一条昏暗小道的拐角处,两个男人拉扯这一个女人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距离太远,又隔着车窗玻璃,李南方是不可能听到那个女人在喊些什么的。 但是从他们撕扯挣扎的幅度上来看,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那个身穿红色紧致包臀裙的女人,被人给抢劫了,明显是劫财又劫色的那种。 二是一个男人抓住了在外——算了第二个原因可信度不太高,呢就肯定是上一个原因。 有人在抢劫! 身为正义的化身,和平的使者,拯救世界的英雄,看到这么邪恶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李南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迅速掉头,将汽车停在马路边,大吼一声冲进小巷子里,打跑敢于非礼美少妇的流氓,接受美少——好吧,扯太多了,不得不承认刚才是普通人的想法和做法。 像李南方这样的人中龙凤、杰出青年,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出场呢。 他却是开车掉头了,只是开往那条昏暗小巷子的速度异常缓慢。 他在思考。 思考刚才被两个男人拉扯进黑暗角落的红衣女郎,和他之前在汉城见过的那位翘臀长腿女人有几分相似。 这世界上,身材好的女人有很多。 但是随随便便就看到身穿同样衣服、同样好身材的女人,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刚才路边发生的那一幕,之所以能引起李老板的关注,就是因为那个被拉走的女人像极了“翘臀长腿”。 不过,那也只是身材相像罢了。 到底是不是,只需要看看待会儿的结果就好。 试想一下,如果他以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一分钟之后恰巧开车到那条小巷子口。然后看到两个惊慌失措的男人连滚带爬跑出来,或者打眼一扫看到两具尸体横躺在巷子深处。那他不会有任何犹豫,就会停车冲过去。 毕竟翘臀长腿的刀法,也曾让李老板心惊过,没理由吓不死或杀不死两个小混混。 可惜,现实让他失望了。 汽车车头和巷子口处于一条平行位置的时候,坐在车内,他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呀,真的是碰上拦路抢劫的了。特么的,老子在这胡思乱想,耽误了救人了。” 心中瞬间确定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古怪人物,李南方当然不会在犹豫了。 停下汽车,开门冲出去,刚跑进巷子口,就听见了无数坏人最喜欢用的那句烂俗台词。 “妹子,喊吧,你喊破喉咙都没用的。来,让哥哥抱抱,今晚让你爽上天。” 昏暗的小巷子伸出,一高一矮两个壮汉,把可怜的红衣女郎逼进角落里,其中一人死死抓着女郎的头发,另一人一边大笑着“念台词”,一边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裤腰带了。 李南方眼前呈现出这样的湖面,尤其是看到那女郎被撕扯开的衣领下,已经露出来打偏的雪白。 他当时就热血重头。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呃,我让你住手!” 好险啊,差点暴露了真实的内心想法。 以后必须谨慎点,决不能口无遮拦了。 心中告诫自己一句,李南方迈步临近过去。 在他那声呼喊发出的时候,两个流氓已经带着惊慌疑惑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随后惊慌疑惑变成凶狠,似乎完全不惧怕只身前来的救美英雄。 “谁家裤链没拉紧把你放出来了,不想死就给我滚!” 正在努力提裤链的高个儿汉子,大喊出这句话。 李南方只感觉相当无语。 这两个家伙表情动作透着无知,说出来的话也特么全是烂俗的威胁话。 就想问一句,现如今半夜拦路抢劫的同志,就不能抛开前辈的束缚,想出一些心潮的话语,让抢劫这份工作变得更有艺术特色吗? 就眼前这两个废物,李老板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搞定。 “英雄,救我!” 吓傻的女人,在李南方走的越来越近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张口大喊救命。 那声音即便是在恐惧状态下发出来,也是无比地婉转动听。 尤其是这女人的嘴唇,喊话过后,微微一抿,透着难以言喻的性感,真让人恨不得立刻凑上去,使劲吮吸一口尝一尝那是什么味道的琼浆玉液。 战斗力不足5的小流氓渣渣,性感美艳的受伤害女郎,这简直不给李南方任何拒绝英雄救美的理由。 他二话不说,眨眼间来到近前。 趁着那高个儿刚把裤链拉上去的当口,李南方直接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上。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小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南方有意识地收了收脚上的力度,只让这家伙接受点教训就好了,没必要把人往死里整。 毕竟,小混混也是娘生爹养的,长这么大不容易。 至于旁边那个张牙舞爪还要往上冲的矮个儿,一巴掌扇他脸上,打飞几颗牙齿就好了。 主犯严惩,从犯缓刑,这向来是我们伟大祖国对待不法分子的明确态度。 唉,高手寂寞如雪啊。 一拳一脚就把两个小混混给搞定了,实在没办法凸显哥们的英雄姿态。 心中强烈鄙视一下两个小流氓的武力值,李南方再次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搀扶已经吓得蜷缩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红衣女郎。 他还想着用什么话才能安抚下,这位美丽女士手上的心灵。 结果没等想好,一声嚎叫从身后传来,把李老板也给吓得浑身一颤。 “啊,杀、杀杀杀人啦,救命啊!” 刚被扇掉几颗牙齿的矮个儿混混,嚎叫起来发出的声音,也带着某种漏风的感觉。 一个抢劫别人的家伙,嚎得跟个娘们似的在这喊救命,这点破胆量也敢出来混啦? 李南方真是相当无语。 暂时放弃面前的女郎,回头看向被他打翻在地的那两人。 矮个儿嚎叫着,两条腿蹬着地面,屁股擦动往后撤,几步之后转身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边喊边跑的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可惜,李南方看到这么滑稽的画面也根本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惊愕地发现,旁边躺在地上的高个儿混混竟然死了。 你敢说整个脑袋一百八十度向后旋转,把后背当前胸的人,不是死人吗? “我靠,真特么死了啊?” 李南方蹲下身子探了探那家伙的脉搏,没感到任何跳动之后,也是不由自主地怒骂着发出一句感叹。 这人死的也太容易了吧。 我就是朝他胸口上踹了一脚,又没碰别的地方。 你这脑袋整个来一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算是为了向世人证明我李南方的身手高强,你也没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把? 刚说了,小混混活这么大不容易。 结果李老板一脚就把人给踹死了。 “麻烦!美女,你帮我——哎,人呢?” 再次确认高个儿混混死的不能再死,李南方暗叹一句麻烦,就想回头和那个红衣女郎商量下,怎么与警察解释这件事。 毕竟,这是在祥和安宁的大华夏,死了人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必须报告给警察叔叔的。 只要有人作证,证明他是见义勇为,麻烦就会小一点。 结果回头看过去之后,李南方险些当场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身后的那个红衣女郎不见了。 就在他去确认高个儿混混死活的时候,全没发觉身后的女人已经顺着巷子另一头,跑掉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呃?” 李南方很想指天怒骂,可惜话未说完,好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至。 第1635章 身手再高也怕帮主 “阴谋,这一定是个阴谋。” 李南方被警察叔叔带上手铐的时候,内心深处大喊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不是阴谋,刚才那个被吓到双腿打颤、战斗站不起来的红衣女郎,怎么可能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阴谋,警察同志们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更重要的是,曾几何时青山市所有警务人员,都把他李南方这位姑爷的模样牢牢记在了心里,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二话不说就上手铐的。 坐在警车里,看着外面的夜景,李南方实在想不出来,是谁会给他设下一个这么无聊的圈套。 最有可能坑他的人,也就是可爱的岳阿姨了。 可岳梓童就算身边有贺兰小新给她出谋划策,也绝对不会拿一条人命出来,故意整蛊李南方的。 除了岳梓童之外,又会是谁呢? 李南方苦思冥想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往警车后座靠背上一仰头,等着那些坑害他的人出什么后招。 放一个正常人,见义勇为杀了人,又被警察抓住,绝对会大哭大闹说自己是冤枉的。 但李南方不会。 漫说是意外打死了人,就算他真的是故意打死那个小混混的,白灵儿白警官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锒铛入狱。 除了白灵儿,还有岳梓童。 那群女人如果左等右等等不到李南方出现,回头一打听他是让警察给抓走了,依着岳家主的脾气,不把青山市局闹翻天才怪呢。 正好让岳梓童闹腾一番,也让这些警务人员知道哥不是好惹的。 警怎么了? 警就能一句话都不问,上来就给人戴上手铐的吗。 警就能暗地里收好处,和别人合起伙来坑害他李南方吗。 李老板是遵纪守法的良心奸商,有权利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任由别人去头疼,他自安睡。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南方躺在警车的后座中间,就想来个闭目养神,只等他的岳阿姨来警局把她接走。 结果这一闭眼,刚才在郊外和体内黑龙进行争斗而产生的困倦感,顿时席卷而来,没一会儿他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发出轻微匀称的鼾声。 很不幸的说,李南方太大意了。 如果他不这么安心地睡过去,如果他能回头看一眼,如果他能和警察叔叔们耍无赖,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 押送他的警车呼啸驶过。 后面,随着一种警车赶到的那辆救护车,就是那辆搭载着高个儿混混尸体的救护车,突然减速,停在了路边。 救护车的后门打开,在医护人员的欢送下,那个脑袋转半圈、脉搏消失、早该尸体凉透的高个混混,趾高气扬地从车里跳了下来。 他站在路边面带微笑,还不忘向着前方已经拐过借口警车里的李南方挥手致意。 这小混混,死的匪夷所思,活得也是那么清新脱俗。 救护车开走之后,附近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几人,为首的正事刚才李南方英雄救美,准备救下来的红衣女郎。 高个儿混混赶紧收住笑容,快步迎上去,恭恭敬敬朝红衣女郎微微一鞠躬:“帮主好。” 单凭这一句问号,红衣女郎的身份自然揭晓。 她正是丐帮帮主沈轻舞。 沈轻舞受荆红命的请求,要把李南方弄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历练半年时间以上。 终于在今天,总算是让她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导演了这么一场意外杀死人的英雄救美。 望着那些警车消失的方向,沈轻舞有些不屑地冷笑了下,幽幽说道:“真没意思,我都准备了好几种后手计划,都想着实在不行,把自己的清白之躯也献出去呢。结果,李南方就是个怂包,警察一来乖乖束手就擒了。” 坑了别人,还感觉坑的不够惨, 能有这种想法的,估计这世间也就沈轻舞独一份了。 “唐长老,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给你疗伤按摩一下啊?” 沈轻舞突然话锋一转,冲着高个儿混混问出这句话。 这位心情舒畅的丐帮长老顿时被吓得脸色铁青,急忙后退一步,回道:“帮主放心,属下没事。” 说话间,唐长老立马从胸口处抽出来一块护胸铁牌。 开展这次针对李南方的行动之前,沈轻舞就明确说过,完事都可能有意外,李南方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唐长老首当其冲去应对那家伙,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更要做好真的横死当场的准备。 所以,唐长老给自己加了一块护胸铁牌。 此刻看过去,那铁牌上一个清晰的凹陷足印,可想而知李南方那一脚的力气又多么恐怖。 还好,这条命保住了。 至于,脑袋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扭转。 那是唐长老的独门技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其实他是可以让自己的头实现三百六十度旋转。 丐帮穿成了上千年,必定也有自身的深厚底蕴。 能够成为一座城市长老的人,必定都是身患独家绝学的高手。 可惜,高手再高,也要听帮主的号令,更不敢对帮助有任何非分之想。 同样让帮主给他按摩,除非唐长老傻了,才会点头答应下来。 “哼,没意思。我去补个美容觉。后面的事情我暂时不管了,给我盯紧岳梓童那边,有什么的大的意外,随时向我报告。” 说完这句话,沈轻舞摇风摆柳般扭动绝美的身姿,在众小弟的目送下离开。 唐长老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刻安排人去盯着岳梓童的动向。 那岳梓童现在干什么呢? 金帝会所的顶层紫金会员休息室内,岳梓童、贺兰小新、闵柔等一众女人,带着些许兴奋和期许静静等待着。 那些壮汉、奶油小生什么的,早就在视频连接中断的时候,被岳家主给赶了出去。 她现在就是期待着李南方乖乖跑到他面前,大喊“小姨赎罪”的场面。 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只是开心之余,还要考虑解决一点小麻烦。 那就是眼前着屋内的其余四个女人应该怎么搞定。 李南方原本应该是属于她岳阿姨一个人的,现在平白多出来四个女人和他争抢夫君。 别看南方后宫联盟成立的时候,岳梓童大声喊着“精诚结盟,姐妹同心”的口号,现在目的达成,她恨不得把其他人全都一脚蹬开。 这种关系特殊复杂的姐妹情,在爱情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谁说过,岳家主那么高身份地位的人,就不能出尔反尔,自私一次了。 岳梓童抬眼看向周围,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贺兰小新这个女人,可以直接忽略,量她也不敢再和本小姨争男人了。 闵柔的话,这是个好妹妹,偶尔可以让她碰碰李南方。 白灵儿吗,还是个没有让李人渣得逞的好女孩,想办法让白灵儿放弃李南方,最好不过了。 至于蒋默然,那就彻底忽略好了。 这么看下来,李南方还是被本小姨牢牢抓在手心里呢。 相当这些,岳梓童的心情更加舒畅,轻咳一声,就要首先对白灵儿进行思想教育。 毕竟这位可爱的白警官,是在场众人里,唯一还没有和李南方实现真正身体接触的黄花大闺女。 只是,没等岳梓童真正开口说话。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就打破了包间里的静谧。 白灵儿带着满含歉意的目光看看其他人,随后赶紧接起来电话。 谁也没在意,这时候有谁会和白灵儿联系。 但是片刻之后,白警官大声喊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李南方杀人之后,被省厅的同事直接给抓走了?” 白灵儿的声音在整个包间里回荡。 屋内五个女人,没一个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可即便是再怎么不相信,事实已经发生了,李南方不仅被警察叔叔抓走了。而且他此刻被带去的地方,不是岳梓童去过好几趟,都快当成自家宅门的青山市局,而是更高一个层级的东省省厅。 省厅临时拘留室内。 那些警察叔叔把李南方关进个单间里,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李南方还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等着谁来解救他,便安安心心在拘留室的硬板床上躺下去,继续补觉。 偏偏就有人不让他安心睡觉。 这才躺下去没多大会儿功夫,拘留室的们再次打开,两位警察叔叔很不客气地把他拉近了审讯室。 桌子上的强光灯照在脸上,背后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负责审讯的是两位满脸横膘肉的警察阿姨。 “姓名!” 其中一人冷着脸发出询问。 李南方张张嘴,把骂人耍横的话使劲咽回肚子里面,闷声闷气地回道:“李南方。” 他已经确定这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他。 但是不得不说,想要陷害他的人,对他的性格脾气有着一定的了解。 如果放这两位严肃的警察叔叔,李南方绝对不会甘心配合。 或者是放两个漂亮的女警花过来,他绝对会等着一双桃花眼和警花妹妹谈理想谈人生,就是不说正事。 偏偏是两位阿姨在这里。 让他感觉自己无论怎么耍无赖,最后都会被眼前的两个中年妇女,整治得惨不忍睹。 无论李南方多么人渣,都不会对年龄辈分明显高过他的女性同志,采取任何不礼貌的言行。 这是尊老爱幼和尊重女性的双重道德标准在压制他。 一连串固定流程的年龄职业等问题问过之后,主要负责审讯的警察阿姨终于把话题引述到正题上面。 “李南方,你承不承认在昨夜11点30分左右,在花洪路小巷口,出手打死了人?” “我承认,可我那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有两个小混混拦路抢劫,去英雄救、不是,我是去见义勇为的。一不小心出手重了点而已。结果你们什么话都不问就把我带到了这,我现在非常怀疑有人要陷害我,而且你们警方还和——呃?” 李南方话说道一半说不下去了。 第1636章 青山女子监狱 李南方没蹲过监狱,更没有受过什么人的审讯。 想他曾经也是在欧美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幽灵,作案几十起,都被国际警方通缉过。 就算这样,也没谁能把他抓捕。 回到华夏之后,李老板更是规规矩矩,又顶着个青山市局姑爷的名头,也没谁不开眼去抓捕他。 可以说,自从生下来到现在。 李老板绝对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接受审讯——曾经某小姨在临城陷害他的那次不算。 缺乏审讯经验,就导致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毕竟他不认为自己打死个把人算什么大事。 想当初,他都当了几天的金三角大毒枭,到最后不还是在荆红十叔的运作下安然无恙回来了吗。 所以,对面的警察阿姨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问他有没有杀人。 他张着大嘴就承认了。 承认之后才发现,这节奏根本就不对啊。 不管是什么原因杀人,你都不应该在有监控、有录音、有记录,还有两位警察阿姨死盯着的情况下,实话实说的。 原本是有理有据地去和恶势力进行抗争。 结果,就因为他没睡醒,头脑迷糊下脱口而出的“我承认”三个字,变成了一个犯罪分子自首了。 “李南方,继续坦白,把你想说的话说完!” 对面的警察阿姨表情依旧很严肃,但是其嘴角不自觉的扯动,证明她对于李南方的回答相当满意,满意的想笑。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我是冤枉的。” 李南方可不想再办傻事了。 本来打死人就不好解释,万一把刚才那些话说完,再被扣一顶污蔑国家警务人员的黑帽子。这不是主动给那些想要坑害他的人,送正当借口吗。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不能进行任何反抗。 冲击国家机关的罪过,可不是像随手打死个小混混那样,稍微动用些关系,就能搞定的。 做好三缄其口,什么话也不说的准备之后,李南方就在心里开始思考,到底是谁用这种无聊的手段来陷害他。 岳梓童的嫌疑最大。 可事态的发展,根本不想亲亲小姨的办事风格。 岳阿姨再怎么校长不糊,也不会为了收拾李南方,就把一条人命赔上。 另外,如果真的是岳梓童搞出来这些幺蛾子,现在就该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带着相当邪恶的笑容,让他求着她高抬贵手。 那么排除掉岳阿姨,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其他人这么干了。 康维雅? 呵呵,一条狗腿,绝对没这么大的本事。 贺兰扶苏? 有这个可能,但是贺兰扶苏那种性格的男人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 段家段储皇? 可能性稍微大一点,毕竟李南方当初只说了一句威胁的话语,就保住了段零星的姓名,间接驳了段老的面子。段老高人大量不会在乎,可段储皇要是为了家族利益着想,兴许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只是,段家的出手绝对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啊。 李南方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任何和他有过直接矛盾冲突的人,本事再大,也不会直接调动青山市的警力配合。 他是警局的姑爷呢。 东省省厅副厅兼青山市局局座张局,有多疼爱白灵儿,就有多维护李南方这个姑爷。 这个想要陷害他的人,能直接压着张局搞出来这件事,绝对有着巨大的能量,不仅是压过青山市,更能压过东省。 这样的人物只会来自——京华! 李南方逐渐摆脱黑龙附体的后遗症之后,头脑也愈发清晰。 竟然短短时间内,便分析出了最接近真相的结果。 一想到京华,他脑海中第一时间呈现出来的人物,就是花夜神。 略感花夜神有这样的本事,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 除非是,沈家人为花夜神出手。 答案愈发清晰,结果刚想出个所以然,对面的警察阿姨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李南方,你不说话了吗?好,那你听我说。” 一脸严肃的审讯官,压了下桌子上的强光灯,让光线不再是直直照射李南方的眼睛,这才缓缓开口:“我们调取了事发路段周围的监控,对整个事件的过程,进行了简单分析。 昨晚11时左右,两名不法分子拦路抢劫一位单身女性,意图不轨。 你开车经过事发路段,发现不法现象之后,立刻赶到现场,下车救人。 由此可见,你是抱着见义勇为的心态去做这件事的。 对不对?” 警察阿姨这么一问,李南方当时真想兴奋地一拍桌子,大呼“领导英明”。 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 京华沈家的人想要整治他,还专门弄出来这么一系列麻烦事件,怎么会刚有个开头,就让人说出真相,草草了事呢。 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他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看不明白,索性就不费心思去猜,别人出什么招,他好好接着就行。 真以为李老板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李南方下意识地想翘个二郎腿,表达内心的不屑。 可惜身前的特殊构造的老虎凳限制了他的发挥,只能用鼻子冷哼一声。 那意思是,你知道事情真相,还问这些废话干什么。 对面的警察阿姨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根据视频录像,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见义勇为。但也不排除你进入那个监控死角的小巷子,是想助纣为虐,从不法分子身上分一杯羹的可能。 所以,我们不能单纯凭监控录像,就对你的行为进行定性,还需要证人证词。 可是事发当时的四个人,另外两个拒绝为你作证。 那么,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了。 一,你属于见义勇为,行为不当致人死亡,属于过失杀人。按照我国刑法规定,过失杀人罪依照情节轻重,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二,你并不是见义勇为,或者说你再见义勇为的过程中,采取主动想法对一个抢劫未遂的罪犯,进行死人惩罚,致人死亡。这属于故意杀人罪,按照我国刑法规定,故意杀人要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是死刑。 现在,我问你选择哪一种。 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就说你选择什么。 无论是不是有人陷害你,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结果都是你杀了人。 你的过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劝你坦白从宽,尽量减轻自己有可能接受的刑罚。 法律,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苍天可见,这位问话的警察阿姨此刻绝对是正义的化身,能让世间所有奸佞之徒,尤其是李南方这样大奸大恶的人渣,自惭形秽的。 果不其然,李南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现在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然后指着一面镜子大骂镜子里的人——啊呸! 骂个屁啊。 不就是杀了个人吗。 英勇无畏的李南方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杀死过的人绝对比眼前这位警察阿姨见过的死人都多。 就凭这么几句话,还想让他认罪了? 简直是开玩笑。 “我承认我错了,我选择第一种,过失杀人。” 李南方在短暂的深思熟虑之后,乖乖做出了选择。 没错,李老板就是这么有骨气。 死不认罪,只会承认自己错了。 错就错在,不该傻乎乎整天想着去英雄救美。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沉默下去,继续思考之前没想清楚的那些问题。 反倒是对面的两位警察阿姨傻眼了。 来这里展开审讯之前,她们两位就被告知,今天这次审讯非同寻常。 他们将面对的是一个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并且也没有触犯法律的家伙,但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必须要让这家伙承认错误。 任务很坚决。 审讯的过程中必定会遭遇难以想象的困难和挫折。 上级领导拍着这两位的肩膀,郑重嘱托,要求她们一定要顶住压力,完成任务。 所以,她们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斗争,并且认真制订了一份审讯计划。把所有她们认为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进去,并且提前想好应对措施,这才心情忐忑地走进审讯室。 结果呢。 这才说了几句话啊。 刚把事实讲清楚,那家伙就认罪了。 还正儿八经地做出了“过失杀人”的选择。 面对这样的结果,两位经验丰富的审讯官,只感觉如坠梦境,特别的不真实。 “喂,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我都做出选择了,然后呢,是不是打算不经过法院判决,就把我关到监狱里去啊?来吧。” 李南方一声喊话,把两个处于懵逼状态的警察阿姨拉回现实。 负责记录口供的那位,一咬牙一狠心,拿着手上的文件夹迈步走到李南方的面前,厉声说道:“签字吧。” 没什么可犹豫的,李老板就像是签一份公司订单那样,唰唰唰写上自己的大名。 然后,两位警察阿姨走了。 再然后,几位警察叔叔进门来,给他带上手铐脚镣,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喂,你们干什么?不是吧,真的不经过法院审判,就要把我关进监狱去吗?” 李南方被人从省厅大楼拉出来,看到押解罪犯的囚车之后,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 刚才他特光棍地让人有什么招术都使在他身上。 结果,别人真的这么做了,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怎么感觉,一场陷害变成了他的咎由自取? 任凭他说什么,旁边人都没一个回话的,李南方只好沉默下来,安心享受这种免费接送的待遇。 他想到了,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沈家人所为。 那就按照沈家人的意思往下走,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囚车”行驶在无边的夜色下,三四个小时都不曾停歇,知道某一刻,车速终于减弱。 李南方抬眼看向车窗外,登时傻了。 囚车车头前,探照灯照耀下呈现出两扇高大的大铁门。 铁门上方六个大字,青山女子监狱。 第1637章 收拾人渣的机会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本应该是安睡的时候,青山市局的接待处却人满为患。 五位大美女排排坐在接待处的休息椅上,全都是脸色阴沉。 张局不停抬手擦着额头冷汗,冲手下人怒声喝骂:“一群没用的东西,以后出去千万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兵。前两天让你们找人找不到,现在人都自己出现了,怎么还是找不到呢。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再去和省厅那边取得联系!” 旁边的马副局众人听着局座的怒骂,一个个表面上噤若寒蝉,实际上心里都要开骂了。 局座同时兼任省厅副把,想要从那边提个人出来,那不就是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吗。 现在反过头来,让他们这些人去和省厅建立联系。 分明就是要把他们当成替罪羊! 前两天,正儿八经去找人,找不到的时候,您骂几句我们受着。 现在您自己搞出来的幺蛾子,还让我们背黑锅,这还有天理了吗? 不得不说,这个黑锅,我们背的很开心。 马副局艰难咽口唾沫,一只手背在身后,使劲压住别人想说话的冲动,他自己往前一迈步,主动站到了局座的身边。 “报告局座,事发突然,但是我们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处理手段。” “哦?快向岳、岳小姐仔细报告一下,你们做出的正确处理手段是什么。” 张局故作惊讶地看了眼马副局,横移一步,把单独面对岳梓童等一种女人的机会,让给了马副局。 马副局知道讨好局座的机会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始他一个人的表演。 从去年年底的全局工作会议精神开始讲起来,细数着大半年的市局工作情况,再到前几天的全城搜捕、哦,是全程搜寻李先生行动。 马副局事无巨细,将工作当中的成败得失一一摆放在面前。 每当看到岳家主要开口打断的时候,他就带着最大的歉意表示,请岳小姐耐心听下去。 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整个接待处都是马副局口若悬河的演说。 说到最后当然是——毛用没有了。 不管怎样,就是在这里拖延时间。 尽管马副局不清楚局座的处境,更想不明白局座为什么要冒着承担岳家主怒火的奉献,对李南方下手。 但这不妨碍他给领导顶包抗雷的决心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马副局再也支撑不住,更是受不了岳梓潼那阴森森的目光,这才终于说出一句总结性的话语。 “总之,像李南方李先生那样的遵纪守法良好公民,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省厅方面一定会在合理的安排之后,把人移交到市局这边。所以,请岳小姐和局座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把李先生送到这里来的。” 马副局说完这句话,随即就感受到肩膀上传来局座厚重的拍打力量。 “没错,马副局说的很对。岳小姐您放心,我们市局已经竭尽全力和省厅方面进行沟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局座亲自向岳梓童作出保证。 岳梓童还能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生气啊。 任凭她家主的地位再怎么崇高,也不能守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怒骂一位局座兼省厅副把的。 可是她又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次机会,又做了周密的计划和准备,才能让李南方乖乖跑到她的面前。 结果,却让警方莫名其妙从中间截胡了。 这算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我输了,一听到他有事,就忙不迭地跑过来,以后又要承受那家伙肆无忌惮的嘲笑了。” 岳梓童在心中默默想着。 自从李南方回国,两人之间就在进行一种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展开的较量。 那就是两口子吵架冷战过后,谁先道歉,谁就输了。 李南方和岳梓童不可能互相道歉,只有谁主动去见谁,才能判定输赢。 之前命令康维雅打压南方集团,昨晚又带着一群女人去金帝会所,无不是想方设法,让李南方主动走到她的面前。 只要李南方主动,她就赢了。 可是在这种较量中,谁输谁赢好像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后果,但情人之间不是从来都不会考虑什么利益,经常做这种相当无聊的争斗,以此来证明谁更在乎谁,谁更爱谁吗。 岳梓童感觉自己无药可救了。 在乎李南方,在乎到无药可救的程度。 她甚至都怀疑,这一次警察截胡是李南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是应对她带着一群女人去金帝会所假装胡闹的手段。 可即便真是这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赶过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岳梓童能去收拾李南方,别人就不行。 谁也不行。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行! “报告局座,省厅传回来消息了。” 门口处传来的某警员报告声,响彻在房间内。 打断了岳梓童的沉思,也让屋内的五个女人齐齐站起身看过来。 张局看到这些女人整齐划一的动作,不由得脸色发苦。 身为局座,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今晚针对李南方的行动由何而来,更清楚此刻送来的省厅通知性文件上会说些什么。 他相信,那份报告一旦念出来,这五个女人、不,岳梓童一个就能把市局的房顶给掀翻。 但是他不敢说出真相。 就想当初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不能有任何拒绝一样。 张局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对着那个小警员振声喊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快,大声念出来。” 小警员不清楚上层大人物之间的事情,只会按照领导的命令行事。 “省厅通告,原南方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南方,于昨夜11时许在花洪路1688号巷口,见义勇为过程中意外造成他人死亡,犯下过失杀人罪。省厅刑侦队经过连夜审讯,嫌犯李南方对其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现由刑侦一处押送其转移至2号监区,等待开庭审判。琢令青山市局及下属各单位对外通报案件处理情况,安抚青山市民,宣扬法律公正。” 小警员尽职尽责地把报告念完,这才抬头。 结果,就看到一屋子的大人物、大领导全都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张局是装出来的傻,可他无比希望自己是真傻,都咋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马副局等人是真的傻,大家只是察言观色看出来,张局故意在这里拖延岳家主的时间。 他们心想着,这一定是省厅那边有不认识李南方的人,不小心抓走了岳家姑爷和咱市局的姑爷,想要时间拖延,等着省厅那边赶紧把人送回来,抵销岳家主的怒火。 可玩玩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真把姑爷给抓起来了? 还连夜审讯,直接收监了? 马副局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准备情形不妙,立刻闪人。刚才是他主动抗雷的,只是那颗雷就一哑炮,现在的雷绝对能炸死人,不敢接着抗下去的。 岳梓童、闵柔她们五个女人同样目瞪口呆,等了大半夜,就等着李南方回来呢。 结果呢。 人没见到,却是收到了他进监狱的消息。 试问哪个女人听说自己老公被抓进监狱了,不会震惊,不会嚎啕大哭,不会——嗯? “哈哈哈,好,很好!” 岳梓童笑了。 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听到这么个坏消息之后,岳梓童竟然大笑出声。 “张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李南方是不是杀人之后被你们抓起来了?抓的好,非常好,像这种人渣,就该被关进监狱里面一辈子都不能放出来!” 岳梓童冲着张局说出这句话,随后扭头看向身边的其他几个女人喊道:“新姐、闵柔,我们走。哦,对了,灵儿你留下吧。一定要好好配合张局的工作,绝不能让李人渣那个杀人犯从监狱里踏出来一步,让他把牢底坐穿!” 一句话,气势如虹,掷地有声。 岳梓童昂首阔步向外走去。 贺兰小新带着满脸的笑意,伸手轻轻调了下白灵儿的下巴,调笑道:“小白警官,你沾光了啊。我们把直接收拾那个人渣的机会,最先让给你啦。” 嬉笑中,贺兰小新快步追上岳家主的步伐。 闵柔这边微微一愣,随后才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狠狠一跺脚,心中把李南方骂了好几遍,才拉上蒋默然快步追出去。 岳家主为什么听说李南方被人抓进监狱之后,会大笑着走人? 当然是因为她很生气了。 李南方什么身份啊,那可是对最高警卫局局长喊一声“十叔”的妖孽。 莫说见义勇为的时候,不小心杀个小混混了。 哪怕是他在公共场合,当众杀了一个坏蛋,也不会立刻被关进监狱里去。 确切的说,以东省省厅的力量,都很难当场把那家伙抓住,并且让他供认不讳。 由此可见,出现这样的结果,只能是李南方自愿的。 既然是自愿被抓走,那就证明他不在乎岳阿姨等女人是不是去金帝会所狂嗨了,同时也证明岳梓童今晚急匆匆带人来市局,等了大半夜其实就是被李人渣给耍了一通。 想到这些,岳阿姨能不生气吗。 生气过后,当然是会想办法去狠狠收拾李南方了。 所以,他才会在临走之前,让白灵儿留下,说出让那家伙把牢底坐穿的话。 岳梓童生气走了。 贺兰小新自诩一眼看穿真相,也跟着走了。 闵柔考虑到李南方不可能出事,当然是生气地一起离开。 蒋默然不会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很强大,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坐牢,所以她要待在岳梓童身边,等待李南方回归。 这些女人都明白,唯有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白灵儿想不明白。 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 “张局,李南方被押送的2号监区是什么地方?” 听到白灵儿的问话,张局不自觉撇撇嘴道:“青山女子监狱。” 第1638章 李南方排斥女人 一间牢房,就像是刚消过毒的手术室那样,到处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李南方好像完全不在乎这种异味,呆愣愣站在原地,面朝牢门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他现在都忘不了,穿着囚服走过整个牢区来到最深处这个单间时,一路上听到的各种尖叫呐喊。 全是女人的叫声。 高亢、婉转、悠扬,更多的是刺耳。 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好像听一首钢琴曲,那是享受。 而听几百架钢琴同时演奏不同的曲子,那绝对是一种折磨。 李南方第一次无比讨厌女人的浪、叫声,由此也逐渐明白了那个想要坑害他的人是个什么目的。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他就会对女人产生一种抗拒姿态,被那些如狼似虎,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看见过男人的女囚犯,硬生生折磨出来一种心理阴影。 从此,他将不喜欢女人的声音。 逐渐变得不喜欢女人。 想到这些,李南方有声以来第一次害怕了。 心理疾病,可不是被万蛇撕咬之后留下的那种身体麻木。 他可以通过和不同女人接触,寻求刺激,来恢复男人雄风。 但是心理疾病不一样,他会慢慢排斥女人,一看到女人,一听见女人的声音就会产生厌恶感。 最终变成一个身体各项功能正常的单身主义者。 或者更不济,变成一个讨厌女人的基佬。 不要怀疑这是危言耸听,生活环境对人思想的影响无比巨大。 老美曾经拍过一部,被全世界封禁的青少年犯罪题材电影,名为——这里就不给那帮外国鬼子打广告了。 故事的主要内容就是说,一个不服管教的问题少年,在传进别人家,当着别人老公玷污人家老婆之后,被警察抓住锒铛入狱。万恶的监狱管理员,通过电击疗法、催眠手段等等惨无人道的方式,把问题少年变成了挨一巴掌都不敢还手的废物。 由此可见,监狱里可能遭遇的一切,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相当恐怖的。 李南方不是普通人。 但他有普通人的人性和良知。 所以,他同样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 一个男人被关进女子监狱,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像被几个畜生轮之后的少女,畏惧所有男人那样,开始排斥所有女人。 如果李南方甘心在这待下去,顶多半年时间,他的结局绝不会比装纯之后的结果好多少。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板,害怕了。 是那成百上千个女人共同鬼哭狼嚎,让他感受到了恐惧,甚至连无女不欢的黑龙也沉在丹田内,表现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想出去。 他想不顾一切,甚至动用黑龙的力量,扯开牢房门的铁栏杆,逃出去。 只是,不等他把这种想法付之行动。 一群健硕的身影就挡在了牢房门前。 那是监区里的狱警。 女子监狱的狱警当然是女的。 可是,她们一个个带着容嬷嬷的脸,拥有史泰龙的身材,人手一根警棍在手心处有节奏的敲打,隔着栅栏窗口对李南方不停舔嘴唇,这算怎么回事? 李南方不是那种为了一丁点男人面子,就会对世间邪恶置之不理,坚持不打女人这一狗屁原则的男人。 只要这人该打,无论男女,他都会送上正义的惩罚。 所以,眼前这十几个狱警大婶,真要对他图谋不轨,李南方保证一分钟之内就让她们承受最痛苦的打击。 偏偏她们没有一个做出过分举动的。 只是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用那种饿狼一样的目光盯着李南方,不停舔动嘴唇。 这一幕,让他觉得恶心。 甚至也让他体内的黑龙觉得恶心。 然后,李南方失去了徒手撕开牢门铁栅栏的力量,乖乖后退,缩在角落处,不敢抬头。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充当好汉,去和那个想要坑害他的人对着干。 这才是对方出的第一招,他就已经承受不了了。 这个人绝对是嚣张跋扈的岳阿姨不能比,腹黑恶毒的贺兰小新更是不及其万分之一。 他到底是谁? 有本事站出来,和老子单挑! 李南方在心底里呐喊着。 可惜,他现在还见不到那个人。 而那人确实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青山女子监狱的狱长办公室里。 沈轻舞翘着二郎腿,躺在老板椅上,一边观赏面前电脑连接出来的监控画面,一边相当不屑地大骂:“怂蛋,才刚开始就认怂了,简直没有半点乐趣!花夜神和岳梓童那些女人都是眼瞎了吗,竟然能看上这么一个废物。” 一声怒骂,把旁边的监狱长吓得浑身一哆嗦。 深知沈轻舞来头的女子监狱监狱长,不仅把自己的宝座让了出来,更是恭恭敬敬递上一杯水。 只等到沈轻舞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稍稍挪开一点,监狱长才敢开口问道:“沈、沈小姐,这个人您打算在我们这里寄放多久啊?” “没想好呢,先放他——等等。” 沈轻舞的话没说完,桌上的手机好一阵闪动,看到上面的来电提示,她嗤笑一声,随手接听起来:“喂,小命啊。” 荆红命听到这个甜腻腻的声音,恶心的恨不得当场挂断。 往前数一二十年,他都没像这段时间一样,总听到沈轻舞的调戏。 这一切全都拜李南方那个臭小子所赐! “为什么要把他关到女子监狱?” 荆红命对待沈轻舞,向来都是秉承着某项原则:一个字能说完的事情,绝对不废两个字的口水。 听到这么开门见山的问题,沈轻舞才不会那么快给出答案,一只手轻轻弹动手机挂件,对着话筒幽幽叹口气:“唉,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的,又被那老不死的逼着不能嫁人。小命啊,你说我怎么这么惨啊?” “这次通话会被录音,通话内容会在最高警卫局备案。” 荆红命用通话内容会被录音,来回应沈轻舞的那句自怨自艾,还真让那女人稍稍收敛了一下。 “没意思,小命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啊,你们这群人果然都是没什么人情味的。还是李南方那小子不错,能知道害怕。你问我为什么把他关进女子监狱,还不是小命你自己说的不想看见他再去祸害女人吗?” 沈轻舞这一句反问,通过话筒传来。 荆红命只是稍稍一琢磨,瞬间就明白过来。 这世界上最能对人产生精神折磨的地方,就是监狱。 而一个男人被关键女子监狱,遭受那么多精神异常的女人,对其进行心灵摧残,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兴许李南方待上一年半载之后,就会彻底对女人失去兴趣,还怎么可能祸害良家妇女呢。 一举拯救全世界的美少女,荆红命当属首功。 可问题是,他只想让李南方那个臭小子吃点苦头,绝不是把这家伙变成了心理不健全的人。 “小命啊,你说我现在申请和他住一间牢房怎么样。我会用我博大的胸怀来教化他,同时用他生命的精华来滋润我。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你说怎么样?” 沈轻舞的话音,打断了荆红命的思路。 尤其是听到后半句什么教化、滋润的话,荆红大局长气得脑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都说了,通话内容会被录音备案。 这个该死的女人,说起话来竟然更加肆无忌惮,果然是这天底下除了那个老、咳咳,除了沈老,就没人能制得住这个妖孽了。 “我待会儿给你传个资料过去,事关国家,也需要你的帮助。同时,希望你别太过火,李南方很重要。” 说完这句话,荆红命毫不犹豫地结束了这次通讯。 他真怕沈轻舞那个疯女人待会儿再说出更露骨的话语,导致他向上汇报工作的时候,徒增别人的笑柄。 嗯,当然了,没有任何人敢去嘲笑十月冷血荆红命的,最起码表面上他们不敢。 沈轻舞这边,很快就收到了荆红命传来的一项加密资料。 细细研读片刻之后,向来玩世不恭的沈轻舞,也难得的露出来个饶有兴致的认真表情。 “还能这么玩吗?有点意思。” 她喃喃自语一句,起身就往外面走,都已经走出门去好远了,才把一句话扔回来:“那小子就在你这待着,除了我之外,不管是谁都不能放他离开或者带他走!” “是,是,沈小姐。” 监狱长毕恭毕敬地回应,哪怕沈轻舞已经不太可能看到她的表情动作,听到她的话音了,她还是做的相当体面。 只是体面过后,监狱长的脸终于垮了下来。 一个男人关进女子监狱,这算怎么回事啊。 而且听说这小子的来头也不小,唉,青山女子监狱这座小庙,怎么就把西方的上帝给招来了呢。 不是一个系统的,也太特么不合规矩了。 监狱长为了李南方愁眉苦脸。 同一时间,也有不少人因为这家伙茶饭不思。 青山早间新闻,用了报纸头条、电视新闻头版、网络新闻首推等各种手段,把“昨晚李某某见义勇为过程中过失杀人”的事件,当成了个热点话题播报出来。 这么大个举动,令昨夜因为气愤而离开市局的岳梓童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李南方自导自演的事情吗?” 岳家主看着新闻报道,嘴中喃喃。 旁边的贺兰小新一拍大腿,当时就喊道:“梓童,我们想错了!李南方再怎么傻,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扔到监狱里去的,更不可能有本事调动媒体给他曝光啊。这次是有人故意出手整治他。” “废话,你当本小姨看不出来吗?” 岳梓童狠狠瞪了新姐一眼,心中无限后悔。 昨晚应该坚持把李南方捞回来的才对。 那样,这件事就不会被新闻报道出来。 一旦上了新闻,任谁也不可能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从监狱里捞人的。 想到这些,岳梓童没来由地浑身一颤,大声喊道:“快给白灵儿打电话,问问李南方在哪!” 第1639章 女监里的噩梦 岳梓童想的没错。 白灵儿肯定知道李南方在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灵儿现在极有可能和李南方面对面站在一起。 所以,给白灵儿打电话,也就是间接的和李南方取得联系了。 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李南方打电话? 还不是因为李老板的手机,已经被省厅工作人员给没收了。 岳梓童和贺兰小新都不傻,自然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可没想到的是,白灵儿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听到手机里传出来的机械化女性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两个女人都有些愣神。 白灵儿在哪呢,为什么关机了? 她当然还是在青山市局。 至于手机,没电之后,自动关机而已。 相比于某些现代青年,在手机只剩百分之十电量的时候,就像即将迎接世界末日那般惶恐的样子。 白警官才不会去在乎手机有没有电的问题。 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能不能见到李南方。 市局局座办公室里,一夜未眠的白灵儿死死盯着对面的张局,也不说话,就是用那双带着血丝的水灵灵大眼睛看过去。 张局就算是假装看文件,也能隔着厚重的文件夹感受到那两道略带阴冷的目光。 “白灵儿,我现在命令你休假一周,没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来市局了。” 张局终于忍受不住白灵儿可怜兮兮的注视,大声发出命令。 沉默许久的白灵儿,对局座的命令丝毫不顾,就是挺直腰板大声回应:“报告局座,我要求见李南方!” “不行。白灵儿,我警告你,李南方在接受法院审判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对其进行探监。任何人都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 张局拍着桌子起身,狠狠瞪过去。 白灵儿毕竟是个年轻女孩,看到如同父亲一般的局座,用这种态度对待她。一排银牙紧紧咬住嘴唇,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转身哭着跑掉了。 终于不用再受异样目光的注视,张局长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带动整个青山市的警力,去撮合李南方和白灵儿。 如果早知道李南方是这种受到无数大人物关注的妖孽,张局绝对会把白灵儿当成传家宝一样,看得紧紧的,防止被任何人渣觊觎。 万幸的是,现在还来得及。 等这次事件过去,听说李南方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给白灵儿介绍几个对象吧。 “前些日子刚从京华调过来的省厅刑侦科长还不错,年轻有为,应该能给灵儿一个幸福的家庭才对。” 张局嘴中念念有词,起身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昨晚折腾了整整一夜,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张局只想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之后,就看到李南方莫名奇妙失踪的消息,那样他就不用再去担惊受怕了。 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在现实的面前总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张局刚换好便装准备走人,马副局就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报告局座,岳、岳小姐又来了。” 马副局这话一出,张局当时都想把自己两只手剁下来。 让你手贱,闲着没事换什么便装啊,穿着这身制服直接回家不就好了,耽误这么一会儿功夫,又让人给堵在门口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张局冲着马副局点点头。 他就算是心中千不甘万不愿,也不敢把京华岳家的家主晾在接待处不管,只能是硬着头皮,好像上刑场一样迈步向外走。 如果李南方在这里,看到局座的表情气势,绝对大呼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现在的李南方,也像上刑场一样,准备去吃午饭了。 是人都要吃饭的。 囚犯也是人,总不能饿着这些赎罪的人。 午饭时间,所有女囚在狱警的监视下,排着队往餐厅方向走。 天天都是这样的节奏,根本没什么好稀奇的。 按理说众多女囚都会把午饭时间,当成是他们在监狱里少有的娱乐项目之一。 因为只有这个时间段,在餐厅里,狱警阿姨们才会稍稍放松警惕,任由她们和喜欢的人坐在一起,送送情书或者相互喂食。 对,你没看错。 就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情书,情人之间秀恩爱的喂食。 你会问,这是女监啊,都是女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个问题太天真了。 监狱这种地方要么全是男人,要么全是女人,长时间缺少感情寄托,总要找一个安慰的。 像青山女子监狱这种地方,警务系统中官方称呼2号监区,关押的都是判罚刑期至少十年的重刑犯。 犹豫近几年社会大环境比较安定,青山市民生活水平提高,女性地位高涨。青山的犯罪率,尤其是青山女性的犯罪率下降到了一个极点,很少会出现判刑十年以上的重刑犯。 最近三年内,女子监狱从没多收过一个女犯人。 这就间接证明,监狱里原本就有的女囚,最少的也是有三年时间连男人的一根毫毛都没碰到过了。 女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哪怕不是直接原始性的天雷勾地火,稍微碰碰异性的小手都能让她们兴奋好几天。 可惜这只是奢望罢了。 所以,渐渐的,已经对未来生活失去希望的女囚犯,开始尝试去接受同性。 然后就导致了这种女人只见谈恋爱、送情书的诡异局面。 监狱管理条例当中有明文规定,紧致囚犯同那啥恋。 但同时,还有另外一项规定,严防死守却被监区内不出现任何自杀事件。 没有男人,对生活失去任何憧憬的女囚,肯定都起过自杀的念头。 而私下里有一个相亲相爱的狱友,就能防止她们把自杀的念头付诸行动。 两相权衡之下,监狱长做了个无奈的决定。 只要这些女人别太过火,只要她们不自杀,那么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监狱长的这个决定,让青山女子监狱安定了好多年。 可是到了今天,这份安定恐怕要保不住了。 当午饭开放铃声响起来,所有牢房的电动闸门打开,众多女囚还是像以前那样立刻排好队形,在预警阿姨的监视下,去往餐厅。 只是在行动的过程中,所有女囚犯全都是拧着身子回头,将目光投放到监区最深处的那间牢房。 因为,大家都知道,那里有个男人。 她们至少三年都从来没碰过一根汗毛,甚至是连男人汗臭味都没闻到过的男人! 这样的情形,李南方根本不用看,便能猜想到。 他刚进来这里的时候,那些女囚的欢迎仪式就已经证明一切。 所以,他适当地向预警阿姨提了个小要求。 他申请单独开个小灶。 不,不用开什么小灶,哪怕是一个硬馒头、两根小咸菜也行,只要送到他的牢房里来,让他独自一个人享用午餐就好。 只可惜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没能获得准许。 四位狱警阿姨直接走进牢房里,拿着警棍驱赶着他往外走。 驱赶的过程中,有谁伸手在他屁股上摸了两把,或者是谁往更关键的部位揩了下油,这都不在李南方的考虑范围内了。 四位预警阿姨捆起来的武力值,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 但是只要他稍微做出点反抗的动作,就必定要和她们产生直接的肢体接触。 一旦接触,这些看到男人之后,感觉不会比那些女囚轻松多少的狱警阿姨,就会发出完全不受控制的叫声。 比直接征服她们还要夸张、还要令人作呕的叫声。 那声音让李南方觉得恶心,让他恶心到不再敢有任何反抗情绪。 就这么在四个人的押解下,屁股上不知道被摸了多少把之后,李南方终于来到了囚犯餐厅。 然后,原本喧闹的餐厅安静了下来。 数百个女人的狼性目光汇聚,李南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条黑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然后默默沉到丹田最深处。 无女不欢的黑龙都这么怂掉了。 李南方本人的感受又能好到哪去? 他敢说,这一顿午饭,是他这辈子吃的最最难受的一顿饭。 有四位狱警阿姨在旁边盯着,没有任何女囚敢于上前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可她们的眼神,就足以让李南方升起一种被人蹂躏了八百遍的万念俱灰。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直接往地上一躺,大声喊一句“你们来吧,想怎样就怎样,完事之后别再来打扰老子”。 还好,头脑中的理智唤醒了他,没让他做出这么没有丝毫用处的举动。 几百个如狼似虎的女囚,是不可能被他一次性满足的。 如果今天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的日子里他不会再有午饭时间,有的只是在别人的午饭时间,他被上百个女人蹂躏的痛苦。 所以,他必须忍着。 哪怕是囚犯放风的时候,众多女囚围堵在他的牢房门口对他品头论足,拿他当动物园的猴子、牧场上的种马来看,他也得忍。 哪怕是夜幕时分,狱警去休息,所有女囚在各自房间内朝他这边发出各种靡靡之音,刺激的他彻夜无眠,他也要忍着。 一晃眼,三天时间过去了。 吃不好、睡不好的李南方明显消瘦了一圈。 身体上的变化并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萎靡不振。 这里没有任何女人能再碰到他了,完全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躲避所有女人。 每每看到预警爱意朝他身上下手,他就像看到竖起尾巴蛰过来的毒蝎子一样,使尽浑身解数去闪躲。 李南方很清楚自己的心理变化,他不想这样。 因为,按照这样的节奏持续下去,终有一天,在师母伸手来抚摸他的脸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躲避。 那样,不仅会让师母伤心,更会导致他终其一生都不敢和任何女人接触。 可怕的噩梦! 第1640章 好头颈谁当斩之 李南方不是胆小懦弱的人。 相反,他觉得自己很强大。试问有谁能清晰知道自己体内藏有一条黑龙,并且可以随意压制这条黑龙之后,不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呢。 过去的十年间,李南方始终不觉得有任何事情能够打倒他。 所以,在看到某些人因为承受不住现实的打击,而幻想这一切都是梦,等梦醒了日子就会好过起来的时候,他都会嗤之以鼻,甚至在心里骂一句“废物”。 直到现在,他悔改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嘲笑任何人。 俗话说的好,“天道无穷大,人力有时尽”。 只要是生存在这天上地下的人,总会遇上无法冲破的身体枷锁、精神桎梏。 想明白了这些,李南方开始无比希望,他现如今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了。 他把这场噩梦能不能醒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体内的黑龙身上。 因为人性的理智总是会提醒他,强行越狱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不能无所顾忌地冲出去,他只能忍着。 而黑龙不会这么想,黑龙的魔性会不顾一切。 或许是黑龙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期许,真的听从他的召唤,逐渐从他丹田的最深处缓缓浮了上来。 李南方能清晰感觉出,它从丹田气海中腾起,随着他气息的流转,蜿蜒飞腾。 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张牙舞爪的咆哮,发怒,而是像收了委屈的小女孩低声呜咽,像失去爱人的青年醉酒落泪、横卧雪场,,像被父母抛弃的婴儿,在最黑暗的地方仰望星空,嚎啕大哭。 这种感觉很奇怪,李南方此前从没遭遇过,甚至都不符合黑龙该有的气势。 可是,这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黑龙摇晃着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目光看着李南方,随后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扭动它的身躯,缓缓飞过来。 龙首回转,松开身子时却又猛地弓身,让李南方跨在了它的背上,低着头颅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忽地腾空而起,钻进了云霄,向前飞驰。 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李南方已经无法记起来,也不想去回忆。 他只知道黑龙终于不再认怂,而是主动出击,带着他逃离那个万恶的女子监狱。 李南方很开心,骑坐在龙背上,想要放声呐喊,发出惬意的欢呼。只是朦胧中,就感觉似有一团棉花塞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对,越狱的时候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 黑龙纵然强悍,也敌不过现代化的武器,毕竟它只是个虚影,借助了李南方的躯壳。 李南方可不想等他再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几十个弹孔,看着黑龙腾飞而去,他却只能喘口粗气,然后一命呜呼。 所以,他强迫着自己压制住满心的兴奋,等待脱离监狱,柳暗花明的那一刻。 黑龙掠过天空,无边的黑云遮挡住了李南方的实现,他看不清黑龙搭载他前行的方向。 直到某一刻,低沉的龙吟唤醒了昏昏欲睡的李南方。 猎猎寒风从耳边吹过,黑龙终于放缓了飞行速度,向着地面急速俯冲。 繁华的城市静观跃然入目。 只是,眼前没有出现任何高楼大厦、汽车洋房,有的只是雕梁画栋、木桥流水。 不等李南方反应过来,黑龙便带着他一路冲进古城最中间的宫殿内。 数不清的纸人,在李南方随着黑龙急速俯冲临近之后,竟然集体复活过来,化身成身穿铁胄盔甲的士兵,在宫殿周围列队巡逻。 李南方惊诧于这样的变化,不由得使劲揉了揉双眼,立刻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刚才无数纸人都变成了真正的宫殿侍卫,唯独正殿寝宫大门左侧的持仗守卫已经浑身惨白,唯独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经典歌曲《传奇》之中的这句歌词,或许最能描述李南方此刻的感觉。 仅仅是与那纸人的一次对视。 李南方浑身猛地颤了下,浑身的力气悠忽消失,即将从龙背上摔下来时,黑龙突发一声清越的龙吟。 前方宫殿,无数瓴角上高挂的金玲随风作响,驱走了紧紧锁住李南方的那双邪恶的眸子。 李南方再看向那个纸人时,它的眸子已经是黯然无光了,身影也是瞬间被巡逻而至的侍卫挡的严严实实。 黑龙浑身打个旋,在宫殿顶处踩着琉璃砖瓦降落。 李南方还在回头看着刚才那个纸人,猝不及防之下,没能抱紧黑龙的身躯,骤然跌落下去。 幸好,他的喉咙中还塞着一团棉花,并没有让他在跌落的过程中发出尖叫。 没有突兀的叫声,就不会引来那些侍卫的警惕。 而李南方也只是在空中打了个旋,就突然间双脚落地,双眼面对的方向,正事那栋金碧辉煌的正殿寝宫。 不等他去观察身边的情况,一声怒吼竟从宫殿内传出来。 “王世充,再给朕换一批!” 这喊话的声音,李南方无比熟悉,就是他每一次进入这种奇幻梦境的时候,听到的隋炀帝杨广的声音。 而皇帝所喊的王世充,李南方也略有了解。 王世充,字行满,本来姓支,是西域的胡人。 王世充的祖父不小心挂掉之后,他父亲支收就当了一个上门女婿。 那时候,上门女婿是很没有人权的,不仅被其妻子霸城王家的人瞧不起,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无奈随了母姓。 王世充广泛涉猎经史,尤其爱好兵法以及卜卦算命、推算天文历法方面的学问。 隋朝开皇年间,王世充按战功被授予仪同三司的官职,接着提升为兵部员外郎。他善于向朝廷陈事进言,通晓各种律令条文,但常利用法律条文徇私作弊,随心所欲。 隋炀帝大业年间,王世充又被提拔为江都丞,兼任江都宫监。 当时炀帝多次巡视江都,王世充善于观察炀帝的脸色,奉承谄媚顺从他的心意,每次上朝谈论政事,炀帝总是说好。 于是制作玉石雕刻和风景彩画,诈称远方的珍贵工艺品,献给炀帝讨好,因此炀帝更加宠信他。 要说阿谀拍马的技术,王世充也算是历史上有名的一份了。 隋朝末年,杨广在江都却越发荒淫昏乱,曾命王世充挑选江淮民间美女充实后宫,每日酒色取乐。 彼王世充便应该是此王世充了吧。 李南方心中思量着,便看到一人领头,大批身着太监服的人灾后跟随。 正殿寝宫的双扇木门轰然打开,顿时就是无数女人的欢叫声扑面而来,那寝宫内有一张巨大的床榻,轻纱薄衣、真空装扮的无数少女横陈于上。 那些声音,便是从她们的口中发出来的。 床榻正首,隋帝杨广手持长剑而立,厉声喝令王世充把那些女子拉走。 然而,不等那些随王世充一起进入寝宫的太监动手,无数少女全都如同疯了一般冲到皇帝身边,或是扯住龙袍衣袖,或是抱住皇帝大腿。 任凭杨广如何挥剑乱斩、血溅五步,也无法阻挡那些女人的前赴后继。 这场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萧后和一众文武大臣赶到,才堪堪将勤工收拾干净。 婢女手捧金盆侍奉杨广洗漱,随后一面铜镜呈送过来。 杨广带着老年迟暮的悲凉表情,引镜自照,看也不看身旁的萧后和臣下,横剑而立,振声吼道:“好头颈,谁当斩之!” 话音落下,未曾有人应答。 唯有去而复返的王世充,带领数十薄纱少女在莺莺燕燕的欢笑声中踏步而来。 杨广转头看向这边,桀桀大笑:“好,再来!” 这一声吼犹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大帝,可李南方却从其眼神中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不等他有所感悟,横卧在正点上方的黑龙骤然落下,直接钻入李南方不知何时张开的嘴中。 “咳,咳咳。” 轻咳声中,李南方悠悠醒转。 他没有睁开眼,但也十分清楚自身的处境。 身子下面是青山女子监狱的木板床,鼻子里呼吸的还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道,耳边传来的依旧是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女囚欢笑。 他还在这里。 黑龙并没有在他沉睡的时候,真的显化成形,载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是在梦境之中向他展现了那样一副画面。 什么意思? 无非是在告诉李南方,青山女子监狱里的一切,宛若当年杨广身死之前的遭遇。 那时候的杨广已经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只求纵情声色,不问朝纲政事。 李南方怎么可能在希冀,一个在这种环境下已经失去锐气的黑龙,再给予他必要的帮助呢。 “唉,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啊。” 李南方喃喃自语,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自从进入这间女子监狱,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压制着她,让他精神萎靡,从没想过去反抗一下。 黑龙或许是因为不堪回首的往事,才会意志消沉。 可他李南方没有什么过往啊。 不应该对那些预警阿姨的揩油都能忍住,偏偏他忍了,还生出来一种无论怎么反抗都没用的心思。 这种感觉就如同人睡觉的时候,被鬼压床,无论内心多么想反抗挣扎,身体却是动弹不了一分一毫。 “难道说,是因为这个女子监狱的阴气太重了?切,什么阴气阳气的,老子不信这一套,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南方晃晃闹到,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突然,就听见身后的牢房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现在的的监狱牢门,都已经改成了电动闸门,不是谁能拿根铁丝就可以捅开的。 所以,开门的人肯定是那几个预警阿姨。 “进去吧,今天下午,他是你们的。” 果然是狱警的声音。 但是,她在和谁说话,谁又是谁的? 心中疑惑的李南方,暮然回首,就看到十几个女囚被狱警阿姨给放了进来。 第1641章 李南方死不足惜 五天前,沈轻舞吩咐监狱长,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准带走李南方之后,就急匆匆走了。 这女子监狱的监狱长,绝对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不敢有任何违背。 哪怕是京华岳家的家主亲临。 监狱长两相权衡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听取沈轻舞的要求,悍然将岳家主给拒之门外。 自从当了家主,这身份就无往不利的岳梓童,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女子监狱监狱长面前吃了瘪。 放在别的事情上,岳梓童可能还会稍微体谅一下,基层工作人员的不容易。 但是这事牵涉到了她的亲亲小外甥。 她的未婚夫,李南方。 试问,那个女人听说自己的老公被关进了女子监狱之后,不会发疯地大闹警局、大闹监狱的。 当然普通女人闹一通,最终也就是被警察叔叔请进去喝茶,或者被警察叔叔架出去喝西北风,这么两种结果。 但岳梓童不是什么普通女人。 在市局,她都敢在占理的情况下,对着局座狠狠拍桌子。 局座还不敢表现出来任何怨言。 岳梓童身份地位高,使出来的耍无赖手段也相当高明。 每天到局座的办公室里胡闹一通,借着为青山市局捐赠公务用车的机会,逼的张局不能不见她。 这几天时间下来,市局已经多出来三四辆新款公务用车。 而张局也经受了岳梓童和贺兰小新各种语言上的折磨,最终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工作环境,把李南方的具体下落如实说了出来。 当时听说所谓的“2号监区”是一处女子监狱,岳梓童差点就气得背过气去。 她现在恨不得李南方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少。 结果呢,有人却把他扔进了只有女人的地方。 一想到这些,岳梓童怎么可能再听张局的劝说,拍马赶到了青山女子监狱。 然后,岳家主吃了闭门羹。 没关系,岳梓童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开皇集团总裁了,遇上有麻烦的事情,她可以很任性地打个电话摆平。 这一通电话,直接寻根究底地打到了荆红命那里。 最近这段时间,荆红命的业务很繁忙,面对的“客户”也是一个个奇葩。 有敢于调戏他的沈轻舞。 也有敢于使损招陷害他跪搓衣板的李南方。 现在,又多了一个什么正事也不说,电话接通之后就开始哭闹的岳梓童。 荆红命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会一时心情激愤,就给沈轻舞打电话,请那女人帮忙呢。 现在好了。 事态的发展都要脱离他这个最高警卫局局长的掌控。 毕竟,荆红命再怎么想收拾李南方那个臭小子,也不会向沈轻舞提议把他关进女子监狱里面去的。 一边臭骂李南方,另一边心中腹诽沈轻舞,这一边则是不断安抚岳梓童。 荆红命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岳梓童用哭闹的方式,从荆红命那边索取一个见到李南方的机会时,沈轻舞则是已经坐在了女子监狱监狱长的办公桌后面。 还是那台电脑,连接出来的依旧是李南方所在牢房的监控画面。 “这小子真的睡了整整两天,一动都没动?” 沈轻舞盯着画面中间的李南方背影,轻声问出这句话。 旁边站着的监狱长不敢犹豫,急忙回道:“沈小姐,没错,他真的睡了两天。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推他、打他,哪怕是凉水泼他脸上都没有任何动静。要不是找来医护人员专门检查,确定他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我们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哦?有这么邪门吗?” 沈轻舞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来个饶有兴致的微笑。 发觉这位大小姐的心情还算不错,监狱长忙不迭地抓住这次机会,再度开口:“沈小姐,这人留在女子监狱的时间不短了,原本我们监狱是先进集体,好多年都没出现任何意外事故。自从他来了之后,这几天出现了不下十几起斗殴事件。您看、您看这——” 监狱长说道这里,没再敢继续说下去。 但后面的意思很明显。 不管您几位大人物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请不要那我们这些小人物开涮行不行? 把男人安排进女子监狱本来就不合规矩。 偏偏请进来的,还是尊大神。 麻烦您赶紧把他带走吧,再不走,我们这座小庙就要被折腾塌了啊。 “我看这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沈轻舞完全没理会监狱长的弦外之音,这一句“我看挺好”的,差点让那位监狱长同志当场吐血。 反正,只要她不把血吐到沈轻舞的身上,沈大小姐是不会在乎那么多的。 她只在乎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昏睡两天,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原因。 “这小子该不会是装的吧?我记得小谢家的婆娘学过瑜伽,难道他正在施展瑜伽里的龟息术,慢慢减缓自己的心跳,造成个家私状态。然后让人不得不把他拉出去?” 沈轻舞盯着监控画面念念有词,那还中顿时浮现出一条妙计,抬手朝监狱长挥了挥:“你过来,按我的要求办件事。” 监狱长立刻附耳上去。 等听清楚沈轻舞的想法,这些天都快被折磨崩溃的女监监狱长差点吓瘫在地上。 “不行,不行,沈小姐这种事情太耸人听闻了。万一弄不好——” 监狱长连连挥手拒绝。 沈轻舞不高兴了,皱起眉头,说:“出了问题,我替你扛着,你怕什么啊。” “可问题是——” “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要我再把之前的话也说第二遍吗?” 沈轻舞的目光,就像是两把刀子割在监狱长的脸上。 这监狱长哪还敢废话,微微一鞠躬转身出门去安排了。 几分钟之后。 沈轻舞就看到监控画面里,一位狱警带着十几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女囚犯,来到李南方的牢房门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 李南方听到了开门声,回头就看见十几个双眼放射狼光的女囚,迈步走进来。 “进去吧,今天下午,他是你们的。” 狱警的这句话,给了那些女囚希望,同时,也让李南方明白过来他将遭遇什么。 如果没有之前那场梦境,李南方还有可能愣神片刻。 但是已经见识过无数女人前仆后继、悍不畏死扑倒君王身侧的场面。李南方要是再不明白,那些女囚的反应会是什么样,他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有道是,大音希声。 意思是大气磅礴的音乐曲调,非常珍贵,除非必要,极少发出声响。 以此来形容,被荣幸选中的这些女囚的心理状态,再合适不过了。 前几天,他们肆无忌惮地发出声音,来博得李南方的关注。现在终于有机会碰到她们得不到的男人,反倒是没有任何一个发出声音了。 她们只会想看到骨肉的疯狗一般,张牙舞爪扑上来。 她们要把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撕碎,要用男人来滋润她们空虚寂寞了数年的干渴心灵。 争抢某样东西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人总是最沾光的。 但遇到危险时,冲在第一位的人也是最可怜的。 早有了心理准备的李南方,人还躺在床上,但是一只脚已经伸出去,直接把第一个女囚给踹飞了回去。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小少妇。 她有可能入监才三年抑或是五年。 她进监狱的原因,可能是杀了勾引她丈夫的小三,又可能是买卖过毒品,还有可能是诱拐过谁家的孩子,最不济也有可能是参与诈骗骗了哪位可怜人几百万的资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甚至连她那甜美的长相,也不能起到任何帮助她的作用。 李南方一出脚,就是把她整个人踢飞,还撞倒了其身后的三四个狱友。 幸亏她身后有当肉垫的,也幸亏是李南方有所顾忌,没使出全力,所以她才没被当场踢死。 可她并没有把李南方的手下留情当成一种恩赐,躺倒之后,挣扎着站起身来,再次疯狂往前冲。 可惜,没等她冲出去两步远。 前面飞回来的一个人,狠狠撞在她的身上,让她也当了一次肉垫。 十六个女囚。 长相娇好,而且欲望极其强烈的女犯人,来这里送给李南方,让他们一起渡过一个难忘的午后。 这就是沈轻舞交代监狱长办的事情。 监狱长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而沈轻舞也拿好了爆米花坐等观看一场好戏。 当初荆红命打电话找到沈轻舞,请她帮忙吧李南方弄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关上至少半年时间。这期间,只不过是随口提了句,不想让这小子再去祸害良家妇女。 结果,沈轻舞把随口一提的事情,当成了主要任务来做。 将李南方扔进女监里面,就是通过各种心理上的折磨,让这家伙以后不敢再对女人产生非分之想。 在沈轻舞的预想当中,面对十几个漂亮女人主动送上门,人渣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敞开怀抱。 只要开了这个头,那么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女人送上门。 一开始是身材好、长相好的,接着是身材好、长相不怎么样的,再然后是身材长相都不怎样的,再再然后是年龄大的。最后,如果那些狱警阿姨不介意,他们也可以上场。 就不信几百个女人轮番上阵,榨不干这个人渣。 就不信,这家伙不想做的时候,却又有一群老女人逼着他做,不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只要这个心理阴影成形。 那么,李南方出去之后,便再也不会再对任何青春无知少女产生威胁了。 不得不说,沈轻舞这个法子太恶毒了。 她这是要用物极必反的理论,来彻底废掉李南方。 难道沈轻舞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 不。 她当然不觉得。 看到花夜神颓废着离开青山的时候,沈轻舞就决定要这么对付李南方了。 不是说她有多么疼爱自己的小侄女。 而是,她觉得李南方这家伙,在花夜神身上,践踏了沈家人的高贵血脉。 单凭这一点,他死不足惜。 第1642章 给我换身囚服 京华沈家。 一个传承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其祖先可以追溯到华夏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夏朝。 从那时候开始,这一姓氏的组人就担负着特殊的历史使命。 沈家祖训:“无论谁来当权,沈家子弟都要以华夏神州利益为重。” 也就是说,沈家人不可以当权,也不能去干涉华夏的历史政权变迁,无论到任何时候,但凡是沈家子孙都要以国家利益为重。 简单点讲就是,不求回报地为国捐躯、捐肾、捐媳妇孩子,反正能捐什么就捐什么。 几千年过去了,还没把沈家给捐空了,足以见得他们的家底有多么深厚。 也只有秉承着那条组训的沈家,才能在数千年的时间里,受到不同当权者的信赖,经久不衰。 由此可见,沈家的地位在华夏不是盖的。 想当初,花夜神只是给沈家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当时磨刀霍霍想要宰杀李南方的林家就偃旗息鼓,连自家小公子差点被废掉这种血海深仇都不报了。 能量巨大,品德高尚,血统纯正,这些是每个沈家人都引以为傲的事情。 但是沈轻舞不同。 沈家老爷子规定过,沈轻舞不能利用任何手中力量为自己谋取私利。 所以,沈家能量再大,对她而言都一文不值。 沈家人以国为重,就这样却被沈轻舞嫌弃的要死,说家里人都特别的虚伪。 所以,谁说沈家品德高尚,沈轻舞只会嗤之以鼻。 于是,到最后唯一能让沈轻舞觉得,作为一个沈家人非常骄傲的事情,那就是“血统纯正”了。 沈轻舞是沈老在六十多岁那年,才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生出来的。 千万别以为沈老为老不尊,都那么大年龄了,还做一枝梨花压海棠的香艳之事。 这是他的历史使命。 数千年来,丐帮一大半的帮主,都是来自沈家。 沈家的人之所以去当丐帮帮主,那是因为乞丐的地位,在先前的历朝历代中虽然没地位——可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却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就拿八国联军侵华时期来说吧,丐帮就让那帮洋鬼子吃尽了苦头。 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洋人和慈禧太后相互勾结下元气大伤,最终只能饮恨继续蛰伏。 尤其华夏崛起后,该怎么管理好丐帮,不要在和平时期闹事,就成了沈家责无旁贷的使命。 很明显,沈家要想掌控丐帮,让天下第一大帮都给老子安心要饭,别没事找事,那么丐帮的帮主有谁来担任,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了。 于是乎,沈老这才屈尊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乞丐,完成了某项重大使命。 要说沈老也很牛哄哄,六十多岁了还能让沈轻舞她妈珠胎暗结,生出来的女儿又这么性感漂亮,这——可能是天意吧? 无论是什么。 总之在沈轻舞正式接管丐帮之后,所作出的成绩,她的管理能力,都得到了沈老的首肯。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这个明明已经被沈家记载到了宗谱中,算是一方大员,每次回家都备受家中晚辈敬重的沈轻舞,却是个相当放荡不羁的。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就像她天生就生的如此性感漂亮那样,能让人怎么办? 可越是天性放荡不羁的人,就越是有着他们愿意用生命去坚持和维护的东西。 沈轻舞最看重的,就是沈家传承数千年的纯正血统。 也是这份纯正血统,让她养成了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无比高傲的气质。 推己及人。 沈轻舞就会觉得所有沈家人都必须高傲。 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家那些虚伪的家伙全都被磨平了棱角。 也就是那个老不死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不用出面就能搞定,很合沈轻舞的心意。 而最不受沈轻舞待见的,就是花夜神了。 她俩是亲姑侄,体内流淌着同样的正统血脉。 偏偏花夜神让一个岳梓童压得死死的,就连沈轻舞可以随意调戏的龙腾十二月众人,其中的十月冷血荆红命的夫人,都能站出来对花夜神进行一番教训。 这在沈轻舞看来,花夜神实在是有辱门风。 花夜神辱没的门风,沈轻舞有责任争取回来。 花夜神导致的沈家血脉被鄙视,沈轻舞自诩有必要找回这个场子。 找谁要场子呢? 她锁定了三个人,荆红命、李南方、岳梓童。 荆红命那边就算了,毕竟那家伙找个工作不容易,找个老婆也不容易。真要是把那家伙往死里整,引发的反弹效果沈轻舞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害怕那个老不死的亲死出面训斥她。谁会自找没趣的,挨骂不能还口呢。 所以整治得重点,就放在了李南方和岳梓童的身上。 其实,沈轻舞早就知道李南方,无比清楚李南方和花夜神之间的恩恩怨怨。 花夜神被迫自污,伤心欲绝的样子,早有丐帮小弟拍马告诉过帮主大人。 那时候,沈轻舞就已经准备动手了。 偏偏不等她行动,荆红命竟然主动找上门来。 这不是想打瞌睡,恰好碰上有人送枕头过来吗。 一不做,二不休。 沈轻舞就装作配合荆红命的样子,捞一笔好处,顺便完成她早就想做的事情。 终于到了今天。 所有事态发展都按照她的预想在进行,眼看就能让李南方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谁能想得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南方转性了啊。 至少在沈轻舞看来,这个人渣是转性了。 根据手机过来的资料分析,李南方绝对是那种舞女不欢的男人,只要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来多少他都来者不拒。 可现在呢。 才第一批如狼似虎的女囚冲上去,就被那家伙连连出脚给踢翻了。 沈轻舞那种报复的快感瞬间就没有了。 她不相信,自己专门为李南方设置的险境,竟然会不管用。 “喂,你这有没有多余的囚服,给我来一套。” 眼看着那间牢房里,已经有好几个女囚被踢打的站不起身,沈轻舞再也无法淡定,扭头冲身边刚回来的监狱长问出这句话。 监狱长呆愣片刻,随即就是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 沈大小姐这时候要一身囚服,那是准备干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可监狱长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与此同时,混乱的牢房区那边,李南方同样有种不现实的感觉。 他自认为出手已经够狠的了。 甚至刚才狠命打出去的一拳头,都捶断了某个女犯人的一根肋骨。 那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从敞开的牢门飞了出去。 然而,片刻之后,她竟然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张牙舞爪着又跑了回来,双眼死死盯着李南方的双腿中间。 都说女人忍受疼痛的能力,要比男人高出好几个层级。 毕竟她们成熟之后,每个月都要疼上几天。 甚至还会在开花结果、瓜熟蒂落的时候,经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但是—— “你们能不能别把这种坚韧不拔的劲,用在老子身上啊!” 李南方彻底受不了,开口大声喊出这句话。 屋内的人,没有一个回应他的。 反倒是外面,偌大的牢房监区里,那些没能被选中的女犯人和举着警棍看好戏的狱警,用尖叫和欢呼给了他回应。 李南方快要崩溃了。 自从这些女犯人被放进来开始。 他最初是有所顾忌,然后是放开手脚,现在却被这些女人的悍不畏死给震惊,变得畏首畏尾。 他手软了。 而体内的黑龙比他还软,止不住的低沉龙吟声,好像在呼唤“来人啊,把这些疯女人给朕拉走”。 李南方和黑龙相生共存,很多时候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共鸣。 比如,李南方想杀人的时候,黑龙会兴奋。 再比如,黑龙怂掉的时候,李南方也会变得软弱。 他不敢出手了,整个人逐渐缩到牢房铁床的上铺,闭着眼睛,双腿不停蹬踏。 这一米乘一米二的商铺空间,就是他最后的战壕,只要不让任何女人冲上来,他就是胜利者。 皮肉和铁栏杆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外面是无数女囚的呐喊欢呼助威。 让一群疯狗一样的女人给逼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李南方这一生的耻辱。 不仅是他。 他体内的黑龙同样感觉到,这是一种对它威严的践踏。 帝王岂容凡人蔑视。 逐渐的,黑龙的低沉吟叫变得高昂起来,变得愈发像是一种怒吼。 黑龙的怒吼,也慢慢转变成李南方的怒吼。 早已为碾压的不成样子的人性在削弱,吞噬世间一切的魔性在复苏。 猩红的血丝,开始充斥李南方的双眼。 终于在某一刻,李南方睁开了眼睛,仰天发出一声类似于龙吟的嚎叫,随后抬脚踹飞一个已经上半身爬上床铺的女囚。 这一刻,他像极了梦境中正殿寝宫中的杨广。 若是长剑在手,他也绝不会有任何犹豫地挥剑劈砍,让这些无耻的女人血溅当场。 高亢的龙吟,盖过了整个监狱的女犯人呐喊欢呼,也让这间牢房里的十几个女人呆愣在当场。 那个最先被李南方魔性大发,踢飞出去的女囚,身体在空中旋转,眼看就要撞上刚走到门口处的一个新来的女犯人。 还好那个新来的反应迅速,一个侧身,闪开人体炮弹。 随后一扭头,正巧与李南方的猩红双眼对视。 沈轻舞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战栗。 她刚换好一身囚服,准备来亲手制服李南方,没想到却是看到了这样衣服画面。 她很想转身逃走。 但是她的高傲不允许她临阵脱逃。 沈轻舞牙关紧咬,扯紧囚服,尖啸一声,朝床铺的方向冲了过去。 周围傻愣住的其他女人,也被沈轻舞给带动,继续做着争抢的动作。 只是其他人的动作,不再疯狂了,因为她们害怕了。 这反而给了沈轻舞直接面对李南方的机会。 单纯做个样子的沈轻舞微微一愣。 下一刻,李南方伸手把她捞到床上,死死压在身下。 第1643章 白灵儿的慈母光辉 沈轻舞的想法很简单。 她一开始觉得,李南方那种人渣会对送上门的美女来者不拒。 想当然的以为,那些女囚进入牢房之后,李南方一定会惬意享受女人的侍奉。 结果,现实恰恰相反。 那家伙竟然辣手摧花,不懂得怜香惜玉似的,一遍遍去把投怀送抱的美女给踢飞。 沈轻舞不在乎几个女囚犯的感受。 可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计划,是否可以顺利实现。 李南方转性了,对那些女人不闻不问,这没关系。 沈轻舞的目的就是让数百个女人把他榨成人干,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这都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决定亲自出手。 丐帮帮主的身手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制服一个李人渣,然后让其他女囚扑上来。 这之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现在,她功成了。 可惜,却退不出去了。 狭小的床铺,让任何绝世武功都失去了施展的空间。 沈轻舞被魔性大发的李南方死死压在身下,只能用最原始的力气角逐来摆脱掌控。 但是,女人的力气能比得上男人吗? 更何况,李南方还是那么强壮的一个男人。 刚才,众多女囚的连番刺激,令黑龙压抑在痛苦中,也触及到李南方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个点。 有道是,触底反弹。 无论是李南方,抑或是黑龙,都不甘心被一群女人羞辱,他和它反倒是更像女人似的,只会垂死挣扎。 于是,他们在屈辱到极限的时候,反抗了。 还管什么人性良知。 又有什么必要去回忆山河破碎的绝望。 那些都是浮云,只要此刻让所有女人彻底臣服。 让她们知道,王者,无论出于任何情况下不都容亵渎。 李南方和黑龙难得的达成了一致,在发出高亢的龙吟怒吼之后,抬脚踢飞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然后再抓一个女人过来,当成干翻搞死,以儆效尤。 沈轻舞好巧不巧的,就变成了帝王准备以儆效尤的工具。 “嘶啦”一声。 沈轻舞刚换上的崭新囚服被一扯两半,两座雪白挺拔的峰峦跃然入目。 为了表演得像一点,沈轻舞当然会学着真正的女囚那样,不穿内衣。 此刻的结果就是,她的傲人身材,给了李南方和黑龙难以言喻的刺激,让魔鬼的嚣张气焰再次高涨一大截。 “这是个极品,这个感觉和其他女人相比,要搞出去一百多个档次。征服她,蹂躏她,践踏她,从她身上找到最大的满足!” 李南方和黑龙在心里——呃,黑龙本来就是在他身体里,可以随意大喊。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反正,他们两个此刻心思一致,同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于是,李南方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沈轻舞的裤子。 沈轻舞彻底慌了。 别看她已经三十出头。 也别管她和荆红命打电话的时候,说出的话有多么不守妇道。 更不用在意她敢于在纽约街头,当众换衣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需要清楚一点,她还是个雏。 在沈家老爷子的强压下,不允许她和任何男人乱来,才导致沈轻舞变成个守身如玉的深闺怨妇。 被男人压在身下之后,尤其是被魔性大发的李南方给压住,不管你是丐帮帮主还是某国女皇,都只能乖乖等待临幸,不许有任何反抗。 所以,高傲过头、身手高强的沈轻舞,在这一刻只能像是十八九岁,初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死死抓住身上最后一道防线,紧闭玉腿,使劲挣扎。 但是,挣扎有用吗? 如果有用的话,那—— “李南方,我来救你了!” 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了。 眼看就是李老板身披彩霞、大展神威,征服美女丐帮帮主,将天下收为己用,随后就是夜战五百女郎,称霸青山女子监狱的关键时刻。 竟然有人,破坏了这样的好戏。 煮熟的鸭子飞了。 到嘴的肉被人抢了。 好端端的你们很少能看见的香艳描写,就这么没有了。 能怪谁啊? 只能怪、不,是感谢那些既能抓坏人,又能把净网行动搞得风生水起的警察叔叔。 感谢他们让这本书能够成为干干净净的文学巨著。 感谢——算了,不扯这些没用的了。 随着那一声呼喊,一道靓丽的身影冲进了牢房。 身穿警服的白灵儿,就像是一股清流涌进这个肮脏的世界。 挤开满脸呆傻的监狱长。 撞走两个等待看好戏的狱警阿姨,顺手抢过来其中一人手上的警棍。 随后,手持警棍的白灵儿,对着这些围拢在床边的女囚,好一通穷追猛打。 刚才还是任由李南方如何出手,都悍不畏死的女犯人,却对一根警棍、一身警服充满了畏惧。 都没等白警官真正大显神威,她们就想看到猫儿的鼠群那样四散奔逃,回归自己的牢房。 眼看着屋内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看到白灵儿因为焦急担忧,额头上冒出的细微汗水之后,李南方眼中的猩红慢慢退却。 他猛的一扯身下女人的手臂,直接把沈轻舞从床上扔了下去。 愣神之中的沈轻舞,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那个傻愣了好半天的监狱长这才反应过来,哪还顾得上去管其他事情,尖叫一声冲进去,搀起来沈大小姐,快步就往外面跑。 “快,快锁好牢门。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踏进来一步!” 临离开之前,监狱长嘶吼着对狱警下了指令。 没能看到好戏的狱警阿姨颇感失望,只能通知总控室关闭牢门,架起来受伤的女囚,悻悻然离开。 貌似,她们忘了,还把白警官也给关在里面了啊。 好吧,不管她们是真忘了和假记得,白灵儿本人也不在乎。 她只在乎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心爱的男人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精神上的折磨。 李南方把沈轻舞从床上扔下去的时候,就整个人缩在床头那瑟瑟发抖。 诚然,被黑龙模型控制之后,他总会出现身体乏力的状况。 只不过,身体乏力的表现是想蒙头大睡。 绝不会像他现在这样,那么可怜兮兮的,好像受气小媳妇一般,抱着双腿,表现出对世间万物都无比恐惧的姿态。 装的。 李南方绝对是装的。 之所以装成这样,当然是为了能够在白灵儿爬到上铺之后,他可以张开手臂抱过去,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在白警官的怀里晃着脑袋,享受真正属于他的温柔了。 谁说男人不能哭了。 男人也是人,也有流泪的权力。 尤其是收到了那么大的惊吓,抱着自己女人哭一场怎么了。 这可是去无条件享受福利的绝佳机会。 李南方傻了,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救你了。你别怕,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折磨你,欺负你的。” 白灵儿抱着李南方的头,完全没发现,那家伙已经把舌头伸进她衬衣的扣子缝隙里了,只是不停说着宽慰的话语,安抚那颗受伤的心灵。 白灵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事还要从五天前说起。 那天被张局狠狠一顿臭骂,白灵儿哭着离开的市局。 在青山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一位刚下夜班的韩警官。 韩警官是青山女子监狱的一位监区主任。 她和白灵儿的相识,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李南方刚成为南方集团老总的时候。 当时,李南方为给南方集团寻找优秀腿模,驱车赶往青山某模特公司,巧遇南韩明星不良言行事件,被某受南韩沈家收买的记者现场直播采访。 李南方当着全世界电视观众的面,一通慷慨激昂的陈词,获得了许多人的赞赏,更获得了不少人的敌视。 在众多赞赏李南方的人中,有人专门为其树立起来一个光芒万丈的称号,“阳光流氓”。 这个称号的最先发起者,就是韩警官。 韩警官恰巧也是青山女子监狱的监区主任。 阳光流氓这个称号由来的时候,白灵儿正是受上级委派,在这位韩警官的协助下,对青山女子监狱的女囚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白灵儿想去女子监狱找李南方。 而张局却是根本不给白灵儿这个机会,以命令的形式逼着白灵儿休假。 白灵儿掩面泪奔,却碰上了下夜班回家的青山女子监狱监区主任。 试问,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不管那之后两人还有没有联系,白灵儿一眼认出来韩警官,并且记起来她的身份之后,就立刻决定把韩警官变成一个熟人、一个朋友。 不得不说,美女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吃。 尤其是像白灵儿这样的美女,更是对男女老幼集体通杀。 白灵儿只是带着满脸泪痕,主动和韩警官打了声招呼,就引得韩警官心疼不已,连忙喊着“白副局您怎么了”,然后对白副局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灵儿当时并不想透露出她和李南方的关系,也不敢主动要求去探监,张局的命令她不敢不遵从,否则的话也不会只是掩面泪奔了。 只是吩咐韩警官,这些日子随时把李南方的最新消息汇报过来。韩警官也尽职尽责的,汇报有关李南方的一切。 直到今天,韩警官突然说,李南方昏睡了两天还不醒。 白灵儿心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快马加鞭赶到这里来。 警官证一亮,副局座的身份往那一摆,再有韩警官的接应,白灵儿畅通无阻进入监区。 然后就看到了整个监区喧闹的场面。 再然后,听到了韩警官的解释。 于是,便有了白灵儿从天而降,大展神威救夫君的那一幕。 “好啦,没事了,不要哭啦。” 白灵儿轻声安慰着李南方。 心爱的男人展现出脆弱的一边,绝对会激发女人的母性光辉。 只是,这种时候怎么会感觉胸前痒痒的? 白灵儿微微一低头,就发现李南方的舌头伸进了她的领口。 第1644章 岳梓童替夫顶罪 今天这一天,对于青山女子监狱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首先是,险些上演“一男驾驭五百女”的可怕场面。 其次是,京华沈家大小姐的清白差点折损在这里。 再次是,市局副局座大驾光临却被关在牢房里面。 最后是,京华岳家家主亲临拍着桌子,点名要提走一个重要犯人。 女监监狱长只感觉快要崩溃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早了什么孽,才会一天之内遭受这么多的压力。 监区里的那些女犯人还需要她去安抚镇压,牢房里的白副局还等着她去开门把人放出来,休息室里的沈大小姐还等着她去赔礼道歉,办公室里的岳家主还等着她给个解释。 别说她不可能一个人劈成四瓣做这些事了,就算是能,她也不会这么干,只会找个理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青山女子监狱的食堂后厨里。 监狱长坐在一堆菜篮子上面,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市局张局的电话。 “报告局座,有一件、不,是有四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报告。” 监狱长撑不住了,只能向张局求助,通过电话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细细说了一个遍。 然后,张局傻眼了。 青山市2号监区所有女囚被一个男人滋润,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了,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整个青山市局都会是一撸到底的节奏啊。 管你什么原因,管你是受到什么大人的唆使,发生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件,绝不可能是沈家抗雷,只能是他这个局座第一个背黑锅。 沈家大小姐差点被一个啥认为给玷污,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不仅是扔了头顶乌纱帽、撤掉屁股下面椅子,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事情。 保不齐,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相比上面两个问题,白灵儿被关进牢房里算什么屁大的事啊。 张局想到这些,恨不得当时就冲着手机大喊一句,对女监监狱长下命令,赶紧让岳梓童去把李南方提走,让那家伙再也别来青山了。 还好,张局比较冷静。 最起码,他比那个可怜的监狱长要冷静多了。 想当初收到上级命令的时候,张局就认真做好了睁眼瞎、张耳聋的准备,对李南方在监狱里的所有事情都不管不问。 没理由,就因为这些意外的发生,而违背了他最初的行事准则。 “小许,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了。吩咐你手下人,让那些囚犯都老实点。” 张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对着话筒给监狱长提出了建议。 监狱长懵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局座竟然只让她去安抚那些,吼两嗓子就能老实下来的女囚? 其他人怎么办呢? 监狱长不明所以,急忙开口问道:“局座,沈大小姐那边?” “不用管,也不要主动去道歉,甚至这件事连提都不能提!” 张局厉声呵斥。 监狱长瞬间明白过来。 大人物都是要面子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越是去道歉,就越会让他们以为这件事情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怎样才能让羞辱的事情变成从来都没发生过? 当然是把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灭口了。 整个青山女子监狱,只有她监狱长一个人知道沈大小姐差点被玷污的悲剧,她如果再去主动道歉,获得的不会是原谅,而是一道催命符。 一瞬间想通这些问题,监狱长浑身冷汗都下来了。 她只能在心中发誓,逼迫自己忘记这回事。 “谢、谢谢局座。那白副局她?” “不用管,白灵儿爱怎样就怎样,死在那间牢房里也不用管!” 监狱长又被张局给训斥了一声,吓得腿都快软了。 她是不知道,张局听说白灵儿私自跑去了女子监狱探监李南方,就像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老汉一样,火冒三丈,怎么可能在温文尔雅地说话。 不明白张局的心情,也被吓魂都快没了,但有些问题监狱长还是不能不问。 “局座,那岳家主这边我该怎么办啊?” “不用管!你只需要记住,谁把李南方送到你那里去的,就是谁把那小子带走,其他人都不行。” 监狱长颤颤巍巍问了三个问题,张局那边厉声回应给她三个“不用管”。 什么事情都不用管,这应该是监狱长最开心的事情了吧。 可她没办法不管啊。 这些人都在她的地盘上,说不管就不管,再闹出来什么大事还怎么收场? 监狱长咬着牙,邮箱开口问一声局座,她该做什么。 不等他开口,张局那边先说话了。 “小许,你的病好点没有。没好的话,就回家多休息几天,带病上岗算怎么回事,干革命工作也要保重身体这个本钱,你明白吗?” 张局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监狱长更傻眼了,下意识地回道:“局座,我没病啊。” “我说你有病,你明白吗?” “我——啊,我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局座,谢谢局座!” 监狱长对这电话连声道谢。 张局那边只是冷哼一声,就结束了通话。 可这声冷哼在监狱长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 慢慢收好手机,监狱长扭头看向四周。 食堂的后厨里最不缺的就是菜刀、铁铲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些玩意儿太可怕了,许监狱长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用那种东西对自己下手的。 好一阵思考过后,她一咬牙一狠心,闭上眼睛朝着吼出的不锈钢桌角,一脑袋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把那些在外面刚才被赶出去的炊事员给吓了一跳。 有人试探性地把房门拉开条缝,便看到监狱长满头鲜血躺在地上。 “啊,出事了,快救人啊!” 随着这声呼喊,监狱里再次乱了起来。 张局不知道许监狱长会做出什么事,他只是把罪证的选择传达了过去,至于怎么选全看其本人。 就好像张局现在这样,同样要面临某种选择。 青山女子监狱今天发生的事情可大可小,关键看怎么处理了。 张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的紧张等待过后,对面终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喂,我是荆红命。” 简短的几个字,语气中就透着让普通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可张局却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当初就是荆红大局长直接给张局传达命令,让他配合沈轻舞的行动,并且想尽办法扛住来自岳梓童那边的压力。 现如今出现意外了,也只能找荆红局长才能把事情完美解决。 张局不敢废话,把许监狱长报告的情况的对荆红命有复述了一遍,甚至连他暗示小许装病的事情,都一字不落说出来,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荆红命听完之后,只感觉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像是有个小人在他脑袋里打鼓一样,突突跳个不停。 李南方差点玷污沈轻舞。 这件事情要是让沈家人知道了,龙腾三十六个月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保住那个臭小子啊。 “张局,青山女子监狱的监狱长是应该换人了,整个监区也应该调整一下。等这次事件过后,麻烦你好好处理一下这件事吧。另外,关于李南方的行动指令不变,希望你能顶住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 “好,我明白了,荆红局长。” 张局没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保证,只是用一句“我明白”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毕竟没有人敢保证,能正面顶住京华岳家的家主,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至于青山女子监狱。 或许,在这座女子监狱正式收监一个男人的时候开始,就证明它的寿命不会太长久了。 张局和荆红命的通话结束。 荆红命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盯住手机沉思良久。 手指在老谢的联系号码上停留了会儿,最终划动过去,反而是直接给沈轻舞打去了电话。 说到底,这一系列事件,都是从他荆红大局长主动联系沈轻舞那时候开始的。就算出现天大的以为,也应该是他首当其冲,而不是还没了解清楚情况,就闹到大家都人心惶惶。 “喂,小命啊,你又想我了吗?想我就来看看我啊,不要总是打电话,多没意思。” 沈轻舞浪兮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荆红命稍稍一愣,随即就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说道:“我同意岳梓童去监狱里探望李南方了,但是又不能让她真的见到李南方。你有办法吗?” “放心了,一个岳梓童而已,你还怕我搞不定吗?” “好,我相信你。但我也希望你能按照计划行事。李南方,很重要!” 荆红命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通讯,慢悠悠长出一口气。 他给沈轻舞打电话,就是要听一听她的态度。 如果这个疯女人一开口就是破口大骂,嘶吼着要杀了李南方。 那么,李南方就真的没救了。 偏偏沈轻舞还是那副轻佻语气。 这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情,沈轻舞不想让任何人再提起来,甚至她自己都不想提到。 明白了沈轻舞的心思,荆红命只有傻了才会主动透露出他知道什么的意思。装傻充愣,对重要事件避而不谈,而是用另外一个事件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这个电话打的合情合理。 荆红命可以确定,李南方的小命保住了。 只是苦了岳梓童。 荆红命本想着让岳梓童可以在李南方真正消失之前,能够有机会两人见一面的。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即便是冷血的荆红命,也不忍心让有情人一直承受离别的痛苦。 可是,意外来的太快。 荆红命只能牺牲掉岳梓童见李南方的机会,来换取那小子安然无恙活下去。 这一通电话,其实是让岳梓童替李南方,去承受沈轻舞差点被玷污的怒火了。 “做那家伙的女人,确实需要承受一般女人不能承受的苦难。梓童以前太嚣张跋扈了,或许有个人杀杀她的气焰也好。” 荆红命自言自语,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第1645章 匪夷所思的决定 青山女子监狱的狱警休息室里。 沈轻舞收起手机,低头便看见了胸前几道鲜红的指印。 指印从何而来,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别看沈轻舞和荆红命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是在面对其他所有人的时候,都是那么放荡不羁的态度。 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很保守。 这完全得益于沈家老爷子的强压管教。 沈老可以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各种宠溺,各种不加管制,但是在男女之事上面,没来过半点松懈。 三十出头的沈轻舞,自从成熟之后,就再也没被任何男人触碰过。 尤其是女人身体上的关键部位,更不会有任何不开眼的敢于觊觎。 结果,今天却是被李南方开了荤。 可想而知,沈轻舞内心的怒火有多么旺盛。 但是与生俱来的高傲,让她即便是在怒火中烧的时候,也没像个疯女人那样喊打喊杀。 她只会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让某些人怎样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不等她想到处理的办法,荆红命的电话,尤其是这位素有冷血之称的龙腾十月,说话时候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就像是半桶干粉灭火器喷洒在沈轻舞的心头怒火上面。 让熊熊烈火瞬间变成了一丁点小火苗。 别看电话当中,沈轻舞可以肆无忌惮调戏荆红命,甚至都像折腾小鸡仔一样折腾过龙腾高手。 一遇上正事,一旦这些人认真起来,沈轻舞也不能再那么无所顾忌。 荆红命已经两次重点说过一句话“李南方很重要”。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会把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重复两遍吗? 当然不会。 沈轻舞明白,荆红命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诫她,不能玩得太过火,尤其是不能把李南方搞废掉。 “可现在的情况是,对你们来说很重要的李南方,先玩过火了!” 沈轻舞咬着牙自语一句,伸手拿过来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遮盖住胸前的指印,也把她想要立刻将李南方大卸八块的心思盖住了。 “本帮主不是输不起的人。这一次想要整治李南方,却差点被他占了便宜,算是我输了。等这次事情结束,李南方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就是我找回场子的时候!” 一个人把内心想法说出来,绝对是舒缓内心暴躁情绪的最佳方式。 一吐为快嘛。 沈轻舞的精神状态终于好了一点。 她起身拉开房门,看向门外站岗的女警,问道:“你们监狱长呢?” “报、报告领导,监狱长刚才在处理突发事件的时候,不小心撞伤了额头,出现轻微脑震荡,已经送医院急救了。” 门外站岗的女警不知道沈轻舞的身份,她只看见监狱长都要对这个女人毕恭毕敬,便下意识称呼其为领导。 向领导如实汇报情况,这是警务人员的职责所在。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轻舞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这个监狱长还挺聪明的,那好吧,放过她了。那个谁,对,就是你,找人去把通往监区的大门封死,门栓给我焊住,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监区。尤其是那个姓岳的女人。” 沈轻舞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 作为丐帮的帮主,她竟然对人家监狱的狱警直接下命令了。 偏偏,所有狱警还不得不听她的命令。 因为监狱长刚送医院没多久,市局就来了电话,让她们听从沈大小姐的指挥。 于是,很快就有人把电焊工请来,真的将通向监区的所有门都牢牢焊死, 青山女子监狱的热闹程度,就像是一锅沸腾的烧开水。 这么乱糟糟的情况下,狱长办公室反倒是成了最安静的所在。 岳梓童莫名其妙地就给李南方抗了一次雷,有可能经历沈轻舞的怒火宣泄。 可惜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甚至都不知道沈轻舞是个什么鬼。 此时此刻,岳梓童坐在狱长的办公椅上,两眼盯着桌子上的那台电脑,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喃喃自语道:“白灵儿在这呢?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啊。” 自从知道李南方那天不是故意被警察抓走之后,岳梓童就无比后悔。 她后悔为什么没去坚持,让人把李南方从监狱里提回来。 如果她坚持下去,李南方就不用来监狱受苦,也能提前几天见到这个人渣,缓解一下思念之情了。 随后,在知道李南方是被关进女子监狱之后,岳梓童后悔的同时,还无比生气。 生气这家伙,总是主动或被动地往女人堆里扎。 也生气那些敢去坑害李南方的人,岳阿姨的小外甥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设计陷害,争执一番的吗。 简直太不把岳家主放在眼里了。 不过,后来她不后悔了,更不生气了。 尤其是现在,就算知道李南方待在几百米开外的某间牢房里面,她也不是那么着急,想去见到他。 因为她觉得,就应该让她的亲亲小外甥多吃点苦头。 等李南方受尽折磨、苦不堪言的时候,岳阿姨圣母一样降临,把他从苦难中解救出来。这样,小外甥就会深刻知道小姨的好,乖乖留在小姨身边不敢到处乱跑。 能有这样的想法,完全得益于贺兰小新这位军师的完美分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南方坐牢是被人陷害的。 既然是被陷害,为什么会把他一个男人放在女子监狱,这种看上去像是享福的地方呢? 新姐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为岳梓童进行了详细的事件分析。 可谓是完美猜想出了,沈轻舞整治李南方的手段。 听说一个男人被关进女子监狱久了,会对女人产生排斥,别提岳梓童有多开心了。 她恨不得李南方在外面少来点沾花惹草。 如果能有人帮她把这个问题解决,她一定会倾尽所有去表达感谢。 至于事成之后,李南方不再对女人感兴趣,甚至会排斥女人。这种问题,完全不在岳阿姨的考虑范围内。她要的是李南方这个人,只要人在身边,管他是不是排斥女人呢。 反正,岳梓童对于男女之事也不是过于的热衷,她和李南方也只经历过三次半路夫妻,每次都没什么真正的哭了感觉。 再说了,李南方只会留下心理阴影,又不是身体出毛病。 大不了,以后需要的时候,把李南方绑起来,她把他撸硬了,直接坐上去,自己动好了。 只求李南方在她一个人身边。 综上所述,岳梓童今天来这,与其说是探监李南方,倒不如说是验收李老板被整治的成果。 可惜啊,好像并没有什么成果啊。 没看监控里,那小子在白灵儿的胸前蹭来蹭去,开心得不行呢。 “新姐,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李南方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岳梓童转移开目光,抬头看向贺兰小新。 新姐双眼死盯着屏幕,恨不得钻进去把白灵儿给替换下来呢。 寂寞了那么久的贺兰小新,其实比岳梓童更像快点见到李南方,要是她能有白灵儿那样的机会,才不会像个慈母一样,只会化身浪妇,在监控里呈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暴殄天物,浪费资源!” 新姐在心里对着白灵儿暗骂一句,擦了把嘴角的口水,这才看向岳梓童,回答道:“梓童,我的分析肯定没错。李南方绝对受过那种精神上的折磨了,只不过看情况,应该是白灵儿及时赶到,把他给救了下来。你没看李南方哭哭啼啼的,好像收了很大委屈一样。” “哼,什么受委屈啊,这个人渣从来都是让别人受委屈的。也就是白灵儿那样的傻女孩才会上当。换成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岳梓童怒气冲冲的,朝监控里的李南方竖起来一根中指。 说话语气里带出来的醋酸味,瞬间弥漫整个办公室。 贺兰小新暗地里撇撇嘴,心说,怪不得李南方见谁都不愿见你呢,这样的脾气能把男人留住才怪呢。 当然,新姐绝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笑嘻嘻问道:“梓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把李南方领出来带走吧?” “不行。” 岳梓童毫不犹豫地的一声拒绝。 这下子,把新姐给整懵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你不带人走你想干什么啊? 就为了在这里,通过监控,看你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吗? 你不想把李南方带走,新姐我想啊。 好吧,现在的新姐也只能想想了,根本做不出来具有决定性的事情,只等是用一种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向岳家主。 岳梓童很享受这种目光。 试问,哪个大人物会不喜欢,身边人看不透她高深想法的那种成就感呢。 “我既然来了,肯定要把李南方带走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着这家伙,好好受一番折磨再说。新姐,你早该告诉我把男人关进女子监狱,会导致男人对排斥女人这件事的。早用上这个法子,李南方就不会招惹那么多女人。当然,现在也不晚。” 岳梓童带着满脸惬意的笑容缓缓诉说。 贺兰小新明白她的意思之后,恨不得唱上去,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抽在岳梓童的脸上。 你想你男人变成个那啥冷淡,我不管。 可你不能把我男人也给坑了啊。 新姐我还要男人的滋润呢! “梓童,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所有后顾之忧解除。你去给张局打个电话,让他弄走白灵儿,然后封锁整个监区,就让李南方在里面受折磨,不准任何人救他。” 岳梓童心情舒畅,做出的决定也是匪夷所思。 只不过,还有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 不准别人拯救李南方,她岳梓童本人可以去啊。 化身圣母的岳阿姨,一定会受到亲亲小外甥的感激涕零。 贺兰小新有些痴傻。 恰如此刻的李南方同样有些痴傻。 李南方正偷偷摸摸用舌头去品尝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白灵儿主动解开了衣扣。 第1646章 我要嫁给你 第一天进入女子监狱开始,李南方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一方面,是他本人受不了那么多女人的浪、叫声。 诚然,李南方对于女人的态度向来是能用枪指着,就不用眼盯着。可他的枪也不是随随便便用在任何人身上啊。 另一方面,是黑龙在这种环境下,回忆起了它的历史遗留问题。 恶魔一样的黑龙也有脆弱的时候,面对数百个如饥似渴的女人,它也认怂,无可厚非。 正事犹豫上述两个原因,李南方过的很艰难。 恐怕按照之前那种节奏,再过两天,他就真的精神崩溃了。 偏偏这时候,沈轻舞采取了一种过激的举动。 在无限屈辱的情况下,李南方和黑龙共同突破了心灵桎梏,发起反抗。 这样的结果就是,哪怕女子监狱的环境更加不堪一些,李南方都不会再产生任何心理阴影了。 只是,解除了心理桎梏,他的身体就会被那些女人给榨成人干。 怎么看都不会有个好结果。 万幸的是,白灵儿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 白警官赶走了在场所有人,直接救下来沈轻舞,实际上也是间接拯救了李南方。 对于这些,李南方很清楚。 他真心实意地感激白灵儿及时赶到,让他煞住了车。 都是一家人了,说那些感谢的话多俗啊,只把这份救命之恩记在心里就行。 刚重要的是,这时候开口说话,会耽误他享受来之不易的温柔。 趁此机会,捞点好处。 等白灵儿发现的时候,挥手一巴掌扇过来,李南方也不会躲,挨一记耳光,还能让他心中那种对白灵儿的亏欠减轻许多。 唉,挨打还要给自己找理由。 这人,就是一个字,贱。 不管怎么说吧,李南方抱着被打耳光的心思,肆无忌惮深地把舌头,伸进了白灵儿警装衬衣制服的扣子缝隙里。 你说那些设计女警制服的人,是不是有病啊? 为了凸显他们的技艺高超,竟然对制服女装进行了改善,胸前多加出来一块布料,让人很难找到点缝隙。 行,你这是报纸女警同志们对外的庄严仪表。 但是,你们没考虑过女警同志的家属,会有什么需要吗? 就这制服,必须给一星差评,没得商量。 李南方心里骂着,嘴上不停。 眼看白灵儿都快反应过来了,他还没品尝到该有的香甜,这要是提前挨了打,多亏啊。 谁能想得到,就在他有些着急的时候,眼前的扣子自己打开了。 白灵儿没有像预想当中那样,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反而是主动去迎合了李南方的需要。 面对这一幕,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李南方,也不由得痴傻在原地。 这还是白灵儿吗? 一个暴力小警花面对流氓骚扰的时候,没有悍然反击,竟然主动迎合。 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李南方再也装不下去了,猛的挺直身子。 谁知他刚把头抬起来,白灵儿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红彤彤的俏脸直接凑过来,主动索吻。 就算再怎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李南方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应该在女孩子主动的时候,无动于衷。 最正确的做法是,化被动为主动。 娇嫩的白灵儿被李南方的反扑,弄得呼吸困难。 虽然她很想让这么美妙的时刻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也要活着享受才行。 青山白副局因为热吻而憋死,这样的名头实在不怎么好听。 眼看支撑不住的时候,白灵儿的小手在李南方胸前轻轻捶打,终于获得呼吸的力量。 她红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躁动的心绪,也不等李南方询问,勇敢地抬起头来看过去,大声说道:“李南方,我要嫁给你!” 白灵儿敢爱敢恨。 她用行动,用一声大喊表达出来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李南方感动了。 试问哪个男人在坐监狱的时候,女朋友找上门来,大声喊出“我要嫁给你”这句话,不让人感动呢。 这种时候,是男人的话,就应该将爱人牢牢抱在怀里,发下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 可李南方却很不合时宜地低下了头,扭捏着说道:“我、我没钱。” “啊?” “我听说你家那边彩礼重,万紫千红一片绿啥的,我娶不起啊。还有——” “李南方!你、你,我打死你个人渣。” 白灵儿生气了,小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李南方的肩上背上。 光出手还不够,拳打脚踢才过瘾。 势必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混账。 他竟然敢在本姑奶奶大声喊出爱情宣言的时候,用这种无聊的理由来搪塞,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李南方感受着白灵儿那种挠痒痒一般的踢打,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才对吗。 白警官是谁啊? 那可是罪恶克星,刑警界的先进分子,怎么能被流氓骚扰之后,不还击的呢。 李南方没往深处去想。 他和白灵儿的关系早就非常明确,而这种关系也让他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可爱女孩的愧疚。 刚才听到白灵儿的爱情宣言,李南方心中的愧疚更加深刻了一点,只好用这种贱兮兮的方式,换一顿打,来获得心理平衡。 只是,他原以为白领为不过是情之所至说出的一句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白灵儿能说出来,那就意味着她要做到。 “李南方,你给我下来!” 好一通踢打过后,白灵儿跳到地面上,抬手指过来。 李南方当然是乖乖下床,像个被警察阿姨逮住的小偷那样,老老实实站好。 “李南方,你听清楚了,我说,我要嫁给你。” “哦。” “我说,我现在就要嫁给你,就在这里和你结婚!” “啊?” 李南方又懵了。 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在这里结婚? “李南方,你不用怀疑我说的话。我白灵儿说到做到,不会有任何后悔的。” 白灵儿义正言辞。 李南方艰难咽口口水,急忙挥挥手,说:“灵儿,你先等等。这里是监狱啊,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和我结婚?”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白灵儿是哥什么思维。 想当初在孙唐的大街上,李老板当众拿出钻戒求婚,实际上就是两人关系中的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戳破。 要不是岳阿姨从中作梗,早就成就好事了。 当然,也不能全算是岳梓童的错。 实际上,当时白灵儿也没打算把自己完全交给李南方。 因为她后来自己都说了,希望能和李南方又一场婚礼,就在她的老家,在父母亲人祝福下的那种婚礼,至于什么结婚证,白灵儿也不当回事了。 那时候,李南方就看出来这姑娘对爱情的纯真心态,更是无比尊重白灵儿的想法。 可今天怎么全都变了呢? 他分明看到白灵儿眼中透着一种坚定的神采。 那神采意味着,白灵儿打算在这间牢房里和他举办婚礼,有洞房花烛夜的那种婚礼。 这节奏不对。 非常不对! “灵儿,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说过要回老家和我结婚的吗?” 李南方试探性问出这句话。 白灵儿眼睛一红,好像有种要哭的冲动,可她却使劲把眼泪收了回去,轻轻抓住了李南方的手,说:“我是很想和你在老家结婚,可是你坐牢了,回不去了啊。” 听到这话,李南方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什么叫回不去了啊。 老子一个大男人在女子监狱坐牢,本来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你以为这点小地方能把你的情郎哥哥给控制住? “李南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想,有岳姐姐那样手段通天的人给你作保,你肯定能安然无恙离开这里。可那是小打小闹的问题,你这次犯事犯大了。你杀了人,还上了青山市的所有新闻头条。岳姐姐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把你捞走的。” 白灵儿缓缓诉说,满面心伤。 李南方则是根本不借风情,满脑子在想,老子杀人的事都上新闻了? 他们有没有给哥脸上打码? 没打码的话,是不是把我的帅气英姿全部展现出来了? 还有,那个想坑我的家伙,连新闻媒体都用上了,认准了要把我房间监狱里不放出去,到底图谋什么啊? “李南方,我这几天仔细研究过你的案宗。你在见义勇为的时候,出手过众过失杀人。凭借你对自身身手的了解,肯定知道你一出手就会死人。知道的情况下,还出售那么重,这已经脱离过失杀人的犯愁了。所以,你的刑期肯定是按照过失杀人罪的最高刑罚来判定,坐牢七年。” 白灵儿目光中神采,再次暗淡了许多。 李南方毫不介意。 什么七年八年的,那对哥都不是事。 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谁在背后坑我呢。 白灵儿小妹妹,你还是不了解你的情郎哥哥本事有多大啊。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都怀疑那个小混混到底死没死了,好像确实有一种独门功夫,能把脑袋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的。 “李南方,七年时间太久了,我不可能等到你出来。 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想等,我现在真的彻底爱上你了。 说实话,以前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个不务正业的,你做过那么多违法的事情,我不应该喜欢你,这很违背我的职业理想。 但是这一次,你的做法让我明白过来,我喜欢你没有错。 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你见义勇为做的很对。 你过失杀人之后,没有立刻逃跑,证明你用于承担责任。 我的同事去抓你的时候,凭你的身手他们不可能抓住你,可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还主动对自己犯下的错供认不讳。 能屈能伸、知错就改,这才是真男人。 所以,我现在没有了任何顾忌,就是要嫁给你,立刻做你的新娘!” 白灵儿的态度愈发正式。 李南方眨眨眼,彻底无语了。 这年头,还能有用主动坐牢这种方式,来获得美女芳心的吗? 太奇葩了吧。 第1647章 我男友是特种兵 李南方和白灵儿相对而站。 两人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最终还是李南方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沉寂。 这叫什么事啊。 白灵儿竟然认准了哥要坐牢,才愿意嫁给我。 那我要是一辈子碰不上坐牢的机会,你还故意钓我一辈子了? 唉,这种想法不对。 白灵儿毕竟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普通女孩,绝不会像岳梓童、贺兰小新那样,不把杀人当回事,更不把坐牢当灾难。 在白灵儿的心里,一定是认为李南方至少蹲七年大狱了。 还是有必要给这姑娘上一堂思想政治课,让她明白老公坐牢,妻子守活寡是一种非常不幸福的生活。 李南方在白灵儿的爱情演说当中,逐渐变得心态平和起来。 他来这是想看看坑他的人,有什么后招。 现在所有招数都见识到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一念及此,他张口就让白灵儿去把那什么劳什子监狱长喊来。 谁知话没出口,白灵儿先把他堵住了。 “李南方,你不要想着越狱。如果你敢用武力离开这里,我绝对是第一个抓住你并且把你绳之于法的人。我刚才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你安安心心坐牢的,你放心结婚之后,我会每周来看你一次,绝对不让你孤单。你也要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明白吗?” 白灵儿抬起来小手,在李南方肩膀上郑重拍了几下。 李南方只想说,他明白——个屁啊! 怎么就越狱了? 怎么就是你带头把我抓回来了。 这小警花一根筋的臭毛病,到现在还没改好吗? 还安心坐牢呢,咱俩要是在这里结了婚,我就更没办法安心坐牢了。 不行,必须对白灵儿进行一次正确的思想教育。 他这种奉劝自家男人好好坐牢的想法,是完全不对的。 李南方抿着嘴,思考如何开口。 没等他想出来个合适的开场白,悠扬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牢房里的沉默。 “是局座的电话。李南方,就让局座来当我们的证婚人吧。” 白灵儿说着话,拿起手机来接听。 李南方都没反应过来“证婚人”是个什么职业,就听见白灵儿对着手机大声说道:“报告局座,我要和李南方结婚。” 李南方有无语了。 张局听到这句话,也是当场傻眼。 张局最近的业务也挺繁忙的,尤其是今天,各种事情接连不断。 偏偏每一件事情背后牵涉到的人物,他都惹不起。 在和荆红局长通过电话之后,他就努力让自己放宽心,好好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睁眼瞎。 结果,这刚调整好身份角色,贺兰家大小姐的电话就打到了他这来。 那边贺兰小新一开口,就是让张局把白灵儿调走。 听到新姐的要求,张局才猛然想起来,他当成女儿来对待的白副局,现在还处在漩涡中心呢。 那些大人物张局惹不起,也管不着,一个白灵儿他总能管得住。 一个电话打到白灵儿手机上,就是好好骂一通这个不听话的白副局。什么事情都不懂,就削尖脑袋往前冲,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万万没想到,电话刚一接通,白灵儿先给他来了一节当头棒喝。 “你要和李南方结婚?” 张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白灵儿的话。 白灵儿想也没想就回道:“没错。局座,我已经决定了,就在2号监区的这件牢房里,和李南方举行婚礼,请您给我们做一个证婚人。” “白灵儿你——” “局座,您先别生气。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哪怕是您不同意,哪怕您扯了我的职呢,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希望局座成全。” “我、我,唉——” 张局“我”了半天,最终用一声叹息代替了所有想说的话。 这叹息中包含着这无奈、忧伤,还有一丝丝小惊喜。 无奈白灵儿的不听话。 忧伤白灵儿的一生幸福。 惊喜的是,他正愁着没什么理由来扛住岳家主那边的压力呢,白灵儿就给了他一个理由。 上边下了死命令,绝不能让李南方被岳梓童带走。 可岳梓童如果硬闯老方,张局也不能带着人去堵门啊。 现在好了,白灵儿要在监狱里和李南方结婚,岳家主什么身份的人,不可能连一个小小女警员的婚礼都要破坏吧。 让这场婚礼持续上一周时间。 一个星期也足够那些人把李南方这尊大佛给请走了。 作为青山市局幸运星的白警官,又一次为张局找到了完成艰巨任务的绝佳方法。 “好,我同意!” 之前还带着那种“自家好女儿让流氓给拐跑”无比痛心情感的张局,眨眼的功夫就把闺女给卖了,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在叹息过后立刻就大声叫好。 你这让等待着,承受局座呵斥怒骂的白灵儿做何感想? “白灵儿,你的请求我同意了,并且代表市局所有同志对你做出的牺牲、不对,是对你做出的正确选择表示诚挚的祝福。当然情况特殊,我是不能亲临现场为你主持婚礼仪式的。不过,你有什么要求,我会派人竭尽全力满足。” 张局这打着官腔的一番话,让白灵儿终于明白自己没有听错。 能被局座认可,那绝对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白灵儿带着激动的心情,产生说道:“谢、谢谢局座,我没什么特殊要求,就是希望能有人帮忙把这间牢房布置成新房。” “好,我立刻安排人去做。” 通话结束,白灵儿盯着手机愣了两秒,这才欢呼着朝李南方扑过去,紧紧抱住了情郎的脖子。 “南方,你听见了吗。局座同意我和你结婚了,还祝福我们呢。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白灵儿大声欢呼。 她有多么兴奋,李南方就有多么无语。 想当初哥拿着钻戒想你求婚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兴高采烈的。 不就是市局那个之老奸巨猾的局座对你祝福了,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你到底是和我结婚,还是和那家伙——啊呸,就是和老子结婚。 李南方很不忍心,在单纯可爱的白灵儿非常兴奋的时候,去给她泼冷水。 但是,有些话有不能不说。 最起码,也要让这姑娘明白一个道理,李老板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坐牢七年的。 “咳咳,灵儿啊。” “啊?什么事?” 李南方的一声轻咳,让兴奋中的白灵儿稍稍冷静下来。 但这冷静只有短短一刹那,根本不够李南方继续说话的,白灵儿就率先喊道:“啊,我想起来了。南方,我们要结婚了,你需不需要通知一下家人?啊,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孤儿了。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现在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大喜事!” 白灵儿兴奋地原地转了一圈,拿出手机就去拨打号码。 李南方伸手就想拦住这姑娘。 那个老奸巨猾的局座,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白灵儿的父母,他不能不尊敬。 老人家这么好的女儿要给他当小了,他要是敢在白灵儿打电话之前,还不把实话说出来,那就是对老人家的不尊重。 这回遭雷劈的。 可是,手伸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白灵儿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 没有丝毫虚假。 就是那种要结婚的姑娘,准备把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宣布出去,脸上自然而然洋溢出来的笑容。 李南方怎么忍心破坏这样的笑容。 要知道,白灵儿在认为李南方肯定坐牢的情况下,才决定在监狱这种地方和他举办一场婚礼。 这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这时候,李南方突然说我不用坐牢的。 白灵儿会怎么想? 她肯定会为李南方不用坐牢而高兴,但与此同时她心中的所有幸福幻想都会烟消云散。 李南方不用坐牢,那就意味着他们不用结婚。 这会让白灵儿主动提出的要求,变成个天大的笑话。 进而可以理解为,李南方用这种方式在委婉的拒绝。 这一次拒绝会变成白灵儿一声都难以跨过去的情感障碍,哪怕是以后两人正事举行婚礼,也会被这个单纯的姑娘,当成是李南方可怜她而给予的施舍。 聪明如李南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灵儿是他的女人,他不能伤女人的心。 所以,他收回了手臂,安安静静看着白灵儿打电话。 这一瞬间,李南方都在想,如果能让白灵儿感觉到幸福,他真的坐牢七年又何妨。 “南方,我、我待会儿要撒个谎,你可不准在我爸妈面前说漏了嘴。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嫁给了一个坐牢的杀人犯,他们会伤心死的。等会儿,我就说——啊,接通了。喂,妈?” 白灵儿眼看着电话接通,急忙把注意力放在和父母的对话上。 李南方安静地看着她。 恰如岳梓童和沈轻舞在监控里,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一样。 岳梓童是在狱长办公室,看的监控画面。 刚才命令贺兰小新去给张局打电话,原以为很快就能看到白灵儿哭丧着脸离开牢房。 谁知,白灵儿竟然还留在里面打电话,而且动作表情相当兴奋。 不明所以的岳梓童,直接亲自联系张局。 另一边,沈轻舞实在女子监狱的主控室观看监控画面。 这里的监控要比狱长办公室那边接过去的,更加先进一点,不仅有画面,更有声音,宛如现场直播。 沈轻舞将李南方和白灵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但那个以为救了她的小警花,沈轻舞绝对是充满好感,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白灵儿嫁给人渣。 “去,找几个人把白警官带走,态度客气一点。” 沈轻舞挥手朝身边人下达命令。 可是没等几个狱警转身执行命令,她突然又大声喊道:“等一下。” 促使沈轻舞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是,监控里传出来了白灵儿一句看似无意的话语:“爸、妈,我的男朋友是个特种兵。” 第1648章 监狱里的婚礼 白灵儿的男朋友是特种兵? 开什么玩笑! 你说,李南方是个人渣,大家才会心安理得。 可说他是特种兵——诚然,李南方的本事比一般的特种兵高出一大截,但这家伙的思想觉悟,是绝对比不上人家兵中王者的。 这么撒谎,简直太糟蹋“特种兵”这个神圣的称呼了。 可是,白灵儿不这么说不行啊。 “爸、妈,我们认识好久了,有一次在海外执行任务联合行动的时候认识的,他还拿过军功呢。 别不信啊,您可以问问我们局座的。 我没拿局座压你们,是真事。 怎么了,你们还不相信你们的宝贝女儿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 呀,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他常年出任务,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期,主动找我求婚,我想不答应都不行。 真的,局座还答应给我们当证婚人了。 他明天就要继续去海外执行任务,所以我们赶不回去老家,这能打电话给您二老说一声。 放心啦,过年的时候,我肯定带他回家让你们过目。 对对对,我让他和你们说几句话。 哦,差点忘了说,他叫李南方。” 白灵儿对着手机断断续续地诉说。 李南方站在旁边,没有故意偷听,但也能闹不出来两位老人为女儿终身幸福担忧询问的场景。 想到这些,他内心的负罪感又增加了许多。 但是,该接的电话,还是要接过来的。 把白灵儿的手机拿过来,没等说话,心情忐忑的少女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挥挥拳头做出威胁的样子,随后伸手点开了免提。 李南方很无奈,对着话筒轻声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李南方。” 话音落下,没等那边的老人回话,白灵儿先一把掐了过来。 “李南方,都这时候了,你还喊什么伯父伯母,该称呼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刚才还是纯真可爱的白警官,这一眨眼就变成了小老虎。 白灵儿的娇嗔和李南方下意识的喊疼,唤来了电话那头两位老人欢乐的笑声。 真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是怎么了,还没结婚呢,就都开始逼着老公改口了。而且不管多么温柔的人,也能爆发出巨大的嚣张气焰,就敢对男人动手动脚。 闵柔是这样。 白灵儿也犯这种毛病。 好吧,看在老人的面子上,哥忍了! 李南方撇撇嘴,深吸一口气,用更加郑重的态度重新说道:“爸、妈,您好,我是李南方。” “哎,好,好啊。南方,听到你这一声爸妈,我们就放心啦。” 遥远的偏僻山村里,两位老人守着电话,发出欣慰笑声的场景跃然入目。 这一刻,李南方就像是承载着某种重要使命一样,让自己完全变成一个真正的特种兵。说他该说的话,表达他应该表达的态度,只求让两位老人能明白,白灵儿没有选错夫君。 这一件小牢房里,四处洋溢着幸福的笑声。 牢房门前那出监控摄像头链接的另一端,沈轻舞坐在鉴于主控室的转椅上,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微笑。 “这个小警花有点意思啊。” 沈轻舞的自言自语,旁边人是不敢搭腔的。 总之,刚才还要气势汹汹把白灵儿从监狱里弄走的沈轻舞,这时候一点赶人的意思都没有了。 “报告!报告沈小姐,市局刚才来消息,申请在这里给白灵儿和李南方举办一场婚礼。局座询问沈小姐您的意见是什么?” 一个小狱警推门进来,打声报告。 沈轻舞满脸的不屑,随意挥挥手:“我能有什么意见,你们家局座不都同意了的吗?随便你们折腾吧。只要不把那小子放出来,也别让那个姓岳的女人走进去就行了。对了,那个姓岳的女人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姓岳的女人,说的当然是岳梓童了。 沈轻舞原以为岳梓童来到这,第一时间就会大吵大闹冲进牢房里,带走李南方。 偏偏算无遗策的丐帮帮主,第二次看走了眼。 岳梓童现在根本没想着带走李南方,她只想先把白灵儿从牢房里捞出来。 可惜,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刚才,在看到白灵儿长时间没有离开牢房之后,岳梓童就忍耐不住,要催促张局出面了。 谁知这一通电话打到青山市局那边,张局竟然说什么要让李南方和白灵儿,在这个监狱里举行婚礼。 你敢让岳家主,看着李南方和别的女人结婚,这不是去老虎嘴里拔牙吗? 幸亏张局不愧他“老奸巨猾”的名号。 没等岳家主发火,张局就开始絮絮叨叨诉说白灵儿有多么命苦,对李南方的爱情有多么忠贞,在这种时候还要主动结婚是多么具有大无畏的精神。 如果有人敢对她们的婚礼进行阻挠,那就是亵渎时间最伟大的爱情。 天理难容。 声泪俱下、慷慨激昂的演说,弄得岳梓童身边的贺兰小新,都假惺惺地留下来几滴眼泪。 岳家主还能怎么办。 上一次李南方求婚白灵儿的时候,她就想尽办法从中作梗了。 这一次白灵儿主动要求结婚,她要是再弄些幺蛾子出来,顾忌本就形式松散的南方后宫联盟,将会瞬间解体。 “行,就让他们俩在这里的结婚。但是除了白灵儿之外不准再有任何人靠近李南方,告诉你手下人,管好那些不安分的囚犯!不对,不对,不用管好,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就是、就是,算了,随便你们了。” 岳梓童说完这句话,就气冲冲结束了通讯。 带着对爱情的自私心理,她想让张局关好那些女囚不准她们靠近李南方。 但是转念一想,好药依靠这些女囚这么李南方,好凸显她岳阿姨圣母一般的伟大呢。 相当矛盾的心态,整的岳梓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就这样,有可能对这场特殊监狱婚礼造成阻碍的所有因素,全部去除。 不长时间之后,市局后勤处的人送来各种婚庆用品,让青山女子监狱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 大红灯笼、大红喜字、大红床单、大红礼服,张局真的是用嫁姑娘的标准,用最快的速度为白灵儿置办好了一应嫁妆。然后利用武警部队的直升机,空投到了青山女子监狱的监区大院里。 为什么是空投? 因为通往监区的大门已经在沈轻舞的命令下,被人给焊死了。 沈轻舞做事相当绝,封锁了监狱办公楼通向监区的所有通道,只留下后方一个小门,只能出不能进 这一招就是为了防备岳梓童的。 只可惜一时半会儿没用上,反倒给这场特殊的婚礼增添了一些奇妙元素。 毕竟,没有谁家嫁姑娘的时候,用直升机送嫁妆的。 在韩警官的带领下,十几名狱警阿姨帮着白灵儿布置好了新房。 现在,谁都知道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关进女子监狱的那人,就是市局白副局的夫君。 之前不管是故意吓唬李南方的,还是真的看上李南方健硕身躯的,现在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了。 虽说监狱和警局不算是一个直属体系,但监狱长看见市局的副把都要敬三分,谁敢给白副局的男人脸色看? 李南方很享受难得的婚礼时光。 这算是他这一生第三次正式举办婚礼了。 第一次和花夜神的婚礼,临到仪式开始之前,他才赶去现场。 第二次和沈云在的婚礼,他就是喝酒睡觉,等着别人安排好一切。 唯独这次和白灵儿的婚礼,他才像个真正的新郎,陪在新娘的身边,一切策划他们的婚礼仪式,一起装扮他们的新房。 也是只有这一次,才像个正儿八经的中式婚礼。 尤其是在白灵儿的帮助下,换上大红的新郎官礼炮之后,李南方突然有种冲动。 他忽然想带个电话给师母,告诉师母,她的南方又结婚了。 相信师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很高兴的。 不过,也就是师母会真心为他高兴。 其他人,诸如老头、老谢、薛婆娘之流,只会对他破口大骂,又说他祸害好姑娘,对于给红包的事情提都不提一句。 李南方不想让那些人破坏他现在的好心情,所以,只能无奈地瞒着师母了。 脱下警服,换上新娘妆的白灵儿,别有一番风味。 让李南方看得无比入迷。 自从伪装了一把特种兵,把白灵儿父母哄得无比开心之后,他就决定,将自己后面的时间完全交给白灵儿。 什么时候白灵儿享受完应该属于她的幸福,离开这座监狱了。 李南方再自己悄悄离开。 必须是悄悄地离开,绝对不能让白灵儿知道。 白灵儿已经笃定李南方要坐牢七年,如果他真的走出去,这姑娘绝对会不停任何解释,把他当成越狱犯捉拿归案的。 两人的婚礼仪式很简单。 没有家人亲友、没有伴郎伴娘、没有司仪主持、也没有礼炮齐鸣,什么东西都没有,想不简单都不行。 但是,婚礼的热闹程度,却不亚于任何普通男女。 因为整个青山女子监狱的女囚们都有幸才加了这场婚礼,并且为新人送上祝福。 犯人也是人。 她们犯过错,也对男人充满了极度的渴望,但这不代表她们全都是疯子,不代表她们没有七情六欲。 常年面对冰冷墙壁的女囚们,在这时候参加一场从未有过的监狱婚礼。 她们心中升起的异样情愫、产生的对美好生活的期许,要比进行多少年劳动改造都管用。 相信今天过后,青山女子监狱很快就会变成全国先进单位——假设它还能一直存在的话。 当然了,让女囚们心生感动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对伟大爱情的敬佩向往。更重要的是,监狱食堂今天专门做了一顿大白菜炖肉,为所有女囚改善了一下生活。 对此,所有人都无比希望,能有人天天在监狱里结婚。 可很快,他们后悔了。 因为晚饭过后,监区里洞房花烛夜的声音,让她们谁也睡不着了。 第1649章 李南方该走了 李南方被关女子监狱,险遭五百女子轮污。 那么凶险的一出戏,到最后竟然演化成了李南方和白灵儿双宿双飞。 悲剧变喜剧,绝对值得所有人拍手称快。 可是三天之后,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恨不得杀了这对“狗男女”。 监区里的女囚们,本就是饥渴难耐的,偏偏这些日子李南方夜夜笙歌,每次都惹得白灵儿尖叫连连。 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监区牢房,挡不住这种声音。 那些女囚经受的心理折磨可想而知啊。 短短三天时间过去,已经出现好几起犯人冲撞狱警的事件了。 因为冲撞了狱警,就会被关进远离大牢房的小黑屋里去,俗称关禁闭。 大家宁可被关禁闭,也不要受这种折磨。 和那些女囚一样内心痛苦的人,就是岳梓童了。 岳家主本想守在女子监狱,等白灵儿离开的,结果刚等到白灵儿和李南方入洞房,岳家主就忍受不住愤然离去。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亲眼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床单。 所以,岳家主仍下个心腹在这里观察白灵儿的一举一动,她则是带着贺兰小新离开了。 为什么要带走贺兰小新? 新姐不是岳家主的心腹亲信吗? 算是,不过一牵扯到李南方,别说贺兰小新了,闵柔都会变成岳家主的敌人。 如果真把贺兰小新留在这里,不受岳梓童看管了。 其结果一定是贺兰小新冲进那间牢房,和李南方化胡天黑地,助长那个人渣的气焰,让他把坐牢都当成一种享受。 到时候,岳梓童还怎么实现她圣母一般出现在李南方面前的计划。 所以,她带着新姐走了,就等着白灵儿离开监狱的那一天。 左等右等,三天时间就像是三年那么漫长的熬过去。 白灵儿竟然没有半点走人的意思。 可爱的白警官只把婚后生活当成了对李南方的补偿,尽可能去满足夫君的所有需要。 李南方有美人在怀,每天享受充实的蜜月生活,更不可能把白灵儿主动推开。 这让岳梓童实在是难以忍受了。 岳家主二话不说,又一次亲自找到张局,让局座出面弄走白灵儿。 局座傻了才会听从岳梓童的要求。 张局得到的命令就是,尽可能抗住岳梓童这边的压力,让某些人可以毫无阻拦地带走李南方。 现在白灵儿用清白之躯,换来岳梓童不去监狱闹事的机会。 张局绝对不会浪费白灵儿的努力。 于是,每当岳家主找到他头上来的时候,局座就会苦着一张脸,开始絮絮叨叨诉说白灵儿有多么命苦,对李南方的爱情有多么忠贞,在这种时候还要主动结婚是多么具有大无畏的精神。 如果有人敢对她们的婚礼进行阻挠,那就是亵渎世间最伟大的爱情。 天理难容。 而婚礼之后,两口子度蜜月那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如果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的话,那就是亵渎世间最伟大的爱情——巴拉巴拉。 声泪俱下、慷慨激昂的演说,说得就像是岳梓童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应该去佛祖面前忏悔几十年。 一次两次的,岳梓童忍了。 但是那些俗套的话语听多了,再加上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一周,也让她彻底难以忍受。 岳梓童终于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老奸巨猾的张局身上。 真以为你一个市局局座就能拦住岳家主想做的事情了? 想得美! 逼迫白灵儿离开李南方,可不是只能依靠上级的命令,如果下面的人需要白副局出马才能搞定某些问题,就不信白副局不顾她的本职工作了。 “派人搞乱青山,尤其是孙唐,想尽一切办法让这里的治安便的混乱起来!” 这是岳梓童咬牙切齿对贺兰小新下达的命令。 新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心对着岳梓童竖起来个大拇指。 这么偏门的方法都能让岳梓童想到,可见曾经那个傻乎乎的童童,真的开始向心狠手辣的方向迈步了啊。 不就是搞乱青山吗。 小意思。 想当初为了逼迫李南方回国,在新姐的计划下她们还搞乱过南韩首府汉城呢。 搞破坏什么的,新姐最喜欢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青山市区以及孙唐地区,爆发了不计其数的恶性治安案件。 刚需会开车的女司机,好不容易开着雨刷器,右拐上回家的路,结果冷不丁冒出来个家伙,直接钻进了她的车底。 女司机吓得急忙刹车,下车查看。 就看到一个壮汉,在距离车轮两米远的地方,大声嚎叫:“你撞人了,赔人!” 碰瓷的最高境界不是拿到多少钱,而是你碰什么就能拿到什么。 碰上个女司机,抱回家一个女司机,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但是现如今早已熟悉噶种碰瓷套路的女司机也不是好惹的,钻回车里,锁好车门,就开始报警。 只等着交警同志来处理这起事故。 谁知,交警没等来,先等来一群壮汉,手拿搬砖棍棒把她的车使劲砸了一通,随后扬长而去。 等警察来到现场,就看见女司机对着报废的爱车嚎啕大哭。 同一时间,在孙唐的主干道上,深夜时分,刚下夜班的女白领独自走在回家路上。 明亮的灯光,是女白领每次加班晚归的心灵寄托。 但今晚,心灵寄托还在,但是并没有给她该有的安全。 一个头戴丝袜的壮汉,从路边草丛跳出来,大喊一声“抢劫”。 壮汉手里的刀子明晃晃发亮。 女白领深深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威胁。 “劫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啊?” 难得这女白领还有心情去问一句,那劫匪的主营业务。 劫匪明显是个新手,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劫财。” 答案浮现出来,女白领明显有些不开心,但也没敢多说废话,直接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去。 拿着手里的财物,这新手劫匪也来兴趣了,忍不住问道:“那我刚才说要劫色,你会怎么办?” “你真的打算劫色?” 满脸不开心的女白领,听到劫色两个字之后,竟然明星露出兴奋的神采,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对,我劫色。” “真的?” “如假包换。” “那好吧,你快点,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被要求劫色的女白领,转过身去,撩起来裙子,褪下去内裤,冲着劫匪晃两下,催促道:“你快点啊。” 劫匪懵了。 好半天之后,这新手劫匪才反应过来,把手里刚抢来的财物狠狠往地上一摔,大骂道:“神经病!” 骂完这句话,劫匪就头就走。 小屁屁在寒风中受冷,而激起来一片鸡皮疙瘩的女白领,怒了。 转身过去,拿起来手机就报警。 “我报警,有人抢劫,那个劫匪太特么不是人了。说好的劫财又劫色,我都准备好了,他扔下东西就走人。还骂我是神经病。他什么意思啊,这不是侮辱人吗,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抓起来判死刑!” 接警的警察同志有些傻眼。 而青山市区里,他所有的同事都很傻眼。 这一晚上,接警中心的电话都被人打爆了。 报警的内容五花八门,犯罪分子作案的手法匪夷所思,更可怕的是社会治安乱成一团糟,警察叔叔四处出警,没抓到任何坏人。 又是一连三天时间过去,治安案件发生的数量,超过了青山市区去年一年的恶性治安事件总和。 社会舆论开始攻击市局,不知是谁带头,广大民众集体呼吁青山市的美女保护神白灵儿出马,还大家一个安宁祥和的生活环境。 张局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岳梓童搞出来的,可他只能受着,更不会主动把白灵儿喊回来。 毕竟白灵儿的婚后蜜月,是局座用来方式岳梓童见到李南方的最大法宝。 青山治安的混乱,同样被沈轻舞所知道。 岳梓童这种小打小闹的手段,在沈家大小姐看来,简直是一丁点的价值都没有。 唯一能让沈轻舞关注的问题,那就是岳梓童为什么不亲自去监区里探望李南方。 她这边已经准备了好多手段来收拾岳梓童了。 上层的这些大人物,为了各种原因,引起来社会的混乱,也不去管治安环境的变化。 他们只考虑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基层警员不知道这么多,也不敢去对领导的工作指手画脚。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直接给白灵儿打电话。 局座可以不主动调走白灵儿。 可是,入股白灵儿自己离开,有谁能管得住呢? “南方,我该走了。” 当白灵儿接到属下的电话,得知外面已经乱翻天之后,强烈的职业责任感,让她不得不放弃和新婚丈夫缠绵的机会,终于换回来那一身英姿飒爽的女警制服。 李南方虽说还没享受够这一段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但他也知道留不住白灵儿了。 “去吧,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嗯,南方,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一吻告别,白灵儿毅然决然地离开。 这一路走过整个监区,所有女囚看到白警官身穿制服走人,都是死死压着心中的兴奋。一直等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她们才爆发出巨大欢呼。 终于走了,终于不用经受这对“狗男女”的精神折磨了。 “哈,没想到这些女犯人还是很可爱的吗,能够想到用欢呼声来欢送白灵儿,当初实在不该对这些可爱的人,下手那么重的。” 李南方听着外面的喧嚣,转动脑袋最后看了眼这间牢房,心中暗念:“我也该走了。” 岳梓童还在市区的花园别墅。 白灵儿离开监狱的第一时间,就有人把消息通报给了岳家主。 她原地一蹦三尺高,拉上贺兰小新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李南方,你该跟我走了!” 女子监狱的总控室里。 沈轻舞几乎是和岳梓潼同一时间得到白灵儿离开的消息。 沈大小姐呵呵一笑:“李南方,你终于能跟我走了。” 第1650章 你不是她 李南方要越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估计全世界,也就白灵儿会认为,他能够安安分分做完七年牢了。 想当初,在水深二百米以下的红豆监狱,李南方都能够来去自如。 小小的青山女子监狱,如果能困住他,简直是开玩笑。 尽管青山女子监狱的牢门早换成了电动闸门,不可能拿根铁丝就轻易捅开,但是谁让白灵儿走的时候,并没有嘱咐人把牢门关上呢。 这下子,李老板越狱过程中的最大障碍也没有了。 他只需要大大方方走出去,然后装模做样打昏一位狱警阿姨,就可以成功把越狱的罪责加注在身上。 其实,李南方可以随便给荆红命打个电话,就把事情搞定的。 只是,他不想这么做。 他想来一次千里逃亡,让那个坑害他的家伙,还有无数想要坑他却一直不肯动手的人,全都冒出头来。 虽然他这种做法有种被迫害妄想症的嫌疑,但是现在的李老板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保不齐就有一些被他触动利益的家伙恨不得他早点挂掉。 只要能将这些人全都揪出来,然后挨个剔除掉,李南方便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当老板的生活。 谁不想每天平平淡淡,睡着大觉数着钱,白天听些拍马话,晚上有人给暖床呢。 李南方的追求不高。 为了以后几十年的幸福生活,辛苦这一两天,一边旅游一边杀几个人,岂不快哉。 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提前列好计划,把所有需要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并且找出应对突发事件的办法。 比如说,穿什么样的衣服离开女子监狱,这就是整个越狱计划当中第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穿礼服,还是穿囚服?” 李南方自言自语着,看向了床上摆放的两身服饰。 囚服是监狱里的特大号女子囚服,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出门,实在是有些不雅。 礼服是结婚时穿的大红长袍,如果拿这身行头出去招摇过市,你不骑上一匹白龙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越狱出来的。 这些麻烦了。 总不能因为没有合适的装扮,就让越狱计划搁浅啊。 正在李南方纠结不已的时候,一身明显价值超过十几万的立领中山装,从他头顶划过,问问落在床面上。 这下子,李老板更傻眼了。 打瞌睡遇到有人送枕头这种事情,谁都想碰上,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到的。 他在这计划着越狱之后要穿的衣服,就有人给他把衣服送到了眼前,别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眼前的情况只能证明一点。 他的越狱计划还没有真正展开,就被人给识破了。 “唉,我是真心想做点正经事情,为国家和人民做出点贡献的。奈何有人总是挡在我面前,让本公子情何以堪?” 李南方头也不回地嘟囔一句,伸手拿起来床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他没去看是谁把这身衣服送来的。 因为不管是谁,总逃不过是他的女人。 也只有和李南方有着肌肤相亲,并且感情深厚的女人,才会知道他特别中意具有华夏传统风格的中山装。 但李老板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总要确定一下是那个女人在这种时刻到来,才能找出待会儿回头之后,该做出的最恰当的动作表情。 应付女人的工作不比越狱轻松多少。 一个应对不好,那些能量巨大的女人,真有可能在破坏了李南方的越狱计划之后,生气之下,让他直接在这里把牢底坐穿。 李南方装作在不经意间,轻轻嗅了嗅衣领上的气味。 淡淡的茉莉香。 他心中有谱了。 身后出现的女人,有五成以上的可能,是龙城城。 李老板喜欢中山装的爱好,就是龙大副市长给培养出来的。 而龙城城之所以给李南方培养这种爱好,就是把他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来打造,想尽办法让他符合明珠龙家大姑爷的标准要求。 身为龙家姑爷,不仅相貌仪表要端庄,更重要的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气息,要有如同明珠那座城市一样的感觉。 明明缺少历史底蕴,却给任何国际友人一种华夏国家名片的感觉。 欧美发达国家的城市带有古龙香水的味道,华夏的明珠就该带有茉莉香水的气息。 既符合国际标准,又不失华夏传统。 华而不实。 说的是明珠这座城市。 同样,说的也是像龙城城那样的所有土生土长明珠人。 可惜啊。 李南方猜错了。 龙城城现在正在市政口办公室里,用成山的工作文件来抵销她思念李南方的心。 前几天,“青山知名企业家李某某,因见义勇为过失杀人而入狱”的新闻,在整个青山市铺天盖地发布,龙城城要是不知道这件事,那才是见了鬼。 看到这些新闻的第一时间,龙大副市长就要亲临2号监区,把过失杀人的李某某无罪释放了。 结果荆红命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让龙城城顿时偃旗息鼓。 就这样,最该第一时间站出来,也是在青山地界最有能力让李南方免受牢狱之灾的龙城城,最终化身望夫石。 千年如一日,只能等到夫君回归,却无法前行半步,主动会见情郎的“望夫石”。 所以,这时候能来给李南方送衣服的女人,绝对不是龙城城。 当李南方拿起来中山装套装的裤子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在嗅到茉莉香,用五成以上可能把来者身份定位成龙城城之后,他还是逐渐否定了这样的猜想呢? 因为他看到套装长裤的前开门,有了一小点轻微的改动。 裤子前开门后面,掩盖的是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那个部位的设计制造,是无数服装设计师都头疼不已的问题。 毕竟,有很多人的尺寸太大,会导致穿裤子的时候缺少应有的舒适度。 哪怕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男装设计师,也不可能主动要求客户把衣服脱光,量一下那里的尺寸,然后考虑加多少布料比较合适的问题。 但是,如果反过来,由客户主动提出要求,那就不一样了。 比如说,当年李南方中风之后,被贺兰小新强制性带去金三角。不仅在昏睡过程中让新姐给他身体内种下了毒品,更是任由那个女人,将他全身上下哪怕一根毫毛的尺寸都测量了一下。 直接结果便是,李老板在金三角的立领中山装服饰,不仅是南疆最优秀的手工服装大师制作,更凝聚了服装大师在前开门上倾注心血的加料。 眼前的这身衣服,很明显是手工制作。 更明显是前开门处动了手脚。 能想到这些的,唯有贺兰小新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贺兰小新会这么做,必须有岳梓童的同意和支持。 由此判断,身后出现的女人四成以上的可能,是岳阿姨,领着贺兰小新一起前来的岳梓童。 单凭一个裤子前开门,就做出来这么多的高智商分析。 李南方也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鼓掌。 只是,为什么要用一个四成以上的可能呢? 原因是,李南方不相信她的亲亲小姨来看望他的时候,会想到要给他带一身合体的衣服。 不得不说,李老板的分析很到位。 他身后的人,也不是岳梓童。 岳阿姨现在正在赶往青山女子监狱的路上,就算真的给他带来衣服,也只能是半个小时之后送来。还是那种把他蹂躏一番过后,当作施舍般扔在他的头上,而不是随手扔到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李南方只是穿衣服的这么短短十几秒时间,就产生了相当丰富的心理变化。 虽然这些心理变化对于剧情发展没什么用处,但还是能稍微凸显一下李老板的心思缜密,以及网文界大神“风中的阳光”在写文时“不水不舒服”的诚恳心态。 那么,这个在关键时刻,送来一套具有特殊意义立领中山装的人,到底是谁呢? 李南方把他心中留下的最后一成可能性,送给了花夜神。 就是这么一成可能性,让李老板在穿好衣服,确定自己帅到人神共愤,能引来无数花痴少女尖叫欢呼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慢慢转身,用相当复杂又带着些许柔情的目光看向了身后。 他觉得,身后的女人必须是花夜神才对。 他遭遇的这一场牢狱之灾,绝对是因花夜神而起。 如今事情要解决了,也必定是花夜神亲自到场。 上一次花夜神主动来找他,却只是请求他的原谅,并没有解释什么。 而李南方也不想要一个道歉,他只要解释。 哪怕是花夜神说一句“李南方我不爱你了,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那也比他现在每每想到医院病房里那一幕,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要好受很多。 可惜啊,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局。 他的牢狱之灾的确是由花夜神引起来的。 不过,此刻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不是花夜神。 是一个——一个让李南方彻底傻眼,他完全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女人。 这个女人有着相当丰满而又性感的嘴唇。 只看那一对儿红唇,李南方就恨不得使劲将其吸进嘴里,用他所有能想到的方式,从这对儿唇齿上获得男人最大的快感。 不要以为这种龌龊的想法,会亵渎美女。 相反,男人看到美女之后,无法产生龌龊心思,那才是对美女最大的亵渎。 你不想干翻一个美女,你就是在骂她长得丑。 上述真理,诸位谨记。 李南方真心赞叹对面那女人的美,无论从脸型到身材再到气质,那都是世间少有的美女。 赞叹归赞叹,但绝不能把赞叹时的内心想法付诸于行动。 那样就显得李南方不够绅士了。 所以,他压下了干翻对面女人的冲动,只是抬手用手指比划出来一个小方格。 透过指尖的方格空隙,李南方看到了对面女人的一只眼睛,随后摇摇头:“你不是她。” 第1651章 人的名树的影 两只手抬起来,食指和拇指交叉,显露出来一个方格状的空隙。 这是许多小孩子喜欢拿来,假装可以拍照的动作。 李南方就是用这样的动作,把对面女人的整张脸挡住,只留下一只眼睛呈现在他的事业之内。 然后,无比确信,她不是前些日子经常见到的“翘臀长腿”。 在汉城大婚之前,给李南方留下深刻印象的翘臀长腿女人到底是谁,一直都是李老板这些日子无比好奇的问题。 所以,在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魔鬼身材女人出现之后。 他下意识地就想确认一下对方身份,并由此判断出那个翘臀长腿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可惜,现实让他失望了。 尽管眼前这个美女有着不输“翘臀长腿”的好身段,但她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敌意。 她只有慢慢的戏谑和不屑。 非要认真解释一下的话,只能说翘臀长腿是一个杀手,而眼前的女人是个贵族。 别看这个贵族女人上半身穿的好像乞丐一样,下半身穿的是监狱囚服套装,可她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后天养成的高傲姿态,是任何东西都没办法掩盖的。 于是,李南方有些失望,但又无比确信地说了句:“你不是她。” 听到这句话,沈轻舞笑了。 沈轻舞试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李南方回头的一瞬间,留着满嘴角的口水,说一句“美女我想和你困觉”。 再比如,李南方回头之后,张牙舞爪扑上来,大骂“就是你这个恶毒女人害的老子坐牢”。 更比如——总之,沈轻舞设想过很多。 但就是没想到此刻的情景。 “她是谁?” 朱唇轻启,沈轻舞淡淡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只是不住摇头:“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把我弄到这个监狱里来的,更是差点把我变成个精尽人亡的人干,或者排斥女人的基佬。幸好老子有足够的定力,运气也不错。要不然,在精尽人亡之前,我也要——” “我叫沈轻舞。” 沈轻舞抢在李南方说出来那些污言秽语之前,用一句自我介绍,打断了他的话。 出身名门、性格高傲的沈家大小姐,是绝对不容许有人对她污言秽语,还让那家伙活得逍遥自在。 可李南方必须要逍遥自在活一段时间,沈轻舞只能选择让那些污言秽语消失了。 人的名,树的影。 听到“沈轻舞”三个字之后,饶是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李老板,也不由得瞪大眼睛张大嘴,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惊讶姿态。 他不认识沈轻舞。 但不代表他没听说过这个人,没了解过这个能把龙腾十二月诸位老大,调戏得生不如死的女人。 “宁吃三斤土,不惹沈轻舞”。 这一句谢老四发自肺腑的至理名言,并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身为老谢的爱徒,李南方如果不知道这世界上,最让他授业恩师忌惮的女人是谁,他就不用腆着脸说自己尊师重道了。 知道了沈轻舞的身份。 李南方从没有过的开心。 因为他不过是在一个女子监狱里待了几天,受到了点惊吓,并没有像胡老二和秦老七那样被扔进排水沟里,差点臭死。 单凭这一点。 李南方就该恭恭敬敬对着沈轻舞鞠个躬,然后大喊一声,多谢姑奶奶不杀之恩。 没错,就是“姑奶奶”。 龙腾十二月那群鸟人之中,秦玉关的大老婆苏宁,按资排辈的话,需要喊沈轻舞一句“姑姑”。 谢老四和秦老七同辈,所以免不了跟着一起拉低辈分的苦难。 而李南方又是谢老四的徒弟,辈分再降低一个格,不喊沈轻舞一声“姑奶奶”,还能喊什么? “你可以叫我姑奶奶,我受得起。” 沈轻舞就像是看透了李南方的心理活动一样,冷不丁说出来这句话。 你这让李老板情何以堪啊? 你不说姑奶奶的事,李南方还有可能带着极大的诚意,喊出来这个称呼。 现在你主动要求了,如果李老板真的照办,实在有损男人颜面。 再说了,你这位姑奶奶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二十多岁的李南方才不会当那种便宜孙子呢。 喊一句姑姑,都怕你承受不起。 “你也可以叫我姑姑,我是花夜神的小姑,亲的。” 沈轻舞就像是逮住了李南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不管他想什么,那只蛔虫都会尽职尽责转带给她。 于是,就出现了沈轻舞总能猜透李南方心中想法的尴尬局面。 “我知道,凭你的智商,肯定能猜到是我故意设计了个圈套,把你抓到这来的。你也早就猜到,只有沈家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压住青山警方来搞你,也只能是沈家人为了花夜神搞你,才算是正当理由。你很聪明。” 沈轻舞很平静,就像是真心夸奖李南方那样,说出这番话。 李南方也很欣慰,带着受之无愧的微笑,接受姑奶奶的夸奖。 但是沈轻舞紧接着一句话,就让李南方的脸色垮了下来。 “很可惜,你猜错了。” 沈轻舞带着满脸戏谑的笑容,迈步走到牢房的床边,翘起来二郎腿坐下。 这张床算是沈轻舞一生中的污点。 她的清白差点就在这张床上葬送给李南方。 只不过,当时的李南方手黑龙控制魔性大发,根本记不起他捞上床的女囚长什么样子。 沈轻舞也从李南方纯洁无瑕的目光中,感受到这家伙记不起来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沈大小姐是不会把人生污点摆在明面上大说特说的。 那天的事情只会被她压在心里,留待以后,等李南方不再那么重要的时候,变成他身死的未解之谜。 现在嘛,沈轻舞只是用一种当姑奶奶的倨傲姿态,继续诉说:“我是沈家人,但我不喜欢沈家所有人的虚伪,我可以为沈家做事,但不会为沈家任何人做事。所以,帮花夜神来整治你,我是不屑出手的。” “姑奶奶您说的对。” 李南方现在也从看到沈轻舞之后的惊愕状态回过神来,为了免受这个女人的折磨,他很甘心当一次孙子,乐呵呵去拍马。 只是,拍马拍在马腿上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长辈说话的时候,当晚辈的不准随便多嘴,这种事情谢老四没教过你吗?” 沈轻舞微微一瞪眼,李南方立刻不说话了。 无论眼前这个女人多么嚣张,多么欠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很重要。 李南方可不想,还没听到对他后半生幸福生活相当重要的事情,就先辈眼前这个女人嫉恨上。 沈轻舞对李南方的表现很满意,顺手给自己点燃一颗烟,这才继续说道:“抓住你,把你扔在女子监狱里,让你受点小折磨。这是你荆红十叔向我提出的请求。小命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这种要求,你自己去问他。而我为什么要用古怪的法子来整治你,说出来也毫无意义。我现在就和你说一件事情。” 说话间,沈轻舞单手一翻,扔出来一沓文件到李南方的面前。 “这是小命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你的师母、谢老四那些人都已经同意了。但是具体要不要按照这份文件上所写的去做,全看你自己选择。如果你同意,现在就跟我走。如果你不同意,没有人会逼你。不过呢——” 沈轻舞的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不同意的话,你就不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整治你了。所以,我还是很希望你不同意文件上对你的安排。” 说完这些话,沈轻舞曲指弹飞手里的半截烟头,迈步就往外面走。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来做出选择,我在外面等你。时间到了,你就不用出来了。” 随着话音,沈轻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李南方逐字逐句查看着手上那份文件,前所未有地陷入到一种沉思状态。 很不好选。 因为这份明显是荆红命以官方正式身份拟定出来的文件,上面给出的安排,和李南方心中向往的生活大相径庭。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茫。 相比李南方,岳梓童现在的人生目标相当明确。 岳阿姨只想砸烂面前这扇被人焊死的铁门,然后冲进去把她的亲亲小外甥带走,锁在身边。 距离上一次,岳梓童和李南方正面相对,已经足足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这期间,李南方失忆、段家危机、汉城沈家剧变、全球直播婚礼、南方集团经营困境、监狱里的婚后生活等等等等,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全都是围绕着李南方展开。 偏偏,无论是李南方在什么地方,岳梓童都没能亲身站在他的面前。 就在刚才,得知白灵儿已经离开青山女子监狱的消息之后,岳梓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边。 她不再考虑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李南方了。 对心爱之人的思念,让她彻底抛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求伸手触摸到李南方的脸颊,感受到那个人渣在身边的安全感和充实感。 女人的心思总是这么善变。 前一刻还赌咒发誓要让男人乖乖臣服,后一刻就恨不得匍匐在男人的脚下。 没办法,谁让爱情那东西,具有改变任何人的魔力呢。 岳梓童承认她很爱李南方,同样也承认失去李南方之后,她会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赶来青山女子监狱的路上,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似乎今天如果见不到李南方,那么两人下一次会面就将变得遥遥无期。 很奇怪的感觉,但是无比真实,也无比贴近实际。 尤其是看到通向监区的大门被人给焊死之后,更加印证了她的感觉没有出错。 所以,岳梓童不惜一切代价,让人把那扇铁门直接给砸烂推倒。 可等她狂奔到李南方所在的牢房,还是晚了一步。 他走了。 第1652章 一个很重要的人 “李南方你给我回来,回来!” “李南方,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能看见我。你出来!” “我求你了,你出来吧。我再也不折腾了,我保证当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媳妇儿。我不在乎你身边还有什么女人,我只求你出来见见我。” “你出来啊。让我看见你,让我见你一面就好。哪怕是你真的要走,走之前,让我看看你,让我听你对我说句话不行吗?” “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青山女子监狱的监区里,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谁也没想到,岳梓童在冲进牢房并没有如愿看见李南方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贺兰小新吓坏了。 她不是没见过岳梓童哭泣。 上一次得知李南方因为花夜神而失忆,岳梓童也哭过,但泪水流过之后,她就重燃信心,还主动跑去大理要把李南方带回来。 那一次哭,只是单纯的伤心。 而这一次,贺兰小新分明听出来岳梓童哭声中的后悔。 伤心,还可以在其他人的安慰之下迅速恢复过来。 可后悔呢? 这世界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岳梓童就是在后悔,她为什么非要和李南方一较高下,为什么非要逼着他的小外甥主动来见她。 如果她在李南方刚回国的时候,或者是在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之后,主动放下那些莫须有的女人骄傲,直接站在他的面前,结果肯定大不相同。 不需要什么南方后宫联盟,更不需要搞什么威逼利诱。 李南方是不会忍心在岳阿姨面前装傻充愣的。 他会跟着她回到花园别墅去。 他会像当初最开始住进去的时候一样,每天做饭给她吃。 而她也只需要静静待在他的身边,每天打打闹闹,偶尔撒撒娇。 然后两人真正步入婚姻的殿堂,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赶来女子监狱的路上,岳梓童就想明白了这些,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可是,一切都晚了。 就像她来时路上担心的那样,不等真正见到李南方,他就已经走了。 贺兰小新犹在叹息,傻童童如果早有这样的想法,何必让她新姐也跟着一起得不到男人滋润。 偏偏在这个时候,牢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份安静来的是那么诡异。 岳梓童的哭声戛然而止,新姐不由得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 但岳梓童并没有昏厥,只是两只手死死抓着李南方穿过的那身新郎礼服,张着嘴泪水横流,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悲无泪,大哀无声。 看到这样的岳梓童,贺兰小新彻底绝了埋怨她的心思。 新姐只有心疼。 因为每一次她觉得岳梓童对李南方的爱不过尔尔的时候,岳家主总会适时将其心中的爱意用更加痛入骨髓的方式展现出来,令蛇蝎一样的贺兰小新也升不起任何鄙视的心思。 新姐慢慢走过去,抱住了睁着眼睛无声哭泣的岳梓童,她想以一个男人的姿态给童童可以聊以安慰的肩膀。 可惜,就算她真的是个男人。 她也不是岳家主深爱的李南方。 此时此刻,唯有李南方出现,才能让岳梓童从这种悔断肠的悲哀中恢复过来。 李南方也想出现。 其实在岳梓童发出第一声哭嚎的时候,李南方就想从几百米外的监狱监控室里冲出来,冲到他小姨的身边。 她如此爱他,爱到不想失去。 他又何尝不爱她,爱到不忍伤害。 但是,李南方仅仅做出个转身的动作,就听到了沈轻舞的声音。 “去,去找她。然后我就可以把你头顶上‘很重要’那三个字彻底摘除掉。” 沈轻舞这句话说的很轻。 就像是,在说一件阿猫阿狗抢食吃的小事情。 可李南方的脚步却不得不因为她这句话而停止。 “我好像从来都没得罪过你。” 李南方面对着房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听得出沈轻舞话中的威胁意味,这种威胁不仅仅是针对他本人,还有与他存在亲密关系的所有人。 他坚信,只要他敢擅自走出这扇房门。 随后就是沈轻舞狂风骤雨般的报复,让他无法承受的报复手段。 正因为听出来了,他才纳闷沈轻舞为什么是这样的姿态。 “你得没得罪我,是我说了算。就想你现在不经我允许走或是不走,你自己说了算一样。你决定走不走,我决定放过你身边的谁,或是不放过谁。” 沈轻舞没有把话挑明。 她傻了,才会告诉李南方,老娘差点被你玷污了保存三十多年的清白。 她不说,李南方就不知道。 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我只去和她道个别,最多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也不行吗?” 李南方耸起来的肩膀慢慢垮下去,不再是背对过去,而是转身面对沈轻舞用一种乞求的姿态说出这句话。 不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和自己心爱的人道个别这种要求过分吗? 绝对不过分。 可是,沈轻舞不允许。 “我说了,要不要去是你说了算。不过,就像你信不信京华岳家的家主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一样。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尽情做我想做的事情。” 沈轻舞翘着二郎腿,好像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偏偏她那翘起嘴角展现出的微笑,分明是表露出“你不听话,我就杀你全家”的态度。 李南方没再说话,迈步走到监控台前,伸手关闭了显示岳梓童伤心欲绝的监控画面。 这样的动作,让沈轻舞特别的开心。 原本按照正常节奏,沈轻舞要在李南方离开之后,打着为花夜神讨回公道的幌子,好好治治岳梓童,以此来消弭她差点被李南方给玷污的怒火。 但现在看到岳梓童伤心欲绝,李南方无能为力的场景。 沈轻舞突然心情好了起来。 原来爱情才是折磨一个人的最佳手段,让相爱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是这么解恨的一件事。 既然能够解恨,何必再去浪费心思动手呢。 不知不觉间,沈轻舞准备放手了。 想当初,荆红命得知沈轻舞差点毁在李南方的手里后,以最快的速度打过来电话。 荆红命要求沈轻舞,不准让岳梓潼看见李南方,就是想到了会有此刻这样的局面出现。 李南方只是短时间的生气,岳梓童也只是短暂的伤心,用这种极小的代价来抚平沈轻舞的愤怒。 不得不说,荆红命真的是算无遗策,把沈轻舞的心态也算计进去,成功避免了更坏的结果发生。 但老话说的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荆红命漏算了李南方的嘴损程度。 “怪不得快四十的人了,还是个处,说白了就是欠草!” 李南方慢悠悠一句话。 随后就能看到沈轻舞的表情像过山车一样,从极度舒爽变成极度愤怒。 沈轻舞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变化。 依靠表情来掩饰心情,那是弱者经常做的事情,就像当手下的面对老大时,无论心中多么厌恨不把他当人看的的老大,都必须笑脸相迎。 而强者是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他们只会给别人甩脸色,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所以沈轻舞自然而然表现出了愤怒。 能让这个女人气的展现出想杀人的心思,李南方也很开心。 “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不欠草的话,总么会有闲功夫在这里敲着二郎腿说话。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有男人愿意放你下床的。别误会,我夸你长得漂亮呢。” 李南方很认真地看着沈轻舞,翘起嘴角伸出舌头来舔了下嘴唇。 那动作就像是,他便是那个不放沈轻舞下床的男人。 倘若荆红命、不,哪怕是带上胡老二、谢老四、秦老七一起,这龙腾四大鸟人都在这里,看到李南方敢这样和沈轻舞说话,绝对会齐齐冲过去,大嘴巴子扇过来。 然后,喝令李南方立刻给姑奶奶道歉。 不是说龙腾几人有多怂,而是他们为了李南方好,不想让他平白招惹大麻烦。 被一个守身如玉三十多年的女人嫉恨上,那结果能好吗,李南方现在也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了,难道就没考虑过后果? 就不怕祸从口出,看到自己给身边人惹来麻烦而后悔? 李南方怕。 确切的说,他刚才那句话说完之后,就无比后悔了。 因为他都没看清沈轻舞的动作,只感觉眼前一花,这位沈家大小姐,就把一把水果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特么,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女人的身手这么变态? 李南方自诩身手高强,尤其是体内有黑龙协助,一旦他发起疯来,龙腾高手都要两人以上联手才能把他制服。 再加上最近这段日子,明显感觉到黑龙成长了很多。 他都感觉龙腾四人联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就这么自命不凡的李南方,刚才竟然完全没看清沈轻舞的动作,就被人把刀给架在了脖子上。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忽然间明白过来。 沈轻舞如果真的要杀他,是不可能给他动用黑龙力量的机会。 刚才刀都架在脖子上,他丹田气海里的黑龙才意识到危险临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轻舞已经收敛了所有杀气。 “嘿,姑奶奶,您别忘了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俗话说,能屈能伸才是真男人。 眼看脑袋掉了,你要是还说不过碗大的一个疤那种话,绝对是白痴行径。 又没牵扯到国破家亡的民族大义,平生不让李南方在一个变、态老处面前认怂。 “哈哈,好,李南方你很好。你最好期待你可以一直很重要。” 沈轻舞嗤笑一声,随手扔掉那把水果刀。 随着她的动作,立刻便有两名身穿军装的青年迈步进来,做出邀请李南方离开的动作。 李南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监控器。 那上面有一个画面已经黑了下去,却是他挥手告别小姨的唯一寄托。 第1653章 奇葩的死法 李南方走了。 除了有限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还没走远。 伤心欲绝的岳梓童想不到这些,贺兰小新能想到。 这是新姐抱住岳梓童试图予以安慰,偶然间摸到衣服内里的些许温热之后,想到的。 “梓童,你先别哭了。南方肯定是被人带走的,走的时间不长,我们还可以立刻把他追回来。” 就是贺兰小新这句话,让已经大悲无泪的岳梓童突然停住了哭泣。 那双梨花带雨的大眼睛眨了两下,瞬间就恢复异样的神采。 “对,我们追他去。快给张局打电话,让他封锁整个青山,不准让任何人带走李南方!” 岳梓童大声呼喊着,如同重燃斗志的战士一样。 可笑的高跟鞋甩到一边,只穿了丝袜的两只玉足踩在地面上,以风一样的速度,向监狱外面飞奔。 趁着贺兰小新给张局打电话的功夫,岳梓童同样拿出手机打给留守在外面的宗刚。 岳家主出行,保卫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到家主和姑爷的久别重逢温情,宗刚才留守在外面。 青山女子监狱的大门外。 宗刚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家伙,被两名军人拉上一脸猛虎车,后面是一个穿着邋遢的女人被人请上第二辆军车,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什么世道啊。需要军方押送的重刑犯穿一身中山装,人模狗样儿的。真穿着囚服的女犯人,好像大爷一样,都有专门去给开车门的。啧啧啧,真是活久见。不过,话说回来女子监狱里怎么会押送出来哥男人,那家伙该不会是姑爷吧?” 宗刚的观察能力很不错,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蹊跷的事情了然于胸。 更加蹊跷的是,第一辆猛虎车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竟然看到副驾驶上做这个相当眼熟的大人物。 没等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名字,裤兜里的手机就像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喂,宗刚,有没有看到李南方被人带走?快拦住他们!” 岳家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宗刚稍稍一愣:“李南方?啊,姑爷、我想起来了,是沈国康!” “宗刚你说什么呢?” “家主,我看到是沈国康带走了姑爷。” “果然是沈家人,我就知道花夜神没那么容易搞定,宗刚你在哪、我看见你了,上车、上车,立刻追!” 打电话的这会功夫,岳梓童已经跑出了监狱大门。 宗刚不敢犹豫立刻开门,启动汽车。 岳梓童这一刻好像又恢复了当年国安特工白玫瑰的飒爽英姿,一个纵跃飞进车里。 “够够够!追上他们!” 岳梓童的命令,就像是汽车的油门。 嗡的一声巨响,发动机的轰鸣吓坏了周围不少草木。 “梓童,等等我,带上我啊。” 好不容易才赶出来的贺兰小新,撑着双膝在监狱门口大喘粗气。 都不用岳梓童吩咐,宗刚横踩油门,把方向盘打死,岳家主的座驾就像是陀螺一样打着旋,朝贺兰小新横移过去。 新姐都吓傻了。 她就看到一辆汽车横向里朝她撞过来,多都躲不及。 这一下如果撞实在,只求可爱的童童以后每年今日在新姐的坟头上献一朵白花。 闭上双眼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新姐,清晰感觉到一块庞然大物朝她迅速临近。 可是,预想当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 只有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尖啸,和她整个身子的腾空飞起。 “你个耽误事的贺兰小新!追不回来李南方,都算你的错!” 新姐听到岳梓童的怒骂,不由得睁开眼睛。 半边身子从后车窗里探出来的岳梓童,死死抓住新姐的衣服领子,随着汽车打正方向前冲,新姐就像是挂在车门上的僵尸一样,浑身挺直,长发飘飘。 “啊,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你就死了。赶快给我进来吧!” 贺兰小新意识到自己是双脚离地,贴着汽车往前“飞行”,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还好岳梓童现在着急去追李南方,并没有打算用这种方式折磨新姐。 所以,没等贺兰小新被吓死,她整个人就让岳梓童从敞开的车窗里拉了进去。 “闲着没事长那对儿奶牛一样大的胸干什么?车窗都塞不下你了,快捂住,待会儿都让人看光了!” 岳梓童的怒骂在耳边响起来。 吓得双腿发软的贺兰小新低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今天为了见李南方,专门穿了一身新买的连衣裙,绝对是那种轻轻一扯就可以身无寸缕的好衣服。 结果没等李南方来扯,却是让岳梓童和车门窗一起给她扒了个干干净净。 更重要的是,新姐没穿罩啊。 要不是考虑外面风大,她还有可能为了给李南方方便,完全来真空的。 幸好感受到风大的新姐,穿了条丁字裤。 使得她现在能有那么一片遮盖。 “岳梓童,我杀了你!” “闭嘴吧,追的上李南方你的付出是值得的。追不上,我就直接把你扔下车,让你自己走回家!” 怒火攻心的贺兰小新被岳梓童一吓唬,立刻乖乖闭了嘴。 开车的宗刚不经意间看了下后视镜,登时吓的浑身汗毛竖立起来。 贺兰大小姐的娇躯,那可不是他能轻易瞧的。 她不会杀人灭口吧? 不行,必须追上姑爷才能保住这双眼睛、这条命。 深感生命受到威胁的宗刚,哪还敢继续看后视镜了,双眼目视前方,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 青山女子监狱位于青山的远郊,荒无人烟的地方,视野良好,这才让宗刚能够看清楚那两辆猛虎军车的去向。 这些日子,宗刚没少带着岳家主往这边跑。 身为一个合格的保镖,肯定会把保护目标经常去的地方周围所有路径熟悉个底掉。 确定前方车辆的行进路线,宗刚立刻选择了一条捷径追下去。 说是捷径,其实并不是什么路。 而是郊区这片荒无人烟的荒草地。 常年无人的草地坑洼不平,后座上的岳梓童和贺兰小新就像是做过山车一样,在车里上下飞舞。 岳家主有国安特工的经历打底,自然没觉得怎样。 可新姐惜命得很,只手抓着车顶把手,另一只手使劲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她的身体是受到控制了,可那堆奶牛一样大的那啥,却不受掌控。 上下翻飞的过程中,新姐来不及去遮挡或者按压。 结果就是——贺兰小新极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上被胸拍脸而死的第一人。 还好,宗刚没兴趣帮助贺兰大小姐去创造这样的世界纪录。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汽车重新驶上平整的路面,距离那两辆猛虎军车已经不足百米远了。 可就是这么一百米的距离,怎么追都追不上。 军车的最高时速要比普通民用车辆高出至少十到二十非表显数据,所以前后双方全速前进的过程中,宗刚肯定是要被越拉越远的。 但万幸的是,军车的重量很大,无形中拉低了行驶速度,让双方的距离始终不增不减。 被这么前后吊着足足好几分钟,岳家主受不了了。 “宗刚,你的枪呢?” “啊?” 专心开车的宗刚听到这话,差点把车开进沟里去。 这时候要枪? 岳家主该不会是——完了! 不等宗刚想到什么,岳家主就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 他别在腰间的手枪被岳梓童轻而易举抽了过去,随后就能从后视镜上看到英姿飒爽的女人,把半边身子探出窗外,抬枪扣动扳机。 前方车里,李南方本来是在第一辆车上的。 只是刚才拐弯的时候,沈轻舞所在的车辆加速,变身领头人,似的李南方只要回回头,就可以看到他亲亲小姨的绝美风姿。 可惜啊,临出来的时候,他被人套上了头套,哪怕是脖子转个一百八十度也看不见什么。 但他能听到啊。 自打噼啪打在车身上的声音无比清晰,李南方第一时间就弯腰趴在了后座上。 “疯了,岳梓童这个疯女人,真特么敢开枪啊。你到底是来追老子的,还是要谋杀亲夫啊?这次让就算是让你追上,我也不会跟你走的。不对,追上个屁,不要命的女人太可怕,老子不陪你玩了!” 想到这些,刚才对岳阿姨的所有爱恋都被一梭子子弹给打没了。 李南方压着脑袋,大声喊道:“快,加快速度!” 偏巧,有人和他同一时间喊出了同样一句话。 被沈轻舞召唤来,负责押送李南方的沈国康,就是同一时间喊出加速的另一人。 沈国康原本挺开心的。 因为他早就看到了后视镜上,显示出来的,岳梓童暴跳如雷,贺兰小新撤掉连衣裙钻进车里的场景。 心中嘲笑岳梓童幼稚的同时,也想起来当初在大理,岳家主死活开车挡他路的事情。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沈国康真想吩咐人减速,好好戏耍一下岳梓童。 谁知他这个减速的命令没说出口,岳梓童那边的枪声,吓得他赶紧把减速换成了加速。 “疯了,疯了!军车都敢打,简直是不要命了!这会上军事法庭的,岳梓童那个疯女人就不怕吗?” 沈国康从后视镜里看到岳梓童缩回身子去换弹夹,实在忍不住大骂出声。 然后,和他一条绳上穿着的蚂蚱,李南方就毫不客气地回了句:“她怕不怕上军事法庭的你就别管了,咱们还是小心着别上天堂就行,快让你的人的开快点啊!” “废话,这已经是极速了!有本事你来开啊。” “我凭什么开车,我小姨是来救我的。有本事你停车啊,我保证现在停车谁都不用死。” “停你妹,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着闭嘴吧!” 沈国康回头冲着李南方大骂一句,结果“啪”的一声响,子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吓得他也赶紧缩回脑袋去。 就在沈国康考虑要不要拔枪回击的时候。 开车的士兵突然喊道:“报告,有路障!” 第1654章 岳家主失踪了 路障这种东西,稀松平常的,任何人都在警匪电影里看到过。 那么所有人就应该很清楚,警匪电影里的路障都是用来被人冲垮的。 不被撞烂的路障,你好意思说自己挡住过车? 所以,沈国康听到手下人的报告之后,毫不犹豫的喊道:“撞过去!” 废话,沈国康什么身份的人啊。 只有他给别人设置路障的份,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挡住他的去路。 更何况,老沈屁股底下坐着的还是军车。 嗡的一声,发动机轰鸣中,猛虎汽车呼啸而过。 只是有一点很不和谐,设置路障的青山交警,并没有让那些路障完成它们应有的使命。 眼看着汽车开过来的时候,交警叔叔们立刻把路障给撤掉了。 这些交警是张局安排过来的,几分钟之前,局座就分别接到了沈轻舞和岳梓童打来的电话,要求他设置路障拦截车辆。 一边是京华沈家的大小姐,另一边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张局该拦住谁? 答案是谁都不拦! 装模做样设置个路障就行了,两边都得罪不起,让他们自己去撕吧。 反正,李南方已经离开青山女子监狱了,剩下的事情不归张局管。 三辆汽车呼啸着驶过那道简易路障,现场的交警同志长出一口气,连忙打电话向张局汇报情况。 只要再往前三公里,就出了青山市界,那边出的事情不归青山市局管了。要管也是省厅派人来,但调动省厅警力需要上级调令的。 一份调令少说也得一天时间才能搞定。 按照那就辆车的速度,等调令下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出了东省省界,那时候——你特么! 正在向张局报告情况的交警队长,还在这边眉飞色舞呢,突然间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扭头看过去,就能瞧见紧追着两辆军车的那辆民用轿车,摇摇晃晃撞在了他们停靠在路边的警车上。 警车在半空翻滚了好几圈重重落地,明显报废。 偏偏那辆民用轿车只是车头侧方凹陷进去一小块,分明是重甲防弹车才能付出这么小的代价,拥有这么强的稳定性。 交警队长傻眼了,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把对面乐呵呵的局座骂懵了。 宗刚现在也想骂人。 可惜他不敢骂出来,无论是前面坐在军车里的人,还是后座坐着的岳家主,都不是他能用污言秽语对待的。 所以他只能摆出最诚恳的狗腿样,回头去殷切询问岳家主有没有撞伤。 宗刚也是没办法了。 从岳梓童把她腰间的配枪拔走那一刻开始,他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汽车高速行驶,稍微一点颠簸就有可能造成车内人失去平衡。这种情况下,岳家主就算是把半个身子探出去开枪又能怎样,她的手哪怕稍微抖一下,枪里射出来的子弹不会打中前面的军车,只有可能打中他宗刚的脑袋。 宗刚死了不要紧,关键是汽车失控之后,车里的岳家主和贺兰大小姐也活不下去。 别以为有这么两位大美女陪葬是好事,真要是害死了这两位,宗刚有理由相信他死后也会被人给鞭尸的。 当然,上述这些猜想都是基于前面军车里的人,不会反击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但是,沈国康那位军中大佬,会任由岳梓童朝他们脑袋上开枪吗? 肯定不会。 一旦沈国康开枪反击,首当其冲的就是开车的宗刚。 前后都是死,别提宗刚心里有多崩溃了。 万幸的是,岳家主那一梭子子弹没打到他的头上。 不幸的是,前面军车里的人反击了。 又万幸的是,军车上的人反击并没有瞄准宗刚的头,只是把岳家主座驾的前车轮给打爆了。 宗刚带着对生命的无比虔诚姿态,死死稳住方向盘,请点刹车,并且找准路边的警车作为缓冲道具,斜侧方撞过去。 警车飞了,岳家主的座驾却是稳稳停在了路边。 而宗刚利用其高超的驾车技术,也没让岳家主一脑袋撞在汽车前座的靠背上,落得个鼻梁撞断毁容的下场。而是将前冲的惯性化解在汽车横移的过程中,并让贺兰小新给岳梓童当了次肉垫。 不得不说,新姐这个肉垫相当靠谱。 要不然,岳梓童也没机会跳出车外,朝着前方放空枪了。 “沈国康,你特么敢冲老娘开枪,你就等死吧!” 岳梓童扣了半天扳机也打不出一颗子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辆军车绝尘而去,把手枪摔在地上,破口大骂泄愤。 宗刚可不敢看到家主去嫉恨沈国康,搞不好,弄出来沈家和岳家两大家族的争斗,谁都讨不到好处,赶紧凑到上来小心翼翼解释道:“家主,开枪的不是沈司令。沈司令的车在刚才冲开路障的时候,就拐到前面去了。是另外那辆车里的一个女人开的枪,枪法很准。” “女人?花夜神吗?” “不,不是花总。我没见过那个女人。” 宗刚没任何犹豫,立刻把他在青山监狱门口看到的情景如实向岳家主汇报。 任凭岳梓童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女人会和沈国康在一起,还穿着乞丐服加囚服的套装。 “算了,不管了。弄辆车继续追,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李南方追回来!” 岳梓童跺着脚大喊一声。 宗刚心里苦啊。 都现在这份上了,还怎么去追? 这里荒郊野外的,总共两辆车,一辆四轮朝天报废的警车,另一辆——幸好有备胎。 宗刚不敢多说废话,屁颠屁颠去换车轮了。 结果刚把备胎从后备箱里捞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更让他想死的一幕。 浑身赤果的贺兰小新摔得晕头转向之后,完全忘记了她没穿衣服的事情,推开车门就往下走。 宗刚只看见了半边身子,就赶紧闭上眼睛,脱下来自己的上衣外套递了过去。 “贺兰小姐,请您别下车了。” 宗刚一句话,让贺兰小新清醒了几分,伸手抓过来那件外套,急忙缩回车里。 等用衣服盖住了身体重要部位,新姐也终于弄明白当前的状况,赶紧冲着正催促宗刚换车轮的岳梓童挥挥手,大声喊道:“梓童,你过来。” “什么事?” 岳梓童现在心里憋着一团火。 她无比后悔刚才在监狱里,释放情绪嚎啕大哭干毛。如果当时清醒的话,立刻让宗刚拦住那两辆军车,又何必像现在这样苦苦追逐还追不上。 都怪该死的李南方。 本小姨要不是因为那么在乎他,绝对能保持冷静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决断。 撞坏了的车让那家伙赔,本小姨连哭带生气多出来的眼角皱纹也要那个人渣负责! 心里恨恨地想着,岳梓童是在忍不住朝着车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结果她忘记了脚上没穿着鞋。 然后,悲剧了。 “啊!贺兰小新,你要是不给本宫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清楚为什么喊我过来。我就把你扔到青山市市中心去!” 岳梓童满肚子的怒火只能朝着贺兰小新发泄。 新姐还觉得委屈呢。 不过新姐能忍辱负重,不和岳梓童那种智商堪忧的女人计较。 “梓童,你先冷静,听我说。 沈国康带走了李南方,那八成就是为了花夜神出手的。 只要这事和花夜神牵扯上,那就不是什么放在明面上的大事,而是我们几个女人抢男人的小事。 大事上,岳家不能和沈家翻脸。 可这种小事,不会有人过多计较,我们可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哪怕是把沈家搞个底朝天,也不会有谁站出来阻止我们的。 我们也没必要着急去追那两辆车。 待会儿收拾妥当,列一份详细的计划,直接找到沈家去,还怕要不回我们的男人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贺兰小新循循善诱,可算是让岳梓童冷静了下来。 诚如贺兰小新所说,实在是没必要死追着那两辆军车不放。 既然确定是沈国康把李南方带走的,那就直接找到那家伙好了。 哪怕是沈国康不露面,还有整个沈家在那呢。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瞬间想通个中关键,岳家主的心情变好了,脚也不疼了,白了眼贺兰小新,恶狠狠地说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当然懂了,用得着你来教育我?对了,以后别我们、我们的。贺兰小新,你记住,李南方是我的,抢男人也是我抢。你就是个被抛弃的累赘,让我收留了,别把身份放的和我一样高,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岳家主赎罪。” 贺兰小新实在不想为了谁是主导者这点小事再去开罪岳梓童,嗲嗲地告罪一声,随即抬手指了指她自己,说:“梓童,既然我们没那么着急了。你看,是不是先去给我买身衣服穿上比较合适啊?” 新姐的态度相当诚恳。 诚恳到让人不禁怀疑,她刚才劝阻岳梓童的意图,是不是就为了给自己买身衣服去。 毕竟,光着身子到处跑和追一个跑不掉的男人相比,还是前者更让新姐赶到焦躁。 “行,先给你弄身衣服,省得丢了本家主的脸。自作自受的女人,谁让你穿那种衣服出门了,活该!” 心情大好的岳家主,骂起人来也是得意洋洋的。 恰好,宗刚完成了“备胎转正”的工作。 瘪下去半边车头的汽车重新开上主路,驶向青山市区。 至于那辆四轮朝天的警车——岳家主前些日子也捐了不少了,谁还在乎这一辆。 当宗刚把车稳稳停在一家商场前,岳梓童很好心地亲自去里面给贺兰小新挑衣服去了。 说实话,新姐已经成为岳梓童的附属品,哪怕以前在穿衣方面无比讲究,也不奢望岳家主能给她精挑细选一身合体的衣装。所以,她做好了穿一身大路货的准备,也猜想岳梓童很快就能出来。 宗刚同样这么认为,才安心留在外面等待。 谁成想,左等右等,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岳梓童始终没有出来。 第1655章 这女人值五百 岳梓童失踪了。 最不敢相信这件事的人,就是宗刚。 那家商场、啊呸! 什么狗屁的商场,就是马路边的一家服装店。 透过大大的透明玻璃窗,宗刚可以清楚地看到岳家主选中了两件衣服,其中一件直接让店员打包,另一件则是被她拿在手里进了更衣室。 这就是宗刚看到的最后画面。 别说他留守在外面了。 哪怕是跟着一起进去,也绝对不可能和岳梓童一起进入更衣室贴身保护的。 所以,宗刚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那家服装店。 谁让服装店老板没有在更衣室安装监控摄像头,谁让老板租下来这间商铺的时候,把更衣室设置在了商铺的后门那边。 别看老板装得那么可怜,死活说不清楚那一扇好几年都没打开的后门,为什么今天忽然打开了。 岳家主在他的店里失踪,这家伙就要负全责! 可是一个小小的服装店老板,怎么可能担负的起,京华岳家家主失踪这么大的责任? 宗刚这个家主保镖队长,眼睁睁看着保护目标失踪而不自知,负荆请罪也弥补不了这样的过错。 他现在相当懊恼,之前上演汽车追逐大战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任何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脑门上。 当时挨一颗子弹,闭上眼睛一了百了。 现在呢。 面对岳家高层的质问,他百口莫辩。 唯一能帮他说两句话的,也就只有贺兰大小姐了。 可是新姐现在也在傻眼呢。 李南方被人带走,岳梓童随后消失,能让贺兰小新依附的两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新姐只怕形势突变,她变成第一个替罪羊牺牲掉。 “宗刚,我们私奔吧。” 贺兰小新看着宗刚带人把方圆一公里的地界翻了一个遍,都没找到岳梓童,心神慌乱之下,竟然说出来个天大的笑话。 还好宗刚没心情和她开玩笑。 “贺兰小姐,岳家已经派人来接替我的工作了。我现在要回京华领罪,麻烦您跟我一起回去,把事情讲清楚。” 宗刚没半点客气,就把贺兰小新推进车内。 他是岳梓童的贴身保镖,之前看在家主的份上,才会对贺兰小新客气。 现在岳梓童生死不明,宗刚满身的戾气,能让任何人不寒而栗。 “喂,你好歹让我拿件衣服穿上吧?” 任凭贺兰小新怎么呼喊,宗刚也不去搭理她半分。 新姐的遭遇和岳梓童的处境何其相似,同样是在一辆车里,同样是被人强制性带走。 只是岳家主的状态要比贺兰小新差太多了。 岳梓童只记得自己去给贺兰小新买衣服的时候,顺眼看上了一件套装,正打算换上试试,好把她身上这件满是鼻涕眼泪的衣服扔掉。 谁知,刚关上更衣室的门,就听到身后有另一扇门发出咔哒一声。 不等她回头查看情况,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臭味是岳梓童此生闻所未闻,当成就被熏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同样的恶臭在她身边环绕,兴许是嗅觉神经产生了一定的抵抗性,才没让她再度昏厥,同时也令她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样的气息。 当初李人渣第一天住进花园别墅里,脱掉鞋子之后,整栋别墅散发的都是这样的气味。 好吧,为了照顾各位读者朋友的心理感受,就不在这里说出来“臭脚丫子味”这样的学名了。接下来,就用“气味”两个字来代替臭脚丫子味这个名词。 岳家主被气味熏晕,这不算什么。 毕竟,她也是当过国安特工的女中豪杰,各种突发情况都遇到过,这点气味实在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问题是,浑身乏力,手不能动、口不能言,这又算哪门子后遗症? 没听说过谁被气味熏晕之后,还会浑身乏力,直接瘫痪的啊。 可岳梓童现在的情况,就和瘫痪掉没什么两样,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知道自己是横躺在一辆汽车的座椅上,汽车在颠簸的路面上行驶,不仅有恶臭气味环绕,更有某些人的嬉笑怒骂。 “二叔,咱这次赚大发了,你说这么美的人,会不会是个处啊?” “是不是的也跟你小子没关系,咱只要把她卖出个好价钱就行了。啧啧啧,你看这小模样水灵的,卖给王老瘸子要是出价少于五百块钱,咱就骂死他八辈祖宗。” “五百?二叔,这女的真这么值钱啊?” “那当然了,你二叔我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了,估价的本事还是有的。这小妮子绝对值五百。” 那两人的对话就从前面传回来,还有吸溜吸溜吞口水的声音。 好像是什么人被巨款给心瘾,馋的流口水了。 岳梓童只停了这么两句对话,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本小姨这是被人贩子给抓住了吗? 五百块钱? 这得是多么没见过世面的人贩子,眼睁睁瞅着咱京华岳家的大家主,只值五百块! 这一瞬间,岳梓童莫名想到了当初闵柔在澳门被人拐走的事情。 她听闵柔说过,澳门赌场的人为了留住小柔柔,直接拿出来好几百万都不带眨眼的。 怎么轮到本小姨身上,价钱就差了这么多? 啊呸,去你妹的价钱啊! 哪里来的人贩子,敢绑架我岳梓童,我让你学会死字怎么写! 岳梓童心中碎碎念,努力感受身体各处的变化,只准备积攒力气,暴起杀人,好好整治一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放弃了。 那股子特殊的气味,不仅把她熏晕了,好像还让她中了类似于软骨散之类的毒。 无论她怎么心思复杂,全身就是单纯地使不上任何力气。 “二叔,你快看,咱到了。” “哈,我看见了。王老瘸子挺守信用的啊,真在这等着咱们呢。拴住待会儿你别说话,看二叔怎么和那个来光棍讲价的。咱天天为了他们这种人到处找媳妇儿,容易吗。最起码也得让他加一百块的辛苦费。” 说话间,岳梓童就感觉到汽车缓缓停了下来。 随后就是两个人的细声交谈。 刚开始那两人声音还很小,后来说话声越来越大,竟然争吵了起来。 岳梓童听得清楚,那分明是人贩子和买家为了一百块钱的辛苦费争执不下。 也是这一番歇斯底里的争吵,让岳梓童彻底相信自己被人贩子给绑架了的现实。 天底下还能有这么扯的事情吗? 堂堂京华岳家的家主,竟然被两个恶臭先天的人贩子给绑走了。 好歹也得是康维雅那样的国际大人口贩子来绑架,才能对得起岳梓童的身份好不好! 但是话说回来,那种有大能量的人口贩子也绝对不会、更不敢对岳家主这种身份的女人下手的。 所以,很合理。 岳梓童就该被两个能为一百块钱吵个天昏地暗的家伙,买来卖去。 “王老瘸子,你特么还和老子犟是不是,有你后悔的时候!自己过来看吧,看老子这次给你找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这句话是那个被唤作“二叔”的家伙喊出来的。 随着喊话声落下,就是吱嘎一声车门响。 岳梓童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在心里默念:“推拉门的面包车,开门的过程中停顿三次,证明门内的滑索已经生锈,至少是行驶过二十万公里以上的报废车。风速很急,环境幽静,应该是晚上。风向不定,气温低于市内平均夜间温度,这应该是在山里。人声嘈杂,却没有听到过虫叫鸟鸣,八成是人迹罕至、鸟都不拉屎的荒野山沟。” 真难为岳家主,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和能力,用上她当特工那段时间学过的知识。 以此来判断自己的处境。 可是判断的再准确又有什么用处? 她根本阻挡不了一只带着些许铜臭味、脏兮兮油腻的手摸上她高贵俏丽的脸颊。 “真嫩啊!” 发自肺腑的感叹。 只是这句感叹声夹杂着些许口臭,还有一滴口水滴落在脸颊上的感觉,实在是让岳家主恶心的想吐。 她现在已经无比确定,熏晕她的那股恶臭绝对不是什么抠脚大汉手上残留的气息,而是某种能让人浑身脱离的毒。 这种毒太霸道了。 就像是把人大脑里的运动神经割除掉,却完全保留感觉神经一样。 类似致人瘫痪,却让人无比清晰感知到身边发生的事情。 这种毒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更不是什么为了六百块钱就敢绑人的人贩子有资格用出来的。 所以,岳梓童无比确定,她这是着了别人的道。 宛若她的小外甥被人送进监狱一样,全都是套路。 既然是别人设下的圈套,那么这人必然知道她岳家主的威名,小小的人贩子、山村里的老光棍不过是一场好戏里来客串的临时演员罢了。 想到这些,岳梓童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真以为本小姨是被吓大的吗? 就凭这点小伎俩,还敢用在本宫身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就安安静静等着那个幕后主使现身,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岳梓童出奇地安静下来,听着王老瘸子的赞美和“二叔”数钞票的声音,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嘿,这女的咋一动也不动,老表你不会是给俺弄来个病秧子吧。俺花钱买老婆,是想有人伺候俺的,可不是俺去伺候她。” 王老瘸子那油乎乎的手,在岳家主脸上使劲拍打了几下。 疼倒不怎么疼,可让一个荒野山村的老光棍这么对待,实在是令岳梓童心中充满厌恶,恨不得当场暴起杀人。 “王老瘸子,别拍了。她是中了我家祖传迷药才这个样的。我这有解药,你可记得不能多用。就这么一小点让她能睁眼、会说话就行。等啥时候你把她调教好了,不跑不闹了,再把所有解药用上。明白不?” “明白。” 王老瘸子的应答声在耳边回响。 岳梓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那个老光棍给扛了起来。 第1656章 无奈收留的杂啥 岳梓童很懵的。 从那个老光棍扛起她来兴奋奔跑,空出来那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摩挲的动作中,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好像并不是在演戏。 如果老光棍和人贩子都是某人请来当托的。 那他们一定知道本家主是不容亵渎的存在。 偏偏这老光棍的手——你特么! 岳阿姨现在特别想骂人、不,是特别想杀人。 她猛然间意识到,如果有人想要收拾她,何必请几个不相干的家伙过来演戏呢。 倘若换成是她来收拾另外一个人。 就比如说是收拾贺兰小新吧。 她会把贺兰小新弄昏之后,脱光衣服扔到人流量最多的青山主干道上,让所有人观赏过新姐的秀美身姿,再把她卖去非洲的土著部落,供那里的酋长和无数小土著繁衍生息用。 不要说岳家主心思歹毒。 想当初贺兰小新利用毒品来折磨她的时候,她就是偶尔想过这样的方法。 推己及人。 现在换成别人来收拾她了,绝对不会只是找几个人吓唬吓唬她而已。 也就是说,整件事情有真亦有假。 人贩子五百块钱把她卖掉是假的。 老光棍花钱把她买回家当媳妇儿绝对是真的! 一念及此,岳梓童整颗心都是颤抖的,尤其是听到那辆面倒车带着比拖拉机还大的噪音开走之后,她彻底绝望了。 这座荒山里,没有人认识她,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等待被老光棍玷污,是她唯一的结果。 同样的夜,同样是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方。 只不过,李南方的处境要比岳梓童那边热闹多了。 有不时传来的狼嚎,有散发着绿油油目光的鬣狗,还有时不时卷起来小片黄沙的妖风。 沈轻舞把他带到了东省军区,然后又将他推上一架军用直升机,直升机从白天飞到黑夜,最终停在这里,扔下他之后直升机迅速返回。 李南方才终于能拿下头上的头套,看清楚他周围的情况。 这里应该是北疆。 尽管一路上都带着头套,看不见任何东西,坐在直升机上的时候,他还呼呼大睡了好久。 他依旧能够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北疆,华夏境内还能有什么地方,会出现看不到遍及的大荒漠呢。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很清楚自己要被带到这个地方。 沈轻舞给他的那份材料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要在北疆完成一项任务,然后,能不能活着回去就听天由命吧。 往前十公里,是北疆的喀什葛尔疏勒区,一座很小的小县城。 喀什地区隶属北疆,古称疏勒。位于华夏西北部、北疆西南、地处欧亚大陆中圈,东临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靠近西北边界,边境线长达一千公里。 八年前,华夏在这里设置了全国第一个内陆经济特区,促使喀什地区的经济出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但是用喀什古称“疏勒”来命名的这座小县城,除了生活人群复杂之外,并没有出现该有的经济腾飞局面。 只因为这里环境恶劣,寸草不生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有十八个小时要经受风沙肆虐。只有提出前后的三个小时,和接近凌晨时分的三个小时,是生活在这里的人能够从地下避风所走上地面,享受生活的时间。 人活在这里很艰难。 试想一下。 别人坐着公交车上班的时候,你要在地窖里睡觉。 别人点着外卖吃午餐的时候,你要在地窖里睡觉。 别人下班后灯红酒绿的时候,你要在地窖里睡觉。 等别人都玩嗨了,洗洗睡了,你才能走出来,感叹一句“哇,天好蓝,星星好美”,然后又要回地窖里睡觉去了。 这是人过的生活吗? 肯定不是,最起码要我是在这个地方三天时间都待不下去的。 偏偏这里就是由某种特殊的魅力,吸引着不少当地人、外来人,甚至是国际友人像飞蛾扑火一样来到这,甚至是长久定居下来。 全因为这地方是和田玉种系之中,无暇墨玉的主要出产地。 和田玉是华夏四大名玉之一,另外三种玉分别为蓝田玉、独山玉和岫玉。 和田玉有“狭义”和“广义”之分。 传统概念的“狭义”范畴,特指北疆和田地区出产的玉石,以和田“子料”为代表闻名于世。 “广义”的和田玉指的是,软玉。 玉石其实是不分软硬之别的,但是在人类发现玉石的珍贵之后,经历漫长时间的交易消费,口口相传之后出现了软玉和硬玉的差别。 李南方当初在金三角灰色谷开出来的玉石,就是典型的硬玉,金三角及其周边国家也被称为世界硬玉的主要出产地。 而软玉的主要出产地,就是在北疆,以和田玉最为著称。 秦皇统一华夏的时候,和田玉因产于昆仑山被称为“昆山之玉”,以后又因位于于田国境内而被称为“于田玉”。直到清光绪九年设立和田直隶州时,才被正式命名为“和田玉”。 从地质科学观点看,和田玉有明确的科学含义。 它是指分布于华夏昆仑山,有镁质大理岩与中酸性岩浆接触交替而形成的玉矿,有白玉、黄玉、青玉、墨玉等一系列品种。 和田玉的成因、品种在世界软玉中居独特地位,具有典型意义。 世界其他地区的软玉品种单一,且多为碧玉。 而和田玉品种多,有世界罕见的白玉,玉质居世界软玉之冠。世界矿床为蛇蚊岩型,与超基性岩有关,而和田玉矿床为非蛇蚊岩型,其成因不是区域变质形成,而是典型的接触变质形成,这些在世界上都是非常独特的。 墨玉是和田玉中的一种,呈灰黑或黑色。 墨玉的颜色经常是不均匀的,黑色呈花斑、条带状分布。 颜色越浓郁价值越高,墨如漆最为珍贵。 和田玉墨玉是一种较为稀有的资源,它的形成为一般和田玉形成时间的两倍之多。是由于形成过程中受到了石墨的影响,经过漫长的宇宙射线的影响而形成的,所以时间越长,其墨色越浓。 喀什葛尔疏勒区,也就是这个疏勒小县城,因为其特殊的地理环境、自然风貌,成为了墨玉产量最高的地方。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进而延伸出一个道理,有值钱东西的地方,就值得人去纷争。 疏勒县可以阻挡住无数普通人,但是挡不住全世界的有钱人想方设法派人混进来,赚取巨大的利益。 建国初期,还有部队在这里驻扎,有相应的政口机关管理当地事务。 但是三十年前一场大风沙将整个疏勒古县掩埋,军方强制迁徙当地居民,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建立了新的疏勒县。 那些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再也不愿回来。 华夏政口也彻底放弃风沙掩埋的废墟。 毕竟,大风沙过后,疏勒古县已经变成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一部分。 有病的人才会把自己埋在沙漠里睡觉。 如果真有那种人,上层也没必要去理会。有去沙漠里管教神经病的功夫,还不如在繁华地带救助一个乞丐来得值当。 结果,三十年过去了。 风沙依旧,疏勒古县遗址这里,就因为墨玉的存在,真的聚集了一大片脑子有病的人定居。 刚才说过,疏勒古县的人群复杂,当地人、外地人、国际友人随处可见。 虽说是在华夏境内,不可能像金三角那边一样拿几杆枪、雇几个士兵,就可以自成将军,建立国家,但是该有的势力还是有的。 枪械不好拿出手,可像伊犁沙木萨克折刀、焉耆陈正套刀、莎车买买提折刀、和田墨玉奎雅折刀,这些使使劲就能在人身上捅几个血窟窿出来的利器,还是数不胜数的。 总之,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人种多样,除了对华夏军人有着强烈的敬畏之心,像国际刑警或是白灵儿那样的沿海省份市局副局座来到这,那帮人对你冷眼相待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一言不合的时候,管你什么身份呢,先捅你两刀,让你老实点夹着尾巴做人再说。 李南方为什么会被沈轻舞送到这? 还不是直接坐飞机抵达目的地,而是在十公里以外的地方秘密降落,依靠李南方自己徒步前进。 答案,当然是和疏勒古县的特产墨玉——没什么太大关系。 有关系的是,一颗废弃的气象卫星。 十天前,华夏从太空中回收了一颗服役三十年的废弃气象卫星,因为某种技术原因,卫星回收之后,降落的位置偏离预定地点很远,淹没在广阔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上。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北疆驻军接到任务,立刻按照定位系统显示的地方,寻找废弃卫星。 结果却只找到一小片装载定位装置的残骸。 整颗卫星不见了。 经过专家鉴定,排除卫星在降落过程中,焚毁解体的可能。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有人故意拆解下来卫星的定位系统,然后把整颗卫星给运走了。 经过多方排查,卫星最终有可能被运到的地方,就是疏勒古县。 方圆上千公里内,也只有疏勒古县才存在那种,捡了东西不知道上交国家的低素质“国际友人”。 实在不想把那些境外敌对分子称为国际友人。 可是没办法啊。 能在疏勒古县定居的老外,要么是拿着长期旅游签证的,要么就是早十几年前,华夏刚改革开放,对更改国籍政审政策不太严格的那时候,加入华夏国籍的外国佬。 谁知道,他们之中有哪些人是间谍出身? 有了华夏国籍,就不得不对其进行保护啊。 就像康维雅那个人口贩子,凭着一份华夏公民的身份证明,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华夏强大,保护了所有公民,就不得不顺带着收留一些“杂种”。 一旦对那些杂种施加重刑,就会变成欧美攻击华夏不尊重人权的理由。 所以,想收回卫星,就不能出兵疏勒。 第1657章 天怎么还不黑 派遣部队大举进兵疏勒古县,很容易授人以柄,让事件扩大。 所以,潜伏进疏勒古县寻找卫星下落的行动,必须秘密进行。 潜伏、搜集信息、寻找失物、铲除间谍分子,这些事情对于华夏陆军特种兵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三天前,就应该有人去做这件事的。 但是这项任务被押后了三天,并且由荆红命出面,交托给一个不属于华夏军方的家伙来办。 那个人,正是此刻迈着两条腿,苦逼地徒步前往疏勒古县的李南方。 任务需要秘密进行。 一旦疏勒古县那的人发现军方异动,极有可能转移卫星的藏匿地点,或者是直接毁掉卫星。 别看是一颗废弃的气象卫星,那也凝结着无数科研工作者的心血,具有相当高的研究和利用价值。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哪怕是卖废铁都能卖上十几二十万的。 你说送给老外? 扯淡! 你说一把锤子砸烂? 心疼啊。 李南方必须潜伏进疏勒古县,寻找到废弃卫星的具体位置,并且除掉所有不法分子,确保卫星安全之后,才能发出信号,召唤附近驻守部队前去回收。 这就是他的任务。 这就是沈轻舞交给他的那份资料上,所写的主要内容。 如果这项任务是荆红命亲自交给他的,李南方没什么太大的疑惑。 从小受谢老四的教导,深知龙腾那些鸟人的光辉事迹,他也很想为国家做出点贡献的。 可为什么是沈轻舞出面把任务委托给他? 为什么沈轻舞还说了句,不仅是荆红十叔同意,谢老四、老头、师母他们都同意了? 做一个秘密任务,用得着师母同意吗? 寻找失踪的卫星这种事情,好像还用不着师母签字授权吧。 再说了,师母也插不上话啊。 走在荒漠之中,李南方心中最纳闷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唯一能猜想到的,那就是这份任务他要做,任务之后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太来办。 后面的事,才是最最重要的,必须由李南方的直系亲属同意才行。 另外,来时的路上,沈轻舞还嬉笑着说过一句话。 如果李南方不选择跟她走,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用各种方式来整治李老板。 而李南方跟她走了,她的愿望落空,但也不怎么失望,因为会有其他人用更狠的方式,把李老板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得不说,沈轻舞那个女人很聪明。 她没有再李南方做出选择之前,说出这些类似威胁的话语。 选择之前说出来,任何人都会觉得自己是被逼的,做好了应对一切麻烦的心理准备。 但选择之后说出来,只会觉得他做出的廁多么正确,然后又在庆幸做出正确选择的时候,被更大的打击弄得满脸懵逼。 当时,李南方很绅士地用一个懵逼表情,满足了沈轻舞的恶趣味。 现在不用去考虑看谁的脸色了,他便开始认真思考自身的处境。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我不会是被卖了吧?” 李南方怀疑自己被卖掉了,还是老头、师母的同意下被卖掉。师母可能为他伤心,老头只会开开心心地数钱,不住感叹没白养李南方这个臭小子。 很搞笑的画面,当然是李南方的无端猜想。 不过,有一个人是的的确确被卖掉了。 那就是只卖了五百块钱的岳梓童。 岳梓童被王老瘸子扛着,一路飞奔,只感觉是进了什么房间里,她整个人就被扔在了床上。 “小美人,快睁开眼看看俺,再和俺说两句话。” 王老瘸子压抑着兴奋的呢喃想起来,随后就用油腻腻的手指沾了点药水,抹在岳梓童的鼻尖。 这一刻,岳梓童就像是在水里憋气了好几分钟,终于把脑袋浮上水面的人一样。淡淡的清香驱散了萦绕在她脑海中的恶臭。 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 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个长相猥琐的老男人。 他鼻涕留的老长,一脸的油垢好似生下来就从没洗过澡一样,死盯着岳梓童,艰难咽口口水,然后绽放出无比恶心的笑容,大声喊道:“老婆!” “滚!” 岳梓童没什么好心情对这么个老光棍善言善语,只用出所有的力气怒吼出来一声。 喊过之后,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放空了的气球一样,瘪下去,连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那两个拐卖她的人贩子,用出来的毒实在是太霸道了,竟然只因为喊了一声便会让人浑身乏力。 岳梓童发誓,等离开这里,一定抓住那两个人贩子,就用这种毒,让他们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嘿嘿,果然是和村长家的媳妇一样。” 老光棍对岳梓童的怒骂完全不介意,两只手推着岳家主的腰身,让她在床上翻了两个滚,才继续说道:“老婆,你可是俺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买回来的。 以前你啥样的,俺不管,以后你就得给俺生孩子做饭。 村长家的媳妇儿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大吵大闹哥不停。 现在不照样是给村长生了三个娃呀。 你骂俺,俺不在乎。 可等结了婚之后,你要是再骂人,别怪俺不客气啊。 俺娘说了,男人不能打女人。 可俺娘还说过,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打。 老婆,你先睡会儿,俺去村长家要点结婚的东西。” 老光棍絮絮叨叨半天,伸手又在岳梓童的脸上摸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地出门去了。 终于不用看见那副恶心的面孔,,岳梓童顿时放松了下来。 她想积攒力气,离开这个破地方,然后动用所有力量找到那两个人贩子,把那些人统统杀光! 还有这个老光棍,还有老光棍的村长、不,是他整个村子的人都该死! 想着这些,岳梓童好像有了无边的动力一样,竟然能够稍稍抬起头来。 可也仅仅是抬了抬头,她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一样,眼前发黑,后脑撞在床板上,登时晕了过去。 岳梓童不想昏过去的。 因为一旦昏迷,她就会彻底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甚至连怒骂威胁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惜在某种药物的作用下,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这一次昏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发生了些许变化。 昏迷之前,一眼看到的是个家徒四壁,只有小煤油灯照亮的土坯房。 而现在,还是那间土坯房,可床上多出来一床大红被子,墙上贴上了红纸,桌子上也摆上了两根红蜡烛。 阳光照耀下,岳梓童还能清晰看到另一幕让她头脑发昏的景象。 她原先穿着的职业套装不见了,竟然被换成了村里婆娘常穿的老土服饰。 就是那种薄薄的花棉袄,直通通的黑裤子,脚穿大红袜子,脖子上还围着块绿色毛巾——模样要多么土,就有多么土,哪怕都是新的东西。 看到这身衣服,岳梓童的心攸地就跌落在了冰窟中。 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躺在床上依旧连手指都动弹不了的她,另一个则是那生下来就没洗过脸的老光棍。 她的衣服是被谁换掉的,这还用猜吗? 一定是老光棍替她换上的衣服。 老光棍既然能给她换衣服,在看到她迷人的身子时,能不顺便干点别的吗? 人家可是花了好几百块钱,孤单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拿毕生的积蓄买来一千娇百媚的娘子,要是在给她换衣服时不干点别的,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一般来说,越是强大的女人,就越注重自己的名节。 岳梓童曾经堕落过,微信上去给北方人展示他的丝袜美腿,去给我是傻瓜拍那些低俗的视频。 但那两位,一个是贺兰小新小贱人,一个是她的可爱小外甥李南方。 这有什么的,该看的他们都看过。 曾经,岳梓童也想过堕落。 就是李南方从金三角回归的时候,看到她和贺兰小新颠鸾倒凤,两个耳光扇过去,让岳梓潼精神堕落。 当时,她半夜给冯大少打电话,更是在第二天主动要求和冯大少夜宿酒店。 当时最了解她的李南方和贺兰扶苏也说过,堕落的岳梓童哪怕是找一个看门大爷、酒店厨师,都是有可能的。 就因为当时的岳梓童已经放弃了自己,对生活彻底绝望。 但是后来杨逍的出现,让她没有铸成大错。 她也醒悟了,也后悔了,并且发誓这一生只会有李南方一个男人。 为什么到了现在,命运还是对她这么不公平? 在她最想堕落的时候,没让她沉沦。 在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竟然来这么一出。 岳梓童可以被李南方碰无数次,但就是不能被别的男人碰一下。 如果真被碰了,那个男人必死无疑——男人不死,那么她就会死,没得商量。 所以,在以为自己已经被老光棍糟蹋了后,岳梓童登时心如死灰,躺在那儿足足有半小时,都没有动一下,直到那个老光棍殷勤的端过一杯水,告诉她说:“衣服是一位大姐帮你换上的,你放心,俺没有动你。” “你没动我?” 听到这句话,已经恨不得咬舌自尽的岳梓童,顿时活转了过来,不由得惊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动我?” 傻女人,无药可救的傻女人。 在这种时候,竟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不应该为没有被玷污而高兴吗? 难道是恨不得别的男人动了你,你才这样问的? “俺妈说了,大白天的不许男人对女人做坏事,幸好马上就要天黑了。” 老光棍很害羞,就像是恋爱中的少年——算了,用这种比喻太糟蹋少年了。 岳梓童听到老光棍的回答,这才明白,噩梦并没有消失,闭上眼睛使出浑身的力气吼道:“滚,立刻给我滚,要不然我杀了你,杀你全家!” 老光棍很害羞,也很害怕,连忙跑了出去。 然后,岳梓童就听到老光棍站在在院子里,放声大喊问他老妈:“妈,你说这天怎么就不黑呢?” 第1658章 天上掉馅饼 老光棍盼着天黑,李南方盼着天亮。 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华夏东部沿海和西北部的北疆边境日出时间是不一样的。 究竟差多少,这个问题去找地理老师回答。 总之,岳梓童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看见阳光,李南方则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忍受着风沙侵袭。 军方把他送来的时间非常巧妙。 在凌晨时分,疏勒古县每天都要经历的第一次风沙来临之前,把他送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算计好他徒步到达疏勒古县遗址的区域的时间,恰好是风沙侵袭的前一刻。 然后,李南方就要在疏勒古县的地上废墟,忍受三个小时的风沙,等到太阳升起前的宁静。 疏勒古县的人这时候都躲到地下去了。 没有人看到李南方是从哪来的,风沙也会掩盖住所有的痕迹。 沈轻舞给他的材料上,只是介绍了任务内容,并没有给出任何任务计划。 究竟该怎么做,要以什么身份融入到这个古县城的人群之中,查找到那颗不知道被什么人藏匿起来的卫星,李南方来时的路上就开始在思考。 直到此刻亲身感受到这里的风沙侵袭,他终于想出了最合适的行动方案。 “天快亮了。” 李南方抬头看向东方,喃喃自语一句。 东方天空的鱼肚白驱散黑暗的同时,也让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狂风停歇下来。 没任何犹豫的,李南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仰面躺在地上,调整呼吸,拌起来昏迷的旅人。 “咔哒”一声。 距离李南方躺倒位置,十几米远的地方,传来地窖门扣的声响。 随后,就是一个木板,推动薄薄的一层黄沙掀开。 李南方运气不错,随便选择的一出避风港,竟然就是距离疏勒古县众多地下入口之一的位置那么近。 古瑶也感觉自己的运气不错,要不然,怎么会刚一冒头就捡到一个有钱人呢。 古瑶,全名古那汉木扎·路利思柯瑶,当地人的语言之中,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天神眷顾的人”。只可惜过去的四十多年,古瑶从没觉得自己被天神眷顾过。 如果天神真的眷顾了他,又怎么会让他变成每个月只拿几百块钱,却要做最危险守门工作的那种人呢。 守护疏勒古县地下入口这种工作很危险。 一方面,要防备着外面风沙过大,随时把入口木板掀飞大批黄沙倾斜而下,让他成为地下古城里第一个被活埋的人。 另一方面,还要承担着开门之后,被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拿枪顶住脑袋的危险。 过去的几十年,古瑶亲眼见证自己的同事,逃不出这两种死法。 偏偏他还活着。 这似乎其实就是天神的一种眷顾。 可惜,古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只为身边人动辄一个墨玉卖到上百上千万,而他每个月只能拿几百块钱的工资而苦恼。 可今天不一样了。 他捡到了一个人。 或许是迷途的旅者,又或许是奔着墨玉而来却不小心算错时间有钱人。 不管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吧。 总之,古瑶看到有人昏迷在古城废墟的一道墙壁后面,下意识上前查看的时候,看到了那人手里拿着足有他三个月工资那么多的钱。 古瑶认为这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该死,聪明的有钱人就该是可怜他这种穷人而不停给他捐钱送钱的存在。 于是古瑶拽走,李南方手里的钱同时,还把李老板的人扛起来,返回了地下。 “老古,你这背回来的什么东西?” “白痴一样的迪库扎,愿真神原谅你的愚蠢,没看出来这是个大活人吗?” 古瑶背着李南方进入地下的时候,似乎碰见了谁。 两人的细声交谈,自然能被假装昏迷的李南方听得一清二楚。 毫无营养的对话,李老板听过之后,便会自动忽略掉,静心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人在运气爆棚的时候,随随便便看到天上掉馅饼,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古和白痴迪库扎竟然在加下来的交流中,提供给了李南方无比渴望的信息。 “废话,老古,我当然能看出这是个人了。我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他什么身份。最近不太平啊。老黑的人前些日子刚弄回来一个大家伙,到处宣扬很快就会有当兵的来这里围剿了。你就不怕你身上这个是个当兵的?” “当什么兵。你见过当兵的又纹身的吗?我告诉你,这是我侄子!” “你侄子?” “对啊,我侄子是个有钱的,来这里淘点东西。来的时候不对,昏在外面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在风沙刚停的时候就爬出去吗?对了,迪库扎你也算是老黑的手下,等我侄子醒了,好药麻烦你带他去老黑那边买点真东西。” “哈哈,这没问题。但是提前说好了,该我收的钱,一分不能少。” “见钱眼开的东西,愿天神原谅你。” 那两个人絮絮叨叨说着钱的事情。 好像李南方真的是古瑶的侄子,而迪库扎也真的要带李老板去老黑那里买点真东西一样。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感谢这些纯洁善良的当地人吧。 这个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 刚进来就得知卫星是被一个叫老黑的人捡走了。 古瑶还帮他找了个认识老黑的介绍人。 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拍一下老古的肩膀,跳到地上说句感谢的话,然后直接找上老黑,让他乖乖把卫星交出来? 还是算了吧。 傻子才会那么做。 且不管老黑是个什么样的人。 单从他敢于捡走卫星,还清楚知道很快会有军队来这里寻找那块卫星,他却依旧留下来,这方面去看。 老黑一定有所依仗。 那家伙依仗的是什么? 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李南方才能大摇大摆去“要账”啊。 老古和迪库扎终于结束了他们天马行空的交谈,随后,李南方就感觉自己被人安放在了一张床上,随后就是点滴苦咸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进喉咙里。 他以前喝过不少海水。 自以为天底下但凡是能被入口的淡水,那滋味绝对比海水好上千百倍。 可是古瑶喂给他的水——不说也罢。 “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声从李南方的喉咙里发出来。 他不想刚来到这,什么事情都没做呢,就被一杯水给苦死。 同时也是借这个机会,醒转过来,然后和给他帮了大忙的老古同志好好交流一下。 结果,刚一睁开眼,李南方愣住了。 如果不是无比相信科学,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穿越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王德发”。 好吧,这人是老古,不是王德发。 只是老古满脸堆笑,无关扭曲起来好像一朵盛开菊花的模样,简直和王德发如出一辙。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我的钱呢?” 调整好情绪的李老板,说出来昏迷苏醒的人最该说的话。 然后老古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尊敬的客人,我叫古瑶,这里是疏勒。你的钱,我不知道。但是,是我把你从风沙里解救出来的。” 老古说着话,抬手轻捻两根手指,做出来个世界通用的手势。 放在以前,李南方是绝对不会搭理这一套的。 可这个老古那么像王德发,又是为他此次任务提供便利的人,没道理不给点好处的。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钱是从沈轻舞那里讨要来的行动资金。 花别人的钱,他一向没什么心理负担。 抬手就是一张十元大钞赏过去,李南方差点就脱口而出“不用找了”的习惯用语。 还好老古那瞬间菊花枯萎的表情,让他想起来,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出租车司机。 “客人,您的命就只值十块钱吗?” 老古看到那十块钱,尽管毫不犹豫地抢在手中,但还是用了相当不和善的语气说话。 深刻理解他内心感受的李老板,也没客气,伸手把老古那张臭脸给推开。 “古瑶是不是?这名字还真特么像个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像个娘们似的在这磨磨叽叽。” “你——” “我什么我。告诉你,老子有钱,可老子的钱也不是随便送人的。这就是疏勒古县的地下城吧?老子是来者收玉的,半路上让特么的一群当兵的给拦住了。要不是因为我前两年砍死过十几号人,我还真不怵那些当兵的。” 李南方一边信口开河地诉说自己的经历,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只感觉老古本人的这个小窝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老古的脸上,幽幽说道:“老子的人全让当兵的给扣下了,我跑了十几公里才来到这,就是想问问一件事。” “什、什么事?” 老古说话的语气有些结巴。 不仅仅因为李南方凌厉的气势,更因为李老板说话的功夫,从腰里抽出来二十公分长的弯刀,一刀子扎进木板桌子上半截。 老古后悔了。 后悔那么快就给这个凶神喂水,让他醒过来。 如果不弄醒他,而是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干净,再扔出去,哪会像现在这样,跑都没机会跑。 “老子就想来这里问问,是谁特么的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逼得那些当兵的在周围设置关卡,我弄死他!” 李南方爆吼一声,抓住桌子上的刀柄横拉一下。 整张桌子瞬间分成两半。 木板落地发出“哗啦”一声响。 老古极其配合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是老黑!老黑的人前些日子出去补货,拉回来一个大家伙。” 古瑶能在疏勒古县活这么久,靠的就是这一份形势不对、立马认怂的本事。 他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位被他捡回来的客人,绝对能像杀鸡一样直接一刀捅死他。 所以,出卖老黑算不上事。 那是迪库扎的老大,又不是他老古的。 李南方笑了,手指轻轻弹动刀尖,顺手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在老古的脸上:“和我说说老黑的情况吧。” 第1659章 老光棍不守规矩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这么欢乐的人与人交流形式,李南方用起来,简直不要太纯熟。 可惜,他的亲亲小姨好像就不懂这些,人与人之间交流方式的至理名言。 岳阿姨只会想着把谁弄死,或者谁有本事把她弄死。 看到自己全身衣服被换掉的时候,岳梓童就想着怎么样才能把王老瘸子弄死。 她以为自己被那个老光棍给动了。 满心的痛苦全都变成杀人的想法。 直到老光棍说,是一位大姐给她换的衣服,他没有动她的时候,岳梓童才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 女人要是被男人动了,哪怕是在昏迷中,醒来后也肯定能感觉出来的。 刚醒来时,岳梓童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以为自己被糟蹋了,所以心如死灰,才没有察觉出身体有没有异样。 老光棍的话让她迅速冷静了下来,闭眼开始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很不错,没有任何异样。 老光棍还没有来得及玷污她的清白,很好,很不错。 想明白这些,她就开始重新思考如何逃离魔爪、逃走之后怎么去报复如此对待她的人。 可惜,没等她想明白第一个问题,天就黑了。 或许是老天爷也要和岳家主作对,让这天黑的特别快。 啪嗒一声响,打火机点亮了桌上的两根红蜡烛。 岳梓童扭头看过去,就瞧见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老光棍,端着一个传盘走了进来。 传盘上摆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酒壶、酒杯的把手上都系着红丝线。 按照这深山里的风俗,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新郎要和新娘喝交杯酒的。 交杯酒喝完,便预示着从此之后,夫妻两人将会心心相印,白头偕老到永远。 王老瘸子耗尽毕生积蓄,为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刻。 “老婆,天黑了,咱们来喝交杯酒,然后一起生个娃吧。” 王老瘸子开口说出来他毕生的心愿。 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真不愧他老瘸子的威名。 结婚的时候,新郎官总是意气风发的,所以即便走起路来,一脚一米五、一脚一米六,王老瘸子依旧让自己腰板挺的笔直,更是不会让手上的托盘出现任何倾斜。 可惜,他自认为的人生中最光辉形象,并没有打动岳梓童。 “滚,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然我就杀了你,杀光你所有的亲朋好友!” 岳家主浑身上下还是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用歇斯底里的吼叫,试图喝退那家伙。 但是,一脸油腻腻还流着两条鼻涕,外形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的老光棍才不在乎这些。 想当初,村长家的老婆刚来的时候,不也是说的这些话吗。 后来的呢,村长家的三个娃就是见证。 这些女人,哪一个在被睡了之前,不是这样乱吼乱叫的? 只要把她给睡了,等她肚子大了把娃儿生出来,就啥事也没有了。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滚啊!” 眼看着老光棍笑嘻嘻地把托盘放在炕头上,伸出那只脏兮兮的手,又要朝她嫩生生的脸蛋上摸过来的时候,岳梓童彻底爆发。 也不知道哪来的李强,她竟然撑起半个神奇,使劲往前一推,把酒杯、酒壶、托盘那些东西,一股脑推到了地上。 如果可以,她还想把老光棍也推开,最好是把他推倒,后脑磕在桌子角上,就这么死掉。 可惜,她两只无力垂下来的手,证明她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天的力气,就这么消耗一空了。 “嘿嘿,孩他娘,你这是干啥呢?” 对于岳梓童的这种表现,王老瘸子并没有生气。 他就是嘿嘿笑着,把地上一堆碎渣渣拿脚拨拉到了一边。 交杯酒不喝也罢,只要女人肚子大了把娃儿生下来,也同样可以白头偕老的。 再说了,老光棍早就做好了酒壶被打碎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专门那个旧的过来了。 “你、你滚。” 岳梓童大骂着让王老瘸子滚开,王老瘸子也确实滚了。 只不过是,躺在了床上,向她身边滚了过来。 清晰感受到酸臭味的临近,还有那种两个人紧紧依靠在一起的感觉,岳梓童当场崩溃。 “求、求求你,别动我,只要你放过我,以后我给你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岳梓童终于害怕了,也终于学会求人了。 她没有撒谎,正如她现在的确在哀求一样。 只要这个老光棍放过她,无论他以后想要多少女人,要什么样的女人,她都能满足他。 不过老光棍才不理她的哀求,一只手慢慢伸向了岳家主的上衣领口。 不管光棍多少年的人,都会知道,脱女人衣服的时候,要从上往下脱,那才是享受。 而那些根本不在乎女人感受,一上来就是直入主题的家伙,分明是禽兽。 王老瘸子是要有孩子的人了,他不能让孩子爹变成禽兽的。 所以,他的动作很轻,语气也很温柔。 他觉得,这个样子应该能被孩他娘接受的。 可惜,王老瘸子想的太简单了,五百块钱买来的媳妇儿哪是那么容易就搞定的。 他还不如当一次禽兽,直接从下面开始呢。 岳梓童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去进行反抗,甚至连躲闪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眼看着那双脏兮兮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身子了,她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张嘴伸出舌头,就要狠狠咬下去。 咬舌自尽。 很正统的自杀方式,但是也很残忍。 因为万一要不死,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说,还有可能只是把舌头咬掉一半变成个哑巴,连骂人都骂不出来了。 更重要的是,用这种方式去自杀的,少有成功者。 这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坚定的信念和巨大的力气。 岳梓童意志坚定、信念充足,却缺少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她浑身无力。 自诩用了最大的力气来咬舌头,结果只是把舌头咬破了皮,疼得难以忍受。 这种结局该有多悲哀。 不过,岳梓童没有来得及悲哀,就听到了一声让她无比欣喜的呼喊。 “王老瘸子,你在家吗?” 这声喊话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不知道是谁喊的,但这一声喊阻挡住了王老瘸子的下一步动作。 只要能有人来,岳梓童就感觉自己有救。 她可以向其他人求救,甚至用利益去感化其他人,让她脱离这个老光棍的魔爪。 岳梓童很兴奋,带着强大的求生欲望看向门口。 只是,没等她喊出求救的话语,紧接着就傻眼了。 随着刚才那声喊话话音落下,老光棍翻身下了床,不再遮挡她的视线。 岳梓童就看到,四五个比王老瘸子还要长相不堪的老男人鱼贯而入。 “王老瘸子,俺们给你闹洞房来了。” “滚,滚出去,俺和俺老婆的事不用你们管!” 王老瘸子学着岳梓童的样子对那些人发出怒骂,可惜,他的气势还比不上浑身无力的岳家主。 那几个进门的老男人,压根没去理会王老瘸子的阻拦,一窝蜂扑倒了床边上。 “王老瘸子,嫩媳妇真俊啊。” “这么俊的媳妇儿咋不是按滴哩?” “王老瘸子,你不规矩,怪不得除了村长家媳妇儿,谁也不让进来。有这么俊的婆娘,你藏着干啥。” 一群了老男人对着岳梓童平头轮组,甚至还有人毫不顾忌地伸手去岳家主脸蛋上摸一把。 岳梓童想死的心更盛了。 其实她可以张开嘴,咬住那个敢于滑向她脸蛋的手,直接咬掉。 可是,那只手太过肮脏,肮脏的甚至都让她不愿多看一眼。 幸好,王老瘸子还算个男人。 眼看着同村的其他老光棍,对他媳妇儿动手动脚的,他不顾腿上的残疾,飞扑过来对着那些人一通拳打脚踢。 “滚,都滚,这是俺媳妇儿,你们谁都不能碰。” 这话一出,那些人立马不乐意了,大声喊道:“王老瘸子你咋回事啊,俺们来闹洞房的,咋就不能碰新娘子了。村长结婚的时候,你也没少碰啊。” “村长是村行,俺是俺。” “你咋了,你比村长还厉害啊。不就是买了个媳妇儿吗。俺们也有钱,俺们从你这把你媳妇儿买走,行不行!” “你、你们——多少钱?” 王老瘸子最后这一句话,让屋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岳梓童刚才还为这个老光棍知道维护自己女人的做法,感到些许欣慰呢,谁知道一谈到钱这家伙立马连媳妇儿都不顾了。 其他几个老男人愣过之后,则是相当开心,大笑道:“王老瘸子,你说你多少钱买的吧。” “甭管俺花多少钱,就说你们想花多少钱。” 几个老男人,完全不顾及岳家主的感受,真的是当场讨论起来这个漂亮女人到底值多少。 当最终,那四五个老男人凑出来三千块钱,王老瘸子欣喜地接过去之后,岳梓童气得双眼发黑。 不对,也不该生气的,毕竟才过去一天,岳阿姨的身价就涨了好几倍、倍你妹啊! 岳梓童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这群老男人集体凑钱交给王老瘸子。 但很快,王老瘸子的下一步做法,让她明白了。 “喏,这五百块钱在还给你们,也算俺一份。” “王老瘸子,这咋给你算啊?” “有啥不好算的,女人又不是只能生一个娃,让她给咱一人生一个不就行了吗。” “嘿,王老瘸子你便聪明了啊。行,别等了,快来吧。” 男人的嬉笑声连成一片。 岳梓童这次是真的想死了。 王老瘸子把她卖了第二次,还是卖给了好几个人。 这些老男人竟然要对她轮!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就像她始终觉得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是一场噩梦一样。 “这场梦足够可怕了,请让我醒过来,只要让我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眼看那些老男人围聚在她身边,准备出手,岳梓童呢喃着,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角。 她已经万念俱灰。 恰在这时,一个声音传进屋内:“王老瘸子,你不守规矩啊。” 第1660章 李南方的财力 规矩这种东西,到哪都有。 有规矩就必须遵守,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所以,在威逼利诱着让古瑶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疏勒古县的消息说出来之后。 李南方决定破坏这里的规矩。 疏勒古县分三大区,分别是本地人、华夏外地人和老外三方势力的活动区域。 这其中还包含着七八个小势力。 老黑就是外国佬一方之中,某个小势力的老大。 老黑人如其名,真的是个黑人,那种半夜出门开口一笑,会让人觉得谁家牙飞出来的黑人。 二十年前老黑就加入了华夏国籍,和他曾经的老大辗转来到疏勒古县。 随着时间推移,送走了三个赚足腰包回国享受的老大之后,老黑终于如愿以偿坐上了老大的位置。 按照这个规矩,相信不久之后,老黑也会选出来一个接替他的人,然后带着大笔钱财回他出生的地方美帝那边,安享晚年。 只可惜,老黑还没走,李南方就来了。 那么,老黑就再也不用走了。 面对古瑶,李南方用没有丝毫掩饰的杀意,掩饰着他来这里的目的。 杀老黑,这是李南方确定卫星落入谁手之后,就做出的不容更改的决定。 试想一下,一个二十年前就加入华夏国籍的美帝人,这么长时间蜗居在疏勒古县里,他要是没做过有损华夏利益的事情,鬼都不信。 这种人死有余辜。 当然,在老黑临死之前,还是得活着告诉李南方,那颗卫星藏在哪里的。 古瑶不知道李南方的真实目的。 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说得出卫星的藏匿地点。 像老古这样的看门人,能知道老黑从外面捡来个大家伙,那也是得益于老黑为了把这里所有人拉下水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要不然,谁会把捡到一颗卫星的事情到处宣扬呢。 在古瑶看来,李南方就是一位来自金三角地区的老大。 这位老道千里迢迢从南疆跑到北疆,是为了著名的墨玉而来,结果半路上他的手下小弟被军方扣住。他这个老大折损了无数人手,才堪堪逃到这边,恰巧被古瑶给捡到。 李南方真的是大毒枭。 古瑶从其坚定不移的眼神和凌厉的气势上,判断出李南方没有说谎。 但是对于他说要杀了老黑弥补手下的损失时,古瑶还是忍不住暗中撇撇嘴。 你老头再大,那你也会金三角的老大。 这里是北疆,是疏勒古县,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更何况,李南方和老黑都是强龙。 你一光杆司令,要杀个手底下有上百号全副武装小弟的老大,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这一瞬间,古瑶忽然想问问李南方身上有多少现金,全都拿出来吧,反正你以后也用不到了。 “老古,你们这里有没有枪?” “啊?” 老古心里惦记着现金的事呢,被李南方突然一问,愣了片刻,这才赶紧回道:“有枪。可是也只有几家老大手里有手枪。再有的,就是几个小老大手里藏着土猎枪,其他的没有了。” “没枪你们还混个屁啊!大爷的,老子还想着多买点备用子弹呢。” 李南方说着话,狠狠把一把银色沙鹰拍在桌子上,这一幕直把老古吓得浑身一哆嗦。 身为在疏勒古县火了三十年的老古董,古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没有大量军火流通的原因。 那是在疏勒古县刚被人开发的时候,古瑶就在这里当守门人。 一天夜晚,两方势力火并,动用了枪械,枪声都能在风沙中传出去好远。 结果,枪战刚持续了十分钟,疏勒古县的八处入口突然从外面开启。 数不清的华夏军人好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进来之后,二话不说,看见手里拿着枪的人,直接爆头。 随后,所有枪械,甚至包括被人深埋地下藏起来的火器,都被那些华夏军人用探测器找出来,全部带走。 那一夜混乱持续的时间不长。 华夏军人随着风沙而来,又在风沙中离开。 对于古县地下生存的人来说,好像致命阎罗一样的大风沙,对那些军人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更让古瑶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军人在这里搜刮了个底朝天,却只打走了枪械火器,对那些摆在他们眼前价值连城的墨玉制品看都不看一眼。 从那以后,疏勒古县不准有人持枪,持枪也不准开枪的规矩,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大家心里清楚,华夏军方想要收拾他们,那就跟闹着玩似的。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并没有将他们全部清除。 不用怀疑这种说法。 几十年前华夏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地方,可不就在疏勒古县的几百公里外。 他们跑得再快,能跑得过导弹吗? 可现在,李南方来了,一上来就拿出在这里谁也不敢动用的手枪。 古瑶当时就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客人,不,老大。” “叫我老板。” “啊,尊敬的李老板,请您看在天神的份上,快把枪收起来吧,请不要因为您的私人恩怨,就把这里给毁了啊。” 古瑶诚惶诚恐地诉说着,这里不准动用枪械的原因。 这些事情,李南方当然知道。 沈轻舞给他的那些材料里写的明明白白,只是李老板不放心,才会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 没想到,不准用枪这样的规矩,在这些人眼中是那么的重要。 更没想到的是,古瑶一个小小的看门人会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老古,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知道顾全大局的人。不怕我开枪杀了你,反而是怕我动用枪械毁了整个疏勒古城?” “尊敬的李老板,我一辈子都在这,以此为生。这里就是我的家,毁掉一个家,要比杀了我更难受。” 眼看着李南方缓缓把枪收起来。 古瑶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对李老板做出尊敬天神一样的尊拜动作。 “有意思,你这个人很对我胃口。” 李南方欣慰地点点头,同时更深切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论什么地方,哪怕是世界罪恶的源头金三角,也不缺心思纯洁的人。 老古就是一个心思纯洁的。 虽然贪财,但大的世界观没错。 这种人如果教育妥当,绝对是当傀儡的一把好手,还不用担心他的野心过大,或者做出来出格的事情。 唯一可惜的是,他怎么是个长得像王德发一样的老匹夫。 如果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那么北疆这片土地,不也是咱李老板——啊呸呸呸! 李南方赶紧晃晃脑袋,把那种当疏勒古城幕后老大的想法炮制脑后。 这种想法很危险的。 他是来为国家完成任务的,不是到这里来发展个人势力。 “老古,起来说话吧。” “是,尊敬的李老板。” “跟我说说,用什么——” 李南方是想继续问点话的,可是耳朵一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飞奔过来。 这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跳回到床上,拿起来脏兮兮的棉被盖住身子,冲老古使了个眼色,随即装出那副病蔫蔫的姿态。 老古没太明白李南方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挑开门帘走进来的迪库扎,也没给他想明白的机会。 “老古,大好事啊。” 迪库扎带着无比欣喜的神色,冲进屋,现实看见傻愣愣站在那的老古,然后就桥进来依靠在墙壁上半躺着的李南方,不禁笑道:“老古,你大侄子醒了啊。那正好,赶紧去西区,老黑要放血了。” 之前,老古背着李南方下来的时候,碰到的人就是这个迪库扎。 迪库扎和老古一样,也是疏勒古城里被三方势力排除在外的人物。 这些人有守门的、打扫卫生的、做饭的、搬运东西的,总结起来就是“保安、保姆、保洁”三大保。 这种人足有几百号,撑起来疏勒古县的生活运转,也是这里最底层的人物,每个月最多拿八百块钱的工资。 老古几十年如一日,没想过改变现状。 迪库扎还年轻,自然安抚不住躁动的心。 现如今,他已经是老黑势力的编外人员,或许老黑走后,他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就可以成功接替老黑的位置。 到时候,迪库扎就可以不用只为那几百工资而发愁了。 听老古说,其大侄子是来淘货的有钱人时,迪库扎很开心的。 拉来一个新客户,就能让他往老黑势力的正式成员迈进一步。 而今天,第二波风沙侵袭的过程中,老黑一方人传出消息要放血,便更让迪库扎看出来了希望。 放血的意思,就是老黑要把珍藏多年的存货拿出来拍卖。 狠赚一笔之后,抱着鼓鼓囊囊的腰包离开。 迪库扎又往正式成员的位置迈进一步,他能不高兴吗。 能不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准备拉着老古的大侄子去参加这场交易吗。 老古明白迪库扎的意思,也想明白了刚才李南方冲他使眼色的心思。 可问题是,这种时候把李南方带去见老黑,岂不是真的要闹出大乱子来。 这种事情本来轮不到老古插嘴,偏偏他背着李南方下来时,信口开河的几句话,让他彻底撇不清关系了。 “放血,是有好货要卖出来吗?正好我要去看看呢,古叔,咱们走吧。” 病蔫蔫的李南方掀起来被子,跳下床。 古瑶的脸色又黑了半分。 迪库扎不知道老古的想法,只为能拉到李南方这样的客户而欣喜。 当然,欣喜之余,有些事情还是很必要问清楚的。 “那个,老古他侄子啊,你有钱吗?我可告诉你,老黑放血出来的,那都是至少几十万美金的货。你听清楚了,是美金,你有那个财力吗?” 迪库扎,盯着李南方的脸,问出这个问题。 李南方呵呵一笑,反手将一样东西扔到了迪库扎的手上。 “你看,这够不够证明我的财力?” 李老板的问话声中,迪库扎低头看向手心。 那是一块明显刚出土的无暇墨玉。 第1661章 你的衣服也不咋样 李南方的财力有多雄厚,一般人还真是说不清楚。 哪怕是金三角那边的利润,有八成以上是要捐献出去的,可剩下那些留在李老板手心里,依旧是正常人难以估量的数值。 可惜,那么大的财力,在他孤身一身进入疏勒古县的时候,单凭一张嘴说出来,是没有人相信的。 就好像现在的岳梓童。 无论她的地位多么崇高,无论她收拾这几个荒野山村的老男人如同踩蚂蚁。她都没办法用呵斥怒骂赶走这些人。 偏偏,别人就可以。 那个人就是把岳梓童拐卖到这里来的“二叔” 岳家主万念俱灰的那一刻、彻底绝望的那一瞬间,人贩子的冷言冷语反倒是成了拯救她的东西。 一群老光棍呆愣片刻,立刻回身。 王老瘸子看清来人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着迎上前去。 “老表,你咋回来了?是不是有找了个漂亮姑娘?正好,俺有钱了,再买一个。这一个不够俺们分——分分分分,疼啊!” 王老瘸子话没说完,就变成了痛苦的哀嚎。 那人贩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王老瘸子顿时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拱起身子来不停哀嚎:“老表,有事好说,别动手。疼,真疼。” “知道疼,你还这么不守规矩?老子把人卖给你,是让你当媳妇儿用的,可没让你转手再卖出去!一下子卖给四五个人,行啊,王老瘸子,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有商业头脑?” 人贩子这话说出来。 很明显是要为了维护他的行业规则,要对王老瘸子进行惩罚了。 只是,那边几个老男人能干瞪眼看着吗? 村里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俏媳妇儿卖进来,王老瘸子还是第一个愿意和他们共享的。 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必须救下王老瘸子。 山里人耿直的地方表现出来了。 都没有一言,就开始不合,话都不带多说一句的,齐齐朝前扑过来,准备把不开眼的人贩子赶走。 在俺们村地头上,还容你一个外来人嚣张吗。 可结果呢,简直不要太好。 四五个老光棍,让那个身穿乞丐服的人贩子,一脚一个全都踹出了门去。 王老瘸子这时候也火了。 他花钱买人,那就是顾客。 顾客就是上帝。 你见过有哪些做生意的身手打上帝的? 上帝很生气,后果——哇,好美啊。 王老瘸子趴在地上,抬头就想继续和人贩子较量的时候,猛然间就看到了一个同样身穿乞丐服的女人。 那女人的身材很妖娆。 虽然王老瘸子不懂妖娆这个词的含义,但他觉得就是应该用这种词来形容。 那女人的相貌很娇媚。 虽然——算了,不废话了。 按照王老瘸子的问话水平,就是一句话,“这女的太美了,美的让俺想和她困觉,跟屋里那个刚买来的媳妇儿似的”。 内心之中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美女穿着平底鞋的脚就踩在了他的头上。 这女人很轻,整个身体的重量附加在王老瘸子的脑袋上,也只是让他一张脸埋进地里,不觉得哪里疼痛。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没人就该把他踩在脚下。 这是王老瘸子内心的阵势想法。 被一个女人踩住脑袋,还觉得是莫大的荣幸。 甚至看那个高傲女人一眼,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女人踩着王老瘸子和另外几个爬到在地上的老男人,迈步往屋内走。 这时候仔细看一眼,相信很多人都会发现,刚才屋内那个乞丐装人贩子把这些老光棍踹出来时,用出的力气相当巧妙。 竟然让这些家伙好巧不巧地排成一排,变成了人体地毯供美女裸足。 当美女踩着最后一人的脊背踏进屋内之后,乞丐装立刻躬身行礼:“帮主。” 简简单单一个称呼,便显示出这个进屋还要踩人体地毯的高贵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沈轻舞。 丐帮帮主沈轻舞。 “出去吧,在外面随时候着。” 沈轻舞轻轻一摆手。 乞丐装人贩子立刻应声出门,还不忘把房门关好。 岳梓童看到了这一幕。 她躺在床上的那个方位,只需要轻轻一侧脸,就可以把那个女人从出现到进门的一切动作,看个透彻。 这女人美吗? 确实美。 即便审美观和那些单身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完全不同,但岳梓童不得不承认进来的这女人美的妖孽,再美一分就能赶上本小姨了。 为什么会差这一分呢? 因为这女人不会穿衣服啊。 那么好的身材,那么绝美的容颜,竟然藏在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服下面,简直是暴殄天物! “岳梓童,你是不是再想我这身衣服糟蹋了我的美?” 沈轻舞开口第一句话,就说出来了岳梓童此刻的想法。 也不等岳梓童回答,沈轻舞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正常女人这时候,最起码也应该有种大难不死的痛哭流涕。 聪明的女人看到我是,也应该是怒火中烧的怒骂,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偏偏你竟然在这里怀疑我的审美观,怀疑我的穿衣搭配技巧。 岳梓童,你可以啊。 既然你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清白,那我就没必要在这里废话了。 都怪我,心太软。 竟然及时赶到。 我应该明天一早再来的。” 沈轻舞好像很不爽岳梓童现在的表现。 自顾自地说完这番话,转身拉开房门向外走。 岳梓童懵了。 这什么意思啊? 老娘知道是你害我的。 也知道你这时候出现,是不会看着本小姨被糟蹋的。 明白这些道理,放松下来,怀疑一下你的穿着,你有必要这么不爽吗? “喂,你站住!” 岳梓童受不了了,终于开口大声呼喊。 可是沈轻舞就想没听到一样,直接踩着那一层人体地毯又走了出去。 当沈大小姐踩着王老瘸子的脑袋,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时,只是抬手轻轻一挥,说:“放他们回去吧,你一个人贩子还讲什么规矩。我一个乞丐,饭都吃不饱了,谁管他什么规矩!” “是,帮主。” 乞丐装人贩子答应一声,随后连连出脚。 那几个村里老光棍又被他给体会了屋里去。 “尽情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我们明天一早再来。” 这声话音传进屋内。 岳梓童看不清那人去了哪里,但是她知道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的人走了。 而那几个老光棍在恶狠狠低声咒骂了几句之后,便重新恢复猥琐的模样,齐齐转身朝他这边普乐过来。 “老婆,我们来啦。” 王老瘸子大声呼喊着,第一个铺上床。 从极度悲哀,到获救之后的极度兴奋,再到此刻重新落入魔爪的嫉妒恐惧,让岳梓童彻底崩溃,再也没有机会去思考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变态的思维。 “滚,滚开啊!” 岳梓童使出浑身力气大声嘶吼,却因为脱力,而提不上来气,当场昏死过去。 安静,哦,不对,也不是很安静。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却能听到身边有众多细微的鼾声响起,还有些许的酸臭味真真扑鼻,以及隐隐听不太清的鸡叫声。 鼾声是男人的鼾声,鸡叫是公鸡的叫声。 鸡鸣,代表着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了。 天就快要放亮了,却是岳梓童的黑暗开始。 她终于没有逃过被老光棍玷污的厄运,无论她以后还能活多久,从今晚开始都已经算是死了。 一个人只要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岳梓童瞪大一双眼睛,愣愣望着漆黑的夜,慢慢的不再悲伤,甚至不再仇恨把她推进火坑的那个变态女人,玷污了她的老光棍。 无论仇恨有多大,都无法改变她的命运,就算能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把这些老光棍都彻底杀光,就能让她变回以前吗? 也不知道睡在旁边的人是不是王老瘸子了,总之好几个男人扑过来的那一幕,让岳梓童永远无法忘记。 那人在睡眠中低声嘟囔着翻了个身,一条胳膊压在了她下巴上,一条腿搭在了她腰胯上。 岳梓童仍旧一动不动,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上方的漆黑,灵魂越飘越远。 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待在这样的黑暗中,甚至她本人都化为一片谁也看不见的黑暗。 那样,她就可以不择手段,毫无理由的去残害任何她看不顺眼的人! “呼啦”一声。 门开了。 随后,是屋内的两根红蜡烛燃烧起来。 微弱的亮光把整个房间照的透亮。 可岳梓童却使劲闭上眼睛,不允许任何光芒照进她的眼中。 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她的小外甥李南方,更是根本见不得光。 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去找他了。 相信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再也不用顾忌我的坏脾气,放心大胆地去和任何女人胡天黑地,不用担心回来之后看我的脸色。 李南方,再见了。 我不会死,最起码在杀光所有坑害本小姨的人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但是,你也不要以为我活着了。 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女人。 想到这些,岳梓童的泪水就开始不停流淌。 她拼命抬手去抹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使劲蹬踏身边的人,想要把这些家伙都赶走,却赶不走她已经被玷污的噩梦。 很快,床上除了弯曲双腿抱住膝盖的岳梓童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嗯,这才对嘛,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一道轻柔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岳梓童霍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昨天突然出现的那个变态女人。 “我杀了你!” 岳梓童爆发了,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手掌变为利爪,朝着那女人的皙白脖颈处抓过去。 可惜,沈轻舞只是稍稍一抬手,就把岳梓童势如闪电的一抓,给轻轻挡住。 “对啊,这才是聪明女人该有的反应。” 沈轻舞笑得很开心,抬手在岳梓童胸前抓了一把,嬉笑道:“你这身衣服打扮也不怎么样啊。” 第1662章 永远见不到李南方 岳梓童穿的什么衣服? 村里婆娘常穿的老土服饰。 就是那种薄薄的花棉袄,直通通的黑裤子,脚穿大红袜子,脖子上还围着块绿色毛巾——模样要多么土,就有多么土,哪怕都是新的东西。 沈轻舞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评价岳梓童的穿着,当然是对刚才岳家主心里鄙视她这位丐帮帮主的乞丐装,还回来的一种调戏了。 就是这一份调戏,却让暴怒的岳梓童瞬间平静下来。 她没去看沈轻舞,甚至都没在乎手腕被攥得生疼,只是单纯低头看向她自己。 从暴怒到平静,再由平静转为狂喜,最后捂住脸放声痛哭。 这一系列的表情动作变化,足以证明岳梓童心情的大起大落。 刚才察觉到身边有好几个老男人在睡觉,她下意识地就以为自己已经被玷污了,脏的不能再脏。 结果呢。 沈轻舞在她胸前抓了一把,才让她意识到,她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甚至连一粒扣子都没被解开过。 更重要的是,她还穿着一条黑色长裤。 一条总造价绝对不会超过十块钱的粗布裤子,却成了岳梓童这一生之中看到的最华丽的衣服。 裤子都没脱呢,玷污个屁啊。 本小姨还是只属于李南方的女人。 这种从大悲到大喜的哭泣,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当岳梓童终于完全稳定住心神,这才抬头看向沈轻舞。 “你是谁?” 这个问题早就该问了。 其实,几个小时之前,岳梓童就能得到答案,然后快快乐乐离开这里,端坐京华岳家家主之位,在无数保镖的保护下好好策划怎么收拾眼前这个女人。 真以为岳家主平白无故经受这么多惊吓,回去之后就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忍住这口气了? 你还别说,岳梓童真的忍了。 人在经历过绝望之后,才会知道希望有多么珍贵。 几个小时之前,她不过是表现出来一种比眼前这个女人更加高贵的姿态,就换来如此大的惊吓。 如果现在还是那样,毫不怀疑,这个女人还会让她再经历一次。 还有可能不仅仅是惊吓,是被好几个老男人玷污的真正绝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岳梓童傻了,才会继续和沈轻舞比拼那种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谁更高贵。 “我叫沈轻舞,是花夜神的小姑,亲的。” 沈轻舞优哉游哉地自我介绍。 就像当初第一次见李南方时说的那样,如出一辙的自我介绍。 正是因为提到了花夜神,才能让岳梓童和李南方一样,都迅速地沉默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我是替花夜神来整治你的。不过,也不完全对,其实我并不在意任何人,尤其是沈家人,甚至我还盼着沈家那个老不死的赶紧入土为安才好,那样就没有人能够约束我了。” 沈轻舞淡漠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是,她这句话给岳梓童带来的心灵震撼,绝不亚于被四五个老男人推倒。 京华沈家那可是华夏的顶级豪门,沈老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岳梓童虽然也是家主,但无论从年龄、辈分上都比沈老小了无数个层级,所以哪怕只是私下里提到那位老人家,她都是带着极大的尊敬的。 她一个外人都这样了,更何况是沈家的本家人。 就沈国康那样的大司令员,心里惦念沈老的时候都得毕恭毕敬,绝不会在任何外人面前表现出对沈老一丝不恭。 而眼前的这个沈轻舞,竟然把沈老唤成老不死的。 还这么肆无忌惮地盼着老人家入土? 这人不是疯子,就是身份超然到了一定程度。 岳梓童眨眨眼,重新审视了一下沈轻舞,最终给这个女人,进行了一个非常准确的定位。 沈轻舞就是个身份超然的女疯子! “岳梓童,你又在心里鄙视我了。” 沈轻舞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眉头舒展开,淡淡一笑:“算了,看在你是带着极大的惊恐来鄙视我,实际上是敬畏我的份上,饶过你这一次。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最好牢记在心里。 第一,我把你弄到这来,还把你整治得这么惨,完全是因为李南方冒犯了我。 我是可以直接收拾李南方的。 可惜,荆红命、谢老四那帮小辈一直苦苦哀求我,说什么李南方那个龟孙子很重要。 没办法,我这个当长辈的总要照顾一下晚辈的感受。 所以,只能让你这个李南方的正牌夫人,替夫君受过了。 你可以记恨我。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把这笔账算在李南方的头上。 因为,你能收拾李南方,却对付不了我。 唉,我怎么忽然这么好心了,竟然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提出来这么中肯的建议呢。” 沈轻舞说到这,好似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岳梓童能怎么办? 当然是顺着沈轻舞的意思,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可爱小外甥头上了。 像沈轻舞这样的女人,岳梓童还真心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去收拾对方。 至于李南方怎么冒犯的沈轻舞,岳梓童也懒得去问。 从这位沈大小姐的表现上来看,李南方不可能驾驭得了这种女人。 只要是和李南方不存在什么暧昧关系的女人,岳阿姨总能给予最大限度的原谅。 不原谅不行啊。 现在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第二,李南方是被我带走的。” 沈轻舞的话音再次响起。 她可不管岳梓童有什么心理活动,兀自继续说道:“李南方去了哪,你不用知道,也不用关心。 你只需要明白,带走李南方是荆红命苦苦哀求我做的。 要不是小命那么诚恳的态度,我管他李南方、李东方的都是什么鸟人啊。 李南方什么时候回来,你也不用管了,就老老实实等着吧。 我知道你能量很大,当初为了把李南方从汉城逼回来,搞出来不小的动静。 但是,现在李南方从我手中出去,我就要防止他离开后任何有可能存在的隐患发生。 所以,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安静的等待。 你也可以选择不安静。 那样,我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帮助这些山里光棍找老婆了。” 沈轻舞这番话说得很轻松。 可谁也不知道她在提到李南方这个名字的时候,实际心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青山女子监狱被李南方压在床上上的那一幕,绝对是沈轻舞这一生第一次遭遇不可抗力。 还好她坚持着以牙还牙这一项原则。 李南方没有真正玷污她,她也不会让那些山里的老男人真正玷污李南方的女人。 只是可怜了岳梓童,平白无故替李南方扛了一次雷。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本可以避免的。 但谁让李老板嘴贱,非要说沈轻舞浅草呢。 岳梓童不知道自己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南方一次嘴贱引发的,她只是低眉顺眼坐在地上,安静地听着沈轻舞训话。 岳阿姨算是认清楚形势了。 身份地位比不上沈轻舞,疯狂程度也比不过这个女人,她忍一时风平浪静。 等李南方回来之后,两个人再一起商量怎么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有道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岳梓童就不信,她和她的可爱小外甥一起出马,还受不了一个沈轻舞。 “第三吗——” 沈轻舞仰头想了想,随即略显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唉,我也想不起来第三是什么了。 反正,李南方那家伙不只一个女人。 你作为他的正牌夫人,有必要管好你那些同病相怜的姐妹。 只要不闹出来什么乱子,一切都好说。 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派人直接送你回岳家。 你不在的这两天,岳家可是热闹得很呢。” 沈轻舞终于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起身往外走去。 临到门前,忍不住回头看看过来,轻声问道:“岳梓童,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听到这个问题,岳家主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一番心灵刺激,她出奇地平静,抬手拢了拢发丝,将所有威胁、报复的狠话全都压在心底,轻声问道:“你真让我说?” “说吧,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要求。”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千万别爱上李南方。否则,大家以后见面会很尴尬的。” 这话一出,沈轻舞本来惬意无比的神情顿时消失无踪。 她很想骂一句:“你当本姑奶奶是什么人了,会喜欢上那个人渣?真以为你的男人是个宝了?” 可不等她开口,已经稍稍恢复往日风采的岳梓童,站起身迎着她迈步过来。 “虽然我不想看到李南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胯下之臣。所以,你的处境很危险啊。哈哈哈……” 岳梓童的笑声随着夜风传递出去好远。 既然已经确定没办法用其他手段对付沈轻舞,那就在言语上先给对方点压力吧。 论嘴炮功夫,岳家主常年和李南方厮混,又岂是沈轻舞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能比得过的? 看到沈轻舞因为气氛恼怒而微微涨红的脸,岳梓童很开心。 哪怕你身份再高贵,气质再怎么高傲,终究是一个早晚被人压在身下的女人。 岳阿姨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才将李南方牢牢抓在手中的。 自认为扳回一城的岳梓童,大踏步向外走去。 门外有两辆汽车,全都是那种眼看快要报废的破面包车,车子旁边躬身站着几个乞丐。 岳梓童没去看那两辆破车,反倒是在周围细细寻找着什么。 “不用看了,那帮老光棍这辈子都睁不开眼了。毕竟,你是岳家的家主,那种人临死前能看你一眼,这辈子也值了。” 沈轻舞的声音幽幽传来,好像在诉说一件阿猫阿狗死活的小事,在岳梓童身边站定,笑着说道:“如果我爱上李南方,你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第1663章 沙漠上的卡丁车 沈轻舞对岳梓童说的话,带着浓浓的鄙视。 那意思很明显,就告诉岳梓童,如果她沈轻舞是李南方的正牌夫人,就不可能让李老板在外面招惹那么多女人。 对于沈大小姐这样自信,岳家主哂笑一声,便坐上车走了。 这世界上或许有不少能在身手上控制住李南方的女人。 但是想用身体控制住李南方,并让他从此不再去招蜂引蝶的女人,估计永远都不会有。 岳梓童第一次不介意一个女人试图接近李南方。 因为只有看到自己的男人把沈轻舞压在身下,岳梓童才能彻底消除掉这两天所遭受的屈辱。 只不过,这样岂不是便宜了李南方? “小外甥,希望你能好好折磨这个姓沈的女人。那样,以后我再去折磨你的时候,就会更加有成就感了。” 岳梓童仰望西北方的星空,心中默念出这句话。 兴许是心有所感,岳梓童遥望的方向,恰恰是李南方所在的地方。 “阿嚏!” 李南方沉沉打了个喷嚏,心中纳闷到底是谁在想他了。 应该是小姨她老人家吧。 唉,昨天走的时候,看到她哭成那个样子,我都没露面,实在是一种罪过啊。 可话说回来,要不是她致使康维雅那条狗给我惹麻烦,我怎么可能回到青山那么久都不见她呢。 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让她吃点苦头,知道没有男人在身边是多么煎熬吧。 把所有事情归结为岳阿姨咎由自取,李南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一双眼睛重新投放在那些穿着暴露的异域风情美女身上。 刚才,李南方随手扔出来一粒指甲盖大小的无暇墨玉,向迪库扎证明自己的财力,绝对是把那个年轻的守门人震惊得不行。 就像所有卖什么吆喝什么的人一样。 迪库扎在疏勒地下长当了五六年的守门人,最清楚墨玉的价值。 别看李南方扔出来的只是小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块,但凭着其无暇墨玉的质地,稍稍打磨制作成吊坠,绝对能卖出迪库扎十年基本工资的钱。 只是这么一块墨玉从哪来的啊? 李南方口口声声说,他是来淘货的,结果他自己先把货扔出来了。 这太不科学了吧。 迪库扎沉浸在李老板把这块墨玉送给他的兴奋之中,没去考虑这个问题。 旁边的老古倒是愣怔了很久。 李南方故作高人姿态,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只手背在身后,手心里攥着一块核桃般大小的无暇墨玉。 刚才,他坐到椅子上听古瑶叙述疏勒古县的势力分布时,丹田内的黑龙就像是看到绝世珍宝一样,在他体内来回乱撞。 似乎这地方到处都有能让黑龙兴奋的东西,才使得它活跃不已。 想想也对,黑龙对玉石有着特殊的喜好,而墨玉又是和黑龙本色一样的玉石。 哪怕是,黑龙现在从李南方的身体里跳出来,告诉他所有的墨玉都是其身上的鳞片幻化而成,估计李老板也会相信的。 应该是察觉出李南方一时半刻不可能走出这间屋子,黑龙将所有精力放在了附近。 很快,它就探查出来那张桌子后面的墙壁里,藏着一块不曾被人发现的珍宝。 李南方心有所动。 这才故作生气地用匕首劈断那张小方桌,趁古瑶受到惊吓的当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墙壁里面抠出来一款砂石。 都不用去猜的,只感觉一丝凉气传进体内,黑龙心满意足地平静下去。 李南方就知道,这眨眼的功夫,便让他找到了一个值钱物件。 手上的匕首是从沈轻舞那里要来的利器。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防止事情败露,让那些捡走卫星的家伙早有防备。李南方的残魂军刺,暂时就放在了沈轻舞沈国康那里保管,这把匕首才是他的防身之物。 而李南方的刀功,自然可以划归到出神入化那一类。 全世界范围内,去除龙腾十二月、杨逍、沈轻舞那些明显不属于正常人,只能算作妖孽的家伙,李南方自诩刀功排在世界第二。 至于第一,当然是叶小刀那个贱货了。 不过,后来在汉城偶遇翘臀长腿女人之后,李南方不得不把他刀功的排名往后挪了一位。 毕竟那女人一把蝴蝶刀使的——唉,不提也罢。 李老板手上有锋利的刀,又身具出神入化的刀功,随手把玉石开出来算什么难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惜,他不是专业的玉石切割师。 于是,便有了能够随手赏给迪库扎,而不用有任何心疼的那一块废角料。 迪库扎再三确认这块废角料是李南方赏给他的之后,带着无比虔诚的姿态将废角料贴身放好,然后恭恭敬敬邀请李老板去参加老黑的放血活动。 位于地下的疏勒古县,就像是老鼠的洞穴一样,终年不见天日。 李南方想当然地就认为,这地方的生活一定比棚户区、贫民窟那样的地方还要艰苦。 可等他随着古瑶和迪库扎步入疏勒古县的西区之后,一路上看到各种不次于资本主义国家万恶之源一样的奢靡生活之后,整个人的价值观彻底颠覆了。 谁说住在地下室里的都是屌丝了。 谁说只有天空之城才能算作最华丽的世界奇迹了。 真正的奢华总是掩盖在朴素的表层之下。 难怪古代帝王都喜欢在地下修建陵寝,地底下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肆无忌惮。 一座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大号地宫,便是老黑用来给自己放血的主会场。 此时的这段时间,正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刻。 地宫里除了为活动做准备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人都跑去上面吹风晒太阳去了。 疏勒古城每天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不用经受风沙侵袭,其中三个小时是深更半夜,另外三个小时是黎明前后。 这里的人真正能够见到阳光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小时。 所以,他们很珍惜这段时光。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挡他们接受阳光普照。 没办法,李南方只能苦苦等待,顺便去四处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不认识老黑,更不知道这个盯着华夏公民身份的黑鬼心里想些什么。 但是,推己及人地去思考,不难猜出老黑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斗争。 有理由相信,老黑最开始见到那颗废弃的气象卫星时,他犹豫过很长时间。 卫星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倒卖玉石的商人来说,实在是没什么价值。 如果放在一个华夏人身上,肯定会好奇地围着那颗卫星转一圈,拍张照合个影,便转身走人,爱咋咋滴。 稍微有点责任感的,也有可能合影过后,打个110请警察叔叔来处理这东西。 可惜老黑不是真正的华夏人,是个老美派来华夏,偷咱们值钱物件的狗腿子。 他看到卫星之后,顶多就是犹豫了几分钟,就立刻让手下人把这东西打包运走,以极快的速度赶回老巢。 回来路上,老黑一定向他的老板打电话报告了这件事情。 然后,不难猜出华夏卫星落在老黑手里,会让美帝官方的人兴奋的那头撞墙。 老黑收到的反馈消息,一定是保管好这颗卫星,等人来接应。 凭老黑这么个小玉石商人的本事,是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把卫星运走的。肯定有老美的人来接应他,不排除华夏这边也有里应外合给他们提供方便的。 汉奸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缺。 老黑为了保管好卫星,才肆无忌惮放出消息来,说他弄回来个大家伙,很快就能引来华夏军方对这里的围剿。 用这种方式把疏勒古城的所有人捆绑在和他捆绑在一起。 这就等同于,找来一大堆不用付钱的保镖、炮灰。 老黑的想法和做法都没错。 按照正常节奏,华夏军方的特种士兵早就在三天之前,便会潜伏进来了。 只是因为荆红命要把这次事件,交给李南方来解决,才会押后了三天。 也恰恰是这三天的时间,给了老黑料理后事的机会,也让外面接应他的人打通各种关系。 终于在今天,就是李南方到来之前的这一刻,老黑应该是应酬好了一切,放血之后,立刻带着卫星走人。 事件的整个过程,八成就是这样了。 可这其中还有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老黑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逼着其他几方势力给他当免费保镖,还和他一起担惊受怕的,其他几方势力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另外一个,老黑就算是要走也应该秘密逃走才对。放风出来,说他要大放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要逃跑了吗? 老黑能成为一方老大,绝不可能做出这么犹如智商的事情来。 除非—— “这什么狗屁放血活动,就是个幌子,老黑其实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 脑海中灵光一现,李南方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常年打雀,却被雀子啄了眼。 李南方为了老黑而来,不想着赶紧确定目标人物,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什么异域风情美女,等着目标主动凑到他的脸上来。 该死的! 都是这么长时间的安逸生活,把老子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都打磨没了。 要是在这里阴沟翻船,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人,说自己是黑幽灵啊。 没任何犹豫的,李南方扯住古瑶的衣服领子就往外面冲。 三步并做两步回到地面上。 李南方随手就把刚才挖出来的那块无暇墨玉塞进老古的手里,厉声喝道:“去给我找辆车来!” “尊敬的李、李老板,我们这里没有——好,您稍等,我这就去帮您弄来。” 疏勒古城的车都藏在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古城所有人心中的秘密,实在不应该说出来。 可李老板的嗜血目光和那块无暇墨玉的双重打击,让老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眨眼功夫,突突突的发动机响声自身后响起。 李南方回头一看,下巴差点被惊掉:“卡丁车?” 第1664章 三大妖孽的争斗 卡丁车分两种,一种为高卡吉普,另一种则是微型赛车。 老古开过来的肯定是适合沙漠行驶的高卡吉普。 只是,这种单人座的高卡吉普就像是四轮摩托一样,在沙丘连绵起伏的荒漠中行进,很难控制平衡。 李南方要开车追人,是要去大杀四方的。 绝对不是开着车把脑袋凑上去给人当靶子的啊。 “废!” 李南方低声暗骂一句,迈步来到对那辆卡丁车充满怜爱之情的老古面前,伸手扯住对方的脖领子吼道:“你们把车都藏哪了?” “在、在在在那。” 老古哆嗦着身子指向某一个方位,李南方二话不说就冲到拿出被黑色帆布遮盖住的断壁残垣出。 五分钟后,李老板开着一脸加满油的悍马,在朝阳下的沙丘上奔腾驰骋。 来这里执行任务前,李南方将沈轻舞给的那份资料在脑海中完整勾画了一遍,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疏勒古县的地理环境。 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北部的疏勒古县,在三十年前那场大风沙之后,埋于地下。 随着这座城市一起淹没在黄沙之下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期开辟出来的一条沙路。 那条沙路是疏勒古县通向距离它最近的疏勒新城,唯一的一条路。 这是老黑他们离开的唯一路线。 因为只有那条路上的黄沙高度,不会像周围连绵的荒漠那样,让车轮深陷其中而整个报废。 所以,李南方只要顺着这条线追下去,一定可以赶得上那帮家伙。 可问题是,老黑逃走多长时间了根本不好说啊。 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沙漠中追上对方。 但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李老板单枪匹马杀入人群抢夺卫星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疏勒古城禁止用枪,不代表老黑没有枪,也不代表在沙漠里那群人不会冲李南方开枪。 毫无遮挡的大荒漠,只会成为李老板身死的战场。 运气不好的话,追到疏勒新城,也不一定能追上老黑。 到那时候,还能去哪把卫星弄回来。 “该死的,早就应该想到那家伙会提前逃跑的,我怎么就大意了呢!” 李南方恶狠狠咒骂着,右脚恨不得踩进油箱里,让汽车的速度再提高几倍。 而就在李老板死追老黑的同时,几百公里外的疏勒新城内,一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里面。 偌大的货箱内部经过改装,竟变成了一处高科技仪器密布的军事观察车。 车内卫星图像显示出来的,恰恰是李南方恶狠狠暗骂自己大意的画面。 北疆军区科研部队的士兵端坐在车内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表现出非常忙碌的样子。实际这会儿,他们没一个正儿八经干活的。 他们的任务只是观察。 一方面观察并记录李南方在此次任务中的表现。 而另一方面,则是用完全不同的心态,观察三个挤在大屏幕前,叼着烟喝着茶,把李南方生死追击的画面当成电影来看的青年。 确切的说,这三位也不能算是青年了。 年龄最大的已经年过三旬,最小的也有二十八九岁的年纪。 可是任谁看到这三个吊儿郎当的家伙,都会忍不住嘴角抽搐,实在没办法把他们和军方档案中所显示的“妖孽”履历联系起来。 “楚、楚校长,来来来,别装模作样了,下注赌一赌这小子能不能追上老黑。” 三人中,看上去最年轻的那位大喊一声,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 可被称为楚校长的那位扔过去个白眼,张口就是怒骂:“赌个屁!小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能不能让那小子追上老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赌什么啊,还不如直接让我给你钱呢!” “嘿,楚先生你这就没意思了,自从当了校长,怎么连当年那些锐气都消磨没了?图个乐子嘛,那谁,老陆啊,他不赌咱俩来。我赌那小子能追上,二百块钱赌注押这里了,来吧。” 最年轻的小高眼看说不动楚校长,扭头又将注意力放在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陆身上。 结果呢。 老陆弹飞手中的烟头,没好气地回道:“滚!” “你特么,真以为老子把你们当盘菜了?到我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还想不想混了!” 小高一声怒骂,老陆二话不说就把屁股下面的凳子拎了起来。 旁边的楚校长,刚才还是百无聊赖的样子,一看形势剑拔弩张,双眼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周围那些军方观察员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面如土灰,撒腿就往车外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赶紧疏散周围无辜群众”。 那意思,好像是这三位在车里厮打,能造成找到爆炸一样的后果似的。 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大家聚在这里,不是要观察李南方完成任务的全过程吗。 怎么这仨人像是完全忘记本职工作一样? 你们还有没有把气象卫星的安全保卫工作放在心上啊? 众多观察员内心哀嚎询问。 只是谁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大家唯有看着厢式货车的后门轰然关闭,默默心疼里面那些高科技仪器。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后货箱的门终于打开。 那些好不容易才把周围无辜群众疏散干净的观察员,带着满心惊愕齐齐扭头看过去,心说这就完事了吗? 怎么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可怕啊? 他们心中的疑问,依旧不会有任何答案。 大家只是看到车里三个人全都带上了鸭舌帽,压低着帽檐跳下车。 “你们等着,要不是看在正是要紧的份上,老子和你们斗个三天三夜。没时间了,我的地盘上,总不能真让卫星出点岔子,我去帮那小子圈个羊。” 小高第一个大声怒骂,扭头走人了。 老陆紧随其后,冷哼一声:“卫星我带走,其他的事我不管。” 话音落下,他换个方向快步离去。 最终只剩下楚校长,迈步走到观察部队小队长的身边,低声说道:“我先回去了。所有损失都记在李南方那小子头上,他有钱。对了,李南方的测试成绩不及格,任务结束后直接带走,扔到三区去,能不能见到我,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是,楚、楚校长!” 观察部队小队长,抬手敬了个军礼,目送楚校长离开。 三个妖孽就这么走了。 从刚才那番对话中可以看出,三人的身份各有不同。 楚校长是带队手下,来这里观测李南方的任务进度。 只是,这次任务好像和什么测试挂钩,而李老板明显没有达到预期成绩。 小高是接待楚校长等人的地主。 都说地是国家的,可在这些人眼里,地是国家的没错,而这一片北疆荒漠地区地面以上的东西,理所应当的完全属于小高来管。 小高也完全认可这样看法。 就比如说,有着外围接应,手底下还有一大帮势力的老黑,在他眼里,其实就是一只可以帮李南方圈起来的羊。 至于老陆,不言不语,不显山不漏水,可他那股自信的气势难以想象。 明明应该是李南方追回来的废弃气象卫星,他却当成是已经落到他手里的东西,直言不讳说要带走,根本不管其他事情。 妖孽的世界,普通人无法理解。 一众观察员沉默好久,才回过味来,赶紧列队回火车里面继续工作。 可是当队长第一个跳进货箱里面,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刚才没听见任何动静,也没看到厢式货车的外部有什么变化,但这里面就像被十几个手雷连番轰炸过一样。 惨不忍睹! “快,快记录损失,楚校长说了,都算在李南方头上。” 小队长从震惊中醒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让手下人评估损失。 李南方是不知道,他在这拼死拼活做任务的时候,已经平白无故给别人擦了次屁股。 现在的他只关心,距离疏勒新城还有多远的路程。 一个小时的高速行车,入眼之处全都是荒无人迹的沙漠。 单调的景象,很容易让人感到乏味困顿。 可李南方却不敢让自己又任何携带,瞪大了眼睛死死顶住前方,黄沙路面上残留的老黑那群人的行进痕迹。 时间流逝。 越是接近疏勒新城,他的心情就愈发沉重。 之前接受这次保护卫星任务的时候,李南方根本没把这当成什么太大的困难。 只感觉和以前在欧洲横行的那段日子一样,随随便便接个任务,动手去完成就行。 可他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以前接任务,他都是心态放松。 因为即便任务失败,他也可以从容离去,丝毫不用顾虑自身安全和任务失败的后果。 大不了拿不到赏金呗,还能怎么样。 但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的任务,是为维护国家利益去做的。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旦失败,由此引发的后果绝不会是他个人的生命,而是国家的利益受损。 华夏的卫星技术被美帝窃取,这是李南方能承担的责任吗? 当然不是。 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惜,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间太晚了。 甚至是追了一个小时都没看到老黑那些人的身影之后,他才意识到任务失败的后果有多严重。 从来没考虑过“责任”两个字的李老板,破天荒的,第一次让肩膀上的重担压得无比认真起来。 悲催的是,再怎么认真,也为时过晚。 凭着黄沙路上的痕迹,李南方很轻易判断出,一条车队在一个消失之前就奔驰而过。 哪怕是老黑那些人遵守限速一百二的交通规则,现在也应该摸到疏勒新城的边了。 愈发感觉到任务失败的危险,导致李南方产生了一种幻觉。 他好像看到素未谋面的老黑那群人,在临近疏勒新城的时候,突然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掉头往回跑了。 “等等,不是幻觉!” 李南方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向前看过去。 远方地平线,一条长龙车队呼啸而来。 第1665章 去而复返的老黑 老黑,原名是啥,他自己都忘记了。 作为美帝在疏勒古县的代表人物,老黑这些年没少把珍贵的墨玉,送去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供那里的上流社会贵族玩赏。 前前后后十余年。 老黑之所以能够在疏勒古县屹立不倒,偶尔来疏勒新城的时候,还能获得当地官方人物的接见。 完全是因为他做的每一笔生意,都会如实上缴税款。 要说疏勒新城的繁华,有老黑的一份功劳,绝对不是夸赞他。 事实如此。 按照这样的节奏下去,三年后,他正式退休的时候领上一份疏勒新城杰出商人的奖状,带着大笔金钱去夏威夷安享晚年,那就是最佳结局了。 偏偏他自掘坟墓,好死不死地非要捡一颗卫星回来。 自从指挥手下把废弃气象卫星装上卡车的时候开始,他就彻底和杰出商人的奖状无缘,也彻底放弃了华夏籍公民的身份。 这些日子,他活得很艰难。 时刻都在担心,一群全副武装的华夏士兵从天而降,取他项上人头。 可他不后悔。 毕竟他是三十年来潜入华夏的美帝间谍分子当中,第二个做出突出贡献的人物。 他的前辈,自然是导致华夏某次军演情报泄密的罪魁祸首。 捡到卫星之后,回到疏勒古县,他就亲自拜会了地下城里所有势力的老大,将其所有利益都瓜分出去,换来那些老大承诺帮他一起抵御军方的围剿。 经历过十几天的心惊胆战等待之后。 华夏军方没有任何动静,他也在昨天夜里收到了美帝方面发过来的支援消息。 于是在今天清晨,趁着风沙停歇的当口,用一个莫须有的放血活动吸引了所有闲杂人等的注意力,他带着手下秘密逃窜而去。 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可以去到疏勒新城。 在那里有伪装成国外旅行团的雇佣兵组织,准备对他进行接应。 可是第二个小时刚刚过去不到一分钟,他的车队就遭遇了阻拦。 “高先生在前面钓鱼,闲杂人等还是改个时间进城吧。” 这是车队被拦住之后,拦路人带着一脸傲气说出的话。 只听到高先生这个称呼,原本相当惬意的老黑吓得魂不附体,罕见地长了一次白脸。 他没见过高先生,但是在这片大沙漠之中,没有任何人不知道高先生的威名。 那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可怕到令老黑心肝发颤,怀疑自己盗取华夏卫星的事情败露,高先生亲自插手这件事了。 “沙漠里钓鱼”这种说法不稀奇。 沙海也是海。 老黑就有可能是条鱼。 带着无边的恐惧和心虚,老黑立刻下令让人掉头往回走。 他觉得时刻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的疏勒古城,也要比有高先生的地方更让他感觉到安全。 什么时候高先生不钓鱼了。 他再什么时候离开。 打定这个主意,老黑直接给接应他的人打去电话,说行动取消。 那群美帝来的佣兵怎么想,或是怎么做的,暂且不说。 单说老黑。 这家伙自从开始走回头路,这心里的感觉就越来越舒畅,冥冥之中身上所担负的压力好像消失了一样。 意识到这些,老黑更确信自己避开高先生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报告,黑老大,前面有人。” “啊?” 手下人的大声呼喊报告,让老黑心情放松的老黑瞬间又紧张起来,顾不上问些什么,抬眼就看向前方。 茫茫一片黄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来的人? 老黑瞪大眼睛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扭头就冲那个发出报告的手下呵斥起来。 当小弟的心里苦啊。 刚才明明看到一辆汽车,朝这边飞速行驶,怎么只是回头打个报告的功夫,就消失了呢? 莫不是有幽灵? 没错,就是由幽灵! 不过,不是真的幽灵,而是素有黑幽灵之称的李南方。 李南方远远看到一条长龙车队飞速驶来,紧紧愣神片刻,就一打方向盘,钻进了连绵起伏的沙丘之子。 原本就被疏勒古县那些人,重新喷漆改装的悍马车,颜色和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 现如今再躲藏在沙丘之内,能被人看到才怪呢。 无比确定,就算是那条长龙车队临近到百米内,也不可能穿透两座沙丘看到这辆悍马车之后,李南方这才开门跳下去,立刻匍匐到沙丘盯上举目观瞧。 一个比无暇墨玉还要黑,比刚挖出来的煤核还要亮的黑人壮汉,逐渐出现在视野之内。 李南方立刻确定,那家伙就是他要找的老黑。 “这家伙怎么回来了?” 他不由得低声喃喃自语一句。 将人性本贱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时候看到任务目标回归,不应该是心中狂喜吗。 李南方竟然还埋怨老黑不应该回来,这种思想简直不可理喻。 当然犯贱也是分时候的,有这么一小会儿的愣神也就足够了,重新思考怎么完成任务才是正道。 李南方很确定,车队当中,那一辆好像变形金刚里擎天柱原型似的大卡车内,装载的绝对是卫星无疑。 如果卫星已经交接成功,老黑绝对不会回来。 这些有幸能和老黑一起离开的人,大约有30人。 六个司机、八名枪手,剩下的全都是打手。 李南方只有一把沙鹰,八颗子弹,想去正面冲突非常困难。 所以,只能在他们找到避风港湾的时候,暗中出手。 为什么如此确定他们会寻找避风处做修整? 原因无他,这片区域每天都不会停歇的遮天蔽日风沙即将来临。 之前就说过,疏勒古城的周边地带,在享受够黎明前后的三小时安静时光之后,势必会陷入到漫天的风沙之中,直到半夜。 按照车队的行进速度,他们是不可能再风沙来临之前,回到疏勒古县地下的。 有理由相信,老黑的手下人一定会就近寻找避风港湾。 不用考虑别的了,这些人都必须死,唯有老黑可以留下半条命,交给军方处理。 荒漠中毫无顾忌的杀人,对于李南方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是在风沙中杀人,这还是李南方第一次经历。 “但愿这里的风沙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具有破坏性吧。” 心中暗念一句,李南方回身冲到车里,把两个水壶背在身上,随后步行朝着老黑的车队追了过去。 两条腿追四个轮的车子,需要多久能追上,这绝对是世界未解之谜。 对于全世界都不可能有人想到答案的问题,老黑和他的手下是不屑于去思考的。 他们只会思考,这一趟重回疏勒古县之后,要找哪个妹子来消磨他们被风沙肆虐十几个小时的郁闷之情。 老黑的车队在一处戈壁背阴地带停下,利用车辆围城的圈营造出一个小堡垒之后,风沙如约而至。 地上的沙尘被狂风卷走。 随后又是远方的沙尘被吹过来,选择性降落之后铺盖在地面上。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车辆顶上、活人升上全都落满了黄沙。 但是没一个人试图去清扫一下。 在沙漠中伪装自己的最佳途径,就是把自己埋在沙子里。 深知这次出行任务危险性的老黑手下,唯有傻了才会吧上天赐予他们的伪装卸除掉。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近在咫尺的两人,也无法确定身边爬着的是个被黄沙掩埋的人,还是歪倒的仙人掌。 这样的结果,令紧张了好半天的老黑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两人站岗,两个小时轮班一次,其他人原地休息。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再启程。全都给我养足了精神,避免发生意外!” 作为一方势力的领头人,老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向手下亲口下达这样的命令了。 最近这几年,他可是全都在疏勒古县里享福,早就脱离了当年当小弟的时候,在风沙中送货的生活。 这一次,彻底逃离,只带上三十个心腹手下,反倒让他重温了一下久违的沙暴生活。 看着一帮小弟,遵从他的命令原地休息。 躺在一辆车里,只需要听砂砾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却不用担心沙尘罐进口鼻子的老黑,不由得再次感叹人生的变幻多端。 唉,疏勒古县的生活多好啊。 按照以前的生活节奏,他现在应该是在享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朝阳阳光浴之后,回地下接受美女的服务,然后好好补一个回笼觉的。 闲着没事捡颗卫星回来干嘛? 又要在风沙里苦苦煎熬了。 不过,熬过这次风沙,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卫星成功交接出去,就可以去夏威夷每天享受不用担心时限的日光浴,还是更有好处的。 带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希望,老黑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了过去。 也就是在他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刻,一小坨不易被人察觉的小沙丘,顶着狂风,逆向而来,缓缓接近到这处避风港。 眨眼之间,逆风移动的小沙丘便再那辆大型卡车的车底停顿下来。 李南方从沙土下面慢慢探出头,眼中的猩红色彩缓缓消退。 为了能够安然无恙接近这群人,他不得不动用了黑龙的力量,埋身黄沙之中,潜伏接近一公里的距离,才终于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幸亏老黑留下的站岗人员都是思维正常的普通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下风口这个方向。 大自然的力量是可怕的,沙漠中的风沙风力绝不次于台风。 那辆五吨多重的大型卡车都要在戈壁背阴的地方待着,避免被狂风吹倒,这些人根本扶不起来的尴尬局面。 试问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顶着狂风而来。 哪怕是你开着车,都会被整个掀飞回去的。 所以站岗人员只关注上风口动向的行为是完全正确的,因为,他们压根没考虑过这世界上有妖孽存在。 李南风慢慢伸展出手臂,把半路捡来的一只小沙蝎轻轻放在地面上。 任由那只沙蝎带着惶恐的姿态钻进沙土里逃走。 他冷眼扫视四周,确定了第一个击杀目标。 第1666章 风沙中的雨 疏勒古城附近的大风沙,究竟是因何而起,没有人能说的清。 只知道三十年前,沙暴淹没疏勒古城开始,这里就周期性经历风沙侵袭未曾断绝。 如果用气象卫星观测,形成动态图像。 就可以看到,疏勒古城方圆百公里范围内,自东南开始向西北,一股妖风连绵不绝。 也正是这股妖风,让塔克拉玛干沙漠,以每年十米的速度向西北方向扩张。 或许数万年之后,整个亚洲大陆的中心地带会彻底沦为沙漠。 谁说的清呢。 万年以后的事情太久,只看朝夕。 一百公里的距离。 说长不长,开一辆普通汽车全速前进,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 说短也不短,京华东西纵向延伸也有百公里的长度,依靠两条腿走路,一般人也要走上个一天一夜。 想要在风沙之中,逆风行走一百公里的距离。 没有人能做的到。 妖孽也不行。 李南方顶多是沾了老黑急于寻找避风港的缘故,才顶着风沙走过20公里的路程。 这还要稍事休息,才能干一些摸黑杀人的勾当。 没有黑龙在身的那些美帝雇佣兵,如果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穿越百公里的风沙,那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这些雇佣兵收到老黑打来的电话,说今日行动取消的时候,他们是很懵逼的。 老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是因为听到“高先生”的名头而心虚吓跑的,只是说夜观天象,发现今日诸事不宜,所以打道回府。 这让好不容易来到华夏的一群外籍雇佣兵,很是恼怒。 你以为好不容易制定出来的偷运卫星计划,是你一个老黑夜观星象就能说废就废的了? 于是雇佣兵头目,一个电话打回到上峰那里,把事情添油加醋那么一说。 美帝上峰给出的回应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卫星在12小时内离开,必要时可以不留任何活口。 就是这么一道命令,让还有一线生机的老黑彻底没了活命的可能。 于是众多雇佣兵带着兴奋的心情,开上车直奔疏勒古城,然后悲催地遇上了将会持续十几个小时的大沙暴。 一群雇佣兵只负责外围接应,压根没考虑过踏进塔克拉玛干沙漠。 所以,他们并不熟悉疏勒古城周围的自然环境,更不知道这一场风沙会持续十几个小时之久。 作为雇佣兵,号称可以与世界精锐部队抗衡的存在。 一点小小的风沙怎么可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群人义无反顾地向前冲,等真正被风沙包围之后,彻底傻眼了。 领队的头目无比后悔向上级参奏老黑一本,如果不在背后诋毁老黑,也就不会有那一道12小时之内送走卫星的命令。 这道命令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 一直往前冲,尚有生机。 可一旦回头,最低的惩罚便是留个全尸了。 12人的小分队,在风沙中前进不愿之后,就不得不下车,推着两辆临时租来的面包车前进。 这种华夏国产的小面包,不太可能抵挡住大风力的风沙。 报废事小,顶多不要了。 可如果碰上小范围的飓风,整车连带车里人都飞上天去,死的多冤啊。 因此,车是不能开了。 只能一群人排成长龙队伍,用绳索固定自己,依靠面包车正面挡住风沙,推着汽车徒步前进。 当日落西山,连续好几个小时的顶风行军。 再精锐的部队也会战斗力大大削弱。 领队头目眼看再这样下去,就算追上老黑,这些手下也没有丝毫应对危机的能力,只能无奈下令,找一处避风所暂时休整。 听到老大的命令,众多队员当时就想大声欢呼。 结果刚一张开嘴就灌了好大一口沙子,悻悻的紧咬牙关,赶紧找地方停下来,喝口水漱漱嘴。 可人的命总是被上天整治的难以言表。 就好像著名的出租车理论那样,当你不想打车的时候,一辆辆空车飞驰而过,当你着急出行的时候,出租车就想保护动物一样半天看不见一眼。 这群雇佣兵,也被老天爷给调戏了。 之前一门心思往前冲,对路上随处可见的避风戈壁视而不见。 如今想要停下来了,却是连个稍微高点的沙丘都见不到影子。 又是两个小时的艰难行进,他们终于找合适的避风港之后,那心中的激动能是语言来形容的吗? 当然不是。 可就算语言不能形容,他们也想大声欢呼表达内心的喜悦。 结果一张嘴,又是灌了满口的沙子,再度悻悻地闭嘴咬紧牙关往前走。 终于,有经过几十分钟的艰难筹备之后,在戈壁和两辆面包车围出来的小小避风港内,所有雇佣兵终于有机会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灌水漱口,感受活着的意义。 当所有人都摆脱了沙尘的折磨,考试考虑如何就地修整的问题时,一滴冰凉突然落在某人的脸上。 “下雨了吗?” 那人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抬头仰望天空。 结果沙尘迷住了眼,才让她明白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下雨。 既然不是雨,那落在他脸颊上的液体是什么? 好像黏黏的。 就在这人一边清理眼中的沙尘,一边思考这鬼天气里给不是有鸟屎落在他脸上的时候。 雇佣兵小头目的呼喊响彻在所有人耳中:“血,是血,全员戒备!” 没错,就是血。 那是李南方手中的二十公分长玩刀,在横刺进某人喉咙中时,带出血液随风沙而去,没等干涸就落在某人脸上的血。 李南方一向觉得,杀人的最佳时间是在夜里。 只有黑夜,才能让那些该死之人的鲜血不会吓到生活在阳光中好人。 一个把自己半截身子裹紧睡袋,又埋进沙堆里的老黑手下,或许正在梦中幻想他夜御十女的美妙场景吧。 冷不丁地就被一把刀刺穿喉咙。 然后,带着恬静的微笑,没发出半点声音变撒手人寰。 他死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痛苦,也没有临死前的惊恐。 这让杀了他的李南方,心中的仅存的意思愧疚感荡然无存。 小姨经常说的“十八种以上无痛死亡法”,有没有载人睡梦中刺穿喉咙这一种呢? 或许会有吧。 不过,那不重要了。 一想到小姨,李南方的更加精神十足。 他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再去动用黑龙的力量,应该不会再出现脱力困乏的情况。 毕竟,李老板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成长了很多。 可惜事实是,他从那辆大货车彻底探出头来的时候,虽然还有力气放生一只沙蝎,瞪大眼睛寻找目标,但很快就躺在车底下睡了过去。 幸亏那些站岗的人没有查看车底盘的习惯。 也幸亏这帮人常年生活在毫无任何危险的地下疏勒古城,失去了应有的危机意识。 这才让李南方足足睡了三四个小时,还活得很安好。 为了感谢他们,李南方才让自己真的化身幽灵,用安静的方式送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 要不然依着他的暴脾气,一定是掏出枪来,瞄准周围几辆汽车的油箱扣动扳机,然后在那帮人于火海中挣扎的时候,开上身后这辆大货悠哉离去。 临了,冲他们竖跟中指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的疏忽,换来了李老板的仁慈。 李老板在仁慈的时候想到岳阿姨,就会想到小姨在青山女子监狱悲痛欲绝的那一幕。 赶紧完成任务,回到小姨的怀抱,再抱着亲亲小姨好好说一番,他小外甥是如何,在万军从中抢夺回卫星的丰功伟绩。 那种生活岂不快哉。 有了生活动力,干起活来自然更加卖力。 老黑的三十名手下,除掉两个低着脑袋依趴在戈壁避风港最高处打盹的家伙,其他人无论是在车里还是在沙暴里,都死得无比安详。 老黑没死。 因为他是老大。 领导嘛,总要比人民群众多一些优待的。 李南方也想让老黑多活一段时间。 但是,老黑自己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睡了一整个白天的老黑,在李南方悄悄潜伏去戈壁顶端,解决最后两个人的时候,好死不死地起来拉尿了。 刚下车,腰带都没解开,老黑就被一个半边身子的白色人影给吓了一跳。 那影子好像一直大壁虎挂在倾斜度极大的戈壁上。 如果是白天或者光照充足的时候,老黑一定能看出来那是件白色衬衣。 李南方怕弄脏好不容易传来的立领中山装外套,才脱掉放在一边,由此显露出来的内里白衬衣。 “什么东西!” 老黑下意识地一声询问,破坏了李老板在安静中送人离开的美感。 顾不上去咒骂那个破坏艺术的黑鬼,李南方两下纵跃,跳到戈壁顶端。 两个站岗的人,还处在被老大声音惊醒的懵懂状态,就接连感觉到一股凉风钻进脖子里,身体的力量在凉风灌进来的位置缓缓流逝出去。 “嘭!嘭!” 两声人体落地的声响,让老黑也醒悟了。 这家伙也算是个妙人。 一瞬间意识到自身的处境之后,他根本没把时间浪费在大声呼喊,或是踢打手下人进行反击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他只是用与他一米九高、二百九十斤重的体型,完全不相称的行动速度,冲进大货车的驾驶室里,点火启动,踩住油门疯狂逃窜。 老黑的想法很简单。 无论来的人是谁,都已经暴露了行踪。 他的心腹手下一定会醒来的第一时间,和暴露行踪的敌人进行一番鏖战。 小弟阻挡那个杀神的这段时间,足够他开着车顺风逃窜数万里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小弟早在他醒来之前,就失去了阻挡敌人的机会。 夜黑风高,车灯的亮光造成视觉差异,更让老黑看不见身后的情况。 他也不屑于去看,只顾深踩油门,不断加速。 谁知没等大货真正实现全速前进,前方车灯的照耀下,又出现十几个身影。 “敌人的帮手!” 老黑心里给前方那群人的身份定了性,然后就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第1667章 卫星不见了 如果评选世界上最悲催的雇佣兵奖项。 有理由相信,这群好不容易来到华夏北疆的美帝雇佣兵,一定可以入围这个奖。 来到对枪械管控最为严格的华夏,导致他们缺少最拿手的武器,也就算了。 盯着风沙前行好几个小时,去做和任务原计划没半毛钱关系事情,算不算倒霉呢? 如果这还不算的话。 那么,在发现接应目标的时候,却被自己人当成活靶子拿枪扫射,是不是就真的很悲催了? 这群雇佣兵好不容易找到避风港,才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都没来得及做一次深呼吸呢,就被从天而降的鲜血吓了一跳。 等他们爬上戈壁,远远看见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 车上的人就开枪了。 他们很不幸,四散寻找掩体的时候,找不到任何遮挡。 他们更不幸,找不到掩体下意识摸向腰间、小腿准备予以反击的时候,却什么东西都没摸到。 他们更更不幸的是,想要大声何止老黑,让其保持冷静的时候,一张嘴又灌了满口的沙尘。 但他们也是很幸运的。 因为老黑的枪法相当垃圾,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全都不知道随风飞去了什么地方,完美避开所有活靶子。 他们更幸运的是,在以为这辆大货车将会从他们中间飞掠过,逃之夭夭的时候。车里低头开车两手换弹夹的老黑,没注意到道路的崎岖,让车头的半边轮子骑上了低矮的戈壁。 整辆大货轰然侧翻。 风沙还在呼啸,所有雇佣兵背着风拱起身子来,盯着那辆侧翻的大货车有些傻眼。 而曾经误把鲜血当雨水的那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嚎叫着——风沙灌了满嘴。 你特么背着风还往人嘴里灌沙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嚎叫声戛然而止,可是那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顺风一个起跳就落在了货车的车头那里。一脚剁碎窗玻璃,手中提着一把军刺,明显是急红了眼睛,要捅死那个开车又冲他们开枪的家伙。 “砰!” 枪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这人手上的军刺距离老黑的脑门仅仅几公分,便歪斜下来,刀刃在老黑的额头划开一道血口子,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那人死了。 近在咫尺,还不能被老黑一枪爆头才是真正的没有天理。 倾泻而下的红白脑浆糊了老黑满脸。 老黑拼命擦着眼睛,另一只手伸出去,就想推开趴堵在车门处的尸体。 可是没等他真正用上力气,耳边突然有传来好几道嚎叫声。 众多被风沙磨没了性子的雇佣兵,眼睁睁看着出生入死好几年的同伴就这么不明不白挂掉,同样失去了理智,纷纷高举手中的军刺,扑到车头那,毫无章法地乱刺。 金属刺穿金属的声音、手指扣动扳机的声音、老黑和一众雇佣兵扯着嗓子乱喊乱叫的声音,还有风沙呼啸的声音,全部交织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枪声最先停止。 老黑的叫声随后中断。 死的、伤的、没死没受伤但是明显完全脱力的雇佣兵,从车头那摔下来,躺在风沙中一动不动。 结束了。 这场完全不知道因何而起的厮杀终于结束。 雇佣兵队长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点力气。 扭头看向身边,他的12人小队,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只剩下一个能够正常喘气的。 刚才直接死掉的有七人。 受到子弹贯穿伤的有三人,而这三人在风沙中,流逝的鲜血随着风漫天飞舞,仅仅片刻功夫就因为失血过多命不久矣。 多么精良的雇佣兵队伍啊,竟然被一个人一把枪给搞得几乎全军覆没。 而那个人偏偏还是老黑。 一个算半份自己人的家伙。 雇佣兵队长,直到把手中军刺扎进惊慌失措找弹匣的老黑脑门上时,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属于自相残杀。 很悲哀。 但是事实已经发生,再悲哀都没用了。 幸好他们完成了任务。 只要把卫星运回去,他不仅能得到应有的酬劳,还可以获得大量补偿金以及老黑那一份好处费。 有了钱之后,别说十个手下,二十个三十个他也能找来。 “苍鹰,走,和我去看一眼卫星。” 雇佣兵队长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把劳累和心伤抛之脑后,只想确认一下货车车厢里的东西,是不是他们的目标物品。 应该是的。 如果车厢里不是卫星,老黑凭什么开着一辆大货车飞速行驶。 他顶着风沙往前爬,那个被唤作苍鹰的队员,以同样的动作在后面跟随。 大货车从车头到车尾的距离,顶多就是十米。 以前他们这种身手矫健的雇佣兵,快速奔跑中用不到一秒时间就可以飞跃的距离,此时顶着风匍匐前行,就感觉用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也没有爬到尽头。 不过,早晚都能爬过去的。 时间而已,耗得——你特么! 雇佣兵队长想说他耗得起,可老天爷不想和他一起虚度光阴。 侧翻的大货车被强风吹动着,数不清的沙粒敲打着,竟然缓缓地开始横移动。 两个雇佣兵匍匐前进的这个当口,整辆货车的车身从纵向变成横向。 车底部正面承受了风沙。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毕竟在车顶那个方位爬行的两个雇佣兵,不用正面抵抗强风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风沙能够吹动大货车横移,再吹着这辆车侧翻又算什么难事。 厚重的货箱在摇晃片刻之后,劈头盖脸压下来的那一刻,雇佣兵队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怒吼着把自己整个身子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 大货车完成了,十几个车轮朝天的自我救赎。 雇佣兵队长,死抓着车厢尾部的厢门把手,没被强风吹走,也完成了自我救赎。 唯有那个被称作“苍鹰”的雇佣兵,被压在货箱下面,等待他的上帝去救赎他了。 全军覆没了。 这一支在北美号称无往不利的雇佣兵小分队,就这么以相当憋屈的方式全军覆没,只剩下队长那一个光杆司令。 不过,也无所谓了。 刚才损失十个人,现在算是十一个,看上去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那队长连半秒钟的伤心哀悼都没有,就奋力固定住身体,拉开了货箱的后门,蹭的一下钻了进去。 终于尘埃落定。 哪怕是再大的风沙,也会被厚重的货箱铁板挡在外面。 雇佣兵队长的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被防震塑料泡沫包裹的巨大木箱子。 箱子里面,就是他这次的任务目标,华夏废弃的气象卫星。 “成功了,我终——呃!” 雇佣兵队长的欢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不,是被什么东西穿透了声带,而被迫停止。 他想回头看一看。 他意识到自己的喉咙被贯穿,只想回头看看是谁杀得他。 可是连扭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幸好,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让他在咽气的时候能够心满意足闭上眼。 “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燕飞南方的南方。” 听到杀人者的自我介绍,雇佣兵队长闭上了双眼。 只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使出浑身力气抬手指了指身后敞开的货箱门。 “你是想和你的战友在一起吗?” 李南方认真地问道。 可惜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给他回答。 “好,我满足你。” 贯穿了雇佣兵队长脖颈的弯刀迅速抽出来,鲜血在空中飞舞。 李南方侧身横拉身前的尸体,让那些鲜血一滴不漏地被雇佣兵队长的身体接住,然后奋力向外一扔。 这具尸体刚飞出货箱门,就被一道狂风卷走。 疏勒古城附近的风沙,好像知道它快要走到这一天的尽头了。于是更加尽情地施展所有威力,把一切能卷走的东西全部卷走。 这辆货车周围的雇佣兵尸身,随风而去。 就连被货箱压死的那个,也随着货车被吹动横移开来之后,随着地上的沙尘飞起来,撞在车底打个旋追随他的同伴而去。 活着的时候,他们这个十二人小分队共同行动。 死了之后,也一起接受同样的风葬仪式。 这也算是一种尊敬吧。 不管他们来自哪里,不管他们做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曾经都是军人,军人就应该获得一定的尊重。 “唉,可算是搞定了。” 李南方在货箱里,把货箱门关好之后,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 早就说过,杀人也是一个苦力活。 尤其是杀人的时候,还要压制体内暴躁的黑龙,让自身时刻保持冷静,那就更加劳累了。 刚才在暗处观察雇佣兵和老黑的自相残杀时,李南方体内的黑龙不停咆哮,要不是他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住黑龙的嗜血冲动。说不定,当时他也会变成扑到车头那边的成员之一。 坐在货箱里,一边用那些减震的塑料泡沫擦拭弯刀上的血迹,一边倾听外面的风声。 李南方突然对那口木箱子里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里面应该就是废弃气象卫星了吧。说实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亲眼看见过、摸过真正的卫星呢。” 他自言自语着,怀揣无比的好奇,去把那口箱子给拆开了。 这可是卫星啊。 一般人能随便看见吗。 要是不趁现在合影自拍一下,等回去见到亲亲小姨,哪有证据岳阿姨面前耀武扬威。 最好是能在上面刻一行“李南方到此一游”的小字——算了吧,不文明旅游现象要不得。 车底朝天的货车,没办法让李南方轻易打开箱子盖。 但破坏一个侧面,对李老板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搞破坏什么的,人渣最喜欢了。 刨开塑料泡沫,劈断木箱隔板,就应该是无人能触及的卫星。 在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下,李南方激动地伸手进去,想要先摸一把。 就想揭开新娘盖头之前,先摸摸小手那样。 可是,这一伸手进去,哪有什么金属感。 整个箱子都是空的。 卫星不见了! 第1668章 离家越来越远 李南方懵了。 由不得他头脑发懵,只因为累死累活这么久,全都是为了这一颗卫星。 偏偏在这种时候,卫星不见了。 卫星为什么会不在这里? 难道老黑使了个调虎离山计,让别人把卫星运走了? 不可能! 就算是傻子设计害人的时候,总不能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吧。 老黑的尸体还在车头驾驶舱里呢。 他拼了命的为什么啊? 就为了把一口空箱子运出城去,逼着李南方任务失败? 自我感觉良好的李老板,可不认为他和老黑之间有生死大仇,使得老黑拼了命也要把他坑死。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两种可能。 一,卫星还在疏勒古城。 二,在李南方潜伏到货车车底之后,昏睡的那几个小时里,有人把卫星给转移了。 不管怎么看,这两种可能性都太不符合逻辑了。 老黑绝不可能把卫星扔下,自己逃跑。 也不可能有人在不惊动他和老黑一众手下的情况下,弄走卫星,还——你特么! 李南方意识到卫星不见之后,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将那口大木箱子的侧面完全破开,整个人钻进去,借助手机的手电筒光芒,探查情况。 光亮所指之处,一张白纸扑在箱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伸手抓起来那张纸,看清楚纸上所写的内容之后,实在忍不住大骂出声。 “盗圣白展堂取卫星上交国家。” 这就是白纸上所写的字。 李南方破口大骂,只想问问盗圣白展堂是个什么鬼? 《武林外传》那部电视剧里的人物吗? 还能不能更扯淡一下,哪部电视剧都停播十几年了,还有老古董拿这名号给自己立威呢? 老子只相信包公身边的五鼠“锦毛鼠白玉堂”! 难以形容李老板此刻的心情。 搜寻卫星的任务,实际上早就完成了。 这个所谓的盗圣,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走了装在货车里的卫星,颠颠跑去上交国家了。 这是好事。 可问题是,本该李南方完成的任务被别人给完成,这算什么说法。 你让李老板还怎么回去,对着可爱的岳阿姨大肆装逼。 这时候,李南方就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个猥琐的像老鼠一样的小老头,老头脑袋上贴着“盗圣”两个字,冲他呵呵冷笑着说:“卫星就是我拿走的,有本事来咬我啊。” 李南方气得当时就把手里的白纸撕个粉碎,提着那把弯刀钻出木箱子,再钻出去货箱。 保护卫星的任务完成了。 但是他和这个盗圣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把对方打的满脸桃花开,李南方誓不为人——渣。 外面的风沙停了。 午夜的月,高悬于天际。 干燥的空气更让怒火中烧的李南方心情暴躁。 他拿出手机,就想给叶小刀打电话,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搞清楚该死的盗圣到底是个什么鬼。 真以为李老板的脸,是什么人随随便便说打就打的了。 可他刚拿出手机,没等拨号呢,远方天空中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飘然而至。 抬眼看过去,三架军用直升机低空飞来,明显是冲着他这边靠近的。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更傻眼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成功控制住卫星之后,他要发信号弹出去,立刻便有附近的军方部队来接应他。 可他根本没发信号弹,这几架军用直升机就自己飞过来了。 李南方就算再傻,也能猜到是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某些人的监控之下。 那些人看到了他清楚所有敌对分子,也猜想到他看见卫星消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才会提前出发,赶在他和外界取得联系之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或许那个所谓的盗圣就在飞机上。 李南方推己及人,如果是他在叶小刀、不,叶小刀的层次太低了。 如果是他在荆红命、胡老二甚至是杨逍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他们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悄无声息偷走。一定会事后赶过来,装模作样点着对方说:“小样的,你不行啊。” 装逼装全套,才过瘾。 所以,那个盗圣一定会出现。 李南方决定,不管他是谁,二话不说先冲上去捅一刀才行。 调戏别人,他不管。 敢调戏咱李老板,就让那家伙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一手攥紧弯刀,另一只手提住还有三颗子弹的沙漠之鹰,李南方仰头看向缓缓在他面前降落的直升机。 然后——你大爷的! 直升机螺旋桨卷起来的沙子,迷住眼睛了。 任谁气势如虹想要去给别人来点颜色看看的时候,突然被沙子迷住了眼睛,都会无比郁闷的。 李南方也不例外。 流着眼泪舒缓了眼中的刺痛之后,等他再抬头,就更想哭了。 飞机上跳下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里面没有看上去好像“盗圣”一样的存在不说,令人无语的是,他们全都端起来手上的冲锋枪,枪口对准了李南方。 “放下手中武器,双手举过头顶!” 肩上扛着少校军衔标志的军人震声喊出这句话。 李南方没任何犹豫就扔掉了手里的刀枪,嬉笑道:“同志,自己人啊。” “谁跟你是自己人,老实着点!李南方,你接受秘密任务却没有完成,剥夺你所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力。现在我们把你当成杀害几十名无辜人士的恐怖分子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话、哼哼,说啥也不管用。带走!” 这个新出现的少校,也是个妙人。 瞪大了眼睛把那些偷走卫星的家伙、潜伏进华夏的美帝雇佣兵,说成是无辜群众。 反倒把尽心尽力为国家做贡献的李老板,说成是恐怖分子。 还有没有天理了? 好吧,咱是君子,不和端着枪的军人讲道理。 高举着双手的李南方,任由两名士兵把他身上所有多余物件搜刮走,乖乖坐上了直升机。 没从这群人当中找到“盗圣”,李南方也就放弃了和那个能悄无声息搞走卫星的家伙,打擂台战的想法。 管他是谁呢。 反正也没恩知道卫星回归的具体过程,老子照样可以在亲爱的小姨面前装逼。 回去之后最大的麻烦,顶多就是被荆红十叔冷着脸骂一句“没用”,再被谢老四点着脑袋、谢家婆娘揪着耳朵训斥而已。 他只把这一趟,被人拿枪指着坐上直升机当成是特殊的回家方式。 可万万没想到,自从他坐上飞机开始,他就离家越来越远了。 南海省,是华夏南海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是全国第二大岛,也是华夏陆地面积最小、海洋面积最大的省。 南海省与美帝夏威夷处在相近纬度,在长达1528公里的海岸上,遍布可以开发建设成为世界一流旅游圣地的旅游资源,岛上终年气候宜人,四季鸟语花香,矿物、动植物资源丰富,尤其石油与天然气蕴藏量可观。所孕育的热带雨林和红树林为华夏少有的森林类型。 因为南海省位于华夏万里疆土的最南端,与南越、菲律宾、文莱等国隔海相望。 所以,自古以来就被世人称之为:天涯海角。 南海省三大山脉之一的鹦歌领,树木郁葱,自然风景是美不胜收。尤其是鹦歌岭的主峰鹦嘴峰,景色更是集奇、险、秀、美为一身。 不过,鹦嘴峰是目前南海政府唯一没有开发的地方。 甚至,在鹦嘴峰方圆十公里都禁止游人靠近。 因为这儿是军事禁区。 南海省自身特殊的重要地理位置,决定了华夏政府在此驻军的数量。 只要不是太热门的旅游景点,几乎都会有军队的驻扎。 但没有一处驻军的军事禁区,像鹦嘴岭这样大,这样严肃。 通往鹦嘴峰唯一的一条羊肠小道旁,有着数块用朱砂写着‘军事禁区闲人免入’的牌子,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的阴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这儿,就是华夏顶级特种兵秘密训练基地。 据那些“消息灵通”的本地人说,整座鹦嘴岭山腹,都已经被掏空。在山腹中,有一条地道,可以直接通到大海。地道出口,就有好几艘潜艇,巴拉巴拉。 而从青山出发前往北疆,而后坐上直升机转道离开,在世人面前消失接近五天之久的李南方,此时就在鹦嘴峰。 李南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带到这种地方。 甚至在他脑袋上带着头套,下飞机之后,本想呼吸一口青山的新鲜空气,却呼吸道热带地区潮湿海风的气味时,还以为自己是在沙漠里待得太久,嗅觉出现异常了。 哪怕是头套摘下去,又被人给关进监狱里面,他也以为是青山女子监狱的牢房。 不过,很快,这种幻想消失殆尽。 因为看押他的军人没有给他送来一身囚服,而是给了他一身士兵作训迷彩服。 肩膀上绣着的会长上“海南军区某部队”几个大字,令李南方把这一辈子的懵逼都用完了。 他身上的衣服,连内裤都是军方提供的。 至于手机和本应该任务结束后还给他的残魄军刺——对不起,军方将暂时替你保管,首长说什么时候给你,才能给你。 对于自身遭遇,李南方唯有苦笑。 他相信自己能来到这,一定和荆红命的安排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至于原因,早晚都会知道的,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幸好,在这里也不是真的坐监狱。 好吃好喝的那就不必说了,还有不花钱的特供香烟,随着他吸。 假如上面要是再下道不许吸烟的命令,李南方都不知道这几天怎么熬过来。 今天,是他来到南海龙腾基地的第三天。 牢房的窗口处能够看到外面天空上,随时飞来的各种军用直升机。 周围的牢房也时刻不停,有人关进去。 只是三天时间过去,别的牢房好像都关满了人,唯有他这里还从没有过狱友。 这一天清晨,李南方照例仰望窗外天空的时候,咔哒一声响,他的牢房门开了。 一个瘦小枯干的猥琐青年被人推了进来。 第1669章 偷窥有理YY无罪 “哈,首长好。” 进门的猥琐青年,只是看了一眼李南方身上的衣服,就立刻满脸堆笑着冲上前,做出个谄媚握手的动作。 李南方没伸手。 他用一种相当高傲的姿态上下打量着猥琐青年。 这人一进门就喊首长,李南方要是不摆出个符合首长身份的姿态,那都对不起这个称呼。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妙人,看不出来大家是狱友吗。 你还在这毕恭毕敬的,真是没脑子。 猥琐青年被李南方盯得有些局促,两只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还想再去握手,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这人也不是傻子,看出来人家没有握手的心思,深知自己再去讨要,只会招人烦。 他就是抬手挠挠后脑勺,谄媚笑着问道:“首长,您怎么称呼啊?” “称呼你妹,再叫首长老子秃噜了你两层皮。什么脑子啊,你见过谁家首长蹲监狱的。” 这是李南方的心里话,但他没说出来,自顾扭头看向窗口。 毕竟身为智商超群的李老板,没道理自降身份去和这么一个不知是真傻子,还是假聪明的家伙对话。 “啊,我明白了,在这里不准说自己名字的。那我喊您、喊您——” 猥琐青年明显不懂得察言观色,却非要装出深谙为人处世道理的样子,一对儿绿豆大的小眼睛,在李南方身上军装来回瞟了好几眼,才终于看清楚其胸前的一个编号。 “一号,啊,那我就喊您一号首长吧。” 猥琐青年自以为找到了合适的称呼。 谁成想,就是这么个“一号首长”的敬称,让李南方彻底绷不住了,回头就吼道:“闭嘴!你看不出来,我和你一样都是坐牢的吗。还一号、那啥的呢,这种称呼也是能随便喊的吗。” 李南方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老鼠眼了。 一号首长的称谓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担负得起的,这如果默认了这只猥琐老鼠的称呼,不用等明天,就会有人把李南方拉出去,好好问问他是谁家的一号首长,然后喂他颗子弹吃。 “坐牢的?首、不是,你不是在这里等着审讯我的吗?” “老子还在这等别人审讯我呢!” “那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那我——” “别告诉我你是谁,老子没心情知道。” 李南方几句话就把猥琐青年给骂懵了。 说实在的,李老板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他在这三天了,老房门上也是有窗口的,自然可以看到什么人被带进来过。 三天时间,各种像李南方一样的目光睿智、相貌堂堂、意气风发有志青年不计其数,更是偶尔有几个身材火辣、风姿绰约的妹子也被带进来过。 李南方一直在想他的狱友会是什么样子。 更无比期待能有几个大美女和他关在一切,哪怕只是一天呢,也比独自忍受寂寞的强。 可结果却是给他扔进来一只老鼠。 没错,眼前这家伙无论从长相、气质,还是身形上看,都和老鼠没有半点区别。 你往“养猪场”里送来一只老鼠,难道不应该引发第一头进入这里的猪的反感吗? 为什么会提到“养猪场”三个字? 因为这是李南方给这处地方起的外号。 有没有谁享受过这样的监狱生活。 连续三天三夜都吃着花样百遍的美餐,晒着世上最明媚的阳光,却没有电视可看、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可玩、不能走出牢房大门半步,甚至连几个人都不能随便凑在一起吹牛皮。 没有? 李南方享受到了。 这间牢房窗口正对的方向,是一排低矮的石头房子。 一长排的石头房子,除了进出的门口外,一个窗口也没有。 石头房子最中间的那扇木板门上,挂着个小木牌,上书“办公室”三个小红字。除了几个算是本地人的少尉军官与伙夫外,根本看不见其他人出入那扇门。 门后面是什么情况,李南方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这些天所吃的那些海鲜等丰美食物,就是从那里面被端出来的。 挂着办公室的牌子,却做一些厨房的活计,任何人都应该觉得那间屋子里透着奇怪。 可惜,李南方没有丝毫机会从窗口翻出去,到那边一探究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牢房窗口的外面,有全副武装的看守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护着。 李南方有理由相信,一旦他把半截身子探出窗口,那些士兵就会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 这就好比在养殖场里。 每头小猪仔坐拥一方舒适度极高的小公寓,没有人锁住它们,可它们要是敢踏出门口半步,就会被养猪的人乱棍打回来。 李南方可以躺在牢房的木板床上,嘴里叼上一颗烟,双手扣住后脑,用迷彩帽遮挡双眼,右腿放在左膝盖上慢慢的晃动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躺上一天。 当他的右脚停止了晃动时,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睡过去了。 可他在白天的时候从不敢睡觉,甚至帽檐下那双眼睛始终睁得滴溜圆。 为什么不敢睡? 难道说这里白天不许睡觉? 当然不是。 在李南方刚来到这儿的时候,把他推进牢房的那个少尉军官就说了:“你最好趁着这几天没事好好睡一觉,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既然那些本地人,不约束李南方睡觉,甚至还劝他多睡一会儿。 那他干嘛还要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时刻保持警惕呢? 原因很简单,他怕自己白天要是睡着了,晚上会闲的睡不着。 刚来的第一天,他就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时是无比寂静的夜晚。 晚上睡不着是相当折磨人的。 有科学研究证明,清晨起床的男人会奋力勃起,但那时候男人的心思最纯洁,完全是身体上的生理驱动。而半夜起床的男人很少有奋力勃起的,但这时候的男人却总能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继而心理驱动生理。 殊不知,全世界有三成以上的人,其实都是在后半夜突然醒来的父辈身体内获得生命起源的。 这几天的‘悠闲’生活,让李南方对基地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养猪场”。 只有养猪场里面的猪,每天才会吃了睡、睡醒了吃的。 他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要说人和猪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猪可以随时的发、情,但李南方却不行。 在这地方不行。 无论是监狱外,还是牢房门口,他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三条腿的雄性人物。 真想发那啥,也是白搭。 当然男人嘛,都有过寂寞孤独的也,谁不知道左手的好处呢。 李南方可以用手,但是牢房房间右上角的那个红外线监控摄像头,让他把用手的心思也绝了。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李老板发起疯来,倒是不太介意有人看见他和女人做那事。可他没发疯的时候,在监控下让别人看着他用手? 对不起,李南方还是要脸的人呢。 所以,在经历了第一天苦闷无比的清醒夜晚之后,他逼着自己白天时候必须清醒。 结果,这一清醒,就看到了无数人被关进监狱里来的景象。 三天时间,最起码有八十多人被关进这处监区,其中有五个女人。 没错,李老板可以数不清出来了多少男人,但是他必须清楚有几个女人来了。 那些女人到来的时候,很明显不是关进一间牢房的。 李南方也清楚听到了一些同道中人的狼嚎口哨声,听到了女人的娇嗔怒骂,听到过某些男人被女人殴打后的惨叫,和其他男人看到女人打人时的嘲笑叫好。 也就是说,那五个女人被分别关进了有男人的牢房房间里。 李南方看不见这种情况。 问问看门的两个本地人——他们也像木头一样,根本不给任何反应。 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让人越发内心骚动。 所以,在经历了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折磨,又知道会有女人出现的时候,李南方唯一的想法就是,有个美女走进他的牢房房间。 等啊,盼啊。 最后却是来了一只老鼠。 那种后面有尾巴,前面有把的雄性老鼠。 李老板没有一脚把这只老鼠踹出去,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你还期望他有什么好脸色吗? “89号,这是你的作训服!” 牢门外传来的一声喊话,打破了老鼠被李南方怼得无话可说的尴尬。 和李老板身上一模一样的迷彩作训服被人扔进来,老鼠赶忙一把接住,站在原地开始愣神了。 李南方没心情去看老鼠是什么反应,回头面向窗口,背起来双手,留下个高人风范的背影。 实际上,他是在观察外面,看着依旧不停被直升机送来的,带着头套的各色人物,从里面寻找能够让他期待送来这里的美女。 李南方承认,如果真的有美女送进来,他也不可能再开放式的牢房里面做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可是,想想总可以吧。 偷窥有理,YY无罪。 “咳咳,首、1号,我在这里换衣服,你不介意吧?” 已经收拾好心情,又看到充满女性光辉的新人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李南方,刚提起来点兴趣,却被身后那只老鼠怯生生的问话,搅得无比郁闷。 他猛的回头过去,想大骂一句,换你丫的衣服,别打扰老子YY。 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个瘦骨嶙峋的屁股朝他这边抬了起来。 那只该死的老鼠,你特么的都扒裤子脱了,还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干什么! 李南方抬了抬脚,随即转过身去。 给这种人来一脚,实在是脏了他的鞋。 “1号,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扔上飞机的时候,还以为他们要把我秘密枪决呢。” “嘿,你说句话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给咱们送军装来是个什么意思啊?” “你别说,这一身还挺合适的呢,不会是量身定做的吧?” 老鼠絮絮叨叨没完,李南方几近崩溃。 恰在这时,那扇牢门再度开启,真的有女人被送进来了! 第1670章 我还看见过她 “啊、你,不是、首一号,女的,有女的!” 刚把裤子提上一半的老鼠,鬼哭狼嚎着冲到李南方的身边,整个人所在李南方的身前,瘦的好像火柴棍一样的腿紧贴在墙壁上。 那样子犹如无比担心身子被男人看光的小女生。 诚然,李南方的高大伟岸是可以给一只老鼠提供遮挡的。 但是李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一只老鼠挡光,还不如张开手臂去拥抱温顺的小绵羊呢。 刚才门响的一瞬间,李南方就回过头去,紧接着就是眼前一亮。 老天爷开眼了,在他无比郁闷的时候,真的给他送来个堪称极品的女性狱友。 都不用看那女人的脸蛋,仅仅是看到她坚挺在迷彩服下的胸脯,隐藏在长裤后的禁止翘臀,一双长颈鹿脖颈那样的长腿,和在帽檐下露出的小半个不算很白但很健康的尖下巴。 当时就让李南方嘴上流出哈喇子,目瞪口呆的不由自主的在下面喷了好几次。 好吧,光看一眼就喷了,倒真不至于。 可谁知道待会儿拥抱过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在这个悲催的监狱里,渡过犹如三个世纪那么漫长的三天,让李南方哪怕是不被黑龙控制,他的人性也会在看到美女之后迅速转化为魔性。 嗯,就抱一下。 必须抱一下。 有同伴出现,用热情的拥抱来欢迎,应该是很合理的举动。 更重要的是,这个一眼看上去温顺得好像小绵羊一样的美女,也应该不会拒绝李老板这种人中龙凤的拥抱的。 心中所思,付诸行动。 李南方张开手臂就要上去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左腿迈出去了,右腿却是被一个不明物体给阻挡住。 “一号,你别动呢,等我穿好衣服。” 那只老鼠凄凄艾艾地说出这句话,一手抱住李南方的大腿,另一只手慌忙提上裤子。 李南方很想照着这只老鼠脸上来一脚,把他踹昏甚至是踹死,省去他和美女亲密交流的时候,还有一双小眼睛在旁边偷窥的麻烦。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要友爱。 面对新来的室友,一定要保持君子风范、绅士仪态,这样才能让待会儿去热情拥抱小绵羊的动作,显得更加合理才行。 “美女,非礼勿视,让这哥们穿好衣服再说。” 李南方用阳光般和煦的笑容,对着小绵羊说出第一句话。 而“绵羊”则是用一种温顺的笑容淡淡回应,军装帽帽檐下,那双狭长但黑白分明的眼睛扫了李南方一眼。随即,带着高原红的双腮微微一动,勾着嘴角,转身坐在了旁边的床铺上,双眼直视墙壁。 太美了,也太听话了。 这一刻,李南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上岛樱花的形象。 不,也不对。 上岛樱花是逆来顺受,在床上表现时,只会用哭泣来迎合。虽说可以极大满足男人的尊严,但是征服感差上许多。 眼前这只小绵羊有着同样的温顺,却是那种可以温柔迎合的样子。 她一定不是只会哭泣,更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用指甲撕挠、用牙齿撕咬,而是顺势而为,实现最完美的合体。 不行了,老子等不及了。 李南方心中嚎叫着,单腿一震,甩开老鼠抱住他大腿的那只脏兮兮手,展开双臂,迈步前行。 “美女,请问你怎么称呼啊?在下李——哎,哎哎?” 温顺的小绵羊就坐在床边上,李南方一边微笑打招呼,一边做着热情拥抱的动作。 可就在他马上能将小绵羊抱在怀里,对方明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样子,一只秀足突然腾飞而起,直奔李南方中门大开之后显露出来的要害部位。 一记撩阴脚说来就来,没有丝毫征兆,更没有任何顾忌。 幸亏李南方身手不凡,也幸亏他有随时预知危险的第六感——黑龙。 说实话,李南方对黑龙的表现越来越不满了。 自从当初在汉城藏龙山下藏龙河畔,与菩萨蛮实现了一次“凤凰涅槃”一样的重生之后,这只黑龙明显安逸了很多,迟钝了很多。 汉城酒吧的翘臀长腿女人,那么好的刀功。 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黑龙没有发觉,害得李老板只以为那是个因爱受伤的许久女人。 青山女子监狱里的沈轻舞,都已经把刀架到李老板脖子上,然后收刀收敛杀意。 黑龙才有所反应,害得他差点因嘴贱而死。 现在,面对一只小绵羊突如其来的撩阴脚。 黑龙也是反应慢半拍,只让那只脚擦着李南方的裤子前开门滑过去,还留下一小点淡淡的灰尘印记。再晚一毫秒,男人的宝贝就要说再见了。 要不是,前两天在疏勒古城的荒漠地下,黑龙帮他潜行十几公里,也没造成任何因窒息而濒死的感觉。 李南方都怀疑,这条黑龙变成了一直啥用也没有的比虫子。 伸手清理了一下裤子上的痕迹,又试着前后耸动两下,确定小南方没受到任何实际性的伤害,李南方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然后,就不得不收敛所有的歪心思,正视那只依旧坐在床边装无辜的小绵羊。 这个女人善于伪装。 披着羊皮的狼,或许只是她的一个面目,不出意外的话,她能变换成任何的气质姿态,来迷惑别人。 李南方在心里给这个女人下了明确的定义之后,就讪讪地转过身去,重新把目光放在窗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平息一下心中小小的愤怒。 试问哪个男人受到别人撩阴脚,差点失去终身幸福的时候,不会生气呢? 虽然李老板的思想不太纯净,有些亵渎了美女,犯错在先的意思。但光哥有云“看见美女不产生龌龊心里,那就是骂她长得丑”,由此理解,李南方刚才的作为实际上是发自心底去赞美那只小绵羊的。 对方不知道感恩,还以怨报德,任谁不能生气。 回想一下,李南方以前受过谁的撩阴脚来着? 记不太清了。 上一次,应该是在拿处荒岛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汉姆,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换取李南方放松警惕之后,近距离来过这么一脚吧。 貌似要不是汉姆又哭得稀里哗啦,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李南方会当场拧断那个人贩头子的脖子。 他对自己孩子的亲妈都能这么狠了,为什么会放过一个第一次见面,还以怨报德的女人? 盖因这个地方不能杀人。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会有自己的短板。 床边上坐着的小绵羊善于伪装,但是她的身手和李南方相比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李南方要拧断小绵羊的脑袋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惜,这里是秘密军事基地,能被关进这里的人没一个都有着特殊的身份或能力。 谁会以为,可爱的解放军叔叔在驻守边疆的苦日子里,会有那么好的心情,把一群青年男女拉进秘密军事基地的监狱里面来,让他们体验一下美好生活? 能出现在这的人,必定会在将来做出一番令常人无法估量的成绩。 如果不能,那就会像昨晚刚来这的某位同志那样,被看守士兵两枪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尸体好像死狗般拖出去。 那个人应该是违反了规矩。 或许是,看到同监牢里的女狱友长得水灵,比虫上脑了。 又或许是,仗着武力高强,欺负了一下类似老鼠这样明显弱不禁风的狱友。 然后,他就死了。 死的惊天动地,死的让整个牢区的人都为之沉默。 大家来到这里,没谁说过规矩。 但是有些规矩,不用说,聪明人也该明白。 李南方是聪明人。 所以,他活到了现在,也压住了收拾小绵羊的怒火。 “唉,总说别人比虫上脑,我才是比虫上脑的典范。要没有存着占便宜的心思去抱人家姑娘,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受这种气呢。” 李南方心中哀叹一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好的那只老鼠身上,不由得再次内心哀叹:“还是内心纯洁的人更容易活得快乐,这家伙的长相猥琐则猥琐,但是心态很正吗。” 转移注意力是化解内心气愤的最佳方式。 李南方重新审视了一下,那只敢对他喊“一号首长”的老鼠。 这家伙缩在墙根下,将李南方当成了避风港,好像带着浓浓的自卑,都不敢睁眼看一下那个漂亮女人。 “首、一号,我们是不是要被执行枪决的啊?” 老鼠第三次偷瞄了一眼床边上坐着的小绵羊,随即把目光转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李南方身上。 可他这句话,让李老板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执行枪决?呵,我说老鼠同志,你哪来的信心说自己有资格被带到这种地方执行枪决?” 李南方笑了。 让那家伙的无知给逗笑的。 偏偏老鼠一副看透世事繁华的老僧模样,郑重其事回答道:“我听说只有死囚,才不会忌讳男女之别,被关进同一间牢房的。”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 “我、我不小心黑掉了一个金融系统,金砖四国的私密协议系统。我不知道的,有人给了我一个域名,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发现错了,已经删除所有痕迹了,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老鼠的表情很苦恼。 就像是个不小心闯进父亲和保姆单独相处房间的小孩子一样,明明吓得赶紧跑出来了,却还是逃不过父亲的毒打,特别委屈。 可他这么一说,却让李南方和那只小绵羊,齐齐转过头来,对他高看了一眼。 黑客高手啊。 怪不得这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极品的宅男吊丝应该都是这种瘦小枯干,营养不良,模样猥琐,但内心纯洁,看个网络小说都会看正版订阅的民间高手吧。 “老鼠同志,那你还看过什么别的东西吗?” 李南方调笑一句。 老鼠皱眉深思,抬手指指绵羊:“我好像还看见过她。” 第1671章 从军之旅的开始 陌生人之间展开交流之后,是很容易化解初次见面的尴尬的。 由老鼠打开了话题,李南方当然会再次把目光转向那个,伪装成温顺小绵羊的女人。 “你在哪见过她?” 李南方目光不动,侧头向老鼠发出询问。 老鼠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又是什么一不小心黑进了某机要部门的档案存贮系统,看到那只小绵羊在一个大军火贩子身边卧底好几年,眼看就要收集好所有罪证了,却因为大军火贩子去欺负一个未成年小女孩,这女人就动手把主要目标给杀了。 然后,一个女人两把枪,被这个小女孩,扫荡了军火贩子的老窝。 等她伤痕累累走出来,上级领导痛心之余,上去就一巴掌扇在了这女人的脸上。 功败垂成,说的就是她。 只要有足够的罪证,抓捕军火贩子成功之后,就能逆流而上揪出一大批犯罪贩子。 结果呢。 他把人给杀了。 断了线索,少了证人不说,上级还要重新培养卧底,去接触犯罪团伙新推举出来的老大。 “那事应该是半年前的了吧,她这半年时间一直在养伤的。你猜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因为她长得特别想一个南韩明星美女主播。” 老鼠说起来自己知道的事情,好像恢复了很大的自信。 滔滔不绝诉说着那些过往,就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的。 而小绵羊的表现,更加奇葩。 无论是老鼠说她的履历,或是提到她长相酷似南韩美女主播,她就是那一副温顺的模样。 不说话,也不表示承认,也不表示拒绝。 一双眼睛偶尔落在老鼠的身上,更多时候则是把目光聚集在李南方这里。 这时候,李南方可不觉得这女人有多么温顺可爱了。 只感觉她目光中表达出来的含义是:“你过来啊,过来再抱我一下,好让我用撩阴腿把你男人根废掉。” “神经病!” 李南方心中暗骂一句,绝了再去撩拨那女人的心思。 不管她的经历有多么惊心动魄,在李老板看来,都是个不成熟的小姑娘。 嗯,很明显。 这女人就是不太成熟,年纪太轻,也就是二十二三的样子。 比岳阿姨年纪还小,也有着岳阿姨这么大年纪时的骄傲自大,当个国安的卧底特工,总以为天底下的其他人,都会被她那种温顺的外表给迷惑。 想李南方纵横江湖十余载,阅女无数,岂会在这个还不如亲亲小姨成熟的女人身上栽跟头。 “那你认不认识我啊?” 李南方把目光从小绵羊的身上收回来,想当然就问出这个问题。 这只老鼠在网络上那么嚣张,没理由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李老板啊。 不说多了,单凭英三岛那一次上帝附身拯救无数名流,也该被世人仰望,并且将他的英姿牢记于心。 然而,李南方不断鼓励的目光投递过去,却换来老鼠的默默摇头:“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 “呃,看着眼熟,但是真记不起来。我很少对比我帅的男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你、嗯,不错。” 李南方笑了。 这只老鼠还不是一无是处的吗。 尽管看上去眼神中透着无知,颇有种不谙世事的感觉,可他拍马起来,让人相当舒服。 为什么没记住李老板的伟岸英姿? 因为李老板长得比他帅,所以他记不住。 就凭这一点,也原谅他的无知了。 “好,以前记不住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名字。你记住,我叫李——” “别说!” 李南方的自我介绍刚一开头,却被那只温顺的不曾开口的小绵羊给打断了。 嘿,凭什么不让说啊? 你们知道李老板这三天在这里憋得有多么无聊吗? 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解闷的,这正准备开口自我介绍,大书特书老子李南方曾经的丰功伟绩,你竟然敢打断。 不知道组织别人装逼,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吗! “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再用自己的名字的。” 小绵羊不等李南方询问,就说出来组织他装逼的原因。 正常人肯定要问一句“为什么不能用自己名字”。 然后小绵羊又不等这话问出口,便率先说道:“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个待会儿,就足足待了好一会儿。 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这间牢房里又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阴气森森的嫩脸青年。 李南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说这青年要是去当小白脸的话,单从相貌上来说,就比李老板有市场。 另一个是体型壮硕的汉子。 这汉子比较憨厚,只会冲人傻笑,让李南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八百的著名三傻。 不、这汉子比拴住那几个人还要憨。 五个人聚集在一件小牢房里,应该是比较热闹了吧。 可没一个主动开口说话的,这让李南方别提心里有多郁闷了。 好歹他自己在这的时候,还能自言自语几句呢,偏等这些人来了,他连自言自语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了。 身为牢房里的前辈,怎好意思在后辈面前嘟囔嘴。 牢房里的气氛空前压抑,直到某一刻,老房门再度打开,有一个家伙被人推进来之后。 压抑的气氛瞬间就没有了。 “哟,哥几个好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呀哈,有美女嗨。美女,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地方不让说自己名字的。美女你好,在下的代号窜天猴。” “各位,幸会幸会,以后你们叫我窜天猴就成。都是第一次来的吧。很荣幸的说,我这是三进宫了。” “嘿,没看出来这还有个同志啊。哥们你去年也来过吧,怎么没坚持到最后啊?” “行行行,往事不再重提。咱们能被分到一个牢房,那就是战友,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要相互照顾了。” 牢房里进来的第六个人,很明显是个话痨。 一进门,着嘴皮子就没闲下来过。 打招呼、撩妹子,看见阴气森森的嫩脸青年就上去套近乎。 大家都看着他,表情各异,没一个回话的,他却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那哥们,对,就是你啊。我看你咋这么眼熟呢?” 话痨窜天猴,抬手朝李南方挥了挥,这让李老板相当无语。 人际关系之中,有两种人在正常的人际交往时,会给别人造成极大的压力。 一种是阴脸青年那种冷漠的,另一种就是窜天猴这种过分热情的。 热情到什么程度? 那就是不等李南方回答他的问题,他就自问自答:“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李、李——哈,不能说,任何人的名字都不能说。” “哥们,你算我半个偶像了。你知道我咋认识你的吗?我是那一次全国人民抗韩的时候,看见你上电视直播,让一个外国女记者采访来这。那个女记者,啧啧啧,想不起来长啥样了。” 窜天猴的思维回路,有着难以言喻的跳跃性。 明明是表述对李南方的崇拜,结果一句话结尾,却收到那个他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的女记者身上。 行,看在你人数来李老板的份上,忍了。 “你们是不知道,这李、哥们,那可是神人一个啊。上帝附身的事情他都干过呢。哎?我想起来了,哥们你不是死在英三岛了吗?什么时候活过来的?” “啊,你不用说,我猜出来了。” “哥们你一定是在那次行动之后,身负重伤,养了足足一年才恢复正常,又被那帮家伙送到什么秘密实验室切片研究了一下,确定你不是真的被上帝附身之后,才无奈送到这来的吧?” “哎,你到底有没有被上帝附身?你来这多久了?” “我看你在这待得时间应该在三天左右,看女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窜天猴绝对是个极品话痨。 李南方恨不得骂人了。 什么就上帝附身啊,那都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可说实在的,咱李老板从荒岛上活着归来,引发的轰动也确实不如当初被人误以为死掉的时候,那么大。 你不知道也不管你,但是你把话题引到看女人就眼红这一方面,算几个意思? “哥们你别介意啊,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关系的,不就是呆了三天吗,看见女人眼红不是啥大事。 当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在这里等了足足七天,那家伙给我憋的啊,出去之后看见头母猪都恨不得扑上去。 喂,美女你别瞪我,我可没敢拿你和母猪作比较。” 从小绵羊狠狠瞪过去,却被窜天猴这么无所谓的一笔带过之后。 整个牢房里,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这家伙的滔滔不绝了。 李南方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掉价! 可不得不说,有这么一个话痨在,还是能让他了解一些事情的。 比如,他为什么会被军方从青山带到北疆,又从北疆给带来这里。 兴许,北疆的那一次保护卫星的任务,只是一个由头,一个让李南方消失在熟人视野之内的缓冲事件。 这里才是李南方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活经历的重头戏。 因为这处南海地区的秘密军事基地,还有一个别称。 叫做“龙腾成员选拔处”。 所有能来到这里的人,命运相同。 经历一系列的选拔测试之后,合格者成为“龙腾”一员,不合格的还能活着的,哪来的回哪去。 从窜天猴那一大堆废话之中,整理出来这么一个最为关键的有用信息之后,李南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难怪沈轻舞总是提到荆红命。 难怪沈轻舞当初要带走他的时候,说这件事得到了荆红十叔、谢老四、老头,甚至包括师母在内的,所有与他关系密切的人的同意。 他没有被卖掉。 而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到这地方来,被迫参军入伍。 “龙腾吗?” 李南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迷彩作训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荆红命、胡灭唐、谢情伤等人的样子。 你特么啊。 老子不要成为那些人的刁样子! 第1672章 龙腾三区之代号黑龙 龙腾十二月,在华夏军人当中属于永远凌驾于传说之上的神话。 但是所有的神话都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就可以铸就的。 就好像不是所有的领导都可以被称为首长,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能被成称为老板。 龙腾十二月是龙腾部队的一个小组。 暂且不提他们为华夏立下了什么样的汗马功劳,仅仅是龙腾小组在二十年前非洲原始森林与越南猛虎连的那一战,早就被收入各大军区丛林战的教科书,作为华夏军人研究小规模丛林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诚如当初荆红夫人对李南方说的那样。 没有谁,天生就是人上人。任何人想成为人上人,都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在这磨练的过程中,有人成功,有人倒下。 遥想当年,龙腾十二月如日中天之际,与南越猛虎团浴血死战,从而一举奠定了不败神话的传说。 但那一战中,六月大智若愚诸葛无忌,八月雨飞尚小鹏,却折戟沉沙,长眠在了那片土地上。 再加上此前早就牺牲在俄罗斯的十一月白面书生李明修,后来在任务中意外牺牲的五月巧手楚震,备受伤病折磨在去年去世的一月奸商向南天,昔年被国际特种兵、杀手、佣兵界谈之色变的龙腾十二月,也只剩下七人在世。 就是这七个人中,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远在俄罗斯,十二月妖蓝薛皓月嫁为人妇,在家相夫教子不再出头。 三月君子铁摩勒隐居穷山僻壤,九月枪神刘夜明定居英国。 能经常出现在人视线中的,也唯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三人而已。 这那个的结局有英雄迟暮的悲伤,同时也代表着历史发展车轮的不可阻挡。 龙腾十二月退役了。 他们的退役,是华夏军人的一大损失。 可发展,决不能因为有损失而停滞不前。 过去的十几年间,龙腾部队不断培养这新鲜血液,也时刻保持着在特种军事力量上对其他国家的绝对压制。 但是总有一些人,大言不惭地诉说着,华夏的特种力量也只有龙腾十二月拿得出手,其他人不过尔尔。 外界的声音是对龙腾部队的质疑。 作为高傲的华夏军人,完全不用在意那些渣渣的废话。 不过,在龙腾十二月全部退役之后,龙腾部队内部正是青黄不接,确实需要推举出来一个当属军中灵魂存在的小组。 而且这个小组的成员需要经历血与火的历练。 如今天时有成,地利常在,只差人和。 连续五年时间,都有来自华夏各处军区的优秀士兵,以及众多世家子弟,还有某些民间人士聚集在龙腾训练基地。 这些人被分在三个区进行训练。 一区的人是龙腾现役士兵,作为特种兵中的王者,龙腾现役更希望自己能成为王者中的王者。 只可惜希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总会变得非常脆弱。 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已经有紧密合作小组的龙腾现役,在长达五到十年的时间里,始终没能形成一个合格的,堪与龙腾十二月相媲美,甚至超越神话的小组。 二区的人是各军区推举的优秀士兵和能力超凡的世家子弟,他们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才能成为龙腾的一员。 这些人的起点很高,甚至有不少人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不少龙腾现役军人。 可他们依旧要经历一系列的考核,才能被龙腾部队认可,成为龙腾普通队员,进而走上龙腾的顶端。 优秀军人以加入龙腾为傲。 世家子弟则是担负着家族发展的重托。 譬如岳家、贺兰家、明珠龙家这样的大家族,如果能出一个类似荆红命、谢情伤一样的家族成员,其地位、势力一定会有相当长足的进步。 贺兰扶苏就是曾有机会成为这样的人,也有资格成为荆红命那样的任务,只是——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呢。 三区的人就有些鱼龙混杂了,这里有龙腾现役,有优秀士兵,也有氏族子弟,更有毛背景也没有却莫名其妙来到这的家伙。 龙腾现役都有自身的职责,有自己的所在队伍、小组。 当他们放弃自己原有的职责,放弃原来的战友,要和另外一群不知道将会从哪产生的最优秀的人,一起组建成龙腾部队乃至整个华夏军队的灵魂小组时,势必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第一次参与龙腾灵魂小组的选拔,他们可以等待选拔出的成员一起,参与一项秘密任务。 成功则是丰功伟绩,受人敬仰。 而失败,或者说哪怕任务成功,却没能做出堪比龙腾十二月那只超过那些前辈的成就,依旧算是失败。 失败之后,他们还是龙腾现役,但没有任何职责、任务交给他们,也没有任何小组收留他们。 他们能做的,要么是乖乖领上转业金,去祖国的其他地方发光发热。 要么就是留在这里等待,等待着下一年的选拔开始。 和那些新人一起,接受最为严苛的训练和选拔,最后还要一起执行任务。 然后,应该就是上面那一套流程的翻版了。 窜天猴就是这样一个龙腾现役。 五年前,他成为龙腾的普通队员。 三年前,他第一次不顾身边人的劝诫,参与军中灵魂的选拔。第一次参与执行只有龙腾灵魂任务,才有资格接受的秘密任务。 他成功了,但是他的第一支小队十二人,只有三人活着回来。 另外两人决定退伍,只有他甘心像一个被抛弃的棋子一样,整天游荡在棋盘上,等待新的开始。 之后两年,他两次来到这间监狱,接触不同的人,一起从最基础的训练、选拔、测试开始,一步步往上爬。 又是两次最终成功加入灵魂小组,去执行秘密任务。 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最近两年的任务,太轻松了。 轻松到随便拉一支普通的特种兵小队,也能把任务完成。 没有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军中灵魂的。 于是,那种任务的成功,表示窜天猴一次次遭遇了失败。 到如今,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是他三进宫。 为了同一个目标,如此反复折磨自己,还要期盼最后的队友给力,最后的任务不能太简单轻松完成,又不能太难面临失败身死的危险。 天知道,窜天猴是怎么承受住这样的压力的。 也真难为他,到了现在还能保持那么乐观的心态,化身一名话痨。 三区里,除掉龙腾现役之外,身份是优秀士兵、氏族子弟的人,大概也是由上述那种原因产生。 李南方这间牢房里的冷脸青年,就是一名这样的氏族子弟。 话痨的窜天猴在去年的时候,曾经和冷脸青年一起执行过终极任务。 两人可以算是亲密的战友了。 只可惜一个是不说话就会死,另一个是发出声音就要死,实在让人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亲密战友情。 冷脸青年在去年的代号是“毒蛇”。 很烂大街的一个代号,可李南方却觉得没有人能比冷脸青年更配得上这种烂俗代号了。 一个男人,有着蛇蝎女人一样的恶毒目光。 不是他想要害谁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目光。而是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心情变化,哪怕是窜天猴偶尔讲了个笑话,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也明显想笑,却依旧目光恶毒。 由此看来,毒蛇之称实至名归。 毒蛇出身哪一个华夏世家,不得而知。 正如李南方之后进来的所有人,都不自觉说出的那句话一样。 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的真实姓名。 说别人的,也不行。 所以,毒蛇爱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就是谁家的吧。 李南方的这间牢房里,总共五男一女六个人。 除掉窜天猴和毒蛇,剩下的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来的。 他们就是龙腾训练基地三区训练处的大众组成部分,毛背景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群人。 但是谁敢说这群人都是普通人呢。 譬如,随随便便就可以到处入侵各种网络的民间高端黑客“老鼠”。 又譬如,卧底数年,背着个小女孩两把枪横扫军火贩子老巢的,善于伪装的“小绵羊”。 还有,大名鼎鼎的李老板,“黑龙”李南方。 黑龙,这就是在窜天猴怂恿下,李南方心血来潮给自己起的代号。 代号这种东西,现在不起,等真正的训练开始之后,也会被那些“本地人”给安上一个。 三区的人士都没有人权的。 你指望那些本地人,会把什么一听就很神武的“龙头”、“狼牙”之类的代号送出来吗? 别天真了。 他们只会用比虫。 然后进行编号。 李南方可不想自己英明神武了一辈子,到这里之后晚节不保,整天被人喊什么“比虫1号”,于是很安心地接受了窜天猴的建议。 至于为什么要叫黑龙。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去理解吧。 黑龙、窜天猴、毒蛇、老鼠、小绵羊,再加上那个只知道跟大家一起嘿嘿傻笑的憨厚汉子“蛮牛”,牢房里的六个人终于算是可以正儿八经地去称呼对方了。 夜色越来越浓。 时间在那个话痨窜天猴加入进来之后,不知不觉流逝。 看着只有两个上下铺,四张床的牢房,李南方忽然意识到今晚应该会是他在这里居住的最后一晚了。 果不其然,在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的时候。 一阵嘹亮的军号声自外面响起。 随后,大批“本地人”蜂拥进监区里面,悍然敲打各个牢门。 “集合,紧急集合!” 喊话声、脚步声连成一片,窜天猴好像条件反射似的,第一个窜出去。 毒蛇紧随其后。 小绵羊愣神片刻,也像是听到了久违的声音一般,带着朝圣的表情走出去。 蛮牛和老鼠傻愣片刻,快步出门。 李南方走在最后。 对于军号和集合命令,他没有太大的感触。 他心里只装着一件事情。 老子真要成为荆红命那些鸟人的模样吗? 第1673章 龙腾三区之必须留下 龙腾训练基地三区,有一处牢房监区。 监区的南排窗口正对的方位,有一排石头房子。 李南方早就看到过拿牌石头房子占地面积巨大,却只有一个挂着“办公室”牌子的出入口。 在监区和办公室中间,有相当大的一片空地。 足够千人方阵站立。 所以,当一百个身穿迷彩作训服,好像放羊一样从监区里走出来的形形色色人物,在那些本地土著的驱赶下站到广场中间的时候,还是显得这里比较空荡。 “所有人,蹲下!” 广场北侧,办公室门前。 坐北朝南的一处高台上,一位身穿军装礼服、肩抗少尉军衔的士官,傲然而立,以极其严肃的语气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 说实话,这些能进入龙腾训练基地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对军衔有着一定了解的。 少尉军衔,可以说是部队当中对低级的士官。 之前在牢房里,窜天猴炫耀一样,说自己早就是个上尉了。 而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顺的小绵羊明显带着一种不屑,这证明小绵羊在卧底之前的日子兴许也达到过同等级别。 现实某些世家子弟从军的,例如段储皇、贺兰扶苏之流,那都是正儿八经的上校。 同为世家子弟,又从军的毒蛇,没理由混不到个少校军衔。 可是在面对那么个少尉的大声命令时,窜天猴、毒蛇、小绵羊三人第一时间就蹲了下去。 与他们同样动作的还有十几人。 剩下的,则是前后左右观察,甚至还有不少脸上带着戏谑表情的,根本没把少尉的话当回事。 少尉并没有重复命令。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比他重复那声命令,更给人压迫感。 四周那些负责驱赶众人的本地土著,无需任何人的命令,立刻集合列队,两条纵队分裂前行,瞬间围成了一个正方形范围区域。 队形成型,那些本地土著,好像是在电脑控制之下一样,齐刷刷转身,正面面对所有圈起来的人。 随后,他们就被手中的枪提到了腰间。 03式突击步枪,空枪总重量3.5公斤,全程950毫米,枪管长度440毫米,5.8毫米口径。配备短行程气动式活塞,转拴式枪机,发射速率每分钟650到700发,枪口初速每秒930米,有效设计距离400到500米。 三十六人同时举枪射击,能够在10秒之内将在场没有蹲下的人全部射成马蜂窝。 李南方眨眨眼,然后迅速蹲了下去。 由于有着长达好几个小时的狱友之情,李南方和另外五人的站位比较靠近,所以在李老板迅速蹲下去的时候,旁边反应慢好几拍的蛮牛和老鼠也跟着一起蹲了下来。 很快,放羊一样的这一百人松散部队,在安静中老老实实蹲着,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了。 “大家好,我叫龚建,是你们新兵连的指导员。 很高兴认识大家。 也希望你们能把我接下来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并在今后的三个月时间内不遗余力地执行下去。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主席台上站着的少尉军官发话了:“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蹲下? 因为,你们如果站着,会影响这里的风景。 你们虽然穿着军装,但是,还没有一个军人的样子。 我不想看到,穿着军装却没有兵样的人站在我面前。 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在我眼里,你们根本就不配在这个地方站着。 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龙腾是华夏陆军特种兵部队之中的王者部队。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你们,就是渣渣中的渣渣。 站没有个站相,只会玷污了这个神圣的地方。 从现在开始,到我确定你们已经学会怎么站之前,所有人必须蹲着,哪怕是行走、回答命令,都要保持蹲姿。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一百人的松散队伍,只有十几个人在少尉军官问话落下之后,大声回应。 名为龚建的少尉军官,好像并不介意这些人的反应,而是一双虎目在人群中来回扫荡,突然大声喊道:“19号!” 十九号? 饶是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龚建指导员的身上,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明明是在训话呢,你这突然间喊出来个数字代号是几个意思? 但很快,就有人明白了过来。 “到!” 随着这声大喊,蹲下去的人群中猛然就有一人站起身,脸上带着丝丝欣喜,高举着一只手大声喊道:“我,我是19号。” 那人的反应和回答好像并无不妥。 可李南方身边的窜天猴,不改话痨本色,一捂额头低声叹息着:“可怜的孩子,再见了,闲着没事站起来干什么啊。” 仿佛为了印证窜天猴的话。 台上的龚建脸上笑容不减,说出的话却是相当无情:“19号出列,回牢房休息一夜,然后从哪来回哪去!” “为什么?” “我有说过让你站起来吗?带走!” 那个可怜的19号就这么被人给带走了。 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是怎么想的,没必要去管。 李南方看过之后,反倒有种前所未有的心情轻松。 早说,这么简单就能走人啊。 早知道这样,老子怎么可能还在这纠结那么多。 带着势必不能成为荆红命那种鸟人的心态,李南方当时就想站起身来,当第一个主动吃螃蟹的人。 谁知他只是有了个站起身的起势动作,旁边的窜天猴就立马拉住了他的胳膊。 “黑龙,你疯了吗,站起来干什么?” 窜天猴的急声低声询问,让李南方感到有些好笑。 这位三进宫的仁兄,除了话痨之外,还有个爱管闲事的毛病。 但不得不说,话痨的人都是热心肠。 窜天猴一定是害怕他李老板出师未捷身先死,才主动出手阻止他办错事的。 可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于窜天猴是错的,对他李南方来说偏偏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同样的事情,理解角度不同,才会出现这样的思想差异。 李南方没有因为被人阻拦而生气,而是朝窜天猴透过去个谢意的目光,伸手去推开窜天猴拉住他的手。 他没想解释什么,反正这一站之后,两个人从此再无交集,何必多说什么呢。 谁知,窜天猴拉住他的手无比坚定。 “黑龙,不是,哥们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真以为你,还有和你一样出现在这的普通人,都是能够随便掌控自己命运的了?你不想当兵,站起来倒容易,可你知道接下来要遭遇什么吗?” “什么?” “能被弄到这里来的毛背景都没有的普通人,那都是被龙腾部队的观察组发现有超强能力,却又惹上大麻烦的人。 我想,你肯定也是惹到了什么不能惹的人物,才被送来这里的吧。 你说,凭你自己的本事,能治得了那些你得罪过的人吗? 实话告诉你,那些大人物想收拾咱们这些小蚂蚁,很轻松的。 你、你别用这表情表示不信我的。 京华沈家你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族,你有本事和他们对抗吗? 就那样的家族,都有至少两个直系或者旁系的成员,消减了脑袋往龙腾部队里钻。 你说,他们图什么啊? 是因为他们要为子孙后代着想。 现如今的大氏族,老一辈人都是在战争中做出突出贡献的人物。 可等老一辈仙逝之后,他们的新生代没有能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了,你才他们的利益会不会被其他有贡献的氏族所抢走,甚至从地位上去取代? 无论到任何时候,不管是谁拥有多大的能力,都是不能和国家对抗的。 只有为国争光,才能走的长远。 行,你还不信我的,是不是。 那我再给你打一个简单的比喻。 说你没什么背景,我不信。 因为白丁的人,是不可能刚一来就拿到个1号的代号。 这证明你背后有人支持你,可是支持你的人绝不是大氏族,你也不是氏族子弟。 平民起家,还能让你获得这种待遇的,在华夏为数不多。 我往最牛的方向猜测,你背后支持你的人,也就是龙腾十二月那些位军中战神了。 哈,看你眼神,我是猜对了吧。 哥们你牛掰啊,你认识我偶像啊,能不能要来签——啊,先说正事。 咱就说龙腾十二月那些老大,把你当亲儿子养吧。 可你得罪了某些大人物,或者是犯了什么大错误之后,那些老大保得了你一时,保得了你一世吗? 他们能保你的,是他们的一世。 如果那些神话一样的老大们退出历史舞台,你还怎么要求他们保护你。 到时候就会有人不停找你麻烦。 麻烦越来越大,到最后只会让国家都觉得你是个毒瘤然后铲除你。 可是如果你本身就是龙腾十二月中的一员了呢。 你想想,到那时候谁还敢惹你? 别说你到那时候,不会犯些低级错误了。 就算是你犯错误,有人要害你,国家也会保护你的。 总之一句话,这接受前辈的福荫是前辈消耗他们的力气,我们作为年轻人还要有能力来自保,甚至反过头去保护前辈的。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窜天猴的智商很高,别看他是个话痨,可他绝对是那种能够让一句话在脑子里转三圈,再以极快语速说出来的,反应机敏之人。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奋力挽留李南方。 他说的话,绝对给了李南方极大的心理冲击。 试想一下,如果李南方是荆红命,当初在段家,段老会不会毫不顾忌地把荆红命的女人送去半岛受死? 再试想一下,如果李南方是秦玉关,哪怕有岳梓童的命令、康维雅的挑唆,会有人敢于给秦玉关的南方集团使手段、耍心眼,逼得公司濒临破产吗? 李南方风风雨雨走到现在,龙腾四大鸟人为他擦了无数次屁股。 但等有一天,他们不擦了,李南方如何自处? 浪迹天涯? 别天真了,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不是浪迹天涯就能安然无恙的。 所以,他必须留下。 第1674章 龙腾三区之好人难当 夜风吹拂,训练广场上突然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在那个倒霉孩子傻乎乎站起来,被人拉走哪来哪去之后,所有人竟然开始忌惮那位龚建指导员的淫、威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发淫、威。 不就是玩了个很常见的老兵调戏新兵的把戏吗。 但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在普通部队,这种调戏对于新兵而言,大不了就是挨顿骂,最多做上一百个俯卧撑就拉倒的事情。 可在龙腾,就在刚刚。 只因为没能把指导员的要求,立刻用条件发射的形式印刻在大脑神经之中,那倒霉孩子就被拉走了。 简单的从哪来回哪去,这样的惩罚,好像要比做一百个俯卧撑更轻吧? 实则不然。 像李南方这样,一开始没打算来,而后被人连诓带骗、威逼利诱来到这的,只有他独一份。 他是受到了窜天猴那番话的启发,思想转变,才自愿留下的。 其他人呢? 他们没得选。 话痨窜天猴早就说过,龙腾训练基地三区新兵的主要构成人员,是那种“毛背景都没有,犯了大错或者得罪了某些人,又被上级看中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毛背景都没有,这个条件很好理解。 一般人不都是只有背影、没有背景,只有身份证、却毫无身份的存在吗。 犯了大错,便例如老鼠那样的。 不老老老实实打个电脑游戏,下些小片片,非要搞什么网络黑客入侵,结果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等待他的无非是几十年牢狱之灾。 得罪人的,又例如小绵羊那样的,明明是顶级特工,不好好完成任务,非要装正义的使者。让许多人的多年努力付之东流,还死死得罪了一群军火贩子小头目。 等待她的,可不仅仅是失去自身为之骄傲的特工身份,更有那些军火贩子小头目的无休止报复。 再如蛮牛之流。 一看他那样子,就不像是犯错误的人,只能说他得罪了谁,得罪了那种可以让蛮牛祖上十八代都化成灰的东西。 无论是把牢底坐穿,还是被人挫骨扬灰,他们从哪来回哪去的结果,一定不会太好。 相比之下,在这里拼搏一番,还有可能成为人上人。 谁会不要这样的机会? 于是,大家都老实了。 龚建指导员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李南方却总觉的这微笑不怎么可爱。 腹黑的女人微笑一下,还能迷倒几个痴汉。 腹黑的男人笑起来——呵呵,想想荆红命那种人的微笑,就知道了。 不笑则已,笑了就会死人的。 “好,很好,看来你们已经学者去守规矩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宣布第二项规定。” 龚建站在高处,背北朝南迎风而立,他的话音却像是可以突破海风的吹拂,逆向而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之中,有些人曾经来过这里,也有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们之中,有些人的家世显赫,堪称贵族,有些人却白丁一个,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有些人很自负,有些人也很自卑。 可来到这里,我不管你们的思想如何、家世如何、性格如何,我都会一视同仁。 因为,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新兵。 不对,说你们是新兵都算抬举,你们根本不能配得上士兵的称呼。 你们就是一群菜鸟,白吃着国家粮食,到这里有白白浪费龙腾资源的害虫! 既然是害虫,就不能有名字。 从此刻开始,无论是谁都给我忘记你们叫什么。 不准说自己的名字,也不准提到任何人的名字。 给你们30秒钟的时间,为自己取一个代号,并且牢牢记住。 现在,开始!” 龚建的话音落下,看也不看蹲在地上的人,只是抬起手来,盯准其手中的秒表。 蹲下的人群安静了好几秒,才从寂静中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这样的喧闹,应该是某些相熟的人在商量代号吧。 或许商议的人心思很单纯,只为了起一个和别人完全不同的代号,以防冲突。 李南方所在的这个小团体,反倒出奇的安静。 有窜天猴那个三进宫的话痨,大家似乎省去了这个30秒的麻烦。 不过,李南方倒是觉得自己的水平有些下降了。 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 完全是因为,他所认识的这几人之中,同样第一次来的老鼠和小绵羊,也比他提前预感到这个地方是不允许说自己名字的。 这是一个当前环境下的潜规则。 曾经在欧洲叱咤风云的黑幽灵李南方,为什么能够无数次完成惊天任务,安然抽身而退。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可以在任何环境下,迅速熟悉当前场景中的潜规则。 偏偏来到这之后,他忘记了这样的技能。 甚至还曾傻乎乎地,要对别人进行自我介绍。 在这里,他不会死。 可放在别处,需要他伪装身份进入某环境的时候,这样的心态会害死人的。 由此,李南方才觉得自己水平降低了。 自从回国之后,这接近两年的安逸生活,让他的能力退化到了令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地步。 “或许,留在这里,真的是有好处的。” 李南方自言自语,紧接着就听到身边的窜天猴来了句:“小心了。” 小心? 小心什么? 不待李老板发问,高台上的指导员就大声喊道:“三十秒时间到。张博文、许凯、顾青松、李南方!” 宣布时间到的同时,指导员连续不断喊出了四个人的名字。 任何人都对自己的姓名有着哪一形容的快速反应。 这就好比在节假期间人山人海的旅游景区,无论周围的环境有多么喧闹,人耳都会屏蔽所有不重要的信息,唯独会对自己的名字喊话瞬间捕捉到,并且第一时间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指导员的声音足以让任何人听清,本就对自己名字无比熟悉的人,岂会没有反应。 “到!” 一个家伙站起身来,大声喊到。 “到!” 又有一人抬了抬屁股,却没有站起身,而是带着一种后怕之后的欣喜,蹲在原地举起了手。 “的——嗯。” 李南方身边的那只老鼠,晃动瘦弱的小身板,一边要起身,另一边张嘴要学着另外两人去回应。 只是老鼠的声音,仅仅发出来个单音节,甚至连风声都比不上的细微声调,整张嘴就被李老板死死捂住,整个人更是被狠狠摁在了原地。 早就说过,李南方是个好人的。 好人就喜欢做好事。 而做好事还有一个别称,那就是多管闲事。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去管老鼠作何反应,只需要去感谢一下窜天猴的提醒就好了。 但一向秉承“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守法、明礼、诚信”二十四字大局观的李老板,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手,及时给予了某人必要的帮助。 算作是这家伙,让我意识到自身能力退化的感谢吧。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低下头去,看都不看高台上的指导员一眼。 仿佛,刚才被叫到的四个人名里面,完全没有“李南方”三个字似的。 话说,那只老鼠叫什么名字啊? 算了,管他呢。 “你,出列,回去休息吧。明天,从哪来回哪去!” 龚建指导员对着那个,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巨大错误的倒霉孩子,说出这句话。 那孩子唯有苦着一张脸,在本地人的指引下去牢房里安歇了。 怪不得任何人,谁让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好像听到喂食声的小鸡仔那般一蹦三尺高呢。 “还有你,出列,回去休息吧!” 龚建指导员,又把手指向了刚才那个蹲着大声喊“到”的家伙。 那人原本一脸窃喜呢,无比开心他没有向刚才那俩傻子似的站起身。 结果,龚建一句话,让他懵了。 “为、为什么啊?” 被宣布“死刑”的第三人,下意识站起身想问个明白。 但稍一犹豫,就是死蹲在那里,才敢发出询问。 龚建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幽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 那人不敢说话了。 “你忘记了我刚才的命令,就因为你还没有忘记你的名字。出列!” 指导员又是一声厉吼。 第三个倒霉孩子终于放弃了所有挣扎,乖乖站起身。 蹲在地上的众多倒霉蛋,只是看着比他们更倒霉的人,发散世态炎凉和幸灾乐祸这两个词的精髓。 而龚建指导员则是将目光转向了李南方这边。 真以为能在这里带领新兵训练的小小少尉士官,也是可以随意糊弄的人吗? 真以为人家那两只耳朵完全是个摆设了吗? 老鼠只是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却依旧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仅是听得清楚,李南方的小动作也被人看得透彻。 指导员的目光在李南方身上停留片刻,随后遥遥一指:“你们两个,起立!” 得嘞,自古好人没好报,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李老板好不容易痛下决心留在这个苦哈哈的地方,暂时不去管许久未见的岳阿姨,风姿绰约的新姐,新婚燕尔的闵柔、白灵儿,还有——算了,这么多女人呢,不一一列述了。 反正很快就能见到了,到时候再说吧。 有些失望,却也无伤大雅。 拍拍屁股走人罢了。 李南方苦笑一声,慢悠悠站起身。 老鼠的脸上表情就更丰富了,还没从被李南方救下一命的后怕中回过味来,就要再度面对“死亡”的命运了。 从哪来回哪去的话,是坐牢,还是换个地方执行枪决呢? 老鼠心思复杂。 窜天猴摇头叹息。 李南方一脸无所谓。 这一刻,久站高台的指导员一步迈下来,行如风般来到了李南方两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代号黑龙!” 不管指导员这句话先问的谁,原本精神有些垮的李南方,却是眼露精光,抢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黑龙。” 指导员微微点了点头:“扣除操行分二十分!” 第1675章 龙腾三区之悲惨生活 操行分是个什么鬼? 李南方表示真心不知道。 哪怕那玩意儿扣除一万,也改变不了他并没有立刻被赶走的事实。 其实,从龚建指导员迈步往下走的那一刻开始,李南方就预感到他不会被立刻赶走了。 否则,这个拽的好像二五八万似的少尉士官,有必要亲自走下来吗,直接站在台上说一句,你们两个给我滚蛋,那多潇洒。 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了。 李南方的心情反倒还是那种,又充实又失落的感觉。 说实话,他也很思念岳阿姨。 就好像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保养了多少年轻漂亮小姑娘的男人,总会有那么短暂的时刻,会怀念家中的正牌夫人黄脸婆。 更何况,岳阿姨比黄脸婆强多了。 依旧是一朵年轻漂亮的小黄花。 只是这朵小黄花最近受到的风雨摧残,有些过了。 京华岳家。 宗刚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依旧一副诚惶诚恐的后怕模样。 这三天的时间,宗刚度日如年,写了不下五万字的检讨书,其码字速度堪比网文界大神风中的阳光,无人能出其右。 大神之作,粉丝万千,无数追捧。 而宗刚写的再多,也没人愿意看。 整个岳家的主要人物,全都沉浸在家主失踪的欢乐气氛中。 岳临城、岳临川两兄弟,只感觉一条压在他们头顶上的美白大长腿,就这么飞走了,他们会在这种时候关心宗刚一个生活秘书写了什么吗? 当然不会。 他们只会关心,岳梓童那个小婊砸把家主印信藏哪了。 岳梓童失踪的当天下午,宗刚才刚从青山赶回京华,就被岳家兄弟堵在了岳家家主会客厅的门前。 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什么“为今之计,唯有以稳定为主”。 什么“股肱之臣不设重罪,妖孽惑乱必当重罚”。 天知道,都是什么人教给了岳家两位年过五旬的废柴兄弟,这么多头头道道。 话说的相当漂亮,意思也表达的非常明显。 家主不是丢了吗。 好啊,丢了就慢慢找,但是寻找的过程中,咱必须有人主持大事的。 宗刚你也别太担心。 你在岳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主秘书,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咱兄弟不为难你。 在遵循家族稳定的大前提下,你把家主印信拿出来,让我们兄弟俩共同执掌家事。 这个弄丢家主的罪过,就全加在那个把家主骗走的贺兰小妖精身上。 这样的结局,是多么皆大欢喜啊。 宗刚,你说是不是? 岳临城、岳临川两兄弟的“狼子野心”如此展现出来。 宗刚拍着桌子大骂道:“是你个屁。” 这可是宗刚进入岳家几十年,第一次对岳家人爆粗口。 家主都找不到了,你们不赶紧想办法把人找回来,哪怕是说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呢,也没谁会在意你们那种只求死要见尸的心态。 偏在这不要脸的,不顾家主死活,先来争抢大全。 真以为在这种关键时刻,宗刚还会坚持那种家奴不得干政的原则吗。 一通大骂换来岳家老兄弟俩的怒目相对,转头离开。 宗刚随后就一边写检讨书,一边开始动用所有的岳家力量去寻找家主。 正值过年、不,应该是正值多事之秋,宗刚写出来的检讨书难眠会有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 同理,他这种家臣以家主身份下达寻找家主的命令,也会出现各种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岳家乱套了。 以梁谋臣为主要代表的岳家外围主要人物,被宗刚调动的,好似无头苍蝇那般,以青山为中心点向外扩散搜寻势力。 这事着实惊动了不少人。 岳梓童失踪的当晚,贺兰扶苏就代表贺兰家,以岳家最亲密盟友的身份,来到了岳家府邸。 贺兰扶苏总是会被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给牵制,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苦追多年的岳梓童失踪了,而所有人都把罪过强加在了他的亲姐姐贺兰小新身上。 贺兰扶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来,实际上就是拯救他的姐姐的。 现如今的贺兰扶苏,已经绝了对岳梓童的心思。 他想当然地以为,岳梓童失踪,李南方才应该是第一个出面去搜寻的人。 所以赶过来,一边救他姐,一边是带着质问的心态,要好好问问李南方怎么把童童给弄丢的。 结果到了这里之后,他才知道,李南方也不知所踪了。 而后贺兰家也发动所有力量,去寻找岳梓童。 彻底把岳家家主的事情闹大,沸腾了一锅开水。 林家的力量很快加入了进来。 现如今,性情大变的林依婷,不能说是变成了个圣母吧,但也早就没有了嚣张跋扈富家女的姿态。 从杨逍手底下死而复生,又失而复得扶苏哥哥,林依婷绝对是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爱。 不掺杂任何特殊心思,就是想帮忙。 帮忙找到岳家主,不管岳家主是不是扶苏哥哥曾经苦追多年的人。 三大家族的力量不可小觑了。 偏偏还有人想用岳梓童的失踪来作文章。 岳家主失踪的第二天,段储皇在岳清科和段襄这对儿夫妻的陪同下来到了岳家。 岳清科的婚事,实际并没有岳梓童这位家主,存着两大氏族联姻的心态,从中安排。 别说安排了,岳梓童哪怕是暗中阻止,也不可能改变岳清科去给大理段家当了两天上门女婿的事实,更不可能挡得住他与段襄,这个和李南方生死大仇不共戴天的女人成亲。 段储皇来岳家,绝对是真心实意要帮忙找回岳梓童的。 他的真心实意,完全来自李南方在半岛为段家所做的一切。 投桃报李,在大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显得尤为重要。 李南方拼死拼活保住了段储皇的命、保住了他在大理段氏领军人物的地位,没道理不去真心实意帮李南方找老婆、呃,找回老婆。 相比之下,岳清科的心思就相当复杂了。 岳清科听说岳梓童失踪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回想起来当初七星会所那场旷世婚礼上,岳梓童差点被人用根筷子给搞死的事情。 那时候幸亏是花夜神当枪,岳梓童才安然无恙。 从那时候开始,岳家主身边的保卫力量绝对属于最高级别。 能从那么强大的护卫下,把岳梓童掳走,两天时间三大家族齐齐出动还找不到人。 这意味着什么? 只能说那个神出鬼没的此刻得手了,岳梓童要翘辫子了啊。 岳清科思索出来这样一个结果,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岳梓童你怎么不早死、早失踪几天。 早那么几天,老子还用得着费心费力跑去大理段氏当上门女婿去吗? 好吧,这种心里话,还有内心的无比懊悔,十分能坚忍的岳清科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他只会以家人的姿态,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精神,帮助宗刚稳定岳家内部,梳理外部力量,让寻找岳家主的行动——越来越乱。 这就是为什么,沈轻舞放岳梓童回来的时候,会说那么一句“你的失踪闹出来的乱子不小”。 岳清科能感觉到,这是他取代岳梓童的绝佳机会。 因为岳梓童死——你特么! 岳清科在经过一天时间的努力,成功获得方寸大乱的宗刚的信赖,眼看就要往家主位置上更近一步的时候。 岳梓童回来了。 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包括恨不得带着岳梓童一切断气,却又不得不表现出长出一口气样子的岳清科。 没有人知道岳梓童失踪的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岳梓童不会说。 在谢过所有关心她的人之后,就拉上贺兰小新大妖女躲进屋内,不知道商议什么去了。 众人看得出,低调回归的岳家主,尽管春风满面,却无法掩盖其经历过某种磨难之后的憔悴。 为什么说是经历磨难? 因为她回来的样子,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你见过共和国历史上,有哪位大氏族的家主,在失踪三天之后,是穿着村姑服饰,被一群乞丐开着面包车给送回来的吗? 没有? 那好,你看看岳家家主就知道了。 回归的岳梓童,什么都没做就让一场骚乱迅速平息。 来岳家帮忙的、看热闹的、图谋不轨的各路人马,欢快告别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谁也不知道,岳家主进屋之后,阴沉着脸去折磨贺兰妖女泄愤的事情。 可怜的新姐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别人都能开开心心离开,唯独她还要继续经受折磨。 虽说岳家主折磨人的手段,和大魔头杨逍相比,实在不入流。 新姐偶尔还会稍稍当做是一种享受。 偏偏这人啊,就是不知道满足。 贺兰小新非要在享受童童折磨的时候,多嘴问一句“李南方去哪了”。 就是这个问题,让新姐面临的悲惨生活简直不要太好。 幸亏,还有个李南方给贺兰小新垫底。 因为李老板的悲惨生活,已经逐渐拉开序幕了。 龙腾训练基地三区训练营的广场上。 李南方仰望天空,收拾他那纷繁复杂的心绪,很想唱首歌叫“想走不能走,想留不要留”。 他此刻最大的心愿便是,美女在怀左拥右抱,躺在沙滩上晒晒太阳,然后就有人把军中神话的牌匾挂在他脑袋上。 可惜啊,这样的愿望,活几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 “你,叫什么名字!” 龚建指导员的喊话,在耳边炸响。 李南方忍不住撇撇嘴,心中疼惜自己的耳朵几秒。 当兵的就是这样,动不动那么大嗓门喊话,实在是没意思。 声音小点,爱惜他人,也爱惜自己不好吗? 李南方没说话,因为他很确定,龚建喊话是询问旁边那只老鼠的。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那这只死老鼠还说错话的话,老子也没必要再去当好人了。 “报、报告,我是老鼠。” 一句颤颤巍巍的自我介绍,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哄然大笑。 李南方没有笑,紧盯就站在身边的龚建。 第1676章 龙腾三区之熬站军姿 我是老鼠? 任何人听到这样的代号都会忍不住去嘲笑的。 谁愿意在龙腾训练基地这么高大上的地方,给自己取一个“老鼠”的代号呢。 大家都为了好好活下去,活的更好才留下来,代号这种事关未来幸福的东西,总要慎重一点吧。 有道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给自己这样取名的仁兄,必定拥有能和所有人对抗的坚韧不拔毅力。 否则,你还不如起个“米老鼠”的名字,希冀着以后对垒的时候,有人能因为联想到卡通人物,对你手下留情。 笑声是很容易传染的。 尤其是在刚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骤然放松下来,所有人都会在身边人的引领下大笑出声。 老鼠现在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变成一只真正的老鼠逃之夭夭。 毕竟没有哪个过少接触社会的网瘾少年,是可以承受上百人嘲笑的。 此刻的龚建也面带微笑。 可李南方无奈地从这种微笑中,看到了荆红命的一丝影子。 那群老装逼犯,整治别人的时候都喜欢这么笑。 不愧是龙腾啊,一颦一笑都有传承。 李南方心中吐槽的功夫,就看见龚建指导员横眼扫视全场,默默退后两步。 两步之后。 “所有人,起立!” 龚建的喊话就想洪钟的轰鸣震断了所有的笑声,近百人动作不太一致,但都用最快的速度立正站好。 海风的吹拂下,从蹲姿变为站姿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笑声有多么不合时宜,无不是用惶恐的目光看着龚建。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这里是军区的训练场,这里可以有笑声,但绝不是你们刚才那种嘲笑战友的笑声。全体成员,除老鼠外,扣除二十分操行分!” 又是这个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的操行分。 绝大多数人都和李南方一样,完全不在乎这个操行分被扣掉多少。 但是接下来的一道命令,让众人的脸色齐齐苦了下来。 “立正!所有人,军姿十小时!” 龚建那上嘴皮碰下嘴皮,轻轻松松来了一句“军姿十小时”,李南方眼角余光就瞥见,连三进宫的窜天猴也是扯了扯嘴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什么是军姿? 相信但凡是上过高中,参加过军训的学生,都特别明白。 宪法规定,华夏公民年满十六周岁之后,有无偿服兵役的义务。 这就好像接受教育一样,是每个人必须遵从的法律义务。 否则,哪来的“九年义务教育”之说呢。 所以,你上学不好好学习,那就是违法的。奉劝广大书友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不好好接受教育,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就会像李南方李老板一样,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 没错,不用怀疑,李老板就是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 谁能指望一个原本只可能活到十四岁的早衰症患儿,去上学呢。 学生军训那也是国民服兵役的一种形式。 李南方没上过学,就没有履行过受教育的法律义务,也就不可能履行服兵役的义务。 因此,他一定不知道军姿是什么。 为了能让他明白站军姿的重要性,这里有必要认真解释一下。 站军姿亦称"拔军姿",是军人的第一课,也是军训时要必学的本领。 当你刚刚走进军营,就必须要学会站军姿。 站军姿,可以说它是一切军事动作之母。同时,军姿中也蕴含了很深的意义。 站军姿注意事项: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 首先,两手一定要贴紧裤子中缝,别人如果用力拔你的手,即使你的人被扯得倒下了,你的手也不能松。 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而且还要将体内的气流分为三股。 一股从丹田顺两腿向下,使两腿挺直夹紧如柱,双脚虎虎生威,紧紧抓住地,有一种将大地踏裂的感觉。气不到腿,双脚无力,下身则不稳。 一股从丹田向上,散至两肩与头顶,使肩平头正顶住天,眼盯前方不斜视,风吹沙迷眼不眨。气不饱盈,身体松垮,双目无神。 一股收腹提臀,护住身体,使身体如钢铁一般坚固,否则腰部软弱上下不直。 能将体内的气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最佳的协调兼顾,将气与力完美的舒展,形成了一体最大的合力。站成一棵挺拔的劲松,形成五点一线,不下一番苦功,不掉三五斤肉流十来斤汗水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境界的。 当然也要注意一点,进行军姿时身体微向前倾,使重力压到前脚掌,否则长时间的军姿将会造成大脑缺氧,导致头晕等意外情况。 龚建指导员在喊出站军姿的指令之后,无论在场的新兵都站成个什么鸟样子,这位指导员都认真解释了站军姿的动作要领。 解释完之后,你还站不好? 没关系。 咱部队里就是不缺能让你变成铁汉子的道具。 周围的本地人列队奔跑到拿出办公室门内,片刻功夫之后,没人手中抱着几块木架子奔跑了回来。 那是好似十字架一样的东西。 两根厚重的木条捆绑起来,上面够挂着铁丝环。 看见谁站不好的,“本地人”老兵,就会把那种木架子当成是马甲给人穿上。 然后,你的腰板就不得不挺止,你的双臂想稍微弯曲一下都不行。 如蛮牛之流,在忍受不住长时间静止站立的苦楚之后,也是能弯下胳膊动动腿的。毕竟,都是浑身力气没处使用,两根小木条随手崩段,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你把训练基地的道具给弄坏了,试问那些本地人会饶得过你吗。 木制的不行,咱来铁质的。 比楼房建筑钢筋还要粗的铁棍,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崩断。 于是,李南方在换上一身“铁马甲”之后,便再也无法自主行动了。 刚开始,李老板是不觉得静止站立十个小时,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毕竟他也是吃过苦的,也是在谢老四的教导下,蹲过一天一夜马步,依旧岿然不动的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就不一样了。 首先一点,这里是海南,热带性的其后能和八百的四季如春相比吗。比指甲盖还大的蚊子,上来咬你一口,你敢不动? 其次一点,当单个人做一件事情,没有比较的时候,忍耐力会极大增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处于人群中之后,环境气场会消磨人的意志,总不觉的去放纵自己的行为。 最后一点,也是让李南方无比痛苦的一点。 都怪叶小刀那个蠢货,把什么“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狗屁毛病传染给了李南方。这些年,李老板疏于锻炼,已经很少在清醒状态下,保持同一种姿势静止超过半小时了。 现在老实巴交站十个小时。 煎熬,绝对是煎熬。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所有人军姿时间已经超过五小时之后。 便开始有人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昏过去的人,当然不可能再遭受惨无人道的对待了。由两个本地人架起来,卸去其身上的道具,然后拖回他们走出来的那处监区。 回了监狱的人,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可能回来参加训练。 李南方是很想仰头往地上一躺,不再受这种苦楚了。 但是那位龚建指导员,就站在他正前方三步之外,以最为标砖的军姿,陪着他们站到现在,纹丝没动。 右手边的窜天猴,同样如此,而且呼吸自始至终都是十分匀称。 身后站着的小绵羊,身上不停散发出淡淡的女人香,也有无比平缓的呼吸证明她再站上几个小时,也没问题。 左手边的老鼠,身体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哪怕是一只苍蝇落在他身上,都有可能把他压垮。偏偏这个长相猥琐、身形羸弱的网瘾少年,就是没倒下去。 前后左右四个人,没一个动弹的。 李南方好意思往地上躺吗? 他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黑幽灵,不能因为站几个小时,累死过去,还不如女人和小屁孩能够坚持,堕了自己的名声。 从午夜时分,到接近正午。 原本一百多人的队伍,粗略估算一下,只剩八十人了。 李南方第一次发现,入伍训练是让他自身成长的最佳途径。 曾经的黑幽灵,无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依靠自身的爆发力,和黑龙魔性打来的恐怖力量。 但是他从来没有训练过自己的忍耐力。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忍耐程度,更是精神上的忍耐程度。 说白了,在此之前他一直缺少一种坚韧不拔的意志。 如果他的意志力够强,又怎么会在过去的许多年间,有时会被体内的黑龙轻易控制呢。 如果说,昨晚听到窜天猴那一席话,他是看准了以后可能会得到的好处,才勉强留下。 现在的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为自身成长而真心决定留下来的意思。 曾记得,那个名为空空的老秃贼,当着他的面说过,他体内的黑龙早晚有一天会成长起来,把他的人性取而代之。 李南方傻了,才会任由一条魔物取代他的生命。 可黑龙如何成长,他看不见也摸不到,他只能让自己更加强大,才能避免身死道消的后果。 可一直以来,他找不到更加合适刺激自身成长的途径。 或许龙腾训练基地的生活,就是他的期待已久的历练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南方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坚持到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头脑空白,身子微微摇晃,只凭一股意志支撑才屹立不倒的时候。 “时间到,稍息!” 龚建的喊话在这一刻宛若天籁之音。 李南方什么也没管,仰头就往后面一躺。 管你什么稍息不稍息的,老子现在就是要休息。 至于为什么直挺挺往后躺,身后可是站一只小绵羊呢。 能躺在——咚! 李南方结结实实躺在了地面上。 第1677章 龙腾三区之苏武牧羊 没有人给李南方当垫背的。 他直挺挺躺下去的结果,就是被身上背着的铁马甲硌得骨头酥软。 身后的小绵羊去哪了? 她当然没跑,只不过是比李南方先一步躺下去罢了。 整个训练场上,横七竖八躺倒一大片。 谁也不想继续站着了,甚至连张嘴说句话都不愿意。脸上被海南特有的海蚊子叮出来的大包,也不屑于去挠一下。 那点痛痒,根本比不过躺下之后带来的舒爽。 还好龚建是个有良心的,对所有人的立刻躺倒行为,没有进行呵斥。 而是命令同样站了十个小时的“本地人”分散开,去记录所有有资格留下来的人的代号。 李南方入伍训练第一课就这么结束了。 本地人拿着一本小册子,记录下他的代号之后,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三个月他必须接受这些人的折磨。 不想接受也可以,挨顿打再走。 你当那些本地人陪着他们站了整整十个小时的军姿,心情会很好嘛? 难得的休息时间,李南方就觉得他只不过是躺了一小会儿,看见天空中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 龚建催命般的喊话,就立刻响了起来:“所有人起立,集合!” 老子没休息够呢,你说集合就集合? 任凭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偌大的飞机似乎要降落在广场中间铺散开的人群上,也没几个听从龚建命令,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的。 这么多人在这躺着,就不信你一架飞机敢落在众人的身上,就不信那些本地人敢对我们动粗。 躺在那不动的众人心中都是有这么一个想法。 可片刻之后,这种想法烟消云散了。 靠,那直升机真敢这么降落啊? 还有那帮天杀的本地人,连踢带踹,甚至拖死狗一样把站不起来的人拖走。 这一幕幕无不预示着,所有人必须给让出来他们背后亲爱的大地母亲。 乱腾了好一会儿,李南方才混迹在众多新兵之中,懒散地站定。 身上的铁马甲没有卸走,逼得他不得不还是以军姿进行站立。不过,李老板此刻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随着那架直升机降落,机舱门打开,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飞机上将要走下来的人给吸引。 飞机上首先跳下来两个士兵,分站机舱门两侧。 随后是一个黑胖黑胖的中年上尉军官,管他是谁,反正大家不在乎。 大家只在乎后面那一个。 这飞机上第四个跳下的人,是个女人。 那女人从一米多高的机舱口跳下来时,好像没站稳,不得不的蹲下用手扶了一下地面。 李南方绝对是用纯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慢慢站起来的女人。 单从其一弯腰一翘臀的身姿,便可以看出是个英姿飒爽的美女。 果然没让李老板失望,对方确实很美,尤其是那双红唇,性感到让人恨不得把他拉过来,将邪恶的棍——嗯?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 什么女人能让李南方产生这样的冲动来着? 记不起来了。 或许真正的美女都有一些共同点吧,反正李南方不认识那个女人,只知道她同样是个上尉,军花上尉。 “敬礼!” 两名上尉军官走下飞机的同时,龚建大声喊出口令。 所有本地人共同举手敬礼。 新兵蛋子里面也有人想举手,只是没那个力气了,目光注视过去,稍微意思一下,表达点敬意就好了。 “礼毕!” 龚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也是随着他的喊话,那架直升机轰隆隆离去,消失在天际。 龚建一路小跑到黑胖上尉的面前,啪的一下立正:“报告,龙腾三区训练营八十名新兵,应到八十人,实到八十人,请领导指示!” 黑胖上尉微笑着点点头,转身上前一步,面向整个队伍,笑面佛一般开口说道:“同志们,我代表基地全体干部官兵,欢迎你们来到华夏龙腾训练营第三训练区!” 话音落下,黑胖上位缓缓的扫视了一圈之后,唰的一下举手到眉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着这个男人的行礼,广场内内这八十人,全部条件反射般的举手敬礼。 就连从没有敬过军礼的李南方,都被这种隆重的军中仪式所触动,来了个正规军礼。 没有人还去思考自己已经累到难以抬起的手臂, 礼毕之后,黑胖上尉双手背在身后,跨立而站。 他的身高不高,但站在那仿佛能撑起天地。 别看只是一名上尉,但龙腾部队的上尉在贺兰扶苏和段储皇那样的上校面前,都能挺得直腰板,受到极大的尊重。 跨立而站的上尉,面朝着接近正午的阳光,眼睛微微的眯着,声音不高但富有一种神秘的感染力:“首先,让我来介绍一下基地的工作人员。” 众人屏声静气,洗耳恭听。 “我叫老黑,是三区训练营的班长,我将亲自负责你们的日常训练。” 一个特种兵训练基地的最高领导,却自称班长,这真是件有趣的事儿。 不明事理的人,还真有可能把他当成手底下只管着十二人小班的存在。 但他手下出来的十二人班制,放在国外,绝对能抵挡一个连的虎狼之师。 “站在我左手边的这位,你们应该已经认识。是你们的搏击教官龚建,他将负责你们的近身格斗、刑讯逼供、黑夜潜伏、丛林侦查等工作。站在我右手边的这位,是枪击教官苏阳,她将负责让你们认识和使用各种机械化武器,以及肯定或否认你们的射击成绩。苏阳同志,同时也兼任三区训练营的政治指导员。” 老黑在做介绍的时候,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一位班长,一位军事训练指导员,一位思想政治指导员。 这样的构架,真是前所未见。 李南方没有参过军,但也很清楚一支部队是绝对不可能有两个指导员存在,也不可能在训练队伍已经完成第一堂训练课之后,班长才出现。 发生这种诡异变化的原因,一定是那个苏阳或主动、或被动地硬生生塞进了他们的训练营。 李南方没有不尊重领导的意思,所以,在老黑班长话音落下之后,才把目光完全放在苏阳的身上。 偏巧,那个女人也正向他所在的位置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李南方看到了一副无比明媚的笑容。 我嘞个乖乖。 难道说咱李老板无论去到哪里,都能获得美女的关注了吗? 应该是的,毕竟没有人能抵挡住老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男性魅力。 李南方立刻回以微笑,只可惜那位苏阳大美女教官,在他的微笑尚未成型的时候,就把头扭向了别处。 那里是始终微笑的老黑班长。 “同志们,我知道,在来这儿之前,你们都在各自领域有着不俗的能力。我不需要你们忘记那些能力,甚至还希望你们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自身能力培养到更高水准。但我说的只是培养能力,而你们个人的其他东西,必须全部忘记。来到这儿之后,你们将不再是单独的个人,而是很有可能会共同拥有一个名字,他叫,龙腾!” “哗哗哗。” 没有人能在老黑班长说出龙腾两个字之后,不去鼓掌的。 这可是代表着华夏军魂的一支部队。 老黑双手向下一压,等掌声沉寂后,缓缓说道:“下面,就请你们的搏击教官荆红教官,为大家说几句。” 大家的目光,唰的一声,全部看向了龚建。 昨晚上还一张嘴就说个不停的腹黑指导员,这时候竟然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一样,微微摇摇头:“报告老黑班长,我要对他们说的话,已经说过了。留下的这些事把我的话记住的人,我们相处得很融洽,所以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是啊,留在这的当然是记住他所说话的人。 那些没记住的,早就被拖走,从哪来回哪去了。 至于,大家相处很融洽? 天知道那个腹黑男人龚建是总把这种话说出口的。 谁跟你融洽了? 大家在这要死的站了整整十个小时,这算哪门子融洽? 刹那间,无数道不忿的目光投递过来。 我们不敢反抗,还不能用眼神表达一下心中怒意了吗? 反正都要受你折磨,多瞪你两眼心里还挺痛快的。 龚建对于一道道心存怒火的目光完全无视,只是带着更加腹黑的微笑,扫视回去,逼得众人低下头。 直到看见李南方,龚建的目光停住了。 李南方的表情很平静啊。 全然没起任何波澜,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这份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还带出一股子懒散随意的表现,令龚建不由得大为赞赏。 在三区训练营当了近十年的特训指导员,没几个经受受训第一课之后,不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就算是那些二进宫、三进宫的人,同样掩饰不住内心的恨意。 因为龚建整治他们的手法,每年都大有不同。 而李南方作为近年来,第一个受到折磨之后,表现出“宠辱不惊”的新兵,没理由不被龚建过多关注。 在他看来,李南方所表现出的是这种心态,是作为时刻都需要冷静的顶级特种兵,尤为重要的素质。 不过,很可惜啊。 假如让龚建得知李老板之所以这样冷静的真正理由后,八成立马把他撵出去,并且大骂一声——你这个十足的垃圾! 李南方根本没听龚建说什么。 他在那思考的是,到底还有哪个他认识的女人,会有苏阳美女教官那般性感妩媚的唇。 “好,那么请苏阳教官为大家讲两句。” 老黑班长的话,抵消了众人不忿的目光,也让李南方的思绪回归过来。 那位拥有无比性感丰唇的苏教官,向前走了一步,迎着阳光面对众人,轻启朱唇:“大家好,我是苏阳,苏是苏武牧羊的苏,阳是——” “羊是苏武牧羊的小羊羊。” 苏教官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嘴贱的某人渣就开口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所有目光瞬间汇聚。 第1678章 龙腾三区之循规蹈矩 被人用异样目光注视的感觉,总归是不怎么好的。 李南方倒还无所谓,或许能在近百人的目光注视下,讪讪一笑了之。 可展星神仅仅是被王上一个人注视,就已经受不了那种异样的目光了。 尤其是在华夏西北部,才刚刚入秋,夜晚温度就接近零度的昆仑山中,展星神坐在乱石山头,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却也根本不敢说一句提议离开这里的话。 她知道王上看的并不是她展星神,而是永远都为女儿身的“杨棺棺”。 她也明白王上为什么要盯着她好几个小时,都未曾转移目光,全因为王上变成了个被爱情伤透心的女人。 放在一年前,如果有人告诉展星神说,伟大的轩辕王有一天会为情所困。 展星神绝对会把那人的舌头割下来,再逼着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把断舌吃下去,让其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自食恶果。 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王上已经足足十几天,都会在深夜时分表现出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个多月之前的那一天。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王上甩下李南方独自归来,在把那人渣拒之门外之后,带着展星神一路横掠,飞速离去。 这之后,王上带着她游荡在青山市内。 甚至两人都去过青山女子监狱,探监李南方。 只不过王上探监的方式过于诡秘,李南方根本不可能发现罢了。 起初,王上双眼中映射出李人渣身影的时候,浑身散发的戾气,让展星神止不住地颤抖。生怕王上对李南方彻底失去感情,也使得她失去利用价值,被一掌拍死。 但是一整天的时间过去,王上始终没有动手,令展星神意识到,动了真情的轩辕王似乎也逃不过对人渣又爱又恨的套路。 既然王上无法下定决心杀死李南方。 那么展星神的利用价值就不会消失,生命威胁自然解除。 意识到我命无忧的展星神,接下来的时间再去观察杨逍的一系列情感变化,就感觉这世道真的变了。 李南方在牢房内面壁昏睡的那几天。 杨逍的精神状态也变得相当萎靡。 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是男是女,杨逍的目光始终放在李南方的身上,满身的戾气消失,更多的是柔情、是关爱。 当时,展星神看到王上产生这种气势变化。 真恨不得找个电线杆一头撞上去,昏死之后再醒来,以此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 那还是杀人于无形的大魔头杨逍吗? 那还是喜怒无常的魔性轩辕王吗? 无论杨逍的感情变化有多么丰富,也不应该有柔情这样的情绪表现啊。 展星神看不透王上。 其实杨逍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杨逍只记得,李南方在牢房里面壁昏睡的那几天,她也神游天外,于西北之处遥望中原的亲人,心有戚戚。 而后李南方醒了,杨逍也醒了。 展星神就看到王上浑身再次爆发出无边的戾气。 只是这一次并非针对李南方,而是针对那些冲进牢房,把李人渣吓成一个大姑娘的十几名女囚。 也许再多一秒钟,王上就会突然暴起,冲进监狱大杀四方,把李南方解救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展星神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你大爷的,明显动了真情的王上,极有可能不顾一切陪在某人渣身边,把所有实话说出来。 到时候,不管李南方能不能接受一个昼女夜男的杨棺棺,她展星神这个冒牌货就会失去利用价值,当时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结果,事情出现了转机。 原本被吓成黄花大闺女的李南方,瞬间变了气势反客为主。 决定出手救人的杨逍,带着她惯有的邪笑,翘起来二郎腿看戏。 后面的戏份好不精彩。 白灵儿取代了王上的位置,把李南方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 展星神跟着王上一起看婚礼、看洞房,看到她真心忍不住想骂娘。 神经病啊,看着你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不仅看得津津有味,还偶尔夸赞一句“白灵儿还不错”。 关键是伟大的王上你看得开心,展星神一点儿都不开心。 食髓知味的女人,天天看别的女人承欢,还不能表现出任何情动的意思,没这么折磨人的! 好不容易捱到白灵儿走了。 展星神也算是得到解脱。 可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事件,绝对是展星神意想不到的。 她还敢指天发誓,就算伟大的王上能力超凡,也绝对被后续事件弄得头脑发懵。 李南方被军方带走。 岳梓童被人给绑架。 天知道杨逍当时哪根筋搭错了,没去追她的情郎,反而转头去追逐被人贩子拐走的岳梓童。 岳梓童遭遇了什么? 或许有人会认为,只有沈轻舞及其有限的几个手下和岳梓童本人才知道。 实则不然。 轩辕王和她的座下神女,也看的一清二楚。 展星神不知道王上作何感想。 当她看到那个乞丐装女人,把岳梓童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思绪飘回到青山郊区的西梁山,飘回到最初她们离开的时间节点,某些印刻在脑海中的事情,再度浮现出来。 无论西梁山的那处小破屋,这会儿功夫是不是已经被推土机给推倒了。 展星神依旧无法忘记那一幕。 甩开李南方,被王上带走的那一刻,她回头望去,看到了一群乞丐将那间平房团团围住。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除了国家机器和烈焰谷之外,第三个人数众多、等级森严的组织。 岳梓童被收拾得时候,是她第二次看到那个组织。 丐帮。 这个词汇,萦绕在展星神的脑海中许久不散。 烈焰谷发展了千年,丐帮又发展了多少时日呢? 两大组织对垒,又是孰优孰劣? 展星神身为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之一,知道烈焰谷的千年发展大计,同样也知道丐帮存在的意义。 已经彻底沦为王上附庸的她,现在也会偶尔替轩辕王考虑一些事情。 比如轩辕王的使命该如何完成。 思来想去,展星神都觉得,就以烈焰谷目前的水平来看,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华夏的国家机器。 所以,轩辕王的使命永远都不可能达成。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丐帮。 试问烈焰谷那些只知道花天酒地,比蛀虫好不了多少的长老们,怎么能和整日沿街乞讨、时刻保持求生状态中的丐帮长老相比。 好像,都不用国家机器出面。 光是这两大民间组织之间的对垒,就足以毁掉烈焰谷吧。 所以,历代轩辕王的宏愿势必化为泡影。 既然如此,伟大的王上又该如何自处? 岳梓童被人送走的时候,杨逍也带着展星神回到了昆仑山烈焰谷。 从那天开始,王上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十几天的时间,夜夜以男版的样子,注视女版的她自己。 杨逍想要恢复正常的昼男夜女,就必须在李南方体内黑龙完全成长、破体而出之际,把李人渣拉到轩辕神像钱手起刀落,砍下那个帅气的头颅。 当鲜血染红轩辕神像,杨逍就可以大手一挥,带领他的手下,冲出烈焰谷,光复随帝国。 这就是轩辕王该有的人生结局。 可是,这个结局貌似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那么杀掉李南方还有意义吗? 有! 杀了李南方,杨逍即便不去光复隋帝国,也可以让自己变成正常姿态,能够和她喜欢的男人花前月下。 进可挥斥方遒,退可相夫教子。 哪怕不是为了烈焰谷千年大计,只是为了她自己,也要杀了李南方。 但是! 已经深爱李南方的轩辕王,在杀死李南方之后,还会再爱上别人吗? “你说,我所坚持的事情,到底对还是不对?” 杨逍看着展星神,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喃喃自语出这句话。 展星神不敢答话。 王上对或不对,都不是她能去评价的。 这是规矩,必须遵循的规矩。 就好像军官对士兵训话,士兵不可以打断、不可以反驳一样。 偏偏李南方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站在训练场中央的苏阳美女教官,一句自我介绍都没说完,就被李南方给打断了。 如果是打个喷嚏、咳嗽一声,无意中断了美女教官的话,也无可厚非。 哪怕是他无故晕倒,迫使苏阳的训话,变成混乱的救人场面,也不会有谁苛责他。 偏偏他是嘴贱的代替苏阳教官,把自我介绍的话后半句给说了出来。 “羊是苏武牧羊的小羊羊。” 李南方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先是一愣,紧接着—— “哈,哈哈!” “嘻,嘻嘻!” “呵,呵呵!” 刚才那些还一脸严肃、紧张的新兵们,全部笑成一团,有的人还前仰后合。 庄严肃穆的气氛,顿时不翼而飞。 可怜的娃子们,这么快就忘记了昨晚哄堂大笑之后,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吗? 不长记性的人,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先不管这些人会吃到什么样的苦果。 李南方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尤其是看到那位美女教官羞红了双颊,咬着嘴唇一副受到莫大委屈的样子,他赶紧向前迈出一步,走出人群,就要解释一下。 可他刚在人群前站定。 那个腹黑指导员龚建,在同一时间跨出一步,和苏阳并肩站立,一双阴冷的目光死死锁定住了他。 别小看这一步。 李南方是一步从人群靠前端的中央位置,跨出到人群前方。 龚建是一步从老黑班长的左手边,跨出到其右前方,苏阳迈了两步站定的讲话位置。 两人都是一步,却跨出了许多人拼命跳跃也跳不到的距离。 爆笑中的新兵蛋子们,很少有能发现这一异常的。 李南方不能不发现。 他心急解释,使出的前行速度有多么快,参照一下美洲豹捕猎时的速度就好了。 龚建,一个少尉士官,龙腾训练基地的小小指导员,竟然也有如此不俗的行动速度。 龙腾的人都是妖孽吗? 第1679章 龙腾三区之我是女人 荆红命手下有十二金钗、十三太保,人尽皆知。 这些人的身手,绝对是除荆红命以外,所有最高现役之中顶尖的存在。 齐月,曾经是十二金钗之一,做过岳梓童岳家主的保镖,其身手绝对不可小觑。 但就是这么个最高现役之中的顶尖存在,在岳梓童阴魂之际对上杨逍,两招之内败退。 而李南方在没有黑龙帮助的时候,能够凭借自身实力抵挡杨逍至少三招,并且确保不受重伤。 由此可见,李南方正常时候的水平,已然超过了最高警卫局的所有最高现役。 那么他想当然的就会认为。 他的实力放在华夏特工组织、特种兵部队之中,也绝对是兵王一样的存在。 既然已经有了兵王的本事,又何必去认真对待那种应付新兵蛋子的军事训练呢。 李老板心中也有傲气。 站在广场上的时候,他自诩整个三区训练营,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都不用黑龙开挂的,这些人也不行。 但是刚才,龚建的一步跨跃,让李南方瞬间心里蓦然一惊。 高手! 实力仅次于荆红命等人,与正常状态下的李老板,实力相当的高手。 意识到这一点,一股强烈的战意攸地从他心底腾起。 李南方右脚脚后跟当即微微翘起,使身体的所有爆发点,一下子就进入了完全戒备状态。 他这是打算和训练营的指导员兼搏击教官,来一次较量吗? 难道他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容易引发不可收拾得恶果? 李南方没觉得。 其实,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甚至他自己都没有警觉到,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龚建的脚,心无旁骛,唯有战意支撑。 “龚建,回来。” 李南方蓄势待发之际,龚建站在苏阳身旁准备说话之时,老黑班长突然淡漠地说:“让苏阳自己处理这件事。” “是。” 龚建低声答应一句,缓缓退了回去。 老黑不允许龚建为苏阳出头,不是存心要看她的笑话,而是希望她能够尽快的扭转心态,最好在短时间内找出几个‘替死鬼’来严加‘管教’,从而竖立她自己的威信。 如果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苏阳这种银样蜡枪头的花瓶,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老黑为什么要关照苏阳? 还不是因为这个美女教官的来头,大到令人咋舌。 尽管苏阳这个射击教官兼政治指导员的到来,令老黑班长相当纳闷,破坏了基地的规则,可是他也没办法阻挡荆红命出面安排的人物进来啊。 没错,苏阳就是荆红命安排过来的。 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鬼才知道! 龚建退回到老黑班长身边的同时,李南方整个人放松下来,暗叹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 与此同时,训练场上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众人笑过之后才意识到,刚才那样的肆无忌惮大笑,会引发多么可怕的后果。 再来十个小时的军姿? 妈妈,我要回家。 众人脸色发苦。 不过,还是有不少脑袋聪明的,把目光聚集在了那位美女教官身上。 他们刚才没看到龚建是怎么用鬼魅般的速度,站到苏阳身边,但都清楚地听到了老黑班长的喊话, 大家的命运命运现如今,全掌握在了美女教官手里。 没有谁能够穿透一个人的身体,看透其心灵思想。 苏阳的真实心理活动没有人知道,包括李南方在内的所有人只能透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苏阳此刻的表情绝对是阴冷。 冷得能结霜。 “我叫苏阳,苏是苏武牧羊的苏,阳是阳光普照的阳。请问各位,我的名字很好笑吗?” 这位明显没多少训练经验,站在那你说她是文艺兵,都会有人相信的美女教官,在说出刚才这句话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浑身打个冷颤。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气场这种东西吗? 几分钟之前,苏阳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大家还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这才多长时间过去,感觉一下子就变了。 能控制气场的人,会是那种跑来这里混资历搞政治思想工作的花瓶吗? 老黑班长眼前一亮。 龚建嘴角上翘,暗叹自己刚才多余往前迈那一步。 一众新兵噤若寒蝉。 李南方则是有些懵。 刚才他明明看到苏阳脸颊羞红,委屈的不行。 这转眼的功夫,怎么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更重要的是,苏阳并没有对他这个意外事件的始作俑者过多关注,而是先去扫视在场的其他人。 这种把重要人物、重要事件放在最后去解决的习惯,分明和李老板如出一辙啊。 站在训练场中间的苏阳瞪大一双清眸,就像是一只看着猎物们的母豹那样,冷笑一声向前跨了一步:“你们都给我记清楚苏阳这两个字,也给我老老实实记住,没有人可以拿我的名字开玩笑,同样也没有人能在我被开玩笑的时候,跟着一起嘲笑我。各位千万别忘记一个事实,我是你们的教官同时,我,还是一个女人!” 苏阳一边说话一边在新兵队伍的前方来回走动,一脸寒霜的表情、冰冷无比的语气,让所有人在愣神之后,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 “我当然知道你是女人了,先前挂着两坨肉,是个男人都不会有这样的身材。” 李南方实力见证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之前代替苏阳做后半句自我介绍,是他的无心之失。 他在看到这么一位大美女被他整的有些难堪,下不来台的时候,也诚心诚意想要道歉了。 但苏阳陡然间的其实变化,再加上其所表现出来的高傲姿态,让准备道歉的李南方,感到相当不舒服。 一个女人而已,装什么装。 别人能被你这种气势给震慑住,还以为咱李老板是能够随便被什么女人给压制的吗? 有女人想压制李南方也行。 前提是,她早就被李南方压在身下过。 很明显,这个苏阳没有被李老板临幸过。 那么现在,李南方就不介意跟着女人对着干。 不用怀疑,咱就是这么有尿性。 当然,表现出男儿血性之后,被人当成傻子来看待,并且被主要人物给无视的感觉,只在不怎么爽。 那个苏阳并没有搭理李南方随意插嘴的话,甚至只是稍稍瞥了他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投放在整个队伍上。 她的声音声音冷的像刀子:“我之所以提醒你们,我是你们的教官,是要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通过加入龙腾的考核,最起码在思想和枪械这两方面都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就说了算呗,真以为老子很在乎这个考核吗? 虽然不知道窜天猴是个什么狼子野心,让老子在十个小时之前差点被他蛊惑,险些跪地发誓一定要成为龙腾十二月一样的神话人物。 但现在不同,老子想明白了。 去你们的参军入伍训练,别想着我去追随荆红命、谢老四那群鸟人的脚步。 他们是长辈,我尊重。 他们曾经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我敬佩。 但是让我李南方和他们一样,整天满脑子想着怎么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不起,我做不到。 李南方就是个升斗小民,只想着过自己的舒坦日子,被逼的没办法的时候,会释放出所有力量为家为国拼尽一切。 而现在,没人逼着老子。 老子凭什么在这里受苦,还要受女人的训斥。 去你大爷的思想、枪械考核吧。 老子不伺候了! 苏阳那种高冷女人范,尤其是散发出来的压迫性气场,令李南方相当不满。 不满到,只想甩甩袖子,扭头走人。 没等他真的转身,那个苏阳就把目光收回来,完全紧盯住了他,继续声色俱厉的说:“我提醒你们我是一个女人,是想告诉你们更大的事实。” “什么事实?”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她所处的是什么位置,她的报复心都很强!这句话,相信大家都曾经听说过吧?” 苏阳和李南方四目相对。 一群站在李南方身后的受训人员,竟然全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女人记仇,这事谁不知道啊。 刚才就因为没忍住,哄堂大笑了一下,往后训练过程中,被这个美女教官穿小鞋、故意整治什么的,是没跑了。 不过,现在嘛。 还有个更倒霉的家伙,准备迎接狂风骤雨般的报复呢。 让你嘴贱,看你怎么收场。 众多受训人员在这一刻自觉地和李南方拉开了距离。 训练场中间的空地上,一男一女对峙良久。 刚开始,李南方还是相当的不屑。 不管这个女人在训练基地的身份怎么样,也不管他究竟从哪学来的一套控制自身气场的本事。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个女人。 这世界上还没有任何女人能打得过李南方呢。 嗯,薛星寒不能算女人,她就是个恶婆娘。 还有,杨逍——李南方不知道她是个女人。 再有,没有了! 李南方绝不承认还有一个名叫沈轻舞的女人,曾经给他带来过巨大压力。 当时他是没防备,也没有黑龙附体,沈轻舞突然得手霸道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只是凑巧而已。 只要给个正面对敌的机会,李南方相信自己在黑龙的帮助下,绝对能把沈轻舞虐的体无完肤。 而像沈轻舞一样妖孽的女人,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了。 所以,眼前的苏阳,都不用黑龙附体,李南方保管把她虐成臭袜子。 这女人最好忍下刚才那口气,乖乖服软,要不然,老子绝对会让他更丢人的。 李南方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并没有说出来,但却用眼神清晰无误地想对面的苏阳表达了过去。 他坚信,苏阳看明白了他的想法。 但是结果,简直出人意料。 苏阳只是翘起嘴角,微微冷笑一声:“找死!” 话音落下,这女人悍然出手。 美女教官和帅气学员,真的就这么打起来了。 第1680章 龙腾三区之我不在乎 苏阳和李南方真的打起来了吗? 至少目前还没有。 苏阳在低声喝骂李南方“找死”之后,绝对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拳。 但是拳风走到一半,苏阳又骤然收手,后退了一步。 李南方能够清晰地看到苏阳的没一个动作,可是为什么在她出拳又收手的这一瞬间,他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相应的反应呢? 很多人都以为,两人对打的时候,对方把拳头打到脸前来,眼看拳头和脸只剩一公分的距离,自己再出手猛然抓住对方的手腕,让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掉握拳那只手被控制的结局,这才算是高手的风范。 后发先至嘛。 尽显高手本色。 实则不然。 那种都让人打到脸前才还击的做法,不是打架,是装逼。 李南方在没有想着去戏耍对手的时候,绝对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问题解决,绝不会无意义的装逼。 就比如说刚才,苏阳握拳挥击,李南方一定是迅速出脚,踢在那女人的手腕上,让她再也不可能把那只手抬起来。 他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了,更是清晰看到了苏阳的出拳路径。 但是直到苏阳收手,他的右脚后脚跟才抬起来。 这意味着以他的出脚速度,只能是苏阳把拳头打到他脸前的时候,他才能踢到那女人。 关键还不是他认准踢的手腕位置,而是——有可能踢空。 这事就不好玩了。 李南方势在必得的出脚,还有可能踢空,这岂不是变相来说苏阳的身手要比他还高吗? 不可能! 绝对不会有任何女人打得过老子的。 绝对是站了十个小时的军姿,让我的反应速度变慢了。 对了,背后还背着个铁马甲呢,也影响了我的发挥。 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被女人给打败的李南方,立刻找出来他刚刚没能做出正确反应的理由。 也是在他给自己找借口的时候,后退站定的苏阳回头问了一句:“龚建指导员,这个新兵叫什么名字?” “黑龙。” 龚建除了在训前教导的时候,话多一点之外,平常与人交流,绝对是那种一个字废话都不愿说的那种人。 这类人有很多,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荆红命。 由此来看,龚建其实就是在学习荆红大局长的所有习惯。 别觉得奇怪,龙腾十二月是华夏军魂,是华夏军人的偶像,他们直属出身的龙腾部队,无论新入伍的还是快要退役的,都在加入这支部队的第一天就把龙腾十二月的光辉事迹熟悉了个底掉。 然后,大家就会寻找龙腾十二月之中,他们最为中意的人,当作是偶像。 别把龙腾部队这种树立偶像的行为,和那些花着父母血汗钱、却给明星送饭吃的追星族,相提并论。 脑子缺根筋的追星族,只会为自己给偶像花了多少钱为荣。 龙腾部队的优秀士兵,则是以学到了偶像多少本事为荣。 整个部队的所有人都会从龙腾十二月之中,选择一人,去学习他们的一切。 行为、动作、思想、性格,都与偶像保持高度一致,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成为偶像那样的人,也为国家做出最突出的贡献,也变成华夏军魂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只是,龙腾部队里那么多军人,大家该学习谁呢? 学习一月奸商向南天? 别闹了,人家那是龙腾训练基地的最高领导,虽说去年的时候向校长不幸离世,校长职位传给了一个姓楚的家伙。 但不能改变向南天,就是龙腾训练基地定海神针的事实。 你一个刚入选这支部队的新人,一来就开始学习最高领导的样子。 是不是作死? 要不要活了? 放弃。 学习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 可以是可以,但首先要练就天下第一格斗高手的本事,再说其他。 于是许多士兵在拼命提高身手的过程中,等到快要退役了,还没能杀够胡灭唐曾经杀死过的人数。 天下第一,都是踩着无数尸体走上去的。 人都没杀够,你敢说自己学到杀人魔王的皮毛了吗? 放弃。 要不就学习四月血鹰谢情伤? 这提议也不错,但是上哪去找谢家婆娘那样的妖孽女子当老婆呢。 放弃。 学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吧? 算了,不学了,找不到那么多老婆。 放弃。 学——把龙腾十二月众人细数一个遍,大家才发现最最适合作为部队新人偶像的,也只有十月冷血荆红命。 荆红命,有着所有优秀军人都应该具备的素质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龙腾十二月现存过半人数,唯有荆红命被返聘去了最高警卫局担当重任。 于是,荆红命也就成为了龙腾部队内,无数人争相学习的目标。 龚建就是一个学习荆红命,学到入魔的人。 不光是荆红命的身手、枪法、思想,更是连那种冷血腹黑的性格,也学了过去。 什么? 你说荆红命只是冷血,没有腹黑? 开玩笑! 荆红命如果不腹黑,为什么每次和李南方在一起都要坚持请客吃饭,还点总价不超过一百的酒菜。 荆红命如果不腹黑,又怎么会想起来,找沈轻舞那样的妖孽女人,把李南方给诓骗到龙腾训练基地来。 龚建就是荆红命的翻版,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是翻版荆红命了,那么对待其他人询问的问题,只说答案,而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又有什么不妥呢。 苏阳在得知答案之后,应该也是看出龚建身上有荆红命的些许影子,竟然暗地里给龚建抛过去一个媚眼。 当然这个媚眼的动作只是做了一瞬,就立刻收回,重新变成那种冷傲气质。 龚建微微一愣,便暗叹自己应该是看花了眼。 苏阳也收起来那种莫名其妙调笑的心思,再次冷言冷语问道:“这个黑龙刚才所犯的错误,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加重训练强度。” 龚建又是简洁的回答。 所有人终于看明白了。 李南方拿苏阳的名字开玩笑,惹得美女教官勃然大怒,记仇不说,还要当场打一架恨不得把李南方殴打致残。 但是她出手到一半,又立即收手,不是她想放过李南方,而是要按规矩办事。 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是华夏军中王者出产的地方。 这里很神圣,决不允许出现一言不合就私下里殴斗的事情。 哪怕你是特训特聘教官,也不能坏了基地的规矩。 所以,苏阳收手了,回头看向龚建,询问清楚李南方的代号,并且询问按照基地军事训练条例,该怎么惩罚李南方。 龚建给出的答案很明确。 像那种无视教官威严的行为,挨收拾是肯定的,打他一顿算轻的。 加重训练强度,别人吃饭他看着,别人睡觉他站着,这才能实现最大程度的惩罚。 苏阳明白了,转头回来看向正要把背后铁马甲脱下来的李南方:“黑龙!” “叫老、干啥?” 李南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别看他刚才顾着给自己身手变差找理由,还费心费力挣脱那个铁马甲,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有些焦头烂额。 可他把苏阳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 苏阳打算按照基地的训练规矩来。 李南方就有必要对龙腾训练基地表示出尊重,绝不可以自称“老子”。 “黑龙,你无视基地纪律,我现在以三区政治指导员的身份命令你,扎马步六小时!” 苏阳抬手指着训练场国旗下的位置,大声说出这道命令。 一众已经化身吃瓜群众的新兵们,顿时对李南方投过去怜惜、嘲讽外加幸灾乐祸的目光。 刚站了十个小时的军姿,现在又要去扎马步六个小时。 得嘞,兄弟再见吧。 再也不见。 所有人都认为,李南方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惩罚的。 正常状态下,还有可能坚持六小时的马步。 可是在站了十个小时的军姿之后,那就没有人能做到哪怕一个小时的马步了。 李南方接受惩罚又做不到,只会被人想拖死狗一样拖走。 那么没面子的离开,倒不如现在拍拍屁股自动闪人,更有面子呢。 果不其然,李南方正如大家猜想的那样,对于美女教官的命令无动于衷,扭着脖子继续和身后的铁马甲较劲。 “怎么,黑龙你难道还想抗命吗?” 苏阳呼地向前跨了两步,高耸的胸脯几乎要贴在李南方的身上,冷森森地说道:“黑龙,你信不信我取消你——” 不等苏阳把下面的话说完,李南方就放弃了和身后铁马甲较劲,强压着往那对高耸上掐一把的冲动,抬起头打断她的话:“取消我的训练资格是不是?我信!我绝对相信你会把我撵出这个训练基地。不过,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 苏阳似笑非笑、似疑非疑地反问了一句。 并没有一个正儿八经训练基地教官,听说学员不在乎龙腾荣耀时,该有的惊诧。 李南方也没在意苏阳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淡淡地说:“是的,我不在乎。我也没求着谁把我送来这里,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明白把我送来这里的人是什么目的。我压根没想过要成为龙腾十二月那样的英雄人物,我就是一好吃懒做,只想整天泡妞打牌的小人物。所以我为什么要在乎你会不会把我开除,又为什么非要受你的惩罚?” 李南方说到这习惯性地想要撩一波发丝,来凸显自己此刻的云淡风轻、淡泊名利。 可又是那个该死的铁马甲,限制住了他的动作。 “麻烦谁来帮我个忙,把这东西拿下去吧。” 李南方回头喊人帮忙。 只是并没有人做这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大家全都是锲而不舍地,把目光聚集在那位美女教官的身上。 只见苏阳带着一抹冷笑再次回头:“龚建指导员,这小子要走,你说按照基地的规矩该怎么办啊?” 龚建面无表情,振声回道:“要么被淘汰,要么留下来,没有人能从这里站着走出去!” 第1681章 龙腾三区之拉波仇恨 静。 诺大的训练场安静无比。 所有人都被龚建那一句不带任何情感的话语,给镇住了。 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没有人能从这里站着走出去呢? 李南方相当无奈,再一次放弃和身后的铁马甲较劲,抬起头来,看向那位龚建指导员。 就是在抬头的这一瞬间,他猛然看到,苏阳带着一副奸计得逞的微笑,后退到了老黑班长的身边。 这女人笑什么? 难道她是故意逼着我说出来主动退出的话,然后换那个龚建指导员来收拾我? 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该死的女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就换别人来动手,准备借刀杀人。 李老板最特么讨厌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婊了。 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这种拿人当枪使的小手段吗。 那位龚建指导员人还不错,能在龙腾训练基地当教官、当指导员,也必定是智商超群之辈。 龚指导员,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被苏阳那种女人给蛊惑,你——干什么? 李南方还在心中不停夸赞龚建的智商。 谁知龚建却是在苏阳后退的同时,一步跨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老黑班长并没有阻止龚建。 刚才是李南方调戏了苏阳,属于个人矛盾,老黑班长于情于理都该让苏阳自己去解决问题。 但现在,李南方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 尽管他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但在所有龙腾训练基地的本地人听来,李南方的话是在表达瞧不起龙腾训练基地的意思。 这已经上升到,“龙腾”这两个字被人不在乎的原则性问题了。 老黑班长当然不会阻止龚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黑龙,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龚建说话了,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尽的冰冷。 李南方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来一波“阴寒、冰冷、阴气森森、冷若寒霜”这类形容语气表情的词,来表达一个人的态度了。 有本事真站个人出来,让他拉长了脸把七月天的长河河水变成冰啊。 正是因为讨厌这些词,进而讨厌能用那些词来形容的别人的表情,又进而讨厌有人用代表那些词的表情给他甩脸色。 所以,刚才对待苏阳,他没一丁点的好脾气。 现在对待龚建,同样如此。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把话说一遍,我就说。 老子要是听你的,就让那个苏阳去死! “报告指导员,我刚才说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也不接受苏阳教官的惩罚。” 李南方毫无骨气地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办法,谁让他回家的机票钱,在这个龚建的手里攥着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腹黑指导员啊。 龚建气势不变,语气依旧平缓:“你有什么资格说你不在乎?” “报告指导员,我觉得,我根本不会成为像龙腾十二月那些华夏军魂一样的英雄人物。所以,我不在乎会不会被开除。现在我主动要求离开,相信还能让许多人感觉好一点。” “你的这种想法,是来这之前就已经有了,还是到这之后才产生的?” 龚建问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缓。 李南方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报告指导员,来这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是在知道我来这里将要干什么之后,才产生这种想法的。” “黑龙,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得知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并且明确自己要参加龙腾军魂的选拔之后,才觉得你对成为龙腾十二月那样的英雄人物,感到毫不在乎。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乎离开与否,对还是不对?” 面对龚建的这个问题,李南方明知道如果他回答‘对’的话,这无疑是对整个龙腾训练基地的一种羞辱,但他还是点点头:“是的!” “呵呵。” 龚建淡淡发出一声笑的音节,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眼神猛地一凝,缓声问道:“黑龙,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不在乎?” 不等李南方说出自己的答案。 已经明显处于暴怒状态的龚建,抬头放眼全场,扫视所有人,陡然提高了声音:“最近五年,龙腾基地划分出三个区,在全国范围内遴选资质优秀的人员,参与龙腾军魂的选拔训练。 今年,三区招收一百名新兵。 其中,完全属于新人的共68人,再次甚至是第三次、第四次来参与选拔的共32人。 这多次参与选拔的三十二人,全部都是在过去五年时间里,曾走到过选拔最后阶段,完成重要军事任务的优秀士兵、军功显赫。 但是,他们放弃了所有荣耀。 像一个新人、一个菜鸟一样来到这里,从头开始,把他们曾经走过的最艰苦的路,重新走一遍。 你! 黑龙!” 龚建说到这慢慢将目光收回,盯准李南方的脸:“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回来?” “我哪知道他们脑子里缺了那根弦,非要跑回来继续受苦啊。” 这是李南方的心里话。 只是面对明显怒不可遏的龚建,他可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当然了,龚建也没期待李南方能回答这个问题。 “黑龙,我来告诉你是为什么! 因为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他们没有一次成功成为华夏军魂。 但是那些曾经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不屑奋斗的战友,要么是牺牲在异国他乡,要么是至今还躺在医院里养伤。 如果他们不回来,就对不起曾经的战友用伤亡帮助他们换来的活命的机会。 也就是说,能站在这里的机会,是有无数人用生命争取来的。 你一个新人,有什么资格不在乎别人用生命争取的机会。 你,黑龙! 有什么资格不在乎华夏军人的骄傲,龙腾十二月!” 龚建虽然是在指责李南方一个人,但是那些和李南方一样第一次来到这,甚至某些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的人,却齐齐低下了头,陷入沉思状。 反倒是李南方,依旧梗着脖子。 你问我有什么资格不在乎龙腾十二月。 当然是、当然是——唉。 这一句完整的话应该是“当然是因为我比你们更熟悉龙腾十二月那帮鸟人,他们就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一个个本事大如天,心眼比针尖还小。老子都让那帮鸟人坑过无数次了,我当然不在乎了”。 可是,这么长一段话,李南方现在不仅不敢说出来,甚至连想一想都不行了。 真要这么想的话,实在是对不住龙腾那帮鸟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照。 更是亵渎了,华夏军人所尊崇的不败精神。 他抿着嘴,没有过多言语。 而龚建本来是一个话不多的人,现在却被李南方所激怒。 一双看待任何生物都是冷漠的眼睛,又从李南方身上转移开,看向了他的身后,厉声喝道:“窜天猴!” “到!” 窜天猴算是训练基地的老面孔了,龚建想不记住这家伙都难。 随着窜天猴的上前一步出列,龚建冷着脸问道:“窜天猴,你告诉我,黑龙有没有资格不在乎?” “报告指导员,他没有!” “好。”龚建再次看向人群:“毒蛇!” “到!” “毒蛇,你告诉我,黑龙有没有资格不在乎?” “报告指导员,他没有!” 自从出现在牢房里之后,就是始终一副阴毒面孔的冷脸青年毒蛇,在此刻却像是热血澎湃的战士一样,用最雄厚的声音回答指导员的问题。 龚建又把目光转向后方,振声吼道:“蛮牛!” “到!” 闷声闷气的声音回复过来。 之前和李南方一个牢房的憨厚汉子蛮牛,竟然也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李南方有些惊愕了。 好家伙,看走眼了啊。 这傻大个还是个老鸟呢,亏我以为他是傻乎乎得罪了人,才被送来这里。 “蛮牛,你告诉我,黑龙有没有资格不在乎?” “报告指导员,他没有!” 蛮牛的声音,相当沉闷,可是这沉闷之中却包含着一丝怨毒。 谁说憨厚的人不会嫉恨人了,就因为李南方说了句不在乎,不在乎这些人愿意用生命去维护的东西,竟然被憨厚的蛮牛给恨上了。 得罪了奸佞小人,那证明你还是个正常人。 要是把一个老实人给得罪死了,呵呵,那证明你不是个人。 还好,李南方自诩为人渣,倒也不在乎和老实人站在对立面上。 好吧,又是“不在乎”。 这一刻,李南方认准了“不在乎”,龚建则是认准了要让他为这句“不在乎”付出代价,不停给他拉仇恨。 接下来,龚建有连续喊出七个人的代号。 于是整个场面,就变成了李南方左右两侧共有十个人对他怒目直视。 十个人的怒火,尤其是曾有机会成为与龙腾十二月那帮军中神话一般存在的十个人,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怒火,李南方还能不在乎吗? 一下子被人给包围,李南方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腹黑的龚建,不会是想拉这么一票人出来群殴老子吧。 你特么能不能别这么扯淡! 老子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凭什么别人犯点小错误,就可以轻轻松松从哪来回哪去。 到我李南方这里,就必须整出来这么多幺蛾子? “黑龙,你给我听好了!” 不等李南方搞清楚当前的阵势是什么意思,龚建的目光已经有回到了他的身上:“黑龙,你可知道,龙腾训练基地不只是一个三区训练营,往后还有二区、一区。 如果,我不是接受到命令,必须来三区担任搏击教官和常训指导员。 现在,我已经在一区的训练场上,为了成为龙腾军魂而不懈拼搏了。 我无比想要得到的机会,没得到。 而你却对我得不到的机会,坐拥之后表现出来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就想问一句。 你! 黑龙! 有什么资格说你不在乎?” 当龚建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李南方终于感觉有些两眼发黑了。 第1682章 龙腾三区之尊严之战 怪不得这个龚建自打刚才开始,就和老婆让人抢了似的。 原来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参加选拔,却变成了教官。 没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反倒要帮助别人去争取,换谁来心里会好受? 这样的龚建,看那些有资格参加选拔的人的时候,能不眼红吗? 这样的龚建,能不对所有受训人员严格苛刻吗? 这样的龚建,能不对满不在乎的李南方深恶痛绝吗? 李南方还在这里恬不知耻地说“老子不在乎”,简直就是小兔子找大灰狼共进晚餐,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马勒戈壁! 双眼发黑的李南方真想骂人。 不骂别人就是骂那个该死的心机婊,苏阳! 这女人、不,是这婆娘,最开始被李南方拿名字开玩笑的时候,委屈无比。 后来言语冲突,变得无比暴怒。 但自从她出拳又收手开始,就故意引导李南方和龚建产生矛盾。 最后诱导李老板说出那些不在乎的话,成功激怒了龚建。 而苏阳那婆娘只需要作壁上观,看着李南方怎么被龙腾训练基地的搏击教官给收拾。 想通这些,李南方转头就朝苏阳那边瞪了过去。 可惜,目光杀不死人。 苏阳那婆娘无比清楚这一点,才会一脸微笑,甚至微微勾动手指,无形中表达出来一个意思:“让你拿老娘的名字开玩笑,这就是你的下场。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怎么?不服气啊?有本事过来咬我啊。” 李南方当然恨不得立刻不上去,咬、不,是把那婆娘给哐哐了。 可惜,他的面前还有一位盛怒之中的龚建指导员。 龚建作为一名特训教官,其实还要以身作则去遵守训练基地的纪律规定。 如果不用遵守那些规定,如果不是也存了一点趁此机会,给众多新兵搞搞思想教育的小想法,他绝对不会和李南方废话这么多,直接一巴掌拍死丫的。 敢蔑视龙腾的人,死不足惜。 现在该做的思想教育做完了,除了李南方之外的其他人也都获得心灵上的洗礼了。 那么怎么样才能在基地的纪律条例允许下,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尊重龙腾军魂的家伙呢? 龚建横向来回地走了几步,脚步猛然一顿,抬头厉喝:“黑龙,你现在还想离开这里吗?” 这声音和炸雷似的。 李南方又算有心留下来,为了自己的耳朵考虑,那也会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报告指导员,我觉得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他保持着对龚建应有的尊重。 这是尊重龚建,以及身边十个人,还有身后那些二进宫、三进宫那些人,他们所坚持的理想信念。 有理想信念,并为之不懈努力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可惜,他们的理想,不是李老板的理想。 这一刻,李南方无比思念陈大力的拍马奉承、王德发的笑靥菊花。 “好,黑龙。你提出要走,我心里是恨不得你马上滚蛋。” 龚建此话一出,李南方绝对眼前一亮。 可这指导员的表情语气,根本没有当场把她放走的意思,兀自继续说道:“但是,我刚才说过,训练开始之后,任何人想离开这里,只能是被淘汰。否则,没有人能够站着从这里走出去!” 龚建的话,如同一根狠狠砸下来棍子那样,砸的刚还眼前一亮的李南方,当时就头破血流,无语至极。 你走可以,但你绝不能站着走!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滚蛋之前,就算不把你腿子打断,也得让基地人员把你像拖死狗那样的拖走。再不然,你就放下你男人的尊严,苦苦哀求老黑班长,请他放你离开。 这是羞辱,一种将人格尊严全部剥夺了的羞辱。 李南方霍然抬头。 明白了龚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满心的无语顿时化作极度气愤,眼角明显的开始抽搐。 世界第一妖女苏雅琪儿的闺房,老子都来去自如。 墨西哥反政府组织的老巢,老子都能啥歌七进七出。 英三岛的海啸,都没把老子的命给留下。 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怎么了。 惹急了,老子照样把你这搅个天翻地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最近这段日子,很多读者、不,是很多认识李南方的人,都说李老板越来越怂了。总是被什么这样那样的事情给钳制住,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做事,笑傲江湖。 其实,李南方自己也感觉特别压抑。 他已经好久没有认认真真杀过人了。 冲天的战意,代替怒吼,从李老板的身上爆发出来。 龚建立刻察觉,瞳孔一缩,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这位指导员当时就一个转身,迈步朝着训练场的拿出高台走去。 “黑龙,如果你想昂首挺胸地走出龙腾训练基地,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把我打倒。” 走上高台的龚建看着李南方,目光更加决绝:“黑龙,你过来!如果你能够将我打倒,你随时可以走。如果你被我打到,被抬着走人,那就是你最好的结果。” 龚建,龙腾十月荆红命的翻版,被誉为龙腾基地里无论各个方面都十分接近荆红命的人。 真以为这么大的龙腾部队,会随随便便派一个少尉士官,来担任三区新兵训练指导员的岗位了? 龚建参军之后的八年间,前三年立下足以让其和贺兰扶苏、段储皇一样军衔的军功。 只是他主动放弃了上级的嘉奖,在后五年的时间里留在龙腾训练基地,让自己时刻保持最佳状态,向着他的偶像荆红命不断学习。 这期间,他不止一次要求参加新一届龙腾军魂的选拔。 偏偏上级领导没有一个同意的,死活压着他。 上级的褒奖,作为军人可以拒绝。 但是上级的命令,没有任何士兵能够违抗。 压抑了整整五年的怒火啊。 在看到李南方这种好说歹说、油盐不进,就是坚持要走人的家伙,唯有当场下战书,才能平息怒意。 全场所有的人,包括一直不动声色的老黑班长,都明显感觉出了龚建此时,身上散发出那种带着戾气的强大战意。 试问天下,曾有几人能和冷血荆红命在近身格斗中占得好处? 龚建不是荆红命,但他却是整个龙腾,整个华夏军中最堪比荆红命的存在。 所以,这一刻,龚建吓了战书之后,一众已经化身吃瓜群众的新兵们,顿时有对李南方投过去怜惜、嘲讽外加幸灾乐祸的目光。 哥们,别硬撑着了。 赶紧去求一求那边的老黑班长,半点磨难都不用承受,老老实实回家多好啊。 最多就是丢个面子罢了。 非硬着头皮上去,那就不是光丢面子的问题了。 光看龚建这样的架势,李南方能保住小——我去,真上去啊? 所有人都以为李南方会服软哀求的时候,李南方逆流而上,大踏步上前,跳上了高台。 “龚建指导员,待会儿要是伤到您了,还请见谅。拳脚无眼,我尽全力保证您还能继续给其他人进行训练。” 李南方在龚建面前站定,开口说出这句话。 话音落下,他马上就被所有人冠上了‘狂妄自大实属欠揍’的大帽子。 我靠,这家伙是够狂够欠揍的! 竟然在将要面临翻版荆红命的时候,还敢说伤到对方。 更不要脸的是,龚建能不能继续给剩下的人组织训练,弄得好像都是他的拳头说了算一样。 太狂妄了! 当然,狂妄只是别人看到的。 李南方自己心里也苦啊。 不管别人是从那方面了解到这位龚建指导员的身手,他李南方自己必定是有那么一点计较的。 刚才就说过,龚建一步迈出、宛若鬼魅到苏阳身边的速度,和他李南方心急之下、快步而出的速度是一模一样的。 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不存在刻意显摆的思想。 这就使得两人的真实实力无形之中显露出来。 不用考虑那么多,没有黑龙帮助的李南方,绝对和龚建旗鼓相当。 使用了黑龙的力量,应该是可以克制住龚建的。 可问题是黑龙魔性大发之后,不受李南方自己控制,必定做出伤人或杀人的举动。 到时候,单凭一个龚建,根本挡不住他。 就算真正的荆红命来了,也要费些周折,付出点代价。 李南方不想动用黑龙的力量,因为他不想伤到龚建。 毕竟这是人家训练营的搏击教官、常训指导员,一方面新一代的龙腾军魂还要他来培养,另一方面这家伙也确实值得人尊重啊。 站在高台上,想通这些。 李南方顿时无比后悔走上来应战了。 特么的,正常水平分不出个高下,开挂的力量又不能使用。 真想离开这里,只能是故意放水,让这位指导员打人打残了,被抬出去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去求那个笑面佛一样的老黑班长呢。 屁大点的面子,绝对不如李老板的身体金贵。 李南方后悔了。 但是对面的龚建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来吧!” 龚建深吸一口气,宣布了这场比斗的开始。 周围所有人,包括老黑班长和苏阳在内,呼啦一下瞬间就围到了高台的旁边。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个个带着无比兴奋的神色,给他们点爆米花、可乐啥的,明显就能和过年一样嗨。 一群神经病啊! 等着吧,别等那一天老子也变成特训教官,绝对让你站军姿一百个小时。 心中暗骂一番,李南方刚要收拾好心绪,准备开战。 恰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等等。” 随着这声喊话,那美女教官苏阳纵身一跃竟然也跳上了高台,直冲冲抵朝着李南方走了过去。 什么意思啊? 这妞不会被哥刚才的英雄气概给折服,要在战前送上香吻一枚,以资鼓励吧? 哟,真的过来了。 那好吧,虽说这一切因你而起,但美女送香吻这事,哥是不会拒绝的。 李南方胡思乱想中,苏阳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做出个拥抱动作。 第1683章 龙腾三区之高手对决 苏阳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 刚才这美女教官都恨不得杀了李南方那家伙的架势,怎么谎言功夫,换到他和龚建指导员对垒的时候,苏阳去拥抱鼓励了? 这不合理啊。 就凭李南方那一句“不在乎”,这整个训练营的人都该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才是。 正是因为惊讶,所有众人瞪大了眼睛去观察苏阳的一举一动。 偏偏那么认真观察,竟然也没有几个人看清楚她做了什么。 只感觉苏阳和李南方一触及分,两人再度拉开一定的距离之后,“哐当”一声,一件铁马甲掉在地上。 瞬间觉得浑身轻松了少许的李南方,冷冷地扭头看向身后。 他这才明白,苏阳根本不是过来送上拥抱和香吻,鼓励他的,而是帮他把那件助力他站好军姿的铁马甲,给卸了下去。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香艳场面,但苏阳的这一举动,无疑获得了李南方的极大好感。 自从刚才开始,无论是李南方,还是龚建,亦或是在场所有其他人,都被气氛带动情感,竟完全忽略了他身上还穿着那么个影响行动的东西。 “谢啦,美女。” 李南方对着苏阳表示诚挚的感谢,眼神中带着,如此恩情必当用哐哐哐来偿还的暧昧情意。 苏阳自动忽略了某人渣龌龊思想,只是冷冷一笑,淡然说道:“不用谢我,给你解开束缚,是怕那东西帮你挡住龚建指导员的拳脚,防止你不被打残。” 话音落下,苏阳已经重回台下。 可这一句“防止你不被打残”,带来的后续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笑声瞬间产地开来,自始至终都保持领导威严的老黑班长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那台上冷着脸的龚建更是嘴角微微抽动。 看上去,好像是苏阳帮李南方解开了束缚。 实际上,这一句话才是把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让众人觉得龚建必定会把李南方打残,由此形成一种“龚建必胜”的气场。 不要小看高手对垒时的气场。 如果两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打架,那只能是凭实力决胜负。 可如果是两位世界拳王对战,周围无数观众围观,某一方的支持人数多,那就意味着谁更有可能获胜。 这是一种主场优势。 就连国足都能在主场的时候,偶尔踢赢实力更高一筹的泰国队。 那么现在和李南方势均力敌的龚建,作用主场优势之后,有什么理由不获得更大的获胜可能性。 原本只是正常的对阵关系。 却让苏阳一句话,变成了龚建的主场。 “此子、不,是这婆娘心思太歹毒了!” 心机、婊暗地里使阴招坑他,他还腆着脸表示感谢,李老板何曾受过这样屈辱。 你给老子等着! 等老子让人从这里抬出去,养好伤之后,就天天躲在基地的门口,等你出来。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门,敢出来,就让你生不如死。 一瞬间李南方心中迸发出视死如归、鱼死网破的想法,扭头看向五米开外的龚建,站定,调整呼吸。 在苏阳下台之后,龚建也没再说话,目光收回来,双眼微微的眯起,死死地盯着龚建的双肩。 两个人就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处。 静。 沉寂。 带着狂风暴雨即将到来的沉默。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对,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也不对,算了,不拽什么诗句来形容了。 总之,当前的气氛无比压抑。 训练场上,那么多双眼睛注视过来,看着那两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龚建和李南方,相距五米面对,足有七八分钟了,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哪怕是活动一下手指,就这么面对面的的站着。 所有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默默注视着他们。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大家都觉察到了一股压抑,很不舒服,很想让人发狂的压抑! 在场的人,虽然不全是格斗方面的高手,诸如老鼠之流只会感觉台上的对垒好厉害。 但多数人都能看得出李南方和龚建都在等,他们都在等一个最佳的进攻时机。 立刻,那些之前不了解李南方,却被那一句“不在乎”挑起来心中怒火的人,全都收起了对李南方的轻视之心。 咦,想不到这家伙原来不单纯只是个在这混吃等死的垃圾,看样子很有几下子啊。 有意思。 虽说他注定要败,不过看他这份镇定功夫,应该不会败的很难看。 另有一些人,注入窜天猴、毒蛇之流。 他们越看,心里越惊讶。 如果说,李南方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把握,所以才在等。 那龚建为什么也在等? 难道说,他是拿李南方当正儿八经的对手看待的? 他们猜得不错。 当李南方站住脚步后,龚建在开始前几分钟,还抱着淡淡然的心态,觉得这小子就是个混子,根本没有新兵履历上写的那么神奇。 龚建作为训练基地的指导员,肯定要了解参加这次集训所有新兵的履历。 要不然特也不可能当场说出,整支队伍有多少是新人,有多少是老鸟。 从昨晚开始的第一次集合,训前教导开始,龚建其实已经着手把一些在他看来,不符合龙腾军魂选拔资格的人给剔除出去了。 比如,第一次要求所有人只能蹲着的时候,他大声喊出一个代号,诓骗某人站起身。 那个倒霉孩子,就是龚建要第一个踢走的人。 上面把这些人送来训练,就是希望他们有机会成为英雄人物。 但是能否成功,要龚建说了算。 别以为龚建看不惯谁便把谁踢走是一种以权谋私,这位已经把“龙腾”当做是信仰的优秀军人,其眼光看中的人物,才是最符合龙腾部队需要的人物。 所以,他想让谁走,谁就必须走,老黑班长甚至是龙腾训练基地现任最高领导楚校长,也不能有任何辩驳。 第二次筛选,是告诉所有人忘记自己的名字。 当时龚建,一连串喊出来四个名字。 其中,就喊到了李南方。 由此可见,龚建是不认为李南方能走到最后,更确切的说,是不允许李南方走到最后,玷污了他的信仰。 龚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说实话,初看李南方那些履历,包括黑幽灵、墨西哥、英三岛等等光辉事迹,龚建是拍案称赞,大呼这家伙绝对是个好苗子。 再看到李南方是前龙腾十二月四月谢情伤的弟子,龚建心中的亲切更加无以言表。 可是直到看到最后,看到李南方履历中最后一览备注的那句话之后,龚建所有的好感荡然无存。 “必须将此人留在基地半年以上。” 就是这么一句备注,令龚建觉得他的信仰被羞辱了。 任何人在龙腾部队,都是依靠自身实力留下来。 没有人是被关照留下,在这混吃等死,凭什么李南方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还要被他们这些军中最骄傲的人求着留下来? 就因为领导的备注? 备注不是命令,龚建有权利忽略这条备注。 当然,他不会故意去刁难李南方。 只要李南方能通过训练基地的所有考核,龚建绝对会忽略掉那条备注给他带来的不爽,把李南方当成最亲密的战友来对待。 让所有人忘记自己姓名的隐性考核中,李南方通过了考核,甚至还帮助了身边的人。 这一幕让龚建对他的好感再次回升。 毕竟,懂得帮助身边队友的人,没有一个不值得大家夸赞的。 所以龚建只是扣了李南方的操行分,没去固执己见把他踹走。 可后来呢。 李南方这家伙用一句“不在乎”,彻底挑起来了龚建的怒火。 原本只是不满,现在变成了痛恨。 能让这家伙老老实实走人才怪呢,必须让他被抬出去,才能平息众怒。 所以,龚建对李南方下了战书。 站在台上的最初几分钟,龚建只觉得就算李南方是四月谢情伤的徒弟,其实力很高,但也不会比他高。 他是前龙腾十二月里格斗方面卓绝的二月荆红命的翻版,李南方只是四月谢情伤的徒弟。 翻版对阵晚辈,也许要费些周折,可绝不会出现势均力敌的结果。 但是,随着李南方的越加镇定,龚建慢慢的收起了对他的轻蔑之心,继而将他当作了等量级的对手看待。 你可以不齿对手的某些做法,但在与对手交锋时,一定要尊重他自身的本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 李南方的双眼中,随着正午时光的接近,从而浮现出烈阳般的狂热。 而龚建,却恰好相反,眼里全是冷意,好像这双眼睛在南极冰层下蛰伏了几千年。 终于,一线耀阳的阳光在挣扎了一下后,跃过李南方肩头,照在地面上的铁马甲,反衬到龚建的双眼上时。 李南方动了! 这就是他要等的机会。 等阳光在反射入龚建眼中,使他的视觉受到一点影响后开始进攻的机会。 而龚建,几乎在视觉刚锁定那一抹阳光时,也动了。 他早就算定,李南方之所以在等,就是在等阳光影响他视线的这一刻。 虽然他早就看出了李南方的意图,也该趁着阳光还没有干扰他之前抢先出手,但作为一个搏击教官,作为要在整支部队中树立威信的常训指导员,他是不屑这样做的。 他只能在李南方发起进攻时,在同一瞬间出手。 一抹在粗糙铁棍上反射出来的烈日光芒,根本不足以会让人眼花。可却会让人视网膜的成像部分受到干扰,从而会对一个全神贯注的人造成一丝丝的干扰。 李南方就是借助这抹阳光对龚建造成的一丝丝干扰,蛟龙出海发动进攻! 他弹身跃起,整个人在低空中急速向龚建扑去时,右脚瞬间摆动了三下。 扑过来的龚建与他迎头先对的那一刻,经过三下摆动而蓄满了力量的右脚,随着李南方的一声暴喝,砸破空气的对着龚建左边锁骨狠狠的鞭去。 第1684章 龙腾三区之那里是谁 “好!” 李南方一条腿闪电般袭来的这一刻,龚建猛然厉喝,大声叫好。 仅仅是出手的第一招第一式,就让龚建还只是沉寂在冷冰冰千年冰河冰层下的战意,陡然间爆发出来。 他左肩一沉,左臂弯曲成弓形,反肘硬扛李南方横踢的同时,右脚已经闪电般的由下而上的撩起,目标直对李南方的胯间。 人在低空中的李南方,右脚与龚建的左肘将要硬碰时,左膝已经抬起护住下阴,右拳自右而左,对着龚建的太阳穴呼的一记右钩拳,半点力气都没有留。 “啪!” 一声沉重的闷响过后。 龚建用左肘将李南方的陆军靴硬生生荡开,右脚内侧刚与李南方左膝相撞,就攸地收回脚尖点地。身子如同急速转动的陀螺那样半转,头忽然向后一仰躲过李南方右拳砸击。但身体并没有随着脑袋后仰而后退,而是用尚没来得及舒展开的左肘,顺势狠狠的撞向李南方的左肋。 人影闪动,拳肉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阳光乍现,李南方主动发出进攻前,在场众人都隐隐猜出这将是一场恶战。 可任谁也没有猜到,两个人在刚交手的这一瞬间,就全都不遗余力地使出了杀招。 招招毙命。 这哪儿是教官教训学员,学员迎战教官啊。 这纯粹就是在以命相博! 看着在场上乍分乍合,已经分不出谁是谁的两条淡绿色的影子,所有观战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李南方上来就拿出拼命的架势,这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 毕竟,龚建指导员已经早早地放出话来,绝不让他站着离开,奔着把他打残来的。不想被打残,那就全力以赴,合情合理。 但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龚建这位搏击教官,理应是这里所有人在格斗方面水平最高的牛人,在和李南方对攻中,仿佛也使出了全力。 全力以赴,还是在战斗最开始的这一秒。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龚建如果不去认真对待,他根本没教训李南方的机会,甚至还还有可能被‘教训’。 心惊! 真正的心惊。 那些已经二进宫、三进宫,甚至连续许多年都参加三区训练营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难以言语。 他们都是被龚建指导员训练过的兵,自然和搏击教官进行过对垒。 多少年来,无论是谁,都不曾赢过龚建。 大家从来都是以谁能在和龚建指导员进行对垒的时候,坚持的时间更长为荣。 他们是被给予巨大希望,能够成为龙腾军魂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曾经有机会成为和荆红命一样的存在,可惜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无法在格斗技巧上胜过荆红命翻版的龚建。 这一方面证明,龙腾十二月确实是难以超越的神话。 再一方面证明,龙腾部队真的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急需真正的高手加入进来。 更一方面证明,龚建不愧他“荆红命翻版”的绰号,没有落了偶像的名声,更是比这里其他任何人都适合参选新一代龙腾军魂。 可惜,龚建这么好的素质条件,却无法真正实现理想报复。 难道说,他是得罪过什么实权人物,被人给故意打压了? 绝对不是。 龚建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得益于他自身的能力。 他无法实现理想抱负,同样也是毁于他自身的能力。 有句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龚建正因为能力巨大,才改担负培养人才的责任,整个龙腾部队从上到下,都希望龚建能够选拔训练培养出来和他一样的人。 担负这么重要的责任,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去执行任务。 用一个最浅显明了的故事,做比喻吧。 曾经有一个棒子。 这里的棒子不是说,某个脸都不要的半岛国人,而是真正的农作物玉米棒子。 这个棒子,是整片地里生长最好的。 粒大饱满,缨穗柔顺,说它是一片地里的棒子王,绝不为过。 自从成熟开始,“棒子王”就期待着自己能够被农民伯伯摘取下来,剥皮去核,让他那粒粒饱满的玉米粒,成为某户人家饭桌上啧啧称赞的饭食。 等啊等啊,等到整片地里的同类,都被收走了,棒子王却依旧被留在那里。 它继续成长,它让自己长的更大更好,只希望被农民伯伯所关注,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它却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关注。 直到某一天,棒子王彻底失望了,季节的变化让它不得不面临慢慢枯萎的结局,由此放弃了生长。 恰在这时,农民伯伯出现,带着满脸欣慰的笑容,把它摘取下来。 “长得这么好的玉米,用来做种子,明年一定会长出更多这样的好庄稼。” 在实现生命价值的最后一刻,棒子王听到了农民伯伯这句感慨的话语。 它才终于明白,他最大的价值,不是被送上餐桌,而是去散发所有的有两作物基因,帮助农民伯伯播种出与他一样,甚至是比他更好的玉米。 龚建,就是这样一个“棒子王”。 上级给龚建的定位,不是让他像其他军人那样去完成作战任务,而是发挥他的力量培养优秀的后辈新兵。 你敢说担负这种责任的龚建,会比那些获得无数军功的军人,发挥的作用低吗? 龚建不能参与龙腾军魂的选拔,是他个人的不行,又是龙腾无数新入伍士兵的荣幸。 诸如窜天猴、毒蛇之流,在知道龚建这样的履历之后,哪一个不是怀揣着敬意,好好接受龚建的教导,然后试图变成龚建一样的,甚至比龚建更加优秀的人。 可惜啊,他们的格斗水平总是比龚建差上一线。 别小看这一线,咫尺天涯,大抵如此。 他们和龚建进行对战训练的时候,是可以逼迫龚建使出全力的。只是,一旦龚建指导员使出全力,就意味着他们败退的开始。 可今天,在这里,龚建和李南方对阵。 谁也没有想到,李南方竟然会有逼迫龚建以全力对付他的实力。 而且是从战斗刚一开始,龚建就是全力以赴,两人还旗鼓相当。 看明白这一幕,这些曾经有望成为龙腾军魂的傲气青年士兵,怎么不会心惊,又怎么不会盯着高台上上下翻腾的李南方,心思复杂。 憨厚的蛮牛,原本是嫉恨李南方的。 但现在,蛮牛看着李南方的眼神表情,又恢复了那种憨厚认可的目光,好像要立刻跳上台去,拉住李南方说一句“哥们你教俺两招”。 话痨的窜天猴,原本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现在,窜天猴紧盯着李南方的动作,双手握拳,目光灼灼,似乎是在思考把李南方拉做战友,是不是能让他更有机会成为真正的龙腾军魂。 阴冷的毒蛇,原本是不擅于表达情感的。 但现在,毒蛇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瞄李南方,将是一样的脸上竟然多出来不屑的神采,似乎是李南方的表现,把毒蛇心底里的高傲给激发了出来。毒蛇不屑于承认自己比李南方差,担忧不得不承认的时候,他就开始逼迫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超越李南方了。 善于伪装的小绵羊,原本是扮作温顺的模样,好似双眼带着小星星一般观看这场比试。 但现在,看到李南方能和龙腾军区的搏击教官势均力敌之后,温顺的外面下多了一丝娇嗔怒骂的小女儿姿态。 之前在牢房里的时候,我还给他使撩阴脚呢,那时候觉得他就是个流氓。没想到,原来他的身手这么好,要是他用强的话,说不定我就——呸! 小绵羊心中暗骂着,摆正心态,继续认真观看这场比试,从中吸取格斗经验。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无论是那些老鸟,还是有过特工经历的新兵们,大家都能在龚建和李南方的这场比斗中获得些许感悟。 至于其他人,诸如老鼠之流。 他看不清台上人的动作,只能在那种“嘭嘭”声响中,不停打哈欠流泪。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站了十个小时的军姿,老鼠现在能坚持着不倒下去,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奢望他全神贯注看这场比试吗? 要说,这全场的震惊之中,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美女教官苏阳。 苏阳身边的三区训练基地最高领导,老黑班长都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的比试,看李南方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之情。 唯有苏阳,压根都没正眼看过高台上打斗的两个人。 这场比试,寻根究底,都是因为苏阳的名字被李南方取笑而引起来的。 苏阳应该是最关心比试结果的人,偏偏她一点该有的关注姿态都不存在。 李南方的不在乎是随口一说。 苏阳的不在乎才是从心底里偷出来的。 她就站在那,不在乎龚建和李南方的比斗,也不在乎这场比斗引发的后果,只是盯着百米外的那处石房子办公室,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那里应该有个人。 苏阳好像是在挑衅、不,是调戏那个人。 是谁在那里呢?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过后,从训练场上的高台处传过来。 李南方和龚建拳头撞拳头的硬杠了一下后,因为反弹力而促使俩人同时后退三步。 这是他们从对战开始,第一次身形分开。 那种对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浑身汗毛竖立起来。 大家不敢想象,这样的拳头如果落在自己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昏昏欲睡的老鼠都被这声闷响给吓了一跳,睡意驱散大半,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心里在想,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众多围观群众,看清楚台上分开的两人到底谁是谁,就听到两下齐声暴喝。 李南方和龚建再次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还打? 这样子打下去,会不会闹出人命来啊? 大家担忧之际,谁也没注意到,百米外的办公室门缓缓打开了。 第1685章 龙腾三区之棋差一招 说实话,在一开始和龚建进行对战的时候,李南方心里的确怀着一些忐忑的。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情,倒不是说对他自己没信心。 实在是因为,他怕自己不小心出手过重,打伤了基地的龚建指导员。 当然了,军人嘛,流血流汗不流泪,受点伤不算什么大事。 但龚建还有一个身份是搏击教官。 如果李南方在这里把训练基地的搏击教官给放倒了、打伤了,那岂不是向整个训练基地的人发出挑衅,说他们的格斗水平不中用嘛。 这可不仅仅是落了龚建一个人的脸面,还重重打了整个龙腾部队一巴掌。 李老板再怎么牛气冲天,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哪怕是他能安然无恙从基地里走出去,等以后的时候,老老实实等着接受龙腾那帮鸟人的报复吧。 单看龙腾十二月那帮人的行事作风。 就该知道,这支以那帮人为偶像的部队,其编制内的现役士兵的性格是什么样了。 李老板家大业大的,可受不了一群骨子里高傲的军人的嫉恨。 比如说,哪一天龙腾分队去金三角执行任务了,顺手干掉了隋月月。 人家会说:“呀,不好意思啊,没想着杀死毒枭的,谁让这个女人故意冲到我们的枪口上来呢。 死个毒枭,也不算什么大事,上级也就是随便褒奖一下的。 等等,你说什么? 你说这个女毒枭是李南方的十三奶,我们把她干掉,是报复李南方曾经打伤过我们的搏击教官? 别开玩笑了。 我们龙腾部队的优秀军人,怎么可能做那种公报私仇的事情。 来来来,大家庆祝一下,干掉了金三角大毒枭。” 就这样,一群鸟人欢欣鼓舞的时候,李老板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隋月月的墓碑上,献一朵白花,然后哭嚎着说声对不起,都是你男人太厉害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更何况,有可能被龙腾鸟人给盯上的,可不只是隋月月。 东洋的上岛樱花、定居南非的人贩子汉姆、南韩曾经且去过华夏军情的沈家家主沈云在,这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她们犯过的过错,从法律角度而言,是绝对能被枪毙的。 龙腾部队的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顺手干掉她们,很难吗? 不难! 李南方敢大张旗鼓去报复吗? 他敢,但他不能去。 找龙腾部队报仇,不等他开始行动,就会被胡灭唐、谢情伤那帮鸟人给虐成个袜子。 尤其是汉姆,在哪遥远的南非,动荡的地方,养着个儿子。 李南方就算忍心看着汉姆被他给害死,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夭折啊。 综上所述,无论如何都不能打伤龚建的。 所以,即便没有苏阳给龚建营造的主场优势,开战之前,李南方也已经落了下风。 但当两个人交上手后,李南方反而镇定下来。 不仅仅是镇定,更开始变得热血起来。 他没有猜错,龚建的身手很高,与他正常情况下的水平旗鼓相当。 实力等同的时候,他想轻易打伤对方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留手,全力以赴,都不敢保证自己真的可以胜过龚建。 棋逢对手,为何不站个酣畅淋漓? 龚建激发了李南方心里的战意,让他瞬间抛弃了所有顾忌,只想在这里打个痛快。 已经记不清多长时间了,李老板都没机会正儿八经打个架。 除了在金三角对阵谢情伤和秦玉关联手、在青山对阵胡灭唐和杨逍联手之外,他所遇到的敌人,要么是弱鸡到弹弹手指就搞定,要么是他被虐的像个袜子似的。 那比得上龚建带给他的战斗感觉。 这么多年,能让李南方产生这种不带任何敌意的战意的人,唯有叶小刀。 有那么一瞬间,李南方把龚建放在了和叶小刀一样的地位上,然后彻底嗨了。 只是,“乐极生悲”的那种老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南方现在就有点乐极生悲。 高手对阵时,诚然会借助一抹阳光来作为进攻的切入点。 不过,要是在进攻的过程中,遇到一点不利于自身的小意外,同样也可以左右胜负之分。 在李南方和龚建硬碰硬的对了一拳,再次揉身而上时,他就遇到了一点不利于他的小意外。 李南方在进攻中,那只已经在抬起时就蓄满力量的右脚,在落地的刹那间,应该是借助地面的硬度找到最合适的爆发点,继而跃起向龚建发起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 可谁知道,他的右脚脚尖在落地时,好巧不巧踩中了一个小物件。 那个被扔在地上,谁都没去管的铁马甲。 躺在地上展现自身无辜的铁马甲棍子,真想说一句,管老子屁事,你自己大家的时候,不看脚下,怪我了? 手臂粗细的铁棍,以十字架的形式固定起来之后,放在地上不会到处滚动。 所以,哪怕是李南方踩在上面,也不可能出现仰头栽倒的情况。只不过,在他的脚尖落地后,让他因为找不到合适硬度的爆发点,导致动作延迟了那么一小点点瞬间,还是可以的。 就是这个瞬间,延迟了李南方的进攻。 等他在电光火石间抬脚要做出第二次落脚时,龚建已经扑到近前。 而这时候,李南方因为右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爆发点,身体所有的力量还出于蓄势待发中,仅仅凭借仓促之间抬起的双手,根本不足以抵挡全力扑来的龚建。 李南方的右脚因为没能及时的做出反应,动作走形。 这对龚建那样的高手来说,绝对是不允许错失的绝佳机会。 那一瞬间,就看到李南方下盘不会给自己带来威胁的龚建,右膝狠狠上顶,迫使李南方用双手抵挡。 随着李南方双手下撤,龚建的左手已然如滑过长空的闪电那样,攸地掐住了李南方的咽喉! 锁喉! 李南方棋差一招! 在近身格斗中,锁喉就相当于索命的代名词。 一个人的咽喉要是被对手掐住了,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除了在咽喉被掐碎前,做出同归于尽的动作外,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尤其被龚建这种高手逮住了这个机会。 该死! 被龚建那只冷冰冰的左手掐住咽喉的瞬间,李南方脑海中划过这两个字。 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松开抵住龚建右膝的左手,猛咬着牙的暴喝一声,左手擦着龚建左臂,金龙破空般的插向他的双眼。 你在顶碎我下面、掐碎我咽喉前,我也要把你变成瞎子。 这就是李南方在面临瞬间死亡前,做出的唯一挣扎。 只要这两人的动作做实了。 李南方会死。 龚建会双目失明。 一死一残,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其实,这个结果可以避免的。 那就是龚建收手后撤,所有问题化解。 可是已经打红了眼的龚建,和李南方一样,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之中,完全忘记了对手的身份,只要求胜利。 他只想着自己双目被戳瞎的同时,捏碎对方的喉咙。 “啊!” 一直紧密注视着这场比试的所有人,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后,全部都惊叫出声。 老黑班长脸上没有了任何笑意,抽身上前,大喊一声:“龚建,住手!” 百米外的办公室那里,之前信不而出的那道身影,骤然启动,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向高台这边狂奔。 没人注意到百米外的场景。 大家只是看到了老黑班长跳上台。 也正是老黑班长上台之后的怒吼,让龚建眼神恢复意思清明。 这不是战场,这是训练场。 这里只有战友间的比试,没有生死相搏的敌人。 想到这一点。 龚建锁住李南方喉咙的那只手猛然泄力。 泄出来的这份力气,才让他能够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抬起来右手,啪的一下挡住李南方的左手。 龚建没办法捏碎李南方的喉咙了。 李南方也失去了戳瞎龚建双眼的机会。 按理说,比试到这个时候,一切都该结束。 哪怕是李南方因为环境问题棋差一招输掉,也会获得应有的尊重,挺胸抬头离开这里。 可是事情结束了吗? 没有! 另一个噩梦开始了。 距离李南方最近的龚建,就看到他对面这个帅气青年的面庞变得无比狰狞起来。 李南方的双眼猩红如血。 他的其实如魔神降临。 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龚建,这一刻也被吓得浑身汗毛竖起,立刻抽身而退。 在他后退的这一瞬间。 李南方昂起头颅,发出一声宛若龙吟般的长啸。 黑龙一出,万兽臣服。 李南方的啸声让所有人产生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惊骇。 龚建的手有些颤抖。 原本看到龚建后退的老黑班长已经放下心来,可在这声长啸中,他一步跃出,和龚建肩并肩站在了一起,如临大敌。 周围的众多学员,惊骇万分,诸如老鼠那样胆小的,都当场摔坐在了地上。 而从比斗开始,就没正眼看过拿出高台的苏阳,这一刻也紧紧盯着高台上的李南方,一双美目瞪得奇大,都没发觉自己的嘴角出现了某种极不规则的歪斜。 如果仅仅是李南方的长啸声,倒不至于让整个龙腾训练基地都为之骇然。 可怕的是,整个鹦嘴峰,乃至整个鹦歌岭,鸟兽飞散,树木齐摇。远处的大海,用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来回应这一声长啸。 天地变色,风云骤起。 这特么是要出什么事了? 相隔几公里之外的龙腾训练基地一区、二区训练场地上,现役龙腾部队士兵、来自华夏全国各地各个大中小氏族的富家公子、大小姐,全都将目光聚集到三区的方向。 二区的训练队伍中,一名少女情不自禁地往声音来源处快走几步。 “是姐夫,姐夫在这里,姐夫也在这里!” 少女脚步踉跄,没能走远就不小心摔倒在地。 她的行动顿住了。 而那声宛若龙吟的长啸,也在少女摔倒的同一时间,戛然而止。 李南方被人一脚给踹倒了。 第1686章 龙腾三区之那是姐夫 如果说海南是华夏的海上明珠,那么大理就应该是华夏的陆上明珠。 大理的历史悠久,不仅仅是这座城市的自然景观秀丽,更因为她的人文传承丰富。 五代十国时期,通海节度使段思平出兵大理,建立大理国。 从此开始,“段”之一姓好像就成了大理的通用人物姓氏。 虽然,整个华夏姓段的人不计其数,大理一地不姓段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一提到大理的著名人物,首先就会想到是姓段的。 于是,大理段氏就像一个难以破灭的人文景观那样,流传了下来。 幸好,大理段氏的后世子孙,没有埋没他们的姓氏。 抗战时期,段家全体参军,用整个家族的鲜血保卫了华夏疆土,由此也确立了大理段氏在华南的地位。 可惜啊。 人心总有不足的时候。 段家人似乎不太甘心自己始终被称为“大理段氏”,于是早在十几年前就策划一系列权力北渡的工作。 革命尚未成功,段家权力北渡的先锋官段香凝,就被放弃了。 那种彻底的放弃。 没死也必须杀死的放弃。 段老每每想起,派段福前往半岛,秘密了结段香凝、段零星两姐妹的决定时,都有种英雄迟暮、倍感彷徨的哀愁。 已经决定了要让这两个孙女克死他乡,可在段零星被带回来之后,段老没啃一声。 已经向京华沈家释放出不会权力北渡的信号,却又让段襄和岳家岳清科联姻,段老没有解释。 段老是为人尊敬的长者,是对国家有着巨大贡献的英雄人物。 但英雄也有家人。 英雄也要为子孙后代的生活着想。 所以,接连两次食言而肥之后,段老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逐渐将管理家族的大权外放出去。 隔过段二代,放给了段储皇。 段储皇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哪怕把天捅出来个篓子,段老也拼着一张老脸给他兜着。 只不过,段储皇捅天,段老不会直接下任何命令了。 很庆幸,段储皇不是林康白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不会把天捅个娄子,也不会做出谁也无法收拾的错事,他只会让大理段氏,更加快速融入华夏氏族势力的核心圈。 大理段氏的权力北渡不会停。 岳清科和段襄的联姻,就是一个信号。 依着段储皇的精明,不会看不出,岳清科和段襄两人的结合是为了什么。 岳清科的前妻龙城城,被李南方夺走,这是夺妻之恨。 段襄好好的姑娘,却被李南方一脚踹成只能在轮椅上渡过后半生的人,这是生死大仇。 两个恨极了李南方的人,凑在一起,无非就是把李南方至于死地。 段储皇看不上这样的结合。 但他不会阻止,尤其是不会阻止岳清科,这位将来有可能成为京华岳家家主的人物。 为什么说岳清科有可能成为岳家家主? 这道理还不简单吗。 现任岳家主岳梓童,说到底都是个女人。 以前大家都看的清楚,岳梓童利用李南方给她带来的便利,当上两年家主,让岳家在岳老过世之后,稳住脚跟,然后势必是被岳家其他人给拉下马。 就算岳梓童想要在家主之位上留下去,就算有李南方的全力支持,那又怎么样。 岳梓童毕竟是个女人。 她的后代必定是姓李的。 岳家之所以是岳家,就是因为岳家家主姓岳。 如果把岳家变成李家,别说家族内部的人会反抗,外人也会为之羞耻的。 早晚有一天,岳梓童要把家主之位让给别人。 而已故岳老的嫡系子孙,只有岳清科。 哪怕岳清科是个林康白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的,他也会成为岳家家主。 更何况,岳清科自从和龙城城分道扬镳之后,表现出来的气场,绝对比无数同辈英才更有做家主的潜质。 那么就算不耻岳清科曾经的为人,现在要与李南方为敌的想法,段储皇还是要面不和心和地与岳清科保持亲密关系。 面不和,是段储皇和岳清科没经过商量,就共同做下的决定。 岳清科以此来麻痹岳梓童。 你看,我只是喜欢段襄,才和段襄结婚的,我不爱和段储皇那样的人玩,更不会家主段家实力觊觎岳家家主的位子。 段储皇以此来麻痹大江以北的其他家族。 你们看,这个岳清科的便宜妹夫我实在瞧不上,他自己非得找上门来,我可没想过要通过他,然后借力岳家让大理段氏权力北渡。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别人也不傻。 大家都能知道两个人的面不和是装出来的,偏偏就是受到他们这种行为的麻痹。 毕竟,大家都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在面子上照顾我们的感觉,我们也在面子上照顾你的感觉。 只等哪一天,岳清科坐上岳家家主之位了,你们会亮出獠牙,我们也会悍然出招。 至于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再说吧。 于是面不和的段储皇,在赶往京华岳家,帮忙寻找岳梓童,然后岳家主自己回来之后。他就扔下了岳清科和段襄,自己回了大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段襄就应该留在岳家。 岳清科和段襄怎么在岳家给岳梓童使绊子,段储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总之,岳梓童受了什么委屈,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段储皇的这种做法,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想必贺兰扶苏,也没办法做到像段储皇这样,把表面功夫也做得好像真心实意一样。 贺兰扶苏面对岳家的时候,会被对岳梓潼的感情所左右,倾斜过去。 段储皇只会站在段家的利益上,在岳梓童和岳清科这两边,谁也不讨好,却谁也去讨好。 因为他很清楚,岳家内部的争斗,根本就是个扑朔迷离的结果。 一方面笼络岳清科,另一方面还要安抚岳梓童。 确切的说,是安抚岳梓童背后的李南方。 所以,段储皇回到段家之后,即便再怎么日理万机,也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陪他的堂妹段零星说几句话。 “岳梓童回来了?” 段储皇消失三天之后,再来到段零星面前的时候,已经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的零星妹妹,开口问的第一句就是这个问题。 话音落下,段零星又微笑着摇摇头:“对,她肯定回来了。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回来。” 段零星明明是和段储皇说话,却表现得如同自言自语一样。 岳家家主失踪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段零星没理由不知道。 与别人担忧岳家主下落的想法不同。 段零星都没见过岳梓童,她也不会去关心那个女人是生是死,她只关心她深爱的姐夫回事什么反应。 “如果姐夫知道岳梓童失踪了,一定会像当初奔赴半岛的时候那样,为了他的女人竭尽全力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姐夫为什么要把我扔在这里不管呢?难道他始终都不想承认我是他的女人吗?也对,我有什么资格做姐夫的女人。” 段零星好像着魔了一般自言自语,丝毫不顾忌旁边还有个静心聆听的段储皇。 反过头来想一想。 整个段家,也只有段储皇和段宁这一对堂哥、堂妹,才能让段零星无所顾忌了。 哪怕是她的亲身父母,亲姐姐,她也不想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段储皇有些惭愧。 他来这里陪伴段零星,并不是看在兄妹之情上,而是奔着笼络李南方的心思。 而经历过生死的段零星,则是把他当作仅剩的亲人来对待。 这样的差距,段储皇能不惭愧吗? “零星,李南方也失踪了。” 段储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终于,段零星回过头来,正眼看向了他。 但也只是匆匆一瞥,段零星就转过头去:“姐夫不会失踪的,姐夫只是去办大事,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去向。” 段零星对李南方已经到了极端崇拜的地步。 崇拜到,哪怕是李南方的脑袋被人砍下来,她也相信姐夫能自己把头按回去,然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唱一首《妹妹想哥泪花流》。 看到段零星这副模样,段储皇有些恼火,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才幽幽说道:“零星,我帮你报名了海南军区的军事训练营,明天你就过去吧。” 这话一出,段零星终于整个人都转过身来,直视段储皇,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作为段家四凤之一,段零星也曾经是有望被培养成家族中坚人物的存在。 段储皇现在是实际上的家主,她很明白。 家主让她离开段家,去参军,这岂不是明摆着要把她从家族内部给驱逐出去了。 这和段香凝、段襄离开段家的原因不同,她们都是结了婚才离开的,而且都是嫁到了大江以北,时刻和段家保持着联系。 人虽然走了,但心还连着。 可她呢。 她没有夫家,被段储皇安排的地方还是海南,比大理还要偏南的地方。 这只能证明,此次一去,她和段家彻底断了。 “哥,连你也容不下我了吗?” 段零星泪眼婆娑,哽咽询问。 段储皇没有任何解释,转头就走。 那一天,当去往海南的军车来接上段零星的时候,整个段家只有段宁一个人相送。 段零星的精神可以说是彻底垮了。 要不是心心念念着姐夫,她都有可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投缳上吊。 正是这份心灰意冷,让段零星连自己身在何处,到底要干什么都没意识到。 直到刚才那一刻。 一声宛若龙吟般的长啸,让变成行尸走肉的段零星或转了过来。 这个声音她听到过。 就在汉城藏龙山庄的七号室里,某人破开巨蟒腰腹一跃而出的时候。 这个声音,只能是一个人发出来。 那就是“姐夫”! 所以段零星才会毫不顾忌地走出队列,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踉跄迈步。 结果,她脚步不稳摔倒了。 而就在她摔倒的一瞬间,那声长啸竟也戛然而止。 第1687章 龙腾三区之腿子打断 李南方到底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黑龙附体那么惊天骇地的事情,会刚一开始,便结束了呢? 因为,在他仰天长啸的时候,有人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仿佛不把人踹出个窟窿来誓不罢休。 幸好李老板身体素质过硬。 幸好遭受重击的小腹位置,丹田气海之内有一条黑龙。 猛然遭受重击之后,那条感受李南方生命受到威胁,打算魔性大发控制李南方杀尽所有人的黑龙,明显愣住了。 老子是黑龙呐! 老子是天子啊! 老子要大发神威的时候,不应该万兽臣服,所有人顶礼膜拜的吗?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上来踹老子一脚? 黑龙相当懵逼的。 愣神的功夫,连自己要干什么都给忘记了。 黑龙忘了干什么,却能让李南方记起来该干什么。 被龚建锁住喉咙,出手同归于尽的时候,李南方已经打疯了,才被黑龙有机可乘。 此刻骤然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生命威胁早就解除,他差点办出来万死难恕的罪过。 真要是魔性大发,在龙腾训练基地内到处杀人。 呵呵,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你以为周围那些手里提着M33冲锋枪的“本地人”都是摆设吗。 “真是个白痴!” 李南方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暗暗低骂一句。 骂的就是黑龙那个头脑简单的货,不是搞女人就是带着他找死。 看在黑龙以前关键时刻救过他命的份上,这一次就饶了它。 只用一声怒骂,来惩罚。 对李南方心中想法略有所感的黑龙,不乐意了。 如果它能说话,一定会立刻骂回去:“你个遭天杀的骂谁白痴呢,老子是你老子,你敢骂你老子!你等着,老子现在就给你来个破膛而出,不伺候了!” 可惜黑龙不会说话,它也还没成长到破膛而出的地步。 甚至此刻在李南方清醒之后,它还想继续控制这具身体,都不能办到了。 黑龙唯有老老实实沉寂下去,把那个在他大发神威时候,一脚踹过来的家伙牢牢记住,方便以后找个机会投毒喂药,弄死那丫的。 “臭小子,你说谁是白痴呢!” 黑龙和李南方这一番心理争斗,只是那么小小一瞬间,也就是李南方低声怒骂话音落下的时候。 紧接着就是对面某人的呵斥传来。 兴许那人一脚把李南方踹清醒了,想当然就以为李老板骂的是他吧。 偏偏李南方敢骂黑龙,就是不敢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那尊大神。 李老板抱拳拱手,深深一鞠躬,大声喊道:“荆红十叔,小的骂谁也不敢骂您啊,我是在骂自己呢。” 没错了。 这位在关键时刻出现,给了李南方一脚的人,正是荆红命。 李南方之所以能来到龙腾训练基地,那还是荆红命一手安排的。 这家伙终于要正式开始训练了,荆红大局长能不亲自到场观察一下吗。 幸亏他来了。 正是因为站在石房子办公室里,看到李南方和龚建对战,荆红命似心有所感,才打开门走出来。 正因为他走出来,才能在李南方马上魔性大发,铸成大错的关键时刻,以极度惊人的速度,在几秒内跨越百米的距离,飞起一脚踹在李南方肚子上。 荆红命这一遭,绝对是整个龙腾基地的大救星,也是李南方的大恩人。 只是身为一位高人,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情挂在嘴边上说出来的。 “李、黑龙,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你会犯多大的错误吗?” “知道知道,再次感谢荆红十叔。” “嗯。” 荆红命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并肩而战的龚建和老黑班长。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龙腾训练基地内禁止私下斗殴,这规矩不明白吗?” 这话问出来,龚建和老黑班长明显没有李南方那样的反应速度。 试问谁在经受了超越自然力量的惊吓之后,又陡然间看到心目中的偶像站在眼前,能够立刻反应过来呢。 只等荆红命冷着脸,连哼了三声之后。 老黑班长和龚建终于有反应了。 “啪!” 这两位三区训练营主要领导,用最标准的站姿立正站好,脚面踹在石头地板上的声音,比炸雷还响。 随后就是齐齐的一个敬礼。 龚建的右手手指指在脑袋一侧,都恨不得把太阳穴给戳穿,激动的嘴唇、不,是浑身颤抖,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 还好老黑班长比较镇定,大声喊道:“首长好!” 这一声喊,把台下那帮“本地人”,以及一种围观群众也拉回了现实。 但凡是当过兵的,谁不认识荆红命。 没别的可说的,都不用谁指挥,台下自凡是军人,全都立正敬礼,齐声高呼:“首长好!” 这第二声呼喊中,尤以刚反应过来的龚建呼声最高,一个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全场。 荆红命终于笑了。 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那心底里有多少惬意,自不必多说。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李南方。 李南方多聪明的人啊,立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随即就是朝着荆红十叔投过去无比敬佩的目光。 这样的局面,终于让荆红命刚才顶着巨大压力和惊骇,奋力冲上台,踹出那一脚时的暴躁戾气,获得了舒缓。 同时,也不觉得右脚有多么麻木了。 嗯,该麻的还是麻,毕竟一分钟之内,他还没那么容易正常行走。 说实话,刚才荆红命飞跃百米距离,使出全力传出来的一脚,力气有多大啊? 你说他能把那些石头房子的墙壁,踹出来个坑,都是谦虚的说法。 可踹在李南方肚子上的结果呢。 那小子站在原地纹丝没动,好像没事人一样,该嬉皮笑脸继续嬉皮笑脸。 这样的结果,才是让荆红命最最担忧的。 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刚才那一脚不是踹在了李南方的身上,是踹在了虚无缥缈的黑龙身上。 那只孽龙竟然成长的这么快。 以虚化的身躯,替李南方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那么以后黑龙真的大成,试问谁还能阻挡住这家伙。 这次回去之后,必须再去好好和谢老四他们商议一下了。 就算不能阻挡孽龙的成长,也要尽量时刻清楚其成长的程度。 荆红命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大家只是看到他带着微笑,扫视全场,缓缓举起右手,同样行了个军礼:“同志们好。” “为人民服务!” 这时候,训练场上的所有人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神采。 刚才什么龙吟虎啸的恐怖场面,都特么不重要了,大家只剩下激动,无比的心情激动。 这就是荆红命。 永远凌驾于传说之上的神话,龙腾十二月里的二月冷血荆红命。 妈妈呀,终于见到活的了啊! 真不愧是军魂一般的存在,刚才大家都吓傻了,唯有他敢于和天地争锋。 就那么一脚,让山川沉寂,海浪平息。 相信在今天过后,荆红命在整个龙腾部队里又会多一个传说。 已经预见到这件事的荆红大局长,当然是表情严肃地抬手虚压,然后转头看向老黑班长那边,继续之前的话题。 “是谁允许你们在基地里私自斗殴的?” 听到这声冰冷的问话,李南方第一个暗地里撇撇嘴。 装逼犯,十足的装逼犯。 没看见那帮人都已经因为看见你,兴奋得不行了吗。 还在这故意兴师问罪,凸显你的威严,不是装逼是什么。 龙腾十二月那帮鸟人都是一个尿性的,等哪天给他们一人买个避雷针,也算是表达咱李老板的孝心。 就在李南方暗自腹诽的时候,稍稍平复心情的龚建往前迈了一步,站定:“报告首长,刚才我们不是在斗殴,而是在为了龙腾部队的荣耀进行切磋比试。” 龚建面对自己的偶像,恨不得多说两句话,这才会越过他的直属领导老黑班长,主动报告情况。 老黑班长当然不会因此有什么嫉恨,更不会和他最亲密的战友搭档争抢这种和偶像对话的机会。 龚建认真叙述了事情的缘由。 其实根本不用叙述的,荆红命就在百米外的办公室里,他怎么可能没看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任由龚建说下去,是因为他需要这段时间缓和右脚上的麻木。 终于,随着龚建的话音落下,荆红命动了。 他迈步走到龚建的面前,伸手拍了拍这位少尉士官的肩膀:“你叫龚建吧,我听说过你。你,很不错。”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可这句“你很不错”,绝对比得到多少荣誉奖状,更让龚建从心底里透着兴奋。 “谢谢首长!” 龚建像个新兵蛋子一样,涨红着脸,再次行个军礼振声喊出这句话。 荆红命眼神中的赞赏不加掩饰,但是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呢,你在处理问题方面的手段,还不是过于成熟啊。” 你说,荆红命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 就在几年前,也是在同一个地方,他面对现如今已经贵为基地校长的楚某人,不也是用同样的方式,进行处理的吗? 这时候,他好意思说别人不成熟了? 好吧,你牛掰,你说什么都对。 “其实,对于这种敢于玷污龙腾荣耀的人,没必要放他走的。 你把他放了,他只会继续在外面表现出对我们信仰的不在乎。 要想解决问题,必须从扭转他的思想上入手。 你是指导员,也是教官,你应该明白怎么做思想工作。把这种人留在基地里,不停对他进行政治教育。用最高强度的训练来感化他,用最严苛的手段来感动他。 让他有一天痛哭流涕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承认我们的信仰也是他的信仰,真心尊重‘龙腾’这两个字。 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手段。 所以,就算是把他的腿打断,也不能放他走。 你说,对不对?” 荆红命对着龚建循循善诱。 只是不等龚建将首长的教导消化理解,另一边的李南方就梗着脖子大声喊道:“不对!” 第1688章 谁来制衡沈轻舞 废话,当然不对了。 李南方要是不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那只能是他的脑子进水了。 把腿子打断,都不能放老子走? 用高强度的训练来感化,还用严苛的手段来感动,让老子痛哭流涕? 李南方也是血腥男儿,当场指着荆红命的鼻子,大骂:“你个不知羞的装逼犯,怎么好意思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然,上面这种行为,他是不敢做的。 他只能是热血冲头之下,说一句“不对”,然后在荆红命转身回来之后,立刻怂掉,用相当谄媚的样子,嬉笑说:“荆红十叔,您就别这么开玩笑了。” “李、黑龙,我的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敢于玷污龙腾军人的信仰,不管你是谁,就算被打断腿也别想立刻离开。还有,你给我记住,在这里只有新兵和老兵、士兵和首长的关系,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是,首——” “闭嘴!” 荆红命冷着脸吼断了李南方的话,重新转回头去:“老黑、龚建,这里是你们的训练营,我不应该越俎代庖发号施令的。” 话说到这里,荆红命顿住了。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后面紧接着说个“但是啥啥啥”的话。 你这突然停住,是几个意思? 常年扑在军事训练工作中的龚建不明所以,仰着脸,还是那副傻愣愣聆听首长教诲的样子。 老黑班长,心思灵动,几乎没多大犹豫,就立刻挺胸抬头,震声说道:“请首长指示。” “嗯。”荆红命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台下:“窜天猴!” “到!” “毒蛇。” “到!” “蛮牛。” 荆红命一连串喊出来十个人的代号,这十个人恰恰是刚才被龚建喊出列,站在李南方身边两侧的那些新兵中的老鸟。 “所有人上来,给我把黑龙往死里打,打够一个小时,时间不到,不准停手!” 当被喊到的十个人全都立正站好之后,荆红命立刻下达了这样一条命令。 随后,在场众人全都傻眼了。 我类个乖乖,领导下令让我们群殴打人? 还往死里打? 这这这—— “黑龙,只要撑过去这一个小时,你不死,那就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参加训练。如果你被打死了、哼哼,我会替你向你的家人做出解释的。” 荆红命这句话是对着李南方说的。 李南方也终于意识到,他的荆红十叔出现在这里,不是来把他救出水火,而是认准了要把他留在这里。 你是这种目的,你早说啊。 你哪怕是提前打个电话,命令我来这参加训练,我也会老老实实听命的。 为什么废了那么大的劲把老子弄来,到这时候了,才说出真正目的。 为了达成你的目的,还让别人群殴老子。 卧槽! 让老子准备好,你们再动手啊。 李南方还在这揣摩荆红命的用意,那些被喊出来的人不会像他这样心理活动复杂。 这些人都是老鸟、老兵,他们是有理想信念的士兵。 无论什么样的士兵,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现在这里身份地位最高的首长,荆红命下命令了,谁敢不听。 所以,压根没给李老板做准备的机会,十个人嚎叫着冲上台,绝对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李南方照死里打。 这十个人是曾有机会去鼻尖龙腾十二月的人物,他们的身手或许比不上龙腾那帮鸟人,甚至也比不过李南方这位天下第十八高手。 但十个人凑在一起,发挥出来的力量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连荆红命都要稍有不对,就风紧扯呼,更何况是站了十个小时军姿、有何龚建全力以赴对打之后的李南方。 打是打不过的。 李南方只能蜷缩住整个身体,保护好要害部位,以最端正的态度,挨打。 他可以还手的。 他也能够再次用上黑龙的力量,扭转局面。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旦召唤黑龙,其后果会怎样,刚才都说的一清二楚了。 这一遭之后,李南方毕竟成为龙腾部队历史上,旷古烁今一样,挨了一顿打才留下来的人。 台上打得热闹。 台下看得起劲。 训练场上的气氛终于变得无比和谐,荆红命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下来。 为什么要把那些受训人员喊到台上,围殴李南方? 真是为了什么龙腾军魂的荣耀? 算是吧。 但绝对不全是。 刚才李南方被黑龙附体前的那一声长啸,引发天地震动,哪怕是荆红命也充满了心悸。 他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龙腾军魂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些受训的新兵。 为了让这些新兵摆脱心灵上的阴影,就必须让他们亲手把李南方打一顿。 确实,李南方很无辜的。 荆红命也不太忍心看自己的晚辈被人照死里打。 可这件事必须要做。 这里的人是华夏特种兵的希望所在,他们要成长,要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担,就不能有什么让他们心底里产生恐惧的事情,影响他们的成长。 一方面是能成为国之利器的优秀后辈,另一方面是李南方。 荆红命,理所当然是选择前者。 当然李南方也不全是受苦的。 被只个人照死里打一个小时,还不动用黑龙的力量,好端端活下来,这就是他自身的成长。 他自身成长了,才能更好地和他体内的黑龙一较长短。 “老人家我为了这小子更好的活下去,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荆红命看着人群中抱着脑袋,极尽全力躲避周身要害、动作越来越行云流水的李南方,心中大慰,这才转身朝着台下走去。 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三区,是老黑和龚建的地盘。 荆红命把人喊上来群殴李南方,已经算是越权了,自然不能再去多说什么。 所以,他该走了。 但是临走之前,还有已经事情要做。 他信步跳下高台,直接走到了苏阳的面前。 自打李南方和龚建的比试开始之后,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两人交手的原因,实际是被那个美女教官引起来的。 荆红命不能忘。 因为苏阳这个女人,就是通过他荆红大局长被安排到这个地方来的。 “随我来吧。” 荆红命面对苏阳,说出的话简洁明了,而后迈步向基地石房子办公室走。 苏阳则是没有任何下级见到领导时的紧张激动,反倒表现出来一副比李南方还甚的不屑表情,嘴角撇得——相当不规则。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两人走进办公室之后,原本在这里的办公人员立刻回避。 没有了外人,那位苏阳美女教官便不再假装什么,大大咧咧往会客沙发上一坐,翘起来二郎腿,笑道:“小命啊。” “这里是军事训练基地,沈大小姐,麻烦你自重。还有,卸掉你的伪装吧,嘴角都歪了。” 荆红命的表情相当严肃。 说实话,这么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冰冰姿态,也真难为他能够娶上媳妇。 沙发上坐着的苏阳、不,现在应该说是沈轻舞了。 因为在荆红命话音落下的时候,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个小化妆镜,又拿出卸妆湿巾在脸上随意擦了擦。 苏阳就变成了沈轻舞。 仔细想想也对。 如果不是沈轻舞,又有哪个女人能被荆红命直接下令,硬生生安排进龙腾训练基地来。 如果不是沈轻舞,又有哪个女人能在出手时,让李南方那样的天下第十八高手做不出正确的反应。 如果——总之,她就是沈轻舞。 沈轻舞乔装易容之后,化名苏阳,来到龙腾训练基地,要以教官的身份继续去整治李南方。 青山女子监狱的一系列动作计划失败了。 真以为沈轻舞会那么轻易放过李人渣? 女人是最记仇的,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我有些后悔让你来这里了,刚才你差点就引发无法挽救的灾难,你明不明白?” “小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现在开始,你可以继续留在龙腾基地里,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但是绝对不能再靠近李南方一步。一旦再出现什么意外,其后果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你承担不起,沈老同样承担不起!” 荆红命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哪怕是深刻明白“宁吃三斤土,不惹沈轻舞”这个道理,刚才的话,他依旧要说。 因为沈轻舞做的太过了。 即便这个女人也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高傲的沈家大小姐,这一次没有再发她的小脾气,只是冲着荆红命投过去个不屑的目光,幽幽说道:“行,我答应你。反正要收拾李南方,也不急于现在,他早晚还会走的。” “李南方很重要,不仅仅是现在,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很重要。” 荆红命的语气依旧那么平缓。 沈轻舞却已经忍耐到极限了,猛的在桌子上狠狠一拍:“荆红命,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李南方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你这句话,你真以为我会在乎你的话吗?”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也看到了。” “你!” 沈轻舞无话可说了。 这位连沈老都不放在眼里的沈家大小姐,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却在刚才李南方黑龙附体的那一瞬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是不争的事实,与她骨子里、血脉里存在的高傲无关。 看到沈轻舞沉默,荆红命的额角有一滴冷汗滑过,又很快蒸发消失。 别看荆红大局长态度强硬,沈轻舞如果真的发疯,他也挡不住。 毕竟这个女人的身份地位太过超然了。 后悔,荆红命很后悔把沈轻舞拉扯进这件事情中来,事实已成,再后悔也没有用。 当下,唯有寄希望于,有谁能稍稍制衡一下沈轻舞了。 可是谁能制衡这个女人呢? 荆红命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魔头应该很快就会追随李南方来到这,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荆红命转身就走。 沈轻舞目光灼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杨逍。 第1689章 幸福的忧伤 杨逍到底有多可怕。 这世界上直到的人并不多。 全因为见识过他恐怖之处的,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对此讳莫如深。 沈轻舞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从哪听来的无所谓了。 她只知道这个人是能让龙腾十二月一帮鸟人头疼的人。 而她沈轻舞也是让人头疼的存在。 遇到同类,当然是许多自诩高高站在云端,对世俗充满不屑的高傲贵族群体,最喜欢的事情。 沈轻舞很期待和传说中的魔头会面。 至于会面的结果会怎样,她完全不在乎。 沈大小姐骨子里的高傲,让她无比清楚这世间所有人都要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至于能够制衡她的人,也有。 只不过那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沈老。 荆红命走出龙腾毫不犹豫地走出龙腾基地大门,就是因为了解沈轻舞的性格。 仅仅是抛出来那个魔头的名头,就能让沈轻舞在心心念念的等待中消停下来,李南方也由此获得一段安安静静、老老实实消失的时光。 荆红命定下的时限是半年。 让李老板在这半年时间里,过一下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让他认识到招惹那么多女人是一种完全错误的做法。 相信半年时间,龙腾基地的生活,足以把李南方打磨成一个拥有浩然正气的青年。 乖乖过一段时间的正常人生活,等什么时候杨逍那个魔头来把他带走了,大家再一起帮他把问题解决,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诚然,荆红命以一个长辈的心态,去给李南方安排这样的人生,无可厚非。 只可惜,他也知道李南方不可能是个安分的人。 所以,半年时间,能拖则拖。 李南方消失的时间越长,被他祸害的人就越少。 可事实真的会像荆红命所想的那样吗? 当然不会。 最起码,在龙腾训练基地内就有一个,朝思暮想等着李南方娶祸害的女人。 段零星听到那医生龙吟长啸之后,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直接飞过去。 她终于明白,段储皇把他送来参军的意图了。 李南方就在这里,那么她也理所应当来这里。 只是为什么在同一个军区,同一个部队,还要划分出三个不同的训练区域? 明明相距不到一公里,为什么连面都见不到呢? 这是段零星冲到通往三区训练营的通道口,被守卫士兵拦住,又让二区教官给拎回去之后,心中最大的疑问。 “想要去那边,可以,等明年你就有机会了。想要见到那边的人,也可以,给我认真参训,成为整个训练营选拔出的最后十二人之一,你就可以在总训基地见到三区的人了。当然,前提是你想见的人也要走到最后才行!” 这是二区指导员,对失魂落魄的段零星说出的话。 在这个训练营通过层层选拔,走到最后,就能看见姐夫吗? 那好,我认真参训。 我能走到最后,我相信姐夫也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段零星,一旦认真起来,是与她同在二区的许多男性氏族子弟都无法比拟的。 段家时代从军,段零星也曾有过三年的军旅生活。 如果没有过人的本领,她当初怎么可能敢于独自跟随李南方前往半岛。 从这天开始,龙腾训练基地二区出了个代号“布谷鸟”的女疯子。 也是同一天开始,三区出了个代号“黑龙”的人渣。 李南方在那一个小时的被人围殴中活了下来。 尽管荆红命下达的命令是“照死里打”,但等他离开之后,那些被喊上台打人的十位仁兄就立刻放轻了手脚。 谁也不是傻子。 李南方一口一个“荆红十叔”,大家都听得真真的。 你要是把荆红命的子侄给打死,还期盼着去邀功吗,撒丫子跑路都没有容身之地。 所以,那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后,李老板好端端地活了下来,并且依靠着自身超强的恢复能力,只在基地医务室躺了三天,便能够站回到训练场上了。 可随着李南方的回归,刚渡过三天劳累艰苦却稀松平常训练的三区新兵们,开始倒霉了。 夜间紧急集合的时候,十几人的鞋子不翼而飞,导致老黑班长大发雷霆。 队伍拉练的时候,一只黑脚四处游走时不时把人绊倒,导致所有人的拉练成绩还不如小学生运动会上的冠军。 枪械训练,子弹不翼而飞。 搏击训练,各种“暗器”飞上场。 一天劳累的军事训练结束之后,女兵们洗个热水澡,都有一双肆无忌惮的眼睛在窗口处使劲乱看。 这一切,全都拜一人所赐,那就是李人渣。 李南方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在这里把所有能违反的部队纪律几乎犯了一个遍。 如果不是没有酒,特供香烟也早就被没收。 他肯定毫不犹豫地给所有人灌醉,然后一把火烧了整个训练营。 真以为李南方是那种挨了一顿打,就能咽下这口气,老老实实留在这听从安排的人了。 开玩笑! 要是没挨打,他还有可能安静等待训练结束才回家。 现在吗,他心里只有两个字“报复”。 荆红命不是说腿子打断也不能放他走吗,那他正好就不走了,在这里给自己找乐子。 搅你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你求着老子走,老子都不待往外面挪半步的。 刚开始的时候,老黑班长和龚建还试图轮流去给李南方做思想工作。 但后来,他们放弃了。 一方面,是实在没办法把一个人渣教育成国家的栋梁之材。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发现,李南方的胡闹,好像给三区训练营带来某种意想不到的好处。 如果没有李南方,这些新兵怎么会在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都时刻保持警惕,以防自己的内裤被塞进某人的鞋子里。 如果没有李南方,这些新兵怎么会在拉练的时候,死命往前跑,就想甩开李人渣,少来点被绊倒之后鼻青脸肿的糗状。 如果没有李南方,那几位女同志又怎么会努力学习搏击技术,只盼着有朝一日超越龚建指导员的水平,然后把某人渣虐成个袜子。 总之,在发现李南方留下来,好处多多之后。 老黑班长和龚建指导员经过秘密磋商,决定听从荆红首长的指示,死活都把李南方留在基地里。 就算有再多的人来找他们投诉,那也是没得商量。 要想不再受那个人渣的骚扰折磨也可以。 两条路选择,要么被淘汰,要么变得比李南方更强。 于是乎,三区的日常训练气氛,开始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但再怎么诡异,也逃不过某些既定的事情。 就好像所有的特种兵训练基地,都有个谁支撑不下去,就去敲响的舞钟那样,龙腾训练基地也有。 一个月时间过去,三区剩余的八十个人,足有一半人手枪响了那口钟。 那些人都走了。 没有谁淘汰他们,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放弃。 李南方也敲过钟。 只是,就算他把那口钟敲得震天响,一整天都不带停的,也没有人搭理他。 就如同所有的特种兵训练基地,都有个无论任何训练成绩都是吊车尾,整天哭哭啼啼,嚷嚷着自己坚持不下去,想回家,却始终坚持下来的人一样,龙腾训练基地也有。 那个人是老鼠。 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当初那个身材猥琐、长相猥琐、声音猥琐、气质猥琐的四萎青年,竟然变成了个负重越野十公里,也能大笑着喊一句“黑龙你这次少绊倒了我一次”的精英人士。 就如同所有的特种兵训练基地,都有个已进入部队就能力高强,对所有人、所有事情,甚至连最高长官都看不上眼,却能够一直留下来,最后还成为整个基地最优秀的士兵一样,龙腾训练基地也有。 不用说,大家肯定知道,这家伙是李南方。 闹腾到第二个月的时候,李老板发现不管他怎么胡闹,也不可能被放走之后,就老老实实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从此,做一个认真训练的新兵,只等时间快快过去,早结束早回家。 而随着他消停下来,已经连续五年担负三区训练营指导员工作的龚建,才猛然发现。 这一届所有留下来的人的成绩,都远远高于往年。 那些二进宫、三进宫的人,也获得了极大的突破。 如果把这种结果归功于李南方的瞎胡闹,龚建只想以头撞墙,但他不得不承认,李人渣功劳不小。 时间过得飞快。 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眨眼就不见了。 要问李南方在这里有什么收获,那也是非常值得称道的。 首先他回国之后,纸醉金迷生活养起来的些许肥膘肉不见了。 和一群战友在小事上斗智斗勇,让他的紧急状态下反应速度重新回归之前状态,甚至是更有提高。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忍耐力,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忍耐力,增强到了他自己都震惊的地步。 这些是他自身身体上的收获,其他的收获就更多了。 有了一个整天喊着黑龙大哥的小弟,老鼠。 有了一个动不动就拉着他要比试一番的战斗狂人朋友,蛮牛。 有了一个话痨到可以随时随地和他扯天侃地的同等装逼爱好者,窜天猴。 有了一个他真心拿来当兄弟对待,不存在任何龌龊思想的女哥们,小绵羊。 还有了一个处处都要和他一较高下,却始终在各方面都比他插上一线的死对头,毒蛇。 或许是上天自有安排,让这些人和李南方出现在通一件牢房里,就意味着他们会成为今后并肩战斗的生死兄弟。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 龙腾训练基地一期训练选拔时间到。 当剩下的三十九人,终于以一个兵样,在训练场上列队站好之后。 龚建的目光扫视全场,内心深处开始默默犯愁。 这可怎么办? 往年时从没有这么多人通过考核训练的,真心要不了这么多啊。 第1690章 你是不是厂公 龙腾训练基地的选拔,每年第一期为时三个月的训练基本都是同样的内容。 但是鉴于有许多往年的成功者再回来的情况,于是基地领导定了个规矩。 那就是每年一期的日常训练考核成绩标准,都要比前一年提高一个档次。 比如负重拉练的用时,要越来越少。 再比如搏击训练过程中,对阵龚建的败阵时间,要求越来越长。 别瞎看这些标准每年都只是上涨那么一小点。 须知,特种兵的考核标准最低也是人类的极限水平。 这些人能够通过选拔,就证明他们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也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比往年最终留下来的人都有优秀很多。 而今年,三区优秀的人数过于多了点。 按照历年来的惯例,三个月时间到的时候,三区大约剩下三到五人。 这些人直接拉走,和一区二区选拔出来的人组成一个小组,再经过一个月的磨合训练,就可以带出去执行任务。 通过一次真实的军事任务来验证这些人的水平。 确定最终合格之后,那么这群人就要接受一项秘密任务,向着成为新一代龙腾军魂的目标,发起冲击了。 往后的事情,说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 单说现在,三十九个人啊,都快组成一个连了,这该怎么解决。 龚建站在训练场的高台上,打心底里替上面的领导犯愁。 毕竟这么个幸福而又忧伤的问题,又不是龚建来做决策,他只需要心里发发愁好啦。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也透过缓缓打开的训练区大铁门,驱散整个训练场上最大的那块阴影。 老黑班长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这一次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他的笑是发自真心的兴奋和开心。 黑胖的身影,用一种与其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跃上训练场高台,面向所有人大声喊道:“立正!” “唰!” 整齐划一的立正脚步声。 仿佛是被老黑班长所感染,大家脸上也跟着一起浮现出发自心底的微笑。 这其中最为开心的人,当然是李南方了。 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三个月的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啊,李老板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整天面对几个飒爽英姿、身材高挑、各种姿势都要得的女特种兵,却根本吃不到,他还能坚持忍耐下来。 可是这么久,一支烟都没抽,都快让他发疯了。 还好希望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 接下来一定是这次训练的最后一次选拔,李南方只要再这场选拔之中,当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便能够成功被淘汰。 淘汰的后果,当然就是开开心心走人了。 再也没有人会留在这里继续训练,如果龚建那帮人还不放他走,那就是天理难容。 所以李南方无比期待老黑班长说出,最后一次选拔方式是什么。 赶紧说出来,赶紧执行,别耽误哥们回家抱着媳妇儿生娃的宏图伟业。 老黑班长不负众望,没有任何耽搁,就发布了命令。 “所有人,修整三天,可以在基地内自由行动。三天之后,开始你们的最终选拔。解散!” 老黑班长话一出口。 别说李南方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脸色垮了下来。 什么意思啊,说好的今天进行最后一场选拔,怎么变成休息解散了? 不选了吗? 没这么玩的啊。 “怎么了,我的话都没听见吗?我说解散!当然,不想解散也可以,想要继续进行训练的,立刻报告上来。由龚建指导员给你们安排三天的训练任务。有没有人要继续参训的?” 眼看发布命令之后,所有人还都杵在那里不动,老黑班长相当不爽的。 笑容没有了,也提出来非常合理的选择建议。 但是,除非大家傻了,才会同意老黑班长的建议呢。 连续三个月的紧张训练,大家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谁特么要继续参训啊。 回过神来众多新兵,当时就齐声高呼:“没有!” “没有就解散,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老黑班长话音一落,所有人立刻撒丫子跑路。 能够自由行动的三天时间休假,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大家可以冲去后勤处领酒领烟,可以去基地餐厅点任何想吃的东西,可以去军备处领上一支十发子弹的猎枪,去基地范围内的深山丛林中打几只野兔子打牙祭。 好处多多。 这可是比立刻参与选拔,失败了灰溜溜离开,成功了继续受苦,强出去百倍的待遇啊。 李南方虽然不太甘心,没能立刻离开,但在立刻享受生活和在过几天苦日子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至于,许多人私底下讨论的,为什么要放假,最后一轮选拔将会是什么样的形式,这些问题。 李老板表示,管他呢! 他才不关心这种事情,不管什么时候、用何种方式进行最后一轮选拔,那都是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开始。 随着一群新兵解散,老黑班长拉着惊愕程度不比那些新兵小多少的龚建,立刻去了石房子办公室。 整个训练场人烟散尽。 但很快,带着一头齐肩长发的少女身影,飞奔至这里。 段零星茫然四顾,忍不住大声呼喊:“姐夫?姐夫你在哪?” 姐夫去哪了? 他现在正躺在树荫底下,惬意的抽着特供香烟。 古语有云:“事后一颗烟,赛过活神仙。” 而对于一个老烟民来说,整整三个月没有嗅到烟草味,终于可以吞云吐雾之后,那真是给个玉皇大帝当当都不换。 尤其是就这样从正午躺倒天黑,不用被那种恼人的集合哨所打扰,不用考虑今晚再去给那个曾经痛殴过他的家伙来点熟睡中的噩梦,这日子就更舒爽了。 当然,倘若再有个美女在身旁,供他细细把玩。 那样就是最最完美的生活,也不用特别去考虑离开这种鬼地方。 嗯? 真的有美女。 好眼熟啊。 那身长衣绝袂,那头如雪银发,那尽显婀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杨逍! 李南方腾的一下鲤鱼打挺站立起身,整个人瞬间就进入到警戒状态。 如果条件允许,他是非常希望能找个人过来,扇个耳光,然后问对方疼不疼。 如果疼,那就是老子出现幻觉了。 要不是幻觉,怎么会杨逍那个妖人当成那美女,对着他的背影歪歪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谁。 嗯,一定是幻觉的,杨逍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绝密军事重地,岂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 李南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他浑身的肌肉愈发紧绷。 很不幸的说,杨逍不是一般人,李南方也没有出现幻觉。 那个妖人就如同鬼魅般,从百米外背对这边的姿态,眨眼功夫就变成了面对面站在李老板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一眼你死没死。” 两人第一句对话,就让这里略显紧张的气氛消散一空。 李南方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再度懒洋洋做到地上,抬眼仰视天空。 杨逍是来确认他的死活的。 那就证明这家伙不希望他死,也就是说杨逍不是来取李老板的项上人头,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会予以保护。 毕竟杨逍说过,李南方必须死于他的手中。 生命威胁接触了,李南方又何必紧张兮兮的。 “来一颗?” 一根特供香烟,被李老板随手撇向杨逍那里。 刚才的询问不过是稍稍客气一下,顺手拿起烟盒的时候李南方就已经打算把烟送出来了。 三个多月的时间,在这里没见到过任何熟人。 好不容易出现个以前就认识的,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在里面,既然是故知,那就要用最好的东西去招待。 李南方现在身上只有两样东西很宝贵。 一盒香烟,一梭子备用子弹。 如果可以,他更喜欢把子弹送给杨逍,用枪口打出去的那种。 可惜,他的配枪,让老鼠借走去玩什么双枪训练去了。 “你在想怎么样才能杀了我。” 杨逍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不置可否。 对于这种打不过,还能被人看透心思的妖孽,除了翻白眼,还能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吗? 一种翻白眼是表示无奈,另一种翻白眼是人死之际,李老板忽然感觉自己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面对杨逍了。 “其实,你可以向那边示警,说有人擅闯这里。我想,我还是很难从这么多优秀士兵的枪口下安然无恙离开的,更何况,你们还有更加厉害的武器。” 杨逍的语气中,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偏偏李南方却从中听出来一丝深闺怨妇的哀怨。 该死的妖人,你特么要是个女的,老子、卧槽,老子不想去想!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某一次梦中遗落男人精华醒来的经历,梦里的人就是杨逍,一想到这些,李南方就止不住地干呕,恨不得把肚子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李南方,如果你再去想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不介意立刻送你去另外一个世界!” 深闺怨妇没有了。 那个阴冷恶毒的杨逍又回来了。 只要这个杨逍说话的时候有情绪变动,那就不会引发李南方的胡思乱想。 “你以为我愿意去想那些事情吗。老子已经三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见到头母猪都会有些符合常理的男人想法。更何况是你这种——等等。” 李南方压着恶心反胃的感觉,只想把他早就想说的话说出来。 这杨逍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男人,会不会是那种古代九千岁之类的高徒? 话说,在无数武侠类文学作品当中,那些不男不女的厂公才是真真的天下第一高手。 也只有那些厂公才和杨逍一样修炼那种阴毒的武功。 李南方只想问一句:“杨兄,你是不是厂公啊?” 可话到嘴边,猛然收住。 他抬头瞬间,竟在杨逍眼中看到某种不一样的神采,脱口而出道:“杨棺棺?” 第1691章 给你送个女人 从金三角隐秘山洞开始。 当杨棺棺伸手轻轻抚摸着李南方的脸颊,说出“你是我的”这四个字时,天地都可以作证,她已经深深爱上了他。 青山一别,看似杨棺棺在动情之际,因为李南方接了别人的电话,而心生恼火。 可动了真情的女人,总是能给心爱之人寻找到各种理由。 不就是在那时候接了个电话,说话还口无遮拦吗。 那有什么的,李南方就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渣。 她喜欢的、爱的,也正是这样的人渣,怎么能因为他偶尔暴露本性,就一起之下绝情离开呢。 所以,杨棺棺在心中原谅了李南方之后,再次找了回去。 先是华夏东部沿海,东省青山女子监狱里,她与他一起经历了三天时间的心神迷乱。 再是华夏东北的深山老林,她为了他的其他女人保驾护航。 而后又是华夏西北边疆,她秘密跟踪过去,只想确保他的安全,甚至连昆仑山烈焰谷的家门近在眼前,也不曾回去看一眼。 最后便是来到了华夏最南边的海南山林之内。 三个月的时间,无论是白天的杨棺棺,亦或是黑夜之中的杨逍,都在极尽努力躲避巡逻士兵的同时,确保李南方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三个月,李南方在基地内不愁吃喝。 那杨逍又是怎么渡过来的? 李南方不知道这些。 杨逍自己也没考虑过这些。 甚至她都想不明白,之所以如此关心李南方,到底是因为怕他意外身死坏了轩辕王千年大计,还是单纯的少女心想要时刻看着情郎。 没有什么情感是单纯付出,不祈求回报的。 真正的爱,是在付出之后,同样希望得到对方反馈回来的真挚情感。 杨逍很想对李南方倾诉衷肠,可惜,他不能在这里以杨棺棺的身份露面。 所以,她不得不承受着默默付出,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 可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幽怨。 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她充满爱意的目光。 于是,当李南方猛然抬头对视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杨棺棺才会有的柔情似水,不由得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杨逍当时就浑身一颤,若不是自幼修炼的武学功法,使得她能够随时随刻心如止水,怕是当场就要露出马脚了。 “什么杨棺棺?” 杨逍皱起眉头,厉声喝问。 李南方摇头苦笑了一下,叼起来手中的烟:“没什么,差点把你当女人。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看到你的喉结,知道你根本没有用什么易容术,我还真怀疑你是个女人。啧啧啧,你不会是厂公吧?知不知道厂公,就是——” “李南方,你找死!” “我再怎么找死,你也不会杀我。” 李南方现在是吃定了杨逍,吊儿郎当的姿态,简直就是那种让人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姿态。 当然了,这种吊儿郎当也得看杨逍的心态。 万一哪天这魔头不高兴了,不管不顾就要杀人,李老板就再也没机会像现在这样了。 唉,说到底,还是先一步弄死他,才更能让人安生。 李南方心中哀叹。 刚才怒火中烧的杨逍反倒笑了:“你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了。真的那么想杀我?我说过的,你现在示警,很有可能让我死在这里。” 杨逍说的是实话。 这里是龙腾的秘密训练基地,别看四周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实际完全都在军方的控制之下。 杨逍可以凭借他高强的身手,悄悄潜伏进来,或者悄悄离开。 可一旦他的行踪暴露,军方抱着必杀他的心。 他绝对是插翅也难逃。 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杨逍都在这活得小心翼翼。 结果今天刚一见到李南方,就是两次主动引诱李南方,把他自己往死路上逼。 这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 李南方伸手把烟头捻灭在树干上,双手搭在脑后仰躺下去,说:“你只是针对我一个人,我没必要把别人也拉扯进来。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比我有价值,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坑害别人呢。” 李南方的意思很明显。 那就是他一旦示警,龙腾部队全体出动,杨逍必定丧命在这。 可这过程当中,不知道会有多少龙腾展示死在这个魔头的手下,让那么多人无缘无故丧命,只为消除自己的生命威胁。 李南方就算再怎么人渣,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是在为龙腾基地着想,或者说是在为国家利益着想,并没有不忍心看见杨逍去死的心思。 杨逍也明白,偏偏还是因为李南方明明有杀死他的机会,却不把握住,而有些小小的开心。 她笑了,笑着说道:“李南方,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样子怎么了?” “你变得比以前强了,但是并没有想我期待的那样变强。” 杨逍的话好像有些驴唇不对马嘴,怎么就变强没变强的了? 而李南方却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她这句话的含义。 三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确实让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更方面素质能力显著提高。 但这是李南方自身的成长。 而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黑龙一直被他压制在丹田气海内睡大觉,压根没干过毛的事情。 杨逍希望看到的李南方变强,是黑龙成长起来。 而这段时间李南方的人性压过了魔性,极大地阻碍了轩辕王的复国大计。 “我是应该感谢你夸奖我呢,还是应该恼怒你把我当成圈在羊圈里的羊来养?没按照你的期待变强,说的好像老子石头你养的猪,该长肉的地方没长肉一样。行啊,想让我按照你的想法来成长也可以,你给我找个女人来。” 面对这个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的妖人,李南方最经常做的及时使出来嘴炮功夫了。 骂不死你,也拿话挤兑死你。 当老子不知道吗? 黑龙成长的越慢,我活的时间就越长。 老子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才怪呢。 当然了,我也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前提是你给老子找个女人来。 孔夫子说的三月不知肉味,就是老子现在这样的状态了。 李南方随口说出的话,其实并没有指望杨逍做什么。 这家伙在整个龙腾训练基地范围内,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指望他去哪弄个女人啊。 真要是故意去抢个黄花大闺女回来,李南方也不拦着。 真当这基地里的巡逻士兵是摆设吗,不管你从哪找女人来都会惊动整个基地。 到时候,那就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己找死了。 老子绝对没半点心理压力。 李南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笃定杨逍是不会顺着他的意思做的。 谁知,他话音刚一落下,就看到了杨逍脸上的笑容更甚。 “好,我现在就给你带个女人过来。不用谢我,毕竟这种事情,我也没少做过。” 说完这句话,杨逍的身影咻的一下消失。 李南方傻眼了? 这个魔头妖人死变态,不会是真的去哪抢姑娘了吧? 不会的,他应该不会这么自寻死路啊。 权当杨逍刚才的话实在放屁,李南方闭上双眼,享受在山林中,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惬意生活。 只是很快,他惬意不起来了。 幽静的夜色里,能够感受到杨逍去而复返引发的气场变化,与此同时,和杨逍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以及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姐夫在哪呢?” 段零星? 特有的称呼,熟悉的嗓音,让李南方从舒舒服服躺着的姿态,立刻变成直立起身子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眼望去,便是一个泪水已经夺眶而出的少女,张开手臂扑到了他的身上。 “姐夫,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泪水打湿了李南方的衣衫,两只柔嫩的手臂死死搂抱住他的脖子,等他好不容易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向段零星身后时,却根本看不到杨逍的身影了。 这个妖人到底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说给老子送个女人来,还真的送来了。 扔下人就走,怎么感觉这熟练程度好像,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杨逍确实不是第一次往李南方身边送女人。 最开始的花夜神,后来整容成杨棺棺模样的展星神,然后又是今天的段零星。 杨逍这样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能不能复制成千上万个杨逍,给所有李南方和小姨的忠实男性粉丝人手来一个? 答案是,不能。 杨逍是李南方一个人的杨逍。 她也只会为李南方做这种事情。 至于其他人,只能哀求上天让大家看见杨逍的时候,能够安安稳稳活下来就好了。 随着杨逍离开,段零星趴伏在李南方的身上,诉说思念之情。 姐夫和小姨子在深山老林里做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 值得说一说的是,龙腾训练基地的正门处。 在夜色的掩护下,十几辆大型军用卡车缓缓驶进基地内,最终停在基地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楚校长、龚建、老黑班长、一区二区的班长和指导员,以及基地内的主要领导,还有在昨天就已经赶来的荆红命,这许多人齐聚一堂。 大家全都盯着,华夏最高科研部队的人,将一台台造型怪异的高科技仪器从车上搬下来,然后迅速送进地下研究所。 整个搬运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负责这次运送任务的最高科研不对上校,迈步来到荆红命、楚校长等人的面前,双方互相性格军礼,随后就是众人亲切的握手。 “陆上校,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高科技军事训练设备吗?” 楚校长抬手指指那些仪器,微笑询问。 那位陆上校,一脸的骄傲和自豪:“没错,这就是昨天我们在加密通讯中提到的,虚拟现实军事训练技术。” “虚拟现实?” “是的。” 陆上校郑重点点头,看了眼那些科研器械,说:“在国外,这项技术被称为荒野求生训练。” 第1692章 最终选拔开始 虚拟现实,英文为“Virtual·Reality”,简称“VR”。 虚拟现实技术是仿真技术的一个重要方向,是仿真技术与计算机图形学、人机接口技术、多媒体技术、传感技术、网络技术等多种技术的集合,是一门富有挑战性的交叉技术前沿学科和研究领域。 自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这一技术的就已经被人提出初步构想。 但是科学理论构想,因为人类科技发展的局限性,而只能缓步发展。反倒是人类思想的超越性,将这种受到现实局限的发展,转移到了文学作品方面。 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科幻小说作家就开始涉猎虚拟世界内容。 1951年,北美科幻小说作家雷·布莱伯利,在其出版的科幻小说《大草原》里,讲述了一对小朋友在虚拟苗圃中发生的故事。 这一小说可以被称为,虚拟现实技术构想的,文学转嫁开山鼻祖。 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前,在各种文学多品的促发下,伴随计算机的发明,虚拟现实技术终于从单纯的构想,进入到有声形动态的模拟阶段。 当时,学多接受这项科研实验的志愿者,发出过最最令人震惊的话语:“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这绝对是堪比阿姆斯特朗登月时,所说的“我的一小步,人类一大步”名言。 可就如同阿姆在说出那句名言之后,又听到了另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上帝之声一样,人类在试图突破常规自然力量,试图去染指上天不允许他们所染指的力量时,一定会有非常诡异的事件发生。 上世纪六十到七十年代的十年时间里,是华夏的动荡十年,同样是虚拟现实技术发展的黑暗年代。 当时这一先进技术在欧美发展,又和古老的华夏时局变迁有什么关系? 究其原因,在于这一技术所借鉴的最初构想,来源于古华夏道教修真思想。 道家气功武学由来已久。 所有气功大师在修炼至大成阶段,讲究共同天地,开辟识海。 识海其实便是意念的由来,虚拟现实技术构想得以形成的关键。 高手对决、棋手博弈、乐手知音、画师妙笔,皆以意念为中心。尚未展开行动,就已经在意念之中对阵无数回合,这是不争的事实。 “人不动,意先行”,这句古话,才是虚拟现实技术产生的真正鼻祖。 在清朝末年,西方侵略者轰开晚清的国门,不仅仅是掳走了华夏传承数千年的古董宝物,更是将华夏许许多多先进于全世界的思想著作带走,并在蛮荒地带孕育发展。 可无论,他们怎么发展,都是借助华夏的古老传承而来。 既然是传承于华夏,就必然要受到华夏大势的影响。 华夏势弱,则世界动荡。 华夏强盛,则全球安定。 新华夏成立,是虚拟现实技术的构想开端时期。时局动荡的那十年,是虚拟现实技术不曾发展的十年。 如果不是因为受华夏大势影响,早就提出构想的技术,怎么会停滞不前。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洋毛鬼子窃取了华夏老祖的思想,想当然冠以虚拟现实这种拗口的名字,又怎么会在如今这项技术已经开始告诉发展的时候,却没有人说起过这项技术的开创者是谁。 发电机是德国科学家的自身构想和发明,所以西门子的名字流传百世。 虚拟现实技术盗用华夏传承,所以至今为止也不见有谁说过“VR眼镜”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 唯有哪一天,华夏的子民将这项技术发展成熟,才会令其名字载入世界史册。 在八十年代之前,所有参与这项研究的人,都在试图染指超越自然的力量过程中,离奇死亡。 也只剩下那些,不停去幻想这一技术发展的小说作家才安然无恙活了下来。 在文学作品中,添加这一技术的思想,属于老美人的自作聪明。 但这种选择,他们做对了。 只是做的不够好,否则也不会到现在为止,也没见到有什么经典流传下来。 反倒是强盛发展起来的华夏,作为这一技术思想的正统传人,才能让这项技术无论是从真正的科研角度,还是在文学构思方面都能发展壮大。 当西方国家有关虚拟世界的科幻小说逐渐没落之际,华夏网络文学之中“虚拟游戏”这类小说才真正担负起科研思想传承的重任。 由此可见,华夏网络文学绝对是世界文化思想发展的重要一笔。 否则,也不会和北美大电影、东洋小电影并称为世界,世界文化中的三大奇迹。 所以说,各位多看看网络小说,尤其是看正版,还是很有好处的。 身心健康,心情愉悦。 咳咳,言归正传。 虚拟现实技术,源于华夏道家思想,成型于北美外域。 其所包含的技术领域,主要包括模拟环境、感知、自然技能和传感设备等方面。 模拟环境是由计算机生成的、实时动态的三维立体逼真图像。 感知是指理想的虚拟现实技术,应该具有一切人所具有的感知,除计算机图形技术所生成的视觉感知外,还有听觉、触觉、力觉、运动等感知,甚至还包括嗅觉和味觉等,也称为多感知。 自然技能是指人的头部转动,眼睛、手势、或其他人体行为动作,由计算机来处理与参与者的动作相适应的数据,并对用户的输入作出实时响应,并分别反馈到用户的五官。 传感设备是指三维交互设备。 这一系列的技术发展,按照大势所趋,一定是在华夏彻底完成。 发展强大起来的华夏,也不负众望,经过二十多年的军方秘密科研研究,终于领先于世界,成功研制出了第一批,真正可以实现虚拟现实的高科技设备。 这一设备的首次运用,就是在军事训练方面,用在了华夏龙腾基地里。 当那位陆上校说出“荒野求生训练”这几个字的时候,龙腾内部的人员明显位置一愣。 为什么会愣神? 相信很多现在整天抱着手机电脑,大喊着“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宅男青年,一定会高喊着,这不就是个游戏吗。 愚昧! 传承于华夏道家思想的高科技技术,在经历了数千年发展滞后,就是让某些人玩物丧志一样,不想着为国家做贡献,只在家里玩游戏的了? 要不怎么说,华夏在发展,而其他国度在后退呢。 来源于某西方国家的那一款火爆射击类游戏,其实是人类思想退化的表现。 这个游戏以虚拟显示技术为构思开端,却是让人在现实中面对虚拟的人物,然后幻想着虚拟的人物,再进入另一个虚拟世界。 这件事就是背离了虚拟与现实互通的中心思想,让所有人愁沉迷在更加虚拟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这绝对是阻碍人类发展的恶毒手段。 奉劝那些整天叫嚷着“吃鸡”的年轻人,一定要尽早脱离,那些洋毛鬼子的思想控制。 他们在拉低华夏国人的智商。 他们就是以智障的姿态,把华夏青年的智商拉低到和他们同样的水平,然后再用他们丰富的智障经验,来蚕食我们的智慧。 所以,珍爱生命,远离吃鸡。 咳咳,又扯远了。 华夏军方最高科研研究院,在经过二十多年的苦心钻研之后,终于实现了虚拟现实技术在军事方面的应用。 恰逢,龙腾训练基地这一届的选拔,出现人才井喷现象,没办法用传统的选拔方式,来优胜劣汰。 于是,最高科研院所和龙腾训练基地的合作,水到渠成。 “楚校长,仪器设备调试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您也可以留下作战指挥人员,在这里和我们共同完善,龙腾精英的选拔内容。真正正是选拔开始的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八点吧。” 在对着龙腾训练基地诸位主要领导,认真解释完相关技术信息之后,最高科研所的陆上校,说出了他们的要求。 楚校长当然是提供所有便利条件了。 并且以身作则留下来,帮助最高科研所的同僚们,完善选拔前的准备工作。 说是大力支持,其实包括楚校长在内的所有人,谁不是对这项华夏最先研究成功的技术充满好奇,亲身体验一下,那是必须的。 三天的时间,相比三个月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李南方都已经在这里苦熬了那么久,享受三天的温柔乡实在是不怎么够本。 可为了今天过后,彻底摆脱这种苦日子,他必须调整心态,以最弱鸡的的方式去参加龙腾训练营的最终选拔。 段零星同样也通过了二区训练营的初期选拔。 深知姐夫心思的小姨子,当然也会向姐夫看齐,准备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当一个路人乙,然后和姐夫一起快快乐乐离开这个苦哈哈的地方。 集合哨声响起来的时候,两人挥手告别,快步奔向各自的集合地点。 李南方倒是在临走之前,环目四周,试图寻找到杨逍。 说实话,虽然杨逍终将成为他最大的敌人,但这个妖孽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来帮助李老板满足一些小心愿。这样的帮手,实在是天下难找,客气一下,道声谢总是应该的吧。 可惜,那个妖人去了哪里,实在不是李南方能够一眼看出来的。 当集合哨声第三遍响起,李南方不得不迎着落日的余晖,返回去的时候。 一个身影才在百米外的树荫之中,显现出来。 银色长发在落日余晖下,闪动出些许黑色光泽,就彻底恢复原样,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同样不真实的,还有杨逍遥望李南方已经进入训练基地的背影,对着空气说出来的一句话:“出来吧。” 李南方沉浸在温柔乡里,或许没有察觉到这周围的山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但是轩辕王不会忽视掉那个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轻舞从一块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第1693章 沈轻舞芳心大动 三个月的时间,沈轻舞一直留在龙腾训练基地没有走。 对于三区的众多新兵而言,那位美女教官被荆红命喊去,受了一顿训斥,被取消了教官资格,与他们分道扬镳。 大家只是觉得,看不到那么漂亮的美女指导员,有些惋惜。 李南方也有点自责,就因为他随口一句玩笑话,让一个大美女被冷冰冰的荆红装逼犯给训斥。 但很快,这些惋惜和自责就被高强度的训练给驱散。 他们忘记了苏阳这个女人。 苏阳也确实在龙腾训练基地里消失。 只不过苏阳消失的同时,多出来一个沈轻舞。 沈大小姐在基地里一住就是三个月,等的就是今天。 那时候荆红命貌似随口提了一句“魔头快来了”,本意是让沈轻舞转移注意力,不要再对李南方下心思。 荆红命的目的达到了,却也说中了事实。 杨逍真的来了。 沈轻舞也如愿以偿见到了这个,能让龙腾十二月提起来就头疼的家伙。 “杨逍?” 沈轻舞发出询问。 杨逍没有任何应声,却又是用这种沉默给出了答案。 废话吗? 除了本王上之外,还能有谁在这里如履平地。 沈轻舞明白了,依旧双目凝视过去,摆出个慵懒的姿态,把最明媚的笑容抛了过去。 “你很帅,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颜值最高的了。” 沈轻舞站在百米外,对着杨逍说出这句话。 她的声音不大,普通人是很难听清的,但是这句话逃不过杨逍的耳朵。 “哈哈哈,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决定这一次不杀你了。” 杨逍明显心情快慰,大笑着免去沈轻舞的死劫,顺势问道:“你说,是我的名字更好听,我本人长得更帅,还是李南方的名字好听,他长得更帅?” 这个问题好像成为了杨逍被别人夸赞时,固定式的套路问题。 所有听到这个问题的人都会微微一愣,沈轻舞自然也不例外。 而愣神过后,就是满心的羞恼,也唯有沈大小姐独一份。 沈大小姐最痛恨的就是那个李人渣了。 青山女子监狱没弄死那家伙,还差点把自己给赔进去。 来到龙腾训练基地了,想好好整治一下对方,却被李南方一次黑龙附体的长啸吓得花容失色。 想她无比高傲的沈轻舞,以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把所有因素掌控在自己手中 结果自从对上李南方,不管干什么都会出现意外情况。 这次也不例外。 被荆红命提醒的时候,沈轻舞就对这个名叫杨逍的魔头充满了好奇。 沈大小姐平常时候,没什么生活乐趣,专门在这里盯着李南方,坐等魔头上门,那就是他排解无聊的最佳选择了。 等了整整三个月,都没见到魔头的身影。 行,沈大小姐忍了。 好歹魔头最后也露面了不是。 三天前,沈轻舞就偶然发现了杨逍这个不属于龙腾训练基地的人。 别看沈大小姐够狂、够傲,她也有狂傲的资本,格斗实力不次于龙腾十二月那群鸟人,更是学习过丐帮自古相传的绝世武功。 一般的士兵察觉不到杨逍的踪迹,她能察觉到。 于是在杨逍进入基地内部,带走段零星之后,沈轻舞立刻跟随上来,一起进入了这片深山老林。 只是这之后的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沈轻舞仅仅是一瞬间的愣神,就失去了杨逍这个目标。 三天时间,她只能是躲在附近的暗处,看李南方胡天黑地,却怎么也找不到杨逍的踪迹。 这种明知道有人在,又始终找不到那人的感觉,能把沈大小姐给逼疯。 更令她情绪暴躁的是,李南方和段零星在这深山老林做出来的事情。 早就说过,沈老对沈轻舞这个最小的女儿极尽宠爱和纵容,允许沈轻舞做任何事情,但唯独两件事不能有任何越线。 一是,不能损害国家利益。 二则是,她必须始终保持完璧之身。 沈轻舞已经三十多岁了,保养得好像二十多的少女那般。 可保养再好,那也是表面上的功夫,身体内里的发育不会停滞。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 这种用来描述女人的谚语,绝不是坑穴来风。 你让一个大龄单身女青年,连续三天时间,在这里看那些不雅的事情,听那种不雅的声音。 请问,沈轻舞没有暴跳如雷,把那不知廉耻的一对男女,毙于掌下,是不是已经非常仁慈了? 就这样,她带着对杨逍的极大好奇心,硬生生在这待了三天。 总算是捱到李南方被集合哨声给吸引走,也终于在李南方离开的最后时刻,见到了他这些日子怎么也找不到的魔头。 魔头的身手,高深莫测。 魔头的样貌,实为天人。 沈轻舞单身三十多年,经历三个月的等到,忍受了三天的灵魂折磨,终于见到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 你敢说,她不会芳心大动吗? 所以,沈轻舞没有表现出惯有的高傲,也史无前例地对一个男人表达了真心的赞美之情。 结果,这男人甚是不识好歹! 闲着没事,拿自己去和李南方那样的人渣作比较干什么? 简直是在侮辱沈大小姐,此生第一次的芳心大动。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一个完全没自信到要去和李人渣作比较的人,实在是不知道她沈轻舞继续夸赞。 不是想知道你和李南方谁更好吗? 好,我告诉你。 沈轻舞涨红着脸,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道:“你的名字不错,尽人皆知的杨左使名字。你本人,也如古龙笔下的杨左使那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不过,可惜啊。” 沈轻舞定定看着杨逍的脸,缓缓而语:“无论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人,和李南方相比较起来,都差了很大一截。” 说完这句话,沈轻舞立刻浑身肌肉紧绷,做出了应对任何意外发生的准备。 这种未雨绸缪、未卜先知的做法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因为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她刚刚做好准备的时候,百米外的杨逍就带着无边的戾气骤然冲到了她的面前。 一直肌肤胜雪的细嫩手掌,五指分开做出个“爪”的动作。 等沈轻舞看清楚那只手,下意识后退出去十多米,才发现杨逍在她启动后退的那一刻,竟然收敛了杀气,也收住了手。 一滴冷汗从沈轻舞的发丝间缓缓滴落下来。 向来连天下第一格斗高手胡灭唐,都不放在眼里的沈大小姐,第一次感受到浓浓的危机。 这个杨逍果然是魔头。 不,确切的说,是变态。 如果不是变态,怎么会有这么高强的武功,更何况,他明显还很年轻。 沈轻舞只感觉自己多少年来一直保存的强大自信,在这一刻有些崩塌了。 她是京华沈家的小公主,是丐帮的帮主,自幼习武,凭借聪颖过人的天姿,成为可以比肩龙腾众多鸟人的高手。一旦她认真起来,也绝对能把李南方那位天下第十八高手给虐成个臭袜子。 曾几何时,沈轻舞觉得没有人的天分能比得上她。 她就是个出身名门,资质卓越,还知道刻苦努力的天才。 她可以睥睨天地,藐视众生。 可面对杨逍之后,她这些想法真正开始动摇了。 还有人比她强,她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呢? 其实沈轻舞没必要这么妄自菲薄。 刚才那种情况下,换李南方来,只能是被杨逍把手指头扎进头盖骨里的时候,还纳闷老子怎么死了呢? 如果换胡灭唐来,老胡绝对是硬生生架住这一掌,来那种以伤换伤的打法。 偏偏沈轻舞却可以从容后退,不会被杨逍一击得逞,这就足以证明她有资本一直狂傲下去。 只不过,现在的她无非是当局者迷罢了。 也是因为杨逍解释收手,才没给她深刻了解这个魔头实力水平的机会。 “我不杀你。” 十几米外的杨逍双手背在身后,好像是想起来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仰头看向天空:“你应该是第五个活着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了,算了,管他是不是第五个呢。从岳梓童开始,到你结束,同样的答案,也不用我提前杀了李南方了。” 杨逍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所说的事情,正是当初他入世之后,第一次见到岳梓童,第一次听见李南方那个名字之后,由此产生的“谁更帅,谁的名字更好听”那个问题。 这个问题有多少人回答过,并不重要了。 杨逍只知道,按照约定,超过三个人说李南方不帅的,他就要立刻杀了李南方。 幸好,他现在不想那么做,也就找个理由不让自己继续那个无聊的问题了。 沈轻舞不知道杨逍犯什么神经,也没心情去搭理第五个、第六个的事情,只是把她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你来这里是杀李南方的吗?” “是,也不是。李南方会死在我手里,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 “那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 沈轻舞继续发问,但这次杨逍明显没了回答的心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来这里是为了保证李南方活着,活到你要杀死他的那一天。对不对?” 又是一句问话。 前一句,沈轻舞是希望得到答案的,而这一次则是没有索要答案的意思,兀自继续问道:“如果我提前杀了李南方,你会怎么样?” 沈轻舞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在威胁了。 她所说,就是她多想,这一刻她真的想提前弄死李南方,看看杨逍的反应。 杨逍确实有反应了,只是明显反应过度。 人影晃动,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沈轻舞的脖颈。 杨逍好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吼道:“李南方呢,为什么我感觉到他已经死了?” 轩辕王在这一刻,浑身散发的戾气足以把周围的鸟兽吓死。 因为在沈轻舞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忽然感应到,黑龙彻底占据了李南方的身体。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李南方死了! 第1694章 敢让苍天遮住眼 李南方死了吗? 无论是从医学角度,还是从现实意义上来看,他现在的状态都不算死了。 偏偏这个时候的他,却和死人没什么太大区别。 身体各项机能都随着大脑的神经控制消失,而短暂停滞。 只有心脏还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人体最重要器官的使命。 原本沉寂在丹田气海内的黑龙,正因为这几天得到了段零星,而快意的酣睡。 猛然间发觉李南方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出现了不合常理的变化,吓得黑龙当时就蹿升起来,在李南方身体内来回游走,试图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这之前,根本没感觉到任何危险的存在啊。 甚至都觉得这地方比世界其他任何角落都要安全,老子才安心去睡大觉的,怎么突然就出现意外了。 从黑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发觉李南方躺在一个头软的胶囊形床上,整个头被一个铁罐头给罩住。 心脏在跳动,但是其大脑没有了任何现实反应。 这就意味着,李南方的人性消失了啊。 这是什么个原理? 那个铁罐头是用来干什么的? 在九幽世界生活了千年,后来终于借助黑暗灾星重生这个世界的黑龙,已经自认为无比了解这个世界现存的一些高科技现象了。 比如当年要用数十年时间开凿一条大运河,才能去往的江都,现在只需要坐上个飞机,用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黑龙在李南方的身体里,很熟悉这些他未见的东西。 但是今天,外界人类的发展,还是让他再次大开眼界。 他们竟然弄出来了一个,能够泯灭人性意识的东西。 不管外面那些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对李南方做这种事情,对于黑龙来说,绝对是堪比晴天霹雳的好消息啊。 黑龙藏在李南方身体内而是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据这具身体。 此刻李南方的人性彻底消失,它只是愣神片刻,就咆哮者舒展虚幻身体,要渗透进李南方的四肢百骸,彻底取而代之。 可是事情真的像它一条孽龙,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会。 黑龙确实占据了李南方的身躯,可是这句身躯,比行尸走肉还不如,除了心脏还在跳动,其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没有任何反应。 说到底,李南方的身体都逃不开正常人的状态。 想要直立行走,开口说话,翘起来男人那根棍做些邪恶的事情,都是需要大脑去控制的。 黑龙再怎么牛,也不可能变出个人的大脑出来。 他想控制李南方,就要先控制李南方的脑子。 可是李老板现在,好像没有脑子了。 黑龙逐渐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彻底发狂,在其身体内各处不断游走咆哮,却不能对现实引发一丁点的变化。 在外人看来,李南方就是和其他参与这次虚拟现实军事训练的人一样,安静地“睡”了过去。 别人会这么看。 可与李南方、与黑龙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轩辕王,不会这么看。 轩辕王没有亲眼见到李南方,却是能够无比清晰感应到,黑龙发出的震天烁地咆哮和李南方在这咆哮之中的无比沉寂。 恰巧在感应到这种诡异变化的时候,沈轻舞好死不死地随口说了句“提前杀死李南方”,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从极静到极动。 杨逍的气势变化、悍然出手,完全没有任何征兆,这让本就技不如人的沈轻舞如何能做出反应来。 当沈大小姐意识到自己深处险境的时候,已经被杨逍抓住脖子从地上提起来了。 沈轻舞感受到脖颈上的指尖压力越来越大,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真心后悔啊。 后悔没有带着丐帮大军入驻龙腾训练基地,非要自己一个人来这享受不一样的乐趣。 后悔得知杨逍在此处,傻乎乎孤身一人跑过来,没通知任何人。 这要是被杨逍掐死,尸体扔进山沟沟里。 一代丐帮帮主就此香消玉殒不说,还没有人知道她死在哪了。 老娘不想死啊。 老娘的丐帮帮主位子还没做够呢。 老娘还没捱到沈家那个老不死的,先一步入土呢。 更重要的是,老娘这辈子火了三十多年,还没尝过男人是个什么滋味啊。 该死的荆红命,欺骗老娘说这魔头身手高强,但是智商退化,很容易对付。 这是很容易对付的样子吗?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你特么没听出来,刚才那句话是威胁你、吓唬你的意思啊。 神经病,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下辈子记住了,绝对不能招惹这种一丁点脑水都没有的傻缺魔头。 快被掐死的这段时间,沈轻舞脑海中回转了无数想法。 可想着想着,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逍竟然收回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沈轻舞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阴冷着一张脸的杨逍,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场依旧存在,但很明显是不会立刻杀了她了。 “带我去找李南方。” 杨逍说话的语气,别严肃起来的荆红命,都能给人一种浑身战栗的感觉。 沈轻舞反倒笑了:“带你去找李南方?你、哎,你别误会啊。虽然我恨不得把那个人渣大卸八块,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过真正杀了他。我只想告诉你,他现在在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你一旦跟我进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带我去找李南方。” 对于沈轻舞的好心提醒,杨逍根本就不领情,单纯重复了他的要求。 沈轻舞不乐意了,说:“你是真的缺脑汁吗?我都说了,李南方不会死,你倒是有可能死在这里,你不明白吗?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感觉到李南方快死了的?他现在应该——” “我说,带我去找李南方!” “好好好,怕了你了,有本事就跟我走。” 三十多岁的沈轻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明显带了一点撒娇的姿态。 她的撒娇用在杨逍那种妖孽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只是,换个明眼人过来一看,就能发现,沈轻舞现在再去对待杨逍的态度,明显就是某小姨在发觉自己做错事之后,去讨好李老板的那副样子。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沈轻舞好像真的对杨逍动心了。 这简直是要让苍天都遮住眼,不忍心看到发生的事情啊。 华夏最最高傲、超然、跋扈的氏族大小姐沈轻舞,在单身三十多年之后,第一次情窦初开,喜欢上的人,竟然是始终保持女儿身,只有黑夜里才会变化成男人模样的轩辕王。 可惜啊,杨逍压根就不懂得沈轻舞的情感变化。 跟随在沈轻舞的身后,慢慢朝着龙腾训练基地内走去,杨逍一边浑身肌肉紧绷保持警惕,另一边则是继续细细感受黑龙那边出现的变化。 刚才,黑龙占据李南方身体时,发出的无声咆哮,也着实将轩辕王给吓坏了。 烈焰谷千年发展大计,全系在李南方的身上。 黑龙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李南方就彻底废掉了。 这不符合历代轩辕王遗留下来的神祗上面,所说的情况啊。 如果李南方真的人性泯灭,被黑龙控制掉,杨逍或许在斩掉李老板项上人头这件事上,没什么太大的心理障碍。 可问题是,一个半成品的黑龙,管用吗? 没有黑暗灾星压制的黑龙,还能按照轩辕王所希望的方式继续成长吗? 杨逍的心理活动,绝对比沈轻舞更加复杂。 直到真正踏进龙腾训练基地的大门,他的心思才稍稍平复下来。 因为黑龙的咆哮声越来越小,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不甘和迷茫。 这证明它没有实现理想,是好事。 只是,李南方到底干什么去了,任由黑龙占据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反应的? 花思乱想之中,沈轻舞带着杨逍,走进了一间公寓式的军区宿舍里。 随手给杨逍扔过来一身军装。 “我让你带我去找李南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衣服又是什么意思?” 心绪平复的杨逍,话也多了起来。 沈轻舞则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横了一眼过去,冷哼道:“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走进李南方现在所在的地方吗?换上衣服再跟我走。真想不明白,像你这种智商的人,是怎么把武功练到这么高的。” 沈轻舞不遗余力地用嘴炮攻击杨逍。 好像,能把这个大魔头骂得还不了口,是她现在最大的乐趣一样。 杨逍不是真的傻子,当时就明白了沈轻舞的用意,看在这个女人是为本王上着想的份上,暂时饶过她言语上的不恭敬了。 杨逍没说话,手里捧着那身军装,双眼死盯着沈轻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沈轻舞终于被杨逍盯得受不了,厉声喝问道:“快换衣服啊,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我不喜欢,更衣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 “你、哼,装什么逼啊,你以为老娘愿意看你个臭男人换衣服吗!” 沈轻舞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透,恶狠狠怒骂一句,迈步走出房间,还故意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在房门这声轰响的掩护下,她却立刻以鬼魅般的速度,拧身飞扑到房间的窗口那边。 沈大小姐见过男人的身体,这三天也没少看过李南方光着身子、“吊”儿郎当的样子。只不过,那些样子,在她看来实在没什么兴趣。 然而不知为何,她却对杨逍的身体充满了好奇。 只想看一看,这个魔头宽大的衣衫下面,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健硕身躯。 爬伏在窗口处,就看到背对窗户方向的杨逍,慢慢伸展手臂,将其身上的那件长袍伸展开来。只要把衣服随手放在其他地方,杨逍的脊背就能展露无遗。 毕竟这里是南海热带地区,谁闲着没事穿好几层衣服啊。 可就在沈轻舞小心脏扑通通跳个不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前一花。 该死的魔头杨逍,竟然把他那身长袍扔过来,遮住了整个窗玻璃。 第1695章 高科技和黑龙 “虚伪!” 一袭长袍把窗户挡了个严严实实,沈轻舞再也看不到她最想看的东西,不由得撇着嘴怒骂一句。 天底下还有这种不喜欢被女人偷窥的男人吗? 虚伪,简直就是虚伪。 咱沈大小姐愿意偷偷看你换衣服,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能这么不识抬举呢。 沈轻舞心中都快把杨逍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过一个遍来了,啪嗒一声开门响,却让她立刻抛却所有恼怒的想法,急忙转头看过去。 帅! 简直是帅呆了。 常有人说,再丑的男人一旦穿上军装之后,颜值都会提高好几个层级。 那杨逍这种祸国殃民即便的绝世男性容颜,在军装的衬托下,把大龄单身女青年沈轻舞迷的神魂颠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这一刻,沈大小姐只有一种想法。 管你什么魔头、智障的,本姑奶奶看上的男人,你永远跑不了。 杨逍,你就等着乖乖做沈大小姐的闱下之臣吧! “走吧。” 杨逍的话,打断了沈轻舞的歪歪。 这女人木讷地点点头,随即又猛然摇了摇头,重新把她骨子里、血脉里的高傲拾起来,用鼻子哼出来一句话:“等着。你换好衣服了,我还没换呢。” 沈轻舞现在穿的什么? 当然是她的那一身乞丐装了。 被荆红命剥夺了当教官的权力之后,沈轻舞又不想离开,只能每天窝在这地方时刻等待杨逍的出现。 她又不是军人,那天装装样子,穿一身军装也就算了。 那种制服哪比得上咱丐帮帮主的“龙袍”舒服,没有了束缚的沈轻舞,重回乞丐装,也不介意每天大摇大摆走出去的时候,基地里的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她。 要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带杨逍去地下训练场,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沈大小姐横趟整个龙腾基地,靠的不是什么军衔,而是人家那张脸,以及时刻挂在脖子上的特殊通行证。 只是,心心念念想要看杨逍换衣服的冤枉破灭之后,她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种吸引杨逍注意力的方式。 你换衣服,不让我看。 那我来换衣服,专门让你看。 也不管杨逍是什么样的心情,沈轻舞迈步走进房间内,任凭房门敞开,她自顾去脱掉身上的衣服。 向来自信心爆棚的她,对自己的身材绝对是充满了自信。 要是放李南方那样的人过来,恐怕只在她把外套脱下来的时候,就嚎叫着扑上来了。 当然无论是李南方,或是其他人在这种时候,扑上来,沈轻舞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送过去一记断子绝孙脚。 如果是杨逍呢? 沈轻舞觉得自己不会拒绝。 当然了,就算想拒绝也没有用,毕竟杨逍的伸手很高。 如果他真的现在扑过来,我一定不会拒绝。 相信沈家那个老不死的也会理解的,毕竟老娘打也打不过这个魔头,只能任由他糟蹋了。 希望他不是什么银样蜡枪头吧。 也希望他在事后,不会提上裤子不认人,那样的话,本姑奶奶就有千般方法、万般手段,把这个魔头一样的男人牢牢捆在身边。 到了那时候,试问天下还有什么能挡得住我沈轻舞。 “喂,你完事了没?换个衣服也磨磨唧唧。我的时间不多,别逼我就这么把你提出去!” 沈轻舞还在幻想她和魔头双剑合璧,横扫天下的场景。 结果那魔头一句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话语,直接把她从云端打落地狱。 沈轻舞瞪着眼睛回头看过去,只见杨逍还是站在门前,一双眼睛也盯着身无寸缕的她。可是其眼神中只有无限的戏谑,哪有一个男人该有的热火。 要想没有热火,这就换成沈轻舞内心充满怒火了。 “杨逍,你、你、你!” 沈轻舞直起身子,抬手指向杨逍。 她想问,你这个魔头难道就没有被我的迷人娇躯所折服吗? 你难道就不像冲进来做点什么吗? 本姑娘不会反抗的! 可惜啊,这些话,沈轻舞实在是说不出口。 当杨逍再一次提醒她快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魔头是那种拥有极大忍耐力的人,当他决定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绝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耽搁。 这种男人才是真男人。 不为美色所动的男人,才值得优秀女人托付终身啊。 沈轻舞只感觉自己这一次是捡到宝了,心中的怒火消失,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所谓来日方长。 这一次没能成功把杨逍收为麾下,当沈轻舞相信自己已经在这个男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早晚有一天,他是她的。 “走吧。” 重回高傲姿态的沈轻舞,带领杨逍直奔龙腾基地的地下训练场。 貌似任何军区都应该有一个地下基地,唯有埋藏在地下的那一部分,才是整个军区训练场所的主要秘密所在。 龙腾的地下、不,也不算事地下,确切地说应该是半地下、半山腹训练场,同样是整个军区的军事重地。 只是三天前开始,这里的重要秘密物件都被清理到了边边角角的地方,十个最主要的地下训练室,摆放了整整一百台胶囊状的精密科技仪器。 这东西被称为“虚拟舱”。 李南方躺上去的时候,就感觉像是睡在了一张按摩椅上一样,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当然也就是一开始比较舒服罢了。 看着一众内里军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他身边来回忙碌,时不时将一些冰凉的金属连接线贴在他的身体上,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李老板,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喂,这东西会不会连电,一下子把人给电死啊?” “以往的实验当中,神经连接器出现短路情况的可能性是十万分之一。” 李南方想当然问出个问题,身边的研究员也立刻回应。 但是,这帮家伙也不给你个明确答复,不说你会被电死,也不说你不会被电死,就是向你如实转达一项实验数据。 十万分之一? 看上去好像是很小的一个概率。 可老子还是八百万分之一的早衰症患儿呢,但凡是天上掉馅饼、打雷劈死人、彩票中大奖这些事情,都有可能落在老子的头上。 就问你们敢不敢说,李南方绝对不会被电死? “呃,我见过别人玩VR眼镜,整个人像个傻子一样乱踢乱打。我会不会也这样?动作过大的话,会不会从床上掉下去啊?” “虚拟舱的工作原理,要比VR眼镜更加高级,实现人体神经的全部传出链接,包括运动神经。所以当设备开启之后,你的膝跳反射这类不经过大脑控制的条件反射功能,也会被强行终止。出现使用者身体恢复行动能力的情况,同样是十万分之一的概率。” 李南方木讷地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些什么。 但是那位这一直和他对话的研究员,却伸手按住了他的嘴,隔着口罩幽幽说道:“请你放松全身,平复心绪,你现在心率过快,已经不太适合参与这次虚拟现实训练。如果不想还没开始就被淘汰的话,请尽量让你自己的心律恢复正常。” “哦。” 李南方老实了。 闭上眼睛,努力做着深呼吸。 第一次接触世界最高端科技的李南方,也紧张地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 按理说,以他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尽量让自己心跳更快,早早被淘汰多好啊。 就像其他训练室里某些人一样,才挂上半身的神经连接线,就已经紧张到恶心头晕,直接被淘汰出局了。 战前心理素质,同样是特种兵的一向考核。 如果连虚拟现实的时候,都紧张到失去战斗力,拿什么来指望这群人上战场。 “等等,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眼看那群研究员要把虚拟舱的头盔给他扣上了,李南方赶紧挥挥手,提出最后一个疑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别人都是十人间,只有我自己是个单人间啊?你们不会是给我用了什么技术不成熟的实验性设备吧?” 这话一问出来,那位始终负责安抚李南方情绪的研究人员,当时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上级命令,无可奉告。” 话音落下,金属头盔直接扣在脑袋上。 李南方就失去了知觉。 整个龙腾基地,今年一二三区通过初期选拔训练的人,共有99人。 这绝对是突破了历年的选拔考核记录,比前五年通过考核的总人数都要多。 整整一百台虚拟舱千里迢迢运送到这边,实在是不容易啊。 为什么不让受训人员过去,反而大费周章的把仪器设备运送过来呢? 原因是这批编号“创世1号”的设备,是经过多少年精心钻研而成型的成品。依据目前的技术水平,已经很难再有所精进了,要想实现突破,必须经过长时间的实践使用,才能查漏补缺。 这批设备运来龙腾训练基地,就是让全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士兵来使用。 就奔着把这些东西用烂了来的。 它们将会一直留存在这,直到龙腾训练基地和最高科研所共同在实践中总结经验,进而研制出“创世2号”。李南方能有幸作为第一批,使用这些设备的一百人之一,也算是为国家的军师科技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了。 只是在他莫名其妙要做出这一贡献之前,很多人为了他有没有这个资格,还进行了非常激烈的争论。 这些人,李南方不认识。 但是他们凑在一起之后,荆红命都是里面身份地位最低微的一个。 为什么要专门针对李南方展开讨论? 有为什么在虚拟现实训练开始之后,把李南方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内? 答案很明显,是有这么几个人深知他的身体内存在着与众不同的东西。 李南方很紧张。 实际上,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隔着反透玻璃观察他的那些人,比他还要紧张。 谁也不知道,高科技和黑龙碰撞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第1696章 黑龙和轩辕王 高科技和黑龙碰撞之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最起码在前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一切都很平静的。 这份平静仅限于,已经通过虚拟舱设备,意识前往虚拟世界的李南方身上。 一墙之隔的另外一间研究室里,在场众人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并且拥有最红色思想的军中精英。 饶是如此,许多人的心中还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冲动。 那就是冲出去,向全世界大声喊出他们此刻所看到的画面,以此来抚平无比震惊的情绪。 李南方的身体上粘贴了无数神经连接器,那种能将他身上某根汗毛随风飘浮的摆向,都通过电波信息流传递回来的设备。 所以,当一条龙形生物,在李老板的体内肆意游走,发出欢快龙吟的时候。 这间研究室里的所有人员,都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发不出任何声息。 相比之下,也唯有荆红命还算平静。 房间里有十二个人,荆红命是唯一一个没去观察电子仪器的人,他只是把目光定准反透玻璃另一侧的李南方,全身肌肉紧绷,精神高度集中。时刻准备着,稍有不对,就冲破眼前的玻璃,去把李南方身子底下那台仪器的电源拔除掉。 还好,貌似并没有什么意外。 不管研究室里的公放音箱当中,释放出来的声音多么高亢嘹亮,李南方确如婴儿般安然熟睡。 事前所有人最担心的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发生了。 荆红命等人都知道李南方身体内藏着一条孽龙,但谁也不清楚这条孽龙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如果能让这条孽龙和李南方实现分离,李南方是李南方,黑龙是黑龙的话,那么大家应对起来也不会投鼠忌器了。 只是,一想到一条龙从一个人的身体内飞出来? 这种事情太过玄幻,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想要把相互依存的两者给分开,那也绝对不可能。 既然分不开,那就退而求其次,用现代手段搞清楚黑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是个毒瘤,抛开李南方的肚子,把那东西取出来。 如果是一道血脉,给李南方来一次全身大换血,将黑龙引流出来。 如果是一块骨头、某种特殊内脏,那就更简单了,直接动个手术就能搞定的问题。 偏偏上述那些东西都不是。 当荆红命回过头去,看到大屏幕上传递回来的李南方身体检测画面之后,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唯一一个名词,就是“气”。 “精、气、神”是人身体内三个不具备实物,却对人类生存至关重要的东西。 精,在人体下三路,以男人为例,欢爱过后喷发出去的那块白白的东西,仅仅是生命繁衍的蝌蚪状细胞罢了。真正的精,是无形的。 为什么男人的根,天生无骨,却能硬的出奇,全是因为无形的“精”在支撑。 当精离开男人的身体,某物就会不再强硬。 当精离开女人的身体,浑身就会瘫软无力。 华夏老祖宗历经数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只谈,众少年一定要懂得节制,精尽人亡,绝不是危言耸听。 气,在人体中三路,现在人常说是丹田气海。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全对。丹田只不过是,气发生和存储的地方。真正的其实际存在于人的鼻腔以下,腰腹往上。 为什么人在呼吸空气的时候,会由口鼻而入,自胸肺循环,止于腰腹收缩,全因为是无形的气支撑了中三路的运转。 气离体,人必死。 神,在人体的上三路,包括眼、耳、脑,具体的内容不去过多解释,这里单说的就是气。 荆红命,回头看到黑龙的显化形象之后,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东西是李南方身体里的气。 一股戾气。 有这股气在,李南方要比一般人多那么点精气神,自然能为人所不能。 可要是没了这股气,李南方体内的所有气都会一起消失。 刚说了“气离体,人必死”。 由此可见,之前他们这些人还想着让黑龙和李南方分离开,那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不过,现在想明白了也不晚。 已经知道黑龙是气,那么当李南方的神脱离开身体,去往一个虚拟世界之后,单纯的一股气,是根本不可能控制住整个人的。 黑龙要想占据李南方,必须也发展出属于它的“精气神”才行。 “报告,目标任务各项身体指标正常,虚拟环境中各项数据正常,不存在不明数据流侵入。” 一名士兵的大声报告,把处于震惊中的众人和思考黑龙本质的荆红命都给唤回现实。 这下子众人终于放下心来。 不管高科技仪器设备显现出来的画面,有多么骇人听闻,它终归都是虚拟的。 就想此刻那些研究员所做的工作那样,就算他们把另一个世界塑造出花来,虚假的东西终归是虚假的,不会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 可是,为什么那条存在于李南方身体内的黑龙,明明意识到它现在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却还是变得愈发暴躁了呢? 它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啊? 众人拿着当屏幕上的黑龙画面,当成是电影来看待,于是就相当有代入感的,感受到了这条黑龙的情绪变化。 不得不说,众人的感受很真实。 黑龙确实在害怕,挣扎着想要把李南方唤醒,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它感受到了危险的邻近。 这份危险,来自于轩辕王。 一席军装的杨逍,在沈轻舞的带领下,迈步走进了龙腾基地的地下训练场。 当足有一米厚的钢板电闸门在身后关闭的时候,杨逍不自觉地往沈轻舞身边看尽了一点。 那扇门,哪怕是再给杨逍一百年的时间去修炼,也不可能暴力打开。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个王中之鳖。 只需要沈轻舞一句话,这里面就会有数不清的特种士兵,手持枪械,逼得轩辕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饮恨当场。 所以,杨逍自动靠近了沈轻舞,只寄希望于关键时刻能够第一时间把这个女人挟持住,当作人质,来换取他安然离开的机会。 要问杨逍后不后悔自投罗网? 他肯定不后悔。 哪怕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在不确定李南方生死的情况下,他也会毫不犹豫冲过去。 只是他这一个小动作,被沈轻舞察觉到之后,就完全变了味。 沈轻舞看到杨逍那种靠近她的动作,完全当成了一种受到惊吓的小朋友,自动寻找妈妈怀抱求一份安全感。 “哼哼,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才一个电动闸门,就紧张成了这个样子。唉,等以后把这魔头收入囊中,一定要好好调教一下他的气质。免得我们的孩子,也学了他这副乡巴佬的姿态。” 沈轻舞这个白痴女人! 不确切的说,曾经聪明,但在今天拥有了爱情就变傻的可怜女人。 内心所想的事情里面,竟然还包含着和杨逍一起生孩子的问题。 这女人绝对无药可救了。 且不说,杨逍没有那功能。 就算是有,这世上还有谁有资格给轩辕王生孩子啊。 就不信烈焰谷的王上和丐帮的帮主,囊够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别到处乱看了,跟紧了我,在这里迷了路,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轻舞看都不看杨逍一眼,冷哼着扔出这句话,大踏步前行。 两人一路深入地下,目标直指虚拟现实训练场。 别看沈轻舞这几天一直在深山老林,一边喂蚊子,一边看李南方胡天黑地,实际上她对基地里发生的事情始终了如指掌。 虚拟现实技术,能够引起其他人的紧张好奇。 可沈大小姐根本看不上这玩意儿。 你在怎么虚拟现实,能让老娘在那玩男人吗? 你说没问题? 别扯了,真当沈大小姐不知道虚拟训练场上的一切都是有全程录像的啊。 让她沈轻舞在里面玩一场颠鸾倒凤,简直就是扯淡。 真堂堂沈家大小姐、丐帮帮主,会寂寞空虚到,当一个国产小电影的女主角吗。 这些被视为世界最高端的科技产品,就因为不能满足沈大小姐的个人需求,便被贴上了“无用垃圾”的标签。 要不是杨逍要求的,沈轻舞也绝对不会来这。 她没来过这,也能找到李南方在什么地方。 “喂,站住,我问你荆红命在哪呢。” 路上拦住个巡逻士兵,沈轻舞毫不客气地问出这句话。 那无辜孩子看清楚沈大小姐肩膀上的军衔、胸前的特别通行证,立刻来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领导,荆红首长在地下二层11号虚拟训练室。” “行,你跑步前进,去打个报告,就说、哎,你干什么?” 沈轻舞对那个无辜孩子说话,可话没说完,就感觉一根锋利的手指点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是杨逍在警告她。 意思很明显:“别耍花招。” 沈轻舞当时就翻了个白眼:“你紧张什么啊,你相见李南方,必须有荆红命带路才行。你放心,有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我保你安然无恙见到李南方再离开。” 沈大小姐回头冲杨逍投过去个哀怨的眼神,也不管杨逍已经没有从他肩上拿走的手,回头冲被她拦住的士兵说:“你走吧,用不着你了。” 无辜孩子瞪着大眼,不明白这位女领导和后面那个帅气的战友玩什么,只能是再次行个军礼,继续巡逻。 沈轻舞翻着白眼头前带路,杨逍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紧紧跟随。 正常情况下,两人想要找到那什么“二层11号虚拟训练室”,可能还要费些周折。 可是今天,事情变得相当容易。 因为迈步来到二层之后,那回荡在整层地下训练场中的阵阵龙吟不绝于耳,想不让人发觉都不行。 杨逍空出来的那只手,立刻紧紧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在这龙吟声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悸。 而另一边,感觉轩辕王越来越近的黑龙,同样暴躁到了极点。 第1697章 轩辕王和高科技 “报告,目标各项生命体征依旧正常!” “报告,系统各项数据显示正常!” “报告,已经关闭所有声音外放设备!” 11号训练室里,端坐在各种高科技仪器前的众多科研部队士兵,接二连三发出报告声。 尽管大家都知道那条黑龙是假的,可关掉所有仪器的声音收纳设备之后,龙吟声依旧不绝于耳,这就很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了。 这里唯一亲眼见过黑龙爆发之后是什么样子的荆红命,当机立断,命令楚校长和陆上校护送主要领导离开,只剩他和几个研究员继续留在这里。 领导的转移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门外的警戒力量撤除,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这样的决定,反而是方便了外面越来越临近过来的杨逍和沈轻舞。 这两人一路来到地下二层,顺着龙吟声发出的方向,就很容易找到荆红命和李南方所在的位置。 但是在那里,有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士兵站岗。 别说杨逍了,就算是沈轻舞有特别通行证,再把沈家大小姐这几个字贴在脑门上,那些警卫也不可能放他们靠近过去一步的。 沈轻舞自动停在了地下二层最外侧的房间门前,这里是虚拟现实训练的数据监控室,这里也是她的权限能够随意进入的地方。 一旦再往前行,就会引起那些警卫的特殊关注。 如果说不清楚来意,还坚持往前走的话,那些人绝对毫不犹豫地一梭子子弹赏过来。 由此可见,沈轻舞之前说,没有荆红命领路,就见不到李南方,还真不是故意去坑骗杨逍。 杨逍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可他才不会往沈轻舞为他着想的这方面去考虑。 杨逍更加扣紧了沈轻舞的肩膀,心中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踌躇不前的时候,异变突生,大群警卫护送着众多主要领导撤离。 杨逍立刻抓着沈轻舞贴了贴墙边。 眼看着那么多人有条不紊地离开这里,沈轻舞玩笑心起,微微侧头冲杨逍低声说道:“看见最中间的那个人没有,那是梁主任,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的吧。只要挟持住他,保证你在华夏任何地方都是横趟的,没人敢拦你。” “闭嘴!” 杨逍低声呵斥,收敛全身的气势,说:“在这里,我只能挟持你。因为除了你之外,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怕死的。” “呀,没想到,你还是挺聪明的啊。” 沈轻舞的赞赏,杨逍没去理会。 杨逍的贬低,沈轻舞也毫不在意。 沈大小姐当然怕死了,活着多好啊,谁会愿意不明不白去死呢。更何况,她单身三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更不会自寻死路,甚至也会尽量保证杨帅哥活下去。 杨逍当然很聪明,如果伟大的轩辕王是个智障儿的话,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他不止一次见过梁主任,岳家主的阴婚那一次,李南方在七星会所的婚礼那一次,他都亲眼见过这位梁主任身边的守卫力量。 诚然,轩辕王想要挟持一个人的话,是没有谁能够挡住他的。 但问题是,如果梁主任不畏生死,拼命反抗,最终的结局肯定不会太好。 谁也不喜欢不怕死的人质。 所以,整个龙腾训练基地里,杨逍能够挟持的人,只有沈轻舞、对了,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李南方。 真希望,这世界上少点那种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人。 杨逍许下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也终于安然无恙地看着那些警卫和领导离开这里。 整个地下二层,顿时变得无比空荡,只剩下零星几个龙腾基地的内部守卫,在这里巡逻。 而这些巡逻士兵,是不可能阻挡沈轻舞的。 “走。” 随着杨逍的一声低喝,沈轻舞继续带路。 随着研究室里那些检测设备仪器的声音外放设备关闭,这里回荡的龙吟声明显小了很多。 声音变小,但是声调频率却越来越大。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条被困在笼子里的巨龙,在预知到危险临近的时候,拼命咆哮挣扎,情绪越发暴躁。 荆红命很清楚,现在他所听到的龙吟声音,已经不是从面前的仪器里发出来的了,而是自李南方的身体内出现的声音。 以气成形,唤而成音。 这条黑龙可以不通过李南方的意识,而自主发出声响,足以证明它已经成长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 它很厉害,这么一个强大的存在,为什么还会表现出无比的恐惧呢。 这间研究观察室,众多科研员已经承受不住未知生物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被荆红命强制命令着捂住双耳、闭上眼睛缩在了角落里。 只有荆红大局长,昂首挺胸,站在大屏幕前,死死盯着那条气化黑龙的一举一动。 突然,它停住了。 它停顿之后,头颅双眼面对的位置,恰巧是与荆红命正面相对的地方。 没有人能够与华夏上古传承的图腾神物龙进行对视,但是荆红命做到了。 也许是一秒钟,又或许是更长的时间。 荆红命只感觉再稍稍多出一瞬,他就要支撑不住臣服跪拜下来的时候,那条黑龙陡然发出一声哀鸣,随后蜷缩起来,骤然消失。 是荆红大局长用一个身经百战、古代大将的气势,压制住了代表帝王的黑龙吗? 应该不是的。 因为,在黑龙发出哀鸣之前的那一刻,这间研究室的房门发出咔哒一声响。 房门开启,轩辕王现,黑龙消失。 是杨逍的到来,让黑龙暴躁。 也是杨逍临到近前,黑龙深知催动李南方逃跑无望,这才立刻沉寂下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荆红命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他的凝视迫使黑龙沉寂。微微一次深呼吸,将心中的震惊平复下去,他这才转身回头看向房门处。 沈轻舞? 荆红命第一眼看到沈大小姐,不由得哂笑一声。 他才不会相信,是沈轻舞那个女人让暴躁的黑龙感受到恐惧,并且在最后时刻逃离消失,来避免什么。 如果沈轻舞能够压制黑龙,这女人就不会差点被李南方给压在身子底下哐哐哐了。 既然黑龙的变化与沈轻舞无关,那么—— 荆红命动了。 那些原本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研究员,只感觉自己只是稍稍眨了一下眼,就看到原本还是安静站在房间中央的荆红大局长,已经手持配枪,冲到了房间侧对房门的角落处。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听到三个人同时喊出的一句话。 “别动!” 不明状况的众多研究员,老老实实继续蹲在那不动了。 可实际上,并没有人要求他们别动,就算他们在这里手舞足蹈,大跳大叫,也不会引起另外三个人的注意。 荆红命喊出的“别动”,是让沈轻舞别动。 只有沈轻舞保持静止,才不会在荆红命想要开枪射杀杨逍的时候,被误伤。 可惜,沈轻舞并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整个人微微一侧身,替杨逍挡住了枪口。 荆红命不知道沈轻舞为什么会这么做,只以为和女人是被杨逍所挟持,不得不帮那个魔头挡枪子。如此一来,失去一击必杀的机会之后,他只能是退缩在墙角处,静观其变。 已经多次和杨逍对阵过的荆红命,对魔头的身手无比了解,更是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去模拟过再次对阵的情景。 他所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就是像想在这样,用一个角落将身体的两侧和后方三个方位封锁住,只留正面面对杨逍。 这样会迫使杨逍不得不对他进行正面迎击,荆红命就可以毫无顾忌施展出他出神入化的枪法。 至于结果会如何,那就不是他能想象出来的了。 失去先机,但却占据有利地形的荆红命,站在原地不动了,只是带着稍稍疑惑的目光看向沈轻舞。 一个被挟持成了人质的人,怎么会有心情随便喊话呢? 荆红命需要一个解释,只是那位沈大小姐,现在好像并不把荆红局长放在眼里了,她的眼中、心中,只有身后的魔头。 沈轻舞喊出的“别动”,是让杨逍别动。 只有杨逍不轻举妄动,她才能想办法安抚住荆红命,让此刻发生的事情不会闹出来更大的动静。 越少的人关注到杨逍,越能保住他的性命。 沈轻舞可以说服荆红命一个人,无视杨逍的存在,却不能指挥整个龙腾训练基地,任由这个魔头来去自如。 所以,在用身体当初荆红命的枪口之后,她说出了那句话。 还好,杨逍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他只是用同样一句“别动”,来警告荆红命。 三人异口同声的话音落下之后,足足过去一分钟,整个房间里都安静的可怕。 直到缩在角落里的某位年迈研究员,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才打破压抑的气氛。 沈轻舞迈步向前,朝着荆红命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荆红命收起了手中的枪。 杨逍则是没去理会另外两人要干什么,而是转身,旁若无人般走到了反透玻璃墙壁那边,细细观察对面躺在虚拟舱里的李南方。 “他只是来看一眼李南方,看过之后就会走。” 沈轻舞站在荆红命的面前,做出解释。 荆红命放松下来,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和他一起走,从此以后,不准踏足龙腾训练基地一步,更不准再去招惹李南方。” “好,成交。” 聪明人之间进行对话,总是能在一两句之间为自身寻求最大的利益。 沈轻舞希望荆红命无视杨逍。 荆红命就借着这一次机会,让沈轻舞彻底放弃对李南方的报复。 至于沈轻舞为什么这么善待杨逍,荆红命有为什么放弃这次除掉魔头的机会,两人都很识趣地没去过多询问,共同转头看向了杨逍所在的位置。 恰巧,杨逍也在此刻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也有个要求,给我一台这东西。” 第1698章 失去黑龙的李南方 杨逍有没有资格提要求? 答案是肯定的,他绝对有资格对荆红命提个小要求。 原因很简单。 身手高强,做事随心所欲的轩辕王,在进入龙腾训练基地的核心地域之后,并没有大开杀戒,给这里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这已经是很给荆红命面子了。 既然给了面子,那么提一点小小的要求,又有何不可。 只是轩辕王的要求有些奇怪了。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沈轻舞替荆红命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逍脸上的笑容更胜,就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好奇,单纯的好奇。” 在昆仑山烈焰谷之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轩辕王,刚一入世的时候,就对现代社会的一切充满了新奇感。 他依靠着自身强大的接受力,很快就熟悉了外界的绝大多数事物。 尽管他打字的时候,还是两根中指在键盘上来回摩挲的二指禅,但好歹也算是现代人、城里人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杨逍也觉得现代社会的东西不过尔尔。 可今天看到了收走李南方意识的那个物件,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在不考虑杀人的时候,杨逍的心态还算比较可爱。 他很明白,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 所以没等荆红命发表意见,他便先一步给出来了一点好处。 “我知道,你们刚才一定是在研究那条黑龙。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那是一股气,人最重要的‘精、气、神’之一。 它是以戾气而生的,生生不绝,只会发生转变。 过去的这段时间,在我的帮助下,它也已经慢慢养出了自己的精。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它再养成自己的神,那就意味着李南方很快就会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怎么能避免李南方自己的意识不消失,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控制那条黑龙。 所以,能不能给我一台那东西?” 杨逍这番话说出来的,正是荆红命刚才一直思考的问题答案。 也正是这番话,证明了杨逍这个人的用处极大,绝不能轻易死在任何地方。 那么,荆红命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的要求呢。 “这东西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同意你用一次。其实,一次就够了,因为你会发现这种虚假的东西,对于你这种层次的人而言,除了满足一下好奇心之外,别无用处。” 荆红命实话实说,杨逍也不再过多坚持,点了点头,说:“好,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吧,直接在李南方的身边就好。我最多在这里逗留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我自动离开。” “行,稍等一下吧。” 荆红命不再废话,转身去安排人做些准备。 表面上看,让轩辕王用一次高科技的军事训练设备,实在是有些儿戏。 可荆红命不这么认为,他反倒觉得,这是那些参与此次选拔训练的新兵,万般难求的机会。 试想一下,当那些士兵在一个虚拟的训练场上,肆意纵横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能让前龙腾十二月成员两人联手都无法抵挡的魔头,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能在那种虚拟的环境中,逃脱轩辕王的击杀,或者击杀轩辕王,绝对是给国家在以后对付这类魔头妖孽时应该怎么做,提供相当宝贵的经验啊。 “小命啊,给我也准备一套,我也很好奇。” 荆红命临出门的时候,沈轻舞大声喊出这句话。 小命十分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可在双方已经各不相欠之后,再拒绝沈家大小姐的简单合理要求,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所以,权当是买一赠一了。 好奇心,让杨逍完全不顾及场合,甚至不顾及有可能存在的生命危险,也要试一试高科技产品。 这绝对是完美印证了那句话:“好奇心,能把拥有九条命的猫,也给害死。” 李南方现在,同样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如果还不理解,都对不起,他在泥泞的丛林湿地里,将要一直老老实实躺下去的这三个小时。 李老板到底遭遇了什么,这还要从头说起。 当那群研究员把虚拟舱开启之后,李南方只感觉自己是稍稍眨了下眼,就出现在了一架军用运输机上。 身上穿着的衣服是迷彩作训服,和他躺在虚拟舱上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环顾四周,是这一次参与特殊选拔训练的其他人。 人数八十人左右。 大概有二十人,在接受虚拟测试之前,因为过度紧张,而直接被淘汰了。 大家全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很多人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如果从这架飞机上跳下去,会不会真的摔死。 相比于那些拿头去撞机舱金属墙壁,以此来实验虚拟和现实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的人。 李南方身边坐着的老鼠,反倒以他稳坐钓鱼台,信心满满,嘴里不停念叨“吃鸡”两个字的状态,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老鼠,你嘟囔什么呢?” “吃鸡啊。” “什么吃鸡?”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卧槽,你小子是不是紧张过度了,瞪着大眼说什么胡话呢?” 老鼠那没来由的屁话,早了不少人的白眼。 结果老鼠却是用更大的白眼,对其他人进行了强烈鄙视。 “你们这群无知的渣渣,连吃鸡都不知道。想我当年纵横网络的时候,早已经是北美区区服杀人王了。都等着吧,这一次终极选拔,我会用我积攒多年的吃鸡经验,把你们全部玩死!” 三个月时间的特种兵军事训练,让这个曾经猥琐自卑的网瘾少年,养成了强大的自信。 以至于他现在说出的话,都是哪儿让人恨不得扁他一顿。 幸亏是龚建指导员出现在了机舱中间,命令所有人安静,否则的话,真不用怀疑大家会不会把老鼠从高空中扔下去,进行第一次虚拟死亡实验。 对于无知的人会怎么想、怎么做,老鼠完全不在意,只是拉住他身边的李老板,尽情诉说他对这一次最终选拔的认知。 “黑龙,我告诉你,这就是荒野求生训练。没错的,我早就了解过。” “黑龙你别翻白眼啊。这样吧,你听我说几件事情,如果待会儿你看到的、遇到的东西,都被我说中了。那么这一次终极选拔,咱们两个对阵的时候,你让我先打你两枪、不,一枪就行了。” “好,你翻白眼就是证明同意我的要求了,那你听好了吧。” “待会儿,龚建指导员会让我们跳伞,从飞机上跳下去之后,无论下面的环境如何,你都能看到一切建筑物。第一时间冲进建筑物里面,你很快就能搜集到大量武器。” 老鼠絮絮叨叨,就像是和话痨的窜天猴对调了一下角色那样,这一会功夫,说出来的话,简直比他进入龙腾训练基地之后说出话的总和还要多。 什么武器装备很重要,一定要选择最高级的那种。 什么一旦发现汽车,那就好好利用上,哪怕是连自行车都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什么一定要注意环境变化,整个地图上都会出现沙暴,侵蚀人的生命值。 老鼠宛若亲手设计这处虚拟训练场的研究员一样,如数家珍般,说了个头头是道。 结果呢。 李南方被龚建指导员一脚从飞机上踹下来之后,放眼望去,看到了丛林、沙漠、雪山、海洋,就是没看到老鼠说的什么存放大量武器的建筑物。 所以,当两人对阵的时候,就别管李老板率先朝他开枪了。 “在这处训练场上,你们没有战友、没有领导,只有敌人,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将是你的敌人。这次终极选拔训练,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存下去,尽可能淘汰所有你们看到的其他人。你们在训练场上的表现,会有专业人员打分,分数最高的十二人,获得终极名额。各位,自求多福吧。” 这番话是龚建指导员在飞机里告诫大家的。 也是随着这声告诫,众人看到龚建脸上浮现出来的一抹冷笑之后,才明白这位指导员,这位“翻版荆红命”,也会参加这一次终极选拔,成为所有人最大的敌人。 基本上,虚拟训练场的规矩就是这样了。 李老板跳伞之后,落在了一片丛林湿地当中。 正常的空中跳伞潜入,势必要将身后的降落伞收起来,防止暴露自身位置,引来敌人的追击。 可感觉自己被老鼠欺骗的李南方,没去故意收拾降落伞,故意用挂在树梢上的白色帆布,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不管是谁被吸引过来,最起码也能让李老板多一个说话的,互相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暂时结成联盟吧。 可十几分钟过去,没吸引过来任何人,倒是吸引出来一条眼镜蛇。 李南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竟可以看见除了他们这批训练者之外的活物。于是,带着强大的好奇心,伸手去抓那条蛇,想研究一下这东西和外面真正的毒蛇有什么区别。 一向拥有百毒不侵体质的李老板,抓蛇的手法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只当是随手捡起来一枚硬币那样,直接就伸手过去。 结果悲剧了。 那条明显和现实中没有太大区别的眼镜蛇,回头就往他的虎口上咬了一口。 也是这一口,让它没能活着迎接李老板的研究,直接被扯住尾巴,一头甩在旁边的树干上,一命呜呼。 蛇,死了。 然后,李南方也躺下了。 毒液迅速侵占了他的身体,麻痹了他的四肢。 要不是李南方反应迅速,在失去行动能力的前一刻,迅速把手上伤口的毒液挤出来,并且找到一颗丛林之中的解毒草嚼在嘴里。 那他早在十几分钟之前,就毒发身亡了。 人没死,但也要老老实实躺在那三个小时以上,才能消除毒蛇毒液对他的影响。 也是这个时候,李南方才意识到,他体内的黑龙消失了。 第1699章 用来解闷的傻狗 李南方在薛家婆娘的教导下,认真学过天下毒物的知识。 尽管他的水平比不上杨逍那个变态,但一条眼镜蛇的毒性在解毒药草的作用下,能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说躺三个小时的时间,绝对只多不少。 依靠他自身的体质,必须要经历这段时间,才能渡过毒蛇毒液的麻痹时间。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春、药意外的毒物所影响,那滋味绝对是不好受的。 可他压根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 因为正是中了毒,让他意识到体内的黑龙不见了。 进而由此确定,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既然是假的,有何必去惧怕生死。 如果能老老实实躺在这,耗到整个最终选拔赛结束,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可惜,人生在世总要经历那么几次事与愿违。 李老板正闭目养神的功夫,突然就感觉什么东西,在他腿上使劲踢了踢。 “喂,哥们,你几区的?” 雄厚的嗓音,证明踢了李老板一脚的是位仁兄。 这下子,李南方连抬抬眼皮的都没有了。 就在刚才他还想着,最起码也应该出现个英姿飒爽的女兵,把他在虚拟训练场上的性命收走,帮他今早脱离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 结果冒出来一男的。 训练场上的身份敌对,大家有没有可以讨论生命起源的共同话题,何必多说废话。 爱咋咋滴吧。 反正哥们现在除了躺在地上挺尸,什么事情都做不成,那也没必要去看对方到底用什么方式收人头了。 可玩玩没想到,那位仁兄沉默片刻之后,也没有在问些什么,直接伸手开始脱李南方的裤子。 “卧槽,哥们你想干什么?” “借你的腰带用一用,好把你勒死,我没有徒手掐死人的习惯。” 听到这样的答案,李南方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他没想过在这训练场上做出点出彩的成绩,甚至都决定随便来个人一枪崩了他,他也不打算还手,但也没考虑过用这么屈辱的方式去死啊。 被别人用他自己的腰带给勒死,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南方抬起来眼皮,眯着双眼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气质普通,就那种扔进人堆里你都认不出来的普通人。 当然,如果谁真的把他当成普通人,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能够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出现的活人,那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就像荆红命手下的十三太保、十二金钗之流,都是普通到谁也不会在乎的那种存在。 偏偏他们在杀人方面的能力,是上百个普通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仔细想想岳梓童岳家主的替身保镖,齐月、王阳都有着多大的本事,就能够知道眼前这哥们的能量有多大了。 李南方对于长相不如自己帅气的男人,一向是带着相当大的好感和礼让心态。 毕竟这种人没有从父母那里继承下来良好的基因,长大之后再得不到一些公正的待遇,那就太可怜了。 于是,李南方自动忽略了这人想要杀死他的那种鸡毛蒜皮小事,只从正义的、重大的方面,提出来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哥们,你不觉得你给一男的解腰带这种事情,有点过分了吗?” “是挺过分的,可我没找到任何工具啊。再说了,我也想知道在这里杀了人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放心,我手脚利索着呢,不会出现把人杀一半杀不死的情况。” 说话的这哥们,相当诚实。 诚实的令李南方都不忍心,让他活下去了。 尤其是,这家伙一只手抓着李老板的腰带金属扣,一只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下,大吼着“抬一下,我不好抽”。 这样的屈辱待遇,瞬间激发起来李南方的求生欲望。 “行啦,你别这么费劲抽我的腰带了。你这样行不行,一只手抬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我的下巴,不管往哪个方向随便一拧,这种事情不就很好解决了吗?” 李南方对着那人循循善诱。 诚实的家伙仰头思考了一阵,便认真地点点头,说:“我不想抱住一个男人的脑袋在怀里,所以,还是麻烦你抬抬屁股,让我把你的腰带抽出来吧。” “我、你妹啊!” “我没有妹妹。”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遇上这种诚实得堪比傻子的人,李南方更觉得自己如果是丧命在这种人手中,实在是辱没了他的威名。 他闭上双眼,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终于稍稍积攒出来一些力量,这才再度睁开眼,看向已经准备用脚尖把他身体挑翻过去的那诚实哥们,说:“哥们,你先别动呢。杀我之前,最起码给告诉我一声,你是哪个区的,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岳、呃,对了,训练不结束,不准说名字。我的代号是傻狗,龙腾训练基地二区的。” 傻狗、咳咳,这真的不是在骂人,就是一个代号,完全符合那位诚实哥们形象气质的代号。 傻狗看到李南方的神情变化,进而多嘴解释了一句:“这代号不是我自己起的,只因为当初汇报代号的时候,我反应慢了一秒,我们区的指导员给我起的。现在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了,那麻烦你抬一下屁股吧?” 傻狗的语气多么诚恳啊。 李南方一向觉得,杀人的时候还让被杀者自己摆好姿势的那种家伙,要么是装逼犯、要么是死变态。今天终于让他见到了第三类人,反而让他一下子消除了反手弄死这条傻狗的打算。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是,这傻狗刚才无意说到自己姓岳,来自龙腾训练基地的二区。 人尽皆知,龙腾二区出来的人,那都是华夏各大氏族的公子哥、大小姐之流,这整个华夏还能有哪个姓岳的氏族,是可以把族内子弟送进龙腾部队的。 只能是岳梓童的那个岳啊。 保不齐,眼前这只傻狗就会和岳阿姨有点八竿子才能打着的关系。 和岳阿姨有联系的人,那就和李老板联系紧密。 既然是自己人,闹到生死相对就不好了。 于是,李南方攥紧手中那条已经死去多时的眼镜蛇蛇头的同时,另一只手顺势罢了一根解毒药草,这才开口喊道:“傻狗,看这里。” “啊?” 伴随着傻狗的惊疑,带着残留毒液的毒蛇利齿,准确无误地刺进他的脖颈静脉位置,然后又是一碰带着大团泥土的草塞进了他张大的嘴巴里。 “劝你赶紧嚼碎了咽下去,那还能继续留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 李南方用极快的语速说完这句话,然后就躺在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用去看,就能清楚的知道,傻狗现在变成了半死狗。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一丁点的警惕心和野外生存经验都没有呢。 他只看出来李老板一心求死的心态,却没看出来李南方同样具有濒死一搏的能力。 氏族出来的温室花朵,果然还是欠缺点当一个顶级特种兵的必备素质,傻狗这个代号实在是实至名归。 就这样,李南方孤独的挺尸生涯,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过去之后,多了一个能陪他稍微说说话的人。 两人并排躺在丛林湿地里,看着头顶的天空被一片乌云所遮盖。 “喂,傻狗,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南方把那家伙留下,是想解闷的。 可那只傻狗自从躺下之后,吭都不吭一声了,这让李南方感觉相当的不爽,斜着眼睛看过去,嬉笑问道:“不应该感谢我没有真的杀了你吗?” “为什么要感谢你?刚才我要杀你的时候,也想过放你一马,我们想法一致,算是扯平了。有必要道谢?” “卧槽,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一般的傻子,不可能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 “我说了,我的代号是教官起的,我不傻,我也没有不要脸。我只是在想,你比我先站起来的话,你会用什么方式杀了我。还有就是,我还有没有机会活到去把那个骗了我的家伙,亲手淘汰掉。” 傻狗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明明有着普通人当中那种好人的憨厚可爱,偏偏又有某些氏族子弟那种,明明失败了,却死要面子活受罪,誓死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病态心理。 李南方就感觉自己如果再和他多说几句话,也会被他所影响,以后就算是阴人的时候,也会提前把计划诚实地说出来。 这简直就是神经病才有的心理素质。 “神经病啊。” “我叫傻狗。” “好,神经病一样的傻狗,我现在非常诚挚地问你一句,别人骗你什么了?” 行动受阻,李南方唯有尽可能多说几句话,来宽慰自己的无聊苦闷的心情。 这个傻狗倒是一个非常适合用来解闷的人,没任何犹豫的,又把实话给讲了出来。 “有人骗我说,龙腾基地三区的人都是渣渣,根本没有太大的本事。所以,遇到三区的人之后,直接冲上去杀人就好了。可是,你明明已经中毒,全身麻痹了,却还有力气把我也放倒,这证明你不是渣渣。也就是说那人在欺骗我,让我故意轻敌。” “哈,你觉得我把你放倒,是因为你轻敌了?” “不是吗?如果不是轻敌,刚看到你的时候,我是不会踢你的腿,而是直接冲过来踩断你的脖子。” “那我该谢谢你手下留情了?” 李南方有一个白眼扔过去,实在担心再多说几句话,会不会被这只傻狗给气死。 明明是老子绝地反击,把他放倒的,他却说是因为他轻敌了,完全无视李老板的强大,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你不用谢我,我刚才都说了,我们的想法很一致,不存在谁欠谁。” 傻狗依旧用他不气死人不舒服的诚实,刺激了李南方一把,双眼直视天空:“快下雨了。” 第1700章 沙漠上的幸运儿 龙腾十二月之所以能够成就华夏军魂的神话,绝对是因为他们为国家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以团队形式,通过亲密无间的合作,完成世界军事历史上堪称教科书般的南越战役任务,也在于这十二个人都有着极其鲜明的性格特征。 正因为他们各自保持着自己不同的风格,却又能以不同的姿态拧成一股绳,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实现“求同存异”这种难得的作战状态,才会所向披靡。 所以,龙腾部队要想再度建立一支,能够成为华夏军魂的特种小组,势必不能泯灭士兵自身的性格。 可惜,在过去的五到十年间,无论是龙腾部队首长,还是军方高层,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以至于到最后,龙腾部队里,十个人有八个都变成了荆红命那样的冷血战士。 缺少独立情感的战士,很难在战场上做出骄人战绩。 就好比十二个荆红命凑在一起,其战斗力绝对不会像龙腾十二月众人的组合那么高。 一加一有可能大于二,一乘以二那就只能是二。 经历了长久的失败之后,龙腾部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才在今年第一次不限制入伍新兵去把谁当成偶像来努力。 效果很明显。 单单是通过初期选拔训练的人员数量,就高的令人发指。 看到这样的初期成绩,整个龙腾部队都很有信心再现龙腾十二月那样的辉煌。 这次的虚拟训练场选拔比赛,没有设立任何小组,而是让所有人单兵作战,就是想藉此进一步突出参训人员的独立性格。 上层的想法,李南方是不知道的。 但他却从身边那只傻狗的身上,看到了些许龙腾诸位鸟人的影子。 傻狗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堪比前龙腾十二月的任何一位成员。 他如果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可能被李老板放倒之后,还在这大放厥词一样,说什么“不用谢”呢。 在李南方被傻狗怼的怒火中烧,已经在内心里第十二次下定决心,恢复行动能力的第一时间把傻狗变成真的死狗之后,雨终于下了起来。 冰凉的雨水刺激人身体表层体温下降,而体内血液循环加速促使体内体温升高,抵御寒气,由此促进了解毒药草的药液和毒蛇毒液的中和速度。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李南方和傻狗就共同提前恢复了行动能力。 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犹豫,意识到身体能够行动的第一时间,齐齐起身,做出了战斗姿态。 雨中对峙,令周围骤降的气温中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只是这种气氛刚一成型,傻狗就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 “我打不过你。” 傻狗实话实说。 这让李南方终于获得了一丝心里安慰。 可问题是,那傻狗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撒腿就跑,又算几个意思? 你最起码,应该等着李老板点点头,摆出高人风范,明确表示“今日放你一马”之后再跑,哪还算是尊重人的表现吧。 看着傻狗在雨林之中,身形闪躲腾挪,眨眼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李南方抬抬脚,最终还是没考虑追过去。 别人都是拼了命的想留下来,而他李南方只想打个酱油就走。 没必要为了一丁点的面子问题,就挡住别人的希望之路。 于是,李南方很大度地冲着前方摆摆手,说了句:“这次就放过你了。” 放人一条活路,如同救人一命,救人一命就是做好人好事。 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会让任何人都心情大好。 开心起来的李南方,转身顺着另外一个方向,迈步前行。 刚才和傻狗那一番交流,让李南方发现,甚者脖子等人过来把他砍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尽管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人不可能真的死去,但是那种死亡的感觉无比真实。 任何人在亲身经历死亡之后,内心深处绝对会留存下难以磨灭的心里阴影。 给别人留下阴影,是李老板最喜欢做的事情。 任由别人给他当阴影,他做不到那么大公无私。 所以,他决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就睡到这场虚拟训练场的选拔比赛结束。 印象当中,龚建指导员好像说过这场选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至于要持续多久,那就根本不记得了。 丛林之中,辨认方向,对于李南方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他顺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的树干年轮,辨认出自己行走的方向是正南方之后,有猛然意识到,他认准了方向往前走,也没有丝毫意义。 这是个训练场,除了死或者走到最后,根本没办法离开。 那么就算是确认了方向又能怎么样,还能顺着一条线走出个绕地球一圈吗? 在孤独而又无聊的行进过程中,李南方为了能让自己有个继续走下去的信念,便悄悄定下了一个行动目标。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在被淘汰之前,找到一把枪,往老鼠的脑门上钉一颗子弹。 为什么会选择老鼠? 当然是因为那个猥琐至极的家伙,给李老板提供了相当错误的信息。 这根本不知道占地多大的雨林之中,压根就没有传说中的,藏满武器装备的空房子,和不用扫码就能骑走的共享单车。 该死的老鼠,欺骗了李老板的感情。 那么亲手把这家伙淘汰掉,也不用背负任何心理负担。 这种说谎不打草稿的网瘾少年,是不能成为华夏军魂的。 为自己设立了生存目标,李南方顿时就有了继续往前走的精神动力。 老天爷、不,确切的说是设计这处虚拟训练场的科研人员,或是感应到了他的情感变化。于是,很快就让他摆脱了雨林当中瓢泼大雨的侵袭。 可是,这种摆脱的方式,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前一步,还是大雨倾盆的丛林湿地,后一刻,绕过一棵十人合抱那么粗树干的参天大树之后,竟然是一望无际的荒芜沙漠。 这种眼前景色的突然转换,简直让人无法承受。 你能想象自己站在一条虚幻的分界线上,左半边身子承受倾盆大雨侵袭,右半边身子却被沙漠烈阳晒的皮肤发干的感觉吗? 如果不能想象,那好,来一颗子弹让你清醒一下。 李南方正在观赏这种,现实世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特殊自然景观时,陡然间便听到了子弹破空的声音响起。 失去了黑龙的他,对危险预知的能力出现了明显下降,但他自身的水平摆在那,依旧可以在感知到危险临近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斜着身子扑进雨林中的大树树干后。 小命保住了。 唯独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难以想象自己一无所获的时候,竟然有人找到了枪。 95式自动步枪,有效射程四百米,精准度极高,但穿透力较低,在五百米范围外进行瞄准射击,才能使人听到子弹破空声,并且做出正确的反应。 单纯的点射,证明持枪这并没有希冀自己能够把目标一击必杀,而是用这一枪吸引目标的注意力。 在目标躲避的同时,迅速拉近距离。 当枪击目标,带着观察姿态稍稍露头的时候,持枪者一定奔袭到了有效射程内。接下来就是覆盖式连射,依靠强大的火力击杀目标。 根据弹道来源方向,可以确定持枪的人就在那片沙漠的最边缘处的戈壁顶上。 李南方很想进行反击的,毕竟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给他造成枪伤。 这已经和什么训练选拔赛无关了,这是李老板自身的威名收到了挑衅。 如果他拥有同样的武器装备、不,哪怕是仅有一把短射程手枪,他也不会向雨林后闪躲,而是在对方枪击的同时,蛇形前进,迅速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依靠手枪的机动性,把那人搞定。 可惜啊,单纯的幻想谁不会呢。 内心构思得再怎么精彩,也改变不了李老板两手空空的现实。 除非他杀了,才会张开两条胳膊大喊大叫这往前冲,给别人当活靶子。 所以,那位不知名的哥们,再见。 老子不伺候了。 看都没看外面一望无际毫无遮挡的荒漠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李南方在那颗雨林边缘的参天大树粗壮树干掩护下,再度深入到雨林之中。 幸运儿,嗯,为了区别某些不重要人物的代号或姓名,在这里就统一把那些,注定不会通过这次虚拟训练场终极选拔的人,称为“幸运儿”吧。 刚刚在沙漠中冲李南方开枪的仁兄,绝对是幸运儿。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跳伞降落在沙漠和雨林的交界地带,正巧看到了一道戈壁滩后面扔着的军备箱子,从里面翻找出来一把步枪、一把军刺和一顶军用钢盔呢。 幸运儿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别提他内心之中是有多么兴奋了。 抱着那把枪躲在隐蔽处,观察了周围形势好久,也没看到一个活人,幸运儿决定不在苦等下去,避开烈日的暴晒,准备前往前方的大片雨林,寻找能成为他晋级之路上的第一个枪下之魂。 老话讲:“望山跑死马。” 这个道理在荒漠之中同样适用。 那大片雨林,明明就在眼前不怎么远的地方。 幸运儿却足足走了接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嗅到了潮湿的气息。 他可以清晰看到,一条无形分界线两侧,一边瓢泼大雨、一边烈日炎炎的诡异景观。更能够清晰看到,某人张开手臂,不知死活似的在那享受“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幸运儿情绪激动之下,忘记了步枪的有效射击距离,当时就开枪射击。 可惜,打偏了。 但这没关系,那家伙手无寸铁,只要追进去,保管两枪撂倒。 可是—— “人呢?” 幸运儿狂奔进雨林,失去了目标的身影。 正茫然四顾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一个声音:“人在这呢。” 第1701章 真实的死亡经历 如果这世界上有评选最不诚实奖的比赛,李南方绝对可以荣获桂冠。 刚才明明已经不想去搭理沙漠上的那个幸运儿了,也说过不报复那孩子对他毫无敌意打过来的那一枪,转身迈步走人。 偏偏走在走出十几步之后,宛若狸猫般,绕了个小圈,爬上树梢,并在幸运儿寻找他的时候,从天而降,一脚踹偏对方想要举起来的枪口。 李老板不地道。 说话不算数! 当然,这里总共两个人。 李南方绝不会说自己的坏话。 那幸运儿也没工夫去指责李南方的不守信用。 幸运儿现在是无比痛恨自己的疏忽大意,依仗着手里有武器,就认为其他人都是待宰羔羊,却忘记了这里的人全都是和他一样水平,甚至是能力更高的特种士兵。 华夏特种兵是丛林作战中的王者,一个忘记自身技能的王者,面对另一个把一身本事发回到极致的王者时,其结果会有好吗? 幸运儿的反应已经很快了。 几乎是听到头顶上传来的话音,都没等李南方把那句话说完,他就高高举起来手中的步枪,枪口冲上。 一旦让他扣动扳机,自上而下飞落的李老板,什么部位会中枪,大家自己去想象吧。 反正这枪开出来,他的死状绝对不怎么好看。 幸好李南方不是一般人,那也是茅房里蹲着脸朝外的汉子,从树杈间飞跃下来的时候,一个千斤坠使出来,加快下落速度,不等幸运儿完全把枪举起来,就一脚踢歪了枪口。 人还在半空中,他便是凝重整个身子,另只脚的脚尖直奔幸运儿的太阳穴。 这一脚体重之后,幸运儿就可以幸运地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休息了。 不过,“幸运儿”这个名字也不是白叫的。 只有自身实力高超的人,才能把握住好运来临的机会,成为真正的幸运儿。 李南方那致命的一击并没有如愿收割一条性命,而是重重砸在了高高竖起来的枪管上。 幸运儿在千钧一发之际,用那把步枪当作趁手的武器来格挡,抱住了自己的性命。 “咔嚓!” 枪支断裂的声音无比清晰。 如果有人能够待在李南方的身体内,当然也能听到他同一时间爆发出来的心碎声。 那把枪是被李老板视为,可以用来给老鼠脑袋上钉子弹的神器,结果就这么被他一脚给踢断了。 这是能怪谁? 当然要怪那个败家子一样的幸运儿了。 老老实实挨上李南方一脚,在没感受到疼痛之前,就一命呜呼该多好,非要拿珍贵的枪械当格挡工具,这不是更去激发李老板的怒火吗。 默默心疼那把枪零点几秒,李南方落地之后,右脚猛然发力,不等站稳就朝着被他一脚踢飞的幸运儿扑过去。 趁他病,要他命。 这又不是什么擂台对打,谁也没工夫和你来一次十几分钟的对峙,一鼓作气将对手击杀才是王道。 可惜,李老板的对手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 幸运儿的身体横飞过程中,竟然做出了凭空借力,扭转身躯的动作。 他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调整到了面对李南方的方位。 整个人像一根弹簧似的,双腿蹬在旁边树干上,微微屈膝短暂的横向停顿,与此同时伸手抽出来放在右脚军靴内的军刺,力量爆发,平举军刺,冲着扑过来的李南方心口处次了过去。 这一切,绝对是在电光火石的功夫内发生的。 幸运儿的反应速度之快,让李南方都不由得微微赞叹。 不愧是能够通过龙腾部队初期选拔的人物,这一份身手放在世界任何特种部队之中,那也可以成为兵王一样的存在了。 只不过,他很不幸,遇上了心底战意被激发,全力以赴的李南方。 前扑的李南方速度不减,主动迎上那把军刺,眼看就要刀刃入肉的时候,他的身体发生了一种诡异的扭转。 瑜伽柔术。 李南方在这里第二次用上了,薛家婆娘拎着他耳朵教给他的本事。 那幸运儿眼睁睁看着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军刺的利刃擦着对手的胸前衣襟滑过去,彻底傻眼了。 借力打力的他,整个人身在半空,没有了第二次借力的可能。 而李南方站在平地上,身体灵活度达到极致。 所以,幸运儿这一次傻眼,也是能在虚拟训练场上睁开眼看世界的最后一刻。 李南方以怪异姿势拧动身子躲开那把军刺的同时,右手死死抓住对方握住军刺的那只手手腕,左腿抬高,膝盖狠狠顶在那人的肚子上。 幸运儿整个身子就像煮熟的大虾那样弯曲起来,被李南方硬生生从半空中拉到地面,握住军刺的那只手也再一股巨大的力量拧转下,亲手将军刺扎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雨还在下,只是地面上流淌的不仅仅是雨水了,还有刺目猩红的血水。 李南方浑身肌肉放松下来,紧接着就是无比的疑惑充斥在脑海中。 “这尸体怎么还留下来了?” 看着地上有血有肉,体温冰凉,脉搏全无的尸体,要不是深刻明白这个地方是虚拟的,李南方真有可能怀疑自己刚才确确实实夺走了一个年轻人的生命。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打怪或者杀人之后,尸体刷新消失,只留下钱财和装备的吗?老子好歹也玩过一些网络游戏啊。” 李南方蹲在地上,发出来自心底的疑惑。 而在真正的现实世界里,龙腾训练基地的底下训练场,3号虚拟训练室内。 五名科研人员,带着无比紧张的心态冲到一台标号44的虚拟舱旁边,以最快的速度将舱内士兵身上的神经链接设备取下来。 基地一区的指导员,更是忧心忡忡地盯着那边。 眼看那名士兵已经被人从虚拟舱内搀扶出来,却依旧是两眼无神,一区指导员的心顿时沉落谷底,当场吼道:“带他去恢复训练室,开启A套恢复训练计划,时刻汇报恢复训练进展!” 随着一区指导员的话音落下,两名“本地人”士兵立刻冲上去,把那个44号小心翼翼搀扶走了。 别看许多人把虚拟现实训练称作是,一种拥有无限价值的高科技军事技术,可实际上,这种技术存在的弊端有时候远远大于它的价值。 虚拟现实训练,可以让士兵经历无数次生死训练,而不用担心自身申明安全。 可第一次参与这种训练的时候,又要承受面对死亡的巨大压力。 虚拟现实技术,让虚拟训练场上的死亡,以数据形式完全实现了真正的死亡感觉。那是无数可言专家,在记录上万例死亡者的身体指标之后,验算出来的数据。 心理承受能力大的人,诸如荆红命之流,在尝试过死亡的滋味之后,也会出现至少十分钟的头脑意识空白。 他们可以凭借自身强大的意志力,来驱散内心中留存下来的心理阴影。 可是这些新兵呢? 被李南方杀死的44号新兵,绝对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的了,这才能安然苏醒过来,接受恢复训练。 如果放在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身上,他们会在潜意识当中形成自己已经死亡的深刻意识,然后再也不可能睁开眼。 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看着脚步踉跄着被搀扶走的新兵,众多龙腾训练基地的高层一个个面色沉重。 直到荆红命迈步走到人群前,说道:“无论是个人、军队,乃至一个国家的发展,总要经历常人不能理解的磨难。 这次训练开始之前,我们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了,所以,没必要再在这里做些毫无意义的后悔想法。 真正的军人需要经历血与火的淬炼,同样也能经受住生与死的训练。 如果他们承受不住训练场上的假死,又何谈在真正的战场上获得永生? 所有人,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死者’需要我们接待了!” 荆红命的话,驱散了这里的压抑气氛。 所有人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荆红命信步前行,再次回到11号研究室之后,双眼盯着反透玻璃另一边房间内的三台并排“虚拟舱”,仔细思考着一个问题。 “要不要给那个魔头动些手脚呢?” 荆红命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 距离他最近的年迈研究员,瞪起来大眼看了看荆红局长的背影,带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同志可能有些耳背。 竟然把“动些手脚”,听成了“动手动脚”。 好吧,尽管那个魔头,明明是个男人模样,却拥有一副女儿身,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无比惊奇。可这去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事情,以荆红大局长的身份做出来,会不会有些损害威严啊? 老同志叹息着摇摇头,不敢多说什么。 如果荆红命知道那老家伙心里想的东西,绝对会大骂一句“老不正经”。 老子又不是李南方那种比虫上脑,什么龌龊事情都能干出来的人渣。 如果李南方在这里,八成就会带着“杨逍到底是不是厂公”的疑问,真去探寻一下能够分辨其性别的身体部位。 可荆红命早就看过红一号文件。 确定杨逍是轩辕王之后,就已经知道这魔头到底从何而来了。 他荆红命怎么可能对一个昼女夜男的妖人动歪心思,就算是动,也应该是沈轻舞、算了,这屋里三个人谁都不能动。 不过,也亏得沈轻舞那女人自诩聪明绝顶,竟然在不清楚杨逍真实身份和身体状况的情况下,喜欢上了那个魔头。 算了,有沈轻舞这种莫名其妙的牵制,还是尽量不要去动那个魔头了。 “他活着,绝对要比死了更有价值。” 荆红命又是一声自言自语,证明他放弃了杀死杨逍的想法,转而回头,冲着那些研究员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检测出来那人的身体状况变异原因?这种事情,应该能用科学解释吧?” 第1702章 幻觉一样的会师 轩辕王大意了。 或者说,轩辕王的好奇心无限巨大,使得他竟然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怎么在乎了。 当他任由那些研究员把各种神经链接仪器,隔着他的衣服连接到他身上时,他还以为只要没脱掉衣服,就不会有人看出来他的身体情况。 殊不知,仪器一经启动。 他整个人对于那些科研专家来说,就没有了任何秘密。 男儿相,女儿身,是轩辕王的一大隐秘。 不过,这在早就知道轩辕王是何许存在的荆红命看来,并不足以让他有多么惊奇。 荆红命惊奇的是,轩辕王的心态。 在杨逍进入虚拟训练场之前,荆红命曾认认真真询问过杨逍,问他清不清楚这些高科技仪器是干什么用的。 杨逍非常诚实地说过:“神与身相离,意与形相悖,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很清楚你们做出的结果是怎样。” 面对杨逍的诚实,荆红命也非常诚恳地回道:“你就不怕,在你意识消失之后,我直接动手了结你的生命吗?” “不怕,你为了李南方,是不会杀我的。” 这是杨逍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知道轩辕王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但不得不说让他说准了。 荆红命面对躺在虚拟舱里任人宰割的轩辕王,竟然没生出任何直接动手杀死对方的心思。唯一的歪心思,就是考虑过要不要在轩辕王脑海当中,加一个神经控制器,不杀死对方,但能控制住这个魔头。 但随后,荆红命也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不仅放弃了这种谋害轩辕王的念头,反之,荆红命竟然还试图帮助杨逍来解决一些问题。 无论是昼女夜男,还是昼男夜女,这种身体变化和李南方身体里有条黑龙一样,都是超自然的现象。 这种现象如何产生,有宛如神话传说一般的历史缘由解读。 可放在那些喜欢把所有事情,都用科学角度来解释的科研专家身上,他们更希望能从基因突变的方面,去搞清楚轩辕王身体变化的原因。 所以,在得到荆红命的许可之后,在场的科研专家,立刻使用个中一起设备,对杨逍的身体基因进行了研究。 专家们都是脑子一根筋的,眼里只有科研。 荆红命是考虑周全的,他再想如果能用科学手段解决杨逍的身体变化问题,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李南方被人砍掉脑袋用来祭祀的结局了。 说到底,就是荆红命为了保住李南方的小命,在同意轩辕王满足自身好奇心的要求之后,对杨逍进行了细致的身体检测。 时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荆红命随口就问了问科研进展。 只是,得到的结果并不怎么好。 “报告,时间太短,我们只能先一步记录数据在进行后续分析。如果想要全面研究目标,最重要的是记录下他身体变化的全过程。” 研究员的回应回荡在荆红命耳边,他看着一墙之隔另一边的杨逍,不由得摇头苦笑:“记录他身体变化的过程?他会同意我们这么做吗?” 杨逍会不会同意?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如果他愿意任由别人观察他的身体特殊变化,就不可能说出只在虚拟训练场待三个时辰的话了。 现在来看,杨逍的时间只剩下了两个时辰。 “喂,你和李南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真的有一天,你会把他杀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李南方?” “之前咱们听到的那种好像龙吟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李南方有怎么会发出非常骇人的气势?” “你倒是和我说句话啊,总这么闷声不吭地往前走,你是想找到李南方吗?” 沈轻舞跟在杨逍的身后,漫步在冰天雪地的冰山之上,时不时地发出一句询问,宛若一只聒噪的乌鸦。 高傲的沈大小姐,或许是这个小圈子里,除了李南方之外,仅剩下的一个还不知道杨逍实际是女儿身的人了。 如果,她没有主动要求和杨逍一起进入虚拟训练场。 如果,她没有为了在杨逍面前表现自己的知识能力,先一步进入这个训练场。 那她一定会知道杨逍的身体秘密,然后为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个妖人而恶心大半天。 可惜,她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所以就不得不像现在这样,化身一个苦苦追求心上人的小姑娘,嘴里叽叽喳喳只求她的心上人能和她多说几句话。 而满心里只想着李南方的轩辕王,怎么可能对一个乞丐头子多看两眼。 杨逍现在就是一边享受着虚拟世界给他带来的不一样的感受,一边朝着他认准的方向走下去。 他是在散步,可脚下的速度,却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 他很想摆脱沈轻舞这个聒噪的女人,找个没人的地方,面对太阳大笑三声,告诉历代祖上轩辕王,他终于短暂地实现了历代王上的梦想。 以男人姿态屹立在青天白日之下,这不就是历代轩辕王孜孜不倦的追求吗。 犹记得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杨逍被当头的烈日给吓了一跳,慌忙掩住自己的脸,以求寻找什么遮挡面目的东西。 直到沈轻舞带着某种殷切的目光看了他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是满头银发的男儿模样。 尽管是假的,可也让杨逍内心深处激动了许久。 当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就感觉到自己应该向着某个方向一路走下去。 按理说,他来到这个地方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根本没必要去寻找李南方那个人渣。 可在潜意识思想的驱动下,他还是马不停蹄地向着李南方所在的位置奔赴过去。 他走,沈轻舞就跟着一起走。 更奇葩的是,这一路上遇到某些好像军用装备的东西之后,杨逍会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那样,随后捡起来。 他能拿的东西,便拿着。 不想占用自己双手的东西,就丢给沈轻舞,让沈大小姐给他当搬运工。 沈轻舞是什么人啊? 堂堂丐帮帮主,手底下的小弟人数,有可能比某些欧洲小国家的人口总数都要多。 堂堂沈家嫡系大小姐,放在古代那就是整个国家绝无仅有的公主或是郡主。 谁敢让这位姑奶奶,当搬东西的小弟啊? 杨逍就敢。 偏偏沈轻舞在低声咒骂几句之后,还真的坦然接受了自己搬运工的身份。 一个男人在前面背负着双手信不前行,一个女人灾后面,伸手挂满了装备武器,一路小跑着跟随。 这场面别提有多滑稽了。 当然,杨逍也不是什么活都没干。 最起码当两个倒霉的幸运儿,发现这对滑稽组合之后,曾试图抢劫一下活着申请合作一下,都被杨逍大人直接毙于掌下,其尸体上有用的物件变成了沈轻舞的负重装备。 从雪山连绵到热带雨林,再到连片荒漠。 如果不是杨逍也偶尔说句话,来吸引一下沈轻舞的注意力。 如果不是杨逍学着李人渣的模样,在看出沈轻舞不耐烦的时候,故意靠近过去动手动脚吃点豆腐。 沈大小姐还真不可能支撑下来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说话还是其次,杨逍从李人渣那学来的挑逗女人的动作,彻底把沈轻舞给征服了。 就是这些动作,让她一直处于某种羞羞的幻想当中,竟然甘愿为杨逍做点事情。 而杨逍呢,则是强忍着被沈轻舞聒噪的心烦,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势必把沈轻舞留在身边。 杨逍不敢让沈轻舞脱离他的视线。 他无比清楚现实世界当中的他,正处于一种相当不安全的状态。 荆红命是个有原则的人,杨逍不担心这位素有冷血之称的龙腾战士,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但他绝对不放心沈轻舞。 天知道这位沈大小姐,离开他的视线,回到现实之中,发现杨逍竟然是女儿身之后,会不会做出那种恼羞成怒,一刀子捅人个透心凉的恐怖事情啊。 杨逍早就说过,整个龙腾基地,就沈轻舞一个怕死的。 不怕死的人,是因为他们懂得坚持原则。 把生命看的无比重要的人,自然不会坚持狗屁的原则。 为了不让沈轻舞这个不坚持原则的定时炸弹不爆炸,轩辕王只能牺牲色相把这女人留在身边了。 足足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斗智斗勇,快速行军。 对杨逍来说,是痛苦的折磨。 对沈轻舞来说是,带着些许小幸福的折磨。 还好,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有做到最后的时候。 当两人在烈日炎炎的荒漠中,又前行了十几分钟,眼看沈轻舞彻底受不了折磨,准备扔下所有东西,不和杨逍玩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坐低矮戈壁山后面,两大丛茂密树枝支撑起来的阴凉地。 那里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过的相当滋润和舒服。 那人正是李南方。 李南方在结果了一位幸运儿的性命之后,等了好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尸体被刷新走的情况发生,不由得在心里开始深深自责了。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呢,人家辛辛苦苦训练那么久,就为了通过这一场选拔训练。 结果,却被他李老板,这位压根儿没想过走到最后的吊儿郎当汉子,给整死,暴尸荒野。 这么大的罪过,能不让他自责吗。 所以,他带着死者为大的敬意,砍了一堆树枝下来盖住尸体,再把那顶钢盔扣上当成墓碑,深深一鞠躬之后。便来到这边用茂密的树枝架起来一块阴凉地,休养生息。 他都想好了,接下来,无论是谁找上门,他绝对不做任何反抗,就等着变成人家晋级的人头。 终于在无聊等待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他听到了脚步声,随后抬起来眼皮,想要看看自己最终是死在谁的手中。 结果——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要不然怎么可能看到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两个人。” 看清楚杨逍和沈轻舞的模样,李南方自言自语着闭上了眼睛。 第1703章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北疆,疏勒古城。 三十年如一日的气候环境,已经让这里所有人都习惯了地下的生活。 但是,绝大多数人,依旧不会放弃每天半夜和清晨这两次,总共六个小时时间的,从地底之下爬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古瑶作为这里的看门人,绝对要比疏勒古城所有人呼吸新鲜空气的时间长一些。 因为他每一次都是第一个走出地下,又是最后一个关闭通往地上的闸门。 三十年间,古瑶见过无数人的来来往往,唯有一位先生,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那人,就是来自金三角的李老板。 自从招待过李老板之后,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直观的,便是李老板临走前,塞给他的那枚鹌鹑蛋大小的无暇墨玉,使他得到了足够的钱财,足以供大儿子的东部沿海的小城市买一套小房子,供小女儿衣食无忧地上完四年大学。 按理说,老古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情都得到了完美解决,其实完全可以去到儿子那里,找个保安或者保洁之类的活计,安享晚年。 可是老古从来没想过离开这里。 老古说,疏勒古城是天神赐予他的家乡,他生于斯、长于斯,最终必定要长眠于斯。 李老板是天神派来,让他实现人生富足的恩人。 可是恩人一去不复返,他也只能在每天半夜的月色星辰下、每天清晨的朝阳彩霞下,向天神祈祷恩人能够平平安安渡过这一生。 一个看门人,为了一个大毒枭做祈祷,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 且不说天神能不能收听到老古祈祷的声音,单说李老板那种毒枭的身份,就根本不是任何神灵愿意保佑的。 “老古,别在那瞎念叨了,小心待会儿风少起来之后,把你这把老骨头个吹到天上去。” 凌晨时分,迪库扎的喊话,从敞开的通道入口处传过来。 迪库扎当时就怒气冲冲的,回头怒骂道:“闭嘴!愚蠢的迪库扎,愿天神原谅你的无知,原谅你对圣洁祈祷仪式的冒犯。” 老古动不动就拿天神说事,这让压根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神的迪库扎极度无语。 天神算什么? 天神给过迪库扎一口饱饭吃吗? 天神能给迪库扎提高月收入吗? 既然上面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迪库扎又为什么要尊重那种虚无缥缈的天神。 别说那根本没有人见过的天神了,就算是最近几年已经被迪库扎奉为神的老黑,三个月之前一去之后下落不明,也让迪库扎除了相信自己之外再也不愿意相信其他任何人。 想要取得迪库扎的新人也可以。 条件是,拿钱来。 几粒沙尘在茫茫黑夜中飞舞过来,砸在了迪库扎的脸上,这个失意的年轻人再也不愿搭理,还跪在原地向天神祷告的老古,正要钻回地下。 可他梦遗抬头,就看见了难以想象的一幕。 “老古,你快看,车,是车!” 伴随着迪库扎的喊话,老古同样抬头看向远方。 一辆开动起来,好像随时要散架的大货车,犹如被黑茫茫的风沙驱赶这那样,朝着这边飞速驶来。 卡车在地下古城这一处入口旁边停下,已经清醒过来,并且起身堵在入口处,想要问清楚卡车上人的来历时。 那大卡车被帆布篷遮盖的货斗后方,一个被捆成粽子样的家伙让人给直接扔了下来。 随后,是个一脸横疤壮汉,直接从车后都上跳下来,拿那个粽子人当了落脚的垫子。 在尚未被风沙遮盖的月色下,老古和迪库扎看得无比清楚,那个被当成肉垫的粽子人,张口喷出一道血剑,最起码也得断掉几根肋骨、首些脾胃破裂的严重内伤。 粽子人没有死,甚至都不在乎他身体所受的伤痛了,唯有不停喃喃着“我真的不知道,刀哥你杀了我吧”这些乞求的话语。 粽子人究竟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只求一死,老古和迪库扎无法想象。 只因为听到了粽子人随风而来的话音,原本半个身子都探入地下的迪库扎发出嗷的一声怪叫,就要冲杀过去。 万幸的是,老古拦住了迪库扎。 瘦骨嶙峋、皱纹密布的老古,当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横身拦住迪库扎的同时,在这个被他视作晚辈的年轻人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迪库扎被抽蒙了。 随后就能看见老古以相当虔诚的姿态,对着一脸横疤的汉子深深一鞠躬,说道:“来自远方的尊敬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横疤脸仰天大笑:“哈哈,我来,是要老黑留下的东西。” 横疤脸,也就是那粽子人嘴里呼唤的刀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带着十几名手下蜂拥进疏勒地下古城。 老古作为看门人,没敢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就想古代客栈的店小二那样,牵着马、不,是指挥着那辆快散架的大货车,开进了疏勒古城遗址断壁残垣后的汽车停放区。 风沙来了。 无论这里发生过多么血腥的事件,风沙依旧如期而至。 浑厚的沙尘受到躺在地上那个粽子人的身体阻挡,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积起来半尺厚的高度。 积攒起来的黄沙,将粽子人的脑袋完全掩埋,就算是这人还有喘气的力气,顶多一两分钟的时间,他也会被憋死在黄沙之中。 这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可在这里,却没有人试图伸手搭救他一下。 就连刚才反应激烈的迪库扎,也只是傻傻站在风沙中,眼睁睁看着那人逐渐失去生息。 粽子人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他最有价值的身份,就是介绍迪库扎进入老黑势力的介绍人。 三个月前,李南方来到这里搜寻下落不明的卫星时,就是因为迪库扎快要成为老黑的势力手下,才在无意中说出来李老板需要的不少信息。 那一天,老黑明明说要搞一个放血活动,结果没见到定向珍贵的“血”,老黑联同其手下三十多人就失踪了。 这个粽子人就是那天和老黑一起消失的人之一。 迪库扎心心念念等待着加入老黑的势力,结果那一夜之后,老黑的势力却在整个疏勒古城彻底消失了。 现如今,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当所有人都忘记了老黑曾在这留存的痕迹时,却有这么一个刀哥,竟然把老黑手下的小头目带了回来。 可他还不如直接带回来一个尸体呢。 最起码,不用让迪库扎这个年轻人,眼睁睁看着他曾经绞尽脑汁去巴结的一位大哥,死的时候竟然好像一条流浪狗那样,没有任何人关心。 “迪库扎,走了。圣明的天神,会给他最合理的安排。” 只会那辆货车停好之后,赶回来的古瑶冲迪库扎喊出这句话,也不管迪库扎是个什么反应,直接拉着这个年轻人,快速回到地下通道,将通道口暂时封死。 圣明的天神会不会安排一具死尸,这事谁也不知道。 但是越来越强劲的风沙,能够把一具尸体吹走掩埋在广阔无垠的沙漠上,从此让其彻底消失,这是所有人都能够预见到的结果。 死去的人会怎么样,老古根本不关心。 已经把疏勒古城当做是安身立命坐在的古瑶,只会关心进入这里的活人,会给整个古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此刻,能对疏勒古城产生巨大影响的家伙,正是才刚刚进来的那位横疤脸“刀哥”。 刀哥,朗伊华裔后人。 他的这个名字,就是与他脸上那好几道刀疤有关系。 有传言说,刀哥原本是一个非常清秀的男人。只因为他在一次帮派争斗中,被人在脸上足足砍了六刀,刀刀见血都没有死,反倒是让他成就了一番恶名,慢慢地越混越好。 现如今,刀哥已经是在整个金新月最庞大势力的三号人物。 金新月是什么地方? 金新月是一个仅次于金三角的鸦片和海洛因生产基地。 它位于阿过、巴基斯坦、和朗伊三国的交界地带,因形似星月,因此得名。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由于全球气候反常,长久的干旱侵袭了整个东亚地区,导致东南亚“金三角”地区鸦片歉收,黑市上海洛因等毒品供不应求,价格暴涨。 这时,位于南亚的“金新月”地区,罂粟种植者抓住了毒品价格上涨的好时机,扩大种植面积,打入“金三角”在海外的传统市场。 然后,金新月这个地区名字就被载入了多国史册,成为继"金三角"之后崛起的世界鸦片类毒品的重要产地。 印度洋洋流影响下的金新月,气候比金三角地区更加稳定,鸦片的大批量种植,让这里曾一度成为世界最大的鸦片产地。 这样一处和金三角齐名的毒品出产地,其中的三号人物,会拥有多大的能量不言而喻。 就像隋月月成为毒品女王之后,压根没把人命当回事那样,无论是金三角还是世界其他动荡的地方,刀哥这种大毒枭是绝对不会因为弄死个把人而心存些许不安的。 更何况,那个“粽子人”也确实该死。 老黑、刀哥给老黑做副手的亲弟弟,和那三十多个老黑的手下,都不明不白死在了大沙漠之中。 凭什么那个粽子人就因为睡觉不老实,翻倒在一辆车的座椅后面,由此捡回来一条性命,苏醒之后便可以在荒漠中肆意穿行,还拿着老黑留下的一部分货到处享受人生?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享受不该享受的待遇,势必要付出原本不该承受的代价, 粽子人很不幸,用生命进行了付出。 这种已经死了的家伙,就没必要提了。 单说这位刀哥。 他这一次强势入驻疏勒古城,一方面是代替自己兄弟,接手原本属于老黑手下的古城势力。 而另一方面,则是找到杀死他兄弟的那个人。 刀哥的亲弟弟,怎么能随便死在荒漠上,无人报仇呢。 第1704章 红一号的最后内容 刀哥的亲弟弟姓甚名谁,现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疏勒古城的人们,听到的故事当中,也没有重点提到这个人的名字。 大家只知道,一位来自金新月的三号大人物,声泪俱下的诉说出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故事里的哥哥和弟弟,从小孤苦无依,只能靠捡拾垃圾度日。 深知生活艰难的哥哥,为了能让弟弟过上好生活,从华夏的东北辗转去了港岛,当了两年古惑仔之后,因为脸上被人砍了六刀没死,由此被金新月的大佬看中。 哥哥完成了从古惑仔到大毒枭的转型,把所有钱拿出来资助弟弟去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留学,并且加入了美帝国籍。 北美名校毕业的弟弟,无意间结识了做玉石生意的大人物。 在没有经过各个允许的情况下,弟弟跟随一个叫老黑的家伙一起来到了华夏北疆的地下古城,把一份玉石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眼看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弟弟就能代替那个老黑,成为北疆玉石生意的一方老大、不,是老板。 哥哥为此都准备好了一份大礼,来为弟弟庆贺。 庆祝他们兄弟俩,不用再为房贷、车贷发愁,可以安安心心娶个媳妇,生俩孩子,过上所有普通人都无比羡慕的生活。 谁知,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哥哥没等到功成名就归来的弟弟,却得到了弟弟客死异乡的噩耗。 带着巨大的悲痛,哥哥赶来为弟弟处理了后事。 秉承着“逝者已逝,生者往生,节哀顺变,万事大吉”的思想,哥哥势必要把弟弟手里的玉石生意接手过来,并且想办法查出弟弟死亡的真相。 于是,刀哥来了。 他也留下了。 在这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极度排外的疏勒古城,用金钱攻势,成功把他亲弟弟留下的玉石生意接手了过来。 如此感人肺腑的兄弟亲情故事,着实让疏勒古城的土著们没产生半点感动。 大家只是稍稍震惊了一下。 为曾经在这叱咤风云过的老黑连同其三十多名手下,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感到些许震惊。 然后,大家就各干各的,继续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 可是生活真的能一如既往吗?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的,在这里做守门人足足三十年的古瑶,看到刀哥第一眼之后,就明确感觉到这个来自金新月的三号大人物,将会彻底改变疏勒古城既有的稳定。 老古不会看相,也不可能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他只知道,老黑做了触怒天神的事情,因此受到了天神的惩罚,死在大沙漠中。 而这位刀哥刚一来到疏勒古城就大开杀戒,便是冒犯了这里的天神。 天神会处罚冒犯他的人,更会处罚那些敢于收留冒犯天神之人的人。 “尊敬的天神啊,愿您在遥远的天空中保护您子民赖以生存的家园吧。” 当古瑶在这一天清晨,风沙停歇的时候,跪在疏勒古城遗址的断壁残垣处,面对即将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做出祷告。 而他身后几十米开外的疏勒古城通道口那里,不停传来些许低微的枪声。 有人破坏了疏勒古城的规矩,在这里明目张胆动用了枪械。 “天神快来了。” 古瑶喃喃自语,捧起来一捧黄沙搓动在他皱纹密布的脸上。 用沙子洗脸,是许多生活在沙漠之中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他们认为沙漠中的细软黄沙,才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也只有用最纯净的黄沙清洁自身,才能在沙漠中不受到妖魔邪怪的侵袭。 这种说法,李南方听到过。 当他感觉自己有可能出现幻觉的时候,就意识到周围的高温给他的大脑造成了损伤,使得他出现了看见海市蜃楼那样的幻觉。 否则的话,怎么会在这个虚拟训练场的荒漠地带,看见杨逍和沈轻舞这两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呢。 既然是出现幻觉了,那就一定要用黄沙洗洗脸,来驱散周身的邪气。 想到这里,李南方张手就要去抓一把地上的黄沙。 可不等他真正做出这样的动作,杨逍那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没有出现幻觉,是我。” 杨逍微笑着对李南方轻声说出这句话。 紧接着,李南方就是“嗷”的一声怪叫从地上弹起来,撞飞两大丛树枝,手指指着杨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震惊! 太特么震惊了。 哪怕是在这里看到岳家主,李南方也不会感觉到这么大的惊讶。 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的虚拟训练场,只有通过龙腾高层的准许,才能踏足这个地方。 杨逍这种人会和龙腾部队产生联系吗? 肯定不会啊。 那他是怎么来到这的? 李南方实在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了,他只感觉“阴魂不散”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杨逍这种妖孽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恨不得一头扎进脚下的黄沙之中,把自己给闷死。 “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就是所有事情了结的时候了。” 杨逍盯着李南方,说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他就消失了。 没错,就是那种好像水滴受热蒸发成水蒸气一样的,凭空消失。 李南方瞪大了眼珠子,整个脑袋向斜后方倾斜四十五度,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呼吸停滞。 如果可以,他只想问出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杨逍的凭空消失,没让他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而是让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搞什么,说走就走了?” 一直没被李南方过多关注的沈轻舞,带着强烈的不满嘟囔了一句,然后——也消失了。 伴随着哗啦啦一大片声响,各种枪械、装备散落了一地,沈轻舞和杨逍如出一辙的,就是那种好像水滴受热蒸发成水蒸气一样的,凭空消失。 “呵,呵呵。” 整个天地间,都回荡着李南方嗓子里发出来的怪异笑声。 李老板失心疯了。 试问谁亲眼看着两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眼前,又以极度不可能的方式凭空消失之后,不会精神崩溃呢。 但凡杨逍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多说几句话,李南方也不用受这么大的刺激。 其实杨逍也想留下来,甚至想在这个虚拟训练场里玩上个三天三夜,陪着李南方杀杀人、调调情,多好啊。 可惜,他只有一个黑夜的时间。 他必须在天亮之前,离开龙腾训练基地内部。 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变成女人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子。 虚拟训练场说到底,都是人利用高科技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既然那些科学家能把人的意识送入其中,自然就有办法让这些人的意识随时随地回归自己身体。 只不过,包括李南方在内的所有参训人员,并没有被告知如何才能主动离开那个虚拟世界。 就算知道离开的方法,除了李南方之外,也不会有人那么做的。 主动离开就是主动放弃,大家都拼了命的不想被淘汰,又有谁会选择主动放弃。 先不说李南方怎么去挽救自己,避免疯掉的可怕结局。 单说杨逍。 当他扯开身上那些神经连接线,走出去的时候,荆红命已经等在门外了。 “你刚才对李南方说的话,是真的吗?” 荆红命也很清楚,轩辕王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不会太多,只能放弃所有不重要的事情,直接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自从杨逍进入虚拟训练场,荆红命就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自然把这个魔头对李南方说的最后一句话,听个一清二楚。 杨逍说,两人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所有事情了结的时候。 这意味着,轩辕王已经决定要对李南方下手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依照杨逍的脾气会只是随口说说吗? 肯定不会! 所以,杨逍说的是真的,荆红命问出来的问题也纯属废话。 荆红命也意识到了刚才那个问题毫无意义,都不用杨逍回答,就再次问道:“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但是很快了。” 杨逍转身迈步就走,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或许是刚才在虚拟训练场上的经历,让轩辕王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他罕见地多说了几句:“你们很不错。 你们所做到的事情,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 但是,用不了多久,你们的也就是我们的了。 有些事情,不是我认为有可能失败,就不再去做的。 尽管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另外,我也要感谢你们。 黑龙的精、气、神,气乃浑然天成,精是我顺势催生,而神则是你们帮我解决的。 如果没有那个虚幻的所在,黑龙的神不会这么快成形。 所以,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你,或者你们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但凡是我可以做到的,绝对尽全力做到。 最好是杀人的要求。 也只有杀人这种事情,我做的比较纯熟。” 杨逍难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而后快步离去。 眼看他都要离开地下二层了,荆红命才猛然想起来什么,大声喊道:“你的问题,也有可能不需要李南方就能解决!” 杨逍的脚步明显一顿,也只是这么稍稍一停顿,其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出口的位置。 “没有人可以逆天而行,除了李南方之外。” 杨逍走了。 走得人毛都看不见了,沈轻舞才挣脱开那些神经连接线的束缚,快步追了出去。 荆红命没去搭理沈轻舞,而是低头思考着杨逍的最后一句话。 “除了李南方之外,没有人能够逆天而行吗?也对,这世界上,也只有李南方一个实现完美逆生长的怪胎。看样子,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必须让大家做好准备。” 荆红命喃喃自语,抽手拿走了过去几个小时,有关于杨逍的一切科研记录。 这些记录或许能换来红一号文件里,他们没能看到的最后内容吧。 第1705章 泯灭人性的李南方 李南方现在特别想找个人过来,对着那家伙脸上抽几巴掌,然后问他疼不疼。 应该会疼的。 就好像子弹,再次打在他肩膀同一处伤口位置上那么疼。 李南方没能依靠自身强大的意志力,从杨逍出现又凭空消失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倒是几百米外雨林方向上打过来的一连串子弹,迫使他清醒过来。 这一次他没听见子弹破空的声音,就算是真有那么点声音,以他刚才的状态,也是听不见的。 这时候,有人躲在暗处,给他放暗枪,绝对能一击毙命。 但是他没有死,那枚子弹也只不过是钉在了他的肩膀上。 由此看来,开枪的一定是个女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猜想? 因为李南方在三个月的出奇训练中,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规律。 所有士兵在枪械训练当中,面对人形标靶,男性士兵喜欢朝眉心处射击,女性士兵喜欢朝心脏位置射击。 这和个人习惯无关,完全是男女性格上的差异所致。 子弹穿透人脑之后,带出来的鲜血和脑浆,会激发男人的兽、血性。 子弹打进心脏之后,流淌在地面上的大片鲜血,会让女人变得愈发冷静。 说不清楚这种区别产生的原因是什么,但大量的现实实践,一次次证明了这种情况是百分之九十九存在的。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不存在的情况,大概是像荆红命培养出来的十二金钗、十三太保那类人。 他们才不管人的脑袋重要,还是心脏重要,只要能杀人,哪怕是目标的脚底板都会变成丧命的要害位置。 根据刚才那颗子弹的弹道线分析,开枪的人隐藏在雨林之中。 李南方傻愣愣站在荒漠上,背后是十几米高的一道戈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只有身体一侧是展现给几百米外那片雨林的。 子弹打中了李南方的肩膀,而不是钉进他的太阳穴,证明那人试图射击他的心脏位置。 由此可以确定,开枪的是个女兵。 明明知道从侧面打击,根本不可能射中心脏位置,却还是坚持打心脏。 这证明,开枪的女兵是个新人菜鸟。 只有新兵、那种根本没见过多少鲜血的菜鸟,才会在打击敌人的时候,一根筋的坚持自己的习惯。 也只有新人,在一击不中,目标闪躲的时候,才会扣住扳机不放,把黄沙土地打出来一大片沙尘,却怎么也无法击中目标。 李南方从中枪,到疼痛刺激得脑袋清醒,下意识矮下身子就地翻滚前行,躲避后续子弹的同时,抓起来被沈轻舞扔在地上的一把狙击枪。然后再度翻滚回去,以那道戈壁为掩体,彻底保证自身性命无忧之后,脑子里进行了上述一番分析,从而确定开枪者的身份。 等他把一丛树枝从戈壁后面扔出去,吸引了对方火力。 随后从隔壁后面闪身出来,单膝跪地,平举那把M24狙击步枪,在瞄准镜之中看到个小脸红扑扑的、表情无比紧张的短发女孩。 事实印证了他的猜想。 李南方为自己无与伦比的高智商和分析能力点了个赞,然后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7.62毫米子弹,弹头飞射而出。 短发女孩不见了。 李南方也傻眼了。 “卧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老板提着手里的狙击枪,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孩子痛下杀手。 他承认那个女兵的长相却是普通了一点,但那也是个女的啊。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躺在这,不就是一直想着有个女孩子来到他的面前。两人进行一番情切而又友好,甚至更进一步的深入浅出交流之后,他张开双臂做出拥抱蓝天的动作,让自己变成某人晋级之路上的垫脚石。 怎么当他想象的场景发生之后,他反抗了呢? 他不但反抗了,还把对方给杀死了。 这这这——嗯,一定是被杨逍那个妖人给吓的。 李南方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刚才那番不遵从内心的行为。 他迈步回到沈轻舞扔下的那一大堆东西前,蹲下身子翻找出个小医药箱,一边把肩膀上嵌着的子弹取下来进行简单包扎,一边仔细思考杨逍临消失之前说的那句话。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所有事情全部了结。 了结什么啊? 这妖人不会是要动手杀死我了吧? 后知后觉的李南方,这才明白过来杨逍话里的意思。 只是,这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明明三天之前,他还说过不到时候。 这才三天过去,李老板就已经变成被屠夫视为可以杀了卖肉的待宰羔羊啦? 不行,我还不能死。 我还没有看到南方集团成为世界最大的女性服装商业集团,南方丝袜还没有被全世界的女性套在腿上。 我还没有理顺清楚,身边所有女人的关系,并且看着老子撒下的种子茁壮成长。 我还没有和亲亲小姨完成三次没有做完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我还有师母。 如果我死了,师母一定很伤心。 绝对不能让师母再流泪,所以我绝对不可以那么轻易死掉! 在面临生死大事的时候,是师母让李南方重拾信心,然后站在天地之间,跳着脚对那个已经消失的杨逍大骂了一通,这才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一个杨逍而已,不至于让李老板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吓得仓皇失措,开始杞人忧天。 更何况,杨逍那个妖人也说了,是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才会让所有事情彻底做个了结。 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这还不是李老板说了算的吗。 大可以躲在一个让杨逍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好吧,李南方承认上述想法全都是扯淡的。 他深刻明白,杨逍如果真的想杀他,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既然命运已经无法改变,倒不如趁现在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晃晃脑袋,他把杨逍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驱散一空,然后重新用树枝给自己搭建起来个上有遮荫、下有暖炉的避风港。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更何况还是在这个绝对安全,不用担心任何真正生命威胁的虚拟训练场上。 完全没把这次选拔训练当回事的李南方,继续去呼呼大睡了。 哪怕是睡梦中被人给抹了脖子,他也不怎么在乎。 只可惜,一直等到这里的天色完全黑暗下来,也没再有人过来搅扰李老板的“春秋大梦”。 李南方睡着了吗? 没有! 无论是谁,在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之后,都不可能安心蒙头睡到脚的。 李南方只想用一种不在乎的态度来麻痹自己,不去思考以后面对杨逍时候的艰难。 可他越是逃避,杨逍的身影就在他脑海中越是挥之不去。 这就好像十四岁之前,他的小老头模样总是伴随着他阴暗而又自卑的童年似的,无论他多么讨厌照镜子,多么讨厌水面上浮现出来的自己,却总是能从别人的眼中看到那副令他作呕的模样。 李南方不是圣人,他只是个被上天注定的命运,压迫着、挣扎着才活到现在的普通人。 但凡是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早就在十四岁之前,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投河自尽了。 李南方没有自杀,坚强地活了下来。 最后实现完美的逆生长,并且成为了在西方国家令人谈之色变的“黑幽灵”。 这样的经历,是李南方众生引以为傲的。 他觉得是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战胜了可恶的命运。 连天命都可以逆转的人,为什么要在另外一个人的威胁下,完全做不出来一丁点反抗呢? 就因为杨逍的身手很高? 他的武功再高,不也是通过一点一滴的后天努力练就出来的。 杨逍可以做到吧他李南方虐的好像一个臭袜子一般。 为什么,这种情况就不可以你转过来,换城市李南方被那个妖人虐成一直臭袜子。 能吗? 为什么不能! 不能吗? 为什么不能! 当黑夜笼罩整片大地,不知道躺了多久的李南方终于站起身来。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杨逍那挥之不去的身影越是压迫着他,他越是要站的更直。 诚然,杨逍早就走了。 现在的李南方站起身来,是要和下一次见面的杨逍,以生命为代价进行争斗。 在过往的那段时间,每一次面对杨逍,李南方的信心就会遭受一次重大打击。但那时候,杨逍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要真正取他性命的意图,所以,李南方也一次次选择了避开这个问题去考虑。 就算有几次,避无可避了,也会被激发出来体内黑龙魔性爆发,肆意发泄一通,昏睡过去,进而忘记那些事情。 可在这里,没有了身体内的那条黑龙。 李南方的人性本身,不得不把所有的压力承受住,用躺在地上等死的姿态去承受。 最终承受不住的时候,他站起来了。 他需要发泄。 他想要杀人。 他需要用鲜血来化解自己生命受到威胁,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种嗜血的想法,第一次出现在李南方的人性之中。 他体内那条有形的恶龙,没有随着他的意识,一起进入到这个虚拟训练场内。 可他人性之中的恶念,却慢慢滋生出了和那条黑龙如出一辙的戾气。 “我要死了,凭什么别人还能好好活着?都得死!” 这是李南方不曾呼喊出来的心里话。 他的思想变得无比扭曲。 可他自己却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弯腰,将沈轻舞留下来的那一大堆武器装备,有条不紊地安放在自己身上。 随后,顺着广阔无垠的沙漠,进入那大雨停歇后,透着湿腻腻气息的丛林。 杨逍所说的,黑龙“精、气、神”,最重要的“神”成形了。 这种“神”,不是荆红命猜想的,那条虚幻黑龙发展出自己的思想意识。 而是让李南方自身的思想,变成和黑龙至邪至恶本性的高度一致。 蔑视生命,泯灭人性。 第1706章 我想要的你不懂 龙腾训练基地地下训练营的二层。 最深处那间11号训练室里,已经从天黑到天亮又到天黑,安静了整整24小时的房间内。 一道道低微的龙吟声,悠悠传出。 刚开始,这个声音很轻,细不可闻。 众多科研员劳累了一天一夜,终于让虚拟训练场的时间线走向和现实同步,黑夜是黑夜,白天是白天。 做完了这项工作,接下来,他们就只需要尽职尽责记录所有数据就好了。 如果,对那些还在虚拟训练场上拼死拼活的龙腾士兵,怎么进行野外生存、丛林作战等等事情,完全不感冒的话。众多科研专家完全可以凑在一起,拿几幅扑克出来斗地主、升级、保皇。 总之,他们坚信接下来至少三天的时间,都是惬意的在岗带薪休假时间。 可是,这一次的隐性假期,貌似要比他们预想的短暂很多。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手里拿着扑克牌,正来回分发的白大褂研究员,突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竖起耳朵来,冲身边的人发出询问。 “哪有什么声音,这里的音量外放都、等等,好像是那个声音。” “没错,就是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了。” “别玩了,快去通知荆红命局长!” 11号研究室变得无比混乱起来。 在场的众位研究员,眼睁睁看着那条,早在昨天夜里就莫名消失沉寂的龙形生物,重新浮现在李南方身体内部观测仪,传递出来的画面上,全都傻眼了。 当荆红命赶回这里的时候,现场情形已经变得和24小时之前完全一样。 没有任何设备在播放声音,大家却把那种类似龙吟的长啸声,听得一清二楚。 一众研究员又被驱赶到了角落里,捂住耳朵,闭上双眼。 唯有荆红命站在房间中央,死死盯着大屏幕上传回来的画面,表情无比凝重。 荆红命看的出来,昨天这个时候的黑龙是在惊恐中哀嚎,而今天的它却是在兴奋中遨游。 好像是什么事情的发生,令这条孽龙也享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好处。 “来个人,把画面给我切换到目标李南方的身上!” 荆红命沉默片刻,下达了这样一条命令。 老迈的研究员,二话不说,立刻把虚拟训练场上,对李南方的监控场景调整出来。 这一刻的画面,是黑夜中丛林深处的一刻大树下。 背对着画面的李南方,完全放弃就在他脚上军靴中安放着的军刺,单单我起来拳头,不停轰砸在他面前另外一名新兵的胸口上。 一道道鲜血从那个被很虐的新兵口中吐出来,足足十几拳之后,那人才被李南方给硬生生用拳头砸死。 当李南方回转身来,正面面对监控探头的时候,荆红命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那如血一般的猩红颜色。 “杨逍!” 荆红命明白了。 他明白了,此刻那条孽龙为什么如此兴奋。 他也终于明白了,杨逍所说的黑龙之“神”的成形,为什么要感谢这一次的虚拟现实训练。 因为潜意识里,深刻明白在虚拟训练场上杀人,也不会真的把人杀死的李南方,会彻底放开手脚,毫无顾忌地残杀所有敌人。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虚拟训练场上。 当一个人放弃最基本的敬畏生命的信念之后,他和孽龙那样的畜生,又会有什么区别! “立刻给目标注射安定,启动A套应急计划。查找所有被目标淘汰的士兵,让他们、他们、让他们接受最完善的康复训练。” 荆红命看到李南方又一次深入丛林之后,立刻下达了命令。 所谓的应急计划,实际是早就针对李南方来设计的。 当时是害怕身体内藏有一条黑龙的李南方,把黑龙也带去训你训练场,引发无法预知的灾难后果。 可后来,黑龙并没有随着李南方的意识脱离身体的可能,这种应急计划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谁能想得到,在一切情况都稳定了之后,李南方自己变成了不受黑龙控制的魔头呢。 被魔性大发的李老板,残忍伤害的其他龙腾士兵,他们所承受的心理创伤,绝对比其他人承受的更加剧烈。荆红命已经可以肯定,那些人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担负龙腾的训练任务了,他是想说,让那些人直接退役修养的。 可这话,他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一切都是个错误。 天大的错误。 放任杨逍进入虚拟训练营,就是荆红命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狗屁的好奇! 杨逍之所以不顾忌自身的生命安全,坚持要进入那里,并且寻找到李南方。其实就是要用她给他带去的生命威胁,促使李南方人性中本有的那点魔性被激发出来。 而那寻找李南方的一路上,让沈轻舞背负各种武器装备,就是为了给李南方杀死更多人的便利条件。 杨逍太可怕了。 仅仅是看到李南方躺在一个高科技仪器里面,甚至都完全没弄清楚这些仪器的作用,就已经想到了如何让这种东西,为他谋取巨大的利益。 要知道,当时的杨逍,仅仅是看了一眼李南方,就回头提出来要求的。 轩辕王是在极短时间内,就思考出来,如何利用高科技,来催动科学无法解释的黑龙的成长。 包括荆红命在内的这里所有人,都被他算计了。 终于想通一切的荆红命,内心深处的怒火,如果化为实质,可以烧毁整座城池。 可是他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报告,已经按照最大剂量给目标注射了安定剂,可是并没有祈祷任何效果。” 那位年迈的研究员擦着额头冷汗,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 年纪大了,承受龙吟这种超自然现象的惊吓,还能站在这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实属不易。 可荆红命哪还顾得上去关心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当时只想狠狠骂一句“废物”。 安定剂是直接对李南方的身体神经起作用的,药物成分封闭了李南方的神经反应弧,势必会让他昏死在虚拟训练场上,这不是早就达成共识的说法吗。 不过,怒骂的话没说出口,荆红命就硬生生闭了嘴。 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李南方那个臭小子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 而李南方之所以能够百毒不侵,完全是因为他体内那条黑龙可以化解天下所有毒物。 当李南方进入虚拟训练场之后,黑龙没有跟随过去,会受到各种毒物的影响。 可他还留在现实之中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那么,几支小小的安定剂,又怎么可能让他昏睡过去。 被说安定剂了,你给他吃几千片安眠药,他也不可能睡着啊。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的荆红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仪表盘上。 还好,惊鸿大局长对人生有着无限眷恋,并且还能在怒极攻心、后悔不迭的时候,立刻恢复冷静。 “强制中止目标的训练,让他从训练场上退出来。” “报告,目标的身体状态非常不稳定,如果在这种时候强制中止,很有可能、有可能,让他变成个傻子。” 听到老研究员的报告,荆红命真想骂人了。 还好,荆红命大局长在心态平和的时候,是不会轻易骂人的。 他只是微一沉吟,就再次发布命令:“通知作战实验室,命令龚建前往3号区域。” “是。” 随着一条条命令下达,荆红命也终于彻底平复下暴躁的心绪,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冷笑。 杨逍用这种方式来激发李南方本身的魔性。 那荆红命他们又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激发出李南方的正义感呢。 杨逍只能是进入其中,和李南方说一句话。 可荆红命他们能对李南方采取的行动,会更多。 荆红大局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恰如此时此刻杨逍脸上所绽放出的同样笑容。 “要想让黑龙真正完全成长起来,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让李南方杀人,杀人越多,黑龙就越成熟。很不错,你们帮我把最困难的一个环节给搞定了。” 杨逍的自言自语,在夜风中没有人能够听见。 就像黑龙的咆哮声,在离开地下训练场之后,完全不存在。 可是轩辕王却能够把这种特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并且轻松分辨出,黑龙咆哮声中那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黑龙兴奋了,就意味着李南方开始杀人了。 刺激黑龙成长的两个重要环节,一个是女人,另一个是杀戮。 杨逍能够不停往李老板的枕塌之上送女人,却不可能控制李南方去不停的杀人。 偏偏这个虚拟训练场的存在,让李南方没有了杀人的顾忌,那么杨逍有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利用呢。 “可惜,能够进入那种地方的人还是太少了。否则的话,今晚,我就可以把李南方直接带走。” 杨逍喜欢上了李南方自我欣赏的那种习惯。 也许,只有在这种自言自语的过程中,用一种惋惜的语气来感叹自己做过的骄人成绩,才能更加感受到一种独孤求败的成就感。 当然了,如果能有个听众,在这时候鼓鼓掌,并且为伟大轩辕王的精明发出源自心底的赞美,那就更符合装逼犯的特定要求了。 这里确实有一个听众,但却不是杨逍喜欢的那种。 “想要李南方杀人,那还不简单,只要把岳梓童、贺兰小新、龙城城那群女人随便拉出来一个,关在某个地方。保证李南方会杀死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杨逍身后不远处的沈轻舞,很是随意地说出这句话。 杨逍很想大骂一句,连男女都分不清楚的白痴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轩辕王提建议。 不过,他并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口。 已经懂得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的轩辕王,微微侧脸,对着沈轻舞露出个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微微叹息道:“杀人也分主动和被动,我想要的,你不会懂。” 第1707章 神枪手小绵羊 杨逍想要什么,沈轻舞当然不懂。 被轩辕王一个迷人微笑给吸引住的沈家大小姐,现在连自己想要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她就像个看到心上人最帅气一面的花痴、咳,花季少女那样,痴痴地看着杨逍。 宛若小绵羊此刻痴痴地看着黑龙那样。 小绵羊,指的是和李南方曾在同一间牢房见过面,后来又在初期训练中,结下兄弟般友谊的,那位擅长伪装自己的女特工。 黑龙,指的是李南方为自己在龙腾训练基地参训起的代号。 小绵羊痴痴地看着黑龙,不是因为萌生出了某种特殊的情愫,而是被李老板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暴戾气势给惊得目瞪口呆,傻在那了。 三个月前,李南方和龚建指导员在擂台上的那一场比试。到最后李老板棋差一招,被龚建锁喉,在战意滔天、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黑龙掌控了他的身体,发出冲天的怒吼。 嗯,在小绵羊等人看来,那就是怒吼。 他们从来没听过龙吟,也不知道李南方身体内藏着一条孽龙,因此更不会往龙吟的方面去想。 所以,事后所有人回忆那一幕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就是李南方仰天怒吼,引发天地变色。 当时大家被吓得不轻,直到荆红命出面,命令十个人群殴了李南方一顿,才算是让大家对那家伙的恐惧心理逐渐消散。 再后来,真正的训练开始。 李南方人渣般的所作所为,使得所有人都是恨死了他,全都忘记了他还曾有过无比恐怖的一面。 就是小绵羊此刻亲眼看到的,黑龙如同魔王般的一面。 十几分钟前,小绵羊栖身在树冠之中,保持着警惕闭目养神。 突然听到丛林深处传来的脚步声,她立刻戴上此前在训练场上偶然搜索到的夜视仪,一眼便看到了李南方。 当时,李南方在树林中大踏步前行,毫不遮掩自身的脚步声音。 小绵羊还想着顺手结果了,这个连隐藏行踪如此基础丛林生存法则都不知道的家伙。 但等用不受夜视仪影响的那只眼睛,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小绵羊当时就心中一喜。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孤独挣扎求生一天之后,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任谁都会开心无比地想着要不要来个双方结盟。 尽管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大家都是单兵作战,无论碰见谁都要当成敌人来对待。 可也没任何明确规定说,不许大家私下里结成临时联盟啊。 小绵羊把黑龙当作战友,并且觉得自己已经相当了解“黑龙”的性格了。 只要她主动提出要求,黑龙绝对不会拒绝的。 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因为在小绵羊看来,那黑龙就是个贱人。 如果他不是贱人,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去偷看女兵洗澡? 如果他不是贱人,有怎么会在负重越野的时候,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样,把所有女战士都给绊倒,并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但他也算是个有原则的贱人。 在战友需要帮助的时候,黑龙总是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悄无声息地给出巨大的帮助。 就像有一次野外拉练,所有人做潜伏测试,黑龙就拼着测试成绩不合格,故意暴露自身位置,实际则是一巴掌拍死了,一只正准备往老鼠屁股上咬一口的毒蜘蛛。 还有一次搏击对战,蛮牛和某个女兵对战时,不小心出手过重,一拳把那女兵打飞出去。眼看那女兵就要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裂,香消玉殒了。还是黑龙及时出手,用身体给那个女兵当了次肉垫。这可以算是好人好事的,结果黑龙在人家女孩胸前抓了一把,惹得龚建指导员暴跳如雷。 还有—— 总之,黑龙在前期训练中,做过很多别人不易察觉的好事。 说白了,这家伙是个好人。 那种贱贱的,表面人渣、内心君子的好人。 小绵羊已经无数次在心里给黑龙发好人卡了,那么在这种时候看见他,当然会心中一喜,想要和黑龙组成一个临时性的同盟。 两个人相互照应,一定可以在这场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的训练选拔赛之中,获得充足的休息,应对更多的困难。 带着这样的想法,小绵羊决定从树上跳下来,往李南方的身边摸过去。 幸亏一根树枝勾住了她的裤腿,让她的行动晚了那么几秒。 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足以让许多事情发生难以想象的变故了。 毫不遮掩自身脚步声的李南方,在走到小绵羊所在位置9点钟方向,二十米处的大树树干底下时,停住了脚步,缓缓抬头看向了茂密的树冠。 也就是两三秒的观察时间,李南方毫无征兆地举起来一把手枪,接连点射三次。 枪声在树林中回荡,把小绵羊给吓了一跳。 当她迅速潜伏下来,凝神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人肩膀上飚着血,从树冠丛中分叉的枝桠出,纵身飞跃下来。 那里竟然还隐藏着的一个人! 小绵羊后怕极了。 她在这个地方已经潜伏了好几个小时,竟然都没发现二十米开外的位置,还有一个人。 反倒是黑龙才刚走到那里,就察觉到了敌人的存在。 可是,他既然能发现目标,为什么不提前开枪射击,直接一枪结束敌人的性命,反而是点射三次,逼得那人不得不从树上跳下来,然后扔掉枪,赤手空拳去和对方惊醒搏斗? 从小绵羊这个角度看来,自从李南方出现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极度不符合常理。 小绵羊试图去弄清楚李南方的目的,结果,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给彻底吓傻了。 那个被用枪逼着,不得不从树上跳下来的“幸运儿”,手持一把军刺,试图自上而下给予李南方致命一击。 眼看军刺的利刃,马上就能破开目标的喉咙时,站在原地纹丝没动的李南方突然起脚,铁革造就的军靴鞋头与那个头下脚上冲下来的幸运儿的下巴,来了次无比亲密的接触。 “咔嚓!” 下颚骨碎裂的声音,在雨林中的夜色下何等清晰。 如果不是下巴被踢碎,那位幸运儿的惨叫声,一定能够响彻整个训练场。 毕竟是队内训练,即便是在虚拟训练场上,不用担心真实的生命安全,李南方这种做法也实在是过于残暴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华夏军人对待战俘都是特别优待的,李南方却对自己的战友用上了这么残忍的手段。 但他本人却丝毫没觉得任何愧疚。 那幸运儿被一脚踢碎下颚骨,人还在半空中翻腾,李南方就以闪电般的速度欺身而上,再度一拳出击。 铁拳和腿弯的亲密接触之后,李南方硬生生把对方在空中乱蹬的小腿,打到完全成侧向九十度的曲折。 这一次同样有骨折的声音爆发出来。 只是这个声音还没彻底成形,李南方又来了一次飞踹,将对方的右手臂给硬生生踩断。 前后两次骨折,骨裂的声音却是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只让人感觉像是一个人被一群人围殴致残。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十米外端坐在树杈上的小绵羊,就看到李南方好似恶魔一样,一拳接着一拳轰砸在那个不知名幸运儿的胸前。 每一拳都带着一声肋骨断裂的声响,足足十几拳之后,那人才因断开的肋骨扎进心脏,以死亡的方式摆脱了这种残忍的折磨。 那人死了。 当然,他只是在虚拟训练场上的训练结束,在现实当中并不会受到多少真实身体上的伤害,更不可能真正的死去。 可是他所经历的一切,却因为直接的神经连接,而无比深刻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世界上最精锐的战士,脑子里深深印刻这自己被折磨至死的画面,那他还能时刻保持冷静吗? 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只会在醒来之后,彻底疯掉。 荆红命的担忧是没错的。 被李南方用这种方式,在虚拟训练场上杀死的人,哪怕是接受最最完善的恢复训练,也无法平复心灵上的刺激。 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提前退役。 任何一名龙腾士兵,都是耗费大量国家资源培养出来的精英。 他们没有在战场上实现自己的价值,却是在训练场上,被战友给废了。 从李南方决定杀人开始,已经有三人惨死在他的手中。 如果不想让李南方把这一届的龙腾学员全部废掉,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挡住这家伙的暴行,直接把他淘汰出去。 所以,荆红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同样留在虚拟训练场上的龚建下命令,让那位三区指导员迅速赶过去。 也只有这位翻版荆红命,才有淘汰李南方的实力。 可是龚建什么时候能找到李南方,尚未可知。 所有关注李南方行为的人,只知道一件事情。 有一只小绵羊被黑龙给盯上了。 原本隐藏潜伏在树上的小绵羊,被李南方的残暴杀人行径给吓傻了。 尤其是把李南方当前的残暴,和选拔训练开始第一天时候的仰天怒吼、龙吟长啸,联系起来之后,小绵羊从心底里散发着恐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然而,当李南方真正把那个不知名的幸运儿硬生生打死那一刻,吓傻的小绵羊,突然清醒了过来。 自从参与这场训练,就用温顺外表伪装自己的小绵羊,一下子就变化了其实。 头上带着单目镜的夜视仪,小绵羊握住枪的手,无比稳定,没带半点犹豫地,就对李南方的后脑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 枪响的一瞬间,李南方矮身卧倒。 打空的子弹还没钉进前方的树干上,第二声枪响就接踵而至。 李南方抱住面前的那具尸体,迅速翻身,子弹打进尸体的胸前,迸发出一道血花。 第三声枪响爆发,子弹划过李南方的脸颊。 一枪接着一枪,神枪手小绵羊,誓要把残暴的黑龙毙于枪口之下。 第1708章 疏勒古城的罪恶 南宋绍兴二年,也就是公元1132年,当时正值金兵南下,大宋朝堂岌岌可危。 整个华夏大陆上,到处都是自立山头的散兵游勇。 但凡有点本事、能拉起来一只战争队伍的人,没有谁不想着自己当皇帝玩玩的。 李横,就是一个怀揣着皇帝梦想,自诩为唐祖第七十八代嫡系皇室的土匪头子。 李横没什么大才华,可有着一膀子力气,和人打架悍不畏死,这才能拉起来一支队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种人该死的。 应该自打娘胎里出生之前,就直接回头去找阎王爷报道。 但是,上天让他好端端活下来,还能够带领出一支队伍,就预示着他应该为华夏历史、甚至是世界历史,做出某种应有的贡献。 李横的贡献,就是硬逼着另外一个名为陈规的人,改变世界。 那应该是天气晴朗的一天,李横带领上千小弟,手拿刀枪棍棒攻打德安城。 时任德安知府的陈规,手底下只有六十个能算得上有战斗力的士兵。 以六十对阵数千,实在没什么好抵抗的。 偏偏陈规就是带着这六十人,两人为一组操持一杆竹竿,身背大量火药,站在城门下,只用了不到三盏茶的功夫,就把李横的上千人部队打的落花流水。 当李横被火药熏黑了脸颊,胸前皮开肉绽趴在陈规的面前时,大声喊出:“竖子用得乃是何等妖法?” 陈规泯然一笑,淡淡说出两个字。 “火枪”。 于是,“现代管形火器的鼻祖”就这么问世了。 在这之后的近千年时间里,火枪从华夏传入欧洲,又从欧洲带去北美,随着资本主义侵略者的步伐传遍全世界。 便有了今天,人人谈之色变的“枪”。 正因为火枪的发明,无数洋鬼子跪拜在华夏老祖宗的脚底下,把枪完善发展起来,才导致任何一场近现代小型战争的死亡人数,远远超过古代大型战争的伤亡。 所以,枪的发明不能算是一种促进世界发展进步的优秀技术。 甚至可以说,枪和毒能够被并称为现代世界一切罪恶的两大帮凶。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百多年前闭关锁国的清王朝,就是被“毒”渗透,又被“枪”轰开国门,使得华夏数以亿计的国民,承受了长达百年的屈辱史。 由此可见,现如今华夏对枪械和毒品进行严格管制,是非常利国利民的一项决策。 可是管制再严格,也无法抵挡这些东西,依旧流通在华夏广阔土地上的黑暗地带。 疏勒古城一定算是华夏大地上,最黑暗的地带之一。 如果这座长年累月承受风沙侵袭,位于沙漠地下的古城,还不算是黑暗地带的话,那就没什么地方不能见光了。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行径恶劣之徒都有,更重要的是这里也存在着为数众多的外国人。 单看人口组成比例的话,疏勒古城的外国人人口比重,是堪称华夏东方之珠的港岛,外籍公民所占比重的几十倍。 这么一个从头到脚看上去,都是罪恶之都的地方。 在过去的三十年时间里,竟然从没有过“枪”和“毒”的流通。 哪怕这里出产的墨玉,是世界上最黑的东西,这里的人也比那些生活在青天白日下的恶徒,要干净很多。 这里是只做玉石生意的一片净土。 偏偏刀哥的到来,把这片净土彻底污染了。 来自金新月的大毒枭,丝毫不管疏勒古城的生存规则。 首先用金钱,安抚住了这里最高层几大势力的头目。然后用枪械,震慑住了这里最底层的劳苦大众。最后用毒品,控制住了这里处于中层的各种小喽罗打手。 兴许是因为刀哥有过几年在港岛当古惑仔的生活经历,还可能是刀哥当古惑仔的时候,港岛还没有回归。 他竟然把曾经殖民于港岛的英三岛,在一百多年前侵蚀清王朝的那些手段,学了个透彻,并且完美用在了控制整个疏勒古城上面。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刀哥不仅收取了老黑残留下来的势力,甚至用巧取豪夺的方式,不断挤压其他势力的生存范围。 让原本分为三大区七个小势力的疏勒古城,变成了两方对阵。 一方是遵从刀哥的人,另一方是不遵从他,他还没来得及去收拾得人。 “疏勒古城变了。” 这是一个月之后,守门人古瑶在凌晨时分,推开古城地上门,跪拜在地上向天神祈祷,看着十几具尸体被人从地下抬上来,扔在大沙漠中时,喃喃自语出来的一句话。 疏勒古城确实变了。 在古瑶看来,它变成了地狱。 可在年轻的守门人迪库扎看来,这里变成了天堂。 刀哥从中亚和南亚拉来无数具有易于风情的美女,给这座古城增添靓丽的色彩。召集来专业的工程团队对地下古城进行装修,让这里的废墟变成地下宫殿。开设赌场,销售毒品,玉石交易,情、色买卖,再搭配上特有的风沙气候自然景观,疏勒古城一下子变成了许多有钱人无比向往的旅游胜地。 刀哥甚至还放出豪言壮语,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他能把这座疏勒古城变成华夏北疆沙漠上的澳门岛。 原本只是单纯能做玉石交易的,苦哈哈贫瘠矿产业城市,逐渐向着旅游业发达的现代城市方向发展。 你敢说,相比于之前,这里不像天堂吗? 你敢说刀哥所做的一切,不符合国家重工业城市发展转型的大方针政策吗? 这么“利国利民”的做法,如果还有人来阻拦,是不是该死? 刀哥提着一把冲锋枪,面对那些劝阻他不要再疏勒古城胡来的本地势力头目时,问出来上面三个问题。 然后点头的人,送回去继续享福,摇头的人直接送一粒花生米,说句再见。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阻拦刀哥。 刀哥自然是开始了他的赚钱之旅。 借助金新月大佬的人脉,刀哥将他印发出来的疏勒古城宣传册,发送到全世界各个地方。 数不清的有钱人欣然赶来这里。 别的圈子里,怎么来评价疏勒古城,还不好说。 不过,在全世界的毒品圈子里,所有人都了解到这么一条信息。 金新月的毒枭老大,比金三角的毒品女王,先一步打开了华夏的毒品市场,在华夏境内设立了毒品销售基地。 被称为毒品禁区的华夏,好像很快就要对全世界的毒枭,解开她的面纱了。 毒品圈里谁不知道,小半年之前,已经把整个金三角四大区控制住的月姐,曾经试图渗透进华夏内地发展毒品业务。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见月姐闹出多大的动静。 更是有传言称,毒品女王月姐正在忙着生孩子呢。 一个要生儿育女的女人,还有什么大前途可言,她没把金三角的威名给败落下去,就算是她本事大了。 尽管许多大毒枭,还是一如既往地从金三角进货,可大家全都对金新月这个当世第二大毒品出产地,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名利、名利,人活一世,看重的就是这两个字。 毒贩不缺利,缺的是名。 如果能在毒品圈里,做出来开通华夏市场这样的宏伟举动,金新月当世大佬的名字,能被载入世界史册都不为过。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关注点,吊着大家的胃口。 已经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疏勒古城,就成为了多方势力无比关注的焦点。 不需多了,只要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刀哥改造后的疏勒古城没有受到华夏官方的打压。那么大家宁可多点麻烦,多跑几步路,也要越过东南亚的金三角,去南亚的金新月建立点联系。 那可是华夏市场的开辟者啊。 人家稍微从指甲缝里露出来一两个小县城,都比北美一个省的购买力强出去好几倍。 于是在许多不知名势力的推动下,疏勒古城的名头越来越大。 大到连金三角的月姐、英三岛的大卫哥、东洋的上岛樱花都不得不对其发表一句评价了。 “找死!” 这是三个位于世界不同地狱的人,听到手下人报告之后,异口同声说出来的两个字。 说完之后。 月姐继续安心养胎。 大卫哥继续找专人来设计“妇女之友”、“抗癌新药”的包装盒子。 上岛樱花继续发展她手下第二份产业,东洋电影公司。 他们在说谁找死? 除了现在正意气风发的刀哥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倘若让刀哥听到那三位对他的评价,他一定会非常诚恳的点点头。 因为最初来华夏的时候,刀哥就是奔着找死来的。 那时候的刀哥只有一个目的,报仇。 他确实有个亲弟弟,其人生经历,也确实像他讲的那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一样。 所以,得知亲弟弟不明不白死了之后,刀哥只想着不顾一切来报仇。 来华夏杀个把人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刀哥探听到,他亲弟弟是因为跟着老黑一起,捡了个废弃气象卫星,打算偷运出境,才被华夏官方给清除之后,他有些傻眼了。 报仇的心思消了一半。 再等来到疏勒古城,看到这里的特殊环境,刀哥另一半报仇的心思也消失无踪。 他感谢他的弟弟死了,要是那倒霉弟弟不死,他怎么能找到华夏土地上,还有这么个适合作为毒品业发展中转站的地方。 于是,刀哥放弃了报仇,做出了上面所说的那些骄人成绩。 当然,刀哥也不傻。 他很清楚,华夏对毒品的打击相当严厉,改造疏勒古城的行为无异于自掘坟墓。 如何才能让金新月的毒品在疏勒古城扎根,并且不会遭受华夏官方的打压,这就成了刀哥近段时间以来,苦心思考的问题。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 那个办法是—— “老大,京华的林大少来了。” 站岗小弟的喊话,打断了刀哥的思考。 大哥不怒反笑。 因为,帮他解决问题的人来了。 第1709章 二十米内的蚊子 京华有几个林大少? 这个问题如果让李南方来回答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半个!” 为什么是半个? 因为已经废掉双腿,这辈子只能坐着轮椅出门的林康白,只能算是半个人了。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会无聊地跑来询问李南方。 就算真有人那么无聊,颠颠跑到李老板面前了,此刻正处于嗜血状态的李南方,也不会给那人开口问出这个问题的机会。 李南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他原本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躺在沙漠上,用雨林里砍来的树枝遮荫,等着那个幸运儿过来,把他淘汰了。 然后他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家、嗯,去京华安个家也行,从此和亲亲小姨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坚信,只要他足够心诚,岳阿姨一定会放弃什么狗屁家主的身份,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为了实现这么简单的愿望,他都放弃了给那只欺骗他的老鼠,送几粒花生米的决定。 可是结果呢,简直不要太好。 杨逍的突然出现,惊得他差点精神崩溃。 在那么意志动荡的时候,杨逍又用简简单单一句话,施加给他巨大的压力,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压力。 从极度安逸幻想美好生活的状态,瞬间转变成,即将面临死亡所有美好化为泡影的境地。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象一下,你全款卖了一套别墅,娶了一个明星当老婆,收了一个空姐当小蜜,找了个美女老师给暖床,开着限量版的跑车,准备回家和大中小三个女人,一起展开造人计划。突然就接到私人医生打来的电话,说你病入膏肓,只剩下一个小时的生命时间了。 你会怎样? 你会安心找个地方,睡一觉等死吗? 你会心安理得接受,你死后,那些大中小老婆给你的坟头上种满绿油油的小草吗? 有理由相信,任何男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时候,任何正常人都会发疯的。 李南方也是个正常男人。 杨逍站在他面前说出的那句话,和私人医生下病危通知单的情况一模一样。 李南方之所以在杨逍和沈轻舞消失之后,傻站在原地那么久都没动弹,就是因为无法承受人生际遇突然转变的巨大打击。 如果给他时间,让他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慢慢想出来合理调整心情的办法,他是不会变成杀人恶魔的。 偏偏有个倒霉催的幸运儿,好死不死地在暗地里给李老板放冷枪。 行,你放冷枪无可厚非。 但是开枪打不死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原本就心情压抑的李南方,即便是努力表现出一副很随意的状态,可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反杀那个菜鸟幸运儿的行为,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暴躁。 杀了人之后,他并没有像对待第一个被他杀死的人那样,好歹安葬一下。 而是根本没去管第二具尸体,转头躺在地上要好好睡一觉。 这是逃避的表现。 正常人面对不可抗力的时候,自主做出的逃避行为。 如果这时候能有人开导一下李南方,事情可能还有回旋余地。 偏偏他要孤独地承受巨大压力。 最终避无可避,忍无可忍,思想扭曲,陷入到希冀通过杀人来发泄内心愤懑的状态。 李南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他不想去考虑,下一次面对杨逍就是面临死亡的难题。他更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用残忍方式来杀人的做法,是被杨逍影响的。他只是凭借着一种原始冲动,泯灭掉自己的人性,变成了野蛮的杀人机器。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杀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个人残害生命、荼毒生灵的时候,毫无负罪感。 这是黑龙的魔性,偏偏在李南方和黑龙分离之后,还出现在了他的人性之中,这样的结果就是杨逍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龙腾训练基地虚拟训练场,努力寻找李南方的终极目标。 李南方不可避免地,按照杨逍所期待的那样,开始成长了。 当然,这是杨逍所期待的,并不是关心李南方的其他人所愿意看到的。 对整个事件最为清楚的荆红命,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派人去控制李南方,然后再想办法把李南方从由人化魔的危险边缘拉回来。 只是,荆红命派出的人还没到达李南方身边,就有人主动站了出来。 在初期训练当中,三区训练营枪械训练成绩第一的新兵,代号“小绵羊”,用一把手枪把嗜杀的李南方给暂时压制。 那种完全不给李南方任何喘息时间的压制。 在雨林中穿行的时候,李南方凭借自身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很轻易就能确定那些不曾真正进行过丛林作战的士兵,藏身何处。 这一片区域,相距不到二十米的两棵树上,各自潜伏着一个人。 本着就近原则,李南方率先对邻近他的那一个动了手。 他被杨逍压迫之后反弹起来而无限高涨的自信心告诉他,这个训练场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杀人的脚步。 所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也毫不在意让别人看着他如何虐杀目标。 可是这会儿功夫,他有些心悸了。 那个潜伏在树上的枪手,竟然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丛林中,轻易确定他所在的位置,并把所有子弹都倾泻在他的脑袋上。 小绵羊开出的第一枪,瞄准李南方的后脑。 凭借对危险的机敏感应,李南方矮身躲过了第一枪。 小绵羊开出的第二枪,依旧是瞄准他的后脑,李南方连喘气都来不及,就拿地上的尸体挡住第二颗子弹。 小绵羊开出的第三枪,瞄准的是他的眉心。 当时躲在尸体后的李南方,还想探头观察一下枪手的准确位置,又是对危险的机敏感知,让他及时缩了下脑袋,第三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来不及细细感受脸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李南方就不得不再次从尸体后面探出头来。 因为第四颗子弹,还是瞄准了他的眉心,是他藏在尸体脑袋后面的眉心。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在那个死去的倒霉孩子脑袋上传出来个血窟窿。 如果李南方没有及时躲避的话,穿透出来的子弹就会死死定在他的额头上了。 第五颗子弹擦着李南方的另一边脸颊落空。 李南方把身前的尸体高高上举,当成了当枪子的盾牌。 结果,第六、第七颗子弹先后打在尸体胸口的同一位置,穿出来一个血洞之后,第八颗子弹奔赴血洞之后,李南方的眉心处。 当时,李南方可以清晰看到血洞另一侧,第八颗子弹急速飞来的情景。 这逼得他不得不抬脚把尸体踹飞,阻挡子弹的同时,纵身跳向旁边一棵大树树干后面。 枪声停了,更换弹夹的声音无比清晰。 李南方还想趁着对方换弹夹的时间,探头出来发动进攻。 结果,以他那种如同鬼魅一样的反应速度和行动速度,却还是被迫着稍一探头就缩了回去。 第九颗子弹擦着他的额角打进了地面。 李南方不敢轻举妄动了,枪声也在这个时候停息。 足足一分钟的沉寂,让李老板又是惊出一身冷汗。 那棵树上的枪手,其镇定功夫绝对是当世罕见。对方没有任何乘胜追击的想法,也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就是保持着高度警戒状态,将李南方有可能露头的所有位置牢牢锁定住。 这种超强的心里素质,也只有世界上最强悍的狙击手才会有。 一分钟之后,李南方慢慢伸出一只脚,试图用自己的一条腿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就地翻滚,向前突进。 他的脚伸出去了,枪也响了。 第十颗子弹打在空地上,李南方则是借助刚才那条腿把枪手注意力吸引走的瞬间,反方向用力,要从这棵大树的另一侧突击出去。 结果,第十一棵子弹又是在他及时缩回来脑袋的时候,擦着他的额头飞走。 李南方脱下来外套扔出去,换个方向突击,第十二颗子弹差点把他变成一只耳。 他掏出手枪准备还击,第十三颗子弹打断了他手枪上的扳机。要不是他及时抽手,右手食指都要被打飞了。 他找出来冲锋枪准备扫射,第十四颗子弹飞进冲锋枪的枪管里,爆了膛。 他——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二十米外那棵树上的枪手,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又在夜视仪的帮助下,凭借出神入化的枪法,把李南方压得死死的。 李南方也终于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神枪手,小绵羊。 小绵羊是训练时的代号,神枪手是出奇枪械训练考核结束时,整个三区全体战士给小绵羊起的绰号。 就这个绰号,一向自诩枪法神准的李南方,都打心底里不想去和小绵羊进行争抢。 因为根本就争不过。 一般的神枪手,五十米打靶,枪枪正中靶心,这已经算是顶尖的了。 偏偏小绵羊却能够让子弹,穿透二十五米处吊起来戒指大小的指环,再去正中靶心。 不是一次巧合,而是连续十次以上做出这样的骄人战绩。 李南方也试过这么做,指环让他打断了,子弹偏离方向直接脱靶。 那时候,整个三区的人都开玩笑说,以后队内训练的时候,千万别靠近小绵羊20米范围内。这二十米的范围内,飞过去一只蚊子,都能让她给打死。 李南方那么大个人,身处小绵羊的枪口下,能活命的机会好像不比蚊子大多少吧。 放在以前,深谙“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至理名言的李南方,一定会举起来白条棋,大喊一声女侠饶命,然后逃之夭夭。 可现在,他只想杀人,无论那个人的枪法有多好,都必须死在他的手中。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寂酝酿过后,李南方猛地转身,顺着树干开始向上爬。 第1710章 枪口对准的脑袋 能把曾经在欧洲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幽灵,逼得躲在掩体后面,连头都不敢探出来一下。 这样的成绩,绝对值得小绵羊万分自豪。 可单膝跪在树杈上,单手握住手枪,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最后一个弹夹的小绵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就像一尊雕塑,一只眼睛透过单目镜夜视仪,牢牢锁定李南方有可能出现的所有方位。另一只眼睛,三点一线做好瞄准,随时准备开除下一枪。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心悸的感觉,依旧无法控制地从她心底里蔓延开来。 出身军情十三处的美女特工,龙腾部队内代号“小绵羊”,有两项连军情十三处的大老板王玉林都赞叹不已的技能。 一个是伪装,另一个是枪法。 绝佳的伪装能力,让小绵羊可以胜任任何卧底工作,只要不是她自己暴露,就没人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超神的枪法,让小绵羊在过去的十年特工生涯中,从来都是只需要用两颗子弹就能结果目标的生命。 没有人能在她的枪口下,活着撑到第三枪。 这是军情十三处无数人总结出来的铁律。 可在今天,李南方逼迫着小绵羊足足打出来十五颗子弹,却还能像一只灵活的猿猴一样,去爬树。 这两个人谁该更自豪一点? 毫不夸张的说,李南方才是那个应该为这场战斗结果,而感到无比骄傲的人。 不管谁该骄傲,谁该自豪的,身处丛林黑夜中的两人现在是以命相搏。 除非意外发生,两个人必须死一个。 李南方肯定不希望自己是死掉的那个,他要成为杀人的那个。 手脚并用,在几个纵跃之后,李南方终于爬到了这棵树的树干分叉处。 再往上,大片的树叶树枝更能遮挡他的身形。 只是,几片树叶子能像粗厚的树干那样挡住子弹吗? 李南方稍稍往上一探头,立刻缩回去,小绵羊的第十六颗子弹斩下几片残叶,擦着他的头皮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 事实证明,树叶的作用和树干是不一样的。 但这几片树叶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它们的残破证明小绵羊第二个弹夹打空。 就是这时候! 李南方都没去倾听换弹夹的声音,只在子弹从他头皮上划过去的那一刻,整个人像一只丛林飞鼠那样,斜刺里往前飞跃出去。 这种横向的空中飞跃,按照李南方的爆发力而言,只需一下,就能飞出十米的距离。 只需要一秒,就能让他和小绵羊之间的间隔所短一半。 可是半秒钟之后,这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里,李南方突然在空中整个人蜷缩起来。 “砰!” 枪响了。 换好第三个弹夹,打出第十七颗子弹的小绵羊,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躲过了致命一击。 这是李南方第一次不借助任何遮挡,整个人呈现在小绵羊面前,却还是躲过了她的枪口狙杀。 小绵羊愣了一下。 她不能不愣住,因为李南方接下来所做的一系列,完全超越了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畴。 从树干后面跳出来的李南方,刚刚是直接用自己的脑袋当诱饵,算准了小绵羊的开枪时机,提前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躲避子弹。 在半空中改变身体姿势,对于身体柔韧性极高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难的是,如何在改变姿势之后,还让自己身处半空。 身体蜷缩的李南方,前冲方向也发生了改变,整个人好像陀螺一样向斜右方迅速下坠。坠落的过程中,他的身体突然再次舒展开,一脚蹬在另一棵大树的树干山上,借助反冲力,有望对角的方向飞过去。 然后,他再次蜷缩成陀螺,身体斜刺里下坠,第二次踩住另一棵大树的树干。 这一番空中飞跃动作,不是李南方自创的。 而是从天下第一格斗高手,龙腾十二月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那里学来的。 胡灭唐肯定没亲手教过李南方功夫,可他无数次在李老板面前显露过身手。 让李南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次在京华总院,胡灭唐飞身营救跳楼的蒋默然。当时,胡老二就是用这样一套动作,完美实现了他救人之后飘然落地,颇具高人风范的装逼犯。 而李南方学了来,则是成功引发了小绵羊的震惊,使得他在整个过程中,都没受到更多的枪击。 其实,也应该感谢杨逍的。 要不是杨逍的刺激,李南方也不可能爆发出堪比胡灭唐的实力。 在没有黑龙的帮助下,他都能做到和胡灭唐一样的事情了,那么有了黑龙帮助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和杨逍一争高下了呢? 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最起码,现在这种情况是说不出答案来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把李南方的行动轨迹勾画出来,无论是前进路线还是上下翻腾路线,都可以完美地变成一道闪电形状。 闪电成型,他也来到了小绵羊的面前。 “砰!” 枪响了。 李南方眨眼之间折返纵跃二十米的距离,攀爬到小绵羊所在的这棵树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不足一米,甚至只要李南方稍微伸伸手,就能抓住小绵羊的脚腕。 这种时候,如果小绵羊还不能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她只管老老实实被狂虐至死好了。 幸亏她清醒了。 毫不犹豫的,枪口冲下,扣动扳机。 只是,在第十八颗子弹破膛而出之前,李南方就张开手臂,只用双腿把自己固定在树干上。 当这颗子弹擦着他的鼻尖射进地面之后,他已经在惯性作用下,绕着树干旋转半圈,再度挺身而起,来到了小绵羊的正下方。 这一次,只要她伸出手,小绵羊的后腿、不,是小腿,一定会被魔爪牢牢掌控。 而且,小绵羊再怎么枪法神异,也不可能瞄准脚底板以下的地方。 最起码,她低头的时候,胸前那一对凶器也会阻挡住她的视线。 失去了绝对优势的她会坐以待毙吗? 绝对不会的! 她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幸运儿被李南方残忍虐杀,才不会容许自己接受同样的待遇。 意识到已经不可能杀死“黑龙”的小绵羊,没半点犹豫,直接从树上跳了下去。 虚拟训练场上的热带雨林树木都很高的,小绵羊为了隐匿身形,攀爬的高度少说也有三层楼那么高。 就这么毫无准备的仓促跳下去,天知道她的那双修长美腿会不会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啊。 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说跳就跳。 她已经想好了,落地之后,就使出全力逃命,一旦逃不掉,就用手里的枪把自己淘汰。 说什么都不能让黑龙、嗯? “啊!”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的小绵羊,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整个人头下脚上撞在树干上,疼得她闷哼一声,只感觉双眼发黑。 她已经反应够迅速了,也使出全力往前跳跃着远离李南方。 可最终还是被李南方抓住脚腕,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李南方双脚蹬在树干上,右手紧握树杈,稳定身形,左手抓着小绵羊的右脚脚腕,来回甩动。 这情景就像是他刚一进入虚拟训练场,抓住那条蛇狠狠甩死在树干上一样。 眼镜蛇还能因为蛇皮特有的柔韧性,保留个全尸。 小绵羊的脑袋,可不一定能够和她胸前那两团一样,富有弹性。 如果真让李老板使出全力,这位大美女的死状一定是惨绝人话、惨无人道、惨不忍睹,总之就是很惨。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会有多悲惨,小绵羊的求生欲望又被激发起来,也不管瞄准不瞄准的了,人在空中荡秋千似的来回摇晃,手里的枪则是对准上方的李南方,不停发射子弹。 十九、二十——二十三。 她在心中不停数着子弹数量,等枪里只剩最后一发的时候,终于成功对李南方造成了比较严重的伤害。 第二十三颗子弹,打进了李老板的右手手臂,让他借以支撑两个人重量的胳膊顿时松了劲,和小绵羊一起从树上狠狠摔了下来。 潮湿泥泞的草地,和消防充气气垫相比也差不太多。 已经把身处高度降低到五六米位置的小绵羊,这个样子摔下来,倒也不会受伤。 可是有个男人随后压在她身上,那种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李南方跌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抓住小绵羊脚腕的手,所以才能在把这位美女神枪手压在身子下面当肉垫的时候,还顺便把双手放在了挺饱满的地方。 当时的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 一门心思杀人的李南方,也不是真的迷失了自我,他只是单纯的想用杀人来发泄心中的暴躁。 思想非常的单一。 绝不是被黑龙控制的时候那样,想杀人就杀人,想上谁就上谁。因此,李南方并不是故意要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把小绵羊当兄弟。 什么叫男女兄弟,就是哪怕无数次偷看过女兄弟洗澡时候的样子,男人也坚守最后一道底线,绝不对女兄弟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 说白了,就是任何情感丰富的男人,给自己找一个在这世界上仅剩的一片净土。 装纯情用的。 所以,意识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不该摸的位置,李南方立刻换了动作。只留下一只手在小绵羊的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天地作证。 李老板这么做的目的,绝对是表达他没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可这一手挪开,一手留下的行为,实在是让小绵羊又羞又怒。 摸就摸吧,没给你要利息就不错了,没想到你占了便宜之后,还要杀人。 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啊。 原本要把最后一刻子弹留给自己的小绵羊,头脑一热,再次把枪口对准了李南方的脑袋。 只不过,这一次对准的不是那个带着眼耳口鼻的大脑袋,而是对男人来说无比重要的下面那个小脑袋。 第1711章 谁不是装出来的 只要是男人,全都把小头看得比大头重要。 大头没了,顶多一了百了,也不用去想那么多。 如果小头没了,整个人生只有去泰国站街那一种选择,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之前二十多发子弹,一连串冲着李南方的脑袋打出去,他始终没有退缩,现在小头被枪口指住,他蹭的一下就高高举起来双手。 “结束了!” 李南方摆出一个投降的姿态,大声喊出这三个字。 无独有偶,还有另外两个人,同样说出了这句话。 龙腾训练基地的地下训练场,11号作战研究室里,荆红命看着显示屏上传递回来的实时画面,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个舒心的笑容。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李南方双眼中那种嗜血的猩红,逐渐消失,一身的痞气再度回归。 这就像是许多许多练武之人,都有特殊的命门一样,道理很简单。 李南方的命门就是他的命根子。 命根子都随时可能出现危险了,李南方如果再不清醒过来,还是那么一副逮住谁弄死谁的架势,那他就真的不能算个人了。 伴随着李南方的逐渐清醒,另一个显示器里浮现出来的黑龙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那种带着无比欢快气息的龙吟越来越小,黑龙折腾了那么久,终于安静下去,带着无限的不满足,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长啸,再度消失。 这是距离最近的荆红命等人的亲身感受。 而在距离较远的地方,龙腾训练基地外的山林之中,杨逍也是喃喃自语着“结束了”三个字,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还是不能一蹴而就,那里面的人太少了,实力也过于高了点。不过,总算是有了良好的开始。只要有第一次,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次。” 杨逍叹息的样子,在月光照耀下,也透着能令万千女性位置着迷的气质。 他对于李南方的表现不是很满意,确切的说,这一次刺激黑龙成长的结果,并没有达到他所预期的效果。 不过,聊胜于无。 要不是这个虚拟训练场的存在,他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激发李南方的嗜杀本性呢。 “你是想让李南方不停杀人吗?” 站在杨逍身边不远处的沈轻舞,微笑着问出这个问题。 她陪着他再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头脑精明的沈大小姐如何看不出杨逍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用得到任何答案,她就继续说道:“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想要李南方杀人,真的很简单,只需要控制住他所关心的人,他一定会杀死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家伙。”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才就说过了,杀人也分主动和被动。我希望李南方主动杀戮,并且在杀戮之后,不需要担负任何心理负担。” 杨逍再次摇摇头,看向东方天际的那颗启明星,盘算着自己又该去寻找一个栖身之地了。 至于沈轻舞怎么想,他还真不在乎。 之所以,在这两天,一直用男人模样,不断吊着沈轻舞。 是因为,杨逍发现沈轻舞有着去“安抚”李南方身边所有人的能力。 这份能力足够保证他在带走李南方的时候,不会受到太多的阻挠。 轩辕王带走李南方,是为了在轩辕神像前,把李南方的脑袋砍下来,让其鲜血然后神像。当神像双眼放射出红色光芒的时候,轩辕王就可以破除诅咒,恢复到昼男夜女的状态。 到了那时候,只要他打手一会,就可以带领轩辕王座下十大长老、六大轮回道势力,冲出烈焰谷,光复随帝国。 这项工作相当艰巨,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也不代表一定不会成功。 可如果杨逍带走李南方之后,没等把这家伙绑到轩辕神像前,大批现代士兵部队就冲进烈焰谷拯救李南方了,天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烈焰谷的防御力量很强,最起码在八十年前的时候,把那批来自东洋的探险小分队撕成碎片的守卫力量,都足以让世人震惊。 可是八十年前的那只东洋探险队,和华夏现代的特种军事力量相比,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杨逍在烈焰谷千年发展大计的问题上,不敢有任何疏忽。 他之所以一直没带走李南方,一方面是因为李南方体内的黑龙,并没有成长到他所需要的地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无法抵挡住以龙腾十二月为首的保护李南方的势力人群。 直到前些日子,看到沈轻舞是如何整治岳梓童,有看到荆红命对沈轻舞是如何忌惮的之后。 杨逍终于确定了这位沈家大小姐,是他展开烈焰谷千年大计第一步的关键人物。 既然沈轻舞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爱慕,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了。 别以为轩辕王还是那个刚离开烈焰谷,只知道凭借个人喜好去杀人的土鳖,他的成长速度比任何人都要高。 他也懂得了什么叫忍辱负重,他更懂得如何去牺牲色相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说起来,这些成长也应该归功于李南方的言传身教。 “如果你不用死的话,其实,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厮守一生的。” 杨逍望着远处的龙腾训练基地,又是一句喃喃自语。 他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句话是对着李南方说的,偏偏却让身边的沈轻舞听得一清二楚。 杨逍又在搞那种,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把戏。 不明就里的沈轻舞会是一副什么表现? 当然是急忙后退两步,带着极度警惕的表情,发出询问了:“你要杀我?” “对,我确实要杀你?”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挺适合李南方的。” 杨逍很认真地解释道。 这句话绝没有调戏沈轻舞的意思,是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位沈大小姐确实很适合李南方。确切的说,任何相貌卓绝、身材有料的女人,在杨逍看来都非常适合李南方。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处。 “我曾经答应过李南方,要在他死之前,送给他四个女人。那四个女人本应该是月夜星辰一样的存在。只可惜,月早就没有了。所以,我觉得你很合适。” 杨逍的态度更加认真。 他说的是实话,带着对李南方的无限爱恋,和总有一天要杀了李人渣的满心愧疚,他自作主张要把轩辕王座下修罗道“月夜星辰”四大神女,都以原装货的行事赐给李南方。 花夜神早就在杨逍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现身了,应该不算是轩辕王的赏赐。 可轩辕王到现在都没夺走花夜神的性命,那也算是一种恩赐,所以,花夜神和李南方的结合就是杨逍的恩惠。 谁敢置疑,那就当着杨逍的面来提出质疑。 展星神是轩辕王亲手送到李南方的枕塌上,只不过是经过整容之后,以杨棺棺模样送去的。 这种做法,在杨逍看来,那就是更大的恩赐了。 真以为随便一个男人,就能对轩辕王女人模样的身体,大肆征伐吗? 送出那样的展星神,和轩辕王把自己送出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四大神女去其二,李牧辰是杨逍准备留到最后的。 而这其中还有个无法避免的遗憾,那就是月神早在十几年前就委身给一位重要人物,又和那个重要人物一起丧命在谢老四的手中。 秉承着“世间万事,难有十全十美”的法则,杨逍认为三大神女也足够弥补,李南方最终会丧命的悲惨结局。 偏偏这时候,让他看到了沈轻舞。 有了一种让事情变得更加完美的想法。 沈轻舞的能量,足以保证李南方被杨逍抓去烈焰谷之后,不会受到来自官方势力的巨大压力。 沈轻舞的美貌,绝对有资格成为轩辕王座下的神女。 更重要的是,这位沈大小姐还是个原装货。 让她满足李南方,弥补杨逍要杀死李南方的愧疚之情。等李南方死后,再和其他三大神女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继续侍奉李南方。杨逍再顺势除掉,光复随帝国道路上,丐帮这个不稳定因素。 如此一举三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所以,杨逍想当然地要给沈轻舞抛去橄榄枝了。 只是,杨逍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他的身份地位,导致了他潜意识里认为所有事情都必须按照他的想法去发展,他提出来的要求就该被所有人无条件接受。 这种自负,让他忽略了,沈轻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花痴女人。 沈轻舞喜欢杨逍,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沈轻舞对杨逍的喜欢,同样基于她的高傲心态。 沈轻舞的真实想法是,只有像轩辕王这样的世间仅有的美男子,才能配得上他沈大小姐的高贵血统。 换个其他人来,你以为沈轻舞会多看两眼吗? 杨逍牺牲色相,不停调戏沈轻舞,是装出来的。 沈轻舞在这里表现得无比花痴,总是故意在杨逍面前刷存在感,又何尝不是装出来的。 只等杨逍成为沈大小姐的麾下之臣,谁主导谁,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在杨逍表现出来要杀死她,并且说出她很适合李南方,这种有辱沈大小姐高贵血脉的话之后。 沈轻舞有点图穷匕见了。 “神经病!” 沈轻舞没半点顾忌地骂了一句,不屑的目光从眼角流露出来,使得她整个人都透着对杨逍的无限鄙视,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会把身边女人送给别人的男人。改不掉你这种怪毛病,你终究是配不上我的。”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沈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和轩辕王一样,容不得别人质疑。 她说杨逍的怪毛病不改掉,就配不上她。杨逍就必须改掉,如果不改也可以,沈大小姐活了三十多年,才好不容易喜欢上的男人出现了瑕疵,她宁可毁掉这个男人,也不会允许这个瑕疵存在。 东方天空,一抹朝霞出现在地平线处。 新一天开始了。 第1712章 训练场上的灾难 沈轻舞很幸运,她是第一个冒犯了轩辕王之后,没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的人。 以杨逍的能力不会看不出沈轻舞的内心想法,他也很想把这种拿骄傲当资本的女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她,把她的高傲轰成渣。 可是,天亮了。 一头银发以肉眼可见速度向黑色转化,喉结消失,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即将现世。 为了把这份美单纯留给李南方,杨逍也只好放过沈轻舞,脚尖轻点地面,如造孽般瞬间消失于山林深处。 所以说,沈轻舞的运气相当好。 李南方也有着同样的好运。 李老板的好运气,表现在那把顶在他命根子上的枪突然走火,却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 这算不算是运气爆棚呢? 绝对算。 虚拟训练场上的时间和现实世界已经同步起来。 外界天光大亮的时候,虚拟训练场上一定也是朝阳升起。 只不过,清晨的阳光还不足以驱散整个雨林的阴影,所以,李南方扑倒小绵羊的地方还是在一片阴暗之中。 阴暗之所以不是黑暗,就是因为阴暗的条件下,视力良好的人依旧可以看清楚某些细微的变化。 当李南方高举着双手,说出“结束了”三个字的时候,小绵羊能清楚的看到那家伙脸上贱兮兮的表情。 一个杀人魔头会是贱兮兮的吗? 肯定不会。 所以小绵羊立刻就无比确信,眼前的黑龙在投降求饶,而且绝对不会像刚才那个样子似的,再去用相当残忍的方式来杀人了。 李南方转变回来,这对谁而言都是一大好事。 小绵羊也不想看到,她所认定的好人变成个杀人恶魔。 事态的发展终于有了一个了结,小绵羊当时就是带着一点点小怨气,故意把手中的往前使劲怼了两下。 天地作证,她这么做纯粹就是去吓唬一下李南方,绝对没有任何敌意。 偏偏天地作孽,在小绵羊的枪口冲前的那一刻,整个大地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绵羊的手猛的一抖,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 李南方阴沉着脸,当时都恨不得把小绵羊扒光了衣服,先啪后杀,再啪再杀。 真特么开枪啊? 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你都不带犹豫地给打废了,这以后谁还敢娶你这么个暴力的女人? 当然,这些问题只能在心里问问而已。 实际上,刚才这最后一枪,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性的结果。 小绵羊因为大地剧烈颤抖而不小心擦枪走火,李南方也因为大地剧烈颤抖,整个人往上方窜飞了十几公分。 就是这十几公分,让他的那根邪恶的棍成功摆脱了枪口的威胁,子弹从两条腿中间的空隙中飞过去。 李南方终于明白,什么叫裤裆凉飕飕了。 后怕归后怕,现实情况容不得李南方在这里不停吐槽。 虚拟训练场上的这片雨林地带,突然地震了,绝对会那种天崩地裂一样的地震。 只听咔嚓一声,小绵羊和李南方脚下的土地突然间一分为二,两个反应迅速的人,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向两边撤离。 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周围的数目东倒西歪,带着求生的本能,这两人不停闪躲所有自然灾害带来的生命危险,在雨林中来回穿梭。眨眼功夫,就看不到了对方的身影。 李南方没去管小绵羊的死活,自己都操心不过来呢,哪有空去关心刚才差点废了他命根子的女人。 他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沙漠方向飞奔。 无论这场地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望无际的大荒漠,总是比到处竖立着高大树木的雨林更加安全一些。 可令李南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才跑出去五六百米的距离,地震就停了。 诚然,现实世界里的地震破坏力很大,但是很少有持续强震一分钟以上的情况。 真正的地震爆发,会伴随着山体滑坡、火山爆发、巨大海啸、建筑坍塌等衍生灾害,并且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时有余震发生。 简单总结就是,地震爆发一瞬间,灾害持续一整年。 上面说的是现实的地震,像虚拟训练场这样的地方,本身就脱离了现实意义,那么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李南方在地动山摇、树木东倒西歪的雨林中逃窜出去五六百米的距离,足足用时十分钟的时间。 这十分钟地面的晃动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大地开裂出无数口子,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个吞噬下去。就是这么诡异的一场灾害,竟然说停就停了。 他此刻所站的这个位置,一片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而在他身后一大片广阔雨林地带,地动山摇,如同人间炼狱。 只有一步之遥,甚至都在同一片大地上,情况差距大到了极点。 李南方眼睁睁看到这一幕,他能不震惊吗? 而且,还有更让他震惊的事情是,这一场地震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的时间,眼睁睁看着所有东西在大自然的力量作用小消失殆尽,就像是有一把刀切割在这片雨林的中心地带,将正片区域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一如既往,而另一半则是被直接弃掉,只剩下无尽的深渊。 太可怕了。 哪怕是杨逍那样的妖孽变态,如果身处在刚才那片区域当中,也根本没机会活着走出来。 也对。 想当初大家一起坐着菲爵爷的游轮出海,从海啸到火山喷发,哪一个不是令人毫无生机的自然灾难。杨逍回回都是吓得魂不附体,更因为在荒岛上生活那么久几近崩溃。 可李南方呢。 总是能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仰天长啸震断海啸,顺势而为救助火山的力量差一点就摆脱杨逍逃出生天。 杨逍那个变态都忌惮无比的自然灾难,他就能坦然面对。 单凭这一点,他何必去惧怕杨逍给他带来的生命威胁。 站在雨林之中,那无尽深渊的边缘处,李南方心里思考的就是这些。 一场被虚拟训练场程序设计员,构建出来的虚假自然灾害,无形之中把李南方对杨逍的恐惧消磨了大半。 此时此刻,他并不觉得那个魔头有多么可怕了。 而这,正是荆红命想要的结果。 龙腾训练基地,地下训练场的11号作战研究室里,荆红命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发现画面里的李南方若有所思、目光灼灼的样子,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那个杨逍跑进虚拟训练场,用一句话带给李南方巨大压力,把他心底里的魔性激发出来。 荆红命为什么就不能用其他方式,影响李南方,让他摆脱压在身上的重担呢。 这次终极选拔训练,原本就有考验场内士兵应对自然灾害的能力测试,荆红命只不过是临时让几位科研专家,把李南方所能遭遇的灾害情况,设计的更加恐怖。 由此得到的结果,很不错。 最起码,李南方活了下来,自信心回归,内心的戾气也消散出去。 李老板运气不错,有人为了帮他调整心态,就搞出来这大的动静。 可是同样身处在虚拟训练场之中的其他人,可就跟着他一起遭受更多的无妄之灾了。 虚拟训练场东南西北四大区域,分别是海洋、雪山、沙漠、雨林。 在雨林遭受剧烈地震的同时,沙漠上是遮天蔽日的风沙侵袭,雪山上时无数峰峦的同时雪崩,海洋上是十几米高的海浪形成海啸,淹没外围的无数岛屿。 三个小时的时间,整个虚拟训练场上自然灾害不断。 等灾害时间过去,整个训练场地的范围已经缩小了一半。 训练场上留存下来的人,也从最初的八十人,锐减到了四十人。 可是按照选拔训练开始前的初步计划,要维持整整七天时间的选拔赛,才过去不到48小时。 沙漠地带和雪山地带交界的地方,刚从风沙中逃窜出来的窜天猴,看着眼前的景象,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像李南方晃荡了两天,却还是在雨林中来回徘徊一样。 降落地点在沙漠中心处的窜天猴,用了两天时间,才堪堪在风沙的些许助力下,走到了沙漠边缘。 结果,边缘之外的地方竟然是雪山。 为什么是雪山,窜天猴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再去哪找几件衣服回来穿上。 在热死人的沙漠上,前后也看不见个鬼,他早就把自己拖得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就穿着这么一个小布片,再去爬雪山? 窜天猴觉得,他干不出这么折磨自己的事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贴着沙漠边,从另一边捧起来一把雪水,痛饮一番。 “人活着谁不是想吃饱穿暖了,现在吃也没得吃,穿也没得穿,还让不让人活了?” “人呢,这虚拟训练场上的其他人呢?这都看见两次日出了,怎么到现在连个人毛都没有?” “来个人陪我说说话呗,哪怕是你终究要被我杀死淘汰,被淘汰之前你也还带能和我聊几句啊。” 话痨一样的窜天猴,只有他自己的时候,嘴上也根本闲不住。 那些废话不用去理会,这家伙倒是真的说出来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吃穿。 虚拟训练场完美传输了人体的所有的感觉神经。 两天时间下来,即便是在现实世界中,大家都打着吊瓶补充身体必需的能量,但还是没办法抵挡饥饿感来袭。 只是,这个虚拟训练场上有吃的吗? “咕咕——” 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李南方,慢慢从站在深渊边缘的思考中醒过神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人是铁,饭是钢。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各种至理名言,萦绕在李南方的脑海中,无一不是告诉他,应该找点吃的东西。 犹记得沈轻舞带到他面前的那一大堆军需物资里面,还真有一份压缩饼干,只要——卧槽? 李南方伸手摸遍浑身上下,顿时傻眼。 沈轻舞给他留下那么多东西,全都埋葬在无尽深渊下了。 第1713章 半路上的碰瓷小子 青山,李南方的第二故乡。 这里有着他无数美好的回忆,也有他致死不会忘记的众多女人。 白灵儿就是李南方最无法割舍的人之一。 身为青山市局挂职副局的白警官,在三个月前就被张局从孙唐调回了青山市区,依旧是主持刑侦工作。但是,现如今的白灵儿已经好久没出过任务了。 三个月前,白灵儿提前结束新婚之后的蜜月时间,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随着她的回归,青山市的治安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治安稳定了,还有人专门给白警官送来衣服“罪恶克星”的牌匾。 正是因为这块牌匾,让张局找到理由把白灵儿调到了自己身边。 工作的升迁,并没有给白灵儿造成任何的心理波动。 她只想快点回到青山女子监狱,好好陪一陪她那个敢作敢当的“女子监狱男囚”老公。 谁知,张局根本不给她回去看一眼的机会。 张局就是把这个当做女儿来看待的白灵儿,牢牢抓在身边,就怕脾气倔强的小女警,做出来什么让他头疼无比的事情,于是,给白灵儿安排了一系列工作。 先是,在青山市局做工作报告,召开集体会议,宣讲白警官处理社会治安问题的成功经验。 接着是,东省省厅召开表彰大会,白灵儿作为年度优秀警务系统工作人员,对来自全省各地的讲述自身的工作经历。 再然后是,去京华参加全国优秀青年警务人员培训大会,和来自全国的优秀公安干警交流工作心得。 到最后,张局都恨不得把白灵儿当成个明星警员,来一场全国巡回演唱、不,是巡回工作报告会。 可惜,华夏历史上还没有公务人员招考全国巡演的先例,张局只能把这件事情作罢。 总之张局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白灵儿见不到李南方? 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不用细说,只看结果。 当全国巡回工作报告会的事情咬着,白灵儿从京华培训大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足足两个多月时间过去了。 白警官利用自己丰富的刑侦经验,摆脱张局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或者是说监视她行动的同事,提前一班动车回到了青山,然后马不停蹄地打辆出租车,赶去了青山女子监狱。 当初离开的时候,白灵儿答应过李南方,一定要没个月都过去探监一次。 结果,这第三个月都快过去了。 白灵儿今天才来,都不知道李南方是不是被女子监狱里的哪个漂亮女囚犯,给勾搭走了。 白警官甘愿给李南方当小。 那是因为她上面的大,是值得尊敬的岳家家主。 可要是再来个女囚犯也给李南方当小了,那算怎么回事。 白警官可不想自己在她这个拥有李南方的小家里面,和一个女囚地位平等。 “李南方,你最好是别让我捉奸在床,否则的话,我直接把你咔嚓了!”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白灵儿带着满脸的幸福,说出这句话。 出租车司机可看不到白警官的表情,只是从这句话里听出来无限血腥的场面,浑身不禁打个冷颤,连忙深踩油门,加快速度。 眼看按照导航上显示出来的路径,青山女子监狱的位置越来越近。 出租车司机也在心里默默为那个不知名的哥们祈祷,祝福他能被捉奸在床,从此可以打扮梳洗一番,去泰国站街。 可是等他祈祷完了,也送出最诚挚的祝福之后,导航上明明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眼前却依旧是荒凉一片的郊区。 呃,也不能算是真的荒凉。 最起码,还有一大堆拆迁过后的遗留物品在那里。 “这里是青山女子监狱?” 司机回头看向后座的白警官,试探性问出这个问题。 白警官比他更想找个人问问呢。 身为优秀的刑侦人员,是不可能路盲的,哪怕没有导航仪,白灵儿也非常确定这里就是她和李南方举办婚礼的地方。 可现在,就只剩下一堆转头,和还没来得及掩埋的地基了。 青山女子监狱拆迁了? 你特么听说过,哪座监狱孤零零坐落在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还要被拆迁的? 这地方无论是距离青山市区,还是距离最近的临城市区,少说也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城市发展建设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到这里来吧。 白灵儿黑着脸就给张局打去了电话:“局座,青山女子监狱怎么没了?” “没了?你大、咳咳,灵儿啊,谁告诉你的?” 白灵儿的语气更阴沉:“局座,我现在就在青山女子监狱、的废墟这里。” “我槽、操心不过来啊。灵儿,这是市政规划,青山女子监狱的迁址是肯定。那什么,你回市局来,我给你解释吧。到了直接来我办公室,我这边还有一份文件要批阅。” 张局那边根本不给白灵儿再发出询问的机会,直接结束了通话。 白警官还能怎么办,深深看了眼远处的废墟,只能是让出租车调头。 出租车司机很识趣的,也不说是因为他的祈祷,让那不知名的哥们没被捉奸在床,更不故意开口扯什么新的话题,招惹这个看上去正处于暴怒之中的母老虎。 踩离合挂挡,斜脚横踩油门,一个漂亮的甩尾调头,随后加油—— “嘭!” “卧槽,撞人了!” 故意耍帅的出租车司机,没注意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刚刚启动,用不到五迈,比拄拐棍老太太行走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撞倒了一位仁兄。 白灵儿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赶忙和司机一起下车查看情况。 只见一个瘦到都要脱相的、皮包骨头、火柴棍身材的青年,一条腿塞进前车轮底下,看见司机下车,就开始大声嚎叫:“唉呀妈呀,撞死人了啊,我的腿都要撞断了。你赔我的腿,赔不起腿就赔钱!” 得嘞,这么简单明了的开场白,充分证明白警官所坐的这辆出租车,遇上碰瓷的了。 你说这碰瓷的倒霉不倒霉? 你碰什么车不好,非要碰辆出租车。 那出租车上坐着的会是什么样的任务,连老天爷都不一定知道。 撞在白警官的枪口上,纯粹找死。 眼看出租车司机要打电话报警,白灵儿随意挥挥手就制止住了司机的动作,眼前就有个警车,你没看出来吗? 呃,却是看不出来。 白灵儿今天穿了身白色休闲运动服,看上去像是在校女大学生。 号称华夏最牛职业的出租车司机都没看出来白警官的真实身份,那个不开眼的碰瓷小子,就更不可能看出来了。 眼见白灵儿迈步走到近前,那碰瓷小子的目光中透着无比兴奋的神采,蹭的一下从车底下钻了出来。 这什么意思? 白灵儿微微一愣,都怀疑是自己的英姿飒爽,吓的那小子不敢碰瓷了。 谁知对方是在看见白灵儿之后,忽然觉得碰瓷赚的钱太少,又想起来他自己的另外一份职业。 “美女,你大学生吧?念大几了,什么专业啊,想不想做个兼职。我这里缺一个国产电影女主角,当然,你要是不想再演艺圈发展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份很适合你的兼职工作,当个美女荷官怎么样,轻轻松松月入十几万的。” 碰瓷小子一边嘴碎的问这问那,一边抽手从口袋里扯出来两张宣传单。 但宣传单上,相当具有诱惑力的图片,让旁边的出租车司机的车垫狂喷鼻血。 可白警官呢,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碰瓷青年的双臂反拧到了身后。 “别动,警察!” 倒霉催的碰瓷小子,该着他今天不但赚不到一分钱,还得去警局里吃几天牢饭。 白灵儿拿着随身携带的手铐,把那碰瓷小子给控制住,转头给出租车司机亮了下警官证。 “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回青山市局。” 看着那庄严肃穆的警官证,出租车司机都兴奋了,恨不得抬手行个军礼,说一句“噎死麦德姆”呢。 传说当中,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秋名山车神转世。 一旦没有了精通规则的束缚,出租车司机能把汽车开出来插翅膀坦克的感觉。 白灵儿和碰瓷小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在拥堵的青山市市区里,这出租车司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有你看不见的路,没有他不敢开的道。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出租车稳稳停在青山市局门口。 看着白警官晃晃悠悠把那碰瓷小子拎下车,出租车自己真的五指并拢,做出个军礼动作:“买的木,任务已经完成,不用谢我,也不用给钱了,就当是我为青山市的和谐稳定做出了应有贡献。拜拜啦。” “等等!” 眼看那出租车司机,要开车走人,白灵儿赶紧大声喊道:“你还不能走呢,去里面做个笔录,给刚才的事情做个人证。” “好嘞,警察阿姨,配合工作是我们良好公民应尽的义务。” “嗯,做完笔录再去旁边交警队处理一下违章,你这趟回来路上,能扣个七八十分了。” “啊?不是,我——” 出租车司机傻愣愣的目光中,白警官已经拎着那个碰瓷小子大踏步离去。 一个司机,一个碰瓷的,白灵儿还真不放在眼里,随便交给手底下警员,做个笔录、审讯一下就好了。 她现在就是要找到张局,好好问清楚一个问题。 青山女子监狱,为什么会被拆迁了的。 当她迈步进入张局办公室的时候,还没等开口问话呢,张局就冷着脸把一份政府文件,让在白灵儿的面前。 “灵儿,你自己看看吧。这是前些日子市政方面下达的,青山女子监狱的拆迁命令,所有囚犯迁走去临省监狱,李南方也被关押在了其他地方。” 张局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趁着白灵儿低头看文件的功夫,扭头看向窗外。 青山女子监狱为什么会消失? 不可说,不可说啊。 第1714章 白警官得偿所愿 青山女子监狱为什么会消失? 还不是因为那里是,沈轻舞沈大小姐差点被某人渣给玷污的地方。 沈轻舞随心所欲地走了。 别看她表面上没再表现出来任何异样的情绪,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忘记那种被强的耻辱。 尤其是沈轻舞的家教,是直接从沈家老爷子那里接受的教育,对女人名节的事情,可得相当相当介意。 谁敢跑到大街上喊一句,沈大小姐差点让一个人渣给强了。 保管用不了半分钟,就有一帮乞丐过来直接把人打昏拖走,保管连警察叔叔都找不到人。 所以,自从李南方被带走之后。 这青山女子监狱的监狱长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休在家休养。 整个青山2号监区的所有工作人员,被重新分批安排工作。 监狱内囚犯转移监区。 最后是整个监狱建筑被夷为平地。 这是荆红命无声许可下,张局亲自安排处理的这件事情。 处理的过程中,伪造一些文件,用来证明李南方被关押到了某些秘密监狱,然后绝了白灵儿每个月都要去探监的心思,这对张局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以,当白灵儿的目光从哪些机关文件上转移开,落在张局身上,开口问出“秘密监狱是哪”的问题之后。 张局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咳咳,秘密。” “局座,这一点都不好笑。” 白灵儿不哭也不闹,说话语气平静,只是单纯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局座的脸。 一分钟两分钟的张局好歹还绷得住,但时间长了,哪怕是局座在罪恶克星白警官的注视下,也不太好意思说谎了。 “灵儿啊,李南方被送去的秘密监狱,是一个被军方看守的监狱,你明白吗?” “报告局座,我不明白。” “你怎么就不明白的,军方看守的监狱差不多就是在军区里,李南方现在被关在军区里,这属于军事机密,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张局有些无语,刚才都明确说了“军方”两个字,白灵儿还是不明白,他只能再去认真解释一下。 可解释完了,分明看到白灵儿脸上更加疑惑的表情,张局对此不开心了。 难道说,这女人一陷入爱情就智商降低的老话,说的是对的? 还是说,灵儿和李南方那个人渣新婚燕尔的几天,不小心中奖,现在是一孕傻三年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白灵儿的分析反应能力,一定下降了很多。 否则,她怎么会在听到“军事机密”这个词之后,还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身为一名警务人员,她应该很清楚,一旦涉及的军事机密,别说问了,哪怕是猜一猜机密的内容是什么都不行。所以,白灵儿最应该做的就是大喊一声谢谢局座,然后转身走人。 何苦在这里皱眉深思呢? “咳咳,灵儿啊。” 张局又是轻咳一声,准备引导白灵儿的思想回归到正规上。 谁知不等局座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秀眉微皱的白灵儿就率先开口问道:“局座,李南方是不是没有杀人?” “啊?杀人?李南方杀什么人了?” “他见义勇为杀死的小混混啊。啊,我明白了,李南方根本就没有任何过失杀人的罪名,对不对?” 白灵儿目光灼灼。 张局反倒是被问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白灵儿问的是什么事情。 早就知道李南方从入狱开始,就是一场阴谋的局座,早就忘了当初把那人渣抓起来的时候,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别说张局了,连荆红命、沈轻舞这两位整个事件的策划者,甚至包括李南方这位受害者本人,都忘记了当初所有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了。 但是,白灵儿记得。 你们把白警官深爱的男人关进监狱,安上个见义勇为过失杀人的罪名,还声称要判李南方七年的牢狱之刑。 对于这种结果,白灵儿怎么会不关注。 她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官,还是个始终坚持伸张正义的青年,不可能不把杀人当回事的。 可是在过去的这两三个月时间里,根本没听说过李南方被开庭受审的消息。 白灵儿多方查证,更是找不到青山任何警方停尸间或是医院太平间,在李南方被关进监狱的那一天,收到过一句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的尸体。 今天,再联系上李南方被秘密转移到军事监狱的消息。 按照白灵儿的身份层次,最关心的事情肯定是李南方到底有没有罪了。 关注点的不一样,导致张局一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这下子,可算是让白灵儿抓住了把柄。 “局座,你告诉我李南方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不和我说清楚,我就申请青山法院开庭审理,李南方的过失杀人案。您也知道,当初这件事情还上过报纸的,整个青山市的人都知道南方集团的老总杀了人,我就不信没有人关心最后的审判结果是什么!” 听到白灵儿的这番话,张局顿时老脸一黑:“灵儿,你非要把事情闹得没办法收拾吗?” “报告局座,整个青山警务系统都知道我白灵儿嫁给了一个杀人犯。现在确定我的夫君没有杀过人了,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挽回名誉?” “白灵儿,你的名誉什么时候受过影响?” 张局说话的语气更加不耐。 当初为了减轻来自岳家主和沈大小姐那两边的压力,张局把白灵儿推出去当了次挡箭牌。为此,他还大张旗鼓地给白灵儿和李南方举办了一场监狱婚礼。 诚然,警局的副局和一个监狱里的杀人犯结婚,实在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事情。 白灵儿为此肯定会遭受不少人的冷眼。 可张局为了不让白灵儿在这件事情上受到影响,这才搞出来青山市警务系统交流大会、东省警务系统表彰大会,甚至还把白灵儿送去了全国性的警务人员培训大会,到最后就差开一场白灵儿英雄事迹全国巡回演讲会了。 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整个青山市局名头最响的人就应该是白灵儿了。 你现在好意思说,要给自己挽回名誉? 你的名誉什么时候受过影响? 张局气得嘴都快歪了,他才发现一项乖巧可爱的白警官,也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怪毛病。 不光学会了,还学的惟妙惟肖。 “局座,我的命很苦的。明明可以找一个青年才俊当老公,过上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生活。偏偏被人硬逼着在监狱里和一个人渣结了婚,为了这,我还要欺骗我的父母说我的男朋友是特种兵。您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竭尽全力,想办法扭转别人对我的看法啊?” “灵儿——” “嗯,局座我明白。虽然我是被您逼迫着才和李南方那个人渣结婚,但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只能对外面说,我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个人渣,还求着您给我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监狱婚礼。我只能感谢您,再把您逼我做什么事情的苦楚死死压在心底,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白灵儿一脸忧伤、一腔哀愁,说话的语气姿态像极了一个被恶势力压迫的无助小羔羊。 可她怎么装可怜,那也不是局座逼着她和李南方结婚的啊。 “白灵儿!” 张局彻底火了,拍着桌子郑重其事吼出来白警官的名字。 这一声吼,只是在表达张局此刻心里的无端怒火而已,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谁知,白灵儿当时就啪的一下军姿立正站好,大声喊道:“到!报告局座,我一定会暗中调查有关于李南方的过失杀人案,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大,让您感觉到难堪。” 说完这句话,白灵儿转身就走。 张局气得嘴唇哆嗦半天,眼看白灵儿都快拉开门出去了,他才来得及狠狠拍了下桌子,吼道:“白灵儿,你给我回来!” “是,局座您还有什么工作指示?” “李南方在海南。” “啊?” 这次换白灵儿傻眼了。 刚才用那么一通从岳梓童岳姐姐那里学来的巧舌如簧,把局座气得七窍生烟,她就是想以此换来李南方的消息。 或许一次不成功,那以后就天天来局座面前声泪俱下一番,早晚能磨得局座把实话说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局座再把她喊回来的时候,竟然直接说出来她最想要的答案。 “啊什么啊?白灵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就你那些小心思,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想着,今天从我这得不到答案,明天再来假惺惺哭一场的对不对?” 张局冷着脸白了白灵儿一眼。 白灵儿只能是嘿嘿傻笑着:“局座英明。” “英明个、哼,我还收拾不了你吗?” “局座,您刚才说李南方去哪了?” “海南。”张局再次重复了一下那个地名,微微一顿之后,就紧跟着解释一句:“南海军区,龙腾训练基地。” 白灵儿再次傻眼:“局座,李南方被转移到那里去干什么,他犯了什么事啊,都要惊动军方了?” “犯什么就犯事!白灵儿你刚才的精明呢,听不出来我话里的意思吗?李南方在军事训练基地能干什么,你当初告诉你父母你的男朋友是特种兵的时候,不就是想着看到今天这种局面吗?把我这些话,都老老实实记在心里,烂在肚子里。走走走,别在我这碍眼了!” 张局挥手把白灵儿赶了出去。 白灵儿傻愣愣地迈步出门,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龙腾训练基地”这几个字。 身为警界精英,她当然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龙腾十二月的军中神话就是在那里开始诞生的。 难道李南方去了那里,是要? “嘿嘿,嘿嘿。” 傻傻的被灵儿痴痴的笑,满心的幸福和骄傲完全掩饰不住。 所有人看到这副模样的白副局,没一个敢上来打招呼的。 直到一个小警员快步冲到近前:“报告白副局,您带回来的犯人不配合工作。” 第1715章 白灵儿的幸运日 白副局亲手抓回来的罪犯,敢不配合工作? 这不是明摆着挑衅“罪恶克星”的权威吗。 心情大好的白灵儿带着一脸春风和煦般的笑容,伸手在那个小警员的肩膀上拍了拍,说:“看我的。”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一线审讯工作的白警官,这是准备亲自行动了。 管你牛鬼蛇神,都别想继续害人。 青山市局的审讯室里,那个碰瓷小子,抓着手里的手铐锁链,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那感觉就像是他没被抓进警局,反倒是被人请来单纯喝喝茶,聊聊天一样。 当白灵儿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这碰瓷小子的双眼才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试问谁看见英姿飒爽的小警花,不会眼前一亮呢。 尤其是现在的白灵儿已经接受了爱情的雨露浇灌,浑身散发出来的美女气质少了许多青涩,多了一丝成熟韵味,绝对是那种能让任何男人肃然起立的模样。 “买的木,好啊。” 碰瓷小子抬手就想打招呼,碍于手铐锁链的制约,只能悻悻放下手,嬉笑道:“警官妹妹啊,碰上你算我倒霉。可我还想问一句,我到底犯什么错误了?我什么事情都没干,老老实实在大街上走着,让车给撞了,你不抓那个肇事司机,把我关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白灵儿刚进门,碰瓷小子就一大堆说辞在这里等着。 作为曾经长期在一线战斗的优秀刑侦探员,白警官岂会被这种小痞子给吓到,施施然往审讯椅上一坐,抬手拿起桌上的审讯记录扫了一眼。 “阳光?你叫阳光?” 白灵儿对碰瓷小子的名字,好像产生了浓厚兴趣一样,微笑着看过来。 那名叫阳光的碰瓷小子也兴奋起来:“没错,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阳光。用这个名字来致敬我们北疆大沙漠上的无冕王者,阳光先生。我告诉你,阳光先生在我们那,那可是——”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白灵儿开口喝止住碰瓷小子的夸夸奇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家伙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干瘦模样,哂笑一声点点头:“看你这样倒像是从吃不饱饭的大荒漠里出来的。行了,也不用审讯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算你个敲诈勒索未遂的罪名,拘留室里待上半个月吧。” 一句话给碰瓷小子的错误定了性,白灵儿起身要走。 这下子碰瓷小子不能淡定了。 “买的木,不是,警察妹妹、警官阿姨。咱有话好说啊,我怎么就敲诈勒索了,我什么都没干啊。” “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碰瓷碰到我面前,算你倒霉。对了,待会儿再交个两千块钱的罚款,小惩大戒。” 白灵儿不说罚款还好,这一说拿钱出来,碰瓷小子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蹭的一下就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被手上的锁链给拉了回去。 “我冤枉啊!警察阿姨,您不能这样对待好人的。” “你是好人?” 白灵儿当场就气笑了,回身坐在审讯椅上,把两张宣传彩页往桌子上狠狠一拍,说:“行,你说你敲诈勒索是冤枉的。那这种诈骗、散播不良言行总不是冤枉的吧。看看你这上面说的是什么,你自己解释吧!” 白灵儿拿出来的东西,正是碰瓷小子躺在车轮底下,第一眼看见白灵儿的时候,拿出来的东西。 当时,这小子说什么他是演艺圈的人,有个非常好的女主角人选安排,问白灵儿愿不愿意?当演员不愿意,也没关系,这还有月入十万的美女荷官岗位,任君挑选。 要不是看到那两张宣传彩页上,污秽不堪的画面,白灵儿才不会对着一个碰瓷的下手。 原以为碰瓷小子,看到白警官把证据拿出来,能够当场老实一点的。 谁知道,那家伙就像是看到了神祗的新图一样,满脸都是无限虔诚的表情。 “警察阿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我碰瓷是敲诈勒索,我承认。可你说我涉足影视圈,那就是在侮辱我的信仰!” “你还有信仰?” 从一个江湖骗子口中,听到信仰两个字,谁不会感到惊奇。 那碰瓷小子仿佛非常享受这种目光,四十五度角抬头仰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侃侃而谈:“我承认,我是拍不入流小电影的。 但是我们开创了华夏影视界的一股清流。 咱就说导演圈里的人吧,什么徐克、张某、冯刚的,他们的工作不就是抓耳挠腮摇头晃脑,除了喊卡不会说别的话吗。 再说说那些著名演员,展妃、冰冰、藏家飞、补天乐,他们顶多就是做个游戏广告,谁拼过演技了。 可我们不一样。 我们的电影,要的都是那种真材实料的男女演员,要的就是大家赤膊上阵,将自己最拿手的本事都用出来。 我们不仅激发了演员的本色演技,更是让导演也可以身临其境,参与其中。 我们的宗旨是投资要大,团队要国际化。 演员阵容要强大,谁火用谁,砸钱上头条,总之一个字,就是有钱。 我们借鉴好莱坞乾坤大挪移的打法,将已经立项或即将立项的片子同步拍摄成十八岁以上才能观看的电影,并与正片同期上映,造成轰动效果。 场景堪比原片。 风格多种多样。 所有的道具都是一丝不挂、呸,是一丝不苟。 剧本、屁的剧本,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东西。 总之就是为了华夏影视的发展,奉献一切我们能够奉献的东西。 现在,你应该听明白了把,我们这一行可以说是非常令人耳目一新了,无出其右,无人能比。 初步看来,在一年之内横扫国际毛坛不是问题。 我承认,我是拍毛片的,但是我没拿拍片当幌子卷钱啊。 哥们当初做这种事情,就是实在受不了那种,一打开电脑,这边偶买糕的,那边呀买碟的。 我们华夏泱泱大国五千年,什么样的文化没有? 凭什么就让广大青少年成天接受他们外来文化的侵袭,还为此乐此不疲的? 凭什么就让广大青少年成天沉浸在欧毛、美毛、日毛、韩毛里不能自拔,不是安琪儿史蒂芬,就是泷泽、水咲。 凭什么我们的四大名著,文化瑰宝就全都让他们歪果仁拿去给糟蹋了啊。 那是我们的! 要不是为了让咱们的文化输出全世界,增强民族自豪感、民族自信心,少受外来糟粕的洗脑。我们真犯不上非这么大的力气,这么个折腾法的。 保卫华夏文化,我们是认真的。 我们这事。 往小了说,那是散播快乐散播爱。 往大了说,那就是让他们他外国文艺界知道,什么叫妹的因拆那。 我擦嘞。 这就是咱的底蕴!” 碰瓷小子这一张口,就是滔滔不绝的演讲。 不光是白灵儿了,就连审讯室里的两位两位审讯员,甚至是门外路过的其他警察叔叔,都被惊得站在原地,愣神良久。 当他的话音落下,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某人的鼓掌声。 只不过这一巴掌刚拍响,就被白警官的冷眼怒视给打断了。 白灵儿看都不看那个碰瓷小子,转头看向身边审讯员,问:“刚才那小子说的话都录音了吗。就这一天散播不良言行,够给他判个十年八年的。对了,按照他的意思,应该是团伙作案,顺藤摸瓜,把这个污染民众耳目的不法团伙全都挖出来,一网打尽!” “是,白副局。” 旁边的审讯员在白警官的引导下,才终于明白自己的本质工作是什么,赶紧低头去回访刚才碰瓷小子的口供录音,形成书面记录。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最后变成了蹲大牢的罪证,碰瓷小子差点苦死在那。 “买的木,你不能让咱们华夏影视业,就这么没落了啊。” “没落你个大头鬼!” 白灵儿气的都要骂人了,华夏影视业要是真让碰瓷小子这种垃圾来主导,那和东洋又有什么区别,那才是真的没落。 要不是这审讯室里有监控,门外还站着一大批同事,白警官真恨不得不顾副局的威严,狠狠收拾一顿那家伙。 还好,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把人带到局子里来,二话不说先打一顿的暴力女警花了。 干工作要以德服人的。 几次深呼吸,调整好心情的白灵儿微微一笑,低头看向了桌子上的两张宣传彩页。 这第一张影视演员招聘的,算是那小子供认不讳了。 可那第二张招聘美女荷官的又算怎么回事? 深知“黄赌毒”三者不分家的白警官,顿时来了兴趣,对着那张彩页纸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抬头朝碰瓷小子望了过去,问:“你要是有立功表现呢,我倒是可以在你接受审判的时候,递交一个从宽处理的申请。说说吧,这个招聘美女荷官的又算是怎么回事,你们还在青山开赌场了?” “哈,青山?呵呵。” 一说起来自己的工作,碰瓷小子总是想当然忘记自己此刻的处境,好像对在青山开赌场这种事情,充满了不屑情绪。 但等接触上白警官的目光,这家伙的气势立刻软了下去,闷声闷气地说道:“青山这地方就算是能开起来赌场,也真用不到美女荷官。就算是能用上美女荷官,也压根不可能拿到月入十万的工资啊。这地方怎么能和我们那里比。我们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有钱人的聚集地了。” “你们那是哪?” “听说过北疆疏勒古城吗。金新月的毒枭大佬开了分号,赌博、毒品、美女、玉石,一条龙服务。咱疏勒古城就是金三角和澳门岛的联合体。就问你,服不服!” 碰瓷小子鼻孔朝天,傲气的不行。 白灵儿微微一愣,转瞬间就有莫大的兴奋情绪从心底迸发出来。 她觉得,今天绝对是她的幸运日。 疏勒古城的罪恶,注定要她来平定。 第1716章 炸弹专家毒蛇 一个来自金新月的毒枭头子,要把华夏北疆一座沙漠中的古城,打造成罪恶之都。 这种事情被一腔正义的白警官知道之后,那简直相当于饿了三天的人看见一桌子的满汉全席一样,不亚于看到生命的曙光啊。 白灵儿怎么去敲开碰瓷小子的脑袋,探知到所有罪恶信息,上报上去,暂且不用管。 单说真正饿到头脑发昏的李南方。 进入虚拟训练场48小时,李南方经历了毒蛇的攻击、傻狗的陪伴、树荫下晒太阳、杨逍的生命威胁、化身杀人恶魔、被小绵羊用子弹唤醒,到最后眼睁睁看着,现实世界不可能发生的自然灾难出现在眼前,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 终于在这时候,意识到他应该弄点吃的东西补充一下身体损耗的能量。 可他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总共就见过两种能够果腹的东西。 一条死蛇、一包压缩饼干。 但现在,这两样东西,全都随着天塌地陷一起消失了。 他能怎么办? 唯有顺着一条方向往前走,希冀着可以再遇上什么鸟兽虫蛇之类的东西,抓回来填饱肚子罢了。 可是这处位于虚拟训练场上的热带雨林,还有着和现实世界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堪称生物博物馆的热带雨林,可以拥有任何野生动植物,偏偏在虚拟训练场上,只能有树。 除非你运气爆棚,遇见一条毒蛇。 否则的话,就考虑考虑这种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大乔木,其树叶、树枝、树皮什么的能不能吃进肚子里去了。 十个小时的孤独前行,李南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算起来他最少也要走出六十公里的路程,这已经是可以从青山步行到临城的距离了,偏偏周围的景象依旧是单调的雨林景观。 刚一进入训练场的时候,他也就是三个多小时就看到了那片广阔的沙漠啊。 李南方怀疑自己是一直原地转圈来的。 不过,如果让他知道那个话痨的窜天猴,走了将近两天才从沙漠腹地爬出来,就不会产生这样的疑惑了。 窜天猴能走出来,那是他运气好,命大。 没遇到任何对手,没遭遇任何风沙,偶尔能看见些富含水分沙漠植物,就这么平平淡淡只管一路往前走就好了。 但是李南方没那么好的运气。 他要提防着周围丛林深处,随时有可能打出来的冷枪,尽量躲避那些被落叶掩盖住的实地沼泽,权力搜寻可以吃的东西。 这样的行军,消耗体力和精力相当巨大。 偏偏有人还嫌他太轻松,又在他前行的道路上设置除了致命的陷阱。 一条细细的金属线,连接着一枚埋在某棵树树根下的手雷引信上,在厚厚的落叶之下,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所察觉。 要不是李南方每走出一百步,都要在旁边的树干上做下个标记,还真不可能发现树底下埋藏的东西。 要不是他看到了这个陷阱,好奇地蹲下来研究,也就不会稍稍忽略周围的危险,差点被一颗子弹射穿脑门了。 要不是突然意识到危险来袭,下意识侧身躲避那颗,从几十米外一棵树上射来的子弹,避免丧命当场。他也不可能,一脚踩进一个绳套里面,被一个相当原始的陷阱击中,整个人瞬间被倒吊起来。 还好,他反应机敏。 在察觉到自身脚腕被绳索套中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弯曲身体,用一把军刺隔断绳索。 人是落下来了,可那明显被消音器掩饰过的冷枪,怎么就是停不下来了呢。 李南方在地上连连翻滚好几次,才终于躲开不断射来的子弹,等把另一棵大树的树干当作掩体,隐蔽好身形之后,就听见脚下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然后就再也不敢动了。 你特么刚进来的时候,也没人告诉过老子,这里还有地雷啊。 AT17型防步兵地雷,超过四十公斤的重量压迫之后,引爆装置启动。一旦失去压迫,就会立刻发生爆炸,能向周围十米半径范围内散发出上百块弹片。 这东西相当暴力的,曾被国际人权组织列为军事禁用武器。 现如今,也只有华夏、美帝、俄国等少数几个国家,没有签署这类武器的禁用条例。 曾经在欧洲所向披靡的黑幽灵,连少数几个欧洲国家的军事禁区都“访问”过,就是从来没有真正遭遇过地雷的袭击。 早知道有一天会遇上这种麻烦,李南方一定会在金三角那里,好好在果敢四周的雷区趟一遍。 那样,最起码能给他现在寻找一丝生路提供有效的借鉴。 “唉,我的野外生存能力真的是退化了。” 李南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树干上轻轻一靠,习惯性地把手伸向裤兜,狠声骂道:“该死的,连颗烟都没有!” 事后一颗烟和这死前一支烟,应该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可惜,进入虚拟训练场两天了,李南方都没见到烟这种东西,更在心底里大骂,设计这处训练场的那帮科研员脑子缺根筋。 “我这里有烟。”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盒完整未拆封的软盒中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抛物线飞过来。 李南方大笑着,头也不回就伸手接住:“看来,我刚才不该骂人的。” 李南方确实不该骂人。 这里有烟的,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找到过而已。 其实,别说烟了,只要那帮设计员心有所感,给你放一座金山在面前都是有可能的。 想当初设计这个虚拟训练场的时候,设计员之中的老烟民还没考虑把什么武器装备加入进来,就已经为了用什么品牌的烟,来凸显这出虚拟训练场的华夏风。 思来想去,也只有“大中华”才算是广大烟民心目中最顶尖的东西。 千万别以为往一个虚拟训练场上,加一盒香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既然要设计这段香烟程序,就要把香烟给人造成的感觉,通过数据的形式完美模拟出来。 没个几十年的烟龄,不抽上上百条的软中华,怎么可能把这种香烟带给人的感觉复制出来。 人家一帮设计员那么精益求精,都以自身身体健康作为代价搞研究,李南方还在这说他们不负责任,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所以,为了表达歉意。 李南方撕开烟盒包装,抽出一根烟深吸一口之后,冲着天空大声赞叹:“好!” 说烟好? 还是说那群科研员的设计水平好? 一部分吧。 李南方这声赞叹更多的是在夸赞,毒蛇这一系列的丛林陷阱设计的好。 从地面树叶中埋藏的手雷引信开始,到原始的绳索陷阱,再到此刻的地雷摆放位置,以及刚才那一系列暗中冷枪的逼迫,无不显示出设计这些的人,是一名丛林作战专家。 直到那人说话间扔过来一盒烟,李南方也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毒蛇。 整个初期训练开始之前,和李南方关进同一间牢房的那个冷脸青年,在后续训练过程中,事事都要和他一争夺高下的某二进宫世家子弟,龙腾训练营三区新兵,代号“毒蛇”。 毒蛇的特殊能力,和小绵羊一样,都是在初期训练中表现出来了。 小绵羊的枪法出神入化,被称作是“神枪手”。 而毒蛇在炸弹爆破方面的丰富知识经验,让他也获得了一个绰号,“炸弹专家”。 那时候在爆破装置和陷阱只是得训练中,别人都是那个手雷直接引爆而已,唯有毒蛇能把任何能够爆炸的东西玩出花样了。 别人扔个手雷,能炸断人一条腿。 毒蛇设置个炸弹陷阱,绝对能搞掉一个排。 李南方现在被逼到随时有可能被炸死的地步,实在不是他水平有限,完全是因为他遇到的对手能力很高。 毕竟是曾经入选过龙腾作战小组,有很大机会和龙腾十二月比肩的人物。 李南方栽在这种人手里,不丢人。 随着李老板刚才那声叫好声,脸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伪装涂料的毒蛇,提着一把狙击枪,绕过大树的树干,来到了李南方的面前。 接着月光看清楚对方的打扮,李南方当时就扑哧一声笑了。 这个毒蛇也算是身材比例协调的俊朗青年,平时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军装上都不允许有一条褶子的。 可现在呢。 他身上还是那身作训服,可作训服外面包裹着一层半干的泥土,泥土外面又是树枝藤条捆绑在身体上。 第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灌木丛成精了。 “哈哈,你这个样子不应该叫毒蛇的,应该起个代号叫树精。” 李南方嬉笑一句。 毒蛇的脸在树叶和涂料的掩盖下,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不太会有更多的表情变化。 这家伙好像是天生僵尸脸,哪怕是微笑都好像脸部肌肉抽筋了一样。 “如果我是树精,那你应该就是血葫芦了吧。” 毒蛇说话了。 难得的对着李南方刚才的调笑,反唇相讥。 他说的也没错,李老板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凝固之后的血块,有他自己的,更多的则是别人的。 这副模样道真有点血葫芦的风采。 不过毒蛇并不是那种善于和别人斗嘴的人,之所以这么讥讽李南方,为的就是掩饰一下他心中的震惊。 毒蛇也是有傲气的人。 他坚信自己设置下的丛林陷阱,不管是谁触碰到了都会逼死无疑。 偏偏李南方在刚才的时候,触发了他的三处陷阱,还逼着他开了好几枪,在此刻,竟然还能活着要烟抽。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万幸,两人没有正面接触。 一旦正面接触,毒蛇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成为,给李南方身上衣服增添色彩的死人。 更万幸的是,李南方踩中了他埋下的地雷。 任凭他再怎么能力卓绝,也不太可能活下来了。 “有火吗?” 李南方的问话,打断了毒蛇的思考。 他非常认真地摇摇头:“没有。” 第1717章 生与死的交易 有烟没有火? 李南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问题。 诚然,只要弄一颗子弹扭开弹头,将火药存放在比较干燥的树枝开口处,再用手里的军刺削出来个木锥子,效仿原始人钻木取火。一定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借助火药的易燃性,让火苗蹿升出来。 可是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点颗烟抽。 这值得吗? 就算是值得。 李南方现在脚底下踩着地雷,谁也不敢保证他能活到抽上最后一口烟啊。 回想起刚才把尚未点燃的烟凑到鼻尖,只是闻了闻烟丝,还没抽上一口,就大声叫好的场面,李南方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骂那个鸡贼的毒蛇了。 “我从来不抽烟的,只是看到了,随手捡起来而已。打火机被污泥塞满了点火口,我没时间清理,所以,就顺手扔掉了。” 毒蛇无所谓地摊摊手,后退几步倚靠在另外一棵树的树干上,顺便往嘴里扔了两颗口香糖,说:“黑龙,我认识你。” 如此欠揍的架势,这能换来李老板的无情白眼:“认识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我在家排行老七。” “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听不出来我的语气吗?” “李南方,我复姓贺兰。” 两人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可是毒蛇张口喊出李老板的名字,并且提到自己的姓氏,瞬间就让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能出现在龙腾训练基地里,还是复姓贺兰的氏族子弟。 李南方除了想到贺兰小新、贺兰扶苏的贺兰家,也实在想不出其他人家里能走出来这样的人物了。 “三年前,我第一次参加龙腾特种小组的选拔,整整三年一直在南海军区服役。我从来没回过家,但是关于你的事情,我听过很多。” 毒蛇仰起头看向树叶缝隙之外的天空,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贺兰扶苏和我是同一年入伍的。 那时候整个贺兰家英才辈出,足够成为第三代领军人物的大有人在。 我以为我和贺兰扶苏才是最有力的家主地位争夺者,才会被一起送来参军。 所以,从入伍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拼了命的在各项训练成绩上以超越贺兰扶苏为准绳。 一年之后,我做到了对贺兰扶苏的全面压制。 这足以证明,我要比他更加优秀。 可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当兵第二年,我获得了来龙腾训练基地参与选拔的机会,而贺兰扶苏则是被召回家里,帮助处理家族事务。 很可笑的命运。 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我比较优秀才获得了贺兰扶苏拿不到的机会。 直到第一次选拔结束,我没能成为新的军中神话,准备回家的时候,才接到通知。 那是我们家老爷子亲手写的六个字。 ‘不成功,便成仁’。 就是这六个字,让我整整三年都必须留在这里,也意味着我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成为家主了。” 淡淡的忧伤在黑夜中,蔓延开来。 李南方也算是和这位毒蛇结识三个月了,可他今天说的话,绝对要比之前三个月说过的话总和还要多。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既然毒蛇愿意把自己故事讲出来,李南方也没必要拒绝一个他看着还算顺眼的人,在这里对他掏心掏肺。 “我可能不只是要在这里留三年。 按照我的年龄,十年时间是期限,如果这十年里,我不可能成为荆红命那样的人,我就一辈子不用回贺兰家了。 如果我做到了,就必须按照贺兰家的要求,为整个家族竭尽全力谋取利益。 如果我做到之后,死了,我死之后照样可以为贺兰家取得相应的好处。 总之,我活着就是为了给贺兰家争取好处。 听起来,是不是很悲哀? 没错,当我深刻明白自己的命运之后,我却是很悲哀。 但是很快,我就恢复信心了。 因为,还有一个贺兰小新是我的前车之鉴。 我和贺兰小新的作用一样,她是为整个贺兰家提供金钱,我是为贺兰家往后延续百年提供必要的名誉。 我比贺兰小新更幸运。 无论她如何努力,最终都是要被贺兰家抛弃的一个棋子。 而我无论结果如何,十年之后贺兰家总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既然我这么幸运,也没有像贺兰扶苏一样,有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贺兰小新那样的姐姐,你说我还有什么资本去争夺家主?” 毒蛇说到这里,目光慢慢从星空中收回来,看向了李南方这边。 他的语气明明并不是在询问什么,偏偏就看着李南方,在沉默中等待一个答案。 李南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你看起来比贺兰扶苏顺眼,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资本吧。” 一向诚实善良的李老板,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信口雌黄的。 他说毒蛇比贺兰扶苏看起来顺眼,那就是真的顺眼。 尽管,对比贺兰扶苏,李南方不管看谁都是很顺眼的,谁让那位扶苏公子,曾经让李老板深陷备胎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呵呵,你果然是个思维回路不正常的。” 毒蛇笑吟吟地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李南方的褒奖,还是在无情贬斥。 不过,这就想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南方,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吗?或许你不太记得了。其实,早在这次训练开始之前,我们就见过面的。” “什么时候?” 李南方有些懵了,想毒蛇这种太特么有个性的僵尸脸冷傲青年,他就算没有正式见过面,也应该在某次匆匆一瞥的时候注意到过啊。 怎么就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了呢? “李南、咳咳,我还是叫你黑龙吧。 我担心,说你的名字说多了,改不回来,会让我提前失去选拔资格。 黑龙,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红豆监狱。 那时候的你,帮助军情十三处解决了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麻烦解决的时候,那些列队向你或者说是向套问出那几组数字的贺兰小新,向你们敬礼致谢的人群中,有一个就是我。” 黑龙说的很详细,李南方也听得很明白。 只不过——谁特么还能记得小学二年级时候,教室第二排,左手便数起来,第三位小朋友的同桌的前桌的同桌后桌是谁啊? 对于这种毫无印象的画面,李南方只能是翻个白眼。 毒蛇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那时候肯定不会注意到我。我那时候也非常不希望自己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我在那里是伺机杀死贺兰小新的。” “你要杀贺兰小新?” 单脚踩着地雷,倚在大叔叔干上的李南方,腾的一下站的无比笔直,双眼盯着毒蛇,脸上表情说不出的阴翳。 古语有云,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人有内急,拉之比快。 李南方的逆鳞就是那些被他无比重视的女人。 贺兰小新就曾经是他的生命无比重要的组成部分,尽管新姐腹黑、心机等等拥有数不清的缺点,可她毕竟是李南方的女人。 想当初,在红豆监狱,李南方和贺兰小新再度相见的场面,足以证明他是多么割舍不下她。 今天你一条毒蛇,突然说当时正准备谋害新姐。 话不说清楚,你以为李老板会轻易放过你吗? “对,我是要杀贺兰小新。如果你再晚一天进入红豆监狱,我保证贺兰小新是看不到你的。” 毒蛇无比诚恳地说出了实情,看也不看李南方是如何反应,又把目光放在了树叶缝隙外的天空上,说:“幸好,我动手慢了一点。 我在家里人的安排下,以军情十三处特工的身份,混进红豆监狱。 当时,贺兰小新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她的作用彻底消失,只能是等生命结束后,再发挥一些余热。 不是我觉得她可怜,就能够违背家里某些人的意思,不去做这件事的。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在你们引发红豆监狱混乱的时候,趁机解决贺兰小新。 只是,混乱并没有开始。 我也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黑龙,这些都要感谢你。 否则,我不仅要担负狱中杀人的罪名,还要为机密信息无法被探知而深深自责。” 毒蛇说到这微微一顿,又把目光转回到李南方的身上,哂笑一声,幽幽说道;“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 这之后,贺兰小新成为你公开的情人,贺兰扶苏因此成为三代贺兰家主最有利的争夺者,没有之一。 一个能够影响贺兰家主候选人的存在,你说我能不一直关注你吗。 慢慢的,我知道了。 你是前龙腾十二月四月血鹰谢情伤的弟子。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被龙腾十二月那些人亲手调教出来的。 而我们在这个训练营当中,就是为了成为龙腾十二月那样的人。 你是他们的弟子,你最了解他们。 你就是最有可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的人。 在训练开始之前,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确定今年能不能实现我在这里的终极目标,就全都看你的表现了。” 话说到这份上,毒蛇终于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说了出来。 他就是要求李南方能够走到这场训练选拔的最后。 也只有李南方留到,由他带领的终极十二人小组,才有可能成为新的龙腾军魂。 可是—— “你不觉得,我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可能走到最后了吗?” 李南方伸手指了指脚下的地雷。 毒蛇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抬手朝李南方这边扔过来一样东西。 “咱们做个交易,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和你结盟,并在一定限度上听你指挥。如果你被炸死了,那就再见吧。” 随着话音的渐渐远去,毒蛇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南方对他所说的交易,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毒蛇刚扔过来的东西。 四四方方,一盒火柴。 有烟也有火了。 第1718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呲——呼。” 一点火光在夜色中亮起,李南方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气,竟不自觉地咳嗽了起来。 他的烟龄也不短了。 犹记得只是在最开始吸烟的时候,才会这么剧烈的咳嗽。 可现在却好像偷烟抽的小屁孩那般,嗓子干痒得难受,这又算怎么回事? 黑龙! 李南方脑海中闪现过这个名词,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黑龙对他的影响是这么大。 往日里抽过的烟,最起码有八成以上,都是让那个隐藏在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享受了去。 再由此判断,他无论喝多少酒都不会醉的情况,也是因为那些美酒的绝大部分香醇,也被黑龙吸收了。 有黑龙,他才能活到现在。 同样是有个那东西在身体里,平白让他损失了无数生活的乐趣。 正是刚才那口烟,让李南方意识到,没有黑龙影响他的生活是有多么的真实。 “就凭这一点,我也该在这里好好活下去的,对不对?” 扪心自问,不求任何人给出答案。 李南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如何从脚底下这个地雷上,完完整整地逃出生天。 毒蛇已经走了,走得很彻底。 正如那家伙临走之前说的,如果李南方能活下来,他一定会在一定限度内,听从李老板的指挥。 所以,毒蛇去到别的地方,期待着两人的下一次见面。 只不过,他给李南方留下的麻烦实在是不少。 毒蛇有个“炸弹专家”的称号,这是在前期训练的时候,被身边人赋予的。 等到这次虚拟训练场的选拔结束,李南方一定要给那家伙脑门上,再安个“陷阱专家”的标签。 单看这个地雷的埋藏位置,在一棵粗壮大树树底,高高突起来的一块树根后面。 任何人走到这里来,一定是抬脚越过那段树根,然后准确无误地踩中地雷引信。然后,旁边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就阻挡出了一个逃避方向。 再看周围,所有能作为掩体的东西,全部都在五米范围外。 按照人类极限的跳跃速度和距离,很难一下子横飞出去,在地雷爆炸前,将自己整个人隐藏在掩体后面。 所以,不管李南方怎么做,最终至少要被炸断一条小腿。 在这种地方,断掉整条小腿,那和死了又什么区别。 李南方不相信自己有断肢重生的能力,更不相信他能拖着一条短腿,躲避开这训练场上其他人的杀戮。 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当场被炸死来的更痛快些。 “真不愧他给自己起了个毒蛇的称号,真是毒死人不偿命啊。” 李南方叹息着,弹飞手里的烟头,正要顺势再抽出来一颗的时候,耳朵微微一动,不由得转头看向右手边。 随着他的目光聚焦,那边某棵大树后面立刻就走出来个人。 “哥们,别误会,我没有武器。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借颗烟?” 那人高举着双手,一点点往前挪步,将自己毫无玩意的姿态表达的淋漓尽致。 李南方顿时眼前一亮。 不管这刚出现的家伙是谁,他肯定能成为李老板逃出生天的重要工具。 只要在这人靠近过来之后,李南方纵身一跃,拿那家伙当掩体,就一定可以完完整整地活下来。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样的道理,对方一定能明白,并且会为给李老板当替死鬼而感到无比荣幸的。 一想到这家伙再被淘汰之后,还能无比庆幸自己的生命产生了巨大价值,李南方准备坑死对方的时候,就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滚!” 李南方转回头来,再次往身后的大树树干上一靠,装出无比冷傲的姿态,大骂了一声。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起来简直不要太好。 平白挨了骂的那个好无恶意的家伙,讪笑着放下了手,稍稍加快了往这边靠近的步伐。 “哥们,你哪个区的啊?我二区的,我叫、咳咳,我代号、代号笨猪。” “噗!” 李南方终究是没憋住,险些喷出来一口老血。 又是二区的,又是个来龙腾训练基地混资历的二世祖。 李南方真想问问老天爷,他是不是和所有的家族子弟反冲啊?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接二连三碰上这样的妙人。 还有,代号“笨猪”? 这简直和李南方刚进入虚拟训练场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人,那只“傻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看来,又是个在训练刚开始的时候,没来得及给自己取一个代号,结果被龙腾本地的鸟人,硬生生安上了这么奇葩的标签。 既然你承认自己笨,那就别怪咱李老板那你当猪来宰杀了。 听到对方自我介绍之后,没崩住表情而笑喷,却是有损李南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冷傲姿态。但并不影响,他依旧站在原地,不去给出任何回应。 也恰恰是李南方笑喷的声音,让那头笨猪更加放松下来,没察觉任何危险的继续前行。 “哥们,我要颗烟就走,保证不影响你在这里独自思考人生。当然了,你要是非得送我一盒烟,我也不会拒绝的。” 笨猪盯着李南方手里的烟盒,使劲吞咽着口水。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只要笨猪再往前走一步。 没错,就是一步之后,李南方便可以纵身一跃,抓住笨猪的脖领子,让其微胖的身躯变成挡箭牌。 可这一步笨猪已经买了出来,却又硬生生缩回去脚,连连后退几步。 “哥们,你踩到什么脏东西啦?” 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遇到一个明明叫笨猪,却一点都不笨的家伙。 李南方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处境了,却还是被那家伙发现了他脚下的地雷。 他是学了透视眼的吗? 那么多落叶遮挡住,他怎么看出来老子脚底下有东西的? “那啥,哥们——” “我叫黑龙。” “哦,黑、哎,我认识你!” 欲擒故纵的伎俩,在那个一点都不笨的笨猪发现端倪,连连后退之后,就已经失去了效用。 李南方也不去端着架子了,直接报出来自己的名号。 哪成想,那只笨猪没等把黑龙的名号喊完整,就大声表达出某种相当亲切的意思。 这让失去了挡箭牌而微微失望的李南方,顿时又升起来一股豪情。 你看看,这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老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老子的威名,看起来早就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啊。 快快快,快来说说你有知道什么关于我的英雄事迹。 “你是不是李南方?肯定是你,我早就看过你这个人渣的照片。哎,我问问你,荆红命是不是真的帮你养情人了?龙腾十二月那帮家伙和你都是什么关系?前段时间龙城城生了个孩子,是你的种还是岳清科的种?你是不是还有个长相一级棒的丈母娘?” 那头笨猪张嘴就是问出来一连串的问题。 可这些问题和咱李老板的各种英雄事迹,完全没有半根毛的关系。 就凭这么不开眼的行为,李南方也不应该为把他拉过来当挡箭牌,产生任何愧疚。 “你是明珠龙家的谁?” 李南方冷着脸问出这句话,笨猪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相当丰富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龙、呃的?” 笨猪很确信他是第一次见到李南方本人。 他之所以能够认出李南方,并且说出来关于李老板的某些事情,完全是因为总听龙在空在他耳边嘟嘟囔囔。 而李南方之所以确定笨猪是明珠龙家的人,也源于想到了龙在空那个便宜小舅子。 也只有龙在空,才知道李南方的岳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没人。 也唯有龙家的人,才会把龙城城的名字喊的相当熟练,毫无隔阂。 恰如之前,确定“傻狗”是岳家人,算是他李南方的某个小堂舅子,勉强能称作一家人一样。 确定了眼前的“笨猪”是明珠龙家的人,同样算是某个小堂舅子,李南方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不愿亲手杀了这个半亲不亲的娘家亲戚了。 “你滚吧,我脚底下踩着个地雷呢。” 李南方没心情再和笨猪废话,直接摊牌。 那笨猪又是讪讪一笑:“我就说你脚底下地面上怎么只有右脚脚印,左脚从来都没动过呢,还真让我猜中了。” 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 李南方却是不由得对这个笨猪高看了一眼。 这家伙在夜色下,竟然能通过地面脚印的变化,判断出潜在的危险,倒也不算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真有点本事呢。 自从踩中地雷之后,李南方的左脚确实不曾移动过,只有右脚随着他的身体晃动,在潮湿的落叶铺满的地面上,踩出来几个浅浅的脚印。 这份观察力、不,确切的说是这份眼力,绝对是做观察手的好苗子啊。 只是,你既然已经知道老子脚底下踩着地雷呢,还往前凑什么啊? 只见那笨猪没丁点的犹豫,大踏步走到了李南方的身边,蹲下来细细观察了一番他脚下的地雷,又回头往四周看了一眼,才无奈地摇摇头,说:“没救了。” “没救你大爷!会不会说人话?赶紧滚,别影响老子在这思考脱险的办法。” 李南方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 算这小子有良心,还知道过来帮忙想想逃生的手段,可他说的话实在是不像人话。 这就像是,刚躺上手术台的病患。没等开始动手术呢,一帮庸医就过来,先让病人签个死伤自负的声明,换谁来,能有好脾气? “黑龙,你这真是十死无生的局。要不这样吧,你把烟给我,再告诉我,是谁把你逼到这份上的,我帮你报仇怎么样?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不,你还能多做一件事,那就是立刻从我眼前消——卧槽!” 李南方话没说完,笨猪突然出手,把那盒刚拆封的大中华一把抄了过去。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个便宜小堂舅子,把李老板最后的精神支柱给抢走了。 第1719章 会读心的玉兔 常年打雀,让雀啄了眼。 这就是李南方最真实的心理感受。 那个笨猪冒着地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带着满脸憨厚表情凑过来,帮他仔细观察地雷埋藏方式的时候,李南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小感动的。 当时他还在想,这只笨猪一定是想到了,某种便宜小舅子和姐夫哥的亲戚关系,才会真心过来试图帮帮忙。 也只有这种亲情连接,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了。 换个别人过来,谁不是避之不及,早就逃得远远的。 正是带着这样的心思,他才会对笨猪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结果呢? 简直不要太好。 笨猪用人性的劣根性,打破了李南方对时间自由真情在的幻想。 这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老板手里的那盒烟。 “黑龙,谢谢啦。当训练结束,出去之后,我还给你一箱子定制版香烟。” 这是笨猪以鬼魅般的速度,消失在丛林中时,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那家伙得手就走,没半点犹豫,让李南方抬起脚来和他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了,李南方也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同归于尽的,他现在必须活下来,不拿军刺在那头笨猪的身上戳七八十个血窟窿,这事不算完! 凉风骤起,一片乌云缓缓遮蔽了天空。 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好像随时都能迎来一场大雨。 李南方已经在这块地雷上,站了三个多小时。 笼统算起来,他已经五十多个小时粒米未进,接近24个小时没合过眼。 困饿交加,还没有了香烟作为精神支柱,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坚持下去,等待新的脱险机会。 还好,他没有放弃。 在夜色最深的时候,上天又给他送来个倒霉蛋。 听到夜风送来的,军靴踩在厚重落叶上的脚步声时,李南方立刻全身紧绷,借助树干的为掩体,偷眼观瞧声音来源处。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这次是谁过来,一定第一时间扑过去,把对方死死保住,抵挡地雷爆炸四散飞出的弹片。 当然,前提是那人能够毫无防备地来到他身前五米范围内。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李南方根本看不到来的人是谁,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距离。 可是,判断着判断着,他有些犹豫了。 不断靠近过来的人,是从他右后方逼近,对方的脚步目的性很明确,绝对是发现了他。 只是脚步声相当轻,但凡是体重超过一百二的人,哪怕再怎么放轻手脚,也会造成地面落叶的变形,引发树叶脉络的折断。 但在这短短三分钟时间里,李南方没听见任何枝叶脉络折断的声音。 由此可以证明,来人的体重不会超过四十五公斤。 还不到九十斤重的人,会是个男人吗? 肯定不会是。 李南方见过的所有男人之中,当属那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五,浑身没个二两肉猥琐网瘾少年“老鼠”,体重最轻。 就这,老鼠在经历过三个月的出奇训练之后,体重也达到了五十公斤。 李南方绝不相信,体重过轻的男人,能够经受住龙腾训练基地前三个月的魔鬼训练。 那么此刻过来的一定是个女人。 这事就尴尬了。 抛却掉“女士优先”、“关心妇孺”、“优待女人”这一系列国际标准人权规则不说。 李南方就算是凭着自己的人渣本性,完全不在意一个女人的死活,他也不相信一个体重不到八十斤的女的,能帮他挡住什么致命的威胁。 哪怕是来个女人,你也应该来个体态丰盈的贺兰妖女,或者是克劳馥那样的大洋马,才能给李老板提供帮助啊。 意识到逐渐靠近的某胸前飞机场女人、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个矮,所以这个女人一定是个飞机场。 意识到对方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逃生要求之后,李南方就一丁点的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索性又恢复到那种百无聊赖的姿态,施施然往树干上依靠,大声喊道:“别伪装了,我知道你在那,过来聊聊天呗。” 随着他的喊话,那夜色中的脚步声明显停顿了片刻。 片刻之后,军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掩饰。 正是因为对方的不加掩饰,李南方的失望情绪愈加明显。 说这人体重八十,那都是夸奖他。 哪怕是现在的六年级小学生,都能有个七八十的体重了吧,这人顶多是个五年级的。 随着李南方对着女人的定性,对方也已经绕着圈,走到了他正对面十米外的地方。 咔嚓一声,好像什么机械开关开启,随后就是强光手电的光芒照射过来,晃得李老板好一阵眼花。 等他适应了这样的光芒,顺势看过去之后,反倒懵住了。 没错,诚如他所想的那样,来人是个女人。 那女人的身高也和体重相当匹配,目测不足一米六。 但是、无论说任何事情,突然来一个意料之外的转折,十分有必要,所以,“但是”这个词会用的很多。 但是,出现在李南方正前方十米外的那个军装女兵,竟然有着不输贺兰妖女的一对傲然双峰。 有些女人可以身高一米八,腿长一米二。 同样有些女人,可以体重八十斤,胸占一大半。 突然到来的女兵,好像遭遇了世界上最奇葩的生长过程,全身的头都长到了脖子以下,腰往上的地方。 这就是李南方此刻目瞪口呆的次要原因。 让他懵在原地的主要原因是,这女人、不,这少女、不,这女孩、还是不! 确切的说,是这女娃子。 一张堪比五年级小学生的脸,精致娇嫩,五官小巧玲珑,目光纯洁无瑕。 所有的身体条件组合起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童、颜、巨、乳! 作妖啦,这世界上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人? “大叔,你是不是踩中陷阱了?” 那女娃子说话了。 她管老子叫大叔! 龙腾训练基地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童子军都收啊? “大叔,少用你那种猥琐的眼神看我。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入伍两年,绝对是这里的老兵。我没见过你,你应该是一区新来的吧。” 女娃子说话间,把手里的手电筒压低一些,直接照在李南方的左脚位置,哂笑一声:“还真是地雷啊。我就说那个在这布置陷阱的大叔,当时怎么会那么小心翼翼的。幸亏,我早早躲开了。” 随着她的自言自语,手电筒的光芒再次上移:“喂,大叔你的代号是什么?我叫玉兔,一区的。你身上有没有比较有价值的东西,掏出来扔到我这边。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临死前给我提供一下你的武器装备,也算是你把自己的死价值最大化。” 口口声声喊着大叔,这说话的语气没半点尊敬的意思。 谁家孩子这么么教养,拖出去照屁股上来五十大板。 这一瞬间,李南方好像从玉兔的身上看到了陈晓的身影,毕竟人生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也只有陈大力的那个糟心小妹,才一直管他喊大叔。 脑海中浮现出来陈晓的音容笑貌,李南方的心绪终于稍稍平复了点。 他使劲咽了口口水,才把目光艰难地从玉兔胸前转移开。 基本不用多么费心思去猜,就能从玉兔刚才的话中,了解个事情大概。 她肯定是早就从这里路过,远远看到了毒蛇布置陷阱的情形,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绕开走了。 这时候再回来,应该是拿到了什么武器装备,企图把毒蛇淘汰掉,得到个晋级之路上的人头吧。 可惜,毒蛇已经走了。 却把李南方留在这,应对一个没大没小的女娃子。 想明白这些的过程中,李南方也没有了再去搭理玉兔的心情。 又是个深刻清楚他此刻处境的人,也不能拉过来当挡箭牌,倒不如用一种沉默方式应对,让这只大耳朵小兔子自感没趣走人得了。 只有她走了,李南方才好等来下一个助他逃出生天的人。 谁知,李南方越是沉默,那玉兔就越是有点得寸进尺。 “喂,大叔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刚才是你喊我过来聊聊天的,现在有在这里故作沉默,让我觉得没趣自己离开。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 李南方嗤笑一声,只在心里想着,要不是看这只玉兔年纪那么小,他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大叔,你笑得好猥琐。我年龄小怎么了,那我也是成年了。你想对我做些更过分的事情也可以,不过,你最好是有命这么多。” 玉兔又一句话怼过来。 李南方更加不屑了。 这种没营养的威胁,是个女人都会说,到最后不还是分开双腿躺在男人的下面。 “大叔,你能不能思想正常点?我好歹也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你想那种事情,难道不觉得会污染我的思想吗?” 污染她的思想? 听到玉兔这句话,李南方脸上的不谢笑容更加深了一点。 老子就是在心里想想,又没说出来,算哪门子污染——等等。 李南方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 从他看见玉兔开始到现在,他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可为什么每一次玉兔说出来的话,总是能正中他的心思呢? 这不科学啊。 想到这里,李南方终于转眼过来,重新审视那个玉兔。 玉兔则是挺了挺胸膛,笑道:“不用奇怪的,我能看透任何人的心里想法,因为我会读心术。” 读心术? 玉兔不说还好,那样李南方至少能感觉,她还有那么点神秘的能力。 可她一下子把话说开,反倒让李老板感觉无比可笑了。 如果有人能够深刻知道别人的内心想法,那做什么工作啊,直接看看所有人银行卡密码是多少,从此不愁吃穿好了。 李南方对着玉兔发出无情嘲笑。 那姑娘也不介意,只是淡然回道:“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六个四,没错吧。” 第1720章 到底是谁的错 佛教经文传承之中,有五眼一说。 这五眼分别是指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 肉眼视物,天眼看心,慧眼识人,法眼通古今,佛眼观自在。 诸如空空大师、陈鱼儿这一类玄门传承,都是开了慧眼,才能识得人身本质的不同。 比慧眼低一个档次的天眼,看不透本质,却能看到比表象更深一层次的东西。 华夏道教传承中,同样有类似的记录传承。 宋以前,历朝历代都有设置“国师”一职位,这样的历史可向上追溯到殷商时期。 最为著名的帝王身边国师,就有纣王身侧国师申公豹,武王身侧国师姜太公。 随着历史演进发展,到几千年之后的清王朝,已经看不到国师这样的存在,却有“钦天监”这样的机构。 钦天监中有上中下三等天师。 上天师,观天地宇宙,算王朝兴衰。 中天师,观皇亲国戚、后宫嫔妃,算定命相亲和疏离。 下天师,观文武百官,算忠臣奸佞。 这其中下天师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皇帝上朝的时候,站在龙椅右后方,观察满朝文武百官的内心想法,从中确定谁是忠臣,谁又有对当场皇帝的不臣忤逆之心。 看得准不准,这就说不准了。 总之无论是佛教经典,还是道教传承之中,都有关于如何看透人内心想法的修炼记录。 所以,“读心术”这种东西是却是存在的。 可他存在的意义,要比玄门相术还低好几个档次,也没有哪位领导人物,愿意留一个可以看透自身心思的人在身边。 所以,道教下天师和佛教天眼看心的传承人,越来越少。 少,不代表没有。 有,那就应该是李南方此刻遇到的“玉兔”这类人了。 应该是看出来李南方心中的惊诧,玉兔那宛若孩童的脸上浮现出相当骄傲自豪的神采。 在极大满足了虚荣心之后,她也没有了和李南方继续耗下去的心思。 “看你这个样,就知道你身上没什么好东西了,自己玩吧。” 扔下这句话,玉兔关掉手电筒就转身离开。 随着那根本踩不断一片树叶脉络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李南方下意识地伸手去口袋里掏烟,当然是什么也没拿到了。 内心之中说不出的郁闷,他也渐渐绝了继续在这守株待兔的心思。 试想一下,这里是龙腾训练基地的内部选拔赛,能够活到现在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着精明的头脑,过人的本事? 真要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被他当成替死工具。 那等上了真正的战场,谁还干指望这样的傻子为国争光。 “要是这里的人,都像岳阿姨那样傻得可爱就好了。” 李南方仰头看天长叹一声,不禁想起来他的亲亲小姨,当初是如何冲他显摆,史上最牛国安特工的高超智慧和绝顶武力。 那个傻得可爱的岳阿姨,现在在干什么呢? 应该是张着小嘴,任凭口水浸湿了枕头,也依旧睡得香甜吧。 李南方想得不错,可他并不知道亲爱的岳阿姨,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说过一个好觉了。 京华沈家,内宅家主的卧房外,王阳瞪大了眼睛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三个月前,岳家主失踪两天杳无音信,不仅仅是引发了岳家,甚至包括大江南北贺兰家、段家、沈家等等众多大家族的震动,更让王阳这位出身最高警卫局的岳家主贴身保镖,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那一天,王阳第一次请假,两天的探亲假。 不管是谁,都有家人的,最高警卫局的现役也有自己的私生活。 被誉为世界上头号烂好人的岳家主,面对贴身保镖申请的两天探亲假,怎么可能不允许。 当时岳梓童还在青山,就泡在守卫严密的花园别墅了,更有宗刚这位深藏不漏的生活秘书外加强大的岳家护卫队保护。 除非有人傻了,才会对岳家主下手。 当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事实证明,没有人发傻,但同样有人敢于对岳家主下手。 岳梓童就这么失踪了。 王阳休假回归之后,被这个消息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她不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职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害怕的是岳家主有个三长两短,她王阳会彻底毁了最高警卫局和荆红局长的声誉。 万幸的是,岳梓童回来了。 安然无恙。 荆红大局长也没有说任何苛责王阳的话,这反倒让王阳更加惴惴不安,强烈要求派调过来第二位最高现役负责岳家主的护卫工作。 荆红命手底下的十二金钗,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千锤百炼出来的。 前面已经因为岳梓童损失了个齐月,王阳替补,现在又要增加一个来,荆红命会同意? 他当然同意。 谁让岳梓童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荆红大局长心血来潮的一个电话所导致。 于是王阳有了最最亲密的战友,也终于可以实现,两人轮班24小时的对岳家主进行贴身守卫。 可是这样的守卫能保证岳家主的人身安全,却无法安抚岳阿姨受伤的心灵。 王阳瞪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正前方广阔的地方,可依旧挡不住生后那扇小门里传出来的低声呜咽,在她的心口上撩拨。 岳梓童已经整整三个月,都在算不上噩梦的梦境中哭泣着醒来了。 她也说不清楚,在梦里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她只记得,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外甥身穿着龙袍,被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大将斩杀。 她还没来得及扑倒小外甥的尸体上,大哭一场,顺便考虑考虑要不要再把亲爱的小外甥烧成灰,榨取一个死人的最后利用价值,就被那个看不清模样的大将捆绑着提走。 这之后,她被人绑架着,接二连三送给了不同的男人。 那些人有身穿蛮服的,有身穿龙袍的,一个个看上去英明神武,可在岳阿姨的心中,他们就像那些荒野山村里的老光棍一样,令人作呕。 前前后后五个人,恰如那五个扑向他的老光棍。 现实里,那些老光棍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在梦境里,岳阿姨只能委曲求全,在思念亲亲小外甥的夜里,于那些人身下承欢。 无助、彷徨充斥在那种污秽不堪的噩梦中。 唯一能支撑岳阿姨活下来的,就是她从未改变的绝美不老容颜了。 泪水实在梦中流淌,而呜咽声则是在午夜梦回之后,清醒着发出来。 岳梓童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整夜以泪洗面的女人。 哪怕是当初他深爱的小外甥假死在英三岛,又恰逢岳家老爷子仙逝,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她,让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她也从没流淌过这么多泪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累了。 真的是感觉到无比的心累。 她原本的想法很简单,就像当初在金三角,向荆红命和谢老四提出的三个要求之二那样。 她只想要一场被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婚礼。 婚礼结束之后,就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人渣一起走”的思想理念,听小外甥给她安排以后的一切。 让她生个娃,她就生。 让她继续做这个岳家家主,她就继续做。 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有李南方给她当一个最安全的避风港。 她这么简单的愿望,真的是差一点就实现。 有荆红夫人出面,说服了花夜神以自污的形式,离开了李南方,她岳梓童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 李南方失忆了又如何,抓回来给他恢复记忆就好了。 李南方去汉城搞世纪婚礼又如何,逼他回来重新迎娶岳家主就好啊。 李南方不听话又又如何,岳阿姨能用她最伟大深沉的爱把小外甥彻底打动。 可是结果呢。 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把李南方从青山女子监狱里带出来,牢牢锁在身边了。 结果,他走了。 她也被人绑架去深山老林,可劲羞辱了一番。 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个叫沈轻舞的女人,偏偏岳梓童对那个女人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失去唾手可得爱情的滋味,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不好受的。 当然,岳梓童可以忍受。 但是等连她的生活,连她不想得到又被硬生生安放在手上的权力,也一丝丝逐渐消失的时候,对未来的迷茫令她的心境彻底崩塌。 这一次失踪两天再回归,岳梓童还没从各种苦难经历中平复下来,岳清科就开始了对岳家权力中枢的渗透。 已经和大理段家完成联姻的岳清科,和他那位岳夫人段襄一起,从官商两个方面,逐步去掌控岳家的势力。 每一天,宗刚都要过来汇报一声。 哪哪哪的岳家外围公司转移到了岳清科的名下。 哪哪哪的一位正处级官员和段襄秘密会盟。 哪哪哪的一位岳家旁系子弟对岳家主表达了不满。 岳梓童不想听这些,她又不知道宗刚嘴里说出来的这些名字,到底是谁。她只想耍耍小性子,大手一拍,喊一句“女的奸,男的杀”。 可惜,这些也就是想想罢了。 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稳定岳家内部,安抚对她有意见的人,把控住她手里所能掌控的势力,让岳家这条大船不变成一边有人划桨,另一边有人抛锚,停滞不前的废船。 二十多岁的姑娘,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在晚上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悄悄流泪哭泣一下,有错吗? 岳阿姨肯定没错的。 错的只能是人渣小外甥。 一想到现在所受的苦楚,总有一天要从小外甥身上填补回来。 一想到可爱的小外甥匍匐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着小姨老人家原谅。 岳梓童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也从哭泣中破涕为笑。 这一声轻笑,被门外的王阳所察觉,浑身紧绷的神经顿时为之一松。 松懈过后,又顿时高度紧张起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宗刚、贺兰小新和一个王阳从没见过的人,在深夜造访了。 第1721章 又是世纪之玉 岳家主的闺房不是什么人能够随便进入的。 同样,在家主休息的时候,更不是任何人想进入这处厢房范围内,就能进来。 过去的十年间,宗刚作为岳家老爷子的生活秘书,不知道推掉了多少个,想要深夜造访的访客。 而岳梓童接任家主之位之后,宗刚时刻秉承着男女有别的原则,只要天一黑,他就立刻离开大小姐的住所范围。 可今天,他竟然破例,在深夜时候带着一个外人来了。 如果不是事出紧急,宗刚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合规矩的举动。 当然,也不算是太过不合规矩,最起码宗刚来找大小姐之前,先去会见了当前的正牌家主夫人,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现在住在和岳梓童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厢房里。 尽管,她是岳家主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也想每天夜里把可爱的童童放在床上征伐,满足她那种早就变了味道的性、观点。 但是,在岳家大院里,她不能做那些颠鸾倒凤的事情。 出了岳家大院,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在大院里面,她和岳梓童那样的话,只会为人所诟病,更快激发童童被人从家主位置上踹下来的可能。 贺兰扶苏现在还不是贺兰家真正的家主。 那么岳梓童的身份地位就不能有任何动摇,而且贺兰小新还要竭尽全力帮助童童把她的地位稳固起来,直到贺兰扶苏执掌大印。 所以,岳梓童现如今面临的困境,实际还有一大半是被新姐给分担了过去。 每天都要帮傻童童出谋划策,已经很让新姐费心费神了。 大半夜的被宗刚一个生活秘书给喊起来,新姐的脾气一定不是很好。 但等宗刚带来的人,把那件重要的事情一说出来,新姐再坏的脾气也消失无踪,蹬着脱鞋就拉上宗刚撒丫子往岳家主的闺房这边跑。 三个人里面,王阳认识两个。 宗刚和贺兰小新是绝对不可能对岳家主造成任何威胁的,于是王阳注重把目光放在了第三个人身上。 那家伙的模样、身材王阳只扫一眼就够了。 他的名字和身份,王阳也不用去在乎。 王阳只需要从这人的眼神中,却辨别其危险性。 答案是没有任何危险。 可为什么在王阳的审视下,对方会出现无比心虚的眼神闪躲呢? 王阳是在荆红命手下,经历过血与火历练的人。 她们这种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绝不是宗刚和贺兰小新可以比拟的。 就像李南方能在陈大力和王德发面前信口雌黄,却不敢在荆红命、谢情伤面前撒一句谎言一样。 眼前出现的人无论在宗刚,还是在贺兰小新的逼问下,多么正义坦然,面对王阳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出现了那么一丁点的心虚。 王阳看出来了某种端倪,却没任何资格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面前的贺兰小新大声呼喊:“童童,快出来,有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这一声喊绝对能让屋内的岳梓童听见。 可是单凭你一句喊话,就能让岳家主在深夜以泪眼婆娑的慵懒面容示人吗? 别说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了,哪怕是天塌地陷的坏消息,你也得隔着门作报告,等明天天亮,岳家主洗漱完毕,用过早膳之后再做出决断。 深知可爱的童童有多么在乎面子问题,新姐毫不在意,更不会傻傻等屋里的岳家主回话,继续喊道:“童童,是世纪之玉,华夏本土出现了一块世纪、啊呸,我们应该叫龙珠,而且是黑龙龙珠!” 龙珠? 世纪之玉? 这两个词汇从贺兰小新的嘴里喊出来,瞬间勾起来岳阿姨无数的回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一年前,还是一年半之前? 如此算下来,岳梓童作家主的时间已经足有一年了。 按照之前所有人想着她当上两年家主,稳定了岳家局势之后,再被别人所取代的说法,现如今岳清科着手却渗透岳家的外围势力,当真是合情合理的做法。 咳咳,先不说那些糟心的事情。 说起来世纪之玉,这是还要追溯到很早以前。 那时候的李南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招惹更多的女人。 那时候的岳梓童也只是个青山开皇集团的小总裁,轻轻松松就能把李南方给收入囊中,变成她的禁脔。 偏偏岳梓童放任李南方跟随贺兰小新去了一趟金三角,后面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南方在金三角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代替了贺兰小新,成为金三角南区的大毒枭。 第二,把一个只懂得在男人征伐下哭泣的上岛樱花,变成了东洋大毒枭。 第三,把心机深重的隋月月变成了代替他的,金三角南区大毒枭。 好像,李南方总是把人往毒枭的身份上传递一样。 伴随着各种毒枭的诞生,李南方抽身退了出来,然后又做了一件小事。 这件小事,就是在大卫哥夫妇的陪伴下,到灰色谷开出来一块世纪之玉。 那是灰色谷开出来的第四块世纪之玉,通体润滑的圆球形翡翠玉石,被李老板当场冠名为“龙珠”。 拿到龙珠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好了,要把这东西当作是送给亲爱小姨的礼物。 礼物后来也送到了。 当时正被贺兰小新所折磨的岳梓童,看到龙珠之后,才重新燃起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希望有了,然后龙珠就被天杀的胡老二给带走。 那翡翠玉石的龙珠,最终下落如何,尚未可知。 其所发挥出来的最大价值,就是让华夏国内的势力,不再对李南方有任何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任凭李老板的身世有多么令人震惊,特终究还是个匹夫,受不了得罪那些眼红龙珠的人,所引发的后果。 而后来,随着李南方真正回来。 岳梓童也不再去关心那颗龙珠了,甚至都快要忘记那时候发生过的一切。 但今天再度从贺兰小新的嘴里听到这个关键词,岳梓童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所有的事情恍如昨天历历在目。 当对过往的回忆告一段落,她的思绪再度回归到眼前。 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件事情上,“黑龙龙珠”。 黑龙对岳梓童有着特殊的意义。 龙珠对她同样有非常特别的回忆思绪。 当两者结合在一起,岳梓童当时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恨不得冲出去,死死抓住贺兰小新的脖子,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好,岳家主没那么冲动。 她只是走到房间中央,便赶紧止住了脚步,随后就看到几张打印纸,被人从外面顺着门缝塞了进来。 贺兰小新给了童童足够的回忆时间和反应空闲,才把最重要的东西输送进去。 等那几张纸被屋内的人收走之后,新姐拍拍手,招呼宗刚和那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转身走人。 那个小人物找到宗刚,就是来提供重要信息。 能让他走到岳家主的闺房范围内,已经算是恩赐了,真以为凭他那种身份,能见到慵懒姿态的岳家主吗? 王阳目送着三人离开,脑海中回想了一番那个小人物心虚躲闪的眼神,就不再为这种事情在意。 她的任务是保护岳家主。 只要岳家主安然无恙,哪怕是她自己都死了,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王阳背起双手,双腿跨立,小院里再次恢复了夜色下的宁静。 但是,屋内岳梓童的心情已经变得相当不平稳了。 她手上拿着的几张材料纸所表述的内容,正是关于“黑龙龙珠”的。 根据可靠消息,三天之前,一块圆球形的无暇墨玉出世。 通体透着纯黑色光泽的墨玉玉石,价值几何,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想当初,金三角灰色谷那里,从李南方手中出世的圆球形翡翠玉石,已经让无数人疯狂了。到最后还是在荆红命、胡灭唐、秦玉关等人的操作下,让那块玉石去到了国家博物馆安放,才终于免去了李南方的部分劫难。 现在华夏本土出产了一块同样造型的墨玉玉石,天知道又会引发多大的轰动。 岳梓童有理由相信,她能得到这个消息,和她同等级甚至更高等级的许多人物,也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这块墨玉龙珠的最终归属,也一定是被国家收录,注定不可能落在某个人或是某个势力的手中。 兴许有些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改头换面去把这块玉石抢夺到手中。 或许也有像沈家、龙家、贺兰家,甚至是大理段家这样的势力,有足够的手段,付出相应的代价之后,把这样的极品玉石当作是一种象征留存在家族之内。 但是这里面,一定不包括岳家,更不会是岳梓童出手。 她现在被家族内部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都顾不过来呢,怎么会去争抢一个有可能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弄到手,却只能是当成“象征”意义存在的东西。 如果,非要给岳家弄一个可以流传千百年的象征,那就是她岳梓童的画像好了。 何必要一块不能当饭吃的玉石啊。 可是在看到,那块墨玉玉石的全彩3D打印图之后,岳梓童将上述所有的想法全部抛弃掉了。 她决定了。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块玉石弄到手。 哪怕是拼上她这个岳家家主的位子,当然如果不用拼上就更好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顾一切都要把这块墨玉龙珠弄到手。 弄到手之后,就把它作为岳阿姨为疼爱小外甥,送出去的礼物。 墨玉龙珠只有送给李南方才最合适。 因为在打印出来的图纸上面,可以清晰看到玉石晶莹剔透的胚心里面,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长条状物体。 如果非要给那个物体定个名字,那就是“龙”。 墨玉玉石中心嵌着一条龙,墨玉的颜色是黑色,所以它才被称作黑龙龙珠。 它只能属于李南方。 内心坚定这一想法的岳梓童,转眼看向黑龙龙龙珠的出产地:北疆疏勒古城。 第1722章 重生的林大少 北疆疏勒古城火了。 三十年前的三百多年,它只是个沙漠边缘,当地土著繁衍生息出来的小县城。 最近三十年,它是个因为特殊风沙侵袭,而被掩埋在广阔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地下废墟。 可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它却被一个颇有商业头脑的大毒枭,变成了有钱人消遣的乐园。 来自金新月的刀哥,如果去做正当生意,一定可以白手起家在极端的时间里,变成令人仰望的大企业家。可惜,他没把自己这份天赋用在正道上,这也注定他的结局不会太好。 往后的事情,暂且不说。 单看现在。 又一个太阳升起来的清晨,在疏勒古城三十年如一日的守门人古瑶,已经跪拜在地上,向他的天神祷告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各种肤色各种模样的人从他身边经过。 有人或许会嗤笑一声,去享受沙漠里的清凉晨风。 也有人带着怜悯的目光,随手扔下几张百元大钞在他的面前。 当朝霞的色彩变得无比鲜艳,几辆吉普车会搭载着更多人来到这里。 这时候,老古就要停下他祷告的动作,只会那些车辆在疏勒古城的地下入口前停下来。 汽车载来的人都是什么身份,老古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些人会往他手里塞上几百块钱,然后再去忘情呼喊着拥抱大沙漠。 等古瑶指挥着那些放下所有乘客的汽车,去地上废墟后面停靠之后。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风沙一如既往地来袭。 老古不会去管那些试图经历风沙的人会怎么样,他只会稍稍延迟一下关门时间,直等到风沙的侵袭已经达到人体无法承受的地步,最后一次警告一下还留在地面上的人,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关闭入口。 被留在外面的人不会死。 毕竟疏勒古城的地上,还有众多废墟供那些人躲避风沙。 但是经历超过十五个小时的风沙侵袭之后,那些人会对这个地方产生什么样的心理阴影,从此还要不要去挑战大自然,那就不知道了。 当入口的门关闭之后。 老古就会拿着他在这三个小时内获得的所有收入,回到他的住处,然后把所有钱放进一个铁盒子里,再深深埋藏在床下。 从疏勒古城改造完成到现在,也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个月的收入,已经完全抵过了老古过往三十年的收入总和。 可这些钱,他没动过一分一毫。 哪怕是远在华夏东部沿海上大学的女儿,还需要依靠贫困助学金当生活费。 哪怕是远在华夏那边某大城市的儿子,还要辛苦工作来偿还一部分房贷。 老古也不会把这些钱,拿出去使用。 从刀哥来到疏勒古城的第一天开始,老古就知道这个人触犯了天神。 那么因为这个人而发生的改变,都没有得到天神的允许。 天神没有许可的东西,老古是不会去用的。 他坚信,这些东西早晚有一天会被天神收走,只是天神什么时候来这里大发雷霆,惩治那些冒犯他神威的人,就不一定了。 “老古,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别说我不照顾你,刀哥发话了,只要你愿意,他可以让你看守这边的几个赌桌。” 刚把钱盒子埋好,正准备跪拜下来,想天神祷告乞求原谅的老古,陡然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说话的人是迪库扎。 那个过去几年,和他一起守着这处地下古城入口的年轻守门人。 曾几何时,老古把迪库扎当成是自己的子侄来对待。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老古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徐配给这个憨厚老实,又十分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可是现在,迪库扎的上进心反倒把他毁了。 “愚蠢的迪库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得到天神的原谅吗?” 老古回转过身来,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迪库扎反倒满不在乎,仰头看向上方:“天神在哪呢,天神如果知道这里的事情,会很清楚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比我更该死。老古,你到底跟不跟我干,用不了一个月,你就能赚到以前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面对迪库扎的“循循善诱”,老古坚定地摇摇头:“天神说了,疏勒古城不能没有守门人。” “古板!” 迪库扎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老古才终于能在安静中,继续他向天神祷告的任务:“万能的天神啊,请您原谅那个愚蠢的迪库扎。” 小人物就是这样,他们不会思考世界和平的问题,只需要祈求身边所关心的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这种人一般都很可爱,可爱的让真正的天神愿意实现他们的愿望。 而那些自诩大人物的存在,同样不会思考世界和平的问题,他们却会向外界索取更多。 疏勒古城底下中心处的,被重新装修加固的一间房间,宛若宫殿那样富丽堂皇。 林康白躺在一张按摩椅上,接受这两位颇有异域风情的美女服务。 一只大洋马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去抚摸林大少失去行动能力,却丝毫不影响感觉的双腿。 另一只大洋马则是臻首上下运动,给予林大少更多的满足。 在他旁边,正是现如今整个疏勒古城真正的掌权人,刀哥。 刀哥第一次进入疏勒古城,就发现了这里隐藏的巨大商机,并且大刀阔斧的,利用手上几把枪对这里的其他势力进行了清洗。 对于疏勒古城的禁枪传说,刀哥略知一二。 所以,每次动枪的时候,刀哥都会提前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等远程遥控指挥着小弟们把事情解决,确认安然无恙了之后,再回来。 一次两次,如惊弓之鸟。 三次四次,像夜行黑猫。 等到第五次,管你什么狗屁的禁枪传说,老子不信真有那种顶着风沙过来、从天而降的士兵,能突破来自金新月的武装力量抵抗。 于是,刀哥在这里扎根了。 金新月的毒品运了来,华夏境内流通的枪械运了来。 然后是装修队来了,赌场策划人来了,还有无数或是自愿、或是被强迫,活着就是直接被虏来的年轻少女。 疏勒古城变成“黄赌毒”三者汇聚的胜地。 而这处胜地要想一直流传下去,那就必须要有一位身份地位极高的人物来保驾护航。 又是经过一个月时间的苦苦探寻。 刀哥总算是找到了林大少。 来自京华林家的林康白。 林康白的人生之路如何转变,如果真要说起来,哪还得从青山的某个会所开始讲。 那是他向着惨淡人生前进的标志点,林大少不想回忆,那就不用说那么多了。 总之,林康白被花夜神打断了双腿,坐在轮椅上开始吸毒,坑害无知少女,又去京华总院放鞭炮,再差点开枪打死蒋默然,这一系列事件结束之后。 整个林家,甚至包括以前和他如出一辙的妹妹林依婷,都彻底放弃了这位林大少。 没有什么事情支撑着林康白活下去。 他也不想死。 那就当一个林家养得起的废人吧。 这个废人,却成了刀哥的护身符。 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来改造疏勒古城,刀哥都从未放开过手脚。 他所做的一切,随时有可能被华夏官方强势压制清除,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有了林大少入股修建“疏勒古城民俗风情旅游区”,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谁想要对这里下手,都要先考虑考虑林家的损失吧。 如果林康白一个人还不够。 那么在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内,被林康白拉来的各路纨绔子弟,纷纷在“旅游区建设”项目上分了一点干股之后,刀哥坚信,就算还有人想要整顿疏勒古城,也会被先一步整顿掉的。 “林大少,我听说您的贵族圈子里曾经出过一位金三角的大毒枭,并且以名为一号的毒品为荣誉产品。我们金新月同样也有一号,您要不要尝试一下?” 刀哥微笑着挥挥手,便有人立刻把一个精装木盒呈送到了林大少的面前。 盒子古朴精致,盒子里装着的五根白皮雪茄就更有种超尘脱俗的美感。 偏偏林康白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去关注那种东西,身体颤抖着长出一口气,一把推开伏在他身子上的那只大洋马之后,才开口道:“阿刀,你不用再变着花的想把我控制住了。我说过,既然我来了这里,那就到死都不会走的。” 刀哥听到这句话,急忙想解释什么。 林康白抬手止住他说话的动作,兀自继续沉吟道:“我这双腿断掉之后,所经历过的事情已经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获得。 要想得到,就必须有付出。 我在你这里得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我所付出的就是在我活着的时候,保证这里能够以现在的行事继续存在下去。 当然,我还要得到更多。 所以,我率先付出了一支林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矿石勘探专家团队,让你在这里的于是生意上,赚取到了比毒品更丰厚的收益。 那么关于那块墨玉龙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呢?” 林康白说话的语气姿态,透着让人无法直视的霸气。 如果李南方在这里,一定会惊诧于那位曾经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林大少,竟然也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来了。 刀哥讪笑着挠挠头:“林大少,事情我已经在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在办。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太危险了,稍有不慎我们所有人都会陪葬的。” “你这种早就该被枪毙几万次的大毒枭,会怕死吗?” 林康白语气中的不屑何其明显,刀哥却不敢表现出任何愠怒,只能静静地听着林大少继续讲述:“这次的事情办成了,疏勒古城就会彻底变成你们金新月在华夏的中转站。这样的结果,足够你来一次富贵险种求了吧?” “林大少,您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林康白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听说过阴龙脉?” 第1723章 价值连城的消息 天下龙脉皆出昆仑,昆仑龙眼系于国运。 华夏百年历史内,有关于龙脉的传说出不胜数。 八十年前的东洋探险队事件,那是属于红一号机密文件的内容,一般人是没有资格得知的。 但是所有华夏子孙都应该知道龙脉的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自小生活在氏族当中的林康白,听家族长辈像讲述传奇故事一样,来告诉他们龙脉的重要性,同样合情合理。 所以,林大少一定知道龙脉。 只不过,一年前的林康白,根本不会想起来“龙脉”两个字。 那种神圣的东西,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他没想过去拿把铁锨,跑到昆仑山上随便挖一块石头下来,就声称自己决断了龙脉,然后趁着天下大乱,自立为王,当个皇帝玩玩。 以前的他只是纨绔,并不是傻缺。 而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纨绔,同样也不是傻缺,那么许多曾经和他毫无关联的东西,现如今被他利用起来,又有何不可。 什么是龙脉。 谁也说不清楚。 甚至是从昆仑山烈焰谷走出来的杨逍,也说不清楚。 哪怕是八十年前,潜心研习过玄门术法,和岳临城完成生命传承的那一任轩辕王,同样不知道龙脉的真正所在。 没有人能看透。 所以,大家只能凭借想象,而断定龙脉就是山脉。 昆仑山东西纵向延伸上万公里,贯通整个华夏,那就是华夏大地上的一条龙,龙之始祖。 可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有一就有二,任何事物势必有着与其相对应的东西。 天下龙脉皆出昆仑,那就意味着天底下只有一条真龙龙脉。 这不合理。 一定还有一条与之相生相克的龙。 经过长时间的钻研探索,终于有人提出来了这样的说法。 龙脉分属阴阳,昆仑为阳脉,另有一条阴脉存在。 这里说的阴脉就是阴龙脉。 既然有阴龙脉,那么在过去的长久历史当中,为什么从没有人认真记载过这条信息? 那是因为,阴龙脉位于地下。 古往今来能够去深入探究地底之下信息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死人,另一种是挖死人墓的盗墓贼。 不能指望死人说话。 更不可能指望盗墓贼里出来个史学家,留下千古名著传承。 所以,关于阴龙脉的说法很少。 现如今仅存的记录信息,也很单一。 阳龙脉是山,阴龙脉是川。 位于地下的河流必有与昆仑相生相克的存在。 既然都是龙脉,那就一定都有关系国运的能量。 如果想要达成某种改变国运的事情,单纯触动昆仑龙脉势必不可取,唯有做到阴阳共济才行。 这些信息,是林康白道听途说来的。 放在一般人身上,只当是听了个完全无意义的神话故事罢了。 可放在出身氏族的林大少身上,他所听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真的子虚乌有。 好,就算他听说的这些只是某人的杜撰。 那么当他来到疏勒古城之后,所作所思、所听所见、所感所想,让有关阴龙脉的说法可信度,提高到了九成以上。 林大少是被刀哥请来当护身符用的。 说白了,就是好是好喝招待着,你也别想回家了。 等哪一天,华夏官方势力过来铲除疏勒古城的毒瘤,你林大少就要出去堵住枪口,喊一句“我是林康白,想要毁掉这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句话无非两种结果。 要么林大少死在这了,要么整个林家跟着他一起陪葬了。 刀哥只以为逮住一位氏族大少爷,就能保住他开辟出来的毒品中转站宝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知道华夏有许多为了国家利益,连自身性命都不顾的狠人吗。 真以为那些人会在乎林康白的命? 如果林大少有那么重要,他就不可能被打断双腿了。 刀哥再聪明,也触及不到上层的思想,所以他认为有一个林康白就足够。 可是经历过废人一样的生活,内心被磨砺得越发坚韧的林大少,绝不会和刀哥一样目光短浅。 在弄清楚刀哥把他请来这里的目的之后,林大少没有点破这其中的关键,只是安心享受着刀哥提供的服务,罕见地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情能够给他带来的好处。 仇恨是最能让人成长起来的情感。 尤其是像前面二十多年,完全没有经历过成长的纨绔大少林康白这样,稍微来点刺激,他就能迅速发芽成长。 恰如曾经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岳清科,不要是带着对李南方和龙城城的仇恨,一下子变成让许多人刮目相看的大人物了。 林大少的成长不足为奇。 值得奇怪的是,他成长起来之后的所作所为。 刀哥看中了疏勒古城这个位置,才在这里发展毒品以及相关的衍生行业,为此赚钱。 同样是赚钱,自然不能少了疏勒古城的原有玉石产业。 可是,刀哥就是一毒品贩子,你让他看看什么地方适合种罂粟还行,可你让他当一个矿工,这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以前的疏勒古城,到处被人挖得坑坑洼洼,也不要求什么居住环境,只要能开出来墨玉就好了。 刀哥改造这里,势必不会再去大型动工。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就是,要么放弃这里丰富的墨玉矿产,专心发展他的旅游项目。要么就是继续开挖墨玉,等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挖完的墨玉全都挖出来了,再去改造这座地下城市。 两方面选择都需要割舍一大笔金钱。 这让把金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刀哥,茶不思饭不想,为此都瘦了好几斤。 而林大少知道了刀哥遇到的难题之后,便呵呵一笑,说这件事由他来解决。 这就是林康白做出的第一件,让人感到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平白无故在这里挖玉石干什么? 追根究底,还是在林大少不想继续当废人的思想改变上面。 林康白希冀着林家再次重视他,为此他只能为林家做出贡献。 没有什么贡献是比拿出大笔资金更有说服力的。 林康白可以和刀哥做毒品生意,但是不敢保证林家的上层会和贺兰家上层那样,对这种黑钱来之不拒。 而玉石生意就不一样了,谁也不能拒绝这种干净钱吧。 林康白自讨腰包拉来了林家势力下,某家矿产公司的一支专业旷世勘探开采队。 过去三十年间,只能依靠最原始方式,在这里挖玉石的疏勒古城土著彻底震惊了。 这些人拿着那种能够一下子看清土层的高科技设备,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就把疏勒古城再往下十米的墨玉矿产全部勘探了出来。 定点挖取原石。 一部分留作将来这里要开辟的赌石场吸金工具,另一部分直接卖掉。 庞大的资金从林康白手中转回到林家,这位废人一样的林大少着实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眼看出产的墨玉越来越多,大家手里的钱也水涨船高的时候,林大少突然间做出来第二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那一天,整个勘探队对更深层的玉石矿产进行勘探的时候,林大少在监工过程中,突然推翻了地下矿场的承重柱。从技术员到普通矿工,足足三十人,就这么被林大少轻轻一推,给永远埋葬在了疏勒古城再往地下十米深处的地方。 什么都没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被林大少带着些许猩红血丝的眼,吓得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去置疑林大少这种奇怪的举动。 就连刀哥也只能是暗地里发火,表面上说不出一句质问的话语。 那天之后,疏勒古城的墨玉玉石生意,彻底失去了原材料出产地,刀哥也不用有任何犹豫,在地下开始大肆动工。 当整个地下疏勒古城改造了个七七八八,也有数不清的有钱人闻风而来之后。 林大少又做出了第三个令人惊诧无比的举动。 他拿出来一颗,堪称世纪之玉的球形玉石。 这块玉从哪里来的,只有林大少一个人知道。 这块玉要怎么用,也只能是林大少说了算。 拍卖。 极尽所能对外散播消息,疏勒古城要拍卖这枚玉石。 这就是林大少对刀哥提出的要求。 至于这块玉是被称作“墨玉龙珠”还是“黑龙龙珠”,那都不是林大少所关心的事情了。 林大少只关心谁会来参与这场拍卖。 那些想要得到这枚举世罕见玉石的人,又能给予林大少什么样的好处。 亏得刀哥自诩聪明绝顶,他的聪明也只能用在赚钱上,他的层次也限制他只能看到,这颗墨玉龙珠最终能卖出去多少钱。 所以,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林大少搞拍卖的意图,只会担心疏勒古城闹出来太大的动静,被华夏官方过多关注,毁了他的心血。 而林大少思想更长远。 他没有想着真的用一块玉石,来换取他早就花不完的金钱。 而是用这块玉换一个承诺。 不管是什么人得到它,必须承诺,愿意倾尽全力去保住疏勒古城不被清除。 当然,一块玉石而已,再怎么价值连城也不会逼迫某些人损害国家利益,一旦逼急了,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但是如果再加上一条有关“阴龙脉”的消息呢。 林康白脑海中回荡着,那天地下勘探队,用探测仪器传导进他手上电脑的画面,不由得再一次为自己的精明果断而感到庆幸。 如果当时没有立刻用身子底下的轮椅,撞断地下承重柱的上层连接点。 如此绝密的消息,就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只是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承担某种绝密消息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所以,在刀哥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信心满满的时候,林康白不答反问出来那句话:“你听没听说过阴龙脉?” “没听过。” 刀哥相当诚实,有一说一。 他的无知,极大满足了林大少的虚荣心。 林康白微微一笑,解释道:“听说,谁的尸骨埋在阴龙脉中,谁的后世子孙就能当皇帝。” 第1724章 绝处逢生 当皇帝很好吗?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李南方觉得皇帝这种职位绝对不如人渣做起来轻松。 自古以来但凡是承接皇位的人,哪一个获得过真正的童年,享受过真正的快乐了? 夏朝君王启,自打出生开始就没见过他老爹。 殷商君王汤,三岁的时候就要学习骑马射箭。 周武王六岁时,跟着他老爹去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寻找姜子牙。 汉文帝九岁的时候,就要开始考虑怎么治理国家。 汉武帝十二岁的时候,就要熟读诸子百家。 唐王老二,二十多岁的时候想着怎么杀了他亲哥哥。 宋祖赵匡胤,都三十多岁了,还被人硬生生给穿上龙袍。 康熙皇帝都六十多岁了,还要思考自己死后,怎么能让他最钟爱的大臣和珅好好活下去。 当皇帝哪里好了,当个人渣更能随心所欲。 只是相比之下,当人渣也有不好的地方。 最起码皇帝不会踩地雷,人渣就会。 一个地雷把李南方从天黑困到了天亮,这样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死撑下去,只需要稍稍一抬脚,他就能顺顺利利离开这个鬼地方,寻找自己的小姨去。 可问题是,这样走的实在是不光彩啊。 万一回去之后,岳阿姨问他你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 李南方怎么说? 说他参加了龙腾训练基地的选拔,最后被炸死淘汰了? 天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成为,亲亲小姨嘲笑他一辈子的话柄。 当然,李南方也可以对他的小姨说谎,可是那些已经见过他这种窘迫状态的人,实在是骗不过去。 设置地雷的毒蛇,骗子一样的笨猪,会读心术的玉兔,这三个人都无比清楚李南方被淘汰的原因。 去除这三个人不说。 还有,那个心心念念想要拉着李南方走到最后的,话痨一样的窜天猴。 还有,这次虚拟训练选拔开始时,用狠戾目光扫了李南方一眼的龚建指导员。 还有,扬言要和李老板在这里痛痛快快战一场的蛮牛。 更有,那个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鼠。 这些人都是相当关注李南方的表现。 如果他比这些人都先一步被淘汰,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身为名声远播的黑幽灵,他也不允许自己在这种训练场上,被一颗地雷给淘汰。 有道是:“不蒸馒头争口气。” 李南方为了自己的面子,也绝对不能这么走人。 主动放弃和被迫离开,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绝不能混为一谈。 一想到自己被炸死在这里,还有那么多麻烦事情,李南方就更不想放弃了。从半夜开始,他便用身上携带的唯一武器,那把安放在军靴里的军刺,开始在左脚脚下的地雷旁边挖坑。 犹记得以前去看众多军事战争记录的时候,都会提到踩中地雷的桥段。 一人踩中地雷,战友就会奔跑过来。 然后在两人“你快走,我不走”的争吵声中,战友挖开地雷旁边的土,用军刺穿透踩中地雷那只脚的军靴靴底。 下一刻,便是战友用上全身力气,手持军刺两端,按压住地雷。 接下来,又是在两人“你快走,我不走”的争吵声中,踩地雷的人撒下一把热泪飘然离去,可怜的战友引爆地雷当场身死。 李南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战友。 只要有人能愿意为了他这么做,他一定撒下两把热泪表示感谢。 可惜,自从那只玉兔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他只能默默地挖坑到天亮,总算是在脚下地雷的两侧,挖出来足有三十公分深的一道泥坑。 AT17型防步兵地雷,主体呈直径约170毫米的圆球状,三十公分的深坑,足够让李南方把目光探入到地雷底部一下,并找到深埋地底的一段坚硬树根了。 就是这块树根,让郁闷了十几个小时的李南方,终于露出来一丝笑容。 之前说过,毒蛇埋藏这颗地雷的位置非常巧妙,正巧在一棵树干直径超两米的大树树底。 旁边是一段突出地面的树根,无论任何人走到这里,都会迈过那段树根突起,然后准确无误地踩在地雷上面。 除非那种有强迫症的,非要踩着突起的地方跳过去。 踩中地雷之后,那就等死好了。 反正周围能够当作掩体用的东西,可以说是没有,凭李南方的本事都不能正面逃脱,更何况是其他人。 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偏偏让李老板在长时间的冷静思考之后,找到了一丝逃生的机会。 身边这么一棵拥有两米粗树干的大树,其一段树根能够突出地面,那么地面以下的根系一定更加茂密。 不用多了,只需要在地雷埋藏位置正下方,有这么一段就行。 掏空地底下那段树根周围的泥土,把身上的衣服切割成两段长布条,布条的一端绑在树根上,另一端绑住穿透进军靴靴底的军刺两头。 这时候,军刺、地雷、树根就会形成一个“工”字造型。 两段布条缠绕绷紧了之后,就可以把这个“工”字的左右开口赌注,类似于一个“固”字。 布条、军刺、树根和泥土这些东西把地雷牢牢固定在中间,用布条编制后带动军刺产生的压迫力,顶替李南方的体重,迫使地雷的引信不会那么轻易触动。 这样能不能算是一线生机呢?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李南方蹲下身子,死死按住军靴两头,慢慢抽出自己的脚。 这是他第一次排雷,所有的计划都只限于构思幻想之中,根本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更悲催的是,他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势必要用双手的按压代替脚底的踩踏,就不得不正面面对那颗地雷。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一旦出现失误,地雷爆炸,李老板那张英俊的脸,便是第一个去接受爆炸冲击,不想死都不行。 但是,如果成功了。 呵呵,那就再去找只鞋穿上好了。 随着脚从军靴里慢慢挪动出来,李南方额头上一滴汗水流进眼中,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不敢去擦拭汗水,索性死死闭上双眼,将全部精神力用在了耳朵上,去倾听地雷按压式引信发出的细微声响。 运气很好,当他的左脚从靴子里彻底脱离,踩上坚实地面之后,并没有任何异常响动发出来。 那么,下面就是听天由命的时候了。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好像是一只蜗牛壳那样团成团,双腿慢慢蓄力,双手慢慢回收。 就是现在! 听到地雷引信发出,因承重力道不同而出现摩擦,产生的细微声响,李南方不再有任何犹豫,整个人蹭的一下向后腾飞起来。 嘭的一声,他的后背重重摔在地面上,根本顾不上疼痛,借助刚才后仰的力量,再次翻滚,终于躲到了另一棵大树后面。 安静。 无比的安静。 地雷并没有爆、等等,这时候海关那颗地雷有没有爆炸干什么。 只要确定一点,老子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倚靠在树干上,一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抹去脸上的汗水,李南方总算是确定自己已经成功脱险。 哪怕是心里十分清楚,就算被炸死也不会真的死去,可是刚才那种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依旧无比真实。 由此可见,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训练场上,死亡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完全相同的。 没有人能在深刻清楚自己不会死的时候,也能坦然面对死亡。 缺少对死亡的恐惧,那就是少了一份对生命的敬重。 不尊敬生命的人,还算是人吗? 劫后余生的李南方,满脑子里都是这样的想法,以至于让他陡然想起来那些被他杀死的人。 他记得,在很久以前,他只有确定一个人无比该死的时候,才会真的动手杀人。而他不确定那人该不该死,就动手的时候,也必定是被黑龙魔性所控制的时候。 可是,自从进入这个虚拟训练场,除了第一个死在他手下的幸运儿之外,剩下的人在死亡之后,完全没有引起他内心中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特别是昨天夜里,足足有三条生命是被他狠狠虐杀至死的。 这算什么? 他像摆弄老鼠的猫、锁定猎物的猎豹那样把人杀死,显得很霸气吗? 错! 那种时候,他更像一只野兽、一个禽兽。 能那样去杀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杨逍,一个是被黑龙魔性控制的李南方。 总之,绝对不是李南方认识的自己。 自身经历过生死,再去回想之前的所作所为,李南方又一次浑身冒出冷汗。 他已经明白,自己一定是做错了。 为什么会做错? 难道就是因为杨逍给他带来的生死压力,迫使他产生了一种“我活不下去,谁也别想好活”的扭曲心理? “不能吧,我还是挺珍爱生命,热爱生活的。” 李南方使劲晃晃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 “反正那些人也不是真的死了,等离开这个虚拟训练场,我去道个歉好啦,反正这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不对吗?” 找到最合理的理由宽慰自己之后,李南方的心神终于稳定下来。 但是他人性之中的那一点邪恶,并未有因为他的自我安慰而消失,反倒是在他心中深深扎根,等待发芽。 抛弃杂念的李老板,很快就恢复信心,想到了更加值得开心的事情。 毒蛇、笨猪、玉兔那帮人,不都是断定老子会死在这了吗。 要是他们看到我还活着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丰富呢? 尤其是毒蛇,口口声声说这要给老子当小弟,白给的小弟,傻子才不收。 李南方的脸上展露出舒心的笑容,伸手弹了弹裤腿。 尽管裤腿上粘住的湿泥绝不是屈指一弹就能搞定的,可唯有这样的动作,才能展现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 等等,有人来了。 第1725章 雁过拔毛的怪胎 现实时间三天前的晚上八点,这一届龙腾训练营中,有八十名初期测试合格的新兵进入虚拟训练场。 当时虚拟训练场的时间是白天。 李南方落在雨林区域,被一条毒蛇咬伤,躺在地上两个多小时。 经历雨水滋润一小时,然后离开去到沙漠区域晒太阳。 不知道想收了多久的日光浴之后,遇见陡然出现的杨逍,又在生与死的压力之中,躺了整整一个白天。 天黑之际,李南方重回雨林杀人,遭遇神枪手小绵羊。 两人一番鏖战之后,天色大亮,诡异地震爆发。 这之后李南方就是在雨林中一路穿行,一直走到天黑,中了毒蛇设置下的陷阱。 用了一夜时间,终于成功摆脱那颗地雷,又是天光大亮。 如此算下来,他已经在这逗留了整整六十个小时。 雨林当中是不会缺少淡水引用的,唯一能让李南方感到头疼的,就是食物补充。 任谁两天三夜粒米未进,那都要透支身体来行动,哪怕李南方的身体素质比较好,能让他透支的体力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那也熬不住太久啊。 为了能在这活下去,他必须尽快找到吃的。 什么鸟兽虫蛇的,只要可以拿来果腹,他绝对来者不拒。 当然了,如果能有人把吃食送上门,就更好了。 或许是上天对李南方有着特殊的照顾,在他想着能有人给他送饭的时候,真的就来了个“送货郎”。 陡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南方立刻行动起来,宛若狸猫般在树木的掩护下向前飞窜十几米,迅速攀爬到一个大树上。 借助树叶的阻挡,居高临下朝声音来源出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视野之内。 那是一个背对着阳光行走在雨林间的家伙,李南方从没见过这个人,也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能判断出他是个人,也只因为那家伙是用双脚直立行走的。 看人都是从头看到脚。 那人的头上戴了三层防护,一顶皮帽子、两顶钢盔,高高摞起来,宛若一根避雷针。 皮帽子之下是一架护目镜,护目镜的绑带上,左边挂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右边挂了只夜视仪作用的单目镜。 护目镜再下面是防毒口罩,防毒口罩里面再是什么就看不清了。 目光继续往下挪动,脖子两侧一边是亚麻色围巾,另一边是摘取下来的氧气瓶呼吸管。 左肩挂着氧气瓶,右肩拴着一把冲锋步枪、一把狙击步枪,整个上半身缠满了子弹链。腰间左右、不是左右了,是整个腰上挂满匕首、短刀、长刀、手枪、冲锋短枪,还有——一个小型灭火器! 军装长裤的口袋鼓鼓囊囊,能看到什么巧克力、压缩饼干的包装袋显露出来一角。 随着迈步的动作,其身体外侧套着的长款风衣内里挂满了手雷、高爆弹、闪光弹、烟雾弹之类的东西,风衣外层上半部分的口袋装了什么看不清,下面的口袋里,一边显露出来半包方便面,另一边则是两瓶矿泉水。 你以为这些就算完了吗? 当然不是。 那家伙的背后还背着个比头顶好高出去一大块,下底盖过整个屁股的,一米五长徒步旅行背包。 背包的所有拉锁都拉不上了,足以想象这家伙装了多少东西在身上。 说他是“送货郎”,算民间的说法。 用军队官方的说法来打个比喻,这人分明就是个移动的人形军备库。 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你在他身上找不出来的东西。 怪胎。 彻头彻尾的怪胎! 李南方在仔仔细细打量了那人几分钟之后,给他脑袋上贴上了这样的标签。 如果不是怪胎,谁会给自己增加这么多的负重。 单单是一个背包的重量,差不多就能比得过成人体重了吧。 李南方不相信自己能背着一个人,在雨林中正常行军,偏偏那个怪胎好像身无旁物一样,走的无比稳健和谨慎,并且在某个位置停下来之后,动作顺畅地蹲下去,低头观察起来什么。 李南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就明白过来。 那里是毒蛇设置的绳索式手雷陷阱。 昨天入夜时分,李南方就是因为发现了那个陷阱,停下脚步观察,才受到了躲在不远处的毒蛇开枪射击,一番闪躲过后踩中了地雷。 毒蛇在和李南方聊过天之后,就走了。 这些陷阱也就没有了操控者,安安静静继续他们该有的使命。 昨夜笨猪和玉兔前后而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躲过了那处陷阱,总之就是毫不介意地跨了过去。 可今天出现的这个人,不但没有跨过去,而是朝着四周观察了一番,确定环境安全之后,对那个陷阱进行了仔仔细细的研究。 那个怪胎是想利用陷阱做点什么吗? 李南方的心中刚产生这么一丝疑问,就看到怪胎站起身,把手伸到了风衣内侧的背后,眨眼功夫便抽出来一把多功能兵工铲。 看到这样的景象,别提李老板的内心有多崩溃了。 这个怪胎到底搞了多少东西在身上啊? 先不管这些,视线随着那人的动作转移,只见他倒提工兵铲,拧开铲柄接头,抽出来一把钢丝剪。 咔嘣一声,钢丝剪在远离拉换手雷的那一侧扣合下去,把用作陷阱绳索的钢丝直接剪断。 然后,怪胎带着无比欣喜的架势,把埋在旁边落叶从中的拉环手雷拔出来,也不管上面是不是还带着泥土,直接隔着防毒面罩亲了一口,挂在了风衣内里。 看到这,李南方终于明白了。 对方不是像利用那个陷阱做些什么,而是看见一颗手雷,就想占为己有。 好吧,行军路上捡点装备不算什么。 一颗手雷在必要的时候,绝对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捡走无可厚非。 可是那个怪胎,为什么还要把作为陷阱绳索的那条钢丝也从地上捡起来,小心翼翼缠上几个圈,揣进军装长裤的膝盖口袋里面? 不就是两米多长的钢丝绳吗,那玩意儿有用吗? 行,就算是有用。 那么被他剪断之后,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截十几公分长的钢丝绳总该没有任何用处了吧。 可他为什么同样捡起来,绕上一圈也揣进兜里? 李南方越看越不明白。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那个怪胎继续前行,又走到了另一个陷阱旁边。 那同样是毒蛇设置的陷阱,原始的套绳陷阱。 这东西需要人为控制的。 昨晚,当李南方一脚踩进套绳范围内的时候,隐藏在不远处的毒蛇,立刻出手拉住了绳索另一端,想要把李老板直接倒吊起来。 不过李南方反应神速,在套绳收紧的一刹那,就用军刺斩断了绳结,使得陷阱失效。 后来毒蛇没半点犹豫离开,那条绳子就留了下来,此刻被怪胎发现了。 足足五六米长的坚韧绳索,被怪胎缠成五六圈的模样套在了脖子上。 看到这里,李南方终于稍稍明白过来。 这个陡然出现的怪胎,一定是那种实用主义者,不会放过任何对他有用处——等等,剩下那半截绳子他又捡起来干什么? 实用主义者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那一段昨晚被李南方斩断的,不到半米长的绳子,实在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那个怪胎为什么还要捡起来? 眼看着怪胎,盯住半截绳子沉思了好一会儿。 应该是也没想起来那东西有什么用处,就做出了要随手扔掉的动作,但这动作只做到一半就猛然收回,怪胎拿着那半截绳子,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李南方刚刚逃离的那处地雷陷阱位置。 这一次,那个怪胎显得相当谨慎,仅仅是扫了一眼成为“固”字形的地雷,就迅速摆出战斗姿态,举起来一把手枪对准李南方刚刚隐藏的位置。 单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李老板对这个怪胎高看了一眼。 对方应该是收取绳子的时候,才发现了地雷,发现地雷现状的第一时间,便迅速判断出逃离地雷的人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 准确而又快速的反应,尤其是携带那么多负重还能保证自身动作的流畅性,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果不是李南方提前一步该换了隐藏位置,注定是要在那把手枪的逼迫下,高举着双手走出来的。 已经手无寸铁的他,实在是没办法和一个移动的军备库进行较量。 当然了,非要去认真较量也可以。 只是如何搞掉这个武装到牙齿的怪胎,需要费些思量。 总不能去空着手掐死他吧? 李南方去高看那个怪胎的同时,对方也慢慢收起了手枪,竖起大拇指朝周围晃了晃。 就是这个动作,让李南方对他的好感度也提升了一大截。 这明显是在夸赞咱李老板破解必死之局的英明神武啊。 随着那只大拇指落下去,怪胎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树下的地雷陷阱上面。 按照这家伙的脾气秉性,一定是在考虑怎么能把那颗尚未引爆的地雷收入囊中,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仅仅用两根布条压迫住的地雷,正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说不定稍微一碰就会爆炸,这人应该不会傻到去正面引爆地雷、呃,你赢了! 李南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怪胎把手上的绳子拆解开,重新连接变成了两米多长一条细绳。 细绳一端小心翼翼拴住了那把军刺手柄,另一端握在手中慢慢后退。 当他整个人绕到那棵大树背侧之后,绳子绷紧。 李南方也终于明白这个怪胎要干什么了。 他要引爆那颗地雷,之所以这么做,就为了把那把军刺收入囊中。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爆炸声起。 泥土四散,弹片横飞,硝烟的刺鼻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巨大的气浪吹动树木枝叶呼呼作响。 许久之后,烟尘平息,一个五米见方的深坑出现在了那边。 地雷的破坏力,比李南方想象的还要大出十几倍。 第1726章 更优秀更奇葩 李南方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 如果不是幸运女神特别关注他,又怎么会给他送来一个移动的军备库呢。 走在茂密的雨林之中,咬一口压缩饼干,喝一口甘甜的矿泉水,迎着海风吹来的方向快步前进,那种感觉是他过去六十个小时想都不敢想的。 但现在,全都被幸运女神、不,确切的说,是被一只“铁公鸡”给实现了。 龙腾训练基地一区晋级士兵,代号“铁公鸡”,正是李南方刚才遇到的那个怪胎。 当那颗威力无比巨大的地雷,被铁公鸡引爆之后,爆炸声震得那家伙双耳轰鸣,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意识空白。 恰恰是这一分钟的时间,足够李南方从树上跳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近前,抢到他的那把军刺,抵住铁公鸡只有一条围巾护住的喉咙了。 要说起来,这只铁公鸡绝对是李南方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号,人如其名的奇葩。 他不仅仅是一毛不拔,更能把别人拔得一根毛都不剩。 但凡是被他看上眼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打包带走。 无论在训练场上,还是在现实当中,都是如此。 自从这次虚拟训练场选拔赛开始,别人都是想尽一切办法存活下来,顺便却淘汰掉其他对手。 唯有这只铁公鸡,把选拔赛当成了搜寻宝藏之旅。 他从沙漠区域和雪山区域的交界内圆地带开始走起来,用了两天三夜的时间,一路穿行到了雨林地带。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东西,全都被他收入囊中,甚至包括那些想要淘汰他却被他反杀的人,随身携带的东西。 在深刻明白这只铁公鸡的性格特征之后,李南方毫不犹豫地把对方当成了,他在训练场上的第一个盟友。 废话,有这么个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困了能拿出睡袋,战斗能提供各种武器,甚至连一整套崭新军装军靴都能拿出来的人,谁会拒绝他跟在身边? 当然,李南方把对方杀了也没问题。 只不过,也有些舍不得一大堆军需用品的李老板,更不想亲自去背负这么东西,只能留着铁公鸡给他当搬运工。 铁公鸡也可以选择不给李南方当移动军备库,只是结果不会太好。 毕竟,李南方也是天下第十八高手,想要淘汰一个负重上百公斤的人,只需要随意一出手就行。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短暂的结盟。 一个负责提供后勤保障,另一个负责作战。 这一路走来,完全就是散散步那么简单。 “砰!” 狙击枪子弹飞跃到几百米外,把一个隐藏在海边巨石上的幸运儿的心脏穿透,李南方随意把枪往身后一扔,然后惬意地点上了一颗烟。 “铁公鸡,怎么样,我的枪法还不错吧。这已经是咱们通力合作淘汰的第三个人了,有没有兴趣和我走到最后?放心,等只剩咱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痛快的。” 李南方说着话,仰头冲天吐出个烟圈。 铁公鸡压根没去管这装逼犯的装逼行为,而是满脸肉疼地数着狙击枪弹夹里的子弹。 “黑龙,你这是在浪费!明明可以潜伏过去斩首割喉的,为什么非要用狙击枪?你知道狙击枪子弹有多珍贵吗?三天啊,我都没看到新的弹夹,你已经先用出去三颗了。” 铁公鸡说话的语气别提有多么郁闷了。 每一次李南方提前发现敌人隐藏的位置,选择通过狙击方式把人淘汰的时候,铁公鸡都要肉疼好久。 仿佛打出去的根本不是子弹,而是他的心血一样。 “如果能远距离狙杀,我是不会近身搏斗的。你不知道在这种虚拟训练场上,让人毫无防备的死去,要比让他们直面死亡,更能减小心灵刺激吗?” 李南方认认真真解释出自己的原因,再次把烟凑到了嘴边。 自从把铁公鸡拉作盟友之后,李南方就彻底转变了思想。 他已经不去考虑早早回家的问题了,他要在这个训练场上坚强的活下去,并且一路走到最后。 有个毒蛇等着给他当小弟呢。 有头笨猪欠他一箱子定制版香烟。 还有只老鼠没吃到他送去的花生米。 这么多大事没有完成,他怎么可以轻易离开这个虚拟训练场。 所以,他的态度变得无比认真。 想尽办法去淘汰所有对手,一路走到最后。 只是,淘汰别人的过程,一定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暴力血腥。 重新获得对生命敬畏心思的李南方,在雨林区域通向海洋区域的一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人,都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枪狙杀。 他相信,这种做法,只会让那些人愣怔一下,就离开这里回归现实。 同样是死亡,熟睡中死去的人和被人砍死的人,总有那么点心境不同。 说实话,无论这个训练场上的士兵有多么精挑细选,面对曾在欧洲凌人闻风丧胆的黑幽灵时,终究差上一线。 这些士兵无论能力多么高,那都是在训练场上培养出来的温室花朵,有相当一大部分人甚至都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战斗。 专职杀人的黑幽灵,对付他们岂不是小菜一碟。 就好像眼前这只铁公鸡似的,哪怕他负重拉练的成绩在整个龙腾部队里都是顶尖存在,哪怕他对战场形势的掌控观察能力比许多优秀指挥官还要强,到最后不还是变成了李南方的移动军备库。 论综合能力,李南方可能比不过这个训练场上的许多人。 但是论杀人的能力,还真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认真起来的黑幽灵的冲击。 “嘿,铁公鸡,我说你就不能不去数子弹了吗?我刚才可是没用任何观察手,就在风力和空气湿度变化剧烈的环境中,远距离狙杀了一个人。你不应该为这种成就,再给我竖一个大拇指吗?” “不应该,因为你浪费了我一颗子弹。” 任谁取得了一番成就之后,都是希望获得身边人夸赞的,李南方同样也不例外。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刚才那种情况下,还真没几个狙击手能像他这般,瞄准目标眉心的时候,射中对方的心脏致人死亡。 偏偏铁公鸡一点都不上道,还在那纠结一颗子弹的问题。 李南方真恨不得一棍子,把这小子敲昏在这里了。 “行,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和我说说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吧。别告诉我,你是龙腾部队的优秀特种兵,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特种士兵,会像你这样不顾一切给自己增加负重的。” 铁公鸡这种奇葩怪胎一样的性格,着实让李南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索性再次点上一颗烟,想听听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出身。 毕竟铁公鸡这种一毛不拔、雁过拔毛的性格,只适合当一个商人,绝对不适合当兵的。 听到李南方的问话,铁公鸡也不关心子弹数量的问题了,昂首挺胸,带着一脸的的骄傲神采,说:“我当然是龙腾部队的现役士兵了,只不过,我不是作战单位,我是后勤保障勤务兵。部队里所有人的作战物资,都是我来分配的。” “那你怎么会参加这场选拔的?” “是楚校长破格提拔我参加的。” “破格提拔?” “对,这一届龙腾军魂训练选拔开始之前,我去送军装的时候,楚校长看见我,就问我想不想参加选拔。我同意了。” 铁公鸡的神态无比自豪。 可到现在为止,李南方也没听出来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不就是送个军装吗?这就是你的破格提拔原因?” “没错,当时我们的后勤运输车发送机出现了故障,为了保证军装及时送到,我拉着一卡车三百人作训服,走了一公里山路。准时准点送达,没有影响任何工作安排。” “你,拉着一辆卡车外加三百套军装,走了一公里山路?卧槽!” 李南方觉得也只有用骂人的话,才能舒缓他此刻的心情。 一辆小型军用运输卡车有多重,少说也得两吨多吧,相比之下,三百套军装的重量还真不算什么。 可是这龙腾训练基地所在位置的山路,李南方了解过。 连绵起伏,蜿蜒曲折。 这种情况下,依靠人力拉动汽车走一公里的路程。 咳咳,别说那什么劳什子楚校长了,就算是李老板看到,都会大呼人才,然后把这家伙留下来,希望他能够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只可惜,这个铁公鸡傻实在。 都进入训练选拔塞了,还是改不了他那种给别人准备军需物资的毛病。 弄到了那么多东西在身上,一丁点都舍不得用,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对啊,铁公鸡,我现在也没想明白,你收集这么多军需品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你被淘汰,收集再多也没用吗?” 李南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没成想,这个问题问出来,铁公鸡的双眼中登时爆发出来一种炙热的光芒。 他转头看向远方的海平线,笑道:“龙腾勤务兵守则第一条,没有把军需品送到前线,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所以,在我把身上这些东西,送给想送的人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淘汰的。” “你想送给谁?” “一个比我更加优秀的兄弟,龙腾训练基地王牌运输兵,秦、咳咳,代号神马。” 铁公鸡那目光中的炙热,就像是看到生死之交的战友突然出现一样,让李南方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丝丝感动。 只是,一个勤务兵把军需物资送给运输兵,这算是个什么鬼道理? 李南方实在没忍住,当场调笑道:“你别告诉我,你那个代号神马的兄弟比你还奇葩。” “不,他不是奇葩,他是比我优秀。” 铁公鸡极目远眺,双眼中的神采更加夺目,振声说道:“神马最经典的一次训练作战,是把运输船开上了山。”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远处海平线上,一艘快艇朝这里的海岸边迅速驶来。 第1727章 开船上山的神马 李南方早该想到的。 这个龙腾训练基地,是培养类似于龙腾十二月那群鸟人的地方。 单从荆红命、谢情伤那群鸟人的表现上来看,就不难猜出这地方一定拥有数不清的奇葩和怪胎。 亏他在初期训练过程中,一直以为身边的人都还算正常。 直到进入这个虚拟训练场,他才意识到,正常人就没有来这的。 抛去之前那些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不说,单看此刻他身边的这位铁公鸡。 只依靠自身力量拉动两顿多重的小型运输卡车,徒步行走一公里蜿蜒曲折山路,这算不算是神经病所为? 如果不算的话,那么接下来出场这位就必须划为神经病的人群行列。 虚拟训练场分为四大区域,沙漠、雨林、海洋、雪山。 雨林两侧交界的地方风别是沙漠和海洋,李南方用了接近两天的时间,横穿整个雨林地带,来到了大海海岸边,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不知道当初跳伞下来的时候,有多少人是降落在大海上的。 也不知道大海上有什么可以给那些人提供生存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想从大海回归陆地,就必须有船。快艇、冲锋艇、气垫船、小木筏这类东西,随便扔一个在海面上,都足够这些龙腾训练基地的优秀士兵拿来,用作他们生存下去的工具。 所以,有人开着船一艘快艇出现在海平线上,实在算不上什么奇葩的事情。 可如果这人的身后,还跟着足有十米高的巨大海浪呢? 这算不算奇葩了? 远方的大海上,蔓延整个海面的十米高的海水高墙,由远及近,明明还在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就已经给人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而在那道海啸水浪的前方,一艘快艇就像是掉进水塘里的落叶那般,形势岌岌可危。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海浪拍中,船体粉身碎骨,开船人葬身大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南方觉得,如果是他处在那样的环境下,一定会加足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往岸上冲。哪怕是海啸也会紧随而至,上了岸的人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此刻海面上,开船的那个神经病,分明没有任何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觉悟。 那人开着船,蛇形前进,一次又一次冲上海浪席卷的弯道内侧,好似完全放弃了快艇螺旋桨的冲击,单凭海浪的推动前进。 刚开始,李南方还以为开船的人不懂得如何操纵快艇。 很快他就看出来了。 那人不是不会开船,而是太会了。 他带着一种艺高人胆大的心态,把脚下的快艇当成了冲浪板,把十米高的海啸水墙当成了毫无威胁的小浪花。 他在用生命去冲浪。 也不对。 冲浪是踩着冲浪板,站在浪头上。 可那个人所开的快艇,明明还在——呃。 李南方刚想到这一点不同,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顿时就发生了改变。 那艘快艇在神经病的操纵下,顺着海浪的内弯向上滑行,当整个船体以完全倒扣的方式行驶到浪头下面之后。 李南方明明听不到任何声音,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人猛然加大了油门,在快艇发送机带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船头冲破海水屏障,一跃到了浪头上方。 这一遭,才真的变成了冲浪。 十米高的海啸浪头,托举着那艘快艇呼啸着前进。 李南方自认为他在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技术上面,已经算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哪怕开一辆渣土车去撞人,他也能恰到好处地只把别的汽车掀飞,而不伤害车里的人。 别以为这么做很容易。 高速运动的东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 就比如说自转速度接近1700公里每小时的地球,有人能够让它轻易停止下来吗。 同样道理,那前行速度比方程式赛车全速前进都要快的海啸浪头,其威力足以摧毁一整座城市了,没有人能逃得过它的冲击。 偏偏就有人开着船,在李老板面前把这种大自然的威力征服在脚下。 这人只能是个能力巨大的疯子,简称“神经病”。 从满心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李南方抬手就抢走了身边铁公鸡手上拿着的望远镜。 高倍望远镜的作用下,十几公里外的浪头无比清晰。 李南方清楚地看到那艘被海浪托起来的快艇上面,一个身穿迷彩背心的年轻人,右手抓着方向盘,左手高举一件上衣外套使劲摇晃。 听不到那人喊话的声音,但很明显,他是在兴奋欢呼。 “这个疯子到底是谁啊?” 李南方纵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旁边的铁公鸡用带着无与伦比的骄傲语气,回答道:“那就是我的兄弟,神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人背后的雨林当中,传来巨大的震动声音。 整个虚拟训练场的第二次诡异自然灾害,再次把场内众多选拔人员的生存空间缩小了一半。 风沙、雪崩、海啸、地震,这是虚拟训练场四大区域不断缩减范围的灾难性征兆。 那些训练场的设计员,早就设定好了程序,在选拔训练开始后的第72小时,将所有人可移动的范围缩小到方圆十公里。 活动区域的缩小,势必会让所有存活下来的人,汇聚到一起,展开最后的较量。 狭路相逢勇者胜。 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最有机会成为这一届龙腾军魂后备小组的终极成员。 李南方是很想多遇到几个人的。 他想知道小绵羊还活着没有。 他想看看当初和他一起在雨林中躺了一个多小时的傻狗,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他想看看毒蛇见到他之后,会不会真的二话不说就过来给他当小弟。 他还想观察一下窜天猴、蛮牛、老鼠、龚建指导员、段零星这些人的处境。 可惜,这第二次自然灾难过后,上天只把一个代号神马的疯子送到了他的面前。 十米高的海啸巨浪,在距离海岸边五公里的地方就缓缓平息下去,那艘踏着浪头而来的快艇行驶上平静的海面,前后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能让人用肉眼看清楚船上的一切。 就在李南方以为,那个神马会慢慢减速,把船停靠在岸边再跳下来的时候。 原本行驶很平稳的快艇,突然间加速,没去选择那片广阔的海岸沙滩,反倒是直直朝着李南方和铁公鸡藏身的这处滨海峭壁开了过来。 就凭那样的高速行驶,船头直插过来,和直接开着一辆敞篷车,油门踩到底去撞城墙,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至少,李南方觉得如果是他来操作,最好的结局就是撞一个粉身碎骨了。 偏偏那个开船的神经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船头距离海边悬崖峭壁只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神马所开的快艇又开始做起了蛇形前进的路线。 船底激起来的浪花越来越大,使得风平浪静的海面,被人为的制造出来一小段高约一米的小浪头,就是凭着这个小浪头给船底造成的冲击力,神马驾驶的快艇直接冲上浅海礁石。 随后,李南方便亲眼见证到,铁公鸡所说的经典一幕。 把船开上山。 那艘快艇的船底和海边峭壁的山石产生剧烈的摩擦,那种刺耳的声音绝对能让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带着一身鸡皮疙瘩在颤抖中被折磨致死。 还好,李南方和铁公鸡的承受能力比较强。 更重要的是,那么刺耳的声音都没能压得过一个疯子的欢呼尖叫。 “呼——嘭!” 当快艇终于从海面蹿升到悬崖顶上,巨大的惯性让整个船身带着风声呼啸直接飞上了半空,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船头冲下,螺旋桨朝天,重重摔在李南方右后方二十米开外的位置。 海风吹拂,涛声依旧,那艘快艇竖立在峭壁顶上的石头缝中间,摇晃了两下。 随后,整艘船倒扣了过去。 “卧槽,失误啦!” 一声惊呼从扣下去的船舱里发出来。 那个宛若神经病、怪胎、奇葩、疯子组合体的神马,直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随着那艘快艇彻底盖死,李南方就听见身边的铁公鸡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 这个傻实在的勤务兵,第一次卸下去他身上那堆零零散散的军需用品,只拿着一个小型千斤顶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他的好兄弟从船舱里解救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相拥欢呼,庆祝他们的胜利会师。 李南方依靠在不远处的一块山石上,实在是对这几个来自龙腾训练营一区的人感到相当无语。 到目前为止,应该算是这次虚拟训练选拔赛的决赛阶段了吧。 可你看看那些一区出来的人,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在役特种士兵? 眼前这两个勤务兵加运输兵的组合就不说了,说说之前的那个会读心术的玉兔,长得像个未成年少女,还总爱装出一副老神婆的模样,完全和铁公鸡、神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奇葩色彩。 再有——再就没有了。 李南方陡然间发现,这都进入虚拟训练场整整三天了,他还没见过任何一个正儿八经的龙腾现役士兵呢。 他是真的没见过吗? 开玩笑。 这一届通过初期选拔的总共九十九人,三十人来自龙腾三区,二十人来自二区,剩下的全都是一区精英。 李南方这一路走来,遇见的少说也有二十人了,瞎猫碰死耗子也能碰到一区的优秀士兵。 他之所以对那些优秀龙腾现役没任何印象,完全是因为没等那些人给他留下印象,他就把人家给淘汰了。 选拔训练赛开始到现在,所有场上存活人员的身份数据传回到龙腾训练基地的作战指挥室里。 楚校长联同基地所有的高层领导,面面相觑。 任谁也想不到。 他们辛辛苦苦培养了那么久的现役士兵,竟然在一场训练选拔赛中,几乎全军覆没。 第1728章 不是装的是真的 自从龙腾十二月退役之后,龙腾部队一直承载者华夏最强特种兵培训处的威名,却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从未培养出堪比龙腾十二月的优秀特种作战小组。 十年时间,足够任何一个军区完成一次大换血了。 那些龙腾先辈的余荫给龙腾带来的福利好处还在,可是龙腾部队对外的影响力则是越来越低。 全华夏可不只龙腾一处特种兵训练部队,正统意义上的五大军区九大指挥部,全都有特种力量。 为什么单单只有龙腾,可以占据自然环境最好的海南鹦哥岭? 那又是为什么,全国最高军事科研所研究出的虚拟训练技术,第一个用在龙腾部队身上,还是直接把所有设备运送到这边来,免去龙腾队员的舟车劳顿? 这一切完全是得益于龙腾十二月。 正是二十多年前的南越一战,让龙腾十二月威震海外,让全世界都知道华夏特种兵才是最顶尖的特种力量。 然而,最近十年,又有某些国外势力,在龙腾十二月退役之后,开始大肆宣扬华夏特种力量已经退化的消息。 藉此来消弭华夏的国际影响力。 为了让那些跳梁小丑彻底闭嘴,高层才会命令龙腾迅速培养出,足以震惊世界的新的特种兵小组。 龙腾部队的高层领导,也是尽职尽责去执行上级命令。 可结果,实在不算太好。 这十年间,前五年龙腾内部自己培养的后备力量成长不足,后五年龙腾在全国范围内征召能力卓绝的新兵,同样没取得很好的结果。 整个龙腾指挥部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特别想重现当年龙腾十二月的神威,也完全是按照龙腾十二月那群人的标准来展开训练,为什么就是始终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成果? 已经接手龙腾训练基地,主持大局工作的楚校长,在近五年的时间里,根本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哪做错了。 直到今天。 直到这一届龙腾军魂训练选拔,开展到最后阶段。 直到一次虚拟训练场选拔赛上,所有服役超过三年、来自龙腾训练营一区的晋级士兵,全部被淘汰。 楚校长和所有的龙腾高层,才隐隐明白他们到底错在哪。 “龙腾十二月是凌驾于传说之上的神话,他们是不可复制的神话。” 楚校长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所有龙腾高层领导,不无苦笑的摇头叹息道:“我们以前错就错在,太想去复制曾经的辉煌,却忘了任何辉煌都不是用来复制的,而是应该去超越。” 楚校长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像是鸡叨米一样,止不住地点头。 楚校长说的太对了。 但问题是,你现在来个马后炮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让时间退回到十年前,让我们重新开始吗? 感受到手下一帮人表面认同,实则内心在强烈吐槽的表情意思,楚校长当场就老脸一红,恨不得掏出枪来,一梭子子弹把这帮家伙全都给秃噜了。 当然了,当领导的需要有个宽广博大的胸怀,绝不能因为一帮兵痞子的阳奉阴违,就大发雷霆。 必须通过一次高深莫测的决策,让所有手下从内心深处产生信服。 “报告,虚拟训练场时间第75小时,剩余存留人数十二人,已经符合特种小组成立标准。是否中止训练,请指示!” 房间内,突然传出来的一声报告,给了楚校长做出重大决策的机会。 “训练继续,十二小时后,开启终极模式。我要这场训练成为真正的单兵作战,只允许一个人活到最后。” 楚校长的命令,不会受到一名通讯员的质疑。 刚刚做出报告的人,立刻去转达楚校长的命令。 也是这条命令已经下达之后,房间里的其他龙腾部队高层才猛然间反应过来。 “校长,为什么真要来个单兵作战啊?” “校长,我们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选拔赛继续下去也不会影响任何结果啊。更重要的是,你让这些以后要成为亲密战友的人,生死相向,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校长,虚拟训练场的死亡会给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创伤,剩下的十二人是咱们好不容易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能就因为您这条命令,让他们带着巨大的心理阴影走上真正的战场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诉说着他们的担忧。 说句实话,按照训前计划,这次虚拟训练场选拔赛只剩下十二人的时候,就可以终止训练,将剩余的十二人组合成新的龙腾特战小组了。 真心没必要继续下去。 可楚校长冷哼一声,压根没做出任何解释,只是振声说出了一个名字:“龙腾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 仅仅是提到这个名字,所有人全都闭了嘴。 在场的,谁不知道胡灭唐。 那位亦正亦邪的俄罗斯吸血蝙蝠,当年差点成为龙腾的一大污点,还是秦老七等人拼着生命危险把胡老二拉回正途的。 神话一样的龙腾十二月,也有过队友间的生死相向,让现在这帮新的龙腾作战小组成员,在训练当中感受一下那种氛围,又有何不可。 只是,有一点大家很不明白。 刚才都说了,不去复制龙腾十二月的辉煌经历,现在又要去复制他们的成长历程。 请问楚校长,您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 楚校长当然不觉得。 他甚至都没在意自己刚才所下的命令有何不妥,只是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指挥室的大屏幕上,盯准了其中监控李南方的那一道画面。 李南方能感觉到有人在关注他。 像这种队内训练,受到上层领导的监控观察,绝对是很正常的事情,李南方也不在意那些领导怎么看他。 但是,他很介意在训练场内,有一双眼睛藏在暗处,通过不停的监视,给他施加压力。 可每当他回头去寻找那双眼睛的时候,却总是看不到任何异样。 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人把他当成了猎物,以猎杀他为目标,时刻寻找对他一击必杀的机会。 李南方懒得费心思去猜这个人是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哪怕是杨逍又出现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李南方现在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有一个移动军备库在身边,还有个宛若疯子一样的司机负责开路,他只需要坐在汽车副驾驶上,感觉哪里有危险,或者是看半路上遇见的谁不顺眼了,直接抽过来一把枪,把对方干掉就好。 这就是三人结盟之后,李南方的职责。 几小时前,神马和铁公鸡经过一番简短的商议,一致决定算上李南方在内,三人共同组成一个小团队,去大杀四方。 原因无他。 哪怕是运输兵和勤务兵再怎么能力卓绝,再怎么经历过龙腾的地狱训练,他们终究不是作战单位。 杀人的活,还需要李南方来做的。 三人各取所需,也就没有了任何隔阂。 顺着海岸,朝与大海相反的方向迈步前行。 进入虚拟训练场整整三天,李南方都没亲手找到过武器装备或者交通工具。 偏偏铁公鸡和神马这两个奇葩,轻车熟路一样,在海岸边通向训练场中心区的这五公里路上,找到了数不清的好玩意儿。 枪械弹药,都是小事。 树枝上的自行车,高草垛里的三轮摩托,这也是小事。 当神马从一道山窝下方,把一辆越野吉普车开出来之后,李南方觉得这个来自龙腾一区的运输兵,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如果不是有着特殊的天赋,谁也不可能透过一道白雪皑皑的小山丘,发现后面隐藏的汽车啊。 “神马,你会不会开飞机?” 坐在吉普车上,裹着铁公鸡翻找出来的厚棉袄,实在看厌了车窗外三个多小时都没怎么变化的雪景,李南方主动打开话匣子。 他这个问题也不是白问的。 试问一个能把快艇开上悬崖峭壁的疯子,如果会开飞机的话,只需要给他一架战斗机,他一定可以避开全世界的雷达监测,穿行在最复杂的环境地貌中,实现精准远程打击。 说的透彻一点,那就是李南方觉得,如果给神马一个机会,他一定能去北美把白宫炸了,然后安然无恙返航。 当然,前提是他会开飞机。 “会啊,我就是飞行员出身的,只不过在普通部队开战斗机的时候,违反了空中飞行条例和部队纪律,才被调来龙腾部队当运输兵的。” 神马很是随意地回答道。 李南方顿时来兴趣了,问:“你违反了什么纪律?” “当时我所在的军区进行实弹演习,上峰命令我们战斗机编队定点打击目标。完成任务之后,我发现敌对方的雷达监测漏洞,就开着飞机绕过禁飞区,直接炸掉了敌对方的指挥部,导致那场军事演习,提前三天就结束了。” 神马的语气依旧很随意。 可李南方这次想骂人了。 这特么是个什么样的奇葩鸟人啊。 你一个人改变了一场大型军事演习的格局,说的好像是折了架纸飞机扔出去一样,那么简单。 不装逼能死吗? “如果我是你的上级领导,我肯定打断你的腿,而不是让你变成运输兵。” 李南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个神马终于有表情变化了。 他很是尴尬地挠挠头,笑道:“我刚来龙腾的时候,楚校长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让我再开过飞机,我也只能把我可以接触到的交通工具,当成飞机来开了。” “呵、呵呵,我看出来了。” 李南方现在都忘不了,那艘快艇驾着浪头,从海面上飞跃到悬崖顶的场景,只能对神马这种不仅是装逼,而且还真牛比的行为,报以冷笑。 可冷笑过后,一股杀气骤然袭来。 李南方没半点犹豫,直接伸手按住了神马的脑袋。 “啪!” 一颗子弹穿透挡风玻璃,从李南方按住神马脑袋的手背上擦过去,钉在了铁公鸡的头顶钢盔上面。 第1729章 不杀你的理由 李南方和铁公鸡是在海岸边遇到神马的。 三人步行离开海岸,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海洋和雪山交界区域,找到了一辆代步用的越野吉普车。 神马负责开车,穿行在雪山区域,去寻找整个训练场的中心地带。 选拔赛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隐隐明白一个道理。 无论有多少人被淘汰,整个训练场的可活动范围都是在逐渐缩小的。 为了不受到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起来的自然灾难影响,大家只能是尽可能往核心区域走。 可是神马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还是没从雪山范围内脱离,这就有点不科学了。 更加不科学的是,他们明明选择了不断接近核心区域的方向,开车到最后竟然看见广阔的沙漠地带。 如此走下去,只能是在整个训练场上绕圈,完全没道理啊。 李南方和神马随意聊天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前方的景色变化,这才从百无聊赖的姿态中提高了一下注意力。 精神一集中,他才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的邻近。 几乎是没任何犹豫地按住了神马的脑袋。 幸亏李南方及时出手,否则那颗从右前方一座小山坡顶上射来的子弹,就不是钉在铁公鸡的钢盔上,而是直接射穿神马的脑门。 一旦神马死了,这个恨不得把脚叉进油箱里开车的疯子,一定会让时速超过二百的吉普车撞上旁边的山梁,送李南方和铁公鸡一起给他陪葬。 还好,神马没有死,并且在下一秒做出来最正确的反应。 一只脚轻点刹车,方向盘向左旋转小半圈,整辆吉普车顿时以四十五度角的倾斜姿态,在雪地里一路往前滑行。 滑行的过程中,右边副驾驶的车窗拉下去。 李南方接过铁公鸡适时递过来的一把狙击步枪,单眼对准瞄准镜。 也没有谁指挥,三个人更是没提前商量过,可配合起来就是这么天衣无缝。 神马负责提供最佳射击环境。 铁公鸡负责提供武器装备。 李南方只需要瞄准开枪。 三个人的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这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 瞄准镜里,一公里外的一片白皑皑低矮雪坡上面,一个人同样握着狙击枪,整个身子、甚至包括整个枪身都被白雪覆盖。 李南方只能看到一张脸,同样瞄着瞄准镜单眼紧闭的一张脸。 只要他扣动扳机,在不考虑任何风力、空气湿度的情况下,一定可以把子弹打出去,穿透对面那人的瞄准镜,然后将其睁开的眼睛变成个血窟窿。 可李南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枪口微微下移。 “砰!” 枪响了。 子弹在那片小山坡上激起来一道雪花浪。 那个刚刚试图狙杀神马的人,没半点犹豫,就地一滚,抱着手里的狙击枪,就滚到雪坡的另外一侧,失去了踪影。 “没打死?” 手持望远镜观察情况的铁公鸡发出询问。 李南方抬手把狙击枪扔回去,顺手拉过来一把冲锋枪,呵呵笑道:“我故意的。那是个熟人,追上去,好好聊聊。” “没毛病!” 听到李南方的解释,神马大笑一声,松开踩住刹车的脚,车头再次回正。 发动机的轰鸣声暴起,整辆车如同离弦之箭那样,直直朝着那处雪坡开赴过去。 在此之前,神马为了寻找核心区域,都是规规矩矩顺着连绵雪山之间,勉强可以算是道路的平坦雪地前行。 可现在目标改变,去追一个只能靠两只脚飞奔的家伙,他当然不会再守规矩了。 管你前面那一大滩皑皑白雪下面,是坑还是山呢,总之在神马眼里都是能让他开车飞过去的东西。 眨眼功夫,汽车就冲过那道雪坡,飞落在雪坡后的地面上。 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前方飞速逃窜的身影,神马也来了兴致,大声咆哮着,从铁公鸡那抢过来一把枪,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车窗扣动了扳机。 真以为一个运输兵是好欺负的了? 神马也是单枪匹马,炸过敌方指挥部的狠人。 刚才要不是李南方反应快,他就离开训练场,脑袋上贴上个“淘汰”的标签了。 对于这个敢往他脑门上送花生米的家伙,神马绝对不会客气,枪口对准前方,扣住扳机的手就没松开过。 只可惜,他这种行为,发泄的行为要大过杀人的冲动。 数不清的子弹倾泄出去,最多就是打到天空上了。 反倒是李南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开枪射击,总是能恰到好处打进雪地里,激起来一片雪花,封锁着前方奔逃那人的行动方向,逼迫着对方直线前行。 两条腿再怎么快,也比不过四个轮子。 神马手里的枪一梭子子弹全部打空之后,人与车之间的距离也缩短到了不足三百米。 察觉到李南方也有调戏前面那人的意思,神马故意放慢了车速,在雪地上来回蛇行,玩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 如果可以,李南方和神马都是非常希望,让这场游戏的持续时间无限延长的。 神马是为了自己险些丢掉的小命,才这么做。 李南方则是为了那一盒被抢走的香烟,恶趣味地去戏耍前面那位仁兄。 没错了,那个提着一把狙击枪撒丫子跑路的家伙,正是那头以憨厚姿态抢走了李老板多半盒大中华的“笨猪”。 笨猪此刻的心情相当不好。 从李南方那里抢来的大中华抽完了,他只能拿着一把只剩五颗子弹的狙击枪,潜伏在雪山区域里打秋草。 浑身被冰冷积雪覆盖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但一想到伏击成功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他就安心守候了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足足十几个小时的潜伏之后,他终于看见了一辆汽车。 在训练场上,汽车绝对是个新鲜玩意儿。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神马那么有天赋,能够随便抽抽鼻子便可以找到交通工具的。 眼看着那辆汽车行驶过来,笨猪当机立断。 先开枪射杀司机。 司机死后,高速行驶的汽车,一定会把车里的人也送走。送不走也没关系,他的枪里还有四颗子弹,够用了。 只要解决掉车上的活人,他就能施施然走过去,搜寻他最需要的物资。 可惜,事实并没有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发展。 第一枪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笨猪在瞄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几乎是他扣动扳机之后的零点几秒时间里,那辆车上的副驾驶,就按住了司机的脑袋,躲过了致命一枪。 没去管汽车是怎么一诡异姿态继续前行的,笨猪就想看看副驾驶上坐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快速的反应。 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他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想不到的面孔。 早就应该被地雷炸死的家伙,竟然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李南方打出来的狙击枪子弹,在笨猪面前激起来一片雪花。 笨猪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转身逃命。 他很清楚她和黑龙之间的势力对比,两人正面相对,基本也是十死无生的局,更何况对方还有帮手。 这场虚拟训练场选拔赛,考验的是大家的生存能力,没谁规定过必须依靠杀人来晋级。 所以,笨猪的第一想法就是保命。 他觉得在这么复杂的雪山地形中,那辆汽车想要直线追过来是不可能的。 可他又一次猜错了。 开车的疯子,真的把车直线开了过来。 当数不清的子弹从头顶上飞过去,又有精准的打击在身旁两侧出现,逼迫着他直线前行之后,笨猪终于放弃了抵抗。 不放弃不行啊。 没看那几个家伙早就能一枪打死他,却根本不了结他的性命,明显是带着戏耍他的心思吗。 士可杀不可辱。 傻子才会任由自己被调戏。 于是,笨猪再次往前飞奔百米距离,实在想不出逃出生天的办法之后,立刻停下了脚步,高高举起双手,转过身来。 “停,我投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笨猪才不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出来混早晚要还,之前去抢李南方那盒大中华的时候,他也想过会有这种局面出现的可能。 只是投降之后,怎样才能让整件事情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解决,就需要他慎重考虑了。 要不把那盒烟再还给黑龙? 可问题是,烟早就抽完了啊。 笨猪站在原地心思急转,那辆早就减速下来的吉普车则是在神马的操纵下,不急不缓地停在了他身前五米处。 咔哒一声,汽车右侧前后车门打开。 铁公鸡全副武装的下车,在一旁负责警戒。 李南方跳下车来,则是倚靠在车门边上,随手给自己点燃一颗烟。 “要不要来一颗?” 李老板相当友善地问出这句话。 如此一遭,更让笨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实在没那么厚脸皮点头说行 “你怎么不跑了?” 李老板的第二个问题出口。 笨猪内心中的傲气,瞬间被激发了起来。 别看他的代号上不得台面,那是龙腾训练基地本地人的某种恶趣味,逼得他不得不接受。 可他本人的身份放在外面,也绝对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明珠龙家,和龙在空同一辈分的龙家旁系子侄,只要获得一定的成就,就能成为整个家族仅次于家主的存在。 在这里被李老板给抓了个现行,他认栽。 但李南方那句“你怎么不跑了”,明显带着羞辱意味的话语,笨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你怎么不追了?” 笨猪反唇相讥。 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接下来的谈话节奏,一定会变成“你不跑我怎么追”、“你不追我为什么要跑”那种毫无营养的争吵。 李南方在这里和笨猪谈天说地,确实有装逼的嫌疑,还有“老子好活着吓死你丫”的惬意,但这种心情和在这里展开那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李南方直接换了一种语气问话:“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第1730章 笨猪真的不笨 一个人不能死的理由有很多。 比如,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 再比如,内有娇妻未娶,外有事业未成。 只可惜这些话,笨猪是说不出口的。 但凡有点血性,这时候就应该梗着脖子说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那么多废话”。 当然,这种话笨猪也说不出口。 任何参加龙腾训练选拔赛的人,全都奔着走到最后,成为龙腾军魂这一个目标而来。 谁也不想那么轻易被淘汰。 被敌人俘虏之后,笨猪绝对要效仿革命先烈的大无畏精神,大喊一声“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然后慷慨就义。 被战友俘虏,谁那么做谁就是傻子了。 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腆着脸求情,然后充分表现出自己的利用价值,换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笨猪听到李南方的问话之后,略一思考,就当机立断地大声喊道:“我们可以结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四个人组合,能够淘汰其他所有人。还有,我知道另外一些活着的人都藏在什么地方。” “哦?” 李南方终于来了点兴趣:“那你告诉我,还有多少人活着,他们又都在什么地方。” “训练场上,至少还有十三个人活着。 因为这一次的虚拟训练选拔赛,代替了以往所有的演习训练,以最真实的生死战场形式,来遴选新一届龙腾特战小组成员。 每一届的龙腾特战小组都是十二个人。 一旦训练场上的存活人数达到这个数字,所有成员确定,上峰一定会立刻中止这场选拔赛。 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接到任何训练中止的命令,那证明活着的人还很多。” 笨猪为了争取最后的龙腾特战小组名额,不遗余力地向李南方展示自己的利用价值。 也是在这个展现自身价值的过程中,他的头脑也越发清醒。 不等李南方再次发问,他就继续解释道:“从我们进入这个虚拟训练场开始,那种无法抵挡的自然灾害就不停缩小着我们的活动距离,同时也向我们提供了某些隐性信息。 按照当前的战场形势,以及我所观察的淘汰概率来分析。 第一次灾难来临的时候,是我们进入这里四十八小时整,也恰恰是进入训练场的总人数有一半被淘汰。 八十个人只剩下四十个。 由此类推,第二次灾难来临,是二十四小时后,也就是我们进入这里的第七十二小时。 与此同时,又有一半人员被淘汰。 四十个人只剩下二十个。 我们可以活动的范围缩小,被淘汰的速度也会加快。 我在刚才那到山坡上潜伏了十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我亲眼见证了一场巨大雪崩,也看到了六个人,从我能够开枪击中的范围外走过去。 其中三个人还没离开我的视野,就被其他人给淘汰掉。 第二次灾难结束到现在,已经超过六个小时。 前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除去我亲眼看到的三个被淘汰人员,我相信在整片训练场上的其他区域,也有一到两个人被淘汰。 十二人存活,就能结束这场训练。 可是在过去整整三个小时风平浪静,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就是,还差一个。 只要再有一个人被淘汰,这场训你训练选拔赛就要结束了。 所以,我才会说出,至少还有十三个人活着的话。” 笨猪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给出的战场分析也是相当全面。 上一次见到这个家伙,仅凭他通过对脚印变化的关注,就能猜想到李南方踩了地雷,而避过危险这一点,李老板就深深意识到笨猪的战场总览、局势分析得能力很强。 此刻再看,果然没有让李南方看错。 那么按照笨猪的想法,他们只需要开这车往前走几步,随便找个人干掉,一切就能结束了啊。 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李南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好了起来。 只是,为什么那个笨猪已经可以看出,李南方消除了当场杀了他的心思,却还是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了呢? 笨猪低着头,好像还在让他的大脑高速运转,低声诉说:“黑龙,我早就知道你,也听说过有关于你的实际经历。 那时候,我只觉得某些夸赞你的人,故意夸大了你的能力。 可这一次在训练场上,你能从那个必死之局的地雷陷阱中逃生,足以证明你有资格成为新一届龙腾特种小组成员。 甚至,我都很希望,在以后的战场上,和你并肩作战了。 毕竟能够创造生存奇迹的人,才最有可能制造战场神话。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笨猪的这番话,可谓是给了李南方高度评价。 已经好久没听到拍马话的李老板,真想说一句:“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不过,做人嘛,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所以,李南方只是微微点下头,用鼓励的目光示意笨猪继续说下去。 谁知那头笨猪却话锋一转,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汽车内,说:“刚才我在起身逃跑的时候,是算准了,一辆汽车不可能在这种复杂的雪山路途上,开除很高的速度。 所以,才想当然地认为,我能躲过你们的追击。 可惜,我想错了。 黑龙,你找来的这位司机兄弟也是个高手。 最起码在车技方面我自叹不如。 听说,当年的龙腾十二月,每一位成员都有着相当突出的个人能力。 如果我们也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那位开车的兄弟有资格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我这么说,你认同吗?” 笨猪在夸赞车里的神马,却问李南方认不认同。 抛开还没听够拍马话的郁闷不说,李南方对笨猪的这番分析还是很赞同的,凭神马的本事要是不能有所成就的话,当真说不过去。 毕竟全世界的特种兵部队里,也没几个能把汽车轮船当飞机开的。 随着李南方再次微微点头,笨猪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继而又把目光放在了,车屁股后面负责警戒的铁公鸡身上,说:“黑龙,至于那位兄弟—— 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把自己全副武装成一朵奇葩的家伙。 就凭他这身打扮,我也只能判断出他是个非常怕死的人。 黑龙,你说他有什么资格成为龙腾特战小组成员?” 笨猪的话,说的非常实诚。 李南方当时就笑了。 没错,铁公鸡的打扮实在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是如果你知道了他的能力归属,就一定不会轻视他。 为了让笨猪能够明白铁公鸡的强悍,李南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铁公鸡。 就是这回头的一瞬间。 一种对危机的感知,瞬间弥漫李南方的全身。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终于明白了笨猪说出刚才那么一大番话的目的,也清晰意识到笨猪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尽管脖子还保持着回头的动作,李南方的手已经还是行动,举起来那把冲锋枪,对着笨猪所在的方向,悍然扣动扳机。 “砰!” “哒哒哒——” 枪响了。 第一声是狙击枪的沉闷爆发,足有成年人食指那么长的子弹激射而出,从李南方的眼前划过,整整击打在铁公鸡的心脏位置。 巨大的冲击力,带动铁公鸡整个人往后一翻,轰然落地。 第二声是冲锋枪的清脆射击,最起码有四五发子弹,从李南方手中的冲锋枪枪口倾泻出去,越过不到五米的距离,落在笨猪的胸口。 笨猪整个人倒了下去,可他脸上却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最终,他还是被李南方给淘汰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明明已经没有谁生谁死的麻烦,笨猪还要动手杀人? 究其原因,还是在刚才那一番对训练场的局势分析上面。 笨猪举手投降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只盼着能保住自己一条命,走到最后。 可是,在李南方的高压下,他转动脑筋分析战场形势之后,才猛然间发现,胜利就在眼前。 剩下十二个人,这场选拔赛就可以结束。 他分析之后得出结果,现在还存活的尚有十三人,也就是说,只需要再淘汰一个,就万事大吉。 淘汰谁? 难道真的要像李南方所想的那样,大家开着车去找个倒霉蛋? 李老板这么想,笨猪不这么想。 身为一名世家子弟,他有这所有优秀氏族子孙的通病。 为了将自身甚至是整个家族的利益最大化,可以牺牲一切可以生的东西,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极端手段。 于是,笨猪想当然的就把目标定位在了眼前三个人身上。 他说出了李南方不能被淘汰的原因,也说出了神马不能被淘汰的原因,唯独对铁公鸡产生了质疑。 天真的李南方,还以为笨猪只是随便聊聊天,实际上对方这是在用相当隐晦的的方式,来说明他为什么要杀铁公鸡。 李南方回头一瞬间,感受到笨猪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之后,也清醒意识到了这一点。 也终于意识到,笨猪第二次耍了他一把。 就像上次迷惑他放松警惕,把那盒大中华抢走一样。 这次用了同样的方法,使他放松警惕,挡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盟友。 李南方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就是想在笨猪开枪之前,先一步将其击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笨猪死了。 临死之前,也成功把子弹钉进了铁公鸡的心脏位置。 “你大爷的,老子最特么恶心这帮家族子弟了!” 当笨猪和铁公鸡双双倒下之后,空气凝滞了好久,李南方才终于破口大骂出这句话。 单纯追求利益的家伙,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而不择手段,简直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总不能对着笨猪鞭尸一通,就让铁公鸡复——呃,真的复活了? 李南方万分懊悔之际,就看到铁公鸡咳嗽着弯腰坐起:“还好有防弹衣。” 第1731章 下面有人 狙击枪子弹的穿透性和破坏力是所有枪械之中最高的。 尤其是众所周知的重型特种狙击步枪“巴雷特”,一发子弹就能把人的脑袋变成摔烂的西瓜。 如果再换成反器材狙击步枪,一发子弹船头钢铁装甲都不是问题。 铁公鸡很幸运。 近距离承受了一发狙击枪子弹,竟然还活着。 这一定要归功于,笨猪所携带的狙击枪明显是那种威力最小的。 更要归功于他身上穿了三套防弹衣。 三层厚厚防弹装备,只是被打坏了两层半,胸口疼半天,却连根肋骨都没断。 唯一还算是受伤的地方,也只有被子弹撞飞之后,后脑撞在地上,撞出来的一个大包。 这时候,神马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到铁公鸡自己把弹头从胸口处取下来,他顿时长出一口气,再转头看向那边毫无生息的笨猪,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唉,这人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笨猪确实聪明,能够迅速分析出战场局势,并且做出最佳判断。 按照笨猪的理解,场上只剩十三人的情况下,只要淘汰一个,就足以让所有事情了结。 所以,他选择自己去掌控命运,率先淘汰铁公鸡,促使整个选拔赛结束。 他也知道杀死铁公鸡的同时,九成以上可能会受到李南方的反击。 可那时候死与不死,谁还在乎呢。 哪怕只差一秒时间,他也成为了最后的十二人之一。 不过很可惜,笨猪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铁公鸡会穿三层防弹衣,最内侧还有个防弹钢板护胸。 这种防护,别说子弹了,就算是炸弹也不可能一下子结果了铁公鸡的性命。 所以神马才会说笨猪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淘汰铁公鸡,先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这种结果,算不上是皆大欢喜。 却也挺符合李老板的个人意愿。 在虚拟训练场上走到现在,李南方已经不想再杀人,笨猪非要找死,他也没办法。 只希望,笨猪的“死”,能换来整个选拔赛的结束吧。 但是,就像神马接下来询问的那样:“刚才这小子分析的一大通哪里出错了吗,怎么他都已经死了,我们还没收到训练结束的命令?” 一切都很平静。 无论谁生谁死,都没能改变这场选拔赛要一直持续下去的事实。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南方和神马一样,只能将问题归咎于笨猪的情报分析出错了。 他们不会知道。 其实一个小时前,整个选拔赛就已经有了结果。 是楚校长的临时命令,使得团队选拔变成了单兵对阵,不争出个你死我活,任何人都不准离开。 “或许,还有第十三个人吧。” 李南方试探着说出他的猜想。 神马信服地点点头。 两人又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什么意外发生,齐齐叹了口气。 不清楚战场命令的他们,只能是想到,被淘汰人数还没达到既定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继续一路走下去好了。 李南方迈步走到阵亡的笨猪身边,抬手脱下一件外套,盖住了对方的头脸。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还算是给李老板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两人更是有那么一层姐夫哥和便宜小堂舅子的关系连接着,实在是不好意思让笨猪就这么暴尸荒野。 神马看到李南方这番动作,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下。 直等到李老板将笨猪的尸体盖住,大家沉默着默哀了两秒,神马才回过头冲铁公鸡那边喊道:“老铁,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路了?” 神马一边询问,一边拉开汽车驾驶门,准备回到车里。 他和铁公鸡是多年的战友,深知对方的脾气性格和身体能力。刚才看到“老铁”坐直身子大口喘气,就知道啥事没有,继续赶路就好。 象征性的询问一下,然后转头去开车,没什么不妥。 李南方同样要回车里,准备接下来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战斗,同样合情合理。 两人同时拉开车门,一只脚都踩进车厢里的时候,猛然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铁公鸡躺在雪地里,手脚挥舞蹬踏,完全一副死命挣扎的状态。 随着他的挣扎,整个人都在朝着远离汽车的方向挪动。 “卧槽,还有人,快救老铁!” 神马大声惊叫。 在他的喊话声中,李南方早就一个健步重现去,在雪地上滑行着来到了铁公鸡的身边。 一眼看过去,铁公鸡脖子上的那条围巾深深扎进雪地里面,宛若一根索命绳。 被勒住脖子的铁公鸡,整个脑袋向后仰着戳进雪层里面,随着他的身体被拖动,头皮上方拱起来一大堆积雪。 分明是有人想用这种方式类似铁公鸡。 这里果然还有第五个人! 刚才无论是神马还是李南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头笨猪身上。 谁也没发觉,这厚厚的雪层下面,竟然还藏着人。 这人的忍耐力,对自身气息的收敛,实在是让李南方感到无比的震惊。 更可怕的是,雪层下面的这个人在杀人的时候,完全没散发出任何虚无缥缈的杀气或者是恶意。 李南方对周围情况的感知再怎么敏锐,也绝对不可能对路边的一棵大树、一块石头过多关注的。 这个此刻,抓住那条围巾,在雪层下面想要勒死铁公鸡的人,就是这么一位隐匿大师。 他把自己融入进了这片冰天雪地。 他就是雪。 如此一来,才能完美避开李南方的感知,对铁公鸡痛下杀手。 一瞬间察觉到对手的可怕,李南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飞扑到铁公鸡身边的同时,他顺手抽出来一把长刀,认准那条围巾深入雪层的位置,猛的扎了下去。 如果不把这里当成训练场,而是真正的战场。 铁公鸡就是李南方的战友,雪层下面的人,就是隐藏在暗处的恐怖敌人。 对待敌人,无需怜悯。 一击毙命,再说后面的事情。 噗嗤一声,刀刃入肉的感觉极为清晰。 李南方可以断定,他这一刀绝对给雪层下面的人,造成了一个十公分深的伤口。 十公分的距离,是胸前皮肉到心脏的距离。 也是刺穿任何人喉咙的距离。 只要刺中要害,保管你无力回天。 可隔着厚厚的雪层,单凭一道小雪洼,强如李南方也不敢确信他这一刀下去到底有没有击杀目标。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一刀下去之后,铁公鸡脖子上绷紧的围巾猛然松懈,剧烈的咳嗽声紧随而至。 这小子命真硬啊。 先被狙击枪击中胸口,又被人勒住脖子拖行出去好几米远,竟然还能张口呼吸新鲜空气。 李南方都怀疑,下一次直接把铁公鸡拉过来,堵住炸弹爆炸,这小子是不是还能活得好好的。 当然,李老板还来不及考虑这么多。 他甚至都没精力去关心铁公鸡的状态,唯有双眼死死盯住那把长刀穿透进去的地方。 不确定敌人已死,永远不能放松警惕。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当神马快步奔跑过来,把铁公鸡拉走,推到五米开外的地方之后。 李南方终于看到一片殷红的血迹,从雪层下方渗透上来。 血液向上渗透,还是在几秒内就染红了一大片地方。 李南方无比确信,刚才那一刀绝对是刺穿了敌人的动脉,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换作是他,隐藏在厚厚的雪层下面,再受到重伤,一定、一定是捂住伤口乖乖等死了。 任何人的动脉出血,能按压住伤口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指望撒丫子到处乱跑,给自己找医院啊。 “唔,又是个疯子一样的变态。” 李南方长出一口气,回头冲身后招招手,喊道:“神马,过来帮我把下面那人挖出来。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看看他是谁。” “好嘞。” 神马搀扶着铁公鸡依靠在车轮上休息,随后应声而至。 两人手脚并用,顺着鲜血染红那片雪地,沿着长刀扎进去的位置,一路向下刨挖。 李南方刚刚使出全身力气的一记猛刺,让那把长刀没柄进入雪层。 此刻挖开表面覆盖的雪,眼看就能挖出半截刀身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再次席卷李南方的全身。 “撤!” 根本来不及多说一个字。 意识到危险临近的那一刹那,李南方整个往后一仰,借助后翻的力量,起脚踹在身旁神马的肩膀处。 神马被李南方横向里踹动,翻滚了两圈,心中没有丝毫介意,反而是继续借助李南方踹他的那股力量,又往前翻滚了好远。 反应神速的李南方,行动速度也不会太慢。 一脚踢中神马肩膀,借助这个反作用力,他直接横移出去十几米。 电光火石的功夫,两人已经离开刚才所在的位置。 也是他们闪避的同时,一只手突然从雪层下方伸出来,单手持冲锋短枪的枪口,对着四周漫无目的地扫射。 战场之上,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乱枪了。 子弹无眼。 哪怕是李南方这种高手,有足够的能力和反应速度去躲避子弹。 可是他能躲开一发子弹,还能躲开另一发没有瞄准他,却恰好飞到他躲避路线上的子弹吗? 面对乱枪扫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掩体。 神马的状态,实在是不比他好多少,可好歹还能自由行动,最不济也能保住脑袋趴在地上不动。 最可怜的,当属铁公鸡了。 被一条围巾勒的大脑缺氧的铁公鸡,整个人的意识都是空白的,哪有可能想起来卧倒,躲避子弹。 从雪地中央向四周倾泻的一梭子子弹里,最起码有十颗打中了铁公鸡。 他上半身有防弹衣,头顶上有头盔,挨两下子弹没关系。 但这世界上,无论到哪都没有卖防弹裤子、防弹鞋的。 一颗流弹击打在铁公鸡的脚腕处,换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老铁!” 神马怒吼着跳战起身,不顾一切想去保护铁公鸡。 与此同时,李南方就看到大片雪花飞起,一道人影从雪层下面冲了出来。 第1732章 致死不休的傻狗 李南方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身体动脉被刺穿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做到继续冷静思考。 如果换作是他,早就被黑龙控制,然后去大杀四方了。 倘若换作是个普通人,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一定是捂住伤口默默等死。 总之,无论是谁。 都不可能做到,像眼前这只傻狗一样的成绩。 没错,那个突然从雪层下面腾飞起来的人,就是傻狗。 三天前,李南方刚刚进入虚拟训练场,被一条毒蛇咬伤,浑身麻痹,瘫倒在地,没过多久,傻狗就出现了。 那条傻狗就是他在这个训练场上,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两人的友谊还算深厚。 毕竟是一起中毒,肩并肩在地上躺了一两个小时。 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 傻狗来自龙腾二区,是一名氏族子弟,还是姓“岳”的,岳梓童岳阿姨的那个岳。 本心来讲,李南方是不太像淘汰掉傻狗的。 自己家亲戚,闹得关系太僵了,以后还怎么走动来往? 但傻狗非逼着他出手,他也只能痛下杀手。 李南方击毙傻狗的过程非常短暂,无非是看准目标,拔出手枪,扣动扳机,嘭的一声,完事皆休。 可如果真的这么把所有事件一笔带过,就显得太草率了。 所以,事情还是要从头说起,并且用李南方在事后的脑补情节作为补充。 傻狗和李南方分开之后,独自一人行走在训练场上。 这中间经历了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六个小时前,整个虚拟训练场上的第二次自然灾难袭击过后,傻狗就将自己隐藏在了雪山区域的地面雪层之下。 傻狗隐匿自身行踪的能力,不是什么天赋,而是自由学习的一种武学技巧。 形似东洋忍术,实则是直接传承于《孙子兵法》的,正统单兵作战技巧。 东洋忍术源于华夏孙子兵法,这一点无需多言。 傻狗将自己整个人,藏身在足有三米厚的雪层之下,隐匿身形,准备随时伏击路过他身边的人。 偏巧,笨猪藏匿的地点和他之间间隔不到一公里。 当笨猪被李南方发现,转身逃命时,选择的逃生路线,恰恰就路过了傻狗的藏匿地点。 这之后,无论是笨猪对战场的分析,还是在场几人谁该死、谁不该死的几句询问,傻狗都听得一清二楚。 笨猪认为,再死一个人就能让整个选拔赛结束,所以他选择主动杀死铁公鸡。 铁公鸡没死,笨猪反被聪明误。 但是笨猪的分析被傻狗深深信服。 于是傻狗也任务,再死一个人就能让这一切结束。 他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杀死铁公鸡! 一个能在厚厚雪层之下隐藏自身行踪长达六小时的人,收敛杀气,对一个近在咫尺人的出手,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傻狗的隐忍能力,高过了李南方的敏锐知觉。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选拔赛开始到现在,身处那片雨林之中,任何人接近过来的时候,都能被李南方所察觉。 唯独只有傻狗,抬脚踢了踢他的腿,李南方才知道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在悄无声息的过程中,傻狗成功地勒住了铁公鸡的脖子。 为什么放弃枪械,选择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杀人。 或许和傻狗的个人习惯有关,这一点不做评价。 只说这之后。 发现铁公鸡有了生命危险,李南方迅速出击,拿出一把长刀,狠狠刺进雪层之下。 这一刀快狠准,完全不给傻狗任何躲避的机会,硬生生挨着刀刃从他肩胛处刺进去,双手再也无法支撑把人勒死的力量。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就像那片雪地被鲜血染红之后,李南方所想像的那样。 傻狗安心赴死,一切尘埃落定。 但是这个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实在是超乎想象。 傻狗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没有放弃走到这场选拔赛最后的想法,他只求在自己死之前,再去淘汰一个人。 所以,他在雪层下积蓄着身体最后的力量。 一直等到,李南方和神马两个人快要挖到他头顶位置的时候,悍然出手。 这时候的傻狗,已经不在乎杀死谁了。 他只求杀人。 他坚信只顾着挖坑刨尸体的人,不可能躲得过来自地底之下的枪口。 可惜,李南方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已经完全超越了常理。 电光火石间,李南方飞身后跃,踹开神马,帮助两人成功活了下来。 而傻狗的动作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于是便有了刚才,一把单手持冲锋短枪,朝着四周倾泻出所有子弹的场景。 似乎是上天也很同情傻狗的这份隐忍,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重新燃起了希望。子弹击中铁公鸡脚踝引发的疼痛叫声,让傻狗意识到他的攻击有了效果,同时也让他知道他需要针对的目标在什么位置。 燃烧生命力获得的希望,给了傻狗无穷无尽的力量。 当一梭子子弹打空,他直接从雪层之下冲飞起来,拔出肩胛骨上的那把长刀。 完全不顾喷射出的鲜血迷住了双眼。 傻狗平举长刀,认准惨叫声发出的位置,用整个身体的重量,作为前冲的力量,狠狠刺了过去。 到这里,李南方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在傻狗前冲的时候,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李南方来不及细想,悍然拔枪射击。 还是那句话,此时此刻的训练场上,他和铁公鸡、神马是亲密的战友,其他人都是敌人。 当地人试图杀害战友的时候,李南方当然要出手阻止。 “砰,砰砰砰!” 手枪子弹射中傻狗的脊背。 李南方确信自己的第一枪就已经打断了对方的脊椎,足以导致任何人毙命。 可傻狗的脚步始终没做过任何停留。 不管李南方开多少枪,也不管那些子弹击中了他身体的什么部位,她依旧一往无前平举着长刀前冲。 刚才被勒住脖子导致到脑缺氧,此刻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铁公鸡,怎么可能做出反应。 铁公鸡甚至都不知道眼前正在发生什么。 在子弹、雪花、鲜血四散的过程中,长刀穿透了铁公鸡心脏位置只剩下半层的防弹衣。 铁公鸡死了。 无论是李南方,还是神马,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都根本来不及去营救。 傻狗也死了。 他在杀死铁公鸡之前,其实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只是单凭身体的惯性和重量,完成了他的目的。 李南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总觉得。 搞暗杀,他有在欧洲历练近十年的经验做基础。 参与大型战争,他有在墨西哥营救岳阿姨那一段堪称完美的战场表现。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他都可以依靠自己强大的能力和丰富的经验去搞定。 直到此刻,这场训练选拔赛已经逐渐接近尾声。 李南方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人是他拍马都比不上的。 不是能力不足,而是对一种信仰的坚持和坚定,令他难以想象。 为了信仰,死都不松懈。 倘若当初岳阿姨是被一群这样的人绑架,十个他也不能将小姨安全救出,唯有在那片异国他乡,拉着小姨的手一起共赴黄泉。 还好不是。 也一定不是。 因为整个世界,只有一群人能够为了信仰生死不顾。 他们的名字,就是华夏特种兵。 值得庆幸,李南方是一个华夏人,也即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们是战友,不是敌人。 这,就足够了。 “走吧,看现在的情况,不死是不可能结束这场训练了。咱们去找个人杀杀,或者直接找死去吧。” 神马扯着一块被单,把铁公鸡和傻狗的尸体盖在了一起,拍拍手,带着一种稍显压抑的情绪,说出这句话。 铁公鸡的阵亡,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小。 不过,谁让这是训练场呢。 又不是真的死了。 该有的悲伤情绪,留到以后上战场的时候再发泄吧。 倒是那种被人三番两次当做可以虐杀对象的感觉,实在是压得神马喘不上气来。 前有笨猪,后有傻狗,两人都选择在这里淘汰一个人,全都把目标定位在了铁公鸡的身上。 这分明是没把铁公鸡放在眼里,只把他当成了个可以随意淘汰的小角色。 神马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两年来合作无间的搭档,这么被人瞧不起,心里肯定有不爽,有技不如人的压力,甚至还有想要屠尽天下人为兄弟报仇的暴戾。 说白了,就是男儿血性,让神马现在迫切地想要嗅到血腥味。 对于这种真男人的要求,李南方当然不会拒绝了。 “上车,掉头往回走,去雪山区域的外围,一路回雨林。那里应该会有更多人。” 李南方点明接下来的行军方向。 神马二话不说,启动汽车,脚踩油门。 越野吉普车的宽厚轮胎,在雪与冰组成的山间路面上,画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迹,扬长而去。 李南方觉得,是应该给神马一个发泄的机会。 任谁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阵亡,都会内心压力倍增,急需发泄的。 所以,她才给神马指出来前行的方向。 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他无比后悔,明知道神马是个疯子,还要在对方发疯的时候,凑得那么近。 开到极限速度的越野车,在连绵雪山之中向前狂奔、不,是狂飞! 神马都恨不得把一辆汽车从平地上开飞起来了,更何况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这里。 坐过能够脱离轨道的过山车没有? 李南方现在就是这样的待遇。 长时间的颠簸,哪怕是铁人都得晃散架,他能够保证自身身体机能正常运转,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周围有什么危险,会不会出现敌人放冷枪之类的事情,他懒得管,也没精力管。 最好是来个人直接把神马爆头,省得李老板再遭受这种折磨。 可惜,没有人给神马爆头。 反倒是神马自己,突然间怪叫一声,操控着汽车不断蛇行减速,扯着嗓子喊道:“黑龙,你快看那!” 第1733章 憋屈死的窜天猴 看那? 看哪啊? 李南方现在只想骂一句,老子没工夫看这看那的! 光是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就已经消耗了李南方所有的力气,亏得神马还有心情在这里大喊大叫。 神马一个开车司机,不知道乘客的心理活动。 他只会不断减速,让汽车平稳行驶下来,然后朝着一个方位缓缓靠近。 “卧槽,动了,真的动了!我没眼花,那肯定是个人,黑龙,那里有个人!” 谁知道神马又是受到什么样的刺激了,突然看见个人,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似的,叫唤起来没个完。 李南方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是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平复下来,然后睁开眼,朝着神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确实有个人。 当然,前提是在先入为主的思想情况下,把远处那个东西想象成为人,才会觉得那是个人。 如果猛然间看到,李南方只会觉得是什么小雪球成精。 远远看过去,白茫茫一片的皑皑白雪中,一个半米高的雪包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不停向前蠕动。 那个蠕动物体的后面,是拖行出来的清晰路线痕迹。 以常理来推测的话,那个物体一定是在过去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始终保持这样的行进状态,没停过。 倘若那真是个进入虚拟训练场的士兵,他的这种状态,实在是不符合一名特种士兵该有的野外作战素质。 整个赛场危机四伏,到处都可能隐藏着敌人。 那家伙在四周毫无掩体的情况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还像个蜗牛似的缓慢挪动,分明就是给人当活靶子来的。 他能活到现在,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家伙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在被神马发现之前,没有任何其他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随着汽车减速,朝着那个蜗牛状蠕动的物体不断拉近距离。 李南方和神马更加确定对方是个人。 如果不是人,怎么会用双脚一拱一拱的推动整个身体,往前挪呢。 当然对方的装扮还是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他应该是用什么被单或者布料,将整个身体裹成了个蚕蛹,只留下双脚和头皮在外面。 如此装扮,再配上雪层覆盖,不仔细看,还真的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李南方收回刚才的想法,承认这个家伙拥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 可这个人也太嚣张了点吧。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片雪地当中,应该算是惊天动地的声音了。 偏偏对方没有丝毫反应,甚至都不曾,从那一层雪层披盖之下探出头来看一看,依旧用他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认准一个方向往前挪动。 这下子,李南方来兴趣了。 回手拿起来个望远镜,向着正前方看过去。 那边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山范围,顶多可以看到一小片海岸沙滩。 按照雪地里蠕动的那家伙的速度,也许半年之后,他能去到大海边,吹吹海风。 可是现在—— “神马,追过去,问问那小子搞什么鬼。” 李南方随口说出这句话。 其实不用他吩咐,神马已经开车追了过去。 车轮旋转溅起来大片雪花,神马把车稳稳停在了,那个蠕动物体正前方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李南方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 一手手持军刺,另一只手握住手枪,双眼紧紧盯住那边。 谁也不敢保证那个东西是不是陷阱,只有做好一切准备,才能应付未知的危险。 神马同样全身肌肉紧绷,单手握住档位杆,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就立刻加速离开这里。 两个人都没下车,静静等待着他们眼中的目标作出反应。 毕竟他们这辆车已经挡在对方的前进路线上了,不管是谁都应该稍微给出点回应吧。 但事实是,那个在雪地里蠕动的东西,没有丝毫变化。 整个身子一拱一拱的,双腿用力蹬踏,头皮搓着积雪。 一分钟、两分钟,足足十几分钟时间过去了。 李南方和神马彻底放弃了警戒,两张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 对方已经蠕动到了车子旁边,脑袋撞在车轮上被迫停了下来,可他好像没有任何察觉似的,依旧是双脚用力蹬踏,一次次用头皮去撞击轮胎边缘。 终于在十几下撞击之后,李南方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卧槽,这哥们意识模糊了,只靠着求生意志在这行动呢。快下车救人!” 李南方猜的没错。 这位把自己裹成个蚕蛹,一门心思在雪地里蠕动的仁兄,其实早就因为饥饿和寒冷,彻底意识模糊,单纯凭着一股子意志力,用这种方式去寻找一条生路。 他很幸运。 在过去的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时间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也就没有人把他淘汰。 同时,他也很不幸。 承受着巨大的折磨,竟然没被任何人发现,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救助。 李南方不算是什么好人。 可他也做不出来,看见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伙,就上去捅一刀,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尤其是,把那个蚕蛹抬上车,给他拉开头顶的包裹之后。 李南方的表情就更加丰富,内心中说不出的懊悔和愧疚。 这人谁啊? 那个话痨“窜天猴”。 早知道是这小子,李南方就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半小时前就开始施以援手了。 窜天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说来话长,实际上也就是一笔带过的事情。 窜天猴用了两天时间从沙漠腹地走出来,沿着沙漠和雪山的交界线走了一整天,遭遇第二次自然灾难,裹着一块偶然捡来的被单,为躲避风沙和雪崩,不小心深入到了茫茫的雪山区域腹地。 饿了三天三夜,身上只有一条被单的他,瘫倒在了雪地里。 他不敢让自己昏过去。 一旦昏过去,那就是必死无疑。 为了走到选拔赛的最后,为了能够得到他最想要的结果。 他必须通过不断的移动,寻找一条出路,或者是引起别人的关注,从而获得救助。 于是,便有了李南方和神马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窜天猴的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任何其他情况,他的思想意识,甚至是身体内任何一个细胞都只记住了一件事。 往前挪,不能停。 李南方不知道窜天猴的经历。 可窜天猴此刻的状态,他非常清楚。 都已经被抬进汽车后座上,受到空调暖风吹拂好久了,窜天猴整个人还是那种双腿蹬踏、头皮往前拱的状态。 这只能证明一点。 “唉,没救了,给他个痛快吧。” 李南方说着话,随手将一把军刺递到了神马的怀里。 神马懵了:“黑龙你什么意思啊?你就让我这么把他杀了?” “杀人,其实也是救人,早点让他解脱,总好过承受这种折磨。” 李南方仰头看天,恍若得道高僧一般,摆出个看破红尘的姿态,发出沉重的叹息。 神马看到他这副装逼犯,恨不得直接一刀给他捅个透心凉,抬手扔回去那把军刺,吼道:“别在这扯犊子,你自己怎么不动手!” “他是我的兄弟啊。” “正是你兄弟,才应该是你帮他解脱。” “要不要这么残忍?” “是你说的要给他解脱,咱俩谁残忍了?” 李南方和神马拿着一把军刺来回推搡,谁都知道窜天猴活不下去了,可谁也狠不下心给他个痛快。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拳脚相向了。 突然,始终躺在后座上蠕动的窜天猴猛的直起了身子。 脸色异常红润的窜天猴,好像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似的,看向李南方的目光中充满了希望的神采。 他张开手臂,双手死死抓住李南方的胸前衣襟,大声喊道:“沃特阿尤、破牌二、吐度!” 话音落下,窜天猴重重躺坐回去,后脑撞在车座椅上弹了两下,彻底失去了生息。 人死了。 没用李南方或是神马动手。 窜天猴主动放弃心底里的坚持,也就没什么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活下去。 但是,他临死前说的什么鬼话? “什么意思啊?什么吐度,神马你听明白没有?” 李南方瞪着两只大眼,朝神马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神马带着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重重点了点头,说:“他的意思是,让你好好活下去,走到选拔赛的最后,然后带领新一届的龙腾军魂候选特种小组,完成最艰巨的任务,向全世界展现华夏特种军人的强大实力。” “卧槽,你真的能听懂他的话?” “我猜的。” 神马的诚实,差一点勾起来李南方的杀人欲望。 无端猜测的,你说那么认真严肃干什么? 看样子,只能等选拔赛结束,再去问问窜天猴了。 李南方和神马为窜天猴默哀两秒,随后把尸体放下车,用那条被单盖好,就重新开上车,朝着大海的方向驶去。 从整个选拔赛开始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淘汰了。 但可以非常肯定的是,现在还存活在场内的人数,绝对不足十二人。 “看样子,那些龙腾训练基地的官老爷们,是打算让咱们在这个虚拟训练场上,分出个高下来了。不决出最后一个活着的胜利者,是不可能让这场训练结束的。” 李南方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向神马,笑问道:“神马,你说到最后只剩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会怎么淘汰我?” “我淘汰你?” 神马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带着巨大的不满吼道:“我就是一运输兵,怎么可能打得过你这种变态。你给我架真正的战斗机,再说我能淘汰你的话吧。不过——” 神马笑了,转过脸来看向李南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不过,我也不会主动放弃的。就算是被你淘汰,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我也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对待你。” 李南方和神马相视大笑。 可下一刻,一颗子弹撞碎挡风玻璃,让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1734章 无处安放的手 危险是无处不在的。 无论实在和平年代,还是战争年代。 无论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还是在虚拟的训练场上。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颠扑不灭。 正是因为时刻保持着对危机的警惕,华夏才能不断向前发展,华夏的军事力量才能在全世界独占鳌头。 李南方和神马在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军事训练之后,已经逐渐拥有了这种华夏军人的特殊素养。 他们对危险的感知,以及即便是谈笑过程中都时刻保持的警惕性,让他们在感受到枪击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李南方迅速低头,清晰听到了子弹从他身后座椅靠背上穿透过去的声音。 神马立刻调转方向盘,试图寻找能够当做掩体的东西。 两人的反应都很快,但再快,也比不过接二连三射过来的子弹。 那个藏在暗处,首先以李南方为目标发起枪击的敌人,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把狙击枪开出来了机关枪的感觉,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那些威力巨大的狙击枪子弹,总是能从非常诡异的方向、角度,朝着李南方和神马的要害位置射击。 如果不是汽车高速行驶,造成了目标移动的不确定性。 再加上还算坚韧的汽车钢板,提供了天然的防护。 李南方和神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那个枪手收割的。 但总这么趴在车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尤其是,两个前轮胎都被打爆了之后,任凭神马的驾车技术再怎么高超,也不可能让一辆废了轮胎的汽车继续高速行驶。 当左后轮胎也爆发出一声泄气的哀鸣之后,神马终于支撑不住了,大声喊道:“前面有道山坡,我把车停到那后面,咱们——” 话没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正猫着眼寻找枪手具体位置的李南方心中一惊,迅速转头看过去。 只见神马单手捂住脖颈,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 刚刚那发子弹,明显是擦开了他的颈部动脉。 可即便如此,神马还是坚持着把车开到了他选定的掩体位置。 “神马,你等着,别动!我这就给你包扎止血,你还有机会,不能放弃!” 当整辆车藏身在山坡后面,枪声随之停歇之后,李南方第一时间就翻倒后座上去寻找医药箱。 只要不是直接毙命,任何人都有抢救的机会。 可没等他真的找到包扎用品,神马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别浪费时间了。动脉,止不住的,去把那个人淘汰。” 神马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 他整个人躺在车座椅上,眼皮沉重地扣合下去,刺目的鲜血染透了他的上衣,甚至把整辆车都映的无比鲜红。 “好,神马,你等着。我一定在你阵亡之前,把那个家伙淘汰掉!” 李南方不在多说什么废话。 提上那把曾被铁公鸡珍视无比的狙击枪,翻身跳下车,宛若鬼魅般向着枪手坐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这里是白茫茫的雪山腹地。 只要是占领了制高点,就能对周围视野范围内所有东西一览无余。 李南方这一番冲击,可以说是迎着枪口往前冲,哪有什么东西能给他作掩护。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这是他对战友的承诺。 铁公鸡提供军需用品,他做到了。 神马负责开路领航,他也做到了。 现在是李南方上阵杀敌、淘汰对手,如果不能成功,那就是他愧对了战友的信赖。 无论如何,都要让神马亲眼见证,他把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枪手淘汰掉。 伴随着李南方的冲击,那个始终观察情况的枪手明显一愣,错失了李南方露头第一时间将其击毙的机会。 但是接下来,枪声就再也没有停息过。 机枪、冲锋枪、狙击步枪等等,各种枪械子弹交替而来,一个个都像是带着无尽的怒火一般,恨不得将李南方烧的骨头渣都不剩。 一言不合就开枪,还是这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李南方隐隐猜到了枪手是谁。 而等接下来,清晰连接到枪手的射击规律之后,李南方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小绵羊! 神枪手小绵羊。 除了这个恐怖的玩枪女人之外,李南方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让子弹总是瞄准他的脑袋。 上一次在雨林之中,陡然爆发的自然灾害,逼迫着他和小绵羊分道扬镳。 李南方没有亲眼看到对方身死,也就多留了一份注意力,给到这个女人身上,希冀着在接下来的选拔赛时间内,能够和对方组成个临时联盟也好。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绵羊根本不给李老板提出结盟的机会。 更是在这种相当突兀的情况下出现,把他新找到的战友给打死了。 没什么好说的。 要战便战,咱李老板什么时候也不会惧怕一个女人。 因为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哪怕她能力再大、心理素质再强,被某种情感左右之后,都会失去最基础的判断能力。 小绵羊对李南方的情感,就是一个字“怒”。 对于李南方曾经狠狠打击她自信心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怒。 早就说过,小绵羊无论是当特工的时候,还是参加龙腾基地的训练,都被人冠以“神枪手”的名号。 没有任何目标能在她的枪口下,活过三发子弹。 偏偏只有李南方,在她打空了三梭子子弹之后,依旧活得好好的。 试问谁遇到这种情况不会生气? 怒火迷住了小绵羊的双眼,让她一下子陷入一个极端。 那就是找到李南方,将其一枪爆头。 必须是爆头击杀,哪怕是打伤对方任何身体其他部位都算她输。 也必须是一枪,哪怕开出去几百枪都打不中李南方,只要有一枪击中就足够,打不死人,多开一枪都不行。 小绵羊在这种追求完美到近乎变态的想法下,彻底失去了杀死李南方的机会。 必须一枪爆头的想法,让她开枪射出的子弹变得极其有规律。 这个规律就是她瞄准李南方的头,算准提前量开枪射击。 而李南方只需要让自己的脑袋,进入小绵羊算准的位置之前,改换方向,就可以完美避开所有枪击,不断拉近双方的距离。 说起来很简单,实际上需要李南方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并且具备在刀尖上与死神共舞的勇气。 神马的死,刺激着他发挥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让他做到了,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成就。 小绵羊的变态执着,也预示着两人这一场较量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分出了胜负结果。 明明一通乱射就可以打死毫无掩体保护的李南方,她非要一枪爆头,导致开枪射击的规律,被敌人完全掌握。 知错不改,那也只能在这种幻想中,被李南方一枪爆头了。 “女人可以玩枪,但最好是男人的枪。” 李南方的声音相当低沉。 已经打空所有子弹的小绵羊,无奈笑了笑。 “砰!” 一发子弹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稳稳穿透进小绵羊的眉心。 也是随着这声枪响,小绵羊隐藏位置的后方,隆隆声响震天铄地。 雪崩来了。 李南方想骂人。 指着那些没有任何良心可言的,虚拟训练场设计师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想要让所有人决出个一二三四,直接搞一场擂台赛就好了,有必要设计出来比一线城市还要大的范围吗? 设计出来之后,还利用自然灾害不断将范围缩小。 绝对是脑子抽风的人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还有,更不能容忍的是,通过电脑程序设计出来的自然灾难,其灾害等级简直是高的离谱。 没等真的害死人,就能把人先给吓死了。 李南方淘汰掉小绵羊之后,抬头看见雪崩来袭,无尽冰雪蜂拥过来的样子,当真是不亚于天崩地裂那样的恐怖。 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去给死人默哀,谁有顾得上动脉大出血的人是死是活。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了,转头撒丫子跑路才是最重要的。 李南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身上所有能减轻的负重全部减轻,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那辆汽车所在的位置,拿到铁公鸡留下来的一套滑雪板。 然后在滑雪器具的帮助下,他才从容应对雪崩的追随。 可是自然之力无穷无尽,人的力量总有用完的时候。 滑雪是个体力活,踩着滑雪板一路上坡,就更令人崩溃了。 也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山坡,李南方两只手臂都已经累得无比酸疼了,身后的雪崩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他还能怎么办? “老子不干了!” 甩手扔掉滑雪杖,整个人往地上一躺,李南方朝着天空高高竖了个中指。 爱咋咋滴吧。 反正李老板是不想干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活了。 顶多就是被一场雪崩给淘汰,没能走到最后,有些不甘心罢了。 可万万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当他彻底放弃的时候,机械发动机的轰鸣声突然盖过了隆隆的雪崩。 一辆雪地摩托呼啸而来,稳稳停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上车!” 拥有傲人上围,却生了副孩童面孔的“玉兔”,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能不能别想那么龌龊的事?我就是顺道捡你一个活人,没想过和你滚床单。上不上车,不上车我走了啊!” 玉兔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南方当时就老脸一红。 都忘了这玉兔还会读心术,把他的龌龊心思给看了个透彻。 既然她什么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好废话的。 李南方不再有任何犹豫,前冲两步直接坐到了玉兔的身后。 可是坐归坐,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办了。 李南方一米八多的身高,玉兔不到一米五。 滑雪摩托又是前低后高的造型,玉兔的头往后一仰,就能碰到他的肚子了。 这让他一双手往哪放? 总不能掐住玉兔的脖子来保持平衡吧? 不等他思考出答案,玉兔突然站立起来,大声喊道:“抓住我的胸!” 第1735章 冷兵器乱斗对决 抓哪? 李南方很想扯着嗓子大声问出这个问题。 以此来确定他不是出现了幻听,然后开开心心享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福利。 可惜啊。 想问的话没能问出来。 应该洗干净双手,带着万全心里准备,去仔细品味的某种感觉,也变成了慌不择乱的抓取。 玉兔根本没说一句废话,猛然加大雪地摩托的油门,迫使李南方不得不伸手抱了过去。 然后就是四只手都握不过来的柔软。 电影中经常会有,那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邀请男人乘坐摩托车,借着摩托车猛然加速产生,让男人不待任何邪恶思想地去对她们做些邪恶的事情。 紧接着,女人就可以站在道义的角度,义正言辞地大喊一声:“你要对我负责!” 李南方不是生活在电影里面。 不过,这样的情景他倒是亲身经历过。 曾经特别喜爱开摩托的白灵儿白警官,不就是在邀请他去吃饭的时候,给了他这样一次机会吗? 天地可鉴。 那一次的李南方,绝对是在看见摩托车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 所以,在坐到白灵儿身后的时候,他才能以完美的演技表现出身体失去平衡的不堪,让他那两只往前去抓取的狼爪子,恰到好处地将手心置于胸心之上。 而这一次,面对一只玉兔。 李南方也有那么点准备的,可是他的准备却被玉兔简单粗暴的要求给击垮了。 真的是仓促之间出手。 还好,再怎么仓促也能抓住。 玉兔知道自己的身高劣势。 哪怕是她站起身来,也不可能让李南方舒舒服服搂住她的腰。 如果硬要坚持李南方这么做,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李南方硬生生把她抱起来,从雪地摩托上扔下去。 所以,没什么好害羞的,她直接提出来个最恰当的建议。 这就好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另一个更愿意”。 都是成年人,还都是自愿的,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雪地摩托的速度,绝对要比李南方手动滑雪的速度高出一大截,想要远远甩开身后那些铺天盖地席卷来的雪球冰块,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是,躲得过身后的,又如何去躲开来自正前方和身体左右两侧的呢? 整个训练场就像是迎接世界末日那样,单单是雪山区域这里,所有的山峦都在雪崩,如同洪水猛兽一样的雪浪从四面八方涌来。 遮天蔽日,从无断绝。 玉兔只能驾驶着脚下的雪地摩托,向着唯一的一条出路,也一定是虚拟训练场的设计者希望他们走的那条路。 一路冲下去。 与此同时,在几公里外的海滩位置。 龚建指导员看着望远镜之中,李南方的身影逐渐被皑皑白雪遮盖之后,也放弃了对那家伙的监视,翻身跳上一辆自行车。 十米高的海浪,从他身后席卷过来。 同样是用这种灾难形式,为他指明了一条出路。 雨林区域。 身形壮硕的蛮牛,在天塌地陷中发足狂奔。 破坏力巨大的地震灾害,让这里鳞次栉比的参天大树毫无规律地东倒西歪。 总会有那么一两棵足以把人压成肉饼的大树,当头砸过来。 而蛮牛也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找到合适发力点,将那些巨树向一旁推开,闯出一条生路。 沙漠地带。 风沙的侵袭,绝对是所有灾害中能量级别最小的。 这也使得毒蛇可以轻松收取走,他沿途设置下的陷阱地雷,随着风沙的鼓动奔向一个方位。 四个方向,同一个点。 经历十几分钟的亡命逃窜之后,所有还活着的人,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栋三层高的四四方方小楼。 那里,就是整个虚拟训练场的中心点。 也是训练场设计师,给定的整个选拔赛的决赛圈。 任凭外面山呼海啸、天塌地陷、风吟雪崩,一栋小楼犹自岿然不动,屹立在那里。 李南方站在小楼内的窗口旁,看到龚建指导员、毒蛇、蛮牛三个人相继从其他三个方向的楼门处冲进来。 十几分钟的沉默之后,终于可以确定,加上玉兔在内的五个人,就是当前整个虚拟训练场还存活下来的所有人员。 “龚指导员,我们——” “我的代号是猛虎,在这里没有指导员和士兵,只有敌人或是盟友。” 五个人各自站住小楼客厅的一个角落,李南方受不了压抑的沉默气氛,率先向龚建指导员发出询问。 那个冷脸汉子没等李南方把话说完,就先一步怼了回去。 只有敌人或是盟友。 这种说法,不就是在变相的声明,大家接下来要品格你死我活了。 “好吧。猛虎同志,我们怎么开始?” 李南方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询问从哪开始。 既然大家要在这里决一生死,那就速战速决。 无论是近身格斗,还是小范围枪战,哪怕是扔个手雷出来大家一起升天,总应该事先画个道道。 死也要死个明白,说的就是这么个理。 按找李南方的意愿,当然是大家抱着个炸弹一起升天比较好。 那样省时省力。 不过他的话在这里实在没多大分量,唯有龚建指导员开口,才能获得绝大多数的认同。 “冷兵器对决,乱斗。” 龚建每一句多余废话,直接给最后的决赛定了基调。 之所以这么决定,龚建实际还存了一份私心。 上一次在训练场上的擂台进行比试,虽说两人都是拳拳到肉、招招毙命,可实际上还是各有顾忌,并没有真正发挥出全部实力。 尤其是李南方在比试中断之后,仰天长啸的那一幕。 至今都回荡在龚建的脑海中。 让这个自诩无所畏惧的冷血军人,依旧感到丝丝心悸。 龚建不允许任何事情成为他的心理阴影,哪怕是超越自然的力量都不行,所以,他才提出冷兵器格斗的条件。 无论胜负,他只求破除对李南方的恐惧。 “乱斗?嘿嘿,俺喜欢。” 龚建指导员的话音刚一落下,身子好像坦克一般的蛮牛,就把两只拳头砸的轰轰响,笑得比三岁小孩还天真。 蛮牛能同意龚建的提议,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个憨厚汉子没别的心思,不知道耍心眼,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和李南方痛痛快快打一场,比比谁更厉害。 面对两个好战分子,李南方心中的战意也被激发了起来,三人目光灼灼,齐齐看向了另一边的毒蛇。 毒蛇不改他那特有的阴冷气质,话不多说,直接迈步走到了李南方的身边站定。 刚才,龚建指导员提出来“乱斗”。 实际意思就是,不分阵营,不论亲疏。 在场的四个大男人,谁打死了谁,不能记仇,谁先被打死,就算谁倒霉。 挺好的提议,却因为毒蛇的站队出现了这么点小波折。 不是毒蛇不给龚指导员面子,实则是他要履行对李南方的承诺。 当初用拿出地雷陷阱把李老板控制之后,毒蛇就明确说过,如果李南方能活下来,他就在一定限度内听从指挥。 此时此刻,就是毒蛇履行承诺的时候。 眼看毒蛇做出了选择,谁也没去询问原因,蛮牛自动和龚指导员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二对二。 完美! 最终的胜者将会在他们中间产生。 至于剩下那位玉兔—— “我来给你们当裁判。” 玉兔很有自知之明,都不用别人看她一眼的,她就找准了自身的定位。 作为一名龙腾训练营,出奇选拔训练的晋级士兵,玉兔的格斗水平绝对是过关的,比普通的特种兵势力高出一大截。像岳阿姨那样的半吊子特工,哪怕是十个捆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玉兔一只手。 可是这么高的格斗实力,遇上眼前四个变态之后,就和弱鸡没什么区别了。 玉兔虽然也想成为最后的赢家,但是终究要看这里四个男人的脸色。 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随着玉兔抽身后退到小楼大厅的墙角处,李南方、龚建、蛮牛、毒蛇这四人也分出了战斗队形。 四个人,抛开全身的束缚,人手一把军刺,当做最后的武器。 这一遭,又看出来龚建的心思缜密。 他最初的提议是“冷兵器格斗”,扔掉枪械是为了展示真正的实力,抛开拳脚是为了真正的决出生死。 带血槽的军刺扎在身上,你不想死都不行。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保留实力。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四个人分站四个角落,不知道第多少次眼神交锋之后,蛮牛第一个行动了。 早就恨不得和李南方竭尽全力拼一场的蛮牛,这一出手就是没有丝毫留情,用与其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飞冲而来,手中军刺利刃直奔李老板的咽喉。 李南方站在原地没动。 对于蛮牛的攻击视若无物,双眼死死盯着龚建。 即便是乱斗,任何人都要选定一个首要目标,李南方选中了龚建,他就不能有任何分神。 至于蛮牛—— 毒蛇真的像一条毒蛇那样,手中的军刺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斜刺里杀来,猛然将蛮牛的武器向上挑开。 “铛”的一声,两把军刺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鸣。 毒蛇和蛮牛完成了一次换位。 与此同时,李南方和龚建也齐齐发动。 这一场冷兵器决斗,堪称世纪交战。 整个龙腾部队,格斗实力能够挤进前十的四个人交手,那场面着实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 现场的玉兔看呆了。 场外的楚校长等一干龙腾基地高层也看呆了。 所有人的心情,都随着四个人的交战起伏不定。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在那栋三层小楼的最高层阁楼上,慢慢探出来个猥琐的面孔。 小鼻子小眼、尖下巴厚嘴唇,浑身干瘦没个二两肉,除了猥琐到家的老鼠,还能是哪个。 老鼠带着胜利者的猥琐笑容,在大厅里四大高手酣战之际,手一抖。 巴掌大的甜瓜手雷,掉了下去。 第1736章 只能有一个刀哥 任何人都有手抖的时候。 有的人手一抖,顶多是犯点小错误,无伤大雅。 还有的人手一抖,则有可能造成犹如地震般的剧烈影响。 这种区别,全在于什么身份的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就比如说叶小刀。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守门人。 那么他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抖,推开大片沙尘落在别人头上,那只能算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了。 知错就改,这绝对是叶小刀最大的优点。 所以,眼看给他当前辈的老古同志,被弄得一头土灰,他赶紧跳下来,连声道歉:“古叔,我错了,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快去开门吧,客人等不及。” 古瑶伸手推开想要过来拍打他脑袋的叶小刀,带着相当绝望的表情,长声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没几个比得上迪库扎聪明了。开门都开不利索,还能干成什么事啊。笨,笨蛋!” 疏勒古城的守门人老古,大骂国际Of杀手平台的金牌杀手是笨蛋。 这场面要是让李南方看见了,绝对是拍着双手表示赞同。 如果叶小刀不是笨蛋,又怎么会听从秦老七的安排,傻呵呵跑来疏勒古城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没干成什么正事,还整天给人赔笑脸。 他是个杀手啊。 以杀人为生,以杀人为乐,以杀人为命。 他就应该像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那样,一路走到哪杀到哪,直到生命的终结。 可惜,就想李南方说的那样。 叶小刀就是个今天能喝二两酒,不想明天得吃几口饭的短命鬼。 明明已经距离杀手之王的美誉只差一步,却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比如说这一次。 秦老七把他喊去,只说了一句“北疆疏勒古城出了个刀哥”。 叶小刀都没听后面的话什么内容,当场就拍着胸脯大吼:“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刀哥,那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风华绝代、盖世无双的龙腾七月玉面阎罗秦七爷——您的徒弟我,叶小刀。但凡还有敢自称刀哥的,那就是害了您七爷的名声,我叶小刀定要将其砍成肉酱。”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感人肺腑。 秦老七当时就龙颜大悦,哈哈大笑着挥挥手:“去北疆吧,到那里找个活干,顺便等等李南方。” 叶小刀傻眼了。 别的事情都好说,哪怕是他老师命令他去非洲小黑煤窑挖矿呢,他也有一成的可能性真心同意过去。 所以,去北疆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一让他充满排斥感的事情是,去了北疆还要等李南方。 这意味着李南方会去北疆。 对于叶小刀而言,李南方就是个麻烦。 他等李南方,就等于是在等一大堆天大的麻烦主动给他找上门。 谁闲着没事,给自己添麻烦的? 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风华绝代盖世无双秦老七的徒弟叶小刀,就是个这么爱找麻烦的主? 当然不是。 可他别无选择。 他都感觉自己上辈子是欠了李南方什么东西,否则这辈子怎么处处都是提前备好纸,等着给那小子擦屁股。 每次擦完之后,还要舔着笑脸说一句谢谢大爷赏赐。 端的是没有任何天理了。 因此,从那一天踏上北疆的土地开始,叶小刀心中就充满了强烈的排斥。 北疆疏勒古城,现如今已经算是个名胜了。 每天都有从疏勒新城开过去的旅游班车,班车上打的是“疏勒古城民俗风情旅游区”的旗号。 有当地旅游局的临时工,负责在这里售卖车票和门票。 去疏勒古城的车票很便宜,50块钱一个人,良心价。 但是想上车,还要买一张门票。 很简单的一整纸,上面就写了疏勒两个字,盖着清晰的红色印戳,印戳上是“门票”。 票价十万,爱买不买。 有这张门票,才能坐上去疏勒古城的车,不管你是谁。 当然,也有人选择自己开车去。 后来是被风沙给埋住了,还是吓得精神异常被人给送回来,那要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门票钱。 叶小刀来这里的时候,没用门票。 他只不过是展示了一下男人雄风,让在疏勒新城负责给古城招收服务人员的那位少、妇负责人,整整一天没能下床。 轻松坐上了去往疏勒古城的车,还帮他的小舅子马刺搞到了一张站票。 然后,便有了疏勒古城的后备守门人叶小刀。 叶小刀顶替的是曾经属于迪库扎的岗位。 迪库扎和老古是疏勒古城这一处入口的守门人,之前五六年的时间一成不变,直到那位金新月的刀哥到来。 改变了疏勒古城的格局,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迪库扎成为了古城新势力下的一个外围小头目,古城守门人的接力棒也失去了后备力量。 所以,肯定应该有人来延续这一职责的。 只是叶小刀一开始不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按照叶家刀哥的能力和气度,就应该刚一进入疏勒古城,就用最铁血的手段,让那个来自金新月的大毒枭,深刻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刀哥。 然后,掌控整个疏勒古城,开开心心等待李南方到来——嗯,这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刀哥、啊呸,都没有秦老七在面前了,叶小刀还自称什么刀哥。 “刀哥”这个名讳就送给那个,活不了太长时间的金新月毒枭了。 叶小刀现在是刀爷。 刀爷手无寸铁来到这,在一群背着AK的中亚人面前,乖乖接受了一番检查之后,就被分配到了老古的手下,当这个劳什子的看门人。 反倒是和他一起来的马刺,领到一把电棍,当起了可以在整个古城随意走动的小保安。 叶小刀对这样的待遇相当不满。 他当时义正言辞地询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差别。 人家只给了一句回话,你是华夏人,那就该做些不重要的活计,马刺兄弟是黑人,看起来安全得很。 这是什么鬼逻辑? 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来问问,咱叶小刀的刀爷和那个黑小子马刺,谁看起来更有安全感。 这种问题,哪怕是瞎子来回答,都有十分明确的答案。 你现在敢说,咱刀爷不怎么安全。 那只能证明,这地方藏污纳垢,所有人都畏惧刀爷的正义浩然之气。 叶小刀当了三天守门人之后,就把上面所说的这一点理解得完全透彻。 了解到疏勒古城的罪恶之后。 他就安安心心当起了守门人,每天都是特别期待李南方那个麻烦早点到来。 为什么会期待李南方? 因为叶小刀想躲在暗处,好好看看李南方怎么来理顺,疏勒古城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反正,秦老七交代他来这里等李南方。 并没有说等到李南方之后,再去做什么。 刀爷大可以蹲守在某个阴暗的小角落,看着李南方一个头两个大的那样,去应对某些开始要在这里聚集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会让李南方头大? 屈指一数,怎么也数不过来。 不过,东洋的上岛樱花,一定算其中一个。 叶小刀没看见上岛樱花本人,却在这里见到个他无比熟悉得家伙。 嘎拉。 嘎拉目前的身份是上岛樱花手下,头一号的副手人物。 再往前数个三四五六年的时间,嘎拉的身份变化,绝对是一部千年老二的心酸成长史。 五年前,嘎拉就已经在金三角崭露头角。 那时候金三角还有四个区,南区的一号老大,就是叶小刀刀爷。 刀爷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从金三角抽身出来,嫁过金三角南区老大接力棒的是贺兰小新。 贺兰小新在金三角培养出来个代言人,那个已经变成罂粟花肥,不知道分解成多少立方二氧化碳的代言人,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总之,嘎拉那时候就是贺兰小新留在金三角的绝对心腹。 这个绝对心腹,在李南方代替贺兰小新成为金三角大毒枭之后,身份地位产生了些许变化。 那就是离开金三角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随着上岛樱花去往东洋,享受人间极乐。 一晃眼,两年多时间过去。 上岛樱花成长起来。 嘎拉完全完成了李南方赋予他的使命。 只是,嘎拉的身份显得有些鸡肋了。 给上岛樱花当保镖头子,会埋没了他在毒品生意上的才华。 正儿八经去当个大毒枭,又被上岛樱花和隋月月这两个女人压得死死的。 如果,嘎拉还留在金三角,早就在隋月月的上一次金三角大清洗中丧命。 幸亏他跟随的是上岛樱花。 嘎拉已经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上岛樱花并没有卸磨杀驴,反倒是把嘎拉当场了东洋南方组的一名代言人。 遇到上岛樱花不太适合出面,又不得不出面的场合。 嘎拉便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代言人。 说到底,嘎拉都是叶小刀培养出来的。 刀爷认识他是情理之中,他不认识刀爷那只能算是他没那个福气。 刀爷第一天当疏勒古城的守门人时,打开入口处的那扇木门走出来,为疏勒古城迎接来的当天第一批客人。 其中为首者,就是嘎拉。 嘎拉来了,那就意味着上岛樱花已经不远了。 上岛樱花如果来到这。 那同样意味着,李南方的麻烦不会小。 看李南方手忙脚乱处理麻烦,绝对是叶小刀现在为数不多的乐趣。 如果想让这个乐趣引发刀爷更大的兴致,那么就应该出现更多的麻烦。 老天爷似乎也很照顾刀爷的感受。 竟然真的送来了,不次于上岛樱花的,专属于李南方的麻烦。 叶小刀当守门人的第二天。 迎接来的当天第一批客人中,有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女人。 来自金三角,隋月月手下的财政大臣,李南方唯一的花瓶女人,爱丽丝。 接连两天,遇到意想不到的人物。 这让刀爷非常开心。 今天是他当守门人的第三天,他很希望能够再有个意外出现。 不负所望,意外来了。 但! 为什么会是那个小婊砸? 第1737章 天长地久的绝配 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女人,被叶小刀尊称为“小婊砸”。 她的名字叫,苏雅琪儿。 叶小刀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手起刀落,把那个人尽可夫的小婊砸,脑袋砍下来祭旗。 每每想到李南方,这种冲动就消散了。 唯有乖乖接受小婊砸的蹂躏,向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透露李南方的行踪。 没错了。 刀爷现在才猛然醒悟。 苏雅琪儿那个小婊砸,每次出现在他面前,准备折磨他的时候。 全都是李南方莫名其妙失踪好久,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渣去了什么地方。 意识到这个问题,叶小刀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个相当令人作呕的比喻。 李南方就是一只狗子,苏雅琪儿找不到狗子的时候,就把叶小刀当成了狗子走丢路上,随意拉下来的地盘记号。 找到记号,不一定能找到狗子。 但是一定能知道狗子去了哪。 卧槽! 那小婊砸把刀爷当成什么了。 堂堂of杀手平台的金牌杀手,在她眼里就是个找狗子的特殊记号吗? 果不其然。 婊砸配狗,天长地久。 这句话当真说的有道理。 远远看见一辆不属于疏勒古城的汽车,开向这边的时候,叶小刀就带着满腔愤慨,想要转身撒丫子跑路。 那辆汽车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品牌,甚至连交警叔叔最喜欢用来当作罚款证据的车牌号都没有。 汽车价值几何,没人说的清楚。 但叶小刀能认得出来。 那辆汽车是奥里斯集团总裁的御用座驾。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的百年,奥里斯集团的总裁都有这么一辆汽车。 无论他们去哪里,尚未动身,汽车已经先一步启程。 同一型号的全世界只有三辆。 一辆在美帝纽约,一辆在全世界到处乱跑,另外一辆是备用。 见车如见人。 这辆汽车出现,现任奥里斯集团总裁,已经距离不远了。 尽管极度不相信,那个小婊砸会这么大张旗鼓出现,甚至都已经看到汽车停下来,只是苏雅琪儿的贴身大秘艾玛拉从车上走下来,小婊砸本人并没有现身。 叶小刀依旧很想转身跑路。 再也不留下来,准备看李南方的麻烦好戏。 因为苏雅来了,李南方再大的麻烦都是他自己家的家事。 反倒是刀爷,将永远不可能置身事外,还要跟着一起遭受无妄之灾。 可他一只脚刚刚转向后方,就察觉到后背上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戳着他的脊梁。 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在叶小刀背后发送袭击。 他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脑海中浮现出来秦老七的音容笑貌。 转身容易。 倘若就此转身,没等李南方到来,他叶小刀就离开了疏勒古城。 估计,以后刀爷将会变成断了两条腿子,躺在轮椅上的金牌杀手了。 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硬着头皮留下来,弄清楚整个疏勒古城所有的情况,等李南方来的时候,提供出必要的信息资源了。 刀爷的命,苦啊。 伸着两条大长腿,走起路来都没有任何严丝合缝的艾玛拉,迈动优雅的步伐,走下疏勒古城这一处入口的下行台阶。 她和叶小刀仅仅是一瞬间的擦肩而过。 叶小刀就从那个女人抛过来的暧昧眼神中,看到了无数消息。 我认识你。 我来了,苏雅总裁很快也会来。 苏雅总裁来了之后,一定会先找你问些问题,你做好准备。 还有,苏雅总裁到来之前的这些日子,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这就是叶小刀和艾玛拉对视一眼之后,获得的丰富信息。 除了最后那一条,刀爷自动忽略了之前的所有话语。 那个人尽可夫的小婊砸,刀爷是不打算起任何歪心思了。哪怕是李南方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说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把小婊砸主动送到他的床上,刀爷都不会睁开眼睛看一下。 还是那句话。 婊砸配狗,天长地久。 咱刀爷这么有骨气的人,不和狗子抢食,顶多就是玩玩一个小秘书。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 那辆全世界到处乱飞的汽车,调头离开了疏勒古城。 随着那辆汽车的离开,一只宽厚的手掌,狠狠拍在了刀爷的后脑勺上。 “愚蠢的叶小刀,你看什么呢!” 古瑶那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声,能在沙漠里传出去好几公里远。 看向叶小刀的目光,可谓是完美诠释出了什么叫痛心疾首。 “愚蠢的叶小刀,把你那种猥琐的眼神全都收回来,不管看到任何样子的客人,都不准去对视。如果不想让我再天神面前,祈祷你去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一点的话,就把我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说话间,老古抬手一指旁边广阔的大沙漠,说:“去通知客人们回去,风沙要来了。” 连打带骂,老古当真是不留任何情面。 偏偏叶小刀生的就是这么一副贱骨头,当初在南方集团面对陈大力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 现在面对老古,同样如此。 “好嘞,古叔,我听您的。” 叶小刀憨笑着答应一声,迈步就去周围广阔的沙漠上四处游走,点头哈腰赔笑着请求那些客人回去。 这就是刀爷在疏勒古城的生活。 其实,他很想这样的生活永远持续下去的。 无论周围的环境如何,只要身边没有一个人对他带着怀心思,他宁可被这么打骂到头发花白。 当初都没去通知李南方,就在南方集团留下来,便是如此想法。 相比之下。 疏勒古城的环境,要比南方集团所在的青山好一点。 最起码,这里的本地人,却是要比东部沿海大城市人,质朴纯真一点。 可惜,有再多的质朴纯真本地人,也无法改变疏勒古城的命运了。 正如老古所说的那样。 金新月毒枭刀哥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触犯了这里的天神。 那么大哥对整个疏勒古城的改造,终将会在天神震怒的时候化为乌有。 天神什么时候会发怒,没有人知道。 许多人只知道,现在的疏勒古城绝对是全世界有权有钱有势之人的关注焦点。 无论这里的毒品生意做得多么大。 无论刀哥有没有把疏勒古城,构建成金三角和澳门岛的结合体。 它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地方。 反倒是一块玉石,让这个贫瘠的古城废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上岛樱花、隋月月、苏雅琪儿这三位的代言人,相继来到这里,仅仅是叶小刀看到的。 整个疏勒古城,八处入口。 在过去的两三个月时间里,不知道迎接了多少身份尊贵或是地位卑贱的人。 那些被各种“美女荷官月入十万”小广告骗来的,暂且不说。 单说有着巨大能量的各方势力,不断派出代言人往这边聚集,全都是为了一样东西。 华夏本土的第一块世纪之玉。 黑龙龙珠。 那一块新鲜出土的圆球状无暇墨玉,堪称本世纪最珍贵的墨色软玉,因其中心处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形生物造型镶嵌,从而最终确定下来这么一个官方名字。 它是怎么来的。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亲手将其奉献出来的林康白林大少。 按理说,这么珍贵的东西,绝对是值得任何人倾尽全力去珍藏的。 偏偏林康白,把它献了出来,还明确提出要对这颗黑龙龙珠进行拍卖。 单凭他不为宝物所动的这一点表现。 就足以证明,现在的林大少已经不是那种不知死活的纨绔了。 也不对。 林康白还是有点不知死活的。 如果他清楚自己该怎样才能好好活下去,就不会试图用大肆宣扬拍卖龙珠这种方式,试图保住一个黄赌毒汇聚的罪恶之都。 只能说,林康白比以前聪明了一点。 不再是肆意挥霍,也懂得了什么叫有付出才有得到。 黑龙龙珠就是林康白的付出。 为此,他强硬压制了刀哥的贪心。 黑龙龙珠刚被拿出来的时候,刀哥甚至都升起过某种念头。 一枪崩掉林大少,然后把这颗黑龙龙珠偷偷运会金新月,呈送给金新月的一号老大。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林大少有所察觉。 林康白很大度地原谅了刀哥。 懂得“付出才有收获”的林大少,同样懂得“推己及人”的道理。 把他放在刀哥的位置上,绝对不会只是想想,肯定当机立断开枪把刀哥的脑袋打碎,抢走玉石。 可惜,他不是刀哥。 手里没枪,也不得不去原谅刀哥。 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还通过刀哥和金新月的一号大毒枭,在电话里畅谈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平定他们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紧接着,就是来自林家的压力。 说到底,林康白都是京华林家的大少爷。 以前,林大少嚣张跋扈,到处惹祸,那是承受了林家的庇护。 后来林大少被家人冷落,那是他罪有应得,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从他进入疏勒古城,并且确定至死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开始。 林家和林康白之间的关系,又恢复了最初的联系。 你是林家子孙。 林家会继续提供庇护。 同样因为你是林家子孙,你所谋取的巨大利益,必须先被林家所享有。 玉石不是毒品。 黑龙龙珠被林大少发现,最后又落在林家的手中,当成个传世之宝,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需要找个稳妥的方法,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把这块玉石从北疆运送回京华林家就好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非要弄得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还要搞出来一场位于罪恶之都的拍卖,让林家人也像局外人一般,去花费心力争夺这份宝物呢。 林家上上下下,甚至连那位跨越三个世纪活下来的老人家,都对林康白这种做法极度不理解。 林大少通过电话,给林家家族内的人仔细解释过。 只是他言语中的闪烁其词,并没让林家信服。 于是,林家派人过来了。 林依婷和贺兰扶苏,此刻就站在了林康白的面前。 第1738章 林康白的遗嘱 一颗黑龙龙珠引发的震动到底有多大? 细数一下,现如今出现在疏勒古城的大人物,就能知道。 东洋大毒枭上岛樱花的代言人。 金三角毒品女王隋月月的代言人,爱丽丝。 奥里斯集团苏雅总裁的贴身大秘。 英三岛大毒枭大卫哥的手下小弟。 南韩汉城沈家的人。 以上这些是来自华夏以外的势力,也是和李南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存在。 至于那些李老板都不认识,或者是根本没摆在台面上,但却代表了一方权势的家伙,都已经数也数不过来了。 来自华夏内部的势力,能在这时候出现于疏勒古城的也不少。 像间接能够联系到京华沈家的,某个老乞丐。 再有,七星会所的陈副总。 还有,大理段氏四凤之一的段宁。 更有明珠龙家的龙在空。 这些人足可以代表华夏最上层势力的某些人物。 至于其他陆家、陈家、楚家那些二三流的家族,都不用一一去介绍。 总之,疏勒古城里聚集的大背景人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可是,不管这些人有多少,他们在这里都不是能够起到关键性作用的那种人。 说白了,他们就是过来探路的。 打探清楚情况,汇报回去,给那些决策者提供做出正确决策的关键信息。 相比之下,还是林家和贺兰家有魄力。 因为他们派出的人,绝对是两大家族在今后数十年发展过程中,能够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人。 林依婷和贺兰扶苏结合,绝对是林家和贺兰家两大家族拧成一股绳的关键。 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把他们赶紧关在一起。 结婚生子,安然无恙渡过十几年的时间。 让两大家子可以毫无隔阂地共同发展,长盛不衰。 但是今天,为了一颗黑龙龙珠,林家把这两个需要重点保护的关键人物,给送到了疏勒古城这个相当危险的地方。 疏勒古城真的很危险的。 被一个中亚金新月大毒枭控制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人命案子。 你敢说这里不危险? 谁敢这么说,古城守门人老古,一定会大骂一句愚蠢的年轻人,然后翻开地上废墟后面的沙土,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风干的尸体。 把林家、贺兰家最重要的两个年轻人,置于险地。 其实就是为了向林康白表达一层意思。 有华夏京华两个这么能量庞大的家族给你做担保,你害怕什么? 还不赶紧把黑龙龙珠拿出来,咱好在林家家谱上面,给你林康白填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林康白肯定明白这层意思。 可是他根本没有按照这层意思去做的打算。 所以,看到林依婷和贺兰扶苏双双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林康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妹妹,你们不该来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 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感情,是林依婷这一生都没感受过的。 林依婷和林康白上下相差两岁。 她是妹妹,自然会受到哥哥的呵护。 可是自从记事起,这个哥哥就从来没起过好榜样,当然也不会用这种充满怜爱的语气和妹妹说话。 林依婷是个女人,她是感性的。 感性的意思是,只能看到事件的表象。 所以,在林康白用那种语气,说出“你们不该来的”这句话之后。 林依婷只是泪水浸湿了眼眶,低声诉说着:“哥,你变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依婷不管再怎么性格转变,她都是一直处于温暖平和的环境中,智商发展着急。 经历过双腿被废、家族抛弃这一系列人生厄难的林康白,智商绝对是几何倍数那样的快速成长,眼见林依婷听不懂他的话,他也懒得多说废话。 幸好,还有个贺兰扶苏在这里。 能让这场谈判,继续下去。 “林康白,那颗黑龙龙珠你是真的不想拿出来吗?” 贺兰扶苏皱着眉头发问,也不等林大少回话,就继续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林家和贺兰家联合起来的力量,足够保证你的利益。这样的承诺,总比那颗黑龙龙珠拿出去拍卖,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的虚无缥缈结局,更符合你的要求吧?” 贺兰扶苏想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 只要林大少把黑龙龙珠给他,林家和荷兰家就会合理保护他。 反正都是自己家人,绝对不玩虚的。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大少何必舍近求远,找一个目前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合作人? “该说的原因,我早已经在电话里说了。可是林家那些老顽固不甘心,那我也不介意再对林家和贺兰家两家的代表人,重新把话说一遍。” 林康白对着贺兰扶苏微微一笑。 招呼旁边的手下,为林依婷和贺兰扶苏斟满茶水。 他才继续开口:“贺兰扶苏,我接下来的话,希望你能如实转达给两家的决策者。 我林康白是林家的子孙,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但凡是能为林家争取到的利益,我绝对不遗余力去争取。 这是我双腿废掉之后,想明白的事情。 如果没有林家,我不会是坐在轮椅上,而是早已经被人扭断脖子,抛尸荒野。 所以,我不会做出损害林家,现在也包括贺兰家的事情。 但是! 我想用那颗黑龙龙珠换取回来的利益,绝对不是林家活着贺兰家,哪怕是两家联手,就能提供保障的。” 话说到这里,贺兰扶苏明显想要开口打断。 林康白却猛的一抬手,制止住了他,说:“听我把话说完。 贺兰扶苏,你应该看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这里是个罪恶之都,所有不被华夏官方认可的东西,都出现在了这里。 你应该很清楚,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保住这个地方。 林家和贺兰家从来都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去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我的结局,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你姐姐贺兰小新的结局,也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你承不承认?” 贺兰扶苏很想说不承认。 很无奈,这话他说不出口。 林康白可以发生改变,传承上百年的林家不会改变那么快。 想当初,林大少被人打断了腿,尽管是他咎由自取,可林家到最后连个屁都不敢放,恰恰证明林家扛不住来自其他各方势力的压迫。 贺兰家同样如此。 贺兰小新当初为整个家族提供了多少利益? 恐怕已经无法计数了。 结果又怎么样。 仅仅是一个荆红命就让整个贺兰家毛了手脚,忙不迭的和贺兰小新撇清关系。 直到最近,所有的罪责都安排到别人的身上去。 还有个李南方在中间起到缓冲作用,才使得贺兰小新安然无恙活下来。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面前。 由此可以证明,林家和贺兰家困成一股绳子,也抵挡不住某些人想要倾覆疏勒古城这座罪恶之都的决心。 其实贺兰扶苏心里也很清楚的。 他这次来,只为了得到黑龙龙珠。 至于承诺给林康白的保护,仅限于这位林大少能够在疏勒古城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可以活下去罢了。 这一点,与林大少本心的诉求,完全背道而驰。 难道真指望这个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大少爷,会为了丁点的家族亲情,放弃更大的利益? 开玩笑!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的。” 林康白给了贺兰扶苏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确信贺兰扶苏已经想明白了,这才继续说道:“我的第二个要求很简单。 我希望有人能为我废掉的腿付出代价。 这个要求,无论是林家,还是贺兰家,哪怕是两家合力也绝不可能完成。” 林康白这番话,好像一根针深深刺进林依婷和贺兰扶苏的心里。 谁都知道,林大少的腿是怎么断的。 那时候,她只是个纨绔,没办法做出任何反抗。 现在他有资格去试图反抗了。 提出让人为他的腿付出代价,这一点无可厚非。 可是—— “不光是林家和贺兰家,全华夏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达成你这个要求的。” 贺兰扶苏盯着林康白的眼睛,认真说出这句话。 林康白无非是想让李南方和花夜神去死。 但这两个人却是受到无数势力保护的,想用一颗黑龙龙珠就换取他们的性命。 无异于痴人说梦。 偏偏林康白就是要做这样一个痴人。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好了,我该说的都说过了,你们想走想留,我都不会管,也会安排人照顾好你们的。” 林大少挥挥手,证明这次谈判已经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必要。 林依婷和贺兰扶苏没办成事,却也不会那么快离开。 因为他们还要留下来,为了那颗龙珠做最后的争夺。 或者说,看到那颗黑龙龙珠落在谁的手里。 “哦,对了,等等,我还有句话想和依婷单独说说。” 林康白推动着轮椅来到林依婷的身边,看似不避讳贺兰扶苏,却是让林依婷俯下身子去,低声耳语了一番。 话说完,林大少就走了。 林依婷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久,直到贺兰扶苏有些担忧地牵住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我哥说,他写了一份遗嘱,放在疏勒古城一个守门人那里。如果他死了,希望我能按照遗嘱上的要求,把他的尸骨埋在某个地方。” 没用贺兰扶苏询问,林依婷不带半点犹豫就把刚才林康白说的话,复述了出来。 贺兰扶苏再次皱起眉头,问:“什么地方?” “我哥没说。” 林依婷对自己的扶苏哥哥知无不言。 贺兰扶苏不会觉得林依婷对他隐瞒什么,他只会去过度思考林康白的用意。 人还没死,就写好了遗嘱。 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知道自己会死,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去做那种不可能事情? 一个谜团萦绕在贺兰扶苏的脑海之中。 他搞不清楚林康白最后是生是死。 同样有一个谜团萦绕在李南方脑海中。 他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天上怎么会掉手雷呢? 第1739章 代号十二生肖 天上为什么会掉手雷? 这个问题绝不是李南方自己一个人的疑问。 当时在那栋三层小楼里的其他四个人,龚建指导员、毒蛇、蛮牛、玉兔,同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虚拟训练场外,所有深切关注决赛圈,那一场四大高手冷兵器对决的龙腾基地众多高层,也一样想不明白。 真的是激战正酣,史上绝无仅有的精彩时刻。 李南方、龚建、毒蛇、蛮牛四个人,完成了三轮换位,已经真正的拼尽全力,马上就有可能对任何一个人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了。 一颗甜瓜手雷,就想树上熟透的苹果,砸在牛顿脑袋上那样。 毫无征兆地落在四个人中间。 然后,爆炸。 兴许是那颗小小的甜瓜手雷显得太单薄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两颗高爆手雷。 连续三次爆炸,把三层小楼的一楼大厅所有门窗、墙体炸了个粉碎,只留下两根承重柱,保证整座楼没有坍塌。 无论当时在一楼大厅里的五个人有多么能力超凡、实力卓绝。 他们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躲过炸弹爆炸。 所以,五个人齐刷刷被两三颗手雷给淘汰出局,这就是他们的结果。 李南方的意识是空白的。 这一场虚拟训练,对于龙腾士兵是一种考验和成长。 对于那些研究处这种虚拟技术的科研人员,同样意义重大。 当初李南方魔性大发,暴起杀人,导致三名优秀士兵出现精神紊乱。 科研人员就立刻更改了,神经连接设备的数据设定。 从那之后,所有在训练场上阵亡的士兵,在确认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到重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这段时间,会有人为的神经刺激,让他们出现意识空白。 说穿了,就是用镇定药剂,来尽可能舒缓他们对死亡的记忆。 简称,打上麻醉睡一觉。 所以,李老板只会记得自己承受了,一颗手雷近距离爆炸的强大威力。 然后发生了什么,只能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才能知道。 其他人同样如此。 所以,尽管同时被淘汰的李南方、龚建等五人,心中充满疑惑,却也不用当时就去承受那种莫名其妙的郁闷感觉。 但那些关注此次训练最终结果的人,不一样。 他们还清醒着。 他们还头脑发懵地等待有人站出来,给他们个合理的解释。 “报告,龙腾部队首次虚拟训练结束,最终仅剩一人存活,幸存者来自龙腾三区训练营,代号老鼠。” 负责时刻通报虚拟训练场战事信息的通讯兵,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他的使命。 代号老鼠? 在场的众多龙腾训练基地高层只想问一句,这个老鼠是什么东西? 当时出现在赛场转播画面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认识。 李南方,毕竟这是被最高警卫局局长荆红命,亲自安插进来的人。 龚建,这可是龙腾训练基地的一块标杆,近五年来整个基地培养出的最优秀士兵。 玉兔,相信谁也不会忘记这个童颜巨、乳的女兵,更清楚其特殊能力。 蛮牛、毒蛇,这都是龙腾训练基地的老学员了,不认识也早就混个脸熟。 这五个人,任何一个留到最后,都是有可能的。 偏偏五个人同时被淘汰。 还是被一个他们根本不认识,代号为老鼠的家伙所淘汰。 “作弊,肯定是作弊了,训练场的监控数据都没有显示过,那个老鼠出现在什么位置!” 兴许是结果和预期产生了巨大差距。 在场的一位军中兵痞子领导,扯开大嗓门就帮着所有被淘汰的士兵喊冤。 他这么一声大喊,才让所有人意识到了非常严峻的问题。 所有人都在作战指挥室里。 作战指挥室的监控画面,覆盖整个训练场的所有角落。 也就是说,只要有活人的地方,一定会有画面传输过来。 为什么那个老鼠就没有? “没错,就是有人作弊。我强烈建议龙腾部队领导,取消这位代号老鼠同志的训练资格,并把他交给我们最高军事科技研究院进行处理。” 随着龙腾高层的“喊冤”,最高科研院的一位老领导立刻站起来表示声援。 那位年迈的研究专家,义正言辞,眼神中充满对作弊行为深恶痛绝的神采。 这样的态度,让人不禁怀疑。 他把老鼠带走之后,会不会将那个可怜的猥琐网瘾少年,用电击疗法残忍的折磨致死。 如果真的是那样。 相信在场不少龙腾高层也会拍手赞同的。 不为别的。 只因为那只老鼠,让他们失去了观看一场世纪大战的机会。 一次不可复制,也不可能重来的,四大格斗高手用冷兵器进行对决的场面。 可是,等龙腾高层真的要开口,顺着那位年迈科研员把话题延续下去的时候,楚校长却是猛的抬起手来,制止住所有人的话语。 “王工,让您费心了。我们的龙腾的兵,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都由我们自己来处罚。不劳烦最高科研院。” 楚校长面对那位年迈科研员,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说出这句话。 那王工非但没任何放心的样子,反倒是有些着急了。 “楚校长,一点都不麻烦的。那个老鼠毕竟是你们的兵,真要施以重罚。你们肯定不忍心。还是把他交给我们最高科研院吧,保证让他受到真正的教训。” “别了,别了,我们怎么能麻烦最高科研院。老鼠还是会留下来的。” “楚校长,你就让我们把那只老鼠带走吧。” “不行,不能让我的兵给你们添麻烦的。” “我们不麻烦,我们求之不——呃。” 楚校长和王工两个人的对话,你来我往。 直到王工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才戛然而止。 这下子,周围所有人都明白了。 什么把老鼠带走去施以严惩啊,王工说的都是屁话。 最高科研院的人,这是看中了老鼠的优秀能力,准备从龙腾把这个人才给挖走了。 一瞬间看明白个中关系,刚才大喊着“老鼠是作弊”的那位龙腾高层,脑门上顿时冒出来一层冷汗。 差点就因为他的思想错误,给龙腾部队造成极大的人才损失呢。 但凡有点脑汁的,仔细转动脑筋想一想。 这是最高科研院设计出来的虚拟训练场,一般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作弊吗? 有至少五十个最高科研院的研究员,分布在各处作战指挥室里,对整个虚拟训练场的系统数据进行维护。 这么多人的监控之下。 那只老鼠还能成功作弊。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击败了整个最高科研院的成就。 这样的人才,去哪找? 龙腾高层有谁会舍得把他送给最高科研院? “还是楚校长精明啊,一下子就把那些老奸巨猾的研究员给怼回去了。” 想明白老鼠的价值到底有多重要,在场的龙腾高层全都朝着楚校长投过去敬佩的目光。 紧接着就是同仇敌忾,死死盯着那位王工,给他施加眼神压力。 想从龙腾抢人,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感受到那一道道阴冷的目光。 王工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这位老研究员也算是老奸巨猾了,刚刚检测过虚拟系统的所有数据流,才终于发现,许多原本不太完善的设定,都被人在过去的三天时间里,进行了有效升级改善。 都不用猜的。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一定是那位在虚拟训练场中,躲过他们所有人监控的老鼠。 这样的科技人才,留在龙腾这种作战部队,简直就是浪费。 对巨大财富的浪费。 暴殄天物! 撕破脸皮不要了。 就算被这些兵痞子用眼神杀死,也得拼尽全力把老鼠带走。 想到这里,王工前所未有的硬气,挺直腰板就想说话。 可是楚校长随口率先问出来的问题,就让王工当场泄了气。 “王工,你能具体说说,老鼠是怎么作弊的吗?” 怎么作弊的? 这个问题你让王工怎么回答。 真要是一五一十说出来,这不就是自己打了整个最高科研院的脸。 他们辛辛苦苦研究十几年的技术,第一次正式运用,就让一个人找出来好多个漏洞,岂不是变相去说他们这些研究院是没用的废物吗。 王工憋得脸色通红。 有关于争夺老鼠归属的问题,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至于他在八十多个小时的虚拟训练选拔赛上,到底做了什么。 事后,也有相关人员做出了详细的报告。 过程很简单,老鼠进入训练场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台电子设备。 那些被普通龙腾士兵视为毫无用处的电子设备,到了他的手里,就变成了从内部去攻破整个训练系统的神器。 他就像个电脑内部滋生的病毒。 查找出训练场的程序漏洞,像个强迫症似的将其完善。 寻找到整个训练最终决赛圈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别人在广阔的训练场上艰难求生,老鼠则是好吃好喝,像个局外人那样看看好戏,躺在决赛圈小楼的横梁上睡大觉。 一直等到,李南方他们到来。 当时四面八方的环境剧变,让所有人都心悸不已,没时间去查看小楼里潜在的危险。 这之后,众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冷兵器格斗上面。 全神贯注,也就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但凡决斗的四个人之中,有一个不是全身心戒备面前的对手,而是把关注点放在头顶上,最后的结果一定天差地别。 可惜啊,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结果已经出来。 整个龙腾八十多名精英,格斗高手、枪械高手数不胜数。 谁也想不到,大家最后都输给了一个黑客高手。 “这就是现代战争,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任何士兵都能成为决定战局的强者。华夏军人,就应该有与时俱进的发展素质!” 楚校长对整个选拔赛做出最后总结。 热烈掌声中,他扭头看向通讯员:“记录!新一届龙腾军魂后补小组成型,代号,十二生肖。” 第1740章 一家之主岳梓童 京华七星会所。 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如果李南方站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一句,古人创造的四个字成语,简直太特么有意境了。 灯火通明,说的就是一幢高楼从里到外亮着灯,弄得整个大楼好像一个特大号电灯泡那么亮。 车水马龙,说的就是高楼大门前,那些排着队开来的汽车,就想一条大河、一条长龙。 由此可见,晚上的七星会所。 那就是一条长龙脑袋顶上,长出来的特大号电灯泡。 灯泡有什么作用? 无非是装上灯丝,发光发热呗。 那么七星会所里的人,一定就是能在这里发光发热的。 比如说,掏出大把金钱,帮助会所工作人员改善生活。 会所白秘书可以肯定,哪怕是花总不给他们发工资,哪怕是整个会所一分钱不赚,这里工作的人照样不愁吃穿。 因为但凡是能来这里消费的,指甲缝里流出来的那点小费。 都比许多人苦哈哈工作整个月,拿到的工资都要多。 正是因为有钱人的阔绰,会所工作人员才真心的把顾客当上帝。 可有一天,突然间没人阔绰了。 也就是说,但凡进门的人,一个个全都不给小费,不那么耀武扬威,反而夹着尾巴做人。 要么是转头就走。 要么就是低着头快步往包间里冲。 这样的情况,绝对是太损害会所的生意了。 不,不仅仅是损害会所的生意,更是影响会所员工的收入。 断人钱财,等于杀人父母。 七星会所的大堂工作人员,仅仅是刚才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平均收入少了好几百。 谁不会对那种让他们收入减少的人,充满仇恨? 答案是,没谁。 不仅不能怀恨在心,更要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伺候着。 伺候不好了。 别说他们手里捧得饭碗,整个七星会所都被人给拆了,也是有可能的。 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有能力去拆掉七星会所? 不光有能力,还有可能生出这份心的。 整个京华上上下下、大小人物数过来一个遍,也只有京华岳家的家主,岳梓童。 七星会所一楼大堂的休息沙发上。 岳梓童,坐在面对正门入口的那张沙发中间。 贺兰小新,坐在背对门口的那张沙发一角。 王阳和张星分别守在岳家主的左右两侧,八个黑衣大汉列队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就是这十几个人,占据了七星会所数百平米大堂的一半空间。 任何进门的人,一抬头就能看见岳家主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心情再好的人,一进门就碰上一张冷脸,也会情绪变差。 更何况,冷着脸的还是岳家家主。 不管岳梓童认不认识那些人,但凡能进入七星会所的,都认识她。 满心的郁闷无数发泄。 最后只能是扭头走人。 或者进入会所的包间,和三五好友互相探讨,岳家主出现在这的原因。 多半年前,七星会所的那一场“婚礼对决”。 绝对是无数人毕生难忘。 那之后,再有李南方当着无数记者的面大放厥词,现在谁都知道岳梓童、贺兰小新、花夜神这三位都是李老板的女人。 现在,李老板拍拍屁股,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内。 只剩下这几个女人,接受大众的关注,大家都想知道最后的争抢结果是什么。 是七星会所的花总更能把握男人心? 还是岳家的家主,可以捆住那个被誉为人渣的男人? 或者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到最后,让李人渣变成南韩的驸马爷,再也不回来了。 毕竟,李南方和汉城小公主沈云在,还有一场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婚礼呢。 而且,那场婚礼始终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无聊的人,说着说着,就容易把话题引到李南方到底有多少女人上面,深深佩服那个人渣绝好桃花运的同时,也是在心里大骂这人的不要脸。 李南方要不要脸的,先放在一边不说。 最起码,此时此刻,岳梓童是准备不要脸了。 自从她走进七星会所的大门,并且端坐在大堂沙发上,接受来来往往路人的瞩目。 她就把自己那俏生生的一张小脸皮,撕扯下来,团成一个团,扔去了九霄云外。 为什么不要脸? 因为她想要钱。 岳梓童今天来七星会所,摆明了是来找花夜神要钱的。 不是欠债还钱的要,是明目张胆的抢。 抢钱的理由也很简单,岳阿姨要给她的亲亲小外甥买礼物,手头资金不够,就让花夜神来当这个冤大头。 “小外甥啊,你要是知道本小姨为了给你买一份礼物,到这里来低声下气求人,连家主的脸面都不要了。你会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抱住本小姨的脚,再也不松开了呢。” 仿佛是看到了李南方匍匐在自己较小的场面。 岳梓童盯着面前茶水冒出的丝丝白气,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笑,虽不算倾国倾城,却也能让所有看到的人,稍稍心神迷失。 也是这一笑,被刚刚下楼的白秘书看到。 她扑通扑通,紧张乱跳的心,立刻平复了下来。 “岳、岳家主,花总请您上楼。” 白秘书就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说出那个称呼的时候,还是有了些许的心情颤动。 “家主”这种称呼,绝不是任何人等当得起,更不是任何人能叫的出的。 想必是临来之前,花夜神专门嘱咐了白秘书。 见到岳梓童,要称呼家主。 为什么不是岳总、岳大小姐,或者岳阿姨之类的? 因为花夜神借助贴身秘书,对岳梓童喊出来的这声家主,不是岳家的家主。 花夜神姓沈的,没必要在私下场合去这么喊。 但她还是用了这个称呼。 那就意味着,她把岳梓童真的放在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上。 这一家,是李南方的家。 这个主,是李南方所有女人的主。 花夜神没有亲自下来迎接岳梓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是保留她曾贵为李南方明媒正娶妻子的尊严。 而这个家主的称呼,则是在保留尊严的同时,表示一种对岳梓童的臣服。 你是李南方的正牌夫人,我承认。 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承认我是李南方女人的身份。 这就是花夜神的全部心意。 她的心意,岳梓童很明白。 岳阿姨今天来这里,不也是顶着个岳家家主的名头,实际上是以南方后宫联盟主席的身份,带着贺兰妖女那个观察使,来会见联盟副主席了。 在古代。 这种情况,就像是皇后带着一个嫔妃,来贵妃的寝宫视察。 无论皇后和贵妃之间有多大的嫌隙,无论贵妃多么受宠。 皇后到来,都必须起身跪迎。 可到最后,花夜神也没有跪迎,只是派了个小宫女,过来喊一声皇后娘娘吉祥。 真的是太恃宠而骄了。 但是,谁让咱岳阿姨宽仁大量呢。 礼不礼貌的放一边不说,最起码岳梓童不是真的皇后,却得到了皇后的待遇,这已经挺好的。 更何况她这趟来是有求于人。 大不了,等会儿把痛宰猪羊的刀子,再砍深一点就行了。 “带路吧。” 岳梓童站起身来。 贺兰小新立刻跟随过去。 新姐现在是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才懒得去管皇后和皇贵妃之间的争斗。 她只关心,皇上什么时候回来临幸她这个小嫔妃。 贺兰小新要憋疯了,以前没有李南方的时候,她还能蹂躏一下可怜的小童童。现在小童童都不是她能碰一下手指的存在了,动手砍手,动脚剁脚,住在岳家的深宅大院里,自嗨都要压抑着。 这日子简直不是女人过的。 新姐需要滋润。 她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弄到那一颗黑龙龙珠,就能盼到李南方的回归。 所以,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带着人深夜赶到岳梓童的香闺。 之后又是不顾一切,为岳梓童出谋划策,尽最大努力保证黑龙龙珠可以落到她们的手里。 新姐的计划就是,用别人的钱,满足她们的需求。 李南方身边那么多有钱女人,加在一起凑一凑,弄出个十几二十亿美金,绝对不算难事。 这么多钱,买一块玉石,很难吗? 绝对不难。 既然岳梓童也认可这种做法,也亲自来了七星会所,那还在这里端什么架子,装什么大头鬼。 赶紧上楼去,把钱要到手,然后立刻去北疆购物啊。 新姐恨不得把童童扛起来,往楼上飞奔。 可惜,这也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悄悄跟随在岳梓童的身后,迈着相当优雅的步伐,走进电梯。 七星会所顶楼,绝对的禁地。 自从七星会所落成之后,只有五个人来过这。 花夜神、白秘书、贺兰小新、李南方,还有杨逍。 遥想当年,新姐是被花夜神当成亲切的大姐来对待,两人绝对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在这里,新姐哪怕是醉酒到天亮,都没人会管。 同样,那时候的贺兰小新和岳梓童也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可现在,人还是这三个人。 新姐的地位却是一落千丈。 当她们在白秘书的引领下,走出电梯的时候,一面就看到了站在电梯门外,静静等待的花夜神。 “岳家主,请。” 花夜神款款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这样的礼遇,也算是给足了岳梓童面子。 这一遭,更让岳阿姨觉得,家主这种身份当真是妙不可言。 哪怕她自己都不要脸了,还有人不顾一切往她这里塞面子。 片刻功夫之后,白秘书斟满茶水,缓缓退去。 三个女人各坐圆桌一角,直等到茶水凉了半截,岳梓童才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花夜神,我是来找你要钱的。” “要多少?” 花夜神带着一种早就猜透事情原委的态度,随口应答。 她这种表现,让岳梓童相当不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钱吗?” “我知道,黑龙龙珠。” 花夜神说对了答案。 岳梓童却轻轻摇头:“错,是沈轻舞。” 第1741章 精神损失费 沈轻舞? 这个名字从岳梓童的嘴里说出来。 花夜神和贺兰小新齐齐愣住了。 贺兰小新发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沈轻舞是个什么鬼。 听名字像是个女的人名字,姓沈,还能够让童童喊出来的名字,八成就是京华沈家的女人了。 京华沈家的女人,必定和花夜神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但是关系再大。 这个女人有怎么能和此刻借钱的目的产生联系? 新姐不是个比虫上脑的男人。 她的需求再大,精明的头脑始终不会改变。 几乎是岳梓童说出来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贺兰小新就联想到了,三个月前岳梓童的失踪事件。 失踪两天又回归的岳梓童,对任何人都是闭口不谈她的失踪原因。 这件事情一直是新姐心中最大的疑惑。 她可以断定,让小童童失踪两天的人,也一定是让李南方这三个月始终杳无音信的人。 李人渣杳无音信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他还死过大半年。 但是他杳无音信之后,岳梓童能那么安静,不哭也不闹,整天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好像从来不认识李南方。 这就相当不合理了。 是谁那么大的本事,能用两天时间,就把岳梓童对李南方占有欲压制的死死的。 这一压还是三个月的时间。 贺兰小新整天闲着没事,能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吗。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答案的问题,现在突然有了点眉目。 新姐当时就正襟危坐,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岳梓童的身上。 花夜神发愣。 原因就更简单了。 想当初,她从青山会京华的时候,就是遇见了沈轻舞,才从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空灵状态恢复了些许活气。 别看那一次沈轻舞骂她是废物,骂她虚伪。 那些骂声中,反倒让花夜神找到了一丝生活的意义。 说到底,她是沈家的子孙,和沈轻舞一样都肩负着沈家老爷子赋予的特殊使命。 她也是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之一。 李南方能不能逃脱轩辕王的迫害,还需要这个身份从中起到关键作用。 她还是李南方的女人,明媒正娶的妻子。 误会再大,终有解释清楚的一天。 只要坚持下去,想获得李南方的原谅,很难吗? 当然不难。 更何况,她也没做错什么。 一切都是岳梓童整出来的幺蛾子。 要不是岳梓童代表华夏去和隋月月谈判,就没有机会向荆红命和谢情伤提出三个要求。 要不是岳梓童提出的要求,花夜神也不会用一种自污的方式,使得李南方以为自己头顶上被中了青草。 说白了。 花夜神的情感挫折,完全是岳梓童造成的。 只要寻找什么方法,让岳梓童退让。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些,就是花夜神被沈轻舞当头痛骂之后,心中的思绪变化。 回到京华,花夜神就在想如何才能迫使岳梓童退让的问题。 没等她想明白,岳梓童就消失了。 头脑精明的花夜神,当然能猜到,这天底下有能力、也有胆量让岳家家主消失的人。 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家小姑姑,沈轻舞。 很难解释,花夜神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算是喜忧参半吧。 喜的是,沈轻舞小姑姑真的帮她出手整治了一下岳梓童,勉强抚平了她所受的委屈。 担忧的是,沈轻舞那种跳脱性格,很有可能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花夜神很担心,惹恼了岳梓童,她再也没机会回到李南方身边了。 还好,后来岳梓童自己回来了。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都很安静。 花夜神在佩服沈轻舞的同时,心中也升起来一丝小姑姑帮她抢男人的希望。 事实证明,这种希望很不切实际。 谁知道沈轻舞有跑去了什么地方,好像消失了一样。 花夜神唯有自己寻找机会了。 寻寻觅觅三个月,终于有件事情发生,让花夜神意识到机会来了。 北疆疏勒古城出现世纪之玉的消息,闹得那么大,她没理由不知道。 那些散发出来的黑龙龙珠3D影印照片,同样有一份落在了她的手里。 深知李南方身体内藏有一条黑龙的花夜神,看到黑龙龙珠的第一眼之后,就和岳梓童一样,产生了必须把这东西买下来,送给李南方的冲动。 都说,男人给女人买东西,那是爱的表现。 其实,女人愿意给男人送礼物,更是真爱的诠释。 所以花夜神才会派了陈副总赶去北疆,探听消息的真实性。 黑龙龙珠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说。 陈副总到达北疆疏勒古城之后,传回来的第一条关键信息,便是黑龙龙珠的现任主人是谁。 当初被花总,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打断了双腿的林康白。 天知道,林康白那种废物怎么会和黑龙龙珠牵涉到一起的。 花夜神懒得思考个中缘由。 她只知道,哪怕林康白心再大,再怎么贪财,也绝对不允许他卖出来的东西,落到短腿仇人的手里。 他是不可能正面买到那颗黑龙龙珠的。 更不可能亲自去北疆操作这件事情。 否则,买不到玉石,还有可能把一双香香大长腿,折损在那个罪恶之都。 按照花夜神原本的计划,一旦买下那颗黑龙龙珠,就送给岳梓童,再让岳梓童转交给李南方,这一遭算是彻底化解她和岳阿姨之间的隔阂了。 如果那么大颗龙珠出手,还不能让岳梓童退让。 花夜神指定拼个鱼死网破,也不玩了。 管你岳梓童、王子彤的,顶多一年半时间之后,李南方的脑袋就要被轩辕王砍下来,她花夜神也要随着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伺候李人渣。 有这么悲惨的结局,她再去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感,那就是傻子。 很可惜,林康白的存在,让花夜神最初的计划搁浅。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找个理由,去给岳梓童送钱。 无论是直接送龙珠,还是送钱买龙珠,这都是花夜神的心意,就不信岳梓童拿了好处,还能亏着心办事。 计划,是花夜神早就想好的。 送钱的理由还没寻找到合适的,岳梓童就主动找上了门。 这让她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舒爽感。 安安稳稳等在这里,耗着岳梓童,让美丽的家主大人主动提出来要钱。 一切都是遵循花夜神的计划发展。 甚至岳梓童心中不爽,多问出来那个问题的行为,也早被花夜神猜到,所以才开门见山,没任何遮掩地说出正确答案。 但是! 岳梓童不按套路出牌啊。 傻子都知道你要钱是为了去买龙珠的。 你偏偏说“错”。 错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沈轻舞。 从岳梓童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花夜神现实愣神,随即就升起来一丝不祥的预感。 “沈轻舞是你的小姑姑,亲的,我没说错吧?” 岳阿姨看到花夜神脸上的愣怔表情之后,顿时有了种掌控全局的成就感,翘起来二郎腿,用相当阴冷的语气问出这句话。 问题的答案,很明显。 容不得花夜神否认,她只能默默点点头。 “三个月前,所有人都知道我失踪了两天,那个把我掳走的人,就是沈轻舞。” 岳梓童第一次向别人谈起来她失踪的事情。 贺兰小新目光灼灼。 花夜神眼神淡漠,心中却是哀叹连连。 也不用去看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岳阿姨整个身子仰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慢慢酝酿着情绪,竟然从眼角处挤出来一丝泪水,带着莫大的悲痛心情,幽幽说道:“你们,知道在那两天里,我都遭遇了什么吗?” 岳梓童遭遇了什么? 无非是被沈轻舞吓唬了一番,喝令她不准在李南方消失的这段日子里闹事而已。 事实是这样。 可从她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完全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那一天,岳家主被另个无比肮脏的人贩子乞丐,用五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深山老林里的四五个老光棍。 一群卑贱的乡野土夫,竟然要玷污无比高贵的岳家主。 面对这样的羞辱,岳梓童当然是咬舌自尽,换来自身的清白。 只可惜,咬舌自尽也是需要一定的武道基础,不是天下排名前一百的武林高手,还真没有那么强大的咬合力,能够把自己的舌头根咬断丧命的。 毕竟,华夏武学博大精深,就是没有专门练牙齿的那种。 所以她岳梓童,就算是国安精锐特工,也不可能真正的咬舌自尽成功。 咬了一半,疼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沈轻舞。 那时候,她才知道,是那个名为沈轻舞的女人绑架了她,试图羞辱她,要求她离开李南方。 岳阿姨对亲亲小外甥的爱,天地可鉴,怎么可能因为小小的威胁就放弃真爱的。 除非生命和清誉收到了严重威胁。 面对沈轻舞的淫威,岳梓童不得不退让妥协。 也是她妥协之后,才深刻知道,那位沈大小姐早就迷恋上了李人渣,不惜采取极端手段要把李人渣占为己有。 岳梓童是最大的障碍,必须清除。 为了爱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岳家主带着宽厚博爱的仁心,原谅了沈轻舞。 谁知道沈轻舞变本加厉,逼着她拍下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照片和视频,这才把她放回来。 岳梓童的命保住了。 但是她对李南方的爱,必须深深埋藏在心底,必须给沈轻舞让位。 这就是李南方失踪三个月,岳梓童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原因。 “我才是受伤害最大的人。” 当那段辛酸往事说到最后,岳梓童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她睁着眼睛迫使眼泪一滴滴流淌下来,悲痛欲绝地说:“沈轻舞是丐帮的帮主,我只是个小家族的家主。 她是沈家的大小姐,我岳家比不上沈家。 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我可以放弃李南方。 但我不能放弃岳家。 现在岳家出现了资金困难,我来找你沈家人要点精神损失费。 找不到沈轻舞,只能找你。 你给,还是不给?” 第1742章 要脸和不要脸 给还是不给? 废话,花夜神早就要给了。 而且是岳梓童要多少给多少。 根本不需要说这么多废话的。 但问题是,给出来的钱,是花夜神希望岳梓童能在她和李南方之间的关系上,退让一步。 说白了,就是用这笔钱,买一个李南方的身边位置。 哪怕不是皇贵妃,只是个嫔妃,甚至是个暖床宫女呢。 花夜神也不太在乎这种虚无缥缈的名分。 结果,岳梓童在这里挤出来几滴眼泪之后,让花夜神成功上位的钱,变成了精神损失费。 花夜神恨不得当场起身,把岳梓童那张假惺惺的可怜脸皮给撕碎。 不对,岳梓童早就自己撕破脸皮了。 那就把她整个人挫骨扬灰! 岳梓童说她被沈轻舞绑架,花夜神相信。 说她受到了羞辱,花夜神也相信。 可要说沈轻舞迷恋李南方,这种事情打死花夜神,她都不带相信一丁点的。 沈轻舞什么样的女人啊。 那是百年来,沈家出来的,第一个能把高傲融进血肉骨子里的女人。 也是第一个不把沈老放在眼里的女人。 能让她看上眼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更何谈迷恋。 还特么是迷恋李南方那个人渣。 花夜神只想问一句岳梓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不觉得亏心吗? 岳阿姨当然亏心了。 只不过亏得是李南方的心。 把沈轻舞那种拿高傲当饭吃,瞧不起任何男人的女人,安排在李南方头上,才能让可爱的小外甥,深刻明白岳阿姨的温柔可爱,带着满心愧疚跑回来。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很。 贺兰小新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岳梓童,又一次深深佩服了傻童童的演技和心机。 论演技。 讲述故事的时候,明明悲痛欲绝,却哭得很安静。 这份本事,新姐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论心机。 无论是岳梓童被绑架那件事,还是今天来这里要钱这件事。 贺兰小新都亲身经历,却完全不知道两者之间的联系,更是在踏进这扇门之前,也不曾从岳梓童那里得到一丁点要钱流程。 新姐只以为童童是想通了,为了给李南方买礼物,主动退让一步,同意花夜神的身份。 谁成想,坐下来之后。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想象。 到目前为止,岳梓童根本媒体那个劳什子黑龙龙珠,点明了是来要精神损失费的。 说白了,这份钱是花夜神该给的,而不是岳梓童主动要的。 从被动到主动的身份变化。 只用了一个小故事,就完成。 这份心机,新姐都自叹不如。 至于那个故事的真实性嘛。 新姐不在乎。 反正童童现在活的好好的,之前遭遇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只在乎,花夜神现在还像不像给钱了。 贺兰小新,慢慢转头,把目光放在了花夜神的身上。 现在的花夜神,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平静,单手握拳,指甲掐的手心肚子泛白。 花总就想拍着桌子大吼一声:“这钱老娘不给,爱找谁要找谁要去!” 那是她的真爱钱,谁要用来给岳梓童那个不要脸的当精神损失费。 可是,这话花夜神说不出口啊。 只要她敢说不给钱。 那么,岳梓童就敢把刚才那番话到处去宣扬。 岳家主受了多大的羞辱、多大的委屈,别人知道之后,只会心惊得撇撇嘴,绝对不敢多做评论,哪怕是背后嚼嚼舌根都不敢。 这可是京华岳家的家主,你敢去嘲笑这样的人物。 保不齐就会有岳家人冒出来,一闷棍砸脑袋上,把你抛尸荒野。 不能说道岳梓童,大家心里憋得难受,就只能将话题放在整件事情的另一个关键人物,沈轻舞的身上。 沈轻舞在沈家内的地位再怎么超然,她在外的力量再怎么庞大。 说到底,她都只是个沈家大小姐。 地位不比家主,也就有资格被人背后去说道两句。 你沈家大小姐为了抢一个男人,就去用阴谋诡计绑架一位家主,还仗势欺人,迫害人家一个本就过得不容易的年轻女人。 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更令人不齿的是,沈家大小姐抢的男人,还是沈家下一代侄女明媒正嫁的老公。 小姑姑和小侄女抢一个男人。 反过头来,再去迫害某小姨。 这关系乱不乱? 你让别人以后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沈家。 哪怕花夜神不在乎沈家的名声,不在乎沈轻舞的声誉,她也在乎自己的。 她不想让人说她和小姑姑抢男人。 说到底。 就是花夜神要脸。 没有岳梓童那么不要脸。 一边是,要脸,就要把大笔金钱当成对某小姨的精神损失费补偿出去,白手相送。 另一边是,不要脸,也不用花钱,可她想要逼迫岳梓童退让的目的,永远都不可能达到。 左右都是没半点好处。 可想而知,花夜神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气愤了。 人在气愤之中,就有可能做出非常不理智的选择。 贺兰小新细细观察这花夜神的表情变化,瞬间断定,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导致花夜神翻脸不认人。 花夜神翻脸的后果,就是岳梓童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不管刚才编造的故事有多么力气,也不论岳梓童心里是真委屈假忧伤,说到底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钱的。 拿不到钱,狗屁话说的再多也没半点毛用。 别以为岳家主会真的不要脸,对外到处宣传刚才那个故事。 毕竟是女人,谁好意思到处说自己差点被四五个老光棍玷污的丑事。 岳梓童如果真的那么心大,就不可能独守秘密三个月了。 意识到有可能出现一拍两散的可怕结局,贺兰小新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冲小童童使眼色。 小童童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流泪,看不见新姐的示意怎么办? 新姐顾不上动脚剁手的规矩,藏在桌下的小脚,使劲用脚尖轻触岳梓童的脚背。 这下,岳梓童总算是有反应了。 “我的精神损失费,你还是不想给对不对?” 岳阿姨的眼泪似乎是流干了,随手抽出几张抽纸,眼泪鼻涕一把抹干净,重新恢复了家主的威严姿态,说:“钱的问题,我不在乎。 我受的委屈,也忍下了。 谁让李南方是我的小外甥,所有喜欢他的女人都算是我的晚辈呢。 我这个长辈不管怎样,都不能和沈轻舞那样的晚辈一般计较。 花夜神,你说对不对?” 花夜神想说:“对你个大头鬼。” 什么时候,沈轻舞又成了岳梓童的晚辈? 雨啊梓童还想以姨奶奶的身份,在花夜神面前自居吗? 同样是生气,只不过这一次岳阿姨看似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玩笑语言,倒是冲散了花夜神心中的怒火。 岳阿姨向来是顺敢往上爬的主。 眼见花夜神情绪缓和下来,她立刻顺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花夜神,你也觉得沈轻舞不应该迷恋李南方的对不对? 我想你一定比我,更不希望看到小姑姑和侄女争抢一个男人的事情的发生。 也唯有沈轻舞消停了。 你才能正大光明站在李南方的身边。 这不是我要求什么。 而是完全替你着想,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毕竟,李南方说过。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他的小姨,你都是他的妻子。 我们的关系不冲突。 唯有你和沈轻舞的关系,才会出现巨大矛盾。” 岳梓童这番话,可谓是相当诛心了。 花夜神对带李南方,从来都是极尽宠爱,更是自始至终,都没对岳梓童的正牌夫人地位发起过冲击。 她从来都不亏欠谁。 反倒是岳梓童咄咄逼人,借助荆红命的手,逼迫花夜神自污,受了莫大的委屈。 也是岳梓童想尽办法,要把花夜神从李南方身边逼走的。 现在出现一个沈轻舞,成为了她岳家主无法撼动的魔咒,她就来找花夜神帮忙了。 口口声声,承认花夜神是李南方的女人。 又说沈轻舞是李南方和花夜神之间,复合的最大阻碍。 摆明了告诉花夜神。 你不帮我从沈轻舞那边找回场子来,这辈子都别想和本小姨的小外甥好好在一起了。 别问我岳梓童为什么这么不讲理。 我能同意那么多女人出现在李南方的身边,就已经是通情达理了。 以前的事情不说。 就说上一次岳阿姨被绑架,那么大的委屈,绝对不可能轻易忍下来。 就因为。 沈轻舞是你花夜神的小姑姑。 你又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老婆。 李南方又是我的小外甥。 按照这个关系顺承下来,你必须去整治一下你的姑姑,来给本小姨出气。 出了这口恶气,岳阿姨同意你和李南方复合。 不出这口气,也行。 那你等着天下人都知道,沈家姑侄两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吧。 花夜神听得明白,想的清楚,也绝对是快被岳梓童这种,不要脸又不讲理的表现给气糊涂了。 气归气,总算有一件事附和了花夜神的心意。 岳梓童退让了。 退让的条件清楚摆在面前,就看花夜神同不同意。 “这件事,我会和轻舞姑姑聊一聊的。不过——” 花夜神勉强答应了岳梓童的条件。 别说去找沈轻舞讨要个说法了,只要能和李南方重归于好,让花夜神去刺杀伟大的轩辕王,她都有可能同意。 没什么不好同意的。 因为无论说服沈轻舞,还是刺杀轩辕王,都是绝对不可能办成的事情。 花夜神只想先答应下来。 然后在岳梓童的默许之下,去找李南方把问题解释清楚。 可是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一阵电话铃声就打断了她。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是花夜神桌子上那台老式固定电话机。 能把电话打到那里去的,只能来自一个地方。 花夜神不敢不接。 快步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话筒接听。 半分钟过去,电话那头的人顶多说了五六句话的样子。 花夜神一脸无奈苦笑地放下话筒,看向岳梓童:“岳家主,你还要钱吗?” 第1743章 不懂男人的杨逍 要不要钱? 岳梓童当然要了。 她今天到这,就是为了钱而来,怎么会不要。 但是前面那个问题还没讲清楚呢。 她想空手套白狼拿到钱,也早就猜想到花夜神会用这笔钱为由头,换一个让她退让的机会。 她不想顺着花夜神的意思。 所以,之前死活不提钱的事情,拿着沈轻舞在这里说起来没完。 岳梓童的目的,就是把退让和要钱这两件事情,分开说。 岳家主可以退让,前提是沈轻舞付出代价。 花夜神一定要给钱,只是这钱,完全白拿的,什么用都没有。 眼看两件事情马上掰扯清楚了。 为什么花夜神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突然间改变了态度? 说到底,岳梓童都只是个肉体凡胎的女人,不可能想神一样,预想到所有意外的发生。 任凭她反应再快,也无法立刻从花夜神这么明显的态度转变中,反应过来,难免会愣在当场。 新姐没有发愣。 她恨不得当场点头,连说三声“要要要”。 可惜,她说话不管用啊。 只能瞪着发傻的岳梓童,心里干着急。 花夜神淡然一笑,回手从办公桌上拿起来一个小木盒,迈步走到圆桌旁。 “岳家主,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黑龙龙珠,应该属于李南方。 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 我就是想用这笔钱,换一个能够重新回到李南方身边的机会。 这笔钱能不能起到作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也会尽全力去和轻舞小姑姑聊一聊,毕竟你是我所承认的家主,也是我们这个南方后宫联盟的主席。 但是,有句话,我想说在前面。 这笔钱,你收好。 北疆那边,不要去了。 黑龙龙珠,也不要想了。 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吧。” 花夜神说着话,把手中的小木盒放在桌面上,慢慢推送到岳梓童的面前。 盒盖是打开的。 里面存放着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清晰可见。 数量巨大的一笔钱,比岳梓童和贺兰小新来这之前,预想花夜神能够拿出的资金还要多。 但是! 为什么,花夜神给了钱,却要劝阻岳阿姨不要打黑龙龙珠的主意了? 岳阿姨要的不是钱,要的是能够争抢到那块世纪之玉的资本。 如果没有那块玉了,她何必撕破脸皮来这里。 “为什么?” 岳梓童的目光从木盒子里面挪出来,转向花夜神,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坚信,花夜神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的。 “岳家主,很抱歉,我没办法向你解释。 我只能告诉你。 黑龙龙珠一定会属于李南方。 你如果去北疆,不仅这些钱会落到别人的手里,你的生命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如果你不相信我。 可以派人去那边查看情况。 但是,千万不要亲自去。” 花夜神说完这番话,冲着微微做了个万福礼。 自由生活在烈焰谷的花夜神,自然懂得这些华夏古老相传的礼节。 刚刚那个万福礼,正事古代嫔妃对皇后的做出的特有礼节。 花夜神以此来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岳梓童已经顾不上考虑,花夜神行为之中的潜台词,她是被刚才那番话震惊到了。 如果可以。 她是不是能这么去理解。 那一场将在不久后,于北疆疏勒古城召开的黑龙龙珠拍卖会,有可能出现一批抢劫者。 他们会抢走拍卖会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资金,然后杀光那里所有的人。 包括,准备亲自动身过去的岳家主。 倘若真是这样。 花夜神又是如何通过一通电话得知的? 还有,既然有人要抢劫那里的东西。 为什么花夜神又非常笃定,黑龙龙珠最终将会属于李南方? 李南方自己带着人去抢劫? 开玩笑。 岳阿姨不相信她的小外甥,会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来。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会有人带着队伍洗劫整座疏勒古城,抢走所有财物,最后单单把黑龙龙珠送给李南方。 打死岳阿姨,都不相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劫匪,愿意把最珍贵的宝物,白白送给她可爱的小外甥。 除非那个劫匪头子是个女的。 是个被李南方征服的女人。 该死的! 李人渣又背着本小姨,在外面勾引了别的女人! 糟心啊。 这就是岳阿姨的思维回路。 她不去考虑疏勒古城有多么危险。 也不去思考什么人,能够在华夏大地上抢劫,还不在乎她岳家家主的性命。 她只在乎一件事情。 那就是李南方有没有招惹更多女人。 答案是,有的。 “我一定要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对我下手!” 岳梓童的双眼中放射出精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 听到这声类似于宣言的话语,花夜神更加无奈,转头看向无尽的夜空,轻声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花夜神自知,是没有能力阻止岳梓童做什么的。 就像是她无力阻止沈轻舞对她的怒骂,轩辕王对她的压榨。 说到底,她都是个可怜人。 这反倒显得,其他人有些可恨了。 有的人却是可恨,能让人恨之入骨,偏偏那些人照样活的好好的,全因为他们身份崇高、能力巨大。 杨逍和沈轻舞,都是这类人。 南海鹦哥岭。 这里属于热带区域,雨林是必不可少的自然环境。 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深山老林,变成了杨逍和沈轻舞夜夜幽会的绝佳地点。 用幽会这个词,总感觉像是什么“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共入温柔乡”的意思。 杨逍和沈轻舞,算不得狗男女。 顶多是女女。 杨逍很清楚这个事实,但他不会说出来。 沈轻舞不清楚真相,偏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那一天,从虚拟训练场退出来之后,沈轻舞好像和杨逍吵了一架,愤而离去。 并且声称,杨逍那些怪毛病必须改掉。 才两天时间过去,杨逍就算是想改,也不可能那么快改正。 更何况,轩辕王根本不会听一个蠢女人的废话。 所以,那些坏毛病势必还是存在的。 偏偏沈轻舞还是主动回来了这里,并且如愿见到了端坐于树杈间的杨逍。 要是认真分析一下沈轻舞的行为。 分明是个陷入爱河的小姑娘,和恋人吵了架之后,冷战两天,见恋人没来找她道歉,她自己先绷不住主动回来了。 看到沈轻舞的身影时,杨逍的脸上露出过一丝胜利者的笑容。 平常没什么生活乐趣的轩辕王,倒是很喜欢这种被人追求的感觉。 爱情吗。 总要有爱和被爱,才能算是感情完整。 杨逍对李南方是爱,对沈轻舞就是被爱了。 如果他会因为沈大小姐对他的冒犯就大发雷霆,那一天才不会管太阳是不是已经升起,当场捏碎沈轻舞的喉咙了。 他不享受这种被爱的感觉,也就不会在之后的几天,一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远远感应李南方的情况。 总之,沈轻舞来了。 杨逍就有乐子了。 “你喜不喜欢玉石?” 这是沈轻舞看到杨逍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魔头情有独钟。 那天甩甩袖子离开,她发誓过,杨逍不改掉类似于短袖的怪毛病,依旧对男人、尤其是对李南方过多关注,她就将这个完美男人彻底毁掉。 无论这个男人有多恐怖,也不可能躲得过枪炮。 可是才一个白天过去,睡觉醒来的沈轻舞,就把那狗屁誓言忘了个一干二净。 杨逍有什么怪毛病来着? 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个魔头惹了咱沈大小姐生气,还不知道追上来安慰,这种行为不能容忍。 接着又是一天过去。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沈轻舞就在想,为什么不去找那个魔头? 他惹我生气了吗? 好像没有。 那就去找他。 于是沈轻舞来了,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世间最美男子的银色长发飘飘,然后大声问出了那句话。 “玉石?” 杨逍轻声发出略带疑惑的话语。 原本坐于树杈间的身体,宛若仙人般飘起,单足立在树梢上。 有人看过《卧虎藏龙》没有? 就是那部被称为华夏功夫经典的电影,里面有这样那样的明星,吊着威亚站立在柔韧的柳枝竹叶上面。 没有人给杨逍吊威亚。 他就是凭借一种巧力,不用手抚腿曲,就从躺坐的姿势一下子变为单足站立。 那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超尘脱俗姿态,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折服。 “昆仑玉吗?” 杨逍没有低头,却是认真地向沈轻舞发出询问。 而沈轻舞在渡过最初的花痴状态之后,内心之中就是无尽的恼火。 想她高傲的沈大小姐,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那些人都要点头哈腰爬过来回话的。 杨逍一个魔头,竟然敢让她仰着头去回话。 这简直就是把沈轻舞的高傲,死死踩在脚下碾成渣的节奏。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轻舞真相脚尖点地,直接来个旱地拔葱,像发射的火箭那样,冲上天空,站在月亮底下去俯视杨逍。 当然,这些仅限于想象而已。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身去,看都不看杨逍一眼,抬手给自己点上一颗烟,遥望远处的山峦。 看似很随意地说:“不是昆仑玉,但也差不多,是和田玉。” “还行吧。” 杨逍随口一句应答。 沈轻舞愣了下:“什么还行吧?” “你不是问我喜欢玉石吗,我说和田玉还行吧。” 杨逍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只是这句话的逻辑关系,实在匪夷所思。 沈轻舞还是听明白了,淡然一笑:“那好,有一颗名叫黑龙龙珠的和田无暇墨玉出世了。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就去给你买回来。” 看看沈大小姐这份霸气。 就好像问家中的娇妻喜欢什么,随口答应着下班之后买回来那样。 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有损尊严的谈话方式,一定会狠狠怼回去:“老子不需要!” 可杨逍不是真正的男人,不懂男人尊严。 第1744章 我该知道什么 杨逍不是男人。 所以,当一个女人带着高傲的姿态,要给他买什么东西时。 他没有任何男人尊严被践踏的感觉。 他只是被那块玉石的名字吸引了。 黑龙龙珠。 黑龙。 这个词是杨逍的精神关键词。 杨逍活着其实就是因为黑龙的存在。 黑龙不出,她最迟会在某一年的三月初三走出烈焰谷,和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结合。 十月怀胎,诞下下一任轩辕王,然后离开个世界。 这个某一年是哪一年。 到目前为止,连世世代代陪伴轩辕王的大长老都说不清楚。 按照先祖当初得到的天命信息来说,九幽物业大拿的意思是,轩辕王双十年华的三月初三,便可以出谷。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走出烈焰谷就能碰上男人的。 一百多年以前,还没有汽车飞机这样的工具,更没有随处可见的风景旅游区。 轩辕王走出烈焰谷。 运气好点的,就像八十年前那位,刚出来就碰上了岳擎天,还算一表人才,一拍即合。 运气不好的,往上数四五百年,五代十国祸乱,昆仑山一带民不聊生。 别说男人了,碰见一只带把的鸟都很困难。 那一任轩辕王走了足足三年才回来,吓得大长老还以为烈焰谷要断了传承呢。 由此可见,九幽物业大拿并非真的是,硬逼着轩辕王苦守烈焰谷。 哪怕是她放弃了烈焰谷,出家当个尼姑,就此终老一生,也无不可。 最起码,当尼姑也是可以看尽世间繁华。 可惜历代轩辕王尊崇祖制,以光复隋帝国为终极人生目标,从不敢有任何改变,这才长久传承下来。 没有任何一任轩辕王,尝试过活过24岁。 全因为过了二十岁之后,每年的三月初三,轩辕王才会像正常女人那样排卵一次。 如果没有怀孕,势必也要承受正常女性的生理期。 简称大姨妈来串门。 别人家亲戚一年来上十二三次。 轩辕王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个中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备受折磨。 很少有人愿意去多次承受那样的折磨。 但是这一任的轩辕王,杨逍,她愿意。 金三角那处隐秘山洞里,“杨棺棺”终于成为李南方的女人之后,杨逍喃喃自语的时候,无意间说出来他已经熬过今年三月初三的话。 那是杨逍的22岁三月初三。 她熬过这种痛苦的折磨,就是为了等待黑龙成长,让轩辕王的诅咒彻底解除。 当然,想要和李南方继续谈情说爱,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正是因为上述原因,杨逍注定要比其他的轩辕王活得长久一些。 至于能活多久,全看黑龙的成长速度有多快。 成长的慢了。 对不起,杨逍不介意来个玉石俱焚,和李南方珠联璧合。 她要死,李南方因为上了轩辕王也必须死。 大家一拍两散,留下个种继续祸害人间好了。 成长的快了。 那就很好,杨逍只需要把李南方拉去烈焰谷的祭台上,手起刀落。 李南方还是会死。 但轩辕王活着啊,还会活的更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杨逍不喜欢没了脑袋的李南方。 所以,他一直纠结着想要找到什么办法,能化解这种矛盾。 只不过,解决矛盾的办法没找出来,黑龙的成长又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杨逍希望黑龙成长慢一点,又不能错过任何刺激黑龙成长的机会,这种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一度让他差点崩溃,甘心死在爱情的火焰里。 咳咳,越说越跑偏了。 言归正传,现在主要说的就是杨逍对“黑龙”这个词相当敏感。 沈轻舞提到“黑龙龙珠”,原本仰望苍穹的轩辕王立刻低下头来,就看到那女人手里举着几张纸。 漆黑的夜色中,任凭杨逍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瞎着眼睛读书。 沈轻舞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会拿出那几张纸。 口口声声说让杨逍看一眼,却拿在手中,纹丝没动。 你不是喜欢装高人吗。 我让你装。 就看你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后,会不会主动下来,省得本大小姐再去仰着头和你说话。 沈轻舞就是这么想的。 她只觉得一块玉石,足以引发杨逍的兴趣。 如果引不起来,那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好了。 可是,当杨逍真的从树上飘下来,沈轻舞的心情又变得相当失落和失望。 尽管杨逍飞身落地的样子很潇洒,哪怕他如同仙人那样,用一种好似脱离地心引力的慢动作,缓缓落下。 沈轻舞都没了心思去欣赏。 她又觉得杨逍不该下来。 是个男人,听到刚才那种话的时候,都应该表现出不屑和反击的。 为什么杨逍连这点男儿血性都没有。 沈大小姐看上的男人,怎么可以任由女人羞辱。 还不如李南方那个人渣呢。 就算李南方的各方面条件,比杨逍差了千百倍,可那个人渣还算是纯爷们啊。 等等。 我为什么要把杨逍拿来和李南方作比较? 沈轻舞的心思乱了。 乱到没有丝毫察觉到,杨逍是什么时候,从她手中把那几张资料纸抽走的。 杨逍不在乎那个蠢女人心里像什么,甚至完全不在乎沈轻舞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 伟大的轩辕王,现在只在乎一件事情。 黑龙龙珠是什么。 他的目光在纸上流转。 皎洁的月光下,3D彩印照片的图像倍感清晰。 只是一眼,杨逍就无比确定地说道:“这块玉是李南方的。”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似的,狠狠刺进沈轻舞的心头,让她原本就芳心大乱的情绪,瞬间变的暴躁起来。 “李南方?又是李南方!” 沈轻舞暴躁怒吼。 也不怪这女人发脾气。 她今天心心念念赶过来,实际就是想确认一下,杨逍喜不喜欢玉石,如果喜欢,那就把黑龙龙珠送给他当礼物。 能让沈大小姐亲手买的礼物,能是一般的东西吗。 能让她亲手送礼的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她已经对他这样掏心掏肺了。 可他的心里,却时时刻刻想着别人。 如果杨逍心中所想是个女人,沈轻舞的心情还会好一点,任何想和她抢男人的女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事实呢。 杨逍心里惦记的是个男人,还是个人渣。 这已经不是情感戏了。 是伦理戏。 这一瞬间,沈大小姐又对杨逍这种断袖癖好,产生了浓浓的厌恶,带着充满戏谑的语气,问道:“一块玉而已,你才看了眼照片,凭什么就说这块玉是李南方的?” “因为它的名字叫黑龙龙珠啊。” 杨逍想也没想就给出答案。 他说的这句话,理所应当被全世界的人所认同,并且毫不怀疑。 偏偏只有沈轻舞产生了浓浓的疑惑:“就因为它是黑龙龙珠,就应该属于李南方,这算什么道理?”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沈轻舞心中疑惑,直接盖过了对杨逍那种怪癖好的关注。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没有资格知道。 荆红命、谢情伤、秦玉关、胡灭唐,这龙腾四大鸟人,对杨逍和李南方的情况了如指掌,完全是因为他们共同看过那份红一号文件的前半部分。 所以,他们很清楚李南方身体内有一条孽龙。 也知道杨逍就是轩辕王,轩辕王就是女人。 花夜神出自烈焰谷,自幼秉承的使命,就是寻找一个体内藏有黑龙的人。 她知道,李南方是烈焰谷苦苦寻找千年的黑暗灾星。 更清楚杨逍的本来面目。 岳梓童和贺兰小新查看过,李南方在京华总院的诊疗记录。 她们,同样知道黑龙的存在,只是对杨逍了解不多而已。 这些人,都深刻明白黑龙和李南方之间的关系。 杨逍入世之后,深刻接触的也只有这些人。 烈焰谷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却被众人了解很透彻,让入世之后的杨逍总有种无力感,满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李南方的重要性。 亏得烈焰谷还当成什么重大秘密,缄口不言。 兵家至理名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实势力对烈焰谷了解那么多,眼看就没多大的秘密可言了。 杨逍当然会一直处在,千年大计不可能实现的忧伤中,不能自拔。 他也想当然地认为,沈轻舞能够和荆红命处于同一层次,对这些事情也是知之甚多的。 谁能想得到,沈大小姐空有个超然身份,却对李南方完全不了解。 她所知道的事情,仅限于荆红命重复了很多遍的那句话。 李南方很重要。 这个人渣到底有多重要。 她从没去仔细思考过,她不屑去理会。 直到刚才,杨逍那么笃定的样子,终于让沈轻舞意识到,李南方其实没有她所想象的那般无关紧要。 也是沈轻舞的无知表现,也让杨逍反应过来,烈焰谷对于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还是相当神秘的。 两个人思路不同。 却在同一时间出现了改变。 李南方这个名字,在沈轻舞的脑海中变得更加深刻。 杨逍的忧伤,为烈焰谷千年大计不可能实现而产生的彷徨,消散了一大半。 “你快说,我到底应该知道什么。” 沈轻舞的好奇心被勾引到了极限。 她迫切想要知道某些隐秘。 杨逍却是避而不谈,单脚轻点地面,正如沈大小姐想象的那样,一个旱地拔葱,火箭发射似的,蹿升到了树梢上。 “你,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 可以看出来,杨逍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如水的月光下,他那副时间最完美男子的脸上,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沈轻舞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恨不得手脚并用爬上树,抓住杨逍的衣服领子,大吼一声:“你个装逼犯,把话给本姑奶奶说清楚!” 还好,她没有这么做。 也幸亏是,远处龙腾训练基地里,陡然传出的一声集结号响,让她清醒了下。 “那是什么声音?” 杨逍低头询问。 沈轻舞目光灼灼,微笑答道:“你,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 第1745章 紧急军事任务 龙腾训练基地很少吹响全军集结号。 一旦吹响,那就意味着有大型军事任务即将下发。 全军所有人,都必须时刻处于备战状态。 李南方睡得很舒服。 毕竟已经整整三天时间没有合过眼,还被人打了一剂麻药,哪怕是站着都能熟睡。 可是当集结号声想起来的时候,他就像条件反射似的,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着好军装训练服,撒丫子便往训练广场上蹿。 这是前三个月的严苛军事训练,给他留下的良好习惯。 不光是他,所有和他一起参与过虚拟训练场选拔赛的战友,无论什么时间被淘汰的,无论是否正事通过恢复训练,全都一样。 整装待发,列队集结。 直等到所有人都在三区训练广场上列队站好,一个个精神倍足的等待命令时,李南方的意识才终于回归正常。 我这是干什么呢? 我不是参加选拔赛了吗? 怎么突然间就来到这里集合了? 一瞬间,各种记忆涌入脑海,他这才想起来,选拔赛的最后,一颗手雷在眼前炸响,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卧槽,老子让人给淘汰了!” 站在队列中,李南方不由自主喊出这句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各种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 然后就是众人纷纷恍然的表情。 那一场虚拟训练场选拔赛,如同做梦似的,给了大家非常不真实的感受。 偏偏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又无比深刻地印在他们脑海里。 记忆很真切。 比他们训练前那天早上,吃了什么样的早饭,还要真切。 整齐安静的队伍,瞬间变得骚乱起来。 李南方刚才的喊声,惊醒了众人,大家全都私下里询问,最后到底是谁在选拔赛中胜出了。 唯有站在队列最前端,直接拉低了整个队伍身高的老鼠,嘴里念叨着“没玩够啊”,一脸掩饰不住的猥琐笑容。 不长时间,集结号声停止。 老黑班长大踏步走到了队列前方。 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甚至连之前的虚拟训练提都没提一句,大声喊出了几个人的代号,命令出列,随后就是指挥剩余所有人跑步前进,离开了训练区。 李南方更懵了。 广场上留下来的,加上他总共七个人。 唯有那位龚建指导员属于领导层,可他脸上的迷惑神采不比其他人少多少。 七个人站在这,谁也没说话。 直到老黑班长去而复返,命令七人纵列队形,随着他跑步前进。 目标是训练场最北侧,那一排石房子办公室。 来到龙腾训练基地三个多月,这是李南方第一次进入办公室,迎面便看见了不少熟悉得面孔。 荆红命就不说了。 剩下那些人,分明是曾经在大理段家交流过的几位高级军官。 最让李南方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位小高。 前大理军区情报科科长,现国家情报总局办事员,高长征。 犹记得在大理段家,段老爷子第一次给李南方介绍这位高科长的时候,还处于失忆之中的李老板,大大咧咧就过去喊了一声“小高”。 高科长险些被这样的称呼给憋吐血。 只不过,后来回想的时候,高长征已经完全不在乎李南方对他的称呼了。 他把李南方当成了幸运星。 那一次的军情泄密事件影响极大,高长征作为当时的情报科科长,对于管辖范围内那么重要的信息流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旦处理不好,他这辈子的军旅生涯就倒头了。 幸好有李南方,不顾生死危险,潜伏去汉城,证实被泄露出去的军情是假的。 高长征免去了惩罚,还因为都后续事件处理得当、反应迅速,收到褒奖,提拔到了总局工作。 虽说还是一样的科级待遇。 但国家级部门的科员,绝对要比地方上的科长高出去好几个能量层级。 就比如说现在。 如果不是因为在总局工作,他哪有资格走进华夏全军胜地,龙腾训练基地。 这里是华夏军魂“龙腾十二月”的发源地,同样是全世界最优秀特种兵的出产地。 无数人远远看一眼都没这个机会。 高长征自打进入基地大门,就充满了新奇感,好像刚进城的土鳖似的,到处看个不停。 好不容易来到办公室,压下了躁动兴奋的情绪。 才喝了两口茶水,就突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这不是叶沈吗。 大理段氏段老的女婿、呵呵,现在已经不是了。 高长征是专门做情报工作的,调到总局工作之后,更是能够接收到来自全国各方面的情报信息。 如果还是偏居大理,他只会把李南方当成是叶沈,当成段老的孙女婿。 现在,他是深刻清楚李南方的能量有多大。 这可是最高警卫局荆红命大局长罩着的人,也是他的幸运星,有什么理由不获得高长征特意的笑脸相迎。 当然这份笑容,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 龙腾训练基地,新一届军魂后备小组正式成员确立的消息,已经在军方小范围内传开了。 高长征这次来,就是配合龙腾基地、最高警卫局等部门,一起想新一届的龙腾小组下发军事任务。 能穿着训练服出现在这的年轻士兵,那就一定是龙腾小组的正式成员。 李南方的长辈是龙腾十二月。 他现在又有机会成为和龙腾十二月一样地位的人。 前途无量啊。 高长征有什么理由不去用笑容混个脸熟,刷一波存在感。 看到小高的笑脸,李南方点头当作回应。 他也只能点头。 因为此刻这种场合,根本不是能让他随意和老熟人叙旧的。 另外一点,看到高长征,就能想到大理段家。 想到段家,李南方肯定要记起来段零星的。 精灵可爱的小姨子,在训练选拔赛刚开始的时候,就和姐夫商量好了,两人一起被淘汰,离开这个苦逼的军营,去外面游山玩水,观赏祖国大好风光。 结果呢。 姐夫好像走到了选拔赛的最后。 小姨子被坑了。 也就是段零星已经没资格出现在这里,要是有那个资格,一定抱住姐夫,狠狠咬掉他那条说谎不打结的舌头。 正在李南方为自己坑骗小姨子的事情,感到内疚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再度开启。 另有五人在一名龙腾本地高层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算上李南方,整整十二人,他们就是新一届龙腾后备小组的全部成员。 代号“十二生肖”的最强华夏陆军特种兵。 “立正!” 老黑班长一声号令,十二名新兵列队站齐。 荆红命缓缓走到队列前方,目光来回扫视一番过后,振声说道:“同志们,现在有一项非常艰巨的军事任务,要交给你们来完成。有没有人想要退出的,十秒内告诉我答案。” 什么事都没说,就问要不要退出。 无非隐含着两层意思。 一,这项任务是机密,没知道军事机密之前可以随便走人。一旦知道了,后悔都不行。 二,这项任务很危险,真的会死人,怕死的赶紧滚。 李南方不傻。 他没当过兵,但是对这种事情也算有过了解,自然清楚荆红命这句话的潜台词。 他很想举举手,大喊一声“我退出”。 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仅因为荆红命冷着脸瞪过来的那一眼,彻底消散。 谁说关系户就能活得很好。 完全就是扯淡! 李南方有荆红命这么个十叔,也算是很铁的关系户了,结果连说出内心真实想法的机会都没有。 “十秒钟时间到。 好,既然没有人要求退出,那么你们必须谨记军事守则。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准对外透露任何任务信息。 任务结束之前,不允许和外界进行联系。 任务结束之后,不允许向任何人讲述任务过程。 听明白没有?” “明白!” 十二名新兵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唯有李南方喊过之后,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明白才怪呢”。 看你们这么正式的样子,就知道这次任务不寻常了 老子这次去是要办大事的。 如果办成了,那就是向岳阿姨炫耀的资本。 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人会疯的。 李南方强烈的心理活动,没有人知道。 荆红命对在场十二名新兵的反应很满意,转头看向了高长征,说:“高科长,接下来,就有你讲解一下任务具体情况吧。” “是!” 高长征以一个标准的军礼,回应过去。 随后,吩咐手下人立刻把电脑设备,连接在办公室的投影仪上面。 “各位,在宣布本次任务具体内容之前,请大家先观看一段视频信息。” 高长征话音落下,墙边幕布上立刻呈现出画面。 从拍摄的手法和角度来看,一定是某个不知名的路人,用手机拍摄的。 视频中有声音。 可说话的人,始终用俄语不停发出感叹的词汇。 那些俄语的意义,大家能不能听懂已经不重要。 因为单看画面,就能知道拍摄者喊出来的话,没几句好词。 地点是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 天气是零星飘散着小雪的寒冬。 时间是漆黑的夜晚。 场景是一辆汽车,车头强光照射出来的狭窄山路。 山路的正中央,鲜血泼洒出几十米的距离。 随着镜头在紧张颤抖的过程中上移,便可以看到只剩半截的人类尸体,躺在路上。 汽车强光灯的尽头,白茫茫一片。 那是雪的颜色。 可是雪地之上,平白无故出现一个三米多高的白毛生物,手里拎着半截死尸,拼命往嘴里塞。 这能是雪的杰作吗? 足足十几秒钟的时间,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个浑身长满白毛的人型生物,把半个人吃进肚子里,舔舔手指,发出震天的咆哮。 然后,那东西就抬起头来。 丝毫不顾胸前尸体残渣和鲜血组合起来血腥挂件,完全看不清光泽的眸子,死死朝着拍摄者这边投过来。 下一刻,白毛怪物长身而起,纵身向前跃出几十米的距离。 “嘭!” 视频结束。 第1746章 攻占克里特岛 十一月底,北半球的冬季如约而至。 广阔的西伯利亚无人区,在迎接到入冬之前的第一场雪之后。 厚厚的雪层就此停留。 或许还要再等半年,大片的积雪才有可能彻底融化。 恶劣的气候,使得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很少能见到人的影子。 但也正是因为其气候的恶劣,经常会吸引来无数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淡疼的生存挑战爱好者,来这边找点刺激。 顿克朗科,西伯利亚无人区外围的土著居民。 每一年,顿克朗科都能迎来不少出手阔绰的外地人。 无论那些人来自何方、是什么身份,都要付给顿克朗科一大笔钱,由他带领着进入真正的无人区。 这种活,顿克朗科干了不下十年。 每次只需要开着他那辆破皮卡,把客人带去无人区的边缘,拿着钱乖乖回家就好。 至于在那绵延数千公里的无人区里,客人们会遭遇什么。 他们到底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顿克朗科没心思去管。 反正这十年时间,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熟人面孔,两次踏上那片险恶的土地。 又是一个大雪封山的清晨。 两名全副武装的青年,站在了顿克朗科的家门口,双手奉上五万卢布。 于是,顿克朗科开开心心载上两人,奔赴西伯利亚无人区的入口。 十年来,都没出现任何意外的顿克朗科,这一次就像是遇到了邪神作祟。 汽车在半路上毫无征兆地抛锚,足足修理了五六个小时,才重新启程。正是这半天时间的耽搁,让他们到达无人区入口的上山小路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两位客人很好说话。 完全不在意时间的问题,支付剩余的领路费之后,就和顿克朗科挥手告别。 数钱数到手发软的顿克朗科,悠哉悠哉地洗了一支烟,刚启动汽车调头,就听到后方广阔的深山之中,传出一声令人无比恐惧的吼叫。 唯有人才能发出的吼声。 却穿透了山体的阻隔,传进顿克朗科的耳中。 等他开门下车,仰望荒山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客人连滚带爬从山路上跑下来,大声喊着救命。 精明的顿克朗科,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转身上车,锁紧车门。 再等他回头。 就看到茫茫夜色之中,一个巨大的雪球翻滚下来,追逐到那位客人的身后。 雪球在客人的身边听村。 一直黑黝黝的手掌从雪球里伸出来,抓住客人的脑袋,奋力向前一扔。 鲜红的血液从天而降。 顺着汽车所在的这条直线,一直泼洒出去几十米远。 随着那位客人的尸体落地,最终停止。 紧接着,顿克朗科就看到了难以形容一种生物。 那不是雪球,而是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怪物,仅仅是一次起跳,就从汽车后方,一跃来到了车头强光灯照耀的尽头。 白毛怪物落地之后,抓起来地上的客人尸体,硬生生撕扯成两半,当着顿克朗科的面,开始大吃特吃。 他吓傻了。 知道压制嚼碎骨骼的声音,传进车内。 他才猛然间意识到,危险的气息。 十年时间兢兢业业的皮卡汽车,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再次废掉。 顿克朗科,实验了无数次,都没办法启动汽车。 彻底绝望。 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但是战斗民族的性格,让他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于是,一个称呼,在顿克朗科的骂声中成型。 雪怪。 那段全世界绝无仅有的视频画面中,顿克朗科面对恐怖的吃人怪物,嘶吼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字。 这之后,他就和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 “咔嚓。” 一声轻响,响彻在安静的石房子办公室里。 屋内所有人,包括李南方和造就看过这段视频的众多高层领导,全都是不由自主低了一口凉气。 没有人会认为,由国家最高情报局工作人员,在这种场合下播放出来的视频,是虚假的、电脑合成的。 大家深刻明白了一个事实。 世界上存在不明生物。 一种吃人的雪怪。 “各位同志,这段视频,是半个月之前拍摄的。” 高长征清了清嗓子,用一句话把众人拉回现实,并且吸引走大家的注意力,沉声说道:“三天前,我们与俄国军方进行了秘密会谈,收集到这份视频资料。 由此推断。 四天前,经由外蒙边界,踏入我国领土的类人型生物。 与西伯利亚无人区出现的这一只,属于同一个。” 随着高科长的话语,旁边工作人员,再次往投影上输送出信息资料。 另一个故事慢慢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四天前,某种不明生物,以每小时60公里的行进速度,经过外蒙边境线,踏上华夏北疆的领土。 当时,边境守卫部队,第一时间发现该不明生物。 迅速集结,进行阻击。 经历长达两小时的艰苦鏖战,付出多名优秀士兵生命的代价下,终于成功击毙不明生物。 华夏、外蒙、俄国,三方秘密交涉。 在进行消息互通、查找卫星监控和面之后。 终于确定了那个不明生物,也就是被顿克朗科赐名“雪怪”的东西,是从北极阿纳巴尔湾登陆了西伯利亚。 在一个月时间内,穿越整个西伯利亚无人区,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横穿外蒙边境,从外蒙海军司令部的眼皮子底下来到华夏边境,最终被击毙在北疆。 先不提那只雪怪,是怎么穿越两个国家,都没被发现的。 毕竟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内部防御力量,都比不上大华夏。 也只有大华夏,才能让所有能够危及广大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东西,消失在萌芽中。 现在单说那只雪怪的来由。 “经过我们情报局和军事分析处的共同研究,最终确定,这只雪怪来源的地方,是这里。” 高长征,手里举着根小棍,点在幕布投影出来的地图上面。 那个点是北极,广阔北冰洋上一座冰山小岛。 “这座岛名为克里特,三十年前属于苏联。 东欧剧变时期,这座岛被不明身份的人买下,从此就处于任何国家力量无法监管的真空地带。 岛上有什么,任何人都不知道。 所以,十天前,我国派出一支特殊探险队,联合俄、美、英、东洋等六个国家,组成联合探险队伍,试图进入克里特岛查询真相。 就在昨天,联合探险队失去了联系。 如果三天之内,还不能重新取得联络,我们有理由认为。 克里特岛存在一股不明身份势力,正在研究新型生物武器。 雪怪出自那里。 我们就需要最精锐的士兵,前去将这股势力彻底颠覆。 我在这里要说的,第一个秘密军事任务。 攻占克里特岛。” 随着高长征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是目光灼灼。 就连李南方都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豪情。 攻占岛屿啊。 自从新华夏建国以来,什么时候攻占过国界范围外的岛屿了? 如果这次能成功,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 攻占台岛、攻占东洋岛、攻占新西兰岛,这些大型军事任务,都将有一个成功的案例。 他们的成功,能够为华夏后面的军事行动提供非常有意义的借鉴。 他们这些人,就是为了华夏收复固有国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套用一句网络用语。 这绝对是让祖坟都诈尸的好机会啊。 当然了,能不能拥有这么光辉的成就,还要看他们这些人是否可以成功完成任务。 “各位,攻占克里特岛,是这次我要和你们提到的第一个任务。 任务艰巨。 但是不光你们,两我们这些任务发布者都准备不足。 克里特岛的一切信息都是空白的。 我们唯一能够提供给你们的信息,就是你们在任务期间,就有可能遇到这东西。” 随着高长征的话,投影仪显示出来的画面,立刻转换成一个躺在血泊中怪物尸体。 被华夏军人击毙的雪怪。 “这只雪怪,是全世界目前唯一出现的类人型生物。 我们的科研专家,对其进行了细致的解剖研究。 初步判断结果。 它们是通过生物基因改造技术,将人与北极熊的基因进行排列组合,经过长时间培育、演化、成长,最终成型的人造生物。 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生化人。 它们的力量、速度、防御力,都是正常人极限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很担心,你们在遇到这样的敌人时。 还能不能保持一个华夏军人该有的冷静和勇气。 告诉我。 你们能,还是不能?” 高长征的问话,问出来。 整个办公室突然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氛之中。 没有人说话。 所有军方高层的目光,都在那十二名新兵的脸上来回流转。 “能!” 片刻之后,龚建指导员第一个向前一步出列,大声回答了高长征的问题。 随着龚建的话音落下。 任谁也没想到,李南方竟然是第二个迈步出来的,大声喊道:“能!” 李南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了? 最了解他性格的荆红命,都有些傻眼。 荆红大局长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在李南方表示拒绝的时候,软硬兼施逼迫他同意参与这次任务呢。 谁知道,这小子主动站了出来。 难道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连李南方的性格都给转变了? 事实是,荆红命想多了。 李南方之所以站出来,是因为他无比清楚,自己逃不掉这一劫。 刚才最有机会离开的时候,都被荆红命给压制住。 现在想反悔都晚了。 听了这么多绝密信息,真以为在场的那些老兵油子会放过他们吗? 开玩笑! 倒不如爽快一点,省得浪费太多口舌。 李南方认命般的,无奈答应下来。 剩下十个人,似乎都带着一种,李南方干什么,他们就做得更好的攀比心理,接二连三迈步出来。 十二人全部主动接受。 高长征笑了:“我不相信你们能。” 第1747章 一盘散沙的团队 十二名新一届龙腾小组成员,那都是经历三个月时间,精挑细选出来的。 就算一向不着调的李南方,也是极度好面子的人。 好面子就是浑身带着一股傲气。 不容别人质疑的傲气。 高长征这一句“我不相信你们”,简直就是在羞辱人。 十二个全华夏最优秀特种兵,齐齐投来的满含怒火目光,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高长征不由自主第抬手擦了一把额角冷汗,讪笑一声说:“没错,你们都精挑细选的优秀军人。 你们的能力不容置疑。 但是,你们之间还缺少磨合,甚至你们互相都不是完全认识。 这样一支队伍,就是散兵游勇、乌合之众。 我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 可我,不相信、你们!” 高长征故意在最后“你们”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摆明了告诉李南方这些人。 你们势力很强,单兵作战顶的上一支队伍。 可你们组合起来之后,并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承担不起攻占克里特岛这么重大的任务责任。 他的话说的相当直白。 充满了对眼前十二人的不信任。 偏偏这一次,没有一个怒目直视回去,甚至都在心里产生了一丝丝认同。 李南方是个无所谓的。 攻占克里特岛这种事情,对他李老板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直接利益,顶多就是按照上级要求,去往某个地方杀杀人、打打怪,一切OK。 要什么团队合作。 咱李老板当年在欧洲叱咤风云的时候,连叶小刀那种国际of杀手平台的金牌杀手,都看不上眼。 不就是几只雪怪吗。 打得过就打。 打不过撒丫子跑路。 反正,只要是任务都有失败的可能。 至于我方队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劝各位自求多福。 除了李南方之外,剩下的众人心思各有不同。 老鼠是个随大流的,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兴许是在选拔赛当中拿了个第一,让他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对于那种能吃人的雪怪,完全没有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恐惧。 这才没半点犹豫地接受了任务。 至于高长征刚才的不信任话语。 老鼠是不屑去理会的。 这个曾经的网瘾少年,到现在都没从虚拟训练场上的巨大成就感当中恢复过来。 他所认为的攻占克里特岛,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一座小岛而已,给他台电脑,分分钟攻破老毛子的导弹防御系统,一发和平导弹发射过去,管你岛上有什么东西。 那种出产生化怪物的地方,就给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另外,队友间的配合这种事情—— 电脑数据代码都记不全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老鼠并肩作战。 剩下的众人,例如龚建指导员、蛮牛、毒蛇等等,那才是真正把高科长的话听进了心里去。 高科长说的没错。 他们连身边这些人都认不全呢,怎么可能一起合作,完成那么巨大的军事任务。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不管怎么看,十二人的队伍里,至少会有两个猪队友的。 大家不想死在自己人的愚蠢上面,那就要好好考虑高科长的话了。 房间内,所有人都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高长征的目光在十二名队员的脸上来回流转,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之后,再次开口道:“我说,我不相信你们,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去认真思考如何才能博得我的信任,反而在这里互相看身边人不顺眼。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高科长,眨眼的功夫突然变得相当严厉起来。 带着一种被众人表现气炸了的语气,震声吼道:“龙腾部队的优秀士兵,就是你们这种任务还没开始,就知道互相推诿的人吗? 如果是的。 那好,现在我就送你们去克里特岛,祝你们在那边早死早托生。 怎么? 嫌我说话难听了? 好,谁对我有意见的,上前一步大声说出来!” 高长征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表现越来越激烈。 不知道他这次来龙腾训练基地,是一种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但当着众多龙腾部队高层的面,他一个情报局的小科长,如此训斥龙腾部队的兵。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偏偏那些龙腾高层,一个个还挺有兴致,在那里观察李南方等人的反应。 刚才正是因为十二人之中,有人狠狠瞪了一眼高科长。 高长征才会大声候着,让谁有意见的,站出来说话。 一般情况、不,确切的说,是所有情况下,当一位领导对着下属士兵问谁有意见。 从来不会有人真的傻乎乎站出来提意见。 偏偏又是这群家伙除了幺蛾子。 十二人中,个子最矮的玉兔上前一步,脆生生的少女嗓音爆开:“报告首长,我有意见。” “说。” “首长,您心里清楚的很。 我们是刚从各个区选拔出来的精英,刚经历一场单兵作战的训练选拔赛,完全没有时间互相了解。 按照正常节奏,我们应该有一到两个月的熟悉配合时间。 但这一次雪怪的出现,属于突发事件,促生出这么一项紧急军事任务。 任务的困难程度,属于最高级。 唯有我们这支刚刚成立起来的,新一届龙腾小组才能胜任。 而任务的紧急程度,也属于最高级。 最多三天时间。 三天后,如果还没有收到多国联合考察队的消息。 我们这些人就要和其他国家的特种兵小组,一起去执行这一次的攻占克里特岛任务。 我国想要在克里特岛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必须力压其他国家的队伍。 成为整个联合作战队的主导者。 所以,我们这十二个人,就必须在三天之内,以最紧密团结的方式拧成一股绳。 只有我们配合默契了。 才能在之后的多国联合作战中,取得主导性的地位。 偏偏我们之间缺少配合,无法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所以,您和荆红局长,以及中所龙腾高层领导,商议后决定。 由您出面,以故意激怒我们的方式,让我们意识到团队合作的重要性。 当我们了解到团队的重要性之后,您就会告诉我们。 想要真正实现队友间的生死默契配合,想要淬炼出一支团队能量巨大的队伍,单纯依靠训练是不行的,必须经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接下来,你就会向我们发布第二项任务。” 玉兔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高科长都听傻了。 瞪着大眼张开嘴,诠释了什么叫目瞪口呆之后,就是立刻回头,看向他身后坐着的荆红大局长和众多龙腾高层。 玉兔所说的话,完全就是他们这些人在两个小时前商议好的。 整个过程没有外人参加。 为什么眼前这个士兵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种事,还有人会提前泄密的吗? 高科长的心情无比复杂,只感觉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让龙腾这帮人推出来,当笑话看的。 荆红命一直是面色冷峻。 正式场合中,荆红大局长向来都是最平静的。 反倒是在场的众多龙腾高层,一个个捂住脸,全都没脸面见人的样子。 大家千算万算,到最后还是漏算了一个点。 这一届龙腾军魂小组当中,有一个会读心术的女兵,代号玉兔。 但凡是与她正面相对的人,她可以从眼神中去读懂对方的心思。 刚才高科长来回扫视了那么多圈,再多的心思都被玉兔看在眼里了。 楚校长真的是很无奈。 你说在玉兔这个女兵,不知道邮局老话叫“看破不说破,日子凑活过”吗,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干什么? “报告首长,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是因为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玉兔再次开口。 楚校长的心情更郁闷了。 他一边吩咐老黑班长去和高科长解释一下原因,另一边则是盯着玉兔的眼睛,说:“有什么意见,说出来,你刚才只是在阐述一件事而已。” “是,校长!” 玉兔答应一声,随即转头看了几眼身边的众人,说:“报告校长,我们十二个人心思各有不同。 但是有一点,我们都是相同。 那就是,我们十二个人,哪怕是那位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的黑龙,都无比在乎国家利益,看重我们自身的身份和使命。 所以,您无需利用情感调动的方式,提高我们的思想觉悟。 完全可以告诉我们需要做什么、做成什么,还有任务结束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确信。 我们十二个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磨合出来。 毕竟,我们谁都不是傻子。” 这就是玉兔的意见。 说白了就是,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啊,有什么任务赶紧下发,费劲的玩意儿,太耽误事了。 随着玉兔的话音落下,剩下的十一人,包括李南方在内,都是暗暗朝着玉兔竖起了大拇指。 光是这么个竖大拇指的动作,大家也全都是做的整齐划一。 这就是潜移默化的一种配合表现。 不要小看了,无数军事训练中,要求所有人动作步伐一致,这种看似奇怪的要求。 实际上所有的团队作战,尤其是优秀士兵的团队合作。 大家同属一颗心,为了一个目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种高度的思想一致,都是从过去三个月的的统一训练中,演化而来的。 楚校长看到了,十一个人未经商量就共同举起来的大拇指。 也终于相信,包括李南方在内的十二人,绝对能获得密不可分的友谊,并用在作战任务上,变成他们的合作基础。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楚校长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已经深刻明白个中缘由的高长征,幽幽说道:“高科长,事已至此,你还是来直接下达第二个任务吧。” “是!” 高长征点头应声,目光重新回转回来,看向那十二个草鸟士兵。震声开口:“你们的第二项任务,还是与雪怪有关。” 第1748章 烈焰谷的蛀虫 雪怪。 这种东西对任何现代人而言都是极度陌生的东西,但对某些熟悉历史隐秘的人来说,它并非某种稀奇古怪的存在。 尤其是像荆红命这类,能够有幸看过红一号文件的人。 他们理解中的雪怪。 应该就是八十年前,那只东洋探险队,葬身昆仑山龙眼处的罪魁祸首。 华夏地大物博,别说雪怪了,鄱阳湖水怪、龙鼎山山怪、神农架野人、卧龙山大熊猫、大兴安岭东北虎等等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华夏特有的物种,实在不用太稀奇。 稀奇的是,北极那种根本不适合生存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雪怪存在? 那种人和北极熊基因配比,培育而成的怪物。 与昆仑山龙眼地带守护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或者,应该问,两者有关系吗? 答案肯定是,有的。 至于这层关系从何而来,需要很长远的解释。 烈焰谷轩辕王座下有六道道主。 千年前。 天道主管财政,为光复隋帝国的光辉伟业,尽忠职守。 人道搜罗文人名士,只盼培养出辅佐轩辕王的肱股之臣。 修罗道招揽武将,开疆拓土。 畜生道主管粮草兵马。 饿鬼道收敛钱财,无所不用其极。 地狱道刺探军情,隐藏在暗处。 六道各司其职。 千年后。 一切都变了。 原本负责赚钱的天道和饿鬼道,变成了花钱享乐的大佬。 本应该消耗大量金钱去发展的地狱道,在变质了的天道、饿鬼道两道联手,越来越不满的欲求压榨下,逐渐沦落成了给他们创造财富的打工仔。 畜生道名存实亡。 修罗道彻底反叛。 人道演变成了人贩子组织。 六道崩坏。 烈焰谷发展千年,留给杨逍的实际就是个烂摊子。 在杨逍没有离开烈焰谷之前,除了大长老之外,其实没有任何人出自烈焰谷的人,太把轩辕王放在心上。 天道众多长老和饿鬼道众多成员,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享乐上面。 剥削压榨花夜神、展星神那地狱道四大神女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利用一个空壳的娱乐公司,搜集数百美貌处子,送去烈焰谷里,供土生土长的烈焰谷人士享乐。 这件事情足以证明,他们配得起“蛀虫”这样的称号。 只是,最近一年,蛀虫的日子不太好过。 粗略算起来,他们的苦日子就是从轩辕王离开烈焰谷开始的。 难道是杨逍离开了烈焰谷,让天道和饿鬼道的人群龙无首,感到人生迷茫,才会心里发苦? 开玩笑! 往前数几百年,轩辕王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太大差别。 谁会在意一个只有象征意义的人去了哪里。 那些蛀虫只会在意给他们供给养分的地狱道,突然间失去作用了。 真要回根溯源,必须怪在李南方、岳梓童和花夜神的头上。 想当初,岳阿姨参加墨西哥丝袜大赛,英雄归来之后,为开皇集团的仙媚丝袜打响了名头。 一时间丝袜订单满天飞。 开皇集团原有的生产工厂不够用的,只能把目光定位在临城的一家工厂上面。 以当时岳总的身份,想要收购一家工厂并不是什么难事。 偏偏有人挡住了岳总的财路。 那时候还不是李南方孩子娘的龙城城,以岳家儿媳妇的身份,故意整治岳梓童,想方设法将临城的工厂交给了南方集团。 只是,那家工厂也不是白给的。 需要李南方用一个亿的价格去收购。 李老板刚刚回国创业,兜比脸干净,去哪弄这一个亿? 你还别说,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他直接从花夜神那里借到了资金,和岳阿姨狼狈为奸,从龙城城手中骗到了临城的工厂。 这些都是表面上发生的事情。 而在私底下、暗地里,有另外一群人被这一个亿资金的流出,整苦了。 花夜神是轩辕王座下,地狱道四大神女之一。 她的作用是为天道和饿鬼道提供金钱,偏偏那一次,是把钱从这两道的手中给扣了出来。 区区一个亿的华夏币,倒也不至于让发展千年的烈焰谷人士,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但是,从这一个亿开始。 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苦不堪言。 四大神女之首的月神,死在了谢情伤的手下。 月神被杀的原因,不必细说,总之就是李南方搞的鬼。 其直接结果就是,让烈焰谷的收入减少了四分之一。 这下子,当真是伤筋动骨了。 天道、饿鬼道里不乏那些学习玄门之术的人,大家夜观星象,发觉黑龙出世,开始变得人心惶惶,要抓紧时间去享受人生。 免得等哪天轩辕王真的崛起之后,大家就没得选了。 于是,众人纷纷拿出来一部分存款,开了个全国性的选美大赛。 弄回来几百个美貌处子,赶紧传宗接代。 万万没想到,钱花出去了,美貌的处子也收集齐了。 眼看马上送到烈焰谷中,半路杀出来官方军队,把所有美人全部救走。 这让他们一切的努力付之东流。 到这时候,时间恍恍惚惚过去了一年。 天道和饿鬼道的众多蛀虫,突然发现,他们手里的钱不够花的了。 整整一年时间,地狱道没有上缴过一分一毫,供他们享乐的钱财。 月神死了,断了资金,情有可原。 剩下的三个人去哪了? 花夜神忙着花钱四处寻找李南方的下落。 展星神和李牧辰得知轩辕王生死不明,忙着造反,脱离烈焰谷。 大家都忙得很,谁有空给你送钱。 长老会的人怒了。 心想着必须给地狱道的人来点颜色看看。 他们首先找上了花夜神,结果,花夜神正在准备和李南方结婚。 不行,结婚都是随份子的,没有要钱的。 烈焰谷长老们厚不下这个脸皮。 等着吧,等花夜神结完婚就有钱了,那时候再来要。 先去找展星神和李牧辰。 展星神去哪了? 人毛都联系不到,凭空消失了一样。 李牧辰倒是有点联系。 只是她怎么和王上在一起? 除了李牧辰之外,没有人知道展星神被王上整容成了杨棺棺的模样。 所以烈焰谷天道、饿鬼道的那帮家伙,只以为李牧辰和轩辕王朝夕相处。 他们胆子再大,再不把轩辕王当回事,也实在是不敢当着王上的面,去剥削地狱道。 算了,不管李牧辰了。 仔细找找展星神。 实在是找不到怎么办? 再回头去联系花夜神吧。 结果,花夜神住院了。 折腾了一大圈,烈焰谷的大批蛀虫,还是觉得花夜神好说话。 所以也不管花总是不是重伤初愈,张着大嘴伸手要钱。 没钱不行啊,大家活不下去了。 花夜神也不矫情,点头答应。 这下子,蛀虫们终于放下心来。 不管过程有多么艰难,大家的好日子很快就会重新回归,坐在家里等着吧。 左等右等,等了十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 蛀虫们实在坐不住了,再次找到花夜神的头上。 钱呢? 花夜神说,准备好了,整整一亿美金。 好啊,拿来吧? 花夜神说,不行了,这一亿美金用在了别的地方,送去金三角,给李南方赎身用了。 蛀虫们差点吐血身亡。 李南方去金三角,被隋月月生擒活捉。 月姐随手送了几条断腿出去,其中一份就是给了花夜神。 花总的男人被控制住了,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立马让陈副总拿上给烈焰谷准备的一亿美金,给隋月月那边送了过去。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花夜神的七星会所,一下子弄出去一亿美金,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生息,重新拿出相当数量的金钱,上缴给烈焰谷。 对于这种结果,烈焰谷的蛀虫们是相当气愤的、也没什么用处。 他们可以压榨花夜神,但是绝对不能杀了这个女人。 行,不就是半年吗。 大家勒紧裤腰带等着你。 一帮蛀虫,满以为自己能够吃老本,勉强渡过半年的时间,等待花夜神那边的复苏。 可事实是,他们高估了自己。 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过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谁也不愿天天吃糠咽菜。 勉强支撑了一个半月之后,他们就彻底受不了了。 天道的长老们,不可能自己去动手赚钱,他们天生就是享受的。 所以,在欲望得不到满足,又不能继续去压榨其他人的时候,天道大佬们将压榨的目标定位在了饿鬼道的身上。 饿鬼道当初的设定,不就是为烈焰谷收敛金钱的吗? 这些人不能把老本行给忘了的。 天道大佬随意挥挥手:“小鬼啊,赚钱去。不赚钱,就让你们变成真的饿鬼。” 饿鬼道能有什么办法。 不赚钱,他们自己也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于是几百近千年都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饿鬼道,终于展现出来了与他们身份相匹配的实力。 整个饿鬼道的人四处散播出去,对全世界的有钱人发起了冲击。 他们的做法,就和属于人道一个分支的人贩子汉姆一样。 劫持绑票,索要赎金。 汉姆做了那么多年的人肉生意,一直顺风顺水,直到遇见李南方才折戟沉沙。 而饿鬼道的一群常年享乐的人士,哪怕再怎么能力超尘脱俗,缺少必要的专业知识,根本不可能做成功同样的事情。 更何况,汉姆劫持菲爵爷游轮的事情,引发了全世界有钱人的震动。 大家都加强了身边的保镖力量。 饿鬼道一出手,自然而然便碰到了无数颗硬钉子。 有的硬钉子,碰一手血,赶紧缩回来。 还有的,被饿鬼道死活吞下去,好歹算是肚子里的食了。 更有的硬钉子,就像奥里斯金融集团总裁,苏雅琪儿那样的。饿鬼道碰过去,不仅仅是碰的头破血流,身死当场,还惹来无休无止的后续麻烦。 三个多月前,青山展会后,李南方发现苏雅琪儿的保镖团队出现了大换血。 正是烈焰谷饿鬼道的杰作。 可等苏雅发动力量反击的时候,目标却变成了烈焰谷人道。 第1749章 人道的激进和保守 饿鬼道变成了人道? 这事,如果是烈焰谷内部的人了解到,一定会大为震惊。 但是外界那些根本不知道什么五道六道分支的人,只觉得他们找对了罪恶源头。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烈焰”。 打击的是这样一个组织,那就足够了。 饿鬼道四处出击,劫持有钱人,打出来的旗号是烈焰谷。 可谁也不知道,在欧洲,还有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同样名为“烈焰”。 烈焰谷饿鬼道在苏雅琪儿那里全军覆没,除了留下烈焰谷的名头之外,其余没有参与正事行动的人全都撤回了华夏。 苏雅琪儿手下的力量,按照烈焰这两个字去寻找罪魁祸首,一下子查到了欧洲的烈焰组织。 阴差阳错之下,有人给饿鬼道背了黑锅。 如果李南方的记性好一点,在那天苏雅对他说出“烈焰”两个字的时候,就应该想起来,这个组织的名头他从艾薇儿的口中听到过。 两条信息合并在一起。 苏雅琪儿在动手收拾欧洲烈焰组织的时候,一定会更轻松点,绝不会像后来那样遭遇诸多阻碍。 先不说苏雅是怎么整治那个烈焰组织。 单说把所有触手收回华夏的烈焰谷饿鬼道。 实力强大的他们,就因为劫持经验不足,导致其在全世界的十几起行动,几乎全部以失败告终。 为了避免惹出更大的麻烦,尤其是担心境外势力追查到华夏这边来。 饿鬼道已经成功抓住的几个有钱人,也被秘密搞定,没有为烈焰谷的蛀虫们换来一分钱。 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地活着。 就怕哪一天,国外施加压力,逼迫着华夏对烈焰谷展开围剿。 就这样,他们消停了下来。 没有再去惹事。 也没有任何人来围剿他们。 而另一边的欧洲,那个同样发展了近千年的烈焰组织,没办法消停了。 欧洲烈焰组织的机构极为隐秘,能够成为这一组织的成员少之又少。 过去的千年时间里。 这一组织始终是低调行事,从没做过任何引发官方势力关注的大行动。 就连李南方,这位曾在欧洲搅起来腥风血雨的黑幽灵,都不知道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足以证明他们有多么低调了。 即便是这样。 他们最后还是因为一个名字的问题,遭遇了灭顶之灾。 当苏雅和世界其他地域的几位同等级富豪,联合出资,请动一直秘密部队,对烈焰组织展开“利刃行动”的时候。 欧洲烈焰组织的首脑都是非常懵的。 偏偏他们说不出来任何冤枉的话。 毕竟,一个教义相当邪性的组织,他们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被剿灭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谈不上是不是给谁背了黑锅。 就在李南方参军的这三个月时间里,欧洲烈焰组织的各处据点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首脑,逐渐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这一组织的发展源头,也被查了出来。 他们的祖先来自华夏。 千年前出自华夏,却在欧洲发展壮大起来的组织,让包括苏雅琪儿在内的所有人,都深深意识到,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究竟有多么不简单呢? 没有人敢于去华夏求证。 一旦通过官方去华夏施压,查清楚真相,天知道会引发多大外交争端。 于是,负责利刃行动的秘密部队,停手了。 这一停手,就给了欧洲烈焰组织一次喘息之机。 喘息过后,便是无尽的报复。 随着他们的报复,烈焰谷内时刻关注这次事件的天道和饿鬼道大佬们,才发现那么个重大问题。 欧洲烈焰组织的祖先,正是千年前,被第四代轩辕王派出去的三道之一,人道道主。 之前提到过。 烈焰谷六道,道主人手手持一块令牌。 第四代轩辕王,把人道、修罗道、畜生道三道道主派出去,为光复隋帝国的大业做准备。 结果,这三方势力,一离开烈焰谷就叛逃了。 畜生道道主一路向东走,最终在当时的高丽国,也就是现在的南韩定居,发展出汉城沈家。 修罗道一路向南走,几经辗转,最终在印度定居,发展出了天竺门。 人道一路向西走,最终去到了欧洲。 另外两道发展千年,都是一股力量同心协力,时刻防备轩辕王的怒火。 唯有人道,分成了两个派系。 人道保守派,主张销声匿迹,做做人口贩卖生意,大家有钱花,就足够了。 只要不和轩辕王正面接触,他们可以永生永世存活下去。 于是,世界最大的人口贩子,汉姆,由此诞生。 脱胎于轩辕王座下人道,发展成了美杜莎王朝。 如果不是杨逍和汉姆共同流落荒岛,看到了那块人道令牌,这一人道派系真有可能永生永世都不被轩辕王发现。 相比之下,人道激进派,野心大得很。 他们不满足自己只是个为轩辕王办事小喽罗,认为他们才有资格主事中原,掌控全世界。 所以,自从定居欧洲开始。 人道激进派,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发展壮大,反攻烈焰谷。 找到龙脉,破坏掉华夏、甚至附近十数个国家的稳定局势。 为了选择哪一方面的发展,两个派系发生过激烈争执。 正知道最后,一言不合,一拍两散。 当时的人道保守派祖先,趁着夜黑风高,拿走代表他们身份的人道令牌,跑了。 人道激进派的祖先,一觉睡醒,发现兄弟走人,还带走了身份令牌,非但没有任何生气,反而毫不在乎这样的结果。 不就是一块破牌子吗。 没有更好。 有那块牌子,就必须给轩辕王当手下。 没有了令牌,他就能自己当轩辕王。 自立山头,摇旗呐喊,欧洲烈焰组织就这么成立了。 经历了千年时间,烈焰谷人道激进派发展出来的烈焰组织,没有忘记他们的出处,也从没忘记过创始人定下的目标。 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反攻华夏,深入烈焰谷,破坏昆仑山龙脉。 想要实现这样的宏图伟业。 首先要有钱,其次要有忠心耿耿的成员,最后要有攻打烈焰谷的实力。 筹集资金的事情,最好办。 欧洲有钱人那么多,只要把他们吸收进来,变成组织成员就行。 千年后,欧洲的有钱人都能数得上名号。 世界三大时装品牌集团,雅萍集团总裁,一定是有钱人,烈焰组织没理由放弃这么个重要成员。 于是,艾薇儿的死鬼老公,被人吸纳了进去。 随着艾薇儿死鬼老公的加入,雅萍集团也变成了欧洲烈焰组织的一个重要据点。 如何让所有成员都对组织忠心耿耿。 这事说起来挺难的,但真正去执行,也很好说。 就用一种非常邪性的教义,去控制所有成员的思想。 那种教义多么邪性呢? 想象一下,艾薇儿的死鬼老公,三年如一日的去毒打艾薇儿,确定两人是真爱的做法。 就不难猜到,这个组织的邪门了。 艾薇儿的遭遇是在家里,她那个死鬼老公在假如烈焰组织之后,去参加集会的时候,遭受的待遇,实际并不比她好多少。 只不过,那个死鬼老公很乐此不疲罢了。 有了钱。 有了忠心耿耿的组织成员。 烈焰组织反攻烈焰谷的最后一个重要条件:强大实力。 这是最难的。 纵观历史发展。 宋末元初,蒙古铁骑踏上欧洲领土的时候,烈焰组织的人很绝望。 清朝末年,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他们这帮家伙充满了希望。 但无论绝望还是希望,都变成了过去式。 新华夏成立之后,他们反攻烈焰谷计划越来越困难。 现代战争中的大型军事武器,很容易就能摧毁掉,一个不具备任何官方军事力量的组织。 烈焰组织又不想过早引起轩辕王的注意,不敢像隋月月那样升起来建国的野心。 他们只能低调,再低调。 去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北极冰川地带,设立了一个负责发展强大力量的据点。 在那些已经完全接受现代战争思想的组织首脑看来,唯一能和现代核武器相抗衡的东西,只有生化武器了。 他们的祖先有提到过。 反攻烈焰谷的时候,会遭遇一种恐怖生物的阻挠。 那种生物身长好几米,力大无穷,以撕碎人类身体为乐,浑身白毛洁白如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按照这样的描述。 欧洲烈焰组织中,忠心耿耿的武器专家成员,恰巧发现,祖先所说的东西,不就是长大了好几倍的北极熊吗。 他们正好在北极设立了据点。 北极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北极熊。 烈焰组织内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那种甘愿为组织献身的成员。 两个条件,一拍即合。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搭架子,建工厂,研究怎么制造熊人。 位于北极克里特岛冰川地下的烈焰组织兵工厂,在经过近三十年的研究之后,终于研发出来类似于烈焰谷守卫的生化武器。 初代熊人。 也就是被顿克朗科命名的“雪怪”。 只是,这种生化武器刚研究成型,存在太多的弊端。 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雪怪造出来之后,不太受控制。 动不动就是魔性大发,把附近的研究人员给撕成碎片,这让烈焰组织的首脑非常头疼。 于是一边继续制造雪怪,一边命人仔细研究控制这些生化武器的技术。 两年前,生化武器的控制技术,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当时的欧洲雅萍集团总裁,为组织招募了一位优秀的遗传基因学科学家。 那位科学家经过废寝忘食的研究,总算是从现有雪怪的身体中,提取出来一组基因数据,最终成功计算出,如何有些控制雪怪的基因代码。 老科学家压不住强烈的兴奋和激动,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 只把研究成果留给了当时的雅萍集团总裁。 那位总裁,就是没等将研究成果上交给组织,就被老婆掐死的,艾薇儿死鬼老公。 第1750章 一切都是个轮回 世间之事的发展,总是会有那么多的曲折离奇。 欧洲烈焰组织的人,只要知道一组基因代码,就能够迅速建立起来生化武器部队,展开行动,反攻烈焰谷。 偏偏知道这组代码的两个人,全死了。 一个是死在兴奋之中。 另一个则是死在自己老婆的手里。 那一天,在得知自己效忠的组织,终于可以实现传承千年的宏图伟愿之后。 无比开心的雅萍集团总裁,决定大醉一场,再把老婆拉过来毒打一顿,进行庆祝。 但是身怀六甲的艾薇儿,实在不愿继续承受这样的折磨。 趁着那死鬼老公醉酒的时候,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临死之际,看到了死神的雅萍集团总裁,终于意识到他所做的事情有多么操淡。 大声喊出“烈焰”这两个字的同时,告诫艾薇儿,一定不要把基因代码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立刻毁掉被他藏在保险箱里的那份研究资料。 艾薇儿照做了。 掐死死鬼老公之后,打开保险箱,看了那份研究资料。 随后将整份资料彻底毁掉。 艾薇儿到底有没有记住那段基因代码,谁也不知道。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有这样一组代码存在那样。 艾薇儿顺顺利利接手了整个雅萍集团。 烈焰组织的人当时正在处理其他事,无暇他顾,也就没有立刻去招募艾薇儿。 等组织首脑腾出来时间,准备把艾薇儿也纳入组织内部的时候。 艾薇儿总裁登上了菲爵爷的游轮,被人贩子汉姆给抓走了。 抓走就抓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过去的那几年,欧洲烈焰组织已经安插了不少人进入雅萍集团,甚至连雅萍集团背后的老牌财阀家族都给控制住。 只是个赚钱机器而已,谁来主导这家公司都是一样的。 可万万没想到。 当烈焰组织成员,准备全盘接手雅萍集团的时候。 赫然发现,他们一直头疼不已的生化武器技术弊端,早就被人给攻克了。 他们想知道一个人做成了什么事情,非常容易。 想知道成功的结果,却非常困难。 一切迹象显示,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生化武器的改进基因代码是什么。 那个人正是艾薇儿。 烈焰组织的人慌了,立刻借助雅萍集团的名头,对艾薇儿进行大力搜救。 哪怕是后来,艾薇儿被汉姆拉去非洲。 汉姆狮子打开口,要了一个亿的英镑赎金,雅萍集团也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真以为一个职业女总裁,身价那么高吗? 雅萍集团内部不下三个女人,能做成艾薇儿可以做到的事情,凭什么花那么多钱去赎人,还不带任何犹豫的? 就是因为艾薇儿知道更加关键的信息。 所以,当艾薇儿被汉姆送回到英三岛之后。 没等她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再去看看她可爱的女儿,就被烈焰组织带走,偷偷软禁了起来。 白大卫、维森先生、名模克劳馥这几位,都与艾薇儿总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深刻明白她和李南方的关系。 所以艾薇儿回归英三岛的时候,三人都去亲自迎接了。 但艾薇儿刚一回归,又无故消失。 让他们意识到事情很复杂,复杂到需要李南方出面解决。 三人共同出现在青山,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找李南方商谈艾薇儿的下落问题。 只可惜,这些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在青山展会的大堂里,李南方被一个阴魂不单的翘臀长腿女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有关艾薇儿的事情,就这么被搁置了。 艾薇儿到底被人带去了什么地方? 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也只能是被带到,北极克里特岛的烈焰组织兵工厂。 烈焰组织的人,要从艾薇儿口中询问出那组基因密码,并且立刻展开试验。 如果她很配合,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偏偏艾薇儿根本不配合烈焰组织的行动。 要知道,艾薇儿从她死鬼老公的保险箱里,看到的不仅仅只有一份研究数据,更是深刻了解了烈焰组织的教义,和这个组织的成立发展目标。 放在以前。 这样一个组织去反攻华夏,艾薇儿不会在意那么多。 但现在不一样了。 李南方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是华夏人。 华夏就是她的第二故乡。 再怎么冷血的人,也不会做出损害故乡的事情。 面对烈焰组织的威逼利诱,艾薇儿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耗费的时间越长,烈焰的人耐心越差。 想撬开一个人的脑子,可不仅仅是威逼利诱这一种简单的方法,能够制造生化武器的人,让一个女人精神崩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不要太简单。 然而,没等他们真的对艾薇儿下毒手。 意外出现了。 该死的烈焰谷饿鬼道,为了钱四处招惹不能招惹的人,还打出来“烈焰”的旗号。 最后失败。 他们倒是留下一堆不会说话的尸体,拍拍屁股,回了华夏。 却把欧洲烈焰组织给坑苦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烈焰组织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各个据点被攻破,许多首脑人物被人抓走,克里特岛的工作停滞,也没有人去收拾艾薇儿。 直到,他们最终暴露了自己的起源。 来自各方势力的打压,才缓和下去。 这一缓和,重新恢复些许生机的烈焰组织,也弄明白他们被人打击的原因。 这个原因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们辛辛苦苦筹划了上千年,就为了去攻破烈焰谷。 结果却给烈焰谷当了枪子,让他们一夜回到解放前。 怒火攻心的烈焰组织首脑,彻底发狂,终于决定提前发动反攻。 不反击不行啊。 这一遭阴差阳错,使得他们的身份暴露,轩辕王很快就会知道人道激进派的存在,难道就等着轩辕王杀到他们头上来,他们还做着低调发展的美梦吗? 必须行动了。 行动的第一步就是让生化武器获得完善。 要完善,就必须撬开艾薇儿的脑子,得知那组最关键的基因代码。 这次是烈焰组织现任“总教头”亲自出马,赶赴克里特岛,审讯艾薇儿。 然而,当总教头走进关押艾薇儿的冰川地底密室内,所有人都傻眼了。 艾薇儿不见了。 早三十年前就被烈焰组织彻底控制的克里特岛上,竟然有人趁着他们手忙脚乱、无暇他顾的时机,偷梁换柱、暗渡陈仓一样,将艾薇儿给弄走了。 艾薇儿去了哪里? 又是谁把这个女人带走的? 烈焰组织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危机正在来临,再不给华夏烈焰谷一点颜色看看,早晚都会被那个固步自封的华夏古老神秘组织给连累。 没什么好说的。 一方面派人封锁整个克里特岛,寻找艾薇儿。 另一方面,派出他们所研制出来的二代熊人,送去华夏,震慑一下烈焰谷的人。 于是就有了一只雪怪,跋山涉水近万公里,穿过整个西伯利亚无人区、外蒙边境,出现在华夏北疆边境线上。 由此可见。 一切都是李南方惹的祸。 如果李南方不找花夜神借钱,烈焰谷的蛀虫就不会缺钱。 如果不是他夜探惊马槽,被毒蛇噬咬,谢情伤就不会为了祈求拜拜村长把他留下来,而去杀了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之一的月神。 再往后,烈焰谷天道和饿鬼道的生活越来越艰难。 全都是因李南方而起。 没有这方面原因,天道也不会逼迫饿鬼道那帮没经验的家伙去赚钱。 饿鬼道不去满世界赚钱,千年前就反叛出去的烈焰谷人道激进派,也不会浮出水面。 人道激进派不着急攻打烈焰谷,就不会着急撬开艾薇儿的嘴。 更不会在艾薇儿突然失踪之后,火急火燎地派出去一只不成熟的生化武器,前往华夏。 雪怪不出现在华夏。 就不会有人关注克里特岛。 更不会有多国联合特殊探险队登陆那座岛屿,被烈焰组织的人当成是劫走艾薇儿的罪魁祸首,扣押起来。 探险队的人不被扣押。 华夏方面也就不会联系北极附近各国,准备组建一支联合作战部队,去攻占克里特岛。 也就不会有李南方那十二人新成立龙腾小组,接受紧急军事任务。 一切都是因李南方而起。 最终再通过他的手来解决。 世间万事讲究一个轮回,李老板这一次势必要为自己曾经欠下的债,付出相应的代价。 谁让他到现在为止,都没偿还花夜神借给他的一亿块钱呢。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这是定理。 一般欠债的,都稍微有些选择还债方式的权力。 连银行贷款都能选择还贷方式。 偏偏李南方没有这些基本权利。 如果他能知道高长征这次来龙腾训练基地,发布任务的主要原因。 他绝对会拿着钱送到烈焰谷去,然后打个电话告诉艾薇儿赶紧把基因代码说出来。 这之后,就让两个“烈焰”互掐,大家作壁上观就好了。 可惜啊。 李南方什么也不知道。 只能和身边的十一位战友一起,听高科长说出他们的第二个任务,到底为什么会和“雪怪”有关系。 “经过龙腾部队、最高警卫局和最高情报局,三方领导一直研究决定,你们十二人在接受攻占克里特岛这一紧急任务之前,必须通力合作完成一项同样艰巨的军事任务。 也就是接下来,我要交代给你们的第二个任务。 之所以说,第二个任务同样与雪怪有关。 是因为,经过情报局严密的数据分析和计算之后。 确定那只出现在北疆边境线的雪怪,其最终目的地是这里。” 高科长说着话,朝旁边的工作人员挥手示意,立刻就有一张地图图片出现在投影幕布上。 地图之中,用红色线条标注除了雪怪的整个行进路线,并在华夏北疆范围内,圈出来一个点,作为那条红线的终结。 高长征抬手一指:“这里叫疏勒古城。” 第1751章 物归原主的残魂 雪怪的最终目标是疏勒古城? 如果这句话让欧洲烈焰组织的人听到,一定会大笑三声,然后一头撞在冻豆腐上,自杀谢罪。 他们派出去的生化武器,明明是去震慑烈焰谷的人。 目标是昆仑山山脉。 怎么经过华夏最高情报局的分析,变成了疏勒古城呢? 完全是因为,缺少那组重要基因代码的情况下,烈焰组织科研专家制造出来的二代熊人,依旧无法改变那些怪物不受控制的本性。 自从离开西伯利亚无人区之后,克里特岛就和雪怪失去了直接联系。 他们眼睁睁看着雪怪暴露行踪,杀人越货,还直挺挺冲到华夏边境岗哨的眼皮子底下,无能为力。 熊人是人和北极熊的基因重组改造,而培育出来的怪物。 它们拥有野兽的嗜血本性,同样拥有人的某些性格特征。 那只与克里特岛失去联系的二代熊人,脑子里留存的人性告诉他,他要回家,于是就向着家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 疏勒古城,只不过是恰巧在那只熊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如果没有边境士兵的阻拦。 这只、为了以后方便,还是用华夏官方的称呼,将其称之为雪怪吧。 这只雪怪不受阻拦的话,一定会大踏步越过疏勒古城,去到谁也不清楚具体地点的目的地。 可惜,它在边境线上就被击毙了。 华夏军方科研专家再牛,也不可能看透一只死掉的雪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想法,只能通过雪怪的行动轨迹,来判断其目的。 地图上勾勒出来长长的一条行动轨迹线,基本都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上的无人区。 唯一值得关注,也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恰恰就是疏勒古城。 再联系上疏勒古城最近这段时间风头正劲。 情报分析处,自然而然地就会认为,那只怪物是在某些境外敌对势力的控制下,企图去疏勒古城制造危害华夏国家利益的大事件。 别人听到“疏勒古城”这个名字的时候,只会当成一个新鲜的地名来看待。 唯有李南方,对这里熟悉得很。 来龙腾基地参加军事训练之前,他就是在疏勒古城执行的一项秘密任务。 李老板到现在都记得相当清楚,不知道哪来的盗圣白展堂,把他的卫星弄走,让他任务失败,才来这里受苦的。 他更记得疏勒古城是一个墨玉出产地。 那里的无暇墨玉,好像比普通的玉石,更能让黑龙感到兴奋。 但是,除了墨玉和卫星之外,疏勒古城也没什么值得让人关注的地方了。 一只雪怪平白无故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难道雪怪也喜欢玉石? 还有,雪怪浑身都有厚厚的毛皮覆盖,它就不怕穿越大沙漠的时候,把自己给热死吗? 李南方的思绪在飘。 高长征的解释也在继续。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下面这几句话。 疏勒古城位置特殊、历史特殊、环境特殊。 这座城市目前被一个来自中亚的毒枭所控制,古城内势力错综复杂,不适合大批军队进驻围剿。 前段时间,疏勒古城出土了一块极为珍贵的玉石,吸引许多高层任务关注。 明晚,将会有一场玉石拍卖会在疏勒古城内召开。 届时,将会有数不清的国内外身份重要人物,出现在拍卖会上。 之前对那只雪怪的行为分析得出结果,雪怪到达疏勒古城的时间,恰巧也是明晚拍卖会开始的时候。 由此判断。 有一股不明身份的境外势力,企图通过疏勒古城的玉石拍卖会,制造试图,损害华夏利益。 虽然雪怪已经被阻挡在国门之外。 但不排除敌对势力,采取其他方式到拍卖会上搞事情。 所以,必须华夏军方的人进入疏勒古城,应对极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既然知道有意外,为什么不提前通过官方手段取消这场拍卖会? 因为疏勒古城的情况很复杂。 复杂到什么程度,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每人一份资料,自己拿回去研究吧。 厚厚一沓有关疏勒古城的信息资料,分发到十二人的手中,高长征抬手点了点桌面,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我再强调几点。 首先,这次任务是下发给你们整个小组的,你们必须展现出集体的力量。 刚才那位玉兔同志也做出了保证。 所以,别出现让我们失望的结果。 一旦整个任务过程,出现了团队配合不合理的情况,无论任务成功与否,你们都给我各回各家,别在这做什么成为华夏军魂的春秋大梦了!” 别看高长征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他同时也是从军二十年的高级军官,绝对有资格这样训斥李南方那些人。 军人在听到首长训话的时候,是必须要做出保证的。 以龚建为首,众人纷纷立正,就想喊出保证完成任务的话。 可高长征却连忙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说:“别急着向我保证。 我也不需要任何保证,我们只看结果。 另外,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其次,这次任务也只是下发给你们小组,任务期间,你们不会得到任何支援。 所有相关部队,都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地带待命。 我们会清理掉所有被你们遗漏的敌人,保护所有自发走出沙漠区域的无辜人士。 但是在沙漠范围内,只有你们十二人。 所以,这次疏勒古城的任务,任务代号定为‘龙战于野’。 龙战于野,死伤不计。 群雄逐鹿,胜者为王。 是死是活,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高长征这番话说出来。 李南方等人才隐隐明白,来着之前,为什么整个龙腾部队全部集结,列队而去。 那些人已经先一步去往北疆,对疏勒古城周围的区域进行了严密封锁。 一旦有人试图在古城内搞鬼,不管他们成不成功,广阔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都会成为那些人的葬身之地。 “最后,也是我最想强调的。 代号龙战于野任务。 首要目标,保护。 保护所有在资料中标注姓名身份的人物。 次要目标,击杀。 击杀所有资料中提到的犯罪分子,以及有可能出现的敌对分子。 再次目标,夺取。 咳咳,说的直白一点,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揣兜里拿走。 毕竟,我们执行任务也是消耗人力物力成本的。” 挺严肃的一件事,让高长征说到最后,突然间来了个转折。原本紧张无比的众人,瞬间就被他这句总结语给逗乐了。 尤其是李南方和铁公鸡,两个人开心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上。 别人不知道疏勒古城的情况。 咱李老板清楚得很。 那里是墨玉的出产地,遍地都是玉石,谁不想去转个盆满钵丰。 至于铁公鸡——这家伙只是单纯的性格使然,不会放过任何他能看上眼的物件。 “解散,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两小时后,所有人到基地门口集合!” 高长征宣布了解散的命令。 也是这句话,意味着两个小时候,他们就要真正开始一场生死之战了。 “敬礼!” 龚建指导员振声高呼。 十二人小队所有人齐齐行个军礼。 场面庄严肃穆。 李南方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代替所有保证的话语。 “礼毕,解散!” 话音落下,龚建啪的一声向后转身,带头走出办公室。 他是个务实的人,他要抓进一切时间去了解所有任务信息,了解这支刚刚成立小队所有成员的能力,做出最合理的分配。 说白了,龚建要去做一个队长的工作。 剩下的十一人全都非常默契的,承认了龚建的队长身份。 唯有龚建,这位龙腾三区的指导员。 才能让整支队伍里,那么多桀骜不驯的家伙信服。 也唯有他做出的作战计划,可以被众人无条件的支持并且执行下去。 不用问为什么。 刚才那一次敬礼,就是大家共同承认龚建队长身份的表现。 两个小时的战前准备时间,都需要做些什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根本不用领导吩咐,大家就纷纷出门,去做准备了。 李南方反倒是走在最后的。 别人或许需要对疏勒古城进行更详细的了解,可他不用,他早就把那个地方了解了个透彻。 再说了,李老板一向信奉“计划不如变化”的真理,他更喜欢毫无准备去做一件事情,以他强大的随机应变能力,把问题搞定。 就像当初,只身一人前往金三角,收拾隋月月那样。 尽管,他那次没能应变成功,被月姐生擒活捉了。 那么现在剩下的两小时时间,去干什么呢? 吹吹夜风,看看月色,应该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李南方,等一下。” 李老板准备迈步出门的时候,长时间没说话的荆红命,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随着荆红命的开口,屋内其余所有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走人。 片刻功夫之后,只留下了荆红命和李南方两个在房间里。 看到这样一幕,李南方笑了:“荆红十叔,有什么要特殊交代给我的吗?” 没有外人在,李南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大大咧咧往旁边椅子上一坐,很随意地翘起来二郎腿。 可他这种随意的坐姿还没成型,整个人就蹭的一下站立起来,神情郑重地看向荆红命的手。 那只手上,握着一把军刺。 残魂。 龙腾十二月人手一把的残魂军刺。 专属于谢情伤的那一把,早就传承给了李南方。 只是自从被沈轻舞设计抓进监狱,这把军刺就被警方收走,辗转交给了荆红命来保管。 此时此刻,荆红命把它拿了出来。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收好,再听我说。” 荆红命单手一番,倒握军刺,把手柄递到了李南方的面前。 李南方双手伸出,接过残魂,像是看着自己孩子那样轻轻抚摸半晌,才慢慢安放进军靴的凹槽内。 看到他这种发自心底的郑重姿态,荆红命总算是稍稍安心。 很好。 谢老四那家伙没白教育这小子。 第1752章 荆红命的提醒 尊敬是一种态度。 有些态度是可以装出来的,比如,故作姿态。 有些态度是装不出来的,就想现在的李南方这样。 面对荆红命亲手物归原主的残魂军刺,他以最虔诚恭敬的姿态,双手接了过来,安放在贴身位置。 正是他这种不待丝毫虚伪做作的表现,让荆红命大感欣慰。 “坐吧。坐正了,我有正事要说。” 荆红命示意李南方坐下。 知道这小子当了三个月的兵,多了点痞性,小事上没个正形,于是故意强调了一下。 面对严肃起来的荆红十叔。 李南方当然不敢摆架子。 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把你留下来,就是想多交代你几句话。第一,八百那边传来的消息,你师母想你了。” 荆红命开口第一句话,瞬间就把李南方的思绪闸门给冲开。 他已经太长时间没见到师母了。 上一次,和师母面对面坐在一起,那还是在京华,他与花夜神的结婚大典之上。 按照时间来算,少说也过去了多半年的时光。 半年来一路风风雨雨,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唯有失忆的那段时间,他把师母都给忘掉这一点,让李南方久久不能释怀。 他忘记谁也不能忘记师母啊。 尽管他记得师母对他说过的所有话,但是却忘记了对师母该有的情感。 这让他完全不能原谅自己。 从汉城回到华夏,李南方打算得很好。 只要解决了南方集团的问题,他就立刻隐匿行踪,悄悄回八百,陪在师母身边。 每天吃着师母做的素菜,和老头去山上打打猎,拉着拴住、石头、二愣子比比谁撒尿更远,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不对,那种日子,给个神仙当也不换。 远离世俗,没有那些尔虞吾诈。 这也是李南方最喜欢的生活方式之一。 可惜,他这么一丁点小愿望,也没能得到实现。 沈轻舞一出手,就把他弄来龙腾训练基地这种苦哈哈的地方,一待就是整整三个月。 直到今天。 “师、师母她,还好吗?” 李南方的声音有些颤抖,迫切地想要知道师母的近况。 可惜荆红命不是能踏足八百的人,所以只能冷冷地回道:“等你自己回去看吧。对了,你还可以带一个人回去,至于带谁,你应该懂得你师母的心思。” 听荆红命这样的人说话,不仅仅能气死,还相当费脑子。 但凡有点人情味的,哪怕什么都不知道呢,好歹也要说句安慰人的话。也就是荆红命,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想法,总是实话实说。 你要是完全实话实说,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也行。 偏偏还惜字如金。 有什么问题了,不给答案,总让人去猜。 连点提示都没有,让人怎么去猜? 幸好李南方是个智商高的,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八百了。 话说回来,李南方回八百的时候可以带一个人回去,这个人还应该是师母中意的人选。 都不用过多思考。 一个名字,立刻浮现在李老板的脑海之中。 岳梓童。 岳阿姨是师母钦定给李南方的未婚妻,无论他又再多的女人,无论那些女人是不是给他生过孩子,是不是和他举办过正式的婚礼。 师母终究是希望他和岳梓童成为真正的夫妻。 话说到这份上,李南方猛然间意识到一件相当令他恐惧的事情。 带着岳梓童回八百。 那就是带着媳妇儿回家见爹娘。 分明有种马上成婚的意思。 “为什么?我还没准备好啊。” 李南方脱口而出心里话。 可惜,这屋里就只有荆红命,还是个不可能回答他这种无聊问题的人。 荆红命依旧冷着脸,忽略掉李南方的呆逼样,自顾自地说:“第二,这次任务过程中,你尽量不要杀人。” 唉。 还是那句话。 听荆红命这样的人说话,相当费脑子。 李南方刚才还在被师母那边的消息所震惊,这转过头来又要去考虑这次任务的问题。 他实在是懒得费脑子了,张口就问道:“荆红十叔,不准杀人,也是我是师母的意思?” “不,我的意思。” 荆红命面不改色,沉声道:“我要求你尽量不要杀人,是希望你能克制住你身体内的那条孽龙。真正任务开始了,你伺机而动,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做好的。” 话说到这里,就停止了。 李南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只是看荆红命那冷着脸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 问也是白问,这装逼犯压根没有回答的意思。 李南方自己闷着。 荆红命当然也是憋着满肚子话不能说出来。 他不能告诉李南方,杨逍利用虚拟训练场,促使李老板本身的魔性爆发,成为了潜伏在其精神之中的一颗定时炸弹。 一旦进入血腥的场面,李南方更难保持理性。 黑龙会越来越容易地控制他。 后果不堪设想,却不是任何人,包括李南方自己在内,能够有意识去阻挡的。 这些话说出来,徒增烦恼。 更给李南方带来巨大的压力。 荆红命还是希望李南方可以做出一番成就,受到更高层认可的,所以,不能给李南方增添压力,影响他在任务之中的表现。 “第三,这次疏勒古城的任务,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因为你是主要负责保护目标的人。你所需要认真保护的目标有很多,等会儿认真看看资料,仔细想想你在最危急的时候,最应该先去保护谁。” 说完第三点,荆红命迈步走了。 他给李南方留下了单独思考的时间。 尽管李老板同样不太理解最后这番话是什么原因说出来的,有不知道为什么荆红十说说完话就走。 但他还是聪明地没去开口挽留,单纯低头,看向了手里那份资料。 看过之后。 李南方的脸彻底苦了下来。 岳梓童、贺兰小新、花夜神、苏雅琪儿、白灵儿、上岛樱花、爱丽丝,七个女人,赫然都在那份任务资料中的重点人物名单上。 前四位出现在需要保护的人员名单里面。 后面三个只是重点注意。 想想也对。 岳家家主、贺兰家大小姐和七星会所的老板,都是身份重要的人物,必须受到保护。 奥里斯集团总裁来华夏旅游,如果出现点意外,绝对是谁也承担不起的责任,更需要保证人身安全。 白灵儿一个小、不对,现在是警务部门的高级警官了。 她出现在疏勒古城里。 要么是卧底,要么是便装办案。 这种身份只能是去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怎么可能还需要别人的保护。 至于剩下的两位,上岛樱花和爱丽丝。 她们明面上的身份都与毒品牵扯不清,华夏官方怎么会明确下发任务,保护这样的人。 李南方终于知道荆红命为什么把他单独留下来了。 就是让他在这里想清楚一个问题。 如果真正遇到危难,他会选择先去保护七个女人中的哪一个。 资料的最开头,就已经说的很清楚。 疏勒古城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罪恶之都,曾经开枪杀人,是那里完全禁止的行为。 而现在如果一天之内少了几声枪响,那些当地人都会不习惯地睡不着觉。 这样的环境下,还已经确定九成以上的可能性,会出现恶劣事件。 这些蠢女人,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往哪跑! 手里拿着文件,李南方恨不得把这几个女人一个个全都从照片上揪出来,挨个执行枪决,就用他下半身的那杆枪。 当然,照片里是扯不出人来的。 李南方只能从身边扯个人过来,暴打一顿泄愤。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能够供他毒打的人,是荆红命。 最高警卫局的局长,明明知道某个地方是龙潭虎穴,竟然还任由岳梓童那些女人过去,参加什么劳什子拍卖会。 荆红命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只要他出面,七个女人里面,最起码有六个是不敢踏进北疆一步的。 剩下一个苏雅琪儿,也不用任何人担心那个小妖精的安全。 嗯,没错了。 首要保护目标里,可以暂时去掉苏雅琪儿。 李南方不可能毒打荆红命,更没有机会去告诉这些女人不要给他惹麻烦。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认命,然后仔细想想,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先去保护谁。 岳阿姨是不让人放心的。 但是让人不放心的是她本人,她身边的保镖绝对值得信赖,只要不是杨逍那样的变态出手,相信京华岳家家主身边的保镖力量不会比苏雅琪儿差多少。 贺兰妖女是最让人放心的。 这个女人很聪明,聪明的人都很怕死。 所以她一定知道怎么才能不死。 花夜神—— 李南方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许久,微微叹息一声,便把花夜神的资料纸,放在了不用担心的行列。 先不说花总身边有没有保镖。 单说她本人,那也是身手不次于李南方的高手。 想当初黑龙还不太成熟的时候,咱李老板都被花夜神假扮的鬼女人,狂虐成臭袜子,两次。 李南方不太担心花夜神的安全问题。 他只是担心、担心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使劲收回盯在花夜神照片上的目光,调整心绪,继续往下看。 上岛樱花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柔弱女人了。 一把断刀在手,普通的雇佣兵都不是她的对手。 爱丽丝代表的是隋月月,这一趟来华夏,月姐一定给她配备了相当精良的保镖队伍。 也不用李南方太过担心。 数来数去到最后,七个女人去掉了六个。 李南方才猛然发现,最需要他保护的人,竟然是白灵儿。 这个自负无比的小警花,遇事之后,一定是想着去保护别人安全,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情况。 偏偏她还没多少保护任何人的能力。 “麻烦啊,没有白灵儿,老子就能把这次任务当成公费旅游了。” 李南方暗骂一句,手指在照片中白灵儿的额头上戳了两下。 “阿嚏!” 疏勒古城里,白警官打了个喷嚏。 第1753章 刀爷的使命 白灵儿进入疏勒古城已经整整24小时了。 她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内心深处的正义火药桶。 在白警官眼中。 这里就是个赌窝、毒窝、淫窝。 说它是罪恶之都,那都是用的褒义词。 最恰当的解释应该是好人的地狱、垃圾的天堂。 疏勒古城这种地方就该彻底坍塌被沙漠掩埋,连带着这里所有犯罪的人,都必须一同死去。只有这样,才能让被他们压迫、坑害的无辜群众好好活下去。 “白姑娘啊,别看了,你是个心思纯净的人,不要让那些肮脏的事情污染了你纯洁的眼睛。” 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 宛若一股清流冲进白灵儿心田,让她暴躁的心绪,瞬间平复了许多。 “古叔,看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灵儿盈盈一笑。 站在她身边的人正是疏勒古城的守门人古瑶。 白警官觉得,整个疏勒古城,也就只有这个看门人还算是一个正常人。 一周前,她亲自审讯碰瓷小子,得知北疆还有一座金新月大毒枭建立起来的罪恶之都,立刻就嗅到了大案要案的气息。 拿上审讯结果,直奔局座办公室。 最初的汇报工作很顺利,张局还守着一众同事的面,夸赞了她一番。 按照正常流程,这种跨区域的案件调查,需要局座亲自出马与北疆警方联系。 白灵儿就等着张局的联系结果。 左等右等,一连三天时间过去,没有了任何后续消息。 白灵儿再次找到局座,得来的却是好一通迎头痛骂。 什么罪恶之都,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所谓的疏勒古城,早就在三十年前就被风沙掩埋了。 那里怎么可能有毒枭活动。 你说有? 好,那局座问问你,证据呢。 就凭一张不知道在哪印出来的美女荷官招聘小广告? 还是那个张口闭口废话连篇的碰瓷小子的供词? 都是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了,全国十佳警员,你白灵儿怎么可以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好好反省一下,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 说清楚你是怎么被一个地痞流氓的胡说八道给诱导,所处非常不正确的判断的。 张局这一通骂,真的是让白灵儿无比的委屈。 走出局座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想着自己真的可能是离开一线工作太久,稍微有人说几句话,她都没去判断真实性就上报,给局座添了麻烦。 可等回去之后,白灵儿反应过来。 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到底哪里不简单,她说不上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赶赴疏勒古城调查一下。 这次她也学聪明了,单纯向张局请了个探亲假,不敢说自己是去查案。 这样的话,查不出来罪证,正好证明华夏没有那么多罪恶,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回家探亲。 可一旦查出来问题,那就是绝对的大案。 只需一个电话,分分钟招来大批同事,把那个罪恶之都给围剿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白灵儿来到了北疆。 辗转两天,终于是在昨天清晨,踏上了疏勒新城的土地,买了一张前往“疏勒古城民俗风情旅游区”的门票。 正是因为那十万块钱一张的门票。 让白灵儿咬着牙无比肉疼地拿出来同时,也深深意识到疏勒古城一定不简单。 尤其是,买门票的地方,还能开出来带着国税号的发票。 这证明什么? 这证明有许多能拿着这种门票和发票回去报销的公务人员,也不断向这边聚集了。 扫毒扫黄、抓赌反贪,白灵儿可谓是遇上了所有能遇到的罪恶行径。 作为一名罪恶克星,她能不兴奋吗。 能不带上微型摄像机,对疏勒古城里的一切拍个透彻。 没别的可说的,立刻把所有罪证发回给局里,通知局座赶紧联系北疆警方过来办案。 结果,罪证发回去了。 她也联系到局座了。 可换回来的又是一场迎头痛骂。 白灵儿你长本事了啊,敢欺骗领导跑出去干私活。 不是什么不是! 老、本局座不让你插手这件事情,就是因为那里太危险,绝对不是你一个小警员能够搞定的。 你可倒好,非但不把本局座的话放在心上,还真的去那种地方收集罪证了。 滚回来,立刻给我滚回来。 这件案子不是警方能够最易插手的。 张局对着白灵儿这一通骂啊。 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 张局可不想看着被他当做女儿的白灵儿,无缘无故香消玉殒在一座疏勒古城里。 白灵儿是能明白局座的苦心的。 也知道这件案子必须有军方插手,才能搞定。 可她在听到局座说“明晚八点,军方就会展开对疏勒古城的打击”这句话之后,立马就兴奋起来。 没别的可说的,身为一名优秀的警务人员,在遇到紧急事件的时候,必须贡献出自身所有的力量。 所以,白警官决定了。 继续留在疏勒古城,一边搜集罪证,一边等待军方的行动。 到时候他白警官就是内应。 大家里应外合,铲除这颗北疆土地上的毒瘤。 白灵儿这番话说回去,不等张局再次开骂,就赶紧结束了通讯。 青山市大局座还能怎么办? 眼看做不通白灵儿的工作,只能是立刻把情况上报上去,通过各种关系,告知明晚行动的军方人员,还有个傻呵呵的小女警罪恶克星,在疏勒古城里等着给他们做内应呢。 于是,白灵儿的名字就出现在了重点关注名单里面。 白灵儿本人也留在了疏勒古城里,一直到今天,等待着十几个小时之后的玉石拍卖会开始。 “愚蠢的叶小刀,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 站在白灵儿身边的古瑶,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警官扭头一看,就瞧见老古同志大踏步朝着一个脚步虚浮的青年,走过去。 一边走,还一边破口大骂:“愚蠢的叶小刀,你记住,身为一个守门人,永远都不能擅离职守。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让我怎么在死后,把这项工作放心的交给你——啊,万能的天神啊,请原谅我的暴躁,也请原谅愚蠢的叶小刀对您的不恭敬。” 老古现在变得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三句话不离万能的天神。 这要是让李南方看到,一定会深深自责。 如果不是他那一次来疏勒古城,让老古眼睁睁看到他随手拿出一块无暇墨玉,并且说杀死老黑,就真的让老黑死掉,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老古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信奉他的天神。 老古已经把李南方当成了天神派下来的代言人。 如果不是天神派来的,他怎么可能随手就拿出来疏勒古城的特产,并且毫不犹豫地送人。 那块玉石,让老古的儿子女儿都在大城市里过上了好生活。 这就是天神对他的恩赐。 他当然更加恭敬地对待天神了。 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神棍,这就是李南方做的。 “古叔,我就是这个地方偷懒了两天。哎,您别打、别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耽误今天开门,您就当我是昨天请了个病假。” 叶小刀捂着脑袋,躲避老古作势要打过来的手。 嘴里不停求饶,完全没有点金牌杀手该有的霸气了。 一方面,是咱刀爷尊老爱幼,不会和老古同志争竞这些。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刀爷现在身体有些虚。 苏雅琪儿的贴身大米艾马拉,那也是腿长屁股翘、胸前挂灯罩的大洋马啊。 以往的时候,跟随在苏雅总裁身边,很少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有时候还要听苏雅总裁和李南方的嗯嗯啊啊,实在让她难以承受。 这次终于有机会,被苏雅总裁单独派出来做事。 又正好碰上了,见过几面的精壮汉子,叶小刀刀爷。 什么“干柴碰烈火”啊,哪怕叶小刀是一堆湿柴,艾马拉身体里的烈火也能给他烘干了之后,再烧成灰烬。 从前天夜里开始,一直到今天清晨的开门时间。 整整36个小时。 哪怕是黑龙附体的李南方,也只在菩萨蛮身上做过这么一次长时间运动。 咱刀爷身体是好,可也没好到如同永动机那样的地步。 能够站着走出来,还抱住头躲避老古同志的追打,已经是奇迹了。 这种事放在正常人身上,这会功夫绝对虫尽人亡。 “古叔,别打了,再打就耽误开门了。后面不少客人正往这边走呢。” 叶小刀张口大喊着,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让老古同志消停下来。 刀爷憨憨地赔笑两声,赶紧快步朝着古城入口那边走。 结果刚一迈步,迎面就看到了一张水灵灵的少女面孔。 哎,不对。 看样子已经是少、妇了。 只不过眉宇之中带着些许的英气,这证明她才初为人妇不久。 老话说得好,“不熟的果子酸,熟透的瓜太腻”,只有这种刚刚褪去青涩,而且水分充足——嗯? 这女的好眼熟啊。 刀爷看着白灵儿,微微一愣。 白灵儿瞪着叶小刀,先是不满对方那种猥琐的目光,但等凝视过去,又觉得这人相当眼熟。 “你是?” 白灵儿想要张口发问。 叶小刀连忙低头,嬉笑道:“美丽的客人,请您让一让,我要去开门了。” 说完这句话,刀爷一个侧身绕开白灵儿。 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在心里暗骂:“又是李南方的女人,这好白菜真的是全让猪给拱了。该死的,这里环境这么复杂,又有那么多女人。李南方你要是再不来,老子就提前走,才不管你关心的谁谁谁,是死是活!” 刀爷骂归骂。 实际已经无比确定,秦老七派他来疏勒古城是什么原因了。 他一个杀手,扫黄打非的事情轮不到他来管。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手杀几个人,或者顺手保护几个人。 杀谁,这不用想,谁到刀爷面前找死,就杀谁好了。 至于保护谁? 还用问吗。 一定保护是李南方的女人了。 第1754章 花夜神的无间道 疏勒古城的内部装饰可以改变。 这里的守门人可以更换。 甚至连整个疏勒古城的主营业务,都可以从玉石生意变成旅游业。 唯一不变的。 是古城上方,按时到来,有按时散去的风沙。 每天的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的凌晨两点,这三个小时的时间,是古城地上的平静夜色。 两点开始风沙来袭,一直持续到早上六点,再度消散。 朝阳升起,沙漠中的清晨,向所有人展现三个小时的特殊魅力。 到上午九点,风沙有如约而至,再到晚上十一点。 如此循环往复。 整整三十年没发生过任何变化。 今天,只能算是沙漠上普普通通的一天。 但是对于疏勒古城而言,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清晨六点,古城的八处入口全部开启,准备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有钱人。 黑龙龙珠将在今晚拍卖的消息,早一个月之前就散播了出去。 不要怀疑全世界有钱人,对玉石这种东西的偏爱,哪怕知道疏勒古城是一个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地方,许多人依旧愿意亲自来这,参与拍卖。 岳阿姨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不过,岳阿姨亲自来疏勒古城,并不是单纯对玉石的偏爱。 促使她必须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花夜神的激将法。 没错。 如果不是花夜神刺激小姨老人家,她怎么会傻乎乎冒着生命危险,去疏勒古城那种鸟都没有的地方,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呢。 那一天,岳梓童去找花夜神要钱。 本想用无与伦比的智商碾压,和脸都不要的真情打动,空手套白狼那样,从花夜神手上白要一笔钱出来。 结果,就因为花夜神突然接到的一通电话。 让岳阿姨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钱,照样给出来了。 可你听听花夜神当时说的那些话。 这些钱你留着,不用还了,也不要去买什么玉石了,就当是真的精神损失费自己花吧。 什么意思啊。 你把岳阿姨当成什么人了? 上门要饭的吗? 这可是京华岳家的家主,跺一跺脚,整个京华都要颤三颤的主。 咱会却你这点钱? 好,就算是缺钱,岳阿姨也没说过不还钱。 岳家那么庞大的事例,她本人手底下更有开皇集团、南方集团这两大赚钱机器,还有当初收购康维雅那个女人的时候,白得来的几亿美金小金库。 这样的身价,怎么可能要钱不还。 当然,不用还是最好的。 真正让岳梓童感受到无比气愤的事情是,花夜神那句话里透露出来一个意思。 就算你再有钱,有人要当着你的面抢夺黑龙龙珠,你也是无能为力。 不仅得不到那块玉石,还会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所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这就是花夜神那句话里表达出来的核心意思。 岳梓童是个头脑耿直,很容易一发热就做出不理智举动的女人。 最开始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只当是李南方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一时气愤,才决定必须亲自来。 紧接着明白花夜神的潜台词之后,她就更加气愤。 只感觉这世界上,是她岳家主看中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怎么能因为一两个身份不明的跳梁小丑,就输了气势。 不管花夜神所说的那帮人,是明争,还是暗抢,岳阿姨都有绝对的能力击垮对方。 于是,前往疏勒古城,势在必行。 一直到今天,岳梓童终于踏上了北疆的土地。 她才终于冷静下来,然后便开始后悔了。 小外甥在外面招惹的女人再多有能怎么样,到最后不还是要回到本小姨的身边。 既然李南方跑不掉,她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再说了,本小姨来这里是为了那块玉石。 买玉石的目的是送给小外甥。 既然能够无比确定,黑龙龙珠最终会落在李南方的手中,那么本小姨要不要亲自出马,都没有任何意义啊。 哪怕是别人把龙珠送到李南方手里。 岳阿姨照样可以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小外甥知道,她为了这块玉石做出过多么大的努力和牺牲。 既然如此,没必要去疏勒古城了。 回家吧。 坐上从疏勒新城前往疏勒古城的岳家主专车时,岳梓童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然而,不等她把“回家”的话说出口。 花夜神率先开口:“岳家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今晚,疏勒古城真的不安定,你要是害怕,咱们就别去了。” “害怕?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岳梓童害怕的,去,必须去,我倒要看看谁敢从我的手里抢东西!” 岳阿姨厉声嘶吼着,震得车窗玻璃嗡嗡响。 刚才那种想回家的心思,莫名其妙就烟消云散了。 副驾驶上坐着的贺兰新姐狠狠拍了下额头,内心哀叹:“傻童童,你看不出来花夜神是故意用激将法逼着你去那里的吗。” 岳阿姨当然看得出来。 只不过是汽车马上开到疏勒古城的时候,才看出来的。 马上到地方,后悔也没用。 但是,花夜神为什么如此刺激岳梓童,非要让她来这呢? 难道花总和那些准备抢劫拍卖现场的人互相勾结,诱骗岳家主来到这之后,先抢劫再绑票,把岳家主彻底榨干? 不可能的! 要知道,那天得知疏勒古城之行会很危险之后。 非常珍爱生命的岳阿姨,守着花夜神,第一时间就通过王阳联系到了荆红命。 荆红大局长信誓旦旦地表示,会派人直接去疏勒古城,妥善保障岳家主的人身安全。 花夜神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在荆红命的眼皮子底下作案吧。 岳梓童的小脑袋一旦开始旋转起来,同样可以发现许多不寻常的小线索。 这一次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寻常的问题。 荆红命在得知疏勒古城有可能遭遇抢劫这个消息后,说话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但是等岳梓童告诉他,是花夜神提供的这条消息。 荆红命说话的语气有立刻变得冷静下来,而且问都没有多问一句,直接表示会派人过来。 为什么听到花夜神是消息提供者,荆红命的态度立马转变了那么多?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两人早就串通好了,密谋什么大事件一样。 岳梓童越想越震惊,不由得转头看向花夜神。 花夜神的脸上始终是那抹淡淡的微笑,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她这次来同样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花夜神怎么会知道,有人要抢劫疏勒古城的拍卖会? 因为那些要搞劫案的人,拉她入伙,才会吧消息完完整整告诉她的。 谁有资格拉着七星会所的花总,一起干些抢劫的勾当? 除了烈焰谷,别无他处。 之前就提高过。 烈焰谷内的蛀虫们,已经好几个月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再这么持续下去,棺材本都得吃干净。 天道逼着饿鬼道出去赚钱。 饿鬼道跑到世界各地抢劫,结果没吃到鱼,反而惹来一身腥。 损失了不少精英人手,还差点暴露了烈焰谷的存在。 幸亏欧洲也有个烈焰组织。 正好是千年前叛逃的人道分支。 饿鬼道得知,有人给他们背了黑锅,当真是兴奋到无以复加。 他们最担心烈焰谷的行踪暴露,万没想到非但没暴露,还把以前的叛徒给揪出来了。 可喜可贺。 只不过,他们还是没钱花啊。 天道的人受不了了,又找到饿鬼道的头上。 这次你们别整那什么舍近求远的傻缺事了,就在咱自己的地头上,昆仑山往西北走上一千多公里,有个叫疏勒古城的地方。 听说那地方最近搞什么拍卖会,都是有钱人过去的。 更重要的是,那里就是个罪恶之都,没什么人去管,不怕官方打压。 放心大胆地去抢劫吧。 快点的,天道的大老爷们都快饿死了。 饿鬼道一听这话,立马开始积极筹备,目标锁定疏勒古城。 然后又通知花夜神,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一定的方便,最好是能直接参与进来,多拉几个有钱人去那边,供饿鬼道抢劫用。 花夜神是轩辕王座下地狱道四大神女之一。 过去的十几年,一直遭受饿鬼道和天道的压榨,大家都是自己人,饿鬼道当然不会对花夜神有所隐瞒。 花夜神得知饿鬼道要对疏勒古城下手。 第一反应是,这是王上授权的行动。 因为烈焰谷发展千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找不到黑龙,砍不下黑龙附体宿主的脑袋,轩辕王无法恢复真身之前,烈焰谷必须隐藏实力,不准惹出任何祸端。 偏偏这次饿鬼道要对华夏境内的一个地方下手。 如果没有王上的许可,谁敢这么干。 正是基于这种猜测,花夜神才觉得是轩辕王要抢夺黑龙龙珠。 王上不可能对一块玉石有太大的热衷心思,唯一的解释就是黑龙龙珠和李南方有关,王上准备把那块玉石给李人渣。 所以,花夜神放下电话,转头对岳梓童说出来“不要去疏勒古城,黑龙龙珠一定属于李南方”这句话。 可惜,花夜神想错了。 饿鬼道压根没有经过王上的准许,只是在天道的压榨和对饥饿的恐惧之下,把烈焰谷不成文的规定抛之脑后。 另外,饿鬼道的人更不知道,他们还没决定朝疏勒古城动手的时候。 华夏官方就已经对疏勒古城重点关注了。 原因是一只来自北极的雪怪,要去那里搞事情。 首先。 人道激进派的分支,派出来一只雪怪,要去烈焰谷进行报复。 结果雪怪失去控制,被官方狙杀。 然后。 官方对雪怪的行动轨迹分析,最终确定其目的地是疏勒古城。 这是有人要侵害华夏的利益,必须予以打击。 就去打击北极克里特岛。 最后。 饿鬼道要去疏勒古城抢钱,提前通知了花夜神。 花夜神借助岳梓童,竟这消息告诉了荆红命。 于是,准备打击北极的官方,决定先打击疏勒古城。 绕来绕去。 饿鬼道又给人道背了次黑锅。 第1755章 龙战于野之咱要插队 烈焰谷轩辕王座下饿鬼道,相当倒霉。 他们去国外发财。 恰恰是国外有钱人,刚刚经历过人贩子汉姆的劫持事件,全都提高了警惕,逼得他们铩羽而归。 他们在国内发财。 又碰巧是欧洲烈焰组织,引发了华夏军方对疏勒古城的高度关注,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们钻进来。 无论是汉姆,还是欧洲烈焰组织,偏偏都是轩辕王座下人道的分支。 人道坑的饿鬼道苦不堪言。 这是不是正应了那句老话:人鬼殊途? 先不管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人和饿鬼共事,单说饿鬼道众人。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已经被花夜神给出卖了。 因为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属于地狱道的花夜神,其实是京华沈家早就安排在烈焰谷的一颗棋子。 说穿了,花夜神是沈家派去的卧底。 在这时候,上演了一场无间道。 任何人都觉得,花夜神的人生相当凄惨。 刚一出生,就在沈老的秘密安排下,贴上了个“夜色老虎”的标签,克死所有亲近的人,被送去荒郊野外,最终被烈焰谷的人带走收养。 二十年后,花夜神再回沈家。 其实,是去为她小时候所受的苦,讨回一个公道。 可在与沈老密谈良久之后。 讨回公道的事情,就此搁置了。 别人都以为花夜神得到了七星会所,也得到了那位老人家的三个承诺,这算是沈家补偿给她的。 但仔细想一想。 如果花夜神真的是夜色老虎,克死了沈家的优秀子孙,她的亲生父母。 那她有什么资格去沈家讨回公道。 相反,沈家应该要求她回头来补偿的才对。 偏偏沈家给了花夜神极大的优待。 这就证明,她必须回报给沈家同等价值的东西。 她能回报什么? 按照沈老的说法,就是足以保证华夏国家利益的重要信息。 沈家发展了数千年,自始至终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花夜神作为沈家子孙,同样要承担这种责任。 所以,在烈焰谷有可能危害到华夏国家利益的时候,她必须有所行动。 恰如这一次,饿鬼道众人要洗劫疏勒古城。 这是烈焰谷第一次在华夏境内,伸展出爪牙。 倘若疏勒古城只是个被风沙掩埋的废墟,饿鬼道的人打算去那边挖点宝藏出来,花夜神也不会认为他们能搞出太恶劣的结果。 但是现在的疏勒古城,已经不是废墟,更不是专做玉石生意的地下矿场。 它变成了一座罪恶之都。 又利用一块举世罕见的玉石吸引了无数身份超然的人,亲自前去参加拍卖。 如果岳梓童、贺兰小新、贺兰扶苏、林依婷、龙在空、段储皇,这些在国内身份很特殊的人。 再加上苏雅琪儿、白大卫、维森先生、上岛樱花等等,这些在境外与各国高层产生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全被被饿鬼道劫持,甚至是坑杀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 结果会怎样。 不仅仅是华夏国内震动,更会受到来自其他国家的外交压力。 就算是所有事情最终都能得到妥善解决。 但国家势必要损失极大的利益。 花夜神及其背后的沈家,就是为了保护国家利益而存在的。 她能眼睁睁看着饿鬼道成功吗? 当然不能。 所以,她接到饿鬼道那边的电话通知之后,没半点犹豫地利用了岳梓童,把这条消息传递出去。 她已经猜到,岳梓童受到她的话刺激之后,一定会坚持去疏勒古城。 但是此行危险,珍爱生命的岳家主势必会想尽办法保障自身安全。 岳家主能找到的安全保障,也只有荆红命。 事情果然就按照花夜神所猜想的那样,发展了。 岳梓童当着她的面,联系到荆红命。 荆红命是最高警卫局的局长,任何有可能对国家产生极大威胁的事件,都会深深留存在他的脑海中。 疏勒古城这个名字,近段时间,是他脑海中留存记忆频率最高的词汇。 之前的废弃卫星失踪,与其有关。 后来的金新月大毒枭进驻,就是在那里。 这两天,一只莫名其妙出现的雪怪,同样与这座古城产生了一丝联系。 所以,当岳梓童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洗劫疏勒古城。 荆红命是相当严肃紧张的,他意识到岳梓童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于是立刻询问消息来源。 听到花夜神这个名字之后,荆红命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在他以往的理解之中,雪怪那种东西只能是出自昆仑山烈焰谷,偏偏有一只从北极跑出来的雪怪,一路往疏勒古城的方向飞奔,看上去和烈焰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认知。 他很迷惑。 而岳梓童这一通电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烈焰谷要搞事情了。 他们的目标是疏勒古城。 那只来自北极的雪怪,一定和烈焰谷有极大的关系,就成以上的可能,北极克里特岛上存在这一个烈焰谷的分支。 这就是荆红命第一时间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想法。 或许这中间有些瑕疵。 但他的猜想已经无限接近事实。 所有思路理顺,也让在着手安排,在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之前,加了一次疏勒古城的龙战于野任务。 与此同时,他也是无比感谢花夜神的付出。 他知道花夜神的身份,更清楚花夜神假借岳梓童之口传递这个消息的目的。 花夜神这是第一次代表沈家,为维护国家利益,做了她该做的事情。 沈老二十多年前的决定,产生效果了。 花夜神也终于为自己博取了一点,高层的认可和赏识。 她的这次举动,其意义完全不次于当初,岳梓童代表华夏去和准备在果敢建国的隋月月进行谈判。 那一次,岳梓童算是为国家收复故土做出了贡献。 所以荆红命和谢情伤答应了岳家主的三个要求。 这一次,花夜神为保护国家利益,做出了价值等同的贡献,但是她压根没有在明面上提任何要求。 没有提出来,是真的没要求吗? 当然不是。 花夜神的聪明就表现在,没有学岳家主那样咄咄逼人,逼迫荆红命做什么。 而是让荆红命自己去猜她想要什么。 花夜神想要的,无非就是回到李南方身边。 当初,直接出面逼迫她离开李南方的人,正是荆红命的夫人王子涵。 现在她要回去了,不至于还要让荆红夫人请她回去,最起码,不要再挡住她就行了。 这就是荆红命和花夜神,在无形之中进行的一场交易。 夹在这场交易中间的岳梓童,现如今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给花夜神当挡箭牌——向烈焰谷证明花夜神并没有背叛的挡箭牌。 花夜神的卧底身份还要一直保持下去。 直到烈焰谷被倾覆。 或者李南方被拉进谷内,送出他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既然需要继续卧底,那么这次烈焰谷在华夏境内的第一次大行动,花夜神必须参加。 并且按照饿鬼道给她提出的要求,带几只有钱的大羊牯来。 试问还有谁,能比主动叫嚷着来这里的岳家主,更符合花夜神的要求。 所以,进入北疆之后,她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岳梓童带进除了古城。 岳家主开动她精明的小脑袋,想明白了上面所说的这些问题,也终于认识到自己承担着大羊牯的作用。 现在想后悔都没用了。 更不至于和花夜神反目。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汽车停下之后,踏上疏勒古城遗址的地面上时,环顾四周。 荆红命派来保护本小姨的人,在哪呢? 岳梓童只当是荆红大局长给她派来几个保镖,殊不知,荆红命把她朝思梦想的小外甥给派过来了。 只可惜岳阿姨运气不好。 没能在第一时间,就看到她那当兵三个月的小外甥,此时此刻的雄姿英发。 疏勒古城的另外一处入口门前,三辆越野吉普车带着漫天飞沙停下来。 十二扇车门齐齐开启。 十二名身穿统一服饰,全都是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女齐齐迈步下车。 那场面绝对给人极其强大的心里震撼。 入口处,排队等待进门的众多游客,投来惊艳的目光。 李南方来了。 和岳梓童同一时间到达疏勒古城范围内。 只不过他所在的位置,是另外一处入口。 疏勒古城八处入口,各自间隔很远,并且有地上城的废墟遗址阻挡住,谁也看不到其他入口的情况。 所以,李南方下车之后,环顾四周,去寻找岳阿姨的身影,同样是一无所获。 唉,本想让小姨看看咱现在的霸气出场画面呢。 结果人没在这里。 遗憾,太遗憾了啊。 “黑龙,你摇头晃脑什么呢,抓紧时间排队去,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整个地下古城的构造。” 李南方正为没能见到岳阿姨而惋惜呢。 耳朵里塞着的通话器内,立刻就传来了龚建的训斥声。 这个队长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脾气性格让人受不了。 同样是做任务。 你当成是公费旅游,游游山玩玩水,看两眼漂亮妹子,把任务做了也行。 你苦着一张脸,弄得自己紧张兮兮的,完全不能享受近在咫尺的乐趣,那也要去做任务。 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第一种方式呢? 更重要的是。 龚建同志,你搞清楚状况行不行! 咱们两人之间明明之隔了一米的距离,你弯弯腰就能凑到耳边低声说话,非要在公频里、在上级领导的监视下,训斥老子吗? 暗地里朝着龚建狠狠竖个中指。 李南方也不回头,继续站在那摇头晃脑,嘴唇贴着一副领口处的话筒,懒洋洋回道:“报告猛虎队长,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来自金三角的大毒枭,哪有着急忙慌去排队进门的。咱们应该大摇大摆去插队。现在申请,所有人配合我行动。” 片刻的沉默过后,龚建回应:“所有人配合黑龙,进门之后,按原计划行事。” 这一句话,预示着“龙战于野”任务的第一战,即将打响。 第1756章 龙战于野之我帮你选 新一届龙腾小组。 所有成员刚经历一场虚拟训练选拔赛,都没有接受恢复训练,就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拉出来执行任务了。 对此,龙腾部队的高层也感到很无奈。 事出紧急,不得不这么做。 无论是最开始列入作战计划内的“攻占克里特岛”任务,还是临时执行的“疏勒古城龙战于野”任务,都将面临一场复杂的情况,和实力无法估量的敌人。 这样的任务,必须由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特种部队小组来执行。 全军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特种部队,就是龙腾。 而龙腾之中最符合要求的,恰恰是刚刚选拔出来的这支小队。 除了这些人的团队合作能力稍差之外,实在找不出任何其他理由,不派出这支队伍去执行任务。 至于团队成员之间的磨合,那就在任务过程中实现吧。 临危受命。 说的正是李南方这群人的处境。 偏偏这群人,没有一个感到紧张害怕,全都是无比兴奋。 任务发布之后的两个小时,全队十二人都做了非常认真的战前准备,甚至连李南方都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这次任务过程中他最应该去保护谁。 两个小时时间到,集合哨声响起。 所有人登上军用运输机,连夜来到疏勒新城的军方作战指挥部。 在这里,终于有了所有队员聚集在一起,单独进行作战计划演练的机会。 龚建指导员,代号猛虎,正式成为队长。 对全体成员的个人能力,进行了总结报告。 老鼠,卓越的网络应用技术,超强的黑客能力,担任本次任务的技术指导工作。 蛮牛,力量型队员,臂力超强,近身格斗高手。 猛虎,高超的格斗技巧,丰富的作战指挥经验,担任队长。 玉兔,拥有特殊的技能“读心术”,担负目标人物的心理分析工作。 黑龙,综合能力强,拥有超强的应变能力,及丰富的特殊任务执行经验。 毒蛇,炸弹专家,擅长设置陷阱。 千里马,龙腾部队金牌运输兵,前王牌飞行员,能够熟练操作各种交通工具。 小绵羊,伪装专家,绰号神枪手。 窜天猴,拥有超强意志力,能够通过各种对话左右目标人物思想,审讯专家。 铁公鸡,龙腾部队王牌勤务兵,一人足以耽误整支队伍的后勤保障工作。 傻狗,潜伏高手,能够在任意环境中隐藏自身,完成最艰难的突击工作。 笨猪,观察力极强,追踪专家,凭借细微的蛛丝马迹,可以迅速判断出目标人物去向。 十二个人,各有自身的特殊能力。 绝对是能够应付任何突发情况。 代号黑龙的李南方,反倒是这里面能力最不突出的人。 但谁也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因为他是整支队伍的精神所在,也只有他,能在战前计划无法应对任务执行过程中的突发状况时,以最快的速度提出新的应对方法。 就比如说现在。 整支小队终于来到疏勒古城的地盘上,如何能带着武器装备进入古城内部,还需要李南方来解决这个问题。 疏勒古城,在三个月之前的三十年时间里,从来都是个开放性的地方。 任何人都可以来这,任何人都可以随意离开。 直到三个月前,金新月的刀哥到了这里,对整个古城进行改造之后。 能够进去的人,只能是两种人。 一,确定一辈子要在这里工作,不打算离开的打工仔。 二,花了十万块钱买张门票,来这观光旅游的客人。 到了昨天,刀哥又发布了一条新的规定。 世纪之玉“黑龙龙珠”拍卖会结束之前,任何进入古城的人都不准携带武器。 违者,要么走,要么死。 刀哥要把疏勒古城构建成沙漠上的有钱人天堂,他希望这里能像华夏其他任何地方那样,是安全的、和谐的。 也只有在这种安全和谐的环境中。 花钱的人获得享受,提供服务的人赚到金钱。 这一次拍卖会是彻底打响疏勒古城名头的关键,同样也是林大少承诺的,保证疏勒古城不会受到官方打击的关键。 为了能让一切都顺顺利利发展下去。 刀哥当然不允许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不想出现意外,那就从源头上切断危险发生的可能性。 今天不管是谁来,哪怕天王老子呢,也不准带一把枪进入疏勒古城。 除了枪,其他的东西,刀哥不管。 只要是没有火器,冷兵器什么的随便这些人,带把四十米长刀进门,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 为了贯彻刀哥发布的这条新命令。 从昨天开始,疏勒古城八处入口,都安排了人数众多的保安队伍。 这些人荷枪实弹、男女分开,对所有进入古城的客人进行搜身检查。 刚开始还是有人不服气的。 毕竟随随便便掏出十万来,买张门票的主,怎么可能没点大老爷脾气。 结果很快就让人打的鼻青脸肿,扔在了沙漠里。 那之后,就没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了。 当然了,不管到哪都是有特权阶级的。 不准携带武器,是刀哥针对那些小鱼小虾设置的规矩。 相比之下,那些被黑龙龙珠吸引来,专属于林大少的客人,刀哥是不敢怠慢的。早早联系到那些到老提前派来的探路者,让他们去入口的地方等着自己的主子,避免意外发生。 所以,岳家主和七星会所花总,这样的组合来到疏勒古城,早早就有陈副总迎接过来,领着众人进入古城地下。 可李南方不一样。 就算是他李老板自报家门,也没几个知道青山南方集团总裁是何许人物的。 所以,他只能用另外一层身份。 金三角大毒枭。 这也不算是招摇撞骗,金三角的毒品女王月姐都要给李老板生孩子了,你敢说他不是真正的毒枭吗? 谁敢说不是,那就是纯粹自己找死。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李南方伸手一扯上身的西服和衬衣,露出健硕的胸膛。 满前胸后背的刺青纹身,在沙漠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些许晶莹的光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新款刺青涂料。 知道的,比如李老板身后的一种战友,只能是捂着额头,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那个家伙。 几张贴画粘出来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露出来。 还大摇大摆往前走,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尽管内心深处各种吐槽,但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装出来的,其余众人大踏步跟上李老板的步伐,全都装出一副尽职尽责的保镖模样。 这处入口门前,排了几十米的长龙队伍。 李南方一行人,大摇大摆往前走,绝对是吸引了所有目光。 相当盛大的注目礼之下,李老板最终在入口处负责盘查的古城保安面前站定,很随意地挥挥手:“让开。” 那保安懵了。 从昨天开始,除了那些早有专人在这里等着迎接的大佬,其他人谁不是老老实实排队进门。 毕竟,他们这些保安手里的AK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只要扣动扳机,分分钟能把这边排队的所有人都给撂倒。 所以,大家没有谁不开眼的,去挑衅枪的权威。 可这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家伙? 难道是那位刚才出来晒太阳的大佬,玩腻了要回去的? 不对啊。 刚才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群人是从车上下来的,今天刚到这,来这之前,也肯定有人告诉了他们疏勒古城今天的新规矩。 都知道规矩了,还这么嚣张。 “咳咳,先生,请问您是?” 那保安相当谨慎,小心翼翼发出询问。 李南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瞪着眼睛吼道:“瞎了你的狗眼! 连老子都不认识,你们金新月的人年岁都活到狗身上去、啊呸,拿你们和狗作比较,那都是侮辱了狗。 瞪大了你脸上那两个窟窿看清楚。 伸直了两只耳朵听好了。 老子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金三角就是老子的地盘。 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就给我闪开!” 李老板这一通骂啊。 不光是把门口保安骂傻了,就连旁边排队的客人,连带着他身后的战友都有些头脑发懵。 来这之前。 龚建指导员经过缜密的研究分析,并且与大家展开激烈的讨论之后,最终决定。 小队全体成员全部进入疏勒古城。 进入的方式,就是作为金三角大毒枭黑龙的手下保镖,随着老板一起来。 毕竟大家只有进入疏勒古城,才能更好地开展任务。 而所有人之中也只有代号“黑龙”的李南方,是真正做过金三角毒枭的,由他负责吸引别人目光,其他人才能更好地隐藏起来,继续下一步计划行动。 所有人都觉得,李南方是可以胜任毒枭这个工作。 而且也完全有能力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关注他,从而减小其他人的被关注程度。 两个方面。 李南方一出手,就做到了第二点。 但是第一点——你确定你扮演的是毒枭,而不是什么地痞流氓? 你见过谁家的毒品大佬当众骂街的。 不会演戏,你早说啊。 早说出来,我们换人,省得再这里跟着你一起丢人。 丢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影响了任务进度,你负得起责任吗? 李南方的所有战友,都已经无力吐槽了,只能是按照刚才的规定,继续扮演保镖,安静地站在两侧,完全配合李老板的装逼行为。 没错,李老板刚才的行为,确实有装逼的嫌疑。 只不过说的都是实话,不会遭到天打雷劈罢了。 偏偏那个保安,没有觉得李南方这是认真的装逼,反而在片刻的愣神之后,给李老板的脑袋上打了个“傻缺”的标签。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说“我不管你是谁,要么滚,要么死,你自己选一样吧。” “我要是两样都不选呢?” 李南方随口反问。 那保安也毫不做作,依旧保持着冷笑模样说:“我来帮你选。” 第1757章 龙战于野之初露锋芒 疏勒古城的外围保安,也是相当无聊的。 那么多人要进入古城地下,他们必须挨个搜身,还要男女分开。 一群早就习惯了暴力方式解决问题的毒贩子小弟,突然变的现实文明人一样,简直比活剐了他们还难受。 这群人早就希望,能出现几个不开眼,故意惹事的。 好让他们来点特殊的乐趣啊。 就比如说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自称是金三角大毒枭的家伙。 横看竖看都像是一傻缺,完全符合这群保安的取乐条件。 他们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帮李老板做出一种选择。 挡在李南方面前的保安后退一步,高高举起右手,猛地往下一落。 伴随着他的动作,周围十几个负责给客人搜身的保安队员,全都端起来手中AK的枪口,对准了李南方。 一言不合就动枪。 旁边看热闹的人立马撒丫子后退。 热闹可以看,但是枪炮不长眼, 万一真的开枪了,被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给误伤,哭都没地方哭去。 足足五六十号身份无辜的普通可以,心情无比慌乱地后退出去好远、 等他们终于在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站定,再回头朝事件的中心点看过去,全都愣住了。 “哎,什么情况?” “天呐,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五六十号人瞪大了眼睛,压制不住心中的震惊,大声喊出来疑惑的问话。 他们真的没办法淡定。 因为从看到保安动枪,到他们后退到安全区域站定。 这中间总共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 短短的时间里,刚才对阵的双方,出现了巨大的反差。 疏勒古城的保安头子站在原地。 那个自称是金三角大毒枭的家伙也站在原地。 但是保安的枪却跑到了毒枭的手里。 是李南方端着一把AK,枪口直指手无寸铁的保安。 不仅如此,李南方身边的那些人、刚才李老板的认真装逼表现,让所有人都忽略了他身边的保镖。 现在不能再忽略了。 眨眼的功夫,这群人就把保安的武器抢夺过来,站回原地,抬起来枪口指回去。 实现了形势的大逆转。 没有人比疏勒古城这处入口的值班保安更懵逼。 他们带着取乐的心思,在队长的指挥下举枪。 紧接着就是齐齐感觉到眼前一花,手里的钱落到了对方的手中,他们自己反倒变成了待宰羔羊。 “要么死,要么滚,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做选择。” 李南方的声音不大。 但在这片安静的沙漠地带上,能被周围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其身后龚建指导员等人,立刻拉动枪栓。 哗啦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无比清晰。 巨大的生命威胁,让这里的所有保安迅速从震惊中挣脱出来,没有一个说废话的,撒丫子退到两边,让开了古城的入口。 根本没用三秒,他们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不这么选不行啊。 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至于老大之前立下的,不准任何人带枪械进去的规定——让这规定见鬼去吧。 一群能在眨眼功夫就把所有保安缴械的变态,他们带不带钱进去有区别吗。 完全不用怀疑,疏勒古城里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成为这群人杀人的武器。 “没意思,我还以为金新月的人能有多么血性呢。回头告诉你们老大,金三角之所以能压住金新月,一直处于世界第一毒品产地。不是什么原材料质量差,是你们手底下的人不中用。” 临到进门了,李老板都不忘好好挖苦一下这些人。 随手把刚刚瞬间抢下来的枪,扔还给那个保安队长,迈步走了进去。 龚建等人紧随其后,全都以相当潇洒的动作,把枪械扔回去,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疏勒古城内部。 这就是李南方随机应变的行动方式。 在这之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甚至他自己都是临时起意,用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抢夺枪械,去震慑古城的保安。 偏偏龚建等人与他配合的恰到好处。 仅仅是在保安队长挥手下令举枪的时候,李南方背在身后的手手指轻轻够了一下,大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同一时间行动,完美实现了团队的协同作战。 一群经历过最严苛训练的龙腾特种兵,收拾一帮毒枭小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只此一役。 没有任何人能再怀疑,这支新一届龙腾小组成员之间的配合,是多么优秀。 李南方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疏勒古城的入口之内。 外面那群负责搜身的保安,还是处在些许的震惊之中。 他们依旧弄不明白,明明在手中抓的死死的枪,怎么就突然之间全都跑到了对方的手里。 周围的其他客人同样不明白时间过程。 但是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些来自金新月的毒枭小弟,现在担任疏勒古城保安的家伙,完全就是银样蜡枪头。 连枪都拿不稳的一群废物,咱还有什么必要去惧怕他们。 都不用睡指挥的,这群客人立刻带着无比高傲、兴奋的心情,想要追随李南方的脚步,畅通无阻进入疏勒古城。 可惜,他们想多了。 没等靠近到入口,十几支AK再度高高举了起来,枪口对准这边。 所有客人试量了两下,然后老老实实排队,继续接受检查。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枪口下,爆发出勇气进行反击。 更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出龙腾最优秀士兵的骄人战绩。 这处入口的形势终于回归了正常。 只有那个保安队长,一边通过对讲机向老大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心里祈祷着其他入口的地方也能遇到这样一群变态,省得他们成为整个保安团队的笑柄。 可惜,这保安队长注定要失望了。 龙腾只派了一支小队过来,别人是没他们这种好运气,正好碰上的。 但是其他人所遇到的麻烦,也不比他们这边小。 就比如说,担任守门人职责的叶小刀。 刀爷现在就恨不得能和其他人换一换,只需要换个守门的位置就行了。 唯有这样,他才能避免和小婊砸的正面接触啊。 同样是清晨7点30分。 那辆没有品牌、没有车牌,全世界限量只有三辆,专属于奥利斯集团总裁的座驾,缓缓停在了叶小刀守门的这处入口右前方百米处。 经历刀爷不眠不休、一天两夜滋润过的大秘艾马拉,摇晃着丰硕的腰肢,迈步走到了车门旁边。 优雅地伸手开门。 当车门打开到最大限度,叶小刀所站的位置,恰好能够看清楚车内的一切。 苏雅琪儿那个小婊砸,单手摇晃着一直红酒杯,一张脸让富丽堂皇的车内装饰,映衬得分外妖娆,抬起手来,朝着刀爷轻轻勾动了下手指。 “呵——呸!” 叶小刀看到这一幕,张口就是往旁边地面上,吐出去一口浓痰。 咱刀爷什么人啊? 那可是国际of杀手平台的金牌杀手。 同样也是世界最牛掰十二大人物之一,玉面阎罗秦老七的关门弟子,将来也有可能成为秦老七的上门女婿。 就是这么足以横趟全世界的身份。 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婊砸,用呼唤狗子的手势,召唤过去。 “李南方,你给刀爷记住。我这次替你当一次狗子!” 刀爷心中暗骂一句,随即就是屁颠屁颠跑了过去,站在车门旁边,伸手就把苏雅琪儿手上的红酒杯抢了过去。 仰头喝干净杯中红酒,见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压低着声音,说:“小婊砸,酒我喝了,你只能问我一个问题。赶紧的,我还要回去工作呢。” 刀爷也是有原则的人。 不能因为小婊砸手段通天,就在畏惧之下,丧失了他做人的准则。 说只回答一个问题,那就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苏雅盈盈一笑,抬手打个响指。 旁边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黑人保镖,随手就把两箱子红酒扔在了黄沙土地上。 “全喝完,我什么都不问你。” 苏雅琪儿的声音很轻。 反倒显得刀爷的语气相当气急败坏了:“小婊砸,做人没有你这样的!开个玩笑都不行吗,快把酒拿走,我现在受不了这个。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南方在哪?” “不知道。” “李南方会不会来这?” “呃,会——吧。” 叶小刀的语气有些闪躲。 苏雅琪儿脸色不变,只是单纯再次打了个响指。 旁边那俩五大三粗的黑人保镖,立刻动手,把两箱子红酒迅速拆封。 “会,会会会!李南方肯定会来,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进去地下了。他现在干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他来这里应该是代表着华夏官方的身份。拍卖会结束,这座古城就要消失,我劝你还是趁早坐车回去,别在这把小命都搭上了。” 刀爷就是这么有个性。 要么不说话,惜字如金。 要么就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出来。 反正他现在也是孤注一掷了。 最好是刺激这个小婊砸赶紧回家,省得在他面前碍眼。 叶小刀真的看都不想看见小婊砸。 可等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表情冷漠的苏雅琪儿,骤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抬脚踢在叶小刀的腿上,把刀爷踢开,自己迈步下了车。 “我现在就去找李南方了。我会告诉他,你刚才准备非礼我,还强上了我的贴身大秘。” 惬意的笑声中,苏雅琪儿被众多保镖簇拥着,大踏步走进疏勒古城。 刀爷愣怔片刻,宛若泼妇那样,跳着脚对着苏雅的背影准备开骂。 可是没等他张开嘴发出声音,一只宽厚的手掌,就猛的拍打在刀爷后脑上。 “愚蠢的叶小刀,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指挥客人的车去后面停下来,这种事情还要我提醒你多少遍!” 古瑶古大叔厉声喝骂。 “我这就去。” 刀爷满心的愁苦,真是没地方发泄了。 第1758章 龙战于野之姐夫你好 疏勒古城的占地面积很大。 毕竟也是三十年前,容纳了近十万人的一座县级城市。 但真正被人利用起来的地下废墟建筑,实在少的可怜。 按照三十年前的人力物力水平,也只是开辟出来一小块地下矿场。 三十年时间,矿场越来越大,人也越聚越多。 三个月前,这座古城专做玉石生意的时候,表面上是三大区域七个小势力的划分,实际上总共只有几千人定居在这,活动范围连以前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直到金新月三号大佬刀哥入驻。 疏勒古城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 再等林大少加入进来,充分开挖这里的墨玉矿产,让整个古城的人类活动范围,一下子变成了如同故宫那么大的范围。 故宫有多么大? 曾有数据显示,假设皇帝每天睡故宫里的一座宫殿,需要足足一百二十年,才能把整个故宫睡过来一个遍。 疏勒古城也有这么大的话,李南方想在这里碰见个熟人,还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如果必须在短时间内,确定所有需要保护或击杀的目标所在具体位置,只能是依靠高科技了。 “所有人分散行动,六小时内必须确定所有目标人物,并安装定位设备。老鼠在一号入口位置负责全局监控,以最快的速度摸清整个地下古城构造。傻狗隐藏起来,负责保护老鼠安全。” 进入古城内部,龙腾十二生肖小组全体成员,在短暂的适应环境之后,猛虎队长立刻发布了命令。 他们这次来古城地下执行任务,携带了相当数量的精良装备。 其中就包括大量的微型定位设备和微型机器人。 微型机器人,说的是一种承认拇指盖大小的蜘蛛状机械设备,按照仿生学技术研制出来的机器小蜘蛛,能够避开任何人类的关注,对其周围半径二十米的空间,进行不间断监控。 铁公鸡身上有一个小塑料盒,打开之后,里面盛放的正是这种机器蜘蛛。 随着铁公鸡像放生什么动物一样,把那些小东西随手扔在地上,老鼠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上,立刻开始出现整个疏勒古城的立体结构图。 刚开始只是一个小点,随着时间的推移,电脑屏幕上的地图画面不断完善缩小,证明所有机器蜘蛛已经逐渐到达预定的位置。 接下来,老鼠就是找一个不受人关注的角落。 喝着咖啡,敲敲电脑。 别人看过来,只会发现那是个一门心思玩网络游戏的网瘾少年。 唯有老鼠自己心里清楚,他要做的就是熟悉整个疏勒古城的内部结构,必要的时候,为他的队友提供关键的信息帮助。 老鼠所坐位置的后方,有一截地下废墟的凹槽墙壁。 这个位置靠近古城的一处出口,装潢什么的,完全不如城中心那样精致。 这块墙壁,应该是被人遗忘的,或者是太过奇葩,被人故意留下来,没有改变其原貌。 这恰恰给了傻狗一个绝佳的隐匿地点。 他单手握着军刺,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轻而易举地就钻进了那道狭窄的墙壁凹槽。 从他的角度看过来,他的整个世界只有背对着这边坐在那的老鼠。 任何想要接近老鼠的人,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除非有人远距离狙击老鼠,否则的话,无论是谁想要行凶,没等成功就会遭遇傻狗的一记军刺穿心。 老鼠和傻狗,是此次行动的固定人员。 固定在这个位置,绝不会出现任何移动,一旦出现需要集体商议解决的问题,大家会立刻向这边汇聚。 但现在,大家是要朝着四面八方分散,深入到古城的各个区域,寻找目标。 铁公鸡拿出十只签字笔。 表面看起来,与普通的黑色签字笔没任何差别。 其实,在笔杆的最顶端有一个开口。 开口上安装的正是定位装置。 为了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整个龙腾部队的军备库都为李南方这群人敞开了接近一小时的时间。 他们也没含糊,把所有能够用到的以及备用的装备,全都放在了铁公鸡的身上。 这人手一支的签字笔,就是龙腾部队内少有的新型作战辅助仪器。 只需要拿着笔杆的顶端,在目标人物的衣服或者皮肤上轻轻一点,立刻就会有一张指甲盖那么大小的透明塑料纸,贴在目标的身上。 人体或衣物散发出的少量静电,能够激发薄膜状的定位装置起效。 每一个定位装置都有编号。 所有人在安放定位装置的同时,只需要利用通讯设备与老鼠进行联系,报告除编号和人名的配对。 整个地下疏勒古城内的重要人物,在老鼠眼中都将无所遁形。 老鼠所能了解的,又是整个小队能够随时知道的信息。 一旦出现突发状况,他们可以第一时间找到向保护的人,杀掉需要杀死的人。 来此之前,高科长重点总结过这次任务的行动目标。 保护、击杀和掠夺。 其中首要目标就是保护。 只要能保证需要保护的目标人物,在今晚拍卖会结束之后,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剩下的杀多杀少,实在是无所谓。 反正那些该死的家伙,一旦离开沙漠区域,也会被守候在外面的封锁部队乱枪打死。 “报告,我暴露了。33号定位装置对应目标,重点保护人员龙在空,对方抓着我,非要带我去赌两手。申请把这个不要命的当场击毙。” 笨猪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小组成员的耳中。 他刚喊出“暴露”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为之一紧。 但等后半句话说出来,任谁都恨不得把这头笨猪的嘴撕烂。 不就是碰见你自家亲戚了吗。 说得好像被人拿枪顶住脑门了一样,你怎么不直接去死呢? “笨猪,你要是把龙在空打死了,你能不能当上明珠龙家的家主?” “当然不能了,家主压根就没我们两个的份啊。” “当不上家主,你那么在乎龙在空干什么,弄死他弄死他,别让他耽误你完成任务,哈哈哈。” 傻狗在公频里调戏笨猪。 两人好像旅游半路上,碰见了个熟人那样,随意地扯皮聊天。 全队人听着他们的话,都是哑然失笑。 就连严肃的猛虎队长,都没出声去制止他们。 没什么特殊原因。 大家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一下初次执行任务的紧张感。 人都有压力的。 哪怕站在世界最顶端的人,都会面临死亡的压力。 这群刚刚组合在一起的优秀特种队员,哪怕实力再强,也难免会对未知的事情产生一丝丝恐慌。 适当来点调剂。 就比如傻狗和笨猪现在这样,讨论如何杀死一个他们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绝对能冲散大家内心之中的紧张。 当然了,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的。 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耽误了原有的计划。 笨猪之所以会在公频中主动提出那样不合逻辑的申请,恰恰是在婉转地向队长汇报,他的行动受阻了,单凭自己是没办法继续接下来的任务的。 这次龙战于野任务,主要目标是保护一些重要人物。 为了不引发更大的恐慌,所有团队成员都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 笨猪碰上个熟人,死活脱不开身。 总不能大骂一句,老子是来做任务的,没空陪你玩吧。 所以,必须有人出面,去继续完成笨猪的使命,或者去帮助他脱身。 “好啦,都严肃起来。笨猪站在原地别动,拖延时间。黑龙,立刻赶到八号区,帮助笨猪脱身。” 笨猪和傻狗的互相调戏,刚刚告一段落。 猛虎队长的话音就出现在了公频里。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李南方过去帮笨猪结尾的。 “我去,有没有搞错?我是以大毒枭的身份进来的,这时候就应该享受着美女服务,喝喝酒,等着拍卖会开始。为什么要让我去对付一个纨绔少爷?” “黑龙,你的意思是不想过去吗?” “当然不是了,没听我刚才说了,我去!” 李南方发出不满的抱怨,实际上早就迈开步子朝着笨猪所在的方位靠近。 战前进行任务计划的时候,队长就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李南方的职责就是随机应变,处理所有战友暂时无法解决的难题。 “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李老板长声叹息着,脚步看似不紧不慢,实则速度飞快,片刻之后,就看到了被龙在空死死拉住的笨猪。 这是疏勒古城一处地下赌场包间的门口。 笨猪过来负责给龙大少贴上受保护的标签,自然是无法避免地和对方正面接触。 当初在虚拟训练场上的时候,就提到过,笨猪出自龙腾训练基地二区,是明珠龙家派去龙腾部队的棋子。 龙在空不知道这些家族中的重要人事安排。 整整半年都没见到这位,从小就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堂兄弟,龙大少亲切的很,都恨不得要把身边两个年近四十的风韵熟、妇推到笨猪怀里去了。 “这龙大少,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还是喜欢能够给他当母亲的女人。” 李南方心里暗骂一句,二话不说,来到近前,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直直踹在龙大少的屁股上,只把对方整个人,连带着两位风韵犹存的熟、妇阿姨一起,给踹进了那间赌场包间里。 包间里的人傻眼了。 就连笨猪也傻愣在当场。 笨猪原以为李南方过来给他解围,顶多就是拉住龙在空闲聊几句,谁能想得到,他这么暴力啊。 二话不说,就打人。 凭龙大少的性格脾气,你以为这事能善罢甘休吗。 这会不会导致后续任务不太顺利啊。 笨猪满心的惶恐,连李南方示意他赶紧走人的眼神都没看到,就是盯着躺在地上的龙在空。 “卧槽,谁特么敢踹老——” 龙大少揉着屁股骂骂咧咧爬起来。 再等抬头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的模样,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回去,满脸堆笑,大声喊道:“姐夫好。” 第1759章 龙战于野之意外信息 一声“姐夫好”,立马勾起来李南方无限的回忆。 他的孩子妈龙城城,现在应该还在青山苦苦等着老公孩子一起回家吧。 上一次回青山,借着龙城城的副市长光环,摆平了青山展会上的一些小麻烦。 于情于理,李老板时候都应该去表示感谢的。 结果,没等想起来这一茬,就让沈轻舞给抓到监狱里去了。 也不知道龙城城最近的生活,好,还是不好。 李南方被龙在空那么亲切的称呼一刺激,难得的产生了点温情的感觉,再看龙大少也没有太多不顺眼的了。 “最近有没有去看过你姐?” 李南方迈步往包间里走,随口问出这句话。 龙大少那是赶紧拉过来一张椅子,亲手用袖子擦干净,放在李老板的屁股下面。 龙大少为什么对李南方这么恭维? 因为他知道,李南方在无形之中饶过他一次,也救过他一次性命。 第一次,是在青山。 龙在空色迷心窍盯上了李老板的岳母,更是给岳梓童设置了不少麻烦。 那时候,还没有姐夫哥和小舅子之间的特殊关系,李南方想要弄死他绝对是轻而易举。 甚至当时龙家的主营企业,龙大针织。 都是李南方借助苏雅琪儿的手,差点就把这家公司搞垮,让龙家承担无法计量的损失。 但最后,李老板带着博大的仁爱之心,念在龙大针织还有几千名以此为生的员工的份上,放过了龙家。 这些事情,龙大少最开始不知道。 可等后来想明白整个过程,冷汗都是止不住地往下淌。 李南方想杀人,轻而易举。 他想搞垮龙大针织,也是小菜一碟。 龙在空的小命和大命,都差点被人攥得紧紧的,他能不害怕吗。 再说第二次,李南方救了龙大少一命。 那是在京华。 闲来无事去京华旅游的龙在空,慢悠悠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位世间少有的风韵熟、妇。 一时间色心大起,龙大少就想上演一出,恶少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桥段。 结果刚演了个开头。 就被李南方,像刚才那个样子似的,一脚踹飞了。 龙大少灰溜溜走人。 事后派出小弟去调查,吓的肝都是颤的。 他只恨自己瞎了眼,平白无故调戏女人,竟然调戏到了最高警卫局局长荆红命的女人头上。 他差点上手的京华女人,正是荆红夫人王子涵。 别说真的调戏了,哪怕只是碰碰荆红夫人的一根手指,他龙在空都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偌大的龙家,更不会想着去给他讨回什么公道。 幸亏李南方踹的那一脚。 没有那一只如来伸脚,就没有现在还能活着享乐的龙大少。 也是那次之后,龙在空才终于知道,他的姐姐龙城城已经成了李南方的女人。 他的小外甥的亲爹,就是眼前这位李老板。 龙在空是个纨绔大少爷,也做过不少能被拉出去枪毙五分钟都不解恨的肮脏事,但是他对他姐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并且深深保存着一份亲情。 正是因为这份血浓于水的感情,也是因为李南方无形之中给他的恩情。 让他在龙城城遭遇岳清科算计的时候,奋不顾身去保护了龙城城母子。 这些事,李南方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对龙在空的态度很随和。 龙在空对他的态度也相当谦恭,只等他在椅子上做好,才弯着腰回答道:“姐夫,我已经快一年没见到我姐了。” “怎么回事?” “这——唉,你听我慢慢说。” 龙在空苦着脸叹口气,转身去关上包间门,想要和李南方好好叙叙旧。 只是走到门口都已经关上房门了,他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 龙在唐呢? 那小子刚才不还是站在门口的吗,怎么眨眼就没人了? 龙在空探着脑袋在走廊里看了好几个来回,没发现任何人影,只能是晃晃头,把心思放在他那便宜姐夫哥的身上。 笨猪,原名龙在唐,明珠龙家旁系子孙,和龙在空算是隔着两代人的堂兄弟。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臭味相投。 但现在。 一个依旧是纨绔大少。 另外一个却变成了华夏最优秀的特种兵。 做人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笨猪看到龙在空谄媚着喊出那声“姐夫”的时候,就立刻闪人了。 他相当佩服李南方的手段。 轻轻松松就把龙在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也完全不用他来担心龙大少会产生什么样的怀疑。 确实不用担心。 因为龙在空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李南方身上了。 “姐夫,我也想我姐,可是我不能去看她啊。” 龙在空面对自家人少了点纨绔气息,多出来些年轻人的苦大仇深。 他从下最敬佩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也是恨不得在他姐姐龙城城的照顾下,一直活到死。 但是自从出了龙城城和李南方苟合,并且生下孩子这件事之后。 龙家就把龙城城逐出了家门。 最爱护龙城城的龙老也走了,单凭一个龙在空根本左右不了整个家族的想法。 所以,李南方向他询问龙城城的近况,有点不合时宜。 龙在空更想问问,李南方有没有好好对他姐呢。 听着龙在空满肚子牢骚地在这里倒苦水,李南方也很无聊。 反正已经帮笨猪解决了麻烦,趁这个机会,抓紧走人吧。 没看这便宜小舅子的身后,一帮狐朋狗友加保镖,再加美女熟妇的组合,全都是战战兢兢站在墙根那里,被他李老板打扰了玩乐的性质吗。 破坏别人的心情,是很不道德的。 富有公德心的李老板,准备起身告辞,没等他真的站起身,龙在空突然话锋一转,极度紧张地问道:“姐夫,你怎么来这了?你不知道这里也算是林康白那小子的地盘吗,那家伙可是整天心心念念着想要找你报仇呢。” “哈,你说林大少?” “什么林大少啊,姐夫,我实话实说,林康白现在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已经打上林瘸子的标签,彻底除名了。” 一说到纨绔圈子,龙在空不知道哪来的傲娇感,话也是多了起来。 “姐夫,你是不知道。 林康白自从被打断腿之后,不仅仅是人废了,精神也废了。 整个林家都不把他当回事,完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小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跑来北疆这边,和一个毒贩子合伙做事。 尤其是最近这一个月,林家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林瘸子给他家里赚了钱,才有这种新的待遇。 但是这几天,我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林瘸子可能掌握了什么比较重要的秘密,让整个林家都特别求着他。” 说到这里,龙在空的话语微微一顿,回头狠狠瞪了眼包间里的闲杂人等。 那群可怜的依附在龙大少身边的人儿,立刻明白龙大少眼神中的含义,全都转身面壁思过,紧紧捂住耳朵,摆出听不见看不见的姿态。 龙在空满意地点点头,这在回身,压低着声音,凑到李南方面前问道:“姐夫,你知不知道阴龙脉?” 阴龙脉? 这个全新的词汇,第一次印入到李南方的脑海中。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体内沉寂许久的黑龙,突然间昂起来头颅,似乎是表现出一种极度关注的姿态。 这种感觉很清晰。 就像是李南方看着自己的丹田之内,那条黑龙昂起来头颅,冲他大吼:“快,快掐住这小子的脖子,问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有关阴龙脉的信息!” 一股暴躁的情绪,被黑龙的突然昂首所引发,在李南方的心中开始蔓延。 实在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的由来。 李南方唯有使劲掐了下大腿软肉,才让自己稍稍清醒,没有真的去掐住龙在空的脖子。 而就在他头脑清醒之后。 耳中又传来龚建指导员的声音:“黑龙,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想尽一切办法办法查清楚有关阴龙脉的所有信息。三分钟后,你离开原位,由玉兔和窜天猴去接替你。” 这是龙腾小组成员随身携带通讯设备传出的声音。 龚建所传达的,是其作为队长用另外一条线路,与龙腾高层联系后,得到的命令。 他们这支小队进入疏勒古城执行任务,一举一动都是受到监控的。 毕竟,他们在任务的中的表现,要受到上级的评估。 所以,刚才龙在空所说的话,看似只有李南方一个人在听,实际上其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听到了。 体内黑龙的特殊变化。 军方高层的紧急命令。 这两方面信息,无疑是在告诉李南方一件事情。 阴龙脉,事关重大。 正因为关系重大,上面才会派出会读心术的玉兔,和作为审讯专家的窜天猴一起,来这里接触龙在空。 为避免行动冲突,李南方要立刻走人了。 “哈哈,阴龙脉是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你姐夫我,倒是知道一句话。男人征服女人,是通过阴那条道。” 李南方发出猥琐的浪笑。 龙在空非常喜欢这样的聊天气氛,大笑三声之后,就满不在乎地说道:“哈哈,我就感觉林瘸子是胡扯的。 姐夫,我不瞒你说。 前两天,我们一起喝酒。 林瘸子喝多了,满嘴放大话,说什么他有阴龙脉,保管让你和花夜神死无葬身之地。 别说你们有沈家和荆红命那帮人罩着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罩着你们,他照样可以指挥其他人把——呃,姐夫,我说错话了,我掌嘴,您别生气。” 龙在空复述林康白的酒后真言。 一不小心,把那种嚣张姿态也学了几分,瞬间引来李南方的凝视。 这份凝视,吓得龙大少浑身颤栗,连忙抽耳光谢罪。 李南方无奈摇头。 他不应该对龙在空的善意,表现出强大的敌意。 说到底,还是受了黑龙的影响。 “什么时候想你姐了,就去看她,没有人能挡住你。” 李南方拍拍龙在空的肩膀,起身出门。 第1760章 龙战于野之五观尽毁 李南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之后,玉兔和窜天猴怎么去和龙在空接触,他不想去管。 有理由相信,龙大少对于阴龙脉的了解,也仅限于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龙在空的性格再怎么变化,也不会像林康白那样。 毕竟,林康白的改变是付出了两条腿的代价。 而龙在空依旧是被众人簇拥的纨绔少爷,不懂得真正的阴谋阳谋。他之所以能够记住“阴龙脉”这个词,完全是因为林康白说起来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嚣张气焰,刺激到他罢了。 李南方走在疏勒古城的地下通道里,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视而不见,单纯低着头去沉思。 阴龙脉是什么,他不在乎。 林康白到底要怎么报复他,他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思考的是,黑龙为什么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让他本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长。 在这三个月之中,黑龙完全像是消失了一样,从没有产生过任何异变。 李南方满以为随着他的实力增强,已经完全可以压制黑龙,再也不用担心被一个虚幻恐怖的东西占据身体。 但事实再一次证明,他想错了。 大错特错。 随着他自身的成长,黑龙也在迅速强大。 就像刚才,被“阴龙脉”三个字勾起来的黑龙,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影响了他的情绪,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放在以前,黑龙的魔性控制他时。 他总能事先察觉到,并且尽量去克制。 这一次,他也克制住了,但可怕的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极度拒绝。 他竟然有点期待或者是享受,黑龙控制他之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太不正常了。 不符合李南方自幼在师母抚养下,建立起来的世界观、价值观、道德观、爱情观、名利观等等等等。 李南方不想变成一个三观、不,是五观,甚至更多观尽毁的人。 所以,他要逃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然后剖开肚子,把那条虚幻的黑龙揪出来,坐在一起好好聊聊,究竟怎样才能放过他。 她只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人渣而已。 这点要求很难吗? 答案是,相当难。 因为现实情况的发展,让他连找个安静小角落的机会都不给。 “报告,特殊保护目标奥里斯集团总裁苏雅琪儿,身边保镖众多,无法靠近,难以安放定位设备,请求支援。” 耳内通话器之中,传出小绵羊的声音。 作为这支小队之中,仅有的两名女性队员之一,小绵羊负责去给半数需要重点保护的女性目标,安放定位设备。 以她的高超伪装技巧,很容易靠近任何人。 但是苏雅琪儿那种身份的,实在是太难产生身体接触了。 全世界只有李南方可以轻而易举走到苏雅的身边,因为他是她的真命天子。 除了李南方,还有哪个陌生人能靠近苏雅总裁三米范围内? 当然没有了。 所以,小绵羊不得不承认,她的行动受到了不可抗拒的阻力。 按照整个小队的战前工作安排,谁遇到阻力了,当然是第一时间同时充当救火队员的李南方,来解决问题。 “黑龙,立刻前往3号区,顶替小绵羊。” 龚建指导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下达了命令。 这一次,李南方没像刚才那样发句牢骚,反而是淡漠地说了句“是”,旁若无人般大踏步朝着苏雅所在的位置,快步而去。 疏勒古城本没有什么几号区的划分。 只是李南方所在的这支特种小队到来之后,在机械蜘蛛的帮助下,迅速把整个地下古城的内部结构图,通过电脑勾画出来。由此,根据古城的八处出入口,将其分出来八个区域。 龚建所说的3号区,是苏雅琪儿进入古城的拿出入口附近。 地图上只不过是占据八分之一版面的一小块地方。 放在实际中,却是相当于一栋二十层楼那么高的豪华住宿酒店,平铺开的样子。 这一块区域,也是整个疏勒古城罪恶行径最少的地方。 这里没有毒品流通、没有赌徒赌桌,甚至连出卖肉体赚钱的职业女性都没有。 这块区域,这是单纯供客人居住的。 苏雅琪儿坐在一间装饰富丽堂皇的地下酒店房间里面,百无聊赖地挑动着床边的布帘,等待着。 她在等李南方。 自从在叶小刀口中,得知李南方会来疏勒古城的消息之后,苏雅就对其他所有事情变得漠不关心,甚至连她这次来准备竞拍的那颗黑龙龙珠玉石,都没再当回事。 她有预感。 李南方一定会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脱光了衣服,像一只拔光了毛的大白鹅一样,仰着脖子,等待“宰杀”好了。 身为奥里斯集团的总裁,全世界最有钱的人,没有之一。 苏雅琪儿已经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多一点,不是因为她隐约清楚黑龙龙珠和李南方有那么点相似之处,不是因为听到艾玛拉报告说,叶小刀就在疏勒古城。 她绝对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种苦哈哈的地方。 住在一间看似富丽堂皇,实际在她眼中比贫民窟都好不了多少的,地下酒店房间里。 “咔哒”一声,房门锁开启的声音,打断了苏雅琪儿的思绪。 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没有半点犹豫,直挺挺跳下床,朝着门口处刚刚走进来的那个男人扑了过去。 总裁大秘艾玛拉没敢有任何犹豫,眼看着李南方整个人走进屋内,苏雅总裁扑到他身上之前,立刻关闭了房门。 艾玛来的怀里,抱着李南方刚刚在门外脱掉的全套衣服,包括那些精密的作战通讯设备。 这只大洋马,胸前一对高耸入云,随着屋内传出来的总裁娇笑声,不断起伏。 深深的沟壑,一张一合,不断摩擦着李南方那身西服的某个纽扣。 与之相隔半个地下古城那么远的1号区出入口,老鼠盯着电脑屏幕,震惊的完全和不拢嘴了。 只能不停重复着一个词汇:“卧槽,卧槽卧槽!” “那是苏雅琪儿啊,是奥里斯集团的总裁啊!黑龙他他他——” “老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龚建指导员通过通讯器,打断了老鼠的震惊喊叫。 他们这些人前来执行任务,所有人的衣服上都带有录像设备,对他们所有的行为进行记录。 李南方的上衣纽扣上,同样有这么个监视器。 虽然,那部监视器传回来的画面,已经变成了艾玛拉因呼吸急促而不停起伏的胸,但是能够通过电脑看到所有人行动画面的老鼠,依旧可以猜想到代号黑龙的李南方在做什么。 一个网瘾少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战友和世界上最有钱的女人,竟然会是这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其他人同样不理解。 但是谁也没有老鼠承受的刺激,那么直接强烈罢了。 “现在由我顶替黑龙的位置,任何人遇到困难,立刻报告。” 龚建队长的声音再度响起,终于稳定住了所有队员的心神。 大家重新把心思放在当前的任务之上。 毕竟,他们只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了。 琴陈七点半进入疏勒古城,开始认真防备晚上八点将要召开的黑龙龙珠拍卖会上,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十二个小时,时间不短。 可是要在这座能够容纳数万人的地下城市,找到所有需要他们保护或击杀的目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行动继续。 李南方作为小队成员之一,当然也不会忘记他的职责。 当苏雅扑倒他身上,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的时候,他顺手就把一份定位装置,安放在了夙瑶的脑后秀发之上。 这是她清醒状态下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安放好定位装置,肩膀上传来的刺痛,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血腥味。 瞬间就把李南方心底那种暴躁情绪给勾引了起来。 黑龙鼓动着他对面前的女人大肆征伐。 诚然,他脱光了衣服,走进苏雅的房间,也是要这么做的。 可他从没想过实在黑龙的鼓动下,去做这件事。 而且,他没有拒绝。 李南方一把采住苏雅的头发,把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从他身上整个提起来,完全没进行任何准备工作,托住两团圆月,提枪挺进。 撕裂的疼痛,让苏雅整个人变得更加疯狂,仰起头来发出尖叫。 弓起来的手指,指尖刺进李南方的后背。 两个人都像是野兽那样,完全不顾忌自己的身体情况,就是在这寻求刺激。 寻求交合。 干燥的撕裂感,很快就在潺潺水声中消失。 李南方像个可以移动的大树,身上挂着树懒一样的苏雅琪儿,两人在整个房间内移动。 从门边到橱柜,从长桌到大床。 李南方的双眼时而猩红,时而清澈。 他本人确实是个无女不欢的人渣,黑龙对女人的索求兴致也变得空前巨大。 天知道苏雅琪儿这个妖精,到底是怎么承受住那样疯狂的冲击。 直到疏勒古城的地上,从一片祥和的沙漠清晨风光,变成无尽风沙肆虐的景象,这件地下酒店房间才彻底宁静下来。 “你为什么会来这的?” 李南方躺在床上,感受到那条暴躁的黑龙,心满意足平复下去,这才终于能够用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一句话。 苏雅的手指轻轻划过李南方更显健硕的胸膛,呲起来小虎牙,好像试图去咬一口,但最终并没有下嘴,只是把整个脑袋埋在上面,淡淡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来这里。” “我看到你的保镖力量又增强了,最近还是不太平吗?” 李南方不怎么会说情话。 他所能想到的对自己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只有去关心她们的安全问题了。 苏雅的保镖力量足足加强了一倍,这么明显的变化,他不会看不到。 苏雅摇摇头:“是一直不太平。” 第1761章 龙战于野之赚点小费 苏雅的人生始终是不太平的。 就想她的身材那样,充满了跌宕起伏。 毕竟,她继承了全北美最大的金融集团,奥里斯集团。 这样一位超级美女总裁,如果一生都是顺顺利利,毫无波澜,那么全世界的穷人都该挖个坑自己去死了。 上天很公平的。 有付出才会有收获。 反之亦然。 有多大的收获,就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 苏雅琪儿付出的巨大代价之中,就包括她个人的生命安全。 三个多月前,烈焰谷饿鬼道为了重新回归他们之前那种富足的生活,把触手伸展到了华夏以外所有有钱人的身上。 苏雅琪儿自然不能排除在外。 烈焰谷众人常年与正常的人类社会脱节。 但这不代表他们搞破坏、搞抢劫的手段会逊色多少。 相反,一群武力值完全高过正常人类水准的变态,绝对能让全世界都认识到华夏古老传承的可怕。 苏雅琪儿就亲身体验到了。 她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瘦干巴老头,来阵风就能吹走的身躯,是如何爆发出骇人听闻的力量。 两个精壮的保镖,打空所有子弹都没能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却在那人靠近之后,随意一伸手,两个脑袋撞在一起,就像碎裂的西瓜似的爆炸开来。 还好,这种人只有三个。 至少苏雅琪儿亲眼看到的只有三个。 她的整个保镖团队全部牺牲,才换来和那三个变态人物的同归于尽。 正是这么一份惨痛经历,逼迫着苏雅琪儿联合众多和她同样遭遇的有钱人,斥巨资,请动了世界上最神秘的“利刃部队”。 利刃行动很顺利。 顺利到都要把欧洲烈焰组织彻底覆灭了。 偏偏再没有遇上那种变态。 苏雅琪儿这才明白,她报复的对象出了错。 真正覆灭她整个保镖团队的,不是欧洲烈焰组织,而是来自华夏的古老传承。 因为李南方的存在,苏雅对古老的华夏充满好感,她是不太想来这边搞事情。 她都决定了,咽下这口恶气。 任性地踢走那些想要找华夏官方讨回公道的其他有钱人,自作主张支付了绝违约金,辞退掉利刃部队。 可冥冥之中,事态的发展反而不让他消停下来。 一颗黑龙龙珠的出现,一只从北极出发去往华夏的雪怪。 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消息。 苏雅琪儿没理由不知道。 她能把欧洲烈焰组织覆灭,也一定能从被抓获的组织高层口中,得知华夏昆仑山中有一个烈焰谷。 疏勒古城距离烈焰谷那么近。 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敢于跑到全世界去抢钱的烈焰谷,一定不会放过近在咫尺的疏勒古城。 苏雅琪儿猜想到。 那些没从她手中抢到钱的变态,绝对会跑来疏勒古城搞事情。 而疏勒古城恰巧用一颗价值连城的玉石,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一旦在这里发生恶性的抢劫事件,华夏官方一定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她一个美帝的资本主义剥削者,是没理由替华夏官方考虑,他们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的。 偏偏有李南方的存在,苏雅爱屋及乌之下,就这么发挥了博爱精神。 辞退利刃部队,是不想这支部队去华夏,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她带着双倍的保镖力量来疏勒古城,就是想暗地里出力,解决有可能损害华夏国家利益的麻烦。 你说这是她多管闲事也可以。 说她是猫哭耗子,或者是狗拿耗子,也行。 反正,苏雅琪儿就是这么想了,也付诸于实际行动了。 归根结底,她也和李南方一样,不是个善于用语言去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李南方的关心。 关心李南方身边的一切。 尤其是知道叶小刀在疏勒古城之后,她亲自跑过来,更多的意思是用她身边的保镖力量,给李南方增加一些助力。 毕竟,她亲眼见过那些出自烈焰谷的人是有多么变态。 李南方很牛比。 但是没有牛比到变态的地步。 归根结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苏雅琪儿这次来疏勒古城,就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李南方解决他有可能遇到的生命危险。 一个有钱到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的女人,这么无条件地去关心自己的男人,有错吗? 当然没有错。 可她偏偏说不出口。 当李南方问道她:“最近不太平吗?” 苏雅琪儿柔声回答了一句:“一直不太平”。 然后就又恢复了她那宛若妖精、如同魔女一样的作态,伸出小脚,在李老板的命根子上踩了一下,发出动人的浪笑声:“再怎么不太平,也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我的床上。” 这句话说的,有点类似于打情骂俏了。 李南方应该很享受的。 前提是,苏雅这个妖女,踩他命根子的那一脚不是太重。 幸亏是在柔软的大床上。 放在坚硬的地面上,这一脚保不齐就能踩出个“鸡飞蛋打”。 李南方后悔去关心这个妖女了。 你见过哪个女人感受到自己男人的关心时,会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动作来回应? “没事就好。但是,你为什么会来这的?” 李南方起身下床,感觉小兄弟没受到太大的伤害,微微放下心来。 迈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从两腿发颤、已经快站不稳的艾玛拉那里拿回自己的衣服。 关好房门,背对着苏雅琪儿,一边穿衣服,一边轻声问道:“你也是为了那个什么黑龙龙珠来的吗?以你的财力,想买下整座城都没问题,有必要为了一块玉石亲自跑过来?” “为了你,就有必要了。” 苏雅嬉笑着,抬手拉过去被子盖住全身。 精明的小妖精,很容易能看出来李南方穿衣服的动作,是在遮掩什么。 他遮掩的是衣服上的监控纽扣。 苏雅当然要配合一下,免得奥里斯集团总裁的娇嫩身躯被不知名的人看到。 “叶小刀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是华夏军方的人了,是吗?” 苏雅琪儿轻声发问。李南方明显愣了一下:“叶小刀?那小子也在这?” “先回答我的问题。” “算是吧。如果那一天华夏和美帝开战,我会是第一批登陆万恶资本主义帝国的人。” 按照李南方的本心思想,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军不军方的身份。 他这个龙腾特种兵,无非就是当这两三个月的时间。 但等完成了任务之后,不管荆红命再怎么要求,他都必须回家。 当兵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但是自从穿上这身衣服,他的所作所为都受到了上层的监控,只能是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忠军爱国之心。 苏雅琪儿无奈地翻个白眼,把李南方那种两国开战的说法,完全当成了屁话。 转过身去,从床头摆放的小包里,取出来一个小U盘,朝李南方的头顶上扔了过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老板,当然是随意一回手就把那东西抓在了手中。 “把这东西交给你的上级吧,里面的信息应该很有用处。” 苏雅琪儿说完这句话,舒舒服服躺回了床上。 李南方愣住了。 低着头把那个U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当然是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信息。 他只是对苏雅琪儿这种做法感到无比惊诧。 难让这女人用“很重要”三个字来形容的东西,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财务报表啊。 “你把美帝的绝密军事情报偷出来了?” 李南方的脑洞开得无比大。 苏雅唯有再次无奈地翻个白眼,说:“差不多吧。” “那你这算什么?” 李南方有些不习惯。 不,确切的说,他是相当不习惯。 她和苏雅的关系,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利益交换,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相当单纯。 除了第一次,他从她的手里换一条小内内,完成某个恶俗大少的恶趣味。 第二次,他同意使用风油精,换来苏雅打击龙大针织。 第三次,他同意被苏雅绑在床头上,换来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解决—— 好吧,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用肉体进行交易的。 但是这一次,李老板没想过交易的问题。 苏雅琪儿却主动在事后,给了他一份价值相当大的物件,难道这是在变相的支付酬劳吗? 你把李老板当什么人了? 你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算是嫖资吧。” 苏雅琪儿大声笑着,再次给了李南方一记沉痛的打击。 总觉得打击还不够,苏雅又蹭的坐起身,媚眼如电,笑道:“这些不够的话,我这还有。还有你会非常关心的消息,可以当作小费告诉你。” 李南方只想说,老子关心个屁。 这妖女说话太难听了。 竟然用“嫖资”! 用这么带有侮辱人性质的词语,来形容他辛苦劳作之后,获得的应有报酬。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吧,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李南方就这么洒脱,嫖资都收了,赚点小费又算什么。 苏雅也不含糊,伸出了两根手指。 那动作怎么这么想某小姨的招牌动作呢? “第一,我刚进来的时候,碰见了个小警花。她想跟踪我,被我的保镖绑起来,关到隔壁的隔壁房间去了。你是希望我放了她,还是一直关着她?” 苏雅盯着李南方的眼睛。 她所说的小警花,当然是可爱的青山副局白灵儿了。 白大警官为了不被疏勒古城的罪恶污染双眼,选择住在这片没多少犯罪行为的酒店区域。 苏雅到来的时候,恰巧白警官和老古同志闲聊。 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欧美女人,在那么多的保镖簇拥下走进来。 白灵儿的职业习惯让她立刻跟踪上去,想看看这群人是干什么的。 结果很不幸,被苏雅的保镖抓了个正着。 苏雅对李南方身边的女人有过研究,自然知道白灵儿的身份。 李南方只看苏雅的表现,就知道她说的小警花是谁了,无奈抚额:“你关着她吧。” 第1762章 龙战于野之毒枭聚头 白灵儿被苏雅琪儿抓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绝对是李南方最希望看到的。 来疏勒古城执行任务之前,他就在那份任务资料中,看到了不少他所关心的女人的名字。 分析来分析去,到最后终于确定。 真正需要他进行特别关注和保护的,只有咱们的白大警官。 其他的女人,最次的爱丽丝都有金三角的人当护卫。 只有白警官单枪匹马,跑来这里搜集罪证。 别说有外面的人来洗劫疏勒古城了,光是古城的内部势力,在知道白灵儿的身份之后,也会把这个可爱的小警花大卸八块。 深入龙潭虎穴,腹背受敌,还不自知。 真不知道白警官,是怎么在刑侦警察这一行,好端端活到现在的。 李南方本想完成初期的任务之后,就立刻找到白灵儿,把那姑娘安排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所有事件结束之后,再带走她。 现在没等找到人,就先一步得知,白灵儿被苏雅的保镖看管了起来。 说是看管绑架。 实际上就是在保护。 苏雅解决了李南方最头疼的一件事。 李老板当然要顺杆往上爬,请苏雅来保证白灵儿的安全了。 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人能对苏雅总裁呼来喝去的。 偏偏李南方可以。 这世界上也很少有男人会命令自己的女人去保护他的另外一个女人。 偏偏还是李南方,有足够的厚脸皮,提出这样的要求。 苏雅琪儿毫不介意,抱着怀里的被子笑道:“好,作为叫唤,三个月后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要去陪我一个月。” “等等,你不是说,这算小费的吗,怎么又作为交换了?” 李南方不高兴了。 明明是小费,为什么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苏雅狡黠一笑:“我刚才说小费是告诉一些消息。该说的我说了,至于你要求我做什么,当然付出一定的代价。陪我一个月,我就帮你保护你的小警花。不同意,我现在就把她放了。” “一天。” 李南方果断放弃和苏雅这种精明商人,去探讨交易细节,迅速开出来他的筹码。 谁知,苏雅琪儿对白灵儿的事情闭口不谈了,慢慢放下一根手指,说道:“你听完我要说的第二个消息,再做决定。第二,艾薇儿被人绑架了。” “艾薇儿被谁绑架了?” 李南方刚平复下去的心绪再起波澜。 自从荒岛上的大半年相濡以沫结束之后,他就和艾薇儿彻底断了联系。 满以为艾薇儿被雅萍集团,从人贩子汉姆的手里赎回去之后,就能继续安安心心做她的总裁了。 可是上一次南方集团遭遇经营危机,那么大人物跑到青山区给他帮忙,偏偏就是没有看到艾薇儿的身影。 李南方已经深深怀疑,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情况。 结果后续的连番事件发生,压根没给他机会去思考这件事。 此时此刻,从苏雅琪儿的口中,听到艾薇儿被人绑架,他当然会极度紧张了。 “一个月。” 苏雅利用一切手段为自己赚取巨大利益的本事,绝对不是盖的。 成功吊起来李南方的胃口之后,立刻就提出来要求。 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继续讨价还价吧。 “一天。” “一个月!” “一周,不能再多了。” “一个月,就问你同不同意。” 苏雅这一次相当坚持啊,完全不给李老板压价的权力。 “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你说的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李南方,你记住,我生日前后的一个月,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苏雅琪儿终于心满意足了。 惬意地躺回到床上,长长伸了个懒腰,才继续之前的话题:“艾薇儿从南非回到英三岛之后,被一个名为烈焰的欧洲秘密组织抓走了。前段时间,她又被另一批东洋人劫走,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给你的U盘里,有关于欧洲烈焰组织和那些东洋人人的信息,对你寻找艾薇儿很有用。” 苏雅琪儿的话说完。 李南方在沉默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人渣到无可就要。 招惹了那么多女人,明明对谁都在心底里信誓旦旦地承诺,要给她们巨大的幸福,结果他从来都没做到过。 就像艾薇儿。 按照苏雅的说法,她从南非回到英三岛之后,便被人给抓走了。 算算时间,这都过去了小半年。 李南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是不是以后,他偶尔忘却关心的女人,突然间香消玉殒了,他都不知道呢。 强烈的负罪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李南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但想想,还是算了。 抽耳光很疼的,而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傻子才会做这种无用功。 “谢谢。” 此时此刻,李南方才终于觉得,苏雅琪儿为了他,甚至为了他身边的其他女人,究竟做了多少功劳。 这么大的功劳,只求他能够陪伴一个月。 这要求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值得李老板去认真道谢吗? 必须值得。 “不用谢我,别忘了我的生日就好。” 苏雅琪儿躺在床上,很随意的挥挥手,表现出一副驱赶小狗的样子。 实际上,她这是在示意李南方不用有任何担心,去做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李南方不能不担心。 “苏雅,趁现在时间还早,带上白灵儿走吧。我也不知道今晚的这场拍卖会,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李南方的语气很真诚。 尽管来这执行任务之前,他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最终确定,唯有白灵儿的人身安全是最需要他去关心的。 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放心得让其他女人留在这里涉险。 如果可以,他宁愿现在就带上所有他关心的人,立刻离开这座苦哈哈的疏勒古城。 可是,苏雅给他的回应,只有淡淡的鼾声。 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睡着了? 或许吧。 李南方不再多言,迈步来到床边,在苏雅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随即,转身,出门。 苏雅琪儿会不会提前带着白灵儿离开这里,李南方不知道,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一旦踏出那扇房门。 他的身份就不再是单纯的李南方。 他还是来到疏勒古城,执行特殊军事任务的,龙腾特种小组成员之一。 他的首要任务是,完成上级下发的命令。 “黑龙,调整好状态,把那份U盘交给毒蛇。最高情报局的同志,会在最短时间内分析出你所关心的问题。你现在要继续执行任务。” 龚建指导员的声音,通过耳中的通讯器,将这番话传递到李南方的脑海中。 迎面是看似随意走来的毒蛇。 两人擦肩而过,那份U盘落在毒蛇的手中。 接下来,这份U盘会被转交给老鼠。 老鼠会利用他的超强技能对U盘内信息,进行严密甄别,传回到时刻关注此次任务的军方高层那边。 李南方相信。 凭借最高情报局的本事,一定能在他完成这次任务之前,汇集多方信息,帮他查找出来艾薇儿现在最有可能所在的位置。 他所要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完成这次任务。 只有完成这次任务,他才有资格借助上面的力量,帮他一起去寻找艾薇儿。 事有轻重缓急。 李南方做不出隐私非公的荒唐事情。 唯一让他感到极度不爽的,是他在艾薇儿被绑架这件事情上的毫无察觉,和此刻的无能为力。 如果他早有察觉,当初就应该主动去非洲亲自从汉姆的手中,把艾薇儿接回来。 如果他能力足够大,就不需要借助国家的力量,来寻找艾薇儿此刻的下落。 虽说总是来这种马后炮似的懊悔,实在没有意义。 早知道要拉那啥还不吃饭了呢。 后悔管个屁用啊。 但是,从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 让李南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用。 诚然,任何人都做不到未卜先知,可他依旧挡不出内心之中,因为烦闷而再度升起的暴躁情绪。 满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横趟全世界。 实际上,他就是个小蚂蚁,无法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意外。 巨大的心理落差,惹得他只想抓住什么人暴打一顿,或者压住一个女人肆意征伐。 很难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非要去说清楚的话。 正是黑龙的魔性控制住他之后,那种面对血腥就嗜血、面对女人就兽性大发的状态。 然而,此时此刻,那条黑龙就潜伏在他的身体内,没有任何动静。 是他本人的人性之中,突然产生了和黑龙魔性一样的冲动。 “报告,5号区发现异常,东亚各地的毒枭正在向意见会议室聚集,是否跟踪观察?” 蛮牛憨憨的声音出现在通讯器里。 不仅让处于暴躁之中的李南方稍稍清醒了一下,也把整个小队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这支小队,来疏勒古城执行任务。 首要目标是保护,保护出现在这的关键人物。 次要目标是击杀,击杀那些已经对华夏方面造成巨大利益损害的人。 需要击杀的目标之中,首选的就是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大毒枭。 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已经彻底控制整个疏勒古城的金新月三号大佬,刀哥。 战前分配任务的时候,众人按照区域划分,去确定需要保护的目标的位置,同样也要确定那些该死的人在哪里,防止那群家伙早早嗅到危险气息,逃之夭夭。 蛮牛负责的5号区域,恰恰是各地毒枭汇聚的地方。 蛮牛早就锁定了刀哥,一直在寻找如何把定位装置,安放在这个首要击杀目标的身上。 但是随着刀哥召集所有来到这里的毒枭,一起谈事情,人员越聚越多,使得蛮牛跟本无从下手。 你让蛮牛同志冲进人群,把那些毒枭一人一拳头砸死,相当容易。 可是潜伏靠近去偷听他们密谋什么,实在是难为他了。 所以,龚建队长当机立断:“黑龙去顶替蛮牛。” 第1763章 龙战于野之我的证明 新一届龙腾特种作战小组,进入疏勒古城第三个小时。 李南方听到的最多的命令,就是让他去顶替谁。 没办法,能者多劳啊。 谁让他在这次任务之中,完全没有固定的巡查区域,就是充当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呢。 所以,当龚建的命令下达之后,李南方没有任何耽搁,快步向着5号区的方向走去。 刚才的队友间对话,让李老板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 但也只是平复了那么一瞬。 等他耳边清静下来之后,内心深处的暴躁就再度迸发出来。 尤其是从最最安静的酒店区域,去到乌烟瘴气、鱼龙混在的吸毒区之后,李南方总有种看到谁就杀了谁的冲动。 身体内的黑龙,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黑龙微微昂首,仿佛是在用一种非常具有蛊惑性的声音在他心里念叨:“看到了没有,这些人都是社会的渣滓、蛀虫、废物,死多少都不嫌多。杀了他们,你不用担负任何心理负担。杀啊,动手啊,不要犹豫。” 李南方压制着黑龙,还要压制自身的暴躁。 别提这个过程是由多么痛苦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他在进入虚拟训练场的那三天,和黑龙断了联系。 这个邪恶的不知名物体,也跑去了某个地方进行了三年甚至三十年的修炼,强大到让他无法接受。 事实是,黑龙并没有去修炼。 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不自知。 此时此刻的李南方,就像是个一点就爆的火药桶。 所以,当他走到众多毒枭聚集的那间会议室门前,被人伸手拦下来的时候。 李南方毫无征兆地出脚。 把守门的小喽罗,连带着那扇刚刚装上不久的木头门,一起踹飞。 吓的屋内众多毒枭大佬,齐齐转头看向了这边。 “这样的聚会,为什么没有人邀请我呢?” 李南方阴气沉沉的话音响彻在整个会议室里,完全无视那些高高举起来,对准他脑袋的枪口,大踏步走进去,直接坐在了上岛樱花和爱丽丝的中间。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坐在上首位的刀哥,咬着牙好几次想大吼一声“你特么谁啊”,却在看到周围人的神情之后,使劲压下去心头的怒火。 刀哥不认识李南方。 或者说所有隶属于金新月和银三角的毒枭们都不认识他。 但是常年往金三角跑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位李老板的威名。 更是无法忘记这位煞神的模样。 李南方的左手边是爱丽丝,右手边是上岛樱花。 这两个女人自不必说,看到李南方如此霸气的出场之后,已经两眼冒星星,从叱咤风云的毒品届大佬变成花痴少女了。 从上岛樱花的身边,往右数。 来自英三岛的大卫哥,更不用解释。 大卫哥身边是一个身穿黑色休闲礼服的贵妇,一脸的木讷表情,宛若传说中的僵尸脸,但是她看向李南方的眼神,却是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贵妇来自南韩,名为朴智慧。 朴智慧的父亲曾是亚洲三大毒枭之一,只可惜在四五年前就被国际缉毒刑警击毙了。 朴智慧女承父业,多次亲自去金三角参与那边一号毒品的收购。 很幸运的,在两年前的时候,看到了李南方如何登上专属于金三角南区大佬的舞台,并且亲手扭断原东洋大毒枭佐藤信者的脖子。 和她一样无比幸运的,就是再右边落座,一位酷似香港演员洪金宝的中年老男人。 老男人身上是一成不变的黑色唐装,人称童爷,原名于仙童,正是主管港台毒品生意的大佬。 曾经童爷、朴智慧和佐藤信者,并称东亚三大佬。 整个东亚的毒品生意,金三角招牌毒品一号每年一半的产量,都是东亚三大佬说了算的。 可自从两年前,李南方出现之后。 佐藤信者被捏碎了喉咙,暴尸荒野,东洋的毒品生意落在了上岛樱花的手上,金三角的毒品大权没过多久也落在了月姐的手上。 形势变了好几番。 曾有那么一段整个东亚毒品届的动乱。 童爷和朴智慧也曾经想过要趁乱分一杯羹的,但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他们同时得罪了上岛樱花和隋月月。 被这两个“老公死了”之后而奋发图强的女人,整的苦不堪言,最后只能无奈举手投降,变成她们的附属。 童爷和朴智慧不会不知道李南方的地位。 对于李南方这样的出场方式,他们只会在稍稍惊愕之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就是这样的惊喜,让刀哥深深意识到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很不一般。 “就是你带着人,缴了我手下的械,然后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吧。” 刀哥笑了。 以一种足以温暖万年寒冰的微笑,挥挥手示意身边人放下手中的枪,笑着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李南方最喜欢别人问他的名字了。 因为只有这时候,他才可以摆出最最骄傲的姿态,自我介绍:“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你是金三角的幕后老大?” “如假包换。” “怎么证明?” 刀哥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盯着李南方,用相当傲气的神情,表达出一个意思。 这里是疏勒古城,是他的地盘。 在这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无论多少人承认李南方是金三角的幕后老大,都没用。 只要他刀哥不承认这个身份,李南方就是突然闯进他地盘的小杂鱼,收拾一条小杂鱼,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是难事。 所以,刀哥又把他的问话,完完整整补充着说了出来:“你怎么证明你是金三角的幕后老大?” 李南方不答反问:“你是以金新月幕后老大的身份,要我证明。还是单纯以一个金新月的杂牌小弟身份,要我证明?” 李老板的反问很有深意。 同样是在气势上去压倒刀哥。 就是明确告诉对方,如果你是金新月的幕后老大,你才有资格要金三角幕后老大的证明。 如果你不是,说再多也没个屁用。 刀哥混了这么多年,自从移居金新月,第一次遇上李南方这种比他还强硬的。 这一瞬间,他就像个斗志昂扬的公鸡一样。 梗着脖子回道:“我现在既不是金新月的幕后老大,也不是什么杂牌小弟。我是整个华夏毒品市场的掌舵人,这个身份够不够向你讨要个证明了?” 刀哥现在没有脱离金新月。 但是,一旦让他在北疆疏勒古城彻底站稳脚跟。 那么他将是新华夏建立以来,第一个在华夏大陆上建立毒品销售据点的人。 这不是那种小商品作坊,更不是什么二道贩子聚集地,是真正的华夏毒品市场开拓者。 疏勒古城改造的这三个月,来自金新月的毒品,已经从运到北疆,并在这里转手输送到整个华夏大地上。 至今为止没有受到过任何来自官方的打压。 这就是刀哥能够坐在全世界毒枭中间,居于首位的底气。 他是毒品届的第一人,过了今晚,他将是世界毒品发展史上留名的人物。 几十上百年之后,后世的毒枭,依旧会带着极大的敬佩之心,来谈论刀哥。 并且会说:“是刀哥,让我们在华夏,赚到了全世界都赚不到的大量金钱。” 当然。 前提是,刀哥能够活过今晚。 “华夏毒品市场的掌舵人?” 李南方盯着刀哥,又一次发笑。 笑得相当邪性。 有种完全不去压制内心暴躁情绪的样子,或者说是处在某种爆发的边缘,震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华夏有毒品市场了?” “以前没有,我来了,就有了。” 刀哥明显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把他最初的那个问题,第三次问了出来:“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怎么证明你是金三角的幕后老大了吧?” “好,我给你证明。 不过,在证明之前,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 华夏以前没有毒品市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无论谁来到这里,都不会有毒品的市场,更不可能有什么掌舵人。 所以——我向你证明。” 话音落下,李南方猛然抬手,一把古老的五四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所有人甚至连枪口的模样都没看全,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 一般情况下。 当有人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开枪是,会引发大面积的恐慌。 毕竟,很多人都是普通人。 没有谁能够逃得过,对枪械这种要人命的玩意儿,天然的恐惧感。 有恐慌,就会有尖叫。 人群之中开枪,是能造成巨大的混乱的。 李南方现在也算是在人群之中开枪了。 但是他周围坐着的所有人,全都不是一般人。 来自世界各地的大毒枭,试问有哪一个手上没沾过人命的,又有哪一个没经历过枪林弹雨的。 一把古老型号的手枪,所产生的枪响声,比爆竹都大不了多少。 身边有人点了个爆仗,完全不至于让在场的大佬们尖叫着混乱起来。 但是引发众人的震惊,那是必须的。 大家都在关注李南方怎么去给刀哥证明,但谁也没想到李老板的证明方式回事这么暴力、直接。 抬手就是一枪。 怒射出去的子弹,把刀哥的右耳朵直接打飞。 整个过程极其突然。 甚至连受伤了的刀哥,都不敢相信右半边脑上传来的钻心刺骨疼痛。 足足两秒钟之后,刀哥才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惊叫着跌坐在地上。 刀哥身边的护卫,也是这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重新举起枪,要给他们的老大讨回公道。 可是所有人的手,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去。 人挨人的躺在了地上。 李南方坐在那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一个人、一把枪,把屋内刀哥所有的小弟,尽数屠戮。 枪声停了。 刀哥的惨叫也停了。 李南方杀掉所有危险人之后,欺身上前,枪口顶住刀哥的脑门,说:“这就是我的证明。” 第1764章 龙战于野之新的一号 李南方证明自己的方式,可谓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其实想要证明他是金三角的幕后老大,很简单的。 只需要爱丽丝,这位代表金三角毒品女王月姐来到这的女人,站出来说句话。 那些不认识李南方的人,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情继续纠结。 但是,李南方并没有这么做。 他把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变得极度复杂。 他抬手开枪,打掉了刀哥的半只耳朵,顺手杀掉了这间屋子里所有刀哥的保镖。 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极度震惊的。 上岛樱花、爱丽丝、大卫哥等等,属于李南方一方的人,震惊过后,眼神中生出无限夺目的光彩。 无论李南方开了多少枪,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坐在原位,没有一个动弹的。 他们心里很清楚。 李老板的枪口绝对不会对准他们。 同时,也为自己跟随了这么一位强势的老板,感到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管你丫的金新月,还是自封的什么掌舵人啊。 李老板出马,照样是毫不犹豫一枪撂倒。 反观房间里的其他人,那绝对是丑态尽出。 枪声都已经停止了,这些人才终于做出反应,有的钻进桌子底下,有的连滚带爬寻找掩体,甚至还有人嚎叫着往门外冲。 李南方的枪口都顶住了刀哥的脑门,逼迫着变成一只耳的刀哥,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那些人竟然还在旁边混乱着。 直到,一大批疏勒古城的安保人员荷枪实弹冲进门。 “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刀哥的怒吼声,在混乱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些冲进来准备忠心护主的人傻眼了。 他们可以向刀哥保证的,只要一声令下,保证把屋子里所有的人杀个精光,为大哥讨回公道。 怎么刀哥不需要了呢? “没听见你们老大说什么吗,都出去候着。哦,对了,再找个保洁阿姨来,打扫一下这里。挺好的房间,弄了这么多脏兮兮的血,实在是太没有公德心了。” 李南方摇头叹息着,单手一捞,把刀哥扔回到会议桌旁边的座椅上。 随后就像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坐回他自己的位置。 那些荷枪实弹的古城保安,瞠目结舌地看着刀哥,他们即便再傻,也能看出来那个手里提着把手枪的家伙,就是造成此刻血腥场面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刀哥在这人的手中,完全没有点正常反应呢? “出去,派人来打扫一下这里。” 刀哥确实不正常了。 一只手捂着丢了半边的耳朵,坐在上首位,牙齿咬出那种刀子划在玻璃上的尖锐声音,却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说出刚才那句话。 他不能不这么说。 纵然心中恨不得把李南方乱枪打死、大卸八块,再放把大火烧成真正的人渣。 最后也只能忍着。 因为一旦他把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了。 李南方会不会有那样的结局,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肯定不可能活着看到那一幕。 刀哥不想死。 所以,他忍了。 很快就有人走进来,熟练地把屋内的尸体搬走,几名清洁工以最快的速度打扫干净屋内残留的血渍,临走还不忘喷了几下空气清新剂。 也有疏勒古城的医务人员,对刀哥的半边耳朵进行了包扎。 曾经被人在脸上砍了六刀,依旧能活到现在的汉子,丢了半只耳朵,也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无非是让他刀哥的模样变得更加狰狞而已。 当一切尘埃落定,那扇重新装好的木门关闭,刀哥依旧咬着牙,嘴中却是发出仿佛来自地狱的沙哑笑声。 “李老板,不打不成交,你这一枪,我记住了。” 刀哥这种混过社会的,脑子里保留的思想,还是他当年在香港四处砍杀的思路。 出来混,凭的就是一个“狠”字。 谁够狠,谁就是大哥。 要不然那些香港古惑仔,起了冲突的时候,不是想着怎么去打人,而是用自断手指、酒瓶子砸脑门这种手段去威慑别人呢。 刀哥在这里缠着满脑袋绷带,还装出一副谈笑风生的姿态,无非就是想告诉李南方一件事。 你看! 老子挨了一枪,半只耳朵都没了,照样坐在这。 就问你,我狠不狠? 李南方突然很想笑。 刚刚那一番杀戮平息了他心中的狂躁,转而让他能更多地去发现周围人的可爱之处。 刀哥就是个很可爱的人。 可爱的让人感觉,他相当可笑。 李老板什么身份? 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令整个欧洲都闻风丧胆的黑幽灵,又是全华夏最牛特种部队,龙腾部队走出来的后备军魂小组成员。 这样的人物,会在意你一个小混混够不够狠吗? 简直是太可笑了。 “嗯,我确定你能记住一辈子。” 李南方配合着刀哥的话,微笑着点点头:“现在已经证明我是金三角的幕后老大了,那么这一次聚会,要谈些什么,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让全世界毒枭聚集的会议,重新回归到正题上面。 自从疏勒古城被刀哥接管之后,这里就始终吸引着全世界毒枭的目光。 恰逢一刻极品玉石在这里拍卖。 各地毒枭也就派人来见识一下,华夏大陆本土的第一个毒品中转站,是个什么样的风光。 都是一个圈里的人。 同行们都来了,刀哥作为东道主,没理由不好好接待一下。 顺便,谈谈生意。 李南方来这里,就是要听听他们打算做什么生意。 龙腾部队是执行国家重大军事任务的特种部队,他们面临的全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拥有相当特殊的使命。 职责特殊,但不代表缉毒这种小事,他们可以完全不去理会。 但凡是能够利国利民的事情,哪怕是搀扶老奶奶过马路呢,他们也照做不误。 有李老板这么一层真正的金三角大毒枭身份摆着,没理由不来参加全世界毒枭的聚会,听听毒品界的发展方向,好让华夏的缉毒警方早做防备。 说白了,李南方如此高调现身,就是来当卧底的。 想当初,荆红命把他从金三角赎回来,不就是用的这么一层身份吗。 也是时候让他做点本职工作了。 随着他的问题问出来。 屋内的所有人,也终于稳定好了情绪,齐齐看向刀哥。 他们所有人都是来这里观光,顺便瞧一瞧极品玉石的。 没有一个想过,要在这里和刀哥做些毒品交易。 毕竟华夏的禁毒形势那么严峻,刀哥在这里活不过一年,谁也不敢轻易和他建立联系。 偏偏大家只想当个普通游客的时候,刀哥非要搞事情。 硬生生把所有毒品界的大佬都给聚集到了这边,大家不来不行,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至于来这里干什么,倒是真没几个人知道。 刀哥还没说清楚聚会目的呢,就被李南方给打断了耳朵。 各种疑惑的目光聚焦过来。 刀哥坐在那,充分享受了一下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也不怎么觉得耳朵上的伤口太疼了,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刀哥忘记了,他所有的贴身小弟,都被李南方一梭子子弹放倒。 这会儿功夫,已经没有人配合他装逼了。 没办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转过身去,亲手把一个小餐车拉了过来。 餐车上的餐盘,被一盏银色的金属罩子盖住,里面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整整齐齐码放成金字塔状的,一摞白皮雪茄。 精致的餐盘摆放在桌子上,罩子掀开。 刀哥把这一盘东西,轻轻往前一推。 环视一圈之后,目光最终落在李南方的身上,笑呵呵说道:“我听说,金三角有一种一号毒品,被称为有钱人的专属奢侈享受。很不巧,我们金新月同样有种一号毒品,同样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高端货。各位,要不要品尝一下,比较比较呢?” 话说明白了。 搞了半天,刀哥把所有人聚集在这里,是来推销他们金新月的新产品。 但凡是做生意的,总会有竞争。 毒品行业也是这样。 过去的几十年见,世界三大毒品原产地,金三角一直稳坐老大的位置,几乎垄断了全球一大半的市场份额。 这种情况,让另外两家金新月、银三角的大老板,相当眼红却无能为力。 尤其是六七年前。 曾经的金三角南区,突然推出了一种名为1号的新型毒品。 这种新毒品一经推出,立刻就变成了抢手货。 连英三岛的大卫哥都要远涉重洋,跑到金三角去,讨要不到两公斤的货,拿回去卖。 足以证明这种新产品,是多么挣钱了。 金三角赚得盆满钵丰。 金新月的人看着眼红啊。 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 凭什么只准他金三角创造毒品界的奢侈品牌,咱金新月就不行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金新月大老板命令刀哥主管新产品的研发,耗时整整五年,终于研制出了堪比金三角1号的金新月1号。 虽说都是种植罂粟,提炼毒品成分。 但是提炼手法、毒品占比、其他药物添加、包装等等方面的不同。 势必会让两种1号,有着完全不同的口味。 唯一相同的,就是能把人害死罢了。 刀哥带着新产品,来华夏大陆开辟新市场,这就是金新月今年的发展大计。 也是金新月超越金三角,成为世界第一大毒品原产地的关键一步。 市场在开拓,据点已经在疏勒古城建立起来,刀哥当然要借助世界各国大毒枭齐聚的机会,把他们的新产品推销出来了。 在场众人看着那一盘子白皮雪茄,全都陷入沉思。 很快就有人挥挥手,派出身边的手下,去体验一下。 货好不好。 全凭刀哥一张嘴去说,完全没有意义。 大家必须亲自品尝过,才知道。 别人是个什么反应,刀哥不管。 他就是盯着李南方,说道:“李老板,尝一下啊。金三角的幕后老大,难道是个不吸毒的?” 第1765章 龙战于野之自寻死路 李南方吸毒吗? 当然不吸。 这种东西,他是相当排斥的。 只是当初中风了几天,被贺兰某妖女掳走,强行给他灌输了超大剂量的1号。 当时的贺兰小新,只以为李南方也被一号的毒性控制,顶多活个十五年的时间,就可以和新姐一切快快乐乐,坐看坟头草了。 但是她不知道。 李南方的身体内有一条黑龙。 正是因为黑龙的存在,能够让李老板免疫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毒。 包括罂粟毒。 所以说,金三角的一号,根本没对李南方造成任何损伤,更不会让他产生强烈的依赖感。 一般贩毒的都不吸毒。 这是毒品界非常司空见惯的现象。 大家都是靠着这个发家致富的,总不能钱还没赚够,就把自己的小命搭在上面了。 正如某些无良商家搞出来的营养品,自己不吃。 正如许多送外卖的,从来不去吃他们定点商家的食品。 都是黑了良心的人。 唯一的区别是,毒贩子全都清楚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而那些无良食品作坊主,全然不认为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毒贩子不吸毒,这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任何毒枭都必须能够鉴毒。 卖什么吆喝什么,你一卖毒品的,如果连真货假货、A货次品都分不清楚,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 刀哥双眼紧盯着李南方,意图相当明显。 他就是让李南方亲自品鉴金新月的一号毒品。 为什么如此坚持? 因为刀哥无比清楚,他亲自监督制造的金新月一号,会有多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 普通人只需拿来那种雪茄,抽上一口,就能彻底陷入毒品刺激神经而带来的虚幻享受中,不能自拔。 强大的成瘾性,就是金新月1号的最大卖点。 如果李南方对金新月的毒品上瘾了。 就如同刀哥控制住了金三角幕后老大的命脉,从此之后,还有什么必要去争抢世界第一毒品原产地的名头啊。 金三角就是金新月的附属。 刀哥完全可以把李南方玩得死死的。 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李老板那么精明的人,岂会看不出来。 之所以不当面点透,完全是因为他现在心情好,想着陪这位刀哥多玩一会儿罢了。 “爱丽丝,去给我拿一颗过来。” 李南方伸手在爱丽丝的小翘臀上拍了一把。 自从李南方出现,就完全放空心思,不去考虑任何事情的女人,自然是对男人的命令言听计从。 爱丽丝晃动着丰饶的腰肢,款款起身迈步,走去刀哥的面前取一支雪茄。 爱丽丝这样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她是个曾被大卫哥送给李南方的花瓶,尽管现在已经变成了有思想的花瓶,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就比如说这种按照英伦贵族大小姐的方式,培养出来的走姿。 无形之中,会透露出让任何男人都忍不住去征服的风采。 一帮子毒枭,平常看见的女人全都是那种,躺在床上分开双腿,或者砍掉手脚埋进地下的。 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见识英帝国的贵族。 爱丽丝一步一摇,当真是把在场不少男人的眼球都给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刀哥。 李南方主动让爱丽丝去取雪茄的那一刻,刀哥整个人的心情就开始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不久的将来,李南方匍匐在他的脚下,祈求抽一口金新月1号的场景了。 李老板都已经是他可以随意收拾的。 那么李老板的女人,更应该为他刀哥来服务。 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再看到爱丽丝身上无形中透露出来的贵族气质,刀哥完全忘记了刚刚丢掉半只耳朵的疼痛,在爱丽丝取出一根雪茄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伸手拍在了那抹诱人的小翘臀上面。 “啊!” 爱丽丝惊叫一声,都没任何犹豫地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刀哥的脸上。 这一巴掌简直不要太巧。 锋利的指甲划过刀哥的脸颊,顺便带动了那一大块白色的绷带。 一瞬间,大量鲜血渗出来。 刀哥差点疼晕过去。 “臭婊——呵,不好意思啊,李老板,刚刚脑子犯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会介意吧。哈哈哈。” 刀哥被爱丽丝一巴掌扇得伤口裂开,张口就想开骂。 可这骂人的话语,只起了个开头,就在李南方的凝视下,硬生生咽了回去,立即改口成了道歉。 不管怎么说,李南方终究没有对金新月的一号毒品上瘾。 刀哥表现得也过于心急了。 但等用这种成瘾性巨高的东西,把李南方完全控制住,那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别说一个爱丽丝了。 那个看一眼就能让男人狠狠压在身下,听她哭泣的东洋女人上岛樱花,同样逃不脱刀哥的手掌心。 还有至今只是听说美若天仙的毒品女王月姐,那也是他随意把玩的。 你说月姐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刀哥搞过的这类女人也有四五个呢,大着肚子的女人——啧啧啧。 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能够让李南方吸一口毒。 只需要一口,便可以让他再也挡不住这种诱惑。 很多穷凶极恶的人,都有些心理扭曲。 刀哥是个硬汉子,被人砍在脸上六刀都能坚强的活下来,绝对是真汉子所为。 同样是因为满脸的刀疤,也曾让他遇到过无数的冷眼和嘲笑。 尤其是那种对他这副尊容产生浓浓厌恶的女人,刀哥是绝对不会放过的,由此导致他的思想越来越变态。 他的龌龊心思,已经完全从眼神中表露了出来。 李南方看的清楚。 但他并未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爱丽丝微微一抬手,说:“爱丽丝,回来。” 爱丽丝是不会拒绝李老板的要求的。 但她作为金三角月姐的代言人,受到刚才那样的羞辱,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更重要的是,她是李南方的女人。 身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当众调戏,你却闷声不吭。 这合理吗? 真的合理吗? 爱丽丝带着相当复杂的情绪,迈步走回来重新坐下,对李南方伸过来搂住她腰际的手,都没有任何察觉和反应。 李南方也不在意,伸手拿过来那只雪茄,凑在鼻尖处嗅了嗅。 烟草味很浓。 与贺兰小新一直抽的那种特供香烟有些相似。 但是具体的毒品含量、提纯方式,以及其中烟草、草药的配比和种类,又有着极大的不同。 右手边的上岛樱花,带着东洋女人特有的贤良姿态,轻轻伸手过去,帮助李老板剪开雪茄。划燃一根火柴,轻轻烤制烟头。 在上岛樱花做这些琐碎工作的时候,周围来自其他地域的毒枭,已经有人开始了鉴毒工作。 来自银三角的鉴毒师,明显是个常年吸毒的人。 完全不顾忌这一支雪茄的毒品提纯度,一上来就是卯足了劲深吸一口。 一支雪茄里能含有多少毒品啊。 像他这位银三角的顶级鉴毒师,身上注射毒品的血口已经不下一百了,直接拿A货当饭吃都不是难事,抽支加了料的雪茄,老子还要小心翼翼的吗? 开玩笑! 银三角鉴毒师,狠狠抽了一口白皮雪茄。 这一口过后,其整个人就傻愣愣站在原地,眼神立刻变得无比空灵呆滞。 前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银三角鉴毒师突然浑身打个冷颤,随即就是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整个人四肢齐舞,做出令人难以想象的诡异动作,嘴角流出晶莹的唾液,但是表情却充满了幸福和欢乐。 这人的表现,深深刺激到了在场的其他鉴毒师。 英三岛大卫哥带来的人,没敢学银三角那个傻缺,只是对着已经烤燃的雪茄,轻轻一啄。 淡淡的烟气在其喉咙间流转,划过肺腑,侵入到血液内,传进大脑。 这人发出一声极度舒爽的轻吟,随即就是凑到大卫哥的耳边,低声诉说了几句。 大卫哥的表情变换几番。 转头看到上岛樱花这边,已经把专属于李南方的那一根烤燃,赶忙趁着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凑到李南方耳边低声说道:“南方兄弟,这金新月的一号成瘾性太强,小心。” 整个会议室,总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 大卫哥的声音压得再低,依旧能被不远处的刀哥听见。 刀哥心里绝对是恨死了白大卫。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去提醒,简直就是要把刀哥对未来的美好畅想毁于一旦啊。 这一瞬间,刀哥决定了。 无论等会儿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要派人把白大卫乱枪打成个筛子。只有英三岛最大的毒枭死后埋在这里,他才能把手伸到欧洲,建立起来一个和疏勒古城没有太大差别的第二据点。 刀哥的人生目标,就是把金新月的毒品摊子开到全世界。 第一步是华夏,第二步就定在英三岛好了。 用阴毒的目光狠狠扫了一眼白大卫之后,刀哥重新看向李南方,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这位金三角的幕后老大,吸上一口他带来的好货。 万没想到,李南方的选择恰恰符合了他的心意。 “大卫哥,没关系的,毒品这东西不就是成瘾性越强,越好吗。” 李南方微笑着,冲白大卫投过去个谢意的目光,随后伸手接过上岛樱花处理好的雪茄,放在了嘴边。 不是傻缺一样深吸一口,也没有小心翼翼的轻轻一啄。 李南方就想抽了支普通雪茄那样,任由混杂着高纯度毒品、尼古丁、烟碱以及其他烟草草药燃烧后产生的烟气,在他的身体内完成了一组循环。 等一口废气吐出来。 李老板的目光突然变得极为传神。 “这就是金新月的一号?” 李南方像是梦游一样,喃喃自语出这句废话,紧接着仰头大笑,表现出一副令在场所有关心他的人,都无比担忧的样子。 笑声中,他大声喊道:“好,很好!金新月的一号,我要了。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1766章 龙战于野之以毒攻毒 一位毒品原产地的幕后老大,盛赞另一个毒品原产地的新型产品。 而且还当众说,那东西他买了,有多少要多少。 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砸了自家招牌,给别人做广告啊。 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李南方偏就这么做了。 而且做的相当快乐,相当幸福。 你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爱丽丝和上岛樱花是不会对李南方产生任何质疑的,哪怕是李南方说要把他们给卖了,他们也会流着眼泪点头答应。 当然李老板也不会做出卖老婆的人渣行径。 这个比喻,只是在说爱丽丝和上岛樱花对李老板的绝对服从。 但其他人不一样。 例如大卫哥这种真把李南方当兄弟的,是无比担心南方兄弟被毒品控制了思想。 再比如,银三角那边的人会暗暗嘲笑金三角的幕后老大,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更有刀哥这样的人,绝对是兴奋到极点,恨不得在拿出来两支雪茄,给李南方抽个痛快。 刀哥感觉,他的目的达到了。 李南方的意志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仅仅是吸了一口,就喜欢上了他亲自监督制造金新月一号。 从此以后,整个金三角不再是什么月姐或者李老板的。 而是他刀哥的。 他将是世界史上最伟大的毒枭。 冷静,一定要冷静。 必须确定,已经实现对那个李南方的完全控制之后,才能把野心表露出来。 绝对不能犯刚才那种,调戏爱丽丝的低级错误了。 刀哥在心中告诫自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兴奋情绪,小心翼翼地笑问道:“李老板,我没有听错吧?你说,要吃掉所有货?” “你没有听错,这种金新月一号,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难道你还担心,我一个金三角的老大,付不起这些钱吗?” 李南方再次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刀哥的脸。 那张被绷带缠了半边,还带着爱丽丝细嫩小手打出来指印的脸,绽放出比菊花还灿烂的笑容。 “不,金三角的财力,我当然不怀疑。我只是想说,有些东西,可不只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我的意思,李老板你能明白吧?” “明白。我不只是出钱,还会用别的东西和你交换。” 李南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搂住爱丽丝的那只手突然发力,把那只花瓶大洋马完全揽进怀中。 此时此刻,做出这样的动作。 再配上刚才那句话。 无论是谁处在刀哥的位置上,都会想当然的认为。 李南方彻底喜欢上了金新月一号,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把身边的女人送出来做交换都不是问题。 刀哥差点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兴奋砸晕。 他艰难咽口口水,舔舔发干的嘴唇,看向爱丽丝的眼神透射出无限狼性光芒,哑着嗓子问道:“不知道,李老板打算用什么东西和我交换呢?” “你的命。” “啊?” 刀哥懵了。 周围在场的所有人也懵了。 正常节奏下,李南方不应该说出“爱丽丝”这三个字的名字吗。 “尼德明”又是什么东西。 爱丽丝改名字了? 别人如何懵比,李南方不理会。 他就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刀哥:“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刀哥下意识摇摇头。 李南方不约而同地无奈摇摇头:“我说的这么清楚,你都没听明白。看来你脑袋上的耳朵真的就是个摆设,没用的东西,要他干什么。” 话音落下,一把古老的五四手枪再度出现。 “砰”的一声枪响,紧随而至。 之前刀哥要求李南方证明自己时,出现的那一幕再次重演了。 唯一不同的。 就是这一次,刀哥丢掉了左半边那只耳朵。 刺激。 相当刺激。 这就是今天所有来到疏勒古城的大毒枭,在事后发出的同样感慨。 试问谁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最近三个月在全世界毒品界声名显赫的毒枭,短短十几分钟内,就被人打掉两只耳朵呢。 这种好戏,绝对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看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被打掉两只耳朵的刀哥,疼的都快死了,却在枪口下,连个屁都不敢放。 任凭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保护他。 因为刚刚那群小弟窜过来表忠心,被他狠狠骂了出去。 只有傻子才会傻呵呵的,跑过来第二次挨骂。 所以,尽管外面的人也听清楚了屋内传出来的枪声,谁也没去当回事的。 只当是刀哥又在和谁玩过家家呢。 刀哥心里苦。 他后悔刚才没有来个鱼死网破,让人直接打死李南方。 现如今,只能是瞪大了眼睛,捂住右半边脑袋上的伤口,做一个安稳的小羊羔等待宰割。 李南方心里也有些发苦。 他后悔了。 后悔为了给爱丽丝出气,把刀哥的另外一只耳朵打掉。 这一下,他想说什么话,都不一定能被那家伙听清啊。 真是麻烦。 还不如直接把人弄死呢。 偏偏又不能现在就把这人给弄死。 刀哥死了,整个疏勒古城势必会爆发巨大的混乱。 黑龙龙珠还没有拍卖,应该吸引出来的,那些准备洗劫整座城市的匪徒还没有露面。 现在引发混乱,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所以,这位刀哥还不能死。 现如今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找件事情,转移一下刀哥的注意力了。 “我给你十个小时的时间,去联系你们金新月的老大。 问问他,你的命能不能抵得上所有的一号毒品。 如果能,我们就在这里做交易。 如果不能,十个小时之后,我来收走你的命。 当然,你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做准备,想办法把我弄死也行。 我们就来打个赌。 看看谁能见到明天早上升起的太阳。 你说怎么样?” 李南方像是在教育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样,对着刀哥循循善诱。 让刀哥明白一个道理。 十个小时之后,他还会找回来。 到时候想做生意就做生意,想为自己的两只耳朵报仇,那就报仇。 但这十个小时的时间内,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刀哥没了耳朵,却不是变成真正的聋子。 李南方就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他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喜欢和人比“狠”的刀哥,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任凭鲜血流了好多,硬是没表现出任何恐惧。 单纯以阴毒的目光瞪着李南方,咬着牙说道:“你等死吧。” “好,我等着你死。只不过,你死之前,还是要把所有的一号毒品全都吐出来的。” 还有些炙热的枪口,在刀哥的脑门上轻点几下。 也不等对方回应,李南方起身冲着爱丽丝和上岛樱花招招手。 两个女人非常乖巧的,收拾好桌子上剩余的白皮雪茄,推动那辆小餐车,迈步出门。 门口的站岗守卫,还不忘行个注目礼。 心中为刀哥,短短时间内,又做了一单大生意而鼓掌。 不愧是金新月的三号大佬啊,宁可给自己放血也要把货卖出去,这份本事当真不是我们这些当小弟的,能够比拟。 至于等会儿,刀哥是如何嘶吼着喊人过去,对他展开急救。 还有那些其他毒枭对整个事件做何感想。 那都不是李南方在意的事情了。 他就是带着爱丽丝和上岛樱花,进入到专门为他们这种大毒枭准备的特殊休息房间里,伸手撕扯下来两个女人的衣服。 爱丽丝在笑。 为了李南方打掉刀哥的耳朵,给她出气,而无比开心的笑。 上岛樱花在哭。 把整整半年隐藏起来的泪水,在这一次全部流淌出来。 哭声和笑声的组合,着实带着一种足以激发所有男性荷尔蒙的特殊感觉。 这让许许多多能够清楚知道李南方在做什么的人,都感到无比的头疼。 “老鼠,切断黑龙的通讯信号,改为手动开启。” 龚建指导员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龙腾小组,所有成员的耳中。 总算是让大家的心情好了很多。 同样是做任务,有的人要苦哈哈地劳苦奔波,有的人却可以享尽美女的侍奉。 这人比人,绝对是气死人啊。 偏偏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只有李南方,才能把疏勒古城底下的毒品罪恶,收集个完完整整。 他付出了。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得到一点。 唯独让大家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对金新月一号毒品,如此热衷呢? 李南方为什么会热衷于金新月一号? 原因很简单。 他在金新月一号毒品里,感受到了金三角一号毒品的对立面。 所有人都知道,金三角一号堪称天使与魔鬼的组合。 说它是天使。 是因为一号之中,蕴含着丰富的妇科病抗癌成分,完全能够转化成为全世界妇女同志福音的特效药。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单纯享用金三角一号,能够让人保持二十年的青春不老。 说它是魔鬼。 原因就更简单了。 二十年的青春不老之后,器官迅速衰竭,衰老而死。 贺兰小新吸食了一号,并且让岳梓童也沾染上毒瘾,加大剂量到与其吸食时间相同的地步。 到如今,掰着手指头算一算。 岳阿姨和贺兰妖女已经没有十几年的好活了。 李南方会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女人死去吗? 肯定不会的。 岳梓童和贺兰小新已经认命了。 可李南方不认命,始终在积极寻找解除一号特殊毒性的方法。 只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之前,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贺兰小新和岳梓童。 所以长久以来,大家都不去主动提到这个问题。 一直到今天,李南方抽到第一口白皮雪茄,瞬间就感受到了金新月一号里面蕴含的,与金三角一号完全对立的毒品成分。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或许因为他曾在薛家婆娘的强压下,学过丁点天下至毒的知识。 又或许是黑龙吸了毒之后,将其真正感受传递给了他。 总之,李南方能确定,金新月一号是解除金三角一号毒性的关键。 至于怎么充分利用好这个关键。 李南方觉得,只有一人能做到。 杨逍。 第1767章 龙战于野之杨逍驾到 李南方早就知道杨逍世间罕见的中医圣手。 这一点,从那个魔头随手拿出特效的伤药,以及在荒岛上随意出手就化解汉姆的难产危机,两件事上就能看出来。 犹记得,杨逍曾和李南方为了那种特效伤药,进行过一番激烈的生意谈判。 当时两人已经商量好的。 杨逍出技术,给出特效伤药的药方配比。 李南方负责批量生产。 大家一起赚钱。 可后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但是杨逍的中医水平,给了李南方非常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某一次李南方教杨逍抽烟的时候,心想着要不要弄点加了料的烟给这个魔头,用毒品将其控制住。 杨逍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并且非常真诚地告诫李南方,无论任何毒品对于杨逍本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这魔头能够轻松辨认出毒品之中的有害成分,并且寻找到解救方法。 正是基于上面所说的事情。 当李南方发现金新月一号之中,有能够破解金三角一号特殊毒性的物质后。 他自己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却第一时间想到了杨逍。 全世界,也只有杨逍能做到这件事了—— 拯救小姨。 虽然,李南方不想看到自己的坟头上长满绿油油的青草。 但是,如果他必须先死的话,他还是希望他的所有女人能够快快乐乐生活下去,直至终老。 尤其是小姨。 岳阿姨有再多的缺点,那也是李南方心中真正深爱的女人。 长着一副绝美面容的岳阿姨,十几年后顶多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突然间白发苍苍、衰老无比,在痛苦中香消玉殒。 李南方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就觉得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 他已经是个没有欢乐童年的怪胎了。 没必要让小姨变成个没有辉煌中年、安乐晚年的可怜女人。 杨逍说过,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李南方成为她刀下冤魂的时候。 如果真的无法抵挡那个魔头,倒不如换取一个,让对方研究出金三角一号毒品解药的承诺。 李南方要用自己的死,换回岳阿姨的永生。 这样具有牺牲精神的爱,满世界上哪去找啊。 一瞬间,李南方只感觉自己太伟大了。 唯一可惜的事情是,岳阿姨对此一无所知。 “要不要找到她,告诉她呢?” 李南方躺在床上,伸手接过爱丽丝为他烤好的一支白皮雪茄,深深吸一口。 幸亏他的身体内有条黑龙,把所有对他身体造成损害的东西都吸收走了。 否则的话。 这事后烟变成事后毒。 李南方锻炼一百年,也扛不住这样的糟蹋啊。 思绪回归到眼前,他突然又觉得另外一件事情很不正常。 仅仅是二十多分钟前,他才和苏雅琪儿办了一次,再等和爱丽丝、上岛樱花这两个女人同处一室,他又来了一次。 虽说都是他的女人,他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让他和自己女人坦诚相待的最好环境。 他在执行任务。 他的女人承受着随时有可能危及生命的风险。 不管怎样,都应该事先保证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之后,再谈其他。 可李南方完全没能压制住自身的欲望,进了这个房间之后,二话不说就对着两个女人展开了征伐。 他对女人的需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还无法控制了? 另外,见到刀哥的时候,他有各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让那个来自金新月的毒枭,深刻记住李老板的恐怖。 他唯独选择了一种相当血腥暴力的手段。 废掉刀哥的两只耳朵,杀了他所有的身边小弟。 如果不是深刻清楚,刀哥现在还不能死,他极有可能当成就让那个家伙去另外一个世界报道。 对女人的需求增大,对杀戮的渴望剧增。 这就是李南方现在的状态。 这样一种状态让他自己都感觉到恐惧。 这明明是被黑龙控制的李南方,才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而此时此刻,他却如此清醒。 “南方君,这是我前段时间偶然得到的一份材料,感觉对你应该有点用处,我带来了。” 穿好衣服跪坐在地上的上岛樱花,双手高举,把一份文件袋递了过来。 这一动作,打断了李南方纷繁复杂的思绪。 他接过文件袋,朝上岛樱花和爱丽丝轻轻挥了挥手。 两个已经穿戴整齐的女人,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刚发泄过后,彻底平复下来的李南方,在有限范围内,告诉了上岛樱花和爱丽丝,疏勒古城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和混乱。让她们尽量提前离开,或者去找苏雅琪儿那个妖女待在一起。 在李南方看来,如果大家在风沙的侵袭中,很难走出出大沙漠的话。 那么苏雅琪儿的身边,一定是最最安全的所在。 毕竟苏雅的保镖力量,比美帝总统的都要高。 所有他关心的人聚在一起,也省去了他之后施以援手进行保护的麻烦。 当房门关闭,李南方的目光,才转回到上岛樱花交给他的那份材料上面。 随意翻看几眼之后。 李南方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两下。 原以为上岛樱花会把什么东西交给他,结果竟然是东洋某个反政府组织的特殊行动资料。 这种东西,无论是交给东洋官方,还是交给华夏官方,都具有非常重大的价值,可对李老板这样一个平头百姓来说,完全没有半点用处。 上岛樱花把这东西交给他,岂不是把东洋的某些秘密情报,转手送给了华夏? “难道,我又在无形之中培养出来个东洋小间谍?” 李南方苦笑一声,把那份资料连同剩余的几支白皮雪茄放在一起。 这些东西,是需要转移出去的,放在铁公鸡的身上最合理。 也只有那位代号铁公鸡的神奇勤务兵,才有的是办法,将各种东西保存好,携带在身上。 给别人,就是个累赘。 重新穿戴整齐的李南方,摆弄半天才把他的队内通讯设备重新开通,正要打声报告,发出物品转移的申请。 他的动作又停顿住了。 目光放在剩余的几支白皮雪茄上面,李南方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贺兰小新的身影。 也许,应该先去找找贺兰小新。 贺兰妖女一定会随身携带着,含有金三角一号毒品的特供香烟。 能不能保证金新月的一号对另外那种一号的毒品,具有缓冲作用,还需要通过亲身实践来确定。 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两种烟一起吸了。 活着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如何拯救亲爱的小姨上面,倒不如把事情做的更加细致一些好了。 所以,趁此机会,去寻找新姐,绝对是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 一想到贺兰某妖女,李南方刚刚发泄过的身体,竟然再度起了反应。 随手关闭掉通讯设备,大踏步走出房门。 也正是这一次主动关闭,让他没有听到下一秒,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声音。 “报告,无法击毙或控制目标,老鼠和我已经暴露,1号门极有可能失去控制。” 通讯设备中,传出来傻狗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 语气之中的凝重,预示着他和老鼠正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威胁。 而且,无法反抗。 不科学。 这绝对不科学! 龙腾军魂后备小组成员,各自的格斗实力参差不齐。 老鼠是整个团队里格斗技能最差的。 但是作为龙腾魔鬼训练的合格队员,他那猥琐干瘦的身躯里,同样蕴含着四五个壮汉不能近身的强大力量。 傻狗的格斗实力,能够与毒蛇、蛮牛并肩排在整个小队的上游批次。 单论身手,肯定算是整个龙腾部队的翘楚。 更重要的是,傻狗还拥有一套超强的隐匿行踪技能,如果让他搞暗杀,所获得的成就,李南方都有可能自叹不如。 这样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傻狗还是隐藏在暗处去保护老鼠。 即便是李南方来动手,也只有五成的可能性将两人击杀。 如果老鼠和傻狗认准了撒丫子跑路,在疏勒古城这么复杂的地方,不管是谁都很难立刻追上的。 为什么刚刚,傻狗的报告之中,透着满满的绝望心思? 1号门失守仅仅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翻译成比较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傻狗和老鼠被一个很牛比的人盯上了,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只能留在那等死。大家谁也不用管,因为不管谁过去,都只能是给敌人多送个人头。 什么情况。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么形势严峻的地步了吗? 如果不是傻狗故意夸张,危言耸听的话。 如果李南方能听到,傻狗刚才的报告。 那么李老板一定会开动精明的头脑,进行一番猜想之后,说出他们有可能遇见了谁。 这个人只能是杨逍。 没错,也只有面对杨逍的时候,不管任何人才会没等反抗,就升起满满的无力感。 那个魔头来了吗? 当然来了。 为了保证李南方能活着血祭轩辕王神像,杨逍势必会隐藏在暗处,对他进行细致的监控,防止他过早被人给杀了。 所以,李南方去哪,杨逍就会去哪。 这已经成了一条铁律。 只是铁律之下也有稍稍疏忽的地方。 就像从南海到北疆,跨越数千公里的距离。 李南方只需要坐上军用运输机,闭上眼睛打个盹,就到了。 而杨逍,只能是悄无声息地先步行离开龙腾训练基地,路边抢辆汽车开到机场,再坐上李牧辰早就安排好的私人飞机,飞来北疆。 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才使得杨逍,在李南方都已经发泄三四次之后,才顶着巨大的风沙,掀开疏勒古城一处入口的木门,迈步走进来。 轩辕王的心情很不好。 任谁裹着巨大斗篷,经受长时间风沙的吹拂之后,心情都不会太美丽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看见个抱着电脑,埋头打游戏的猥琐网瘾少年。 是个人都会想,要不要抬腿使劲踹那小子一脚? 第1768章 龙战于野之谁动谁死 贺兰小新是和岳梓童一起来的。 傻童童明知道这个罪恶之都很危险,却依旧跑到这里来,彰显她身为岳家家主的威势。 在新姐看来,这种行为完全是自寻死路。 更重要的是,傻童童根本没有屁大点的威势。 硬要嚣张,只会死得更快。 新姐这么聪明的人,会和一个自寻死路的傻瓜待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 她只会找来一件长袍,把娇媚性感的身躯,连带着迷倒众生的绝美容颜完全盖住,脱离开岳梓童,独自一个人在这座罪恶之都来回游走。 努力寻找帮助傻童童活下来的机会。 贺兰小新早就是拴在岳家主那根绳上的蚂蚱了,新姐希望谁死,也不可能看着岳梓童去死。 岳家主是个要面子的,不可能主动寻找荆红命派来保护她的人。 新姐可以不要脸,像个和同志进行接头的地下工作者那样,寻找荆红命派来的保镖。 至于怎么找。 新姐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那就是在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地下古城里,寻找李南方。 荆红命没有告诉岳梓童,会派谁过来保护她。 但是岳梓童和贺兰小新都有着无比强大的感觉,坚信,一定是李南方来这里保护她们。 临来之前,两个女人就做下了决定。 岳家主看管住花夜神,新姐来找李南方。 只要有了李南方的消息,就立刻把花夜神一脚蹬开,然后使劲浑身解数把她们共同的男人留住。 这一招她们用过。 就是在七星会所那一次奇葩婚礼之后,趁着花夜神受伤住院的那段时间,两人手段齐出,让李南方当着无数记者的面,向全世界宣布。 岳梓童是他的小姨,永远不变。 贺兰小新是他的小三,也永远不变。 他本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无所谓谁的唾弃。 这次来疏勒古城,她们要故技重施,既保证自身的安全,又把男人留住。 闺蜜齐上阵,所能产生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就比如说现在。 岳梓童不知道吧花夜神带去了什么地方,避免她和李南方的碰面。 从而为贺兰小新找到了绝佳的机会,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同样在寻找新姐的李南方。 世间之事,真的很奇妙。 李南方出门的时候,想着去找贺兰小新。 刚一拉开房门,就看到了身披斗篷,衣服鬼鬼祟祟模样的新姐。 当然,也不能完全算是巧合。 新姐只是碰巧看到了,一脸满足红润的上岛樱花,然后拉住可爱的樱花妹妹,张口一问。 当然是轻而易举地就得知了李老板的下落,出现在这了。 想像一下。 一边是,干渴了大半年的贺兰妖女,始终在岳家裹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连自嗨都要压抑着。 另一边是,身体状况极端异常的李老板,对女人的需求无限增大,刚刚只是想念了一下新姐,就产生莫名身体冲动反应。 这样的两个人碰面。 其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李南方才刚刚穿好的衣服,形同虚设。 这一天,疏勒古城的风沙比以往都更加强烈。 恍若三十年前的那个下午,一座城被无数龙卷风带来的黑沙彻底掩埋那样,太阳比落下去的特别走,可月亮却迟迟不肯剩上天空。 昏天暗地的李南方,全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更不会知道疏勒古城上方的风沙堆积已经没过了汽车车轮。 他只知道,贺兰小新的出现,彻底把他激发了。 这世界上,确实很少有人能够像贺兰妖女那样,让男人在床上恨不得虫尽人亡,也不肯停歇。 黑龙魔性和李南方的人性,共通点越来越多。 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对女人的需求。 贺兰小新恰恰让这份需求,在疏勒古城里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她睡着了。 睡得无比安详,全然忘记了她寻找李南方的目的。 偏偏李南方还醒着。 很难想像,他再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战,被贺兰妖女使出十八般武艺狠狠压榨之后。 明明应该非常劳累才对,他却如此精神奕奕。 如果李南方只是用下半身去思考的男人,一定会为自己的精壮强悍而无比自豪。 可他不是。 他是个相当聪明,也相当惜命的人。 遇上极有可能让自己丧命的问题时,他也会感到特别的焦躁。 现在这种征伐无度的情况,在他身体上也曾经出现过。 那是在汉城藏龙山下,面对菩萨蛮的时候。 可那个时候,他是被黑龙控制,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这种状态有多么可怕。 现在,他没有察觉到黑龙的异样。 单纯只是自己的心性使然。 “啪”的一声。 打火机的火苗蹿升起来,袅袅青烟飘荡在空气中。 李南方没有猜错,贺兰小新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金三角一号毒品的特供香烟。 他也很轻松地确定下来。 金新月一号毒品中,确实含有与金三角一号毒品,完全对立面的成分存在。 只是这件事情,在他心中,变成了次要的。 他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是否意味着他快死了。 没错,他是快死了。 上一次见到杨逍的时候,那个魔头说过,两人很快就会见面,下一次见面就会把他带走,这算是已经向他判了死刑。 但是这种生命威胁是来自外界。 李南方觉得,任何外界的生命威胁,终究是有挣扎解除的可能。 他只会焦躁,却不会害怕。 但如果自身也出现了有可能危及生命的变化,他就开始害怕了。 当初夜夜不停的梦遗,不也是吓得他夜不能寐,去医院做检查,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结果被花夜神的一次自污,刺激到了失忆吗。 他承认自己是个怕死的。 不怕死的是傻子。 他更承认,他这具蕴藏着黑龙,总是产生特殊变化的身体,才是自身生命的最大威胁。 不是有人说过:“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李南方面对杨逍的时候,都能想尽办法去抵抗。 面对自己,他怂了。 “不行,我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这和师母让我回八百有关。我要尽快完成这次的任务,回到八百,只有在八百,我才能活下去。” 李南方突然想起来,临来执行任务前,荆红命对他说的话。 任务结束,带着岳阿姨回八百。 没错了,这一定是他活下去的关键。 无论是自身的变化,还是来自杨逍的威胁,进了八百,一切烟消云散。 李南方为自己找到了坚定的目标。 当机立断。 跳下床,重新穿戴整齐,给贺兰小新的身上安放一块定位系统。 他现在,要认认真真去完成这次的任务。 任务目标之一是保护某些重要人物。 贺兰小新也是受保护的人之一,他当然要在安放好定位装置之后,像老鼠那边通报一声了。 终于再一次主动打开队内通讯设备。 李南方刚要张口,就听见了龚建指导员无比严肃的声音:“我再强调一遍,所有人都坚守自己的区域,不要轻举妄动。傻狗,一定要把你自己隐藏得好好的。老鼠,就保持现在的状态不用变,暂停所有任务行动。” 龚建的语气,很严肃,严肃的让人感觉像是在交代队员。 都特么给我老老实实带着,谁动谁死。 这样的命令,这样的潜台词。 李南方听到之后,当然会无比的震惊了。 “卧次、呃,报告猛虎队长,黑龙归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南方发出询问。 可以明显感觉到队内通讯中,产生了一小段诡异的沉默。 沉默从何而来? 从对李南方能否解决目前问题的疑惑上而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整个龙腾后备小组所有成员都不敢轻举妄动。 又是什么样的麻烦,需要李南方出面才能解决。 目前来看,只有杨逍那个魔头的出现,才使得大家如此紧张,更需要李老板的亲自出马。 杨逍顶着巨大的风沙,风尘仆仆赶到了疏勒古城。 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很难保持一个很好的心情,毕竟她是和李南方当初收拾老黑的时候那样,在巨大风沙里前行。 不说风沙的侵袭有多么难以抵抗。 无论她顶着风走这么的远的路,需要消耗多大的力气。 这些都可以忍。 唯独不能忍的,就是今天的风沙格外大,让正常的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是个人都必须喘气的。 杨逍当然不例外。 好好喘气的时候,需要身边有能够自处吸入肺里的空气。 但是风沙之中,空气是流动的,以无比猛烈的速度在移动,很难让人实现必要的氧气供应。 想当初,李南方是把自己埋在黄沙之下,顶着风沙前行,他还有个黑龙帮忙。 杨逍只能靠自己。 长时间的闭气行走,很恶劣的换气环境,都快把她的肺别炸了。 要不是轩辕王承担着特殊的历史使命,这会儿早就因为主动闭气而把自己给憋死。 她这么拼死拼活的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李南方活着吗。 为什么让李南方活着? 不就是好让她亲手杀了他。 李南方早晚都是死,怎么不让他现在就去死,凭什么还要让伟大的轩辕王为了他差点挂掉。 掀开疏勒古城的进口门,迈步走进来,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之后。 杨逍就是有着这么强烈的怨念。 谁知道这种怨念是从哪里来的? 估计,应该是她来这之前,沈轻舞告诉过她,李南方来疏勒古城是为了保护岳梓童的。 这算不算是吃醋? 谁知道呢。 反正是个女人,想到无法撼动的情敌时,都会生气。 杨逍也是女人,有这种小情绪无可厚非。 总之,她进来的时候,就是心情相当不爽,特别想找个人踹一脚,或者是捏碎对方的喉咙,来缓解内心的暴躁。 恰巧,就有那么一个长相猥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网瘾少年,坐在靠近出入口的地方。 于是,杨逍挪步靠近了过去。 丝毫没有掩饰暴虐的杀气。 第1769章 龙战于野之大业可成 杨逍出现的时候,老鼠和傻狗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大家来疏勒古城执行任务,自然会对这里的情况无比了解。 过了某个时间点,地面之上就是无尽的风沙。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很难再进来。 狂风都能把好几吨重的大货车掀翻,就别提其他交通工具了,更何况是步行走进来。 老鼠微微一斜眼就能看到杨逍。 傻狗隐藏起来保护老鼠,自然是对老鼠周围的一切都能观察到,更能直接看到杨逍的状态。 两人都发现了这个身穿巨大黑斗篷,将浑身上下都遮盖住的神秘人,单凭对方慢慢走来,随着步子不停从身上落下去的沙尘。 就可以断定,对方是顶着巨大的风沙,步行来到这里的。 能够在风沙中行走的人,该有多么强悍。 不言而喻。 这么强悍的人,毫不掩饰杀气地朝着老鼠这边靠近,情况的危机程度将至不要太大。 老鼠第一时间用电脑键盘敲出遇险指令,发送出去。 然后,立刻将电脑屏幕切换成游戏界面,真正化身一名网瘾少年。 其身后隐藏的傻狗,使出全力收敛自身气息,握紧手中的军刺,等待在最关键的时候,对那个神秘人物展开致命一击。 但是很快。 傻狗和老鼠都绝望了。 这个完全看不清模样的家伙,就在他们右前方三米处站定,然后不动了。 对方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还在,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巨大斗篷帽子之下有一道阴冷的目光,越过老鼠,落到了其身后隐藏的傻狗身上。 那是一道极其狭窄的墙体缝隙,放个三岁小孩都困难。 傻狗凭着自身的特有技艺隐藏进去,就是算准了,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偏偏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察觉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的身手一定远远高于傻狗。 位置暴露,已经失去出其不意袭击机会的他,不仅仅很难保护老鼠,甚至他本人都有可能在老鼠死掉之前被击杀。 双方都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都没有。 老鼠和傻狗却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 那人只要想杀他们,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出来。 与此同时,老鼠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打出来一句话,发送了出去。 “报告,我有种感觉,这个人曾经在我们的虚拟训练场选拔赛上出现过。” 这句话通过特殊渠道,从文字转化为语音,传进所有龙腾小组队员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对这次任务进行全程监视的高级指挥部。 那些接到第一次预警报告的龙腾后备小组成员,正在赶来支援傻狗他们两个的路上。 听到这第二句话,全都是微微一愣。 随后,就是李南方差点就听到的,傻狗那一句报告:“报告,无法击毙或控制目标,老鼠和我已经暴露,1号门极有可能失去控制。” 傻狗不会在意,这个神秘人是否出现在过,他们的虚拟训练场上。 他的任务是保护老鼠。 所以他要做出能否保护的评估。 经过强烈的思想挣扎和内心预演之后,傻狗终于确定,他不可能保证老鼠的安全,甚至拼死都保护不了。 这才不去有任何掩饰,张嘴对着通话器里,说出来这句话。 既然已经确定必死无疑,那就没必要憋着不说话了。 给队友发出最严重的警告,才能有效避免更大的损失。 至于他开口说的话,会不会被杨逍听到? 这有关系吗? 他发出声音说句话,被那个神秘人听到,对方就会收敛杀气,不对他们下手了? 开玩——我擦,真的收敛了。 傻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这么一开口说话,竟然真的让那个浑身被大黑斗篷覆盖的家伙,再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杀意。 这是个什么情况? 傻狗当然不知道。 杨逍正是因为听到了他那种军人之间的“报告”话语,确定了他们是李南方的队友。 如果杨逍把李老板的战友失手杀死,会不会换来李南方的无比痛恨呢? 肯定会的。 尽管杨逍早晚要把李南方杀死,但她不想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还被他嫉恨。 所以,再怎么看老鼠那猥琐样子不顺眼,她也不会出手杀人了。 不仅没有杀老鼠,反而迈步向前,慢慢走到老鼠的身边,转过身去。把目光放在了电脑屏幕上面,把后背毫无防备地展现给了傻狗。 这就尴尬了。 被视为妖孽一样的敌人,竟然将那么大的空档展现过来。 傻狗有种幻觉。 似乎他只要轻轻一伸手,都不用怎么用力,就能把手上的军刺扎进对方的后心,将其毙命。 偏偏他不敢这么做。 因为,那是幻觉。 现实的情况,应该是一定不会成功。 在这么微妙的时刻,猛虎队长那边终于获得了来自指挥部的命令。 所有人继续行动,不用在意那个神秘人。 就当他不存在,该干什么干什么,直到——黑龙归队。 这样的命令,顿时让所有人的心神都放松了下来。 老鼠是个心大的。 知道刚刚那个准备杀了他的家伙,不是真正的敌人之后,顿时升起了向对方展示一下,什么叫高科技人才的心思。 任凭你武力值再高,那也只是单个人。 在现代社会,不懂得网络战争的,全都是四肢发达的武夫。 老鼠两只手在键盘上迅速飞舞,将所有队友发回来的信息,还有那些机械蜘蛛对整个地下古城的探测信息。 全部汇总起来,优化组合。 很快就让整个地下疏勒古城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完全透明。 老鼠这份臭显摆的心思,放在轩辕王身上。 有用吗? 答案是,很有用。 杨逍竟然真的被吸引了。 最初确定这里的两个人是李南方的队友之后,杨逍收了杀人的心思,只是单纯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看完了,就去找李南方。 谁知,这一看,就再也没停下。 轩辕王自从走出烈焰谷,就现代社会的一切事物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她的学习吸收能力也相当恐怖。 无论是人际交往、遇事分析,还是各种新型交通工具的使用上面,她在短短一年、去掉荒岛上的那半年。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完成了许多人几十年的成长。 单看杨逍超高的开车技术,就能知道他这种学习能力有多恐怖了。 但是,再强的人也有短板。 杨逍的短板有两个。 一是枪械。 二,就是电脑。 枪械那种东西,她不屑于去使用,扣动扳机的时间,她都可以轻松用手指去戳穿敌人的头盖骨了。 电脑这种东西,她是特别想学好,却怎么也学不明白。 就说打字吧。 那绝对是电脑使用者,最最基础的技能。 但是长久以来,轩辕王始终是只能用两根中指,搬出二指禅的功夫,才能缓慢打出来几个字。 有很多次,看电视剧,想要学别人发弹幕吐槽的时候。 鼓弄半天,也打不出来她想说的话。 她的急脾气,逼得她直接一拳头砸碎了电脑屏幕。 这样的惨痛经历,牢牢印刻在了轩辕王的脑海中。 于是在看到有人,能够像变魔术一样,双手在键盘上连连废物,一个呼吸就能敲打那些字母键上百次。 这样的技能在杨逍看来,简直无异于神人。 当然了,单纯的打字功夫,是不可能让她站在这里,观察老鼠的行动,足足三四个小时都不待挪步的。 真正吸引她的,是从未见过的现代化战争手段。 这座疏勒古城发展了三十年。 曾经的沙漠掩埋已经让这里变得支离破碎。 后来专做玉石生意,各种势力发展、无数矿坑开挖,更是连在这生活了三十年本地人,都有可能迷路。 再到刀哥入驻进来,对整个地下古城进行重新建设。 这里的全貌,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但现在,仅仅是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 那台电脑上,竟然显示出来了一座城市的所有细微细节。 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甚至只要你想,连某块地面上,落了几粒沙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内部结构图上,还用许多绿点红点标注出来,或是移动、或是静止的东西。 那些光点代表人,任何人在这么一台电脑上,都是无所遁形的。 杨逍非常震惊。 她不能不震惊,因为这样的现代战争技术,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下意识的,就把疏勒古城代替成了烈焰谷。 如果这群人,用这种方式去探查烈焰谷。 那么轩辕王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绝对没有。 杨逍不傻的,她身为轩辕王,秉承着历代祖先传承下来的千年使命,目的就是带着广大烈焰谷子民,在砍杀黑龙之后,冲出来。 趁着天下大乱的当口,实现隋帝国复国。 可是,如果这样的部队冲进烈焰谷,他们绝对没可能等到砍掉李南方脑袋的那一刻。 杨逍明白了。 也就是现在的华夏官方,或许是因为顾忌,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秘密,才任由烈焰谷发展下去。 他们如果早早在官方眼中失去了价值,绝对早就不存在了。 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很让人崩溃的。 杨逍有那么一瞬间,再度爆发出杀气,想要杀了老鼠。 可是转念一想,她这种行为实在是毫无意义。 全华夏又不是只有老鼠一个电脑高手,她不可能杀死所有人的。 无奈叹息。 但叹息之后,杨逍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能用这样的现代化武器,来武装烈焰谷,再搭配他们本身强大的能力,是不是又可以所向披靡了? 答案不可确定。 但终究,是有了那么一丝希望。 就在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之中,杨逍在老鼠的身边站了好久。 直到某一刻,一声轻咳打断了老鼠的动作。 同时也打断了杨逍的思绪。 这里或明或暗三个人,齐齐抬头看过去。 十几米外的通道口那,李南方抱着双臂倚着墙,冲杨逍展露出无比邪性的笑容。 第1770章 龙战于野之你是女人 李南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原本被自身特殊变化,弄得心生恐惧,而无比郁闷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 听说,魔头来了,还站在老鼠的身边,像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那样,好几个小时都没动一下。 他的心情瞬间就好转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好转。 完全是因为,杨逍曾经叫嚣着,下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就是他要被带走砍下脑袋身死的时候。 但此刻,两人真的见面了,他非常确定自己不会死。 没错,杨逍来疏勒古城肯定不是为了杀他的。 就是来保护他,保证他被她亲手砍下脑袋之前,还活着。 尽管必死的结局不会改变,可现在拿着这件事来挤兑一下杨逍,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你是来把我带走的吗?来吧,我不会反抗的。” 李南方仰头看着疏勒古城地下通道的天花板,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贱兮兮模样。 旁边的杨逍,整个人深深隐藏在巨大的黑斗篷下面。 完全不想去搭理那货。 杨逍觉得,一定是刚才观察高科技的现代战争技术,思考一些事情,太过入迷,才让她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李南方的到来。 更是因为这种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以至于,李南方仅仅是邪笑着勾勾手指,她就下意识迈步来到了近前。 直到清晰无比嗅到了,李南方身上那种刚刚办完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从而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息。 杨逍终于清醒了过来。 立刻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斗篷盖帽下面。 现在还是白天呢,她还是女人模样,此时此刻绝对不是暴露她就是杨棺棺的绝佳时机。 似乎,李南方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很好。 只不过,这时候再想扭头走人,是不可能的了。 杨逍是轩辕王啊。 从来都是别人看到轩辕王退避三舍的。 哪有她遇见个人渣,扭头就跑的道理? 所以,她在李南方的面前站定,不可避免地听到了李老板的冷嘲热讽。 “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啊。” 李南方一副作死样,甩动长袍、当然他身上穿的是西装,并没有长袍的下摆。 只不过是用这种动作,复制了那天在虚拟训练场上,杨逍站在他面前的情景,满脸和煦笑容地说道:“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所有事情了结的时候。” “怎么样? 我学的像不像? 算了,也不管像不像的了。 我就问你,你想怎么了结? 是在这里杀了我吗,还是把我抓去你出来的地方? 来吧,动手吧。 我真的不会有一丁点反抗的。” 李南方将一个“贱”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张脸四处乱转,一双眼睛却是始终定位在杨逍的身上,很希望透过那件大黑斗篷,看到这魔头此刻的表情。 那表情一定尴尬的很丰富。 “哈哈哈——” 李南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杨逍狠狠握着拳头,真心想给这家伙脸上来一拳。 最好是一拳头打掉他的满嘴牙齿。 算了,她不喜欢没有牙齿的李南方,那就暂且让他嚣张吧。 “喂,你怎么不说话呢? 让我想想啊。 嗯,我想到了。 你把我当成了唐僧,你就是取经路上的拦路妖怪。 恨不得把我抓走剥皮吃肉,从此长生不老。 可惜啊。 你最近肠胃不好,消化不良,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对不对? 你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便秘对不对?” 李南方一开口就收不住。 受不了了。 杨逍真的受不了这家伙贱成这般模样的嚣张! “你确定,现在就要让我把你带走吗?” 杨逍故意哑着嗓子,努力掩饰她在白天变成女人之后的那种怪异嗓音,说:“可以,跟我走吧。” 话音落下。 强大的杀气爆发,杨逍握紧拳头的手,猛的动了一下。 面对突然变了气势的杨逍,李南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嗖的一下,后退出去好远。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我刚才——你大爷啊,你吓唬我!” 李南方无语了。 不,是恼羞成怒到破口大骂。 该死的魔头,竟然能把杀气当成一种如有实质的武器,收放自如。 刚刚那一瞬间,他明显能感觉到杨逍,势必要杀了他。 也看到了对方要抬手杀人的动作。 所以,他才会惊慌失措地后退,逃命。 结果呢。 杨逍那抬手杀人的动作,在他惊慌后退之后,竟然变成了伸手拉一下头顶上的帽子。 你这不是耍人吗! 你把咱李老板当成什么了? 士可杀,不可辱。 想我李南方那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技不如人死在你的手中,我不说什么。 可你用这种无聊的手段,让我表现出一副怕死的面目,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太让人丢脸了。 是可忍、嗯,那就忍了。 李南方看到杨逍的一只手,不断握紧又张开,锋利的指甲在通道顶的灯光下,反射出一样的光芒,立刻停止了继续挤兑这个魔头的心思。 魔头为什么为称之为魔头。 就是因为头脑里充满了魔性,谁敢保证她真的不敢当场动手杀人。 李老板还没活够呢,不想自找死路。 双方就这样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谁也没再说话。 杨逍来这里,是为了监视、保护李南方的。 说白了,就是让李南方时刻处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既然人已经在这了,她的目的达到,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 李南方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他一直恐惧和杨逍的再一次见面。 现在总算是见到了,还给他带来相当好的心情,曾经那种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完美释放,接下来该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但是,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傻站着吧? 对了! 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李南方猛的一拍脑袋,急忙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来包好的白皮雪茄和特供香烟。 “喂,帮我个忙。” 他就像是使唤自家丫鬟似的,随手把一份雪茄和香烟的组合包装袋,扔向杨逍,说:“帮我分析一下,这两种东西,能不能相互抵销。就是以毒攻毒,解毒的那种。” 小小的透明包装袋,轻飘瓢落在杨逍的手中。 “我为什么要帮你?” 杨逍那种无比怪异、不,确切的说是本不怪异,却故意改变的嗓音,实在是让人听的难受。 还好李南方习惯了魔头的办事风格,根本不在乎说话声音的问题。 他就是大大咧咧地迈步走回来,边走边说道:“我这条命都在你手里攥着了,让你帮我个忙不行吗。你不帮我也可以,我现在就拿把枪朝脑袋上来一下,大家一拍两散。” 耍贱之后耍无赖。 李南方这份不要脸的本事,当真是堪称宇宙无敌。 杨逍不想说话。 生怕气愤之下,用声音暴露了她的女人身份。 食指弹出,在透明包装袋的外口轻轻一划,白皮雪茄和特供香烟齐齐落在她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心中暗喜,连忙伸手去找打火机。 只要这个魔头愿意吸这种东西就好。 现在来看。 她能不能从这两种不同毒品种,分析出相互克制的成分,反倒变成次要的了。 李南方更希望魔头也挡不住万恶的毒品,吸上两口就彻底上瘾。 那样的话,他和他可爱的小姨就都不用死了。 然而,等他真的翻找出打火机,准备像个奴才奉承主子那样,帮助杨逍去吸毒的时候。 抬头看过去,杨逍仅仅是把两样东西凑到鼻尖轻轻一嗅,就随手扔掉了。 疏勒古城没什么降雨,也就不需要无所谓的排水设施。偏偏当初这里的装修者,非要设计出来下水道这种东西,装样子。 估计里面流动的,应该是古城内生活的人,所产生的污水吧。 杨逍扔出去的东西,说着下水道的井口,准确无误掉进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李南方能不傻眼吗。 “你你你,你怎么给扔了?这玩意儿很贵重的。” 面对即将迎来的胜利局面,眨眼间化为乌有,饶是李老板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两样毒品确实贵重。 但,这和杨逍有个半毛钱的关系吗? 看着随同下水道里的污水,不知飘到哪里去的高档毒品,李南方唯有无奈接受这个现实。 他悻悻地收起来打火机,说:“说说吧,你闻出来什么了。对了,我告诉你具体情况。” “不用。” 杨逍直接打断了李南方,淡漠地回应:“你要救岳梓童,没用的。但是,可以生孩子。” 这句话出口。 李南方的表情变了好几番。 没用的,就意味着小姨没救了。 但是—— “生孩子是个什么意思,获得生命的延续,好歹死得安心一点吗?好吧,确实挺安心的。” 李南方自问自答。 可以想见,他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糟糕。 等等。 可以生孩子。 岳梓童如果要生孩子的话,孩子他爹应该是谁?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当然是李南方了。 也就是说,把金新月一号给小姨吸下去,她就可以压制金三角一号的毒性,恢复生育能力,然后被李南方带回八百。 两个人—— “哈哈哈,好,很好!” 李南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无比舒畅起来。 在被杨逍这个魔头抓走弄死之前,能和岳梓童完成生命的延续,那么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虽然,以后会死在你手里,但现在,我还是要谢谢你。” 李南方心情大好之下,抬手就要去拍拍杨逍的肩膀表示感谢。 谁知,他这种男人之间常见的肢体交流方式,却被杨逍当成了相当恐怖的事情,一个侧身,退出很远躲避。 李南方的手停在半空,愣住了。 “你什么情况,像个娘们似的,还怕我占你便宜吗?” 话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不由得再次皱起来。 用一种犀利的目光开始上下打量杨逍,最终在其胸前和喉咙处停留住,惊疑道:“你真是女人?” 第1771章 龙战于野之见证真相 自从见到杨逍,李南方的心情就始终处于跌宕起伏的状态。 刚开始,他是很开心的。 终于有机会挤兑一下那个魔头了,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住。 可等杨逍真正显露出来能够随意杀死他的气势,他又瞬间心情垮塌。 杨逍这一次不是来杀他的,那又怎样。 终究会有真正的下一次。 等到那时候,他真的还能想现在这样,真心笑出来吗? 没了继续挤兑杨逍的心思,李南方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帮助岳阿姨解除毒品的影响。 杨逍确实帮了大忙。 虽说金新月一号的毒性,不能真正瓦解金三角一号毒品对人身体造成的伤害。 但是,那种会导致女性绝育的万恶毒品,却能在以毒攻毒的作用下,帮助女人恢复生育能力。 如果人必须死。 那么,留下生命的延续,将是对死后的自己,最好的祭奠。 李南方想起来,参加任务之前,荆红命对他说的那些话。 师母让他带着岳梓童回八百,这就证明,他已经可以和岳阿姨在师母的见证下,正式结为连理了, 如果可以和小姨修成正果,留下生命的延续。 那么最终被杨逍砍掉脑袋的结局,他也可以勉强接受的。 正因为心情一下子变好。 他才会下意识的,没去顾忌那个魔头有多么变态,想要拍拍杨逍的肩膀,用男人的方式表达一下感谢。 可是杨逍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试问天下,有哪个那人没被拍过肩膀。 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肢体交流方式了,可是杨逍却像个要被人非礼的黄花大闺女一样,连连后退。 这样的情况太不合理了。 以前的时候,杨逍也曾有意识躲避过与他的肢体接触。 但李南方从没去怀疑什么。 毕竟杨逍名为魔头,但却有着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与整个污秽的现实世界显得想当格格不入,李南方作为一名人渣,又怎么又资格去和一个闲人一样的存在,过分亲近。 这次不一样了。 李南方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杨逍的闪避动作,完全不是男人该有的姿态。 他见过无数女人,都是那样去躲避男人的突然袭击。 别问李老板为什么知道这些。 真当他生命前二十年的人渣,都是白当的吗。 带着这种深深的疑惑,他的目光在杨逍身上来回流转,重点放在具有男女性区别特征的身体部位。 越是仔细去看,就越是觉得奇怪。 究竟哪里奇怪,他自己也说不出,唯有下意识地猜疑了一句。 “你是女人?” 这话一出。 杨逍整颗心都像是遭受了一记重锤击打那样,咚的一下。 这么容易就被他发现了? 可是——也好。 这一瞬间,杨逍竟然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想法很单纯。 反正,黑龙的成长真的已经快要达到她所需要的地步了。 尤其是刚刚,观察李南方面容,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再去感受其体内黑龙的状态。 很容易就猜想到,单单是过去的几个小时时间。 李南方杀了不少人,也和不少女人产生了深入的接触。 龙性本淫,入魔嗜杀。 男女欢好和杀戮嗜血,是黑龙最大的两个特征。 这样的特征已经在李南方本人的身上,彻彻底底散发出来。 这是黑龙和李南方彻底融为一体的征兆。 当然,仅仅只是个征兆。 杨逍不能眼睁睁看着黑龙和李南方实现完全的融合,那意味着李南方消失,黑龙无比强大,到时候她都不一定有办法去控制。 只有在待成未成之际,恰当把握住这个度。 才能完全实现轩辕王千年以来的梦想。 不会太久的,真的不用太久了。 既然李南方时日无多,那么让他知道了轩辕王其实是女儿身又如何。 想到这里,杨逍彻底平静了下来。 正要不再去有任何掩饰地说出实情,谁知李南方再度开口道:“不对,你不可能是女人。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变态的女人存在。” “话说,你是不是修炼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导致自己一点男人味都没有了吧?” 李南方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邪性。 就如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惊声喊道:“我明白了! 你的功夫这么高,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有得到就一定要有付出。 这说明,你肯定付出了正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我印象当中,好像只有金庸老爷子笔下的那个谁谁谁,练会了辟邪剑法,从一个弱鸡变成高手。 你不会是也挥刀自宫了? 你是个太、没错,你一定是。 要不然,你也不会对女人没有半点歪心思。 为了练武而自残。 啧啧啧。 你牛批。 在下甘拜下风。” 李南方张手一次抱拳。 做出这一动作的同时,撒丫子后撤,有多远逃了多远。 他刚才的话,想必是让任何男人听见,都会大发雷霆的。 试问哪个真男人,会安心听到别人说他是太那啥。 李南方故意恶心了一下杨逍,当然是在恶心成功之后,撒丫子跑路了。 反正,那魔头现在是不会杀了他的。 他也只能好好把握住这种,最后一逞口舌之利的机会。 但万万没想到,他都跑出去好远了,没察觉到丝毫从身后传来的杀意。 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杨逍竟然站在原地纹丝没动。 我嘞个乖乖。 这么羞辱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的,什么意思啊? 该不会真的是让我说中了吧。 李南方有些战战兢兢,摸不清杨逍的路数,但还是带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顽强精神,大声喊道:“喂,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不对?” 杨逍还是没有反应。 李南方的表情变成了极度震惊。 自从认识杨逍这个魔头以来,他从没怀疑过对方的性别。 甚至都没把杨逍往“变态”的方向去想。 一个人通过后天的努力,是可以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的。 就像胡灭唐那个鸟人似的,照样能和杨逍打的有声有色,这足以证明他们都属于正常人类的范畴。 刚刚之所以会提起什么武侠小说的人物,完全是因为李南方心血来潮,故意调戏一下杨逍。 身手上比不过这个魔头,也只能放放嘴炮,聊以安慰了。 可是杨逍却用沉默来应对他的嘴炮。 这不合理。 绝对不合理! 没有男人能够承受那样的羞辱,除非是被说中了痛点,已经无比愤怒,反而平静下来才这样。 现在的杨逍是很恐怖的。 但再恐怖,也压制不住李南方的震惊。 如果他真是个自残过的男人,这这这——还让李南方怎么去面对他? 是用那种怜悯伤残人士的方式,还是带着强烈的鄙视? 李南方下意识地再次后退,一直退到几十米外的通道拐角,给自己选择好了后路,这才大声喊道:“杨、杨逍,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什么难言之隐?你放心,我李南方就算在怎么人渣,也不会去其实一名伤残人士的,我是很有公德心的。” 李老板确实有公德心。 只可惜,他的公德心不一定会用在魔头身上。 他只想亲口证实一下,杨逍到底是不是个真正的变态。 如果是。 李南方二话不说,扭头就跑,也不做什么上级下发的任务了。 直接撒丫子窜回八百去,躲在那里,让八百无数深藏不漏的村民亲人们保证他的安全。 李老板也是有原则的人。 死在谁的手下,特也不想死在一个人妖手中。 这特么是涉及到名誉问题。 要是让后世子孙知道,他们的李南方老祖最终丧命在太监手里,他会气得顶开坟头,大哭上万年。 偏偏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杨逍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李南方眼泪都要掉下来,握着拳头,直接开吼:“杨逍! “你特么倒是说句话啊。 是不是真男人,承认起来很难吗? 还有,你为什么要一直穿着斗篷盖住自己? 你最近是不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性格又发生改变了? 不仅仅是性格,连你的长相都变了? 擦,我管你这些有的没得干什么。 杨逍,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男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李南方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袒露心扉。 这一次,杨逍终于有了回应。 可是回应的方式,实在是让李南方难以接受。 她就是在笑。 最开始是压低着头,肩膀微微松动着笑。 到后来,则是变成仰起头,放声大笑。 距离较远,地下走道里的灯光无比昏暗,李南方根本看不清杨逍的表情状态,但是他的一颗心彻底陷入谷底。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这魔头疯了。 之所以会发疯,就是因为刚刚他所说的话,真的戳中了痛点,揭开了伤疤。 李南方也很崩溃。 他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行,必须走了。 撒丫子跑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八百躲起来,说什么都不能被一个人妖杀死。 想到这点,他弯腰从军靴的凹槽内抽出残魂军刺,紧紧握在手中,横移身体,准备逃命。 可是,他才刚刚横移了一小步。 几十米外的杨逍,就如同鬼魅那般,呼咻而至,挡在了李南方逃命的路上。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这一次,杨逍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低着头任由黑斗篷大盖帽遮住她整张脸,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保持着战斗状态,微微点点头:“想,非常想。” “那好,我就用事实告诉你。不过呢,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清楚。” “什么?” “等会儿看见我的样子,希望你不要因为受刺激太大,晕过去。” 杨逍的要求,对李南方来说,简直太扯淡了。 你变成个什么样子,还能把老子吓晕吗。 好吧,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而是见证奇迹、不,是见证真相的时刻。 李南方瞪大眼睛,看着杨逍缓缓摘下了帽子。 第1772章 龙战于野之天意难违 杨逍摘下头上的帽子,其目的就是和李南方彻底摊牌。 黑龙的成长已经越来越接近杨逍的期待,在爱情与江山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江山。 决定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把李南方带去烈焰谷,然后手起刀落。 既然已经有了既定的结局,那么将自身秘密在这时候和盘托出,也就无关紧要了。 更重要的是,杨逍想看看李南方的表现。 现在距离日落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 她的模样,一定还是杨棺棺的样子。 以这样的面目,去面对李南方,绝对能给他带来无比强烈的刺激。 杨逍希望李南方的反应,能够可恶一点。 最好是,在知道真相之后,对着她破口大骂。 哪怕是骂的相当难听,直接问候她的所有女性亲属呢,杨逍也会在此刻毫不犹豫地原谅李南方,然后转身走人。 因为只有挨了骂,她才会更加坦然地去面对杀死李南方的结局。 侮辱轩辕王的人就该死,这不对吗? 肯定是对的。 所以,到时候杀了李南方,完全不用承受任何心理负担。 可为什么摘下帽子的这一刻,杨逍会感觉无比心痛? 难道这就是失恋的感觉? 没错,她就是要失恋了,李南方不会再把她当做杨棺棺去关爱、喜欢。 他会厌恶她。 尽管李南方一直很厌恶杨逍,但他不讨厌杨棺棺啊。 轩辕王曾经费尽心思,努力营造出来的爱情场面,终究还是毁在她自己的手里,烟消云散。 昏暗的通道灯光照耀下。 杨逍看到李南方傻愣愣站在原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 这应该是被震惊之后,头脑短路,而产生愣怔。 但愿,这么残酷的现实,不要把他刺激疯了。 杨逍心疼自己,更心疼李南方,很想伸手摸着他的脸,说几句安慰的话语。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说话,没动作,定定的看过去。 “完了?然后呢?” 李南方说话了。 他在说什么? 什么然后。 他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 难道说,杨棺棺在他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即便已经看到现实,还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去思考杨棺棺和杨逍之间的关系?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能让他这个样子持续下去,还是认认真真说出实情吧。 一念及此,杨逍深吸一口气,说:“李南方,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看到的没错。我是杨逍,同时,我也是——” “你也是人妖吗?” 李南方没等杨逍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 杨逍懵了。 “什么人妖,你都眼睁睁看着我是什么情况的,你还在这里纠结我是不是人妖的问题?” “我当然要纠结了。你说你要向我证明你是不是男人,我还以为你要脱裤子证明呢,你光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个鸟、不对,你就是应该让我看鸟、也不对,老子才没心情看一个男人的鸟!” 李南方好像神经错乱似的,满嘴胡言。 杨逍也快被逼疯了。 她以女人的面目,第一次站在李南方的面前,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应该有的反应。 李南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被刺激到脑子不清醒? 他怎么可以对杨棺棺的面容无动于衷,还在这里说什么“不想看男人鸟”的屁话。 等等! 男人? 杨逍浑身打个激灵,骤然抬手抓住了自己的一缕秀发。 依旧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柔顺感觉,可是发丝的颜色竟然变成了银白色。 顺着发梢,手掌上移。 喉咙处的喉结无比明显。 再往下——不用往下了,不管轩辕王是男是女,变化的都是脖颈以上的部分,脖子以下从来都不会变的。 可是,她为什么现在就变成男人了? “现在几点了?” 杨逍扔开手中的发丝,瞪着李南方狠声问。 李南方同样瞪着眼,没好气地回:“管特么几点的,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 “我问你现在几点了!” 完全不给李南方把话说完的机会,杨逍突然出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将其整个人按在墙上,厉声嘶吼。 李老板心里苦啊。 这特么叫什么事? 不就是让这个魔头证明一下他是男人吗。 这件事情很难? 就算再难,这和现在几点了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说有关系。 那行,李南方绝对会麻溜的,不带半点犹豫,告诉杨逍现在的时间。 但前提是,能不能别掐人脖子掐的那么狠。 李南方的喉咙被锁住,完全是没升起任何防备。 尽管,有防备他也不太可能躲得开这一招,可最起码也应该有点反应的对不对。 现在没时间去理会杨逍到底发什么疯了,当务之急是立刻从这个魔头的手里脱身,逃之夭夭。 李南方自主摒住呼吸,手中的军刺毫无征兆地猛然刺出,直冲杨逍的心脏位置。 这么近的距离就不信她还能躲开。 卧槽,她没躲。 情绪异常的杨逍,骤然出脚,以一种无法解释的角度、方式,踢在李南方的手腕上。 军刺脱手而飞。 只这一个回合,就足以见得杨逍的身手到底高出李南方多少了。 没关系,没了军刺,还有手。 李南方狠狠握拳挥击,杨逍后发先至,击打在他的臂腕处,化解这一招。 手不能用,还能用脚。 李南方悍然一记撩阴脚,杨逍又是后发先至,踢在他的脚腕处。 来来回回十几招。 杨逍一只手掐住李南方的脖子,两人见招拆招,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体位上的变化。 无力挣扎的感觉,逐渐蔓延李南方的全身。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而杨逍却自始至终只关心一个问题,不停重复喊出一句话:“现在几点了!” 她之所以要知道答案,就是想知道外面有没有天黑。 天应该没有黑的。 轩辕王自出生以来,就是昼夜男女变化,对时间的感应比无比强大。 她之所以如此确定自己现在还是女儿身,就是因为她所认知中的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会日落的。 为什么没有日落,她就变成了男人模样。 她的感应能力减弱了吗? 还是说,不需要天黑她就可以用男人的模样现身了? 越是得不到答案,杨逍越是癫狂。 李南方越是挣脱不开杨逍的束缚,也越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暴躁。 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只会出现一个结果。 杨逍疯癫、李南方黑龙附体。 两人拼出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李南方的人性,就算再怎么魔化,他还是一个人,他的身手可以增长,但绝不会超越杨逍,连给轩辕王提鞋都不赔。 可已经快要完全成长起来的黑龙,占据李南方的身体之后。 他的实力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双倍成长,而是几何倍数的成长,绝对能与杨逍比肩。 说的通俗一点。 现在的李南方被黑龙附体之后,绝对能和杨逍打城平手。 这种情况下,两人生死相对。 能活下一个来,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必须有个一个人出面,组织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个人只能是——老鼠。 “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7点32分,疏勒古城位于北疆,按照经度不同分析,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会天黑。但是今天恰逢百年难得一遇的日全食。半小时前太阳就被彻底遮盖,时间持续到半小时之后,那时候疏勒古城已经不再阳光照耀下。所以今天,天黑的特别早。” 老鼠使出全身的力气,站在通道口的另一端,大声喊出这句话。 他不知道上级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他只是按照命令要求的内容,把他所要说的话完完整整复述出来。 说完之后,撒丫子跑路。 至于剩下的事情。 管你大爷的吧。 那两个变态实在是太可怕了。 早就说过,李南方作为龙腾后备小组成员,在任务过程中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受到上级指挥部监控的。 指挥中心里,必然会有荆红命。 在看到杨逍发疯般询问时间的时候,荆红命就立刻才想出来缘由,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让距离这里最近的老鼠,前来说出这番话。 不管有多少人,希望看到李南方和杨逍共同挂掉,荆红命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好,那番话起作用了。 疯癫中的杨逍,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并且明白过来她提前变成男人的原因,眼神立刻恢复了一丝清明。 清醒之后,她就看到了几欲发狂的李南方。 没带有任何犹豫的,收回掐住李南方脖子的手,另一只手握拳狠狠击打在李老板的小腹上。 “哇”的一声。 李南方突出一口浊气,随即就是大声咳嗽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满心的暴躁瞬间消散。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真想掐死老子,那就来啊,来啊!”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终于平复下来的李南方,冲着杨逍不停怒骂起来。 直到杨逍后退几步,脚尖一挑,把掉落在地上的残魂军刺,踢向他。 他才悻悻闭嘴,伸手抓住军刺柄手。 “如果你刚才没有侮辱我,我会这么对你吗?你真的想死,我立刻成全!” 杨逍重新戴上斗篷帽子,冰冷的声音,从帽檐下传出来。 李南方悻悻地摊摊手:“不用了,我还想多活一会儿。但是,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眼瞎吗?” “我、我当然不眼瞎,我看你就像个人妖、太监,身体有缺陷的。除了这种原因,没有任何理由解释,你怎么会这么神经病。滚犊子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李南方自知打不过杨逍那个魔头。 再次放了一通嘴炮,随后转身就跑。 他也没心情去考虑刚才那么糟心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只想离那个魔头远远的,永远不再看见她。 面对撒丫子跑路的李南方,杨逍气得肺都要炸了。 脚步一抬就想追上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人渣。 可最终,还是无奈放下脚。 天意难违,苦追何用? 第1773章 龙战于野之他怎么想 真的是天意难违。 当杨逍准备向李南方彻底摊牌的时候,偏偏要来一次百年难得一遇的长时段日全食。 使得阳光被阻隔长达一个小时,疏勒古城上方的黑夜早早降临。 如果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杨逍根本不会那样,像个英勇就义的壮士一般,颤抖着双手摘下头顶的帽子。 提前变成男人模样,弄得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轩辕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嘲笑过,又什么时候做过连她自己都觉得特别可笑的事情。 原本的好心情消散一空,杨逍现在只想杀人发泄一下。 抬头迈步,顺着另外一条通道走了下去。 现在,就是要看还有谁那么不开眼的,敢惹到处于暴怒中的轩辕王头上了。 整个疏勒古城那么大的地方,还是一座罪恶之都。 到处不乏该死之人。 让那些人排着队等待被杨逍捏碎喉骨都需要一整天的时间,这样的环境足够帮助她发泄出心中的不爽了。 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不会轻易让任何人,因为李南方所犯下的错误而死去。 哪怕是一个小混混呢。 也不行。 毕竟小混混也是娘生爹养的,长这么大不容易。 所以,老天爷把一个不用死,还能让杨逍心情好起来的人,送到了她的面前。 沈轻舞。 沈大小姐是个非常随性,而且高傲的人。 特殊的生活环境和身份地位,使得她感兴趣的事情,脱离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围。 比如,喜欢在被打砸的大型商场里,捡回来几个奢侈品牌的化妆品,保养她高贵而又美丽的脸。 再比如,看纽约的流浪汉人数众多,又没有什么组织性,就委托荆红命帮忙,把那些人收归到丐帮的名下。 更如,深深爱上杨逍那个魔头。 没错,沈轻舞就是深深爱上了杨逍。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粗略算起来,也只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可是过去的24小时,没能见到杨逍,沈轻舞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这,应该就是爱情的味道吧。 一见不日,如隔三秋。 哪怕他们还没发展到,一见面就要“日”的地步沈轻舞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和那样一个如仙人般的男子,一起滚床单。 不要觉得沈轻舞这种思想有多龌龊。 那个让她三十多年守身如玉,空有一副迷倒众生身躯和容貌,却毫无用处的人,才是真正的龌龊。 不仅龌龊,而且龌龊! 心里又一次狠狠诅咒了一下,沈家老不死的赶紧进棺材。 沈轻舞的心情好了不少,继续游走在疏勒古城的地下通道里,寻找杨逍的身影。 她来疏勒古城,是为了买下黑龙龙珠,送给杨逍做礼物。 女人给男人买东西,绝对是一种深爱的表现。 最好是能够买下来的第一瞬间,就把礼物送给对方,那样更能获得真挚的情感。 只是,很难说杨逍的真挚情感到底是什么样的。 认识那个魔头这么久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很长的。 可沈轻舞还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总感觉那个魔头只会关心李南方那个人渣。 杨逍如果是关心另外一个女人,沈大小姐绝对有千万种方法,去把那个女人搞定,然后将魔头牢牢捆在自己的身边。 偏偏他关心一个男人。 这让沈轻舞觉得很郁闷。 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她第一次接触爱情,爱情的对象是个搞基的玻璃男。 还好,杨逍应该不是。 他对李南方的关心,应该还处在怎么想办法杀死那个人渣的阶段。 所以,沈大小姐有的是机会。 只不过必须要面对面接触,才能将这种机会牢牢把握在手中的。 于是,进入疏勒古城之后,沈轻舞什么都没做,就是游走在整个古城地下,寻找杨逍的身影。 甚至还散发出去了,她安排在古城内的所有该帮帮众眼线。 功夫不负有心人。 总算是让她获得了一条重要消息。 一个看似无比天真的七八岁大小女孩,实际已经三十好几,只不过是身体成长受到限制的丐帮长老,施玉骨。 为帮主大人传递回来可靠线索。 在通向赌博区的一条通道上,曾经发生过两个人的激烈争斗。 其中一个人正是众所周知的人渣李南方。 另外一个人便是帮主想要寻找的,满头银发的帅气男人。 沈轻舞收到这条消息之后,当然是马不停蹄地向着这边赶过来。 正好借助这次机会,搞清楚李南方和杨逍的真实关系,并且运用手段把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彻底搞僵,方便她沈大小姐占据其中一个男人的心扉。 因此,便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杨逍四处寻找该死的人发泄,迎面却是款款而来的沈轻舞,两人不期而遇。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轻舞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杨逍,说出这句话。 真心话。 她确实很好奇杨逍怎么做到的。 外面那么大的风沙,沙漠中的神奇动物骆驼,都不可能走太远,只能趴跪在地上等死。 偏偏杨逍却是顶着风沙来到这里。 这件事情,堪称奇迹。 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男人,绝对是她沈大小姐上佳良婿选择。 唯一不完美的,也就是这个良婿的脾气实在是太冲了。 “滚开!” 杨逍现在根本没心情搭理沈轻舞。 他现在只想杀人,用杀戮来抹平李南方给他带来的压抑郁闷情绪,但是杀戮的对象绝对不能是沈轻舞。 这个丐帮的帮主,稍微有那么点用处。 所以,杨逍只能是怒骂着,继续向前迈步。 “你说什么?你敢让我滚?你给我站住!” 沈轻舞的心情,瞬间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来这是为了爱情做努力的。 结果,她的爱情给了一个“滚”字。 这特么谁能受得了? “你想死吗?” 杨逍猛然回头,浑身爆发出来的暴戾气势,着实把沈轻舞吓得斗个激灵。 丝毫不用怀疑,这种情况下,但凡她敢多说一个字,他就有可能立刻出手,让她和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 沈轻舞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从未有过的感觉,才能让人记忆深刻,并且产生那么一丝丝迷恋的对不对。 沈轻舞迷恋的不是恐惧。 而是有个男人,让她发自心底地想要臣服。 杨逍就是这样的男人。 与此同时,她与生俱来的骄傲,又逼着她不能去臣服任何人。 必须把这种臣服变成征服,才能更加有快乐的感觉。 “征服他!” 沈轻舞心底里好像有个恶魔在呼喊,让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艳却又无比娇媚的笑容,欲拒还迎地说道:“你舍得杀了我吗?” 舍得吗? 除了李南方之外,还有什么事杨逍不舍得的。 没有了。 沈轻舞问出这句话,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至少,杨逍是这么认为的。 但沈轻舞自己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能逃过,她这样娇媚的诱惑。 如果有,那就来点更刺激的。 “如果你舍得我死,那我就去死,能死在你的手中,我无怨无悔。但是临死之前,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我的愿望不需要你费多大力气,还能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爽感。你愿不愿意呢?” 沈轻舞盯着杨逍从斗篷盖帽下显露出来的眼睛,说出这番话。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表白啊。 这是明确告诉杨逍一件事情:“你杀我之前,先要了我。” 杨逍愣住了。 他不能不愣住,因为沈轻舞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竟然真的开始脱衣服了。 沈轻舞除非有特殊需要,一般情况下,总会穿她那件特有的乞丐服。 破破烂烂的乞丐服,本来就是充满漏洞,让沈大小姐的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留给人无限遐想,足以刺激任何男人的荷尔蒙爆发。 而在她轻轻褪去衣服的时候,缓慢的动作,让那副充满诱惑的身躯,一点点来展现出最原始的风采。 这是古往今来,任何女人都用不出来的勾引手段。 简直比花夜神的媚功、菩萨蛮的魔舞都要有效果。 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承受。 可惜,杨逍不是男人。 他只是因为特殊原因,空有一副世间最帅气男子的相貌,可从身体到心灵全都是女人。 慢慢看到沈轻舞上衣滑落一半,而展露出来的胸前半抹时,杨逍的第一想法是,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 然后,无奈地皱起来眉头。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小的区别? 沈轻舞成功让杨逍的注意力转移了。 杨逍在想。 如果刚才他不是仅仅摘下帽子来去面对李南方,而是像沈轻舞这样直接更进一步,把身体的秘密直接袒露出来。 李南方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态度? 说到底,杨逍还是没有达成他最初的目的啊。 他想要和李南方彻底摊牌的。 他想看到李南方知道杨逍和杨棺棺实际就是同一个人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这种表现或者态度,对杨逍来说非常重要。 他想知道,李南方面对一个真实的轩辕王的时候,还会不会有对待杨棺棺时的那种温柔。 倘若李南方明白所有事情经过之后,大骂几声贼老天不公,然后甘心俯首,为了杨棺棺能够恢复正常,而甘心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真爱的表现。 杨逍必然不会辜负他,并且舍弃自己,舍弃烈焰谷的千年大计,让李老板好好活下去。 倘若他的态度相反,杨逍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他会怎么想呢?” 被沈轻舞一个脱衣服的动作,引导着想起自己最初目的的杨逍,喃喃自语出这句话。 声音不大,沈轻舞听的一清二楚。 她的动作立刻僵在原地,下意识问道:“他是谁?” “李南方啊。” 杨逍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轻舞的脸色瞬间变成酱紫色。 沈大小姐不惜牺牲名节,来换取一个男人的真心相爱。 结果那个男人竟然在这里思考、思考某个人渣会怎么看? 第1774章 龙战于野之怒扇小姨 杨逍走了。 在沈轻舞衣服脱掉半截的时候,目不转睛擦肩而过。 似乎是打算绕上半圈,去找李南方。 杨逍去干什么,沈轻舞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只想杀人,杀了杨逍,杀了李南方,杀光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人。 沈大小姐是何等的高贵。 放在整个华夏,乃至全世界,她都可以横趟的。 毫不客气地说,即便是面对英三岛皇室女王,沈轻舞都能不带半点客气。 这么一个身份高贵、性格高傲的女人,假扮成路边的流萤、甚至比流萤都不堪,直接在马路边上就开始脱衣服。 她这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希望能够获得她所钟爱的男人,对她产生那么一丝丝真挚的情感吗。 可结果呢。 杨逍心心念念想着某个人渣,还说他会怎么看,然后就走了。 这什么意思? 难道是去把李南方那个人渣拉过来,两个男人一起观赏一下沈大小姐脱衣服时的娇媚姿态,把她当成不用花钱就能为人服务的脱衣舞娘吗? 或许,杨逍的心理没有这么变态。 沈轻舞也倾向于,杨逍不是这么没有底线的男人。 但是杨逍视若无睹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动作,深深刺激了她。 她恨。 恨死了杨逍。 “得不到就毁掉,毁掉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让他去死!” 沈轻舞的内心在咆哮。 无论她是不是身份高贵的沈家大小姐,身为一个正常女人,都已经准备彻底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走了。 这都是莫大的羞辱。 真以为没有男人就不行吗,她以前三十多年都这么安安稳稳活过来了。 凭什么遇上杨逍就不一样了。 这一瞬间,一把匕首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沈轻舞的手中。 她想要追上去,把刀刃狠狠刺进杨逍的背后。 不,刺一刀不够。 她要把他凌迟,活剐了。 但是,直到握住匕首的手,因为攥紧而失去血色发白,沈轻舞都没有挪动一步。 泪水从眼角处流淌下来。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沈轻舞猛地蹲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谁能懂得她现在是有多伤心。 她又怎么去把自己所受的伤害告诉别人。 难道让她沈大小姐告诉别人,她准备脱衣服色诱一个她心爱的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挥挥手拍屁股走人了吗? 这件事情,她只能苦苦压在心底。 眼睁睁看着杨逍在她心口上划开的那道伤口,像只孤狼似的,慢慢舔舐。 这种伤,无解。 哪怕是杀了杨逍,也没用。 “这,应该就是失恋的感觉吧。” 不知道哭泣了多久,当沈轻舞终于平静下来,带着泪痕的眼睛看向通道顶的昏暗灯光,喃喃自语出这句话。 她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难道还要留下来,买下那颗黑龙龙珠,送给杨逍吗? 不! 不可能了。 从此以后,无论杨逍做什么,沈轻舞都不会再度开启对他的爱恋。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杨逍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付出比生命还要惨痛的代价。 什么事情能让杨逍痛苦? 他不是很在意李南方吗,那就收拾那个人渣好了。 杨逍想让李南方活着,沈轻舞偏就弄死他。 杨逍想让李南方死,沈轻舞就力保他活着。 总之,只要是杨逍想要做的事情,沈大小姐势必要对着干,直至终老! “小、小姑?” 一声呼唤,打断了沈轻舞的恨意丛生。 猛一转头,就看到两个女人站在她身前不远处。 能出现在这里,并且喊出“小姑”这种称呼的,也只能是花夜神了。 花夜神的身边,恰恰是亲爱的岳梓童岳阿姨。 早晨的时候,岳梓童、花夜神、贺兰小新三人联袂进入疏勒古城。 一进来,岳阿姨就拉着花夜神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美其名曰安静等着拍卖会开始,省得被外面乌烟瘴气的环境影响了心情。 偏偏贺兰小新独自一个人走了。 新姐是奉岳家主之命,去寻找李南方的。 她很光荣地完成了使命,也很荣幸地被李老板折腾了几个小时,昏昏沉沉睡过去,完全忘记了岳家主还在苦苦等待着消息。 反观岳梓童这边。 就在李南方顶替小绵羊,去负责苏雅琪儿总裁的定位问题之后。 小绵羊奉命找到岳家主,从此开始实施贴身保护。 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来当保镖,贺兰小新也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这让岳梓童深深怀疑,她可爱的小外甥到底有没有来这里了。 之所以让新姐去找李南方,只是因为两个女人猜想到他可能会来这。 但始终见不到人,终究是有些失望的。 这份失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 直到小绵羊突然表现出极度紧张的神色,才让岳家主的注意力偏移。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小绵羊突然报告说,最高安全局荆红命局长,委托她转告岳家主,立刻前往一号门区域,阻止一场灾难的发生。 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连荆红命那样的狠人都没办法,却需要岳家主一个弱女子才能去搞定的。 根本不用过多思考,立刻就能想到事情和李南方有关。 当时李南方正被杨逍掐住脖子,眼看就是魔性大发,造成谁也无法估量的恐怖后果。 荆红命当机立断,发布了两条命令。 一条是,让老鼠去跑到杨逍的耳边,说出那番“天已经提前黑下来”的话。 另一条则是,让小绵羊通知岳梓童立刻赶到事发现场去。 情况紧急,容不得过多解释。 总之,荆红命的想法就是,让岳梓童去制止李南方魔性打发。 他相信,杨逍在听到天黑提前的原因之后,一定会立刻恢复清醒。 但他无法确定,清醒之后的杨逍能不能真正阻挡住,李南方被其身体内的那条孽龙所控制。 于是,荆红命同一时间下达了两条命令。 小绵羊也立刻带着岳家主,还有紧紧跟随不放松的花夜神,往这边赶。 结果,才走到半路,上面就传回来消息。 危险解除,一切照旧。 松了一口气的小绵羊,连忙转达上头发出的指令。 结果呢,岳家主非但没有停下脚步,竟然以更快的速度往这边跑了。 岳梓童才不管龙腾部队的什么任务,她只关心她的小外甥。 已然确定李南方在什么地方,她必须要找过来。 尤其是可爱的小外甥,还在面对杨逍那个可恶的大魔头。 小外甥不是大魔头的对手,正在遭遇生命危险,必须获得小姨的救助。 别人收拾不住杨逍,但是岳阿姨凭借她在国安的六年、啊呸,别说六年了,哪怕是六十年的特工经验,也不可能让岳梓童在伸手方面撼动杨逍一根手指。 她只是来这里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杨逍骂走,然后好好保住李南方,倾诉一下这半年来,小姨对小外甥的思念之情。 她坚信,杨逍不给谁面子,也绝对不敢不给她岳家主面子。 她一定可以带着圣母般的光辉,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当然了,如果没有花夜神在旁边跟着就更好了。 自从确定危险情报解除,小绵羊就自动退守到暗处,和张星、王阳一起成为隐藏起来的保镖。 所以,岳梓童身边就只有一个花夜神。 越是靠近小外甥现在可能所在的位置,岳阿姨的脚步反倒越是慢了下来。 她想立刻飞到李南方身边。 但又不想花夜神也和她一起见到李南方,内心深处一直思考着如何才能把花夜神摆脱掉。 这才有了来到半路上,偶然碰见蹲坐在地上的沈轻舞。 花夜神不太确定地打了声招呼。 沈轻舞也就看了过来。 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模样,岳梓童心底里咯噔一下。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能在这,看到曾经绑架过她,又差点让几个老光棍玷污了她的沈轻舞。 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 还有,她为什么一副生无可恋,刚被男人甩了的样子? 谁把她甩了? 难道是本小姨的小外甥? 没错,一定是李南方。 也只有小外甥那个人渣,才能让一个女人伤心到这种地步,没看见沈轻舞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吗。 虽说,小外甥又在外面招惹了新的女人,让本小姨很是苦恼。 但这一次,还是要夸奖一下他的。 因为他祸害的女人,就是本小姨最痛恨的人。 岳梓童仅仅是看到哭肿了双眼的沈轻舞,一下子脑洞大开,想到了这么多完全扯淡的事情。 偏偏她还无比相信自己的判断。 快慰的心情表现在脸上,就是嘲讽的笑容。 “你笑什么?” 现在的沈轻舞,无疑是非常敏感的,对于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任何一个表情动作,都相当在意。 刚刚失恋的女人,是非常恐怖的。 这会激发她们内心中潜藏的毁灭力量,砸烂所有眼前的东西,花光所有的存款,还有、杀死所有她们看不顺眼的人。 沈轻舞就是这么个想杀人,也敢杀人,完全不用顾忌要杀谁的女人。 偏偏岳阿姨看不出这样的危险,依旧沉浸在她自己编织出来的幻想之中,冷笑道:“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轻易爱上某个人,可你不听,结局当然不会多么好了。” 岳梓童说的是实话。 可她的原话是,告诫沈轻舞不要轻易爱上李南方。 现实和她所说的完全没关系,偏偏又让她说的和现实相差无几。 沈轻舞确实爱上了一个人,受到了无法弥补的感情伤害,此刻被岳梓童说中痛点,她又怎么会仔细去思考其中的误会。 她所有的伤痛都因为岳梓童的话,彻底爆发。 “岳梓童,你找死!” 沈轻舞骤然起身,那把匕首重新落进她的掌心。 如果不是花夜神早有防备,挡在沈轻舞的面前,岳梓童现在恐怕在找阎王爷报道了。 偏偏她还看不出这种危险,瞪着眼睛叫嚣:“沈轻舞,你算老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岳梓童的叫嚣。 第1775章 龙战于野之为了爱情 上一次被人扇耳光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李南方从金三角回归,碰见贺兰小新和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狠狠一巴掌扇过来吧。 岳梓童记不太清了。 总之,自从做了岳家家主之后,很少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除了两个女人。 一是隋月月。 为了救李南方,岳阿姨任由隋月月软禁了好长时间。 二是沈轻舞。 就因为沈轻舞差点被李南方玷污,需要找个发泄口,岳梓童就被荆红命推出来,承受了几个老光棍围绕她的惊吓。 这么去想的话,岳阿姨其实也很可怜的。 为李南方受过那么多的苦。 而现在,敢于欺负岳阿姨的,又多了一个。 也是个女人。 她就是花夜神。 刚刚那一瞬间,岳梓童准备去和沈轻舞较量一番,大放嘴炮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完。 花夜神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把岳家主抽懵了。 “滚!去找你的李南方,别在我们沈家人面前耀武扬威。” 处于懵比状态的岳梓童,耳边回荡着花夜神的这声怒吼。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花夜神把沈轻舞生拉硬拽给拖走,两个女人消失在过道的尽头。 这算什么? 花夜神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撇开目前处于懵逼状态的岳梓童不说,单单从花夜神的角度看问题。 花夜神和岳梓童一样,看出了沈轻舞的状态不是很好,明显是那种被男人抛弃之后的失恋状态。 这样的发现无疑让她,整颗心都被震惊的情绪所充满了。 一直以来,沈轻舞、这位沈大小姐、沈家最跳脱的小姑姑,在花夜神的心目中就应该是那种,没有可能看得上任何男人的女王级人物。 这样的人,有一天竟然会失恋。 是哪个男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结合前后发生的事件信息,花夜神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李南方。 任何女人都会天然的认为,她的男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会成为她的轻敌,包括生下这个男人的婆婆妈。 所以,花夜神猜想是李南方导致沈轻舞失恋。 这一点无可厚非。 偏偏,花夜神自己不能接受。 她怎么可以接受她的小姑姑,和她去争抢同一个男人。 那一瞬间,伴随着岳梓童的惬意冷笑,花夜神的心中是难以说出口的哀伤。 如果沈轻舞真的是为了李南方才变成这个样子,那就意味着她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了待在李南方身边的机会。 姑侄争抢一个男人,这种事情简直不能被接受。 哪怕是李南方的身份地位,已经让他超越了一夫一妻制的法律要求,可他还是不能打破现代社会道德的枷锁。 除非,他是皇帝。 也只有古代帝王,才能有资格把一家子女人纳为妃子,不受到任何人的唾弃。 可李南方是皇帝吗? 不等花夜神的扪心自问出答案,她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沈轻舞手中握紧的匕首。 没有谁比沈家人更了解沈轻舞的脾气,包括花夜神这个早就被沈家除名的。 如果她不出手阻拦,岳梓童下一刻就能和整个世界说再见。 于是,她再一次展现了当初七星会所盛大婚礼上的那一幕,用身体挡住了岳家主的危险。 偏偏岳家主就是个不作死不会死的主,还想着再去激怒沈轻舞。 花夜神能怎么办? 唯有反手一个大耳光。 这一巴掌扇过去,不仅仅是救下岳梓童的命,还意味着一件事。 花夜神,再也不可能回到,李南方的身边了。 掌掴岳梓童,就是她下定的决心。 试问一个妃子,扇了皇后的脸,还有可能回到皇帝的身边吗? 哪怕再怎么受宠,也会被打入冷宫的。 另外,也是用这一巴掌,彻底和岳梓童、李南方划清界限。 她不想背负着,和小姑姑争抢男人这样的名声,决定用这种方式,退出来,彻底离开李南方。 所以,临走前,她才会说出“你的李南方”这样的称呼。 同时,也用“沈家人”这样的关键词,来同时警告沈轻舞和岳梓童。 两个人如果真正闹到不可收拾得地步,那绝不只是她们的个人问题,会引发沈家和岳家两个大家族的激烈矛盾。 这是花夜神的付出。 可惜,没有人能懂。 唯一亲身经历这一切的人,就是岳梓童了。 但是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的岳家主,会感谢花夜神这种怪异方式的救命之恩吗? 不会的。 岳阿姨愣怔半天之后,最终确定那两个女人不会再回来,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冷声笑道:“终于把花夜神甩开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沈轻舞是你的小姑姑。” 自言自语声中,岳梓童转身,顺着这条通道,继续走了下去。 真以为岳阿姨看不出,沈轻舞已经到了那种恨不得杀尽天下人的状态了吗? 开玩笑。 她可是有着六年国安特工经验的白玫瑰,目光毒辣,更是对危险的感知超越常人。 如果没有花夜神在场。 岳阿姨在不由自主露出嘲讽笑容,引发沈轻舞反感的时候,就会直接转身大声呼喊着,寻求小绵羊、王阳那些人的保护。 废话,小姨很爱惜生命的。 绝对不想平白无故丧生在一个贱女人的手里。 可她非要去激怒沈轻舞,就是要借此机会,让花夜神陷入到两难境地。 让花夜神清楚地知道,她们姑侄俩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必须有一个退出,彻底离开李南方。 很好,事情按照岳阿姨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花夜神做出了选择。 唯一没让岳梓童料到的,就是花夜神敢打她。 “真疼啊。 该死的花夜神,下手这么重,难道不知道应该尊重一家之主吗。 就凭这一巴掌,我也不会让你回到李南方身边的。 谁在说本小姨,这么做不道德,是在欺负花夜神? 开玩笑吗。 这都是那个女人自己做出的选择,本小姨又没有逼着她这么干。 再说了,本小姨之所以变现的这么恶毒,还不是为了让小外甥乖乖留在本宫的身边吗。 为了爱情,我做错了吗? 绝对没有! 爱情都是自私的。 所以,连队花夜神说声对不起,都不用。 就算真有亏欠,刚才那一耳光,也都还清了。” 岳梓童嘴里碎碎念,昂首挺胸、好吧,昂首挺细的时候脸会疼,还是捂着点,低调往前走吧。 虽说成功甩掉了花夜神,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回来了。 但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岳家主那么珍贵的脸,岂能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扇一巴掌的。 越想越疼,岳梓童只想找个人好好出一出心头这口恶气。 不仅仅是花夜神给他的一耳光,还有沈轻舞找人吓唬她的那笔帐没算呢。 找谁发泄一下呢? 对了,李南方! 都是因为该死的小外甥,本小姨才会手这么多苦。 要不是为了从监狱里把他捞出来,本小姨也不会被人威胁。 要不是为了管理清楚他的感情问题,本小姨就不会被人扇耳光。 岳阿姨付出了这么多,小外甥必须也要付出。 岳梓童心心念念着,就想在脸上的指痕还没消退前,找到李南方,告诉他,她又多么伟大。 上天果然是眷顾岳阿姨的。 真的就让李南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李老板很无辜的。 他刚才羞辱了杨逍一番,然后撒腿就跑,就是为了躲避魔头的追杀。 这一路头都不敢回地撒丫子跑路,顺着面前的通道一直走到黑,结果很悲催地发现,这就是一条死胡同。 完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这要是被杨逍追上——嗯? 杨逍根本没有追过来啊。 李南方回头一看,身后压根就没有人追杀他。 他是不知道,杨逍心情不好,选择了与他逃跑路径相反的方向走下去,准备找别人泄愤了。 那之后杨逍遇到沈轻舞,继续迈步向前走。 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没有人能让轩辕王走回头路,所以,杨逍压根不可能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李南方独自一人守着死胡同,左等右等,没发现魔头追过来。 作死的心态爆发。 他又回头,想去看看杨逍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这一路下来,没看见杨逍,反倒是遇见了岳梓童。 李南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小姨。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用比逃脱杨逍追杀更快的速度跑路。 只是刚一转头。 “李南方,你给我站住!” 岳梓童一声吼,李南方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 僵硬的脖子,带动脑袋慢慢向后转,最最无辜的微笑,展现在李老板的脸上。 他抬手轻轻一挥:“你好,女士,你是在叫我吗?认错人了吧,我叫叶沈,不是李南方。不好意思,再见。” “你给我过来!” “哎。” 李南方口口声声说再见,还拿着他当初那种失忆当幌子。 完全不好使。 岳梓童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他就乖乖答应一声,走了回来。 “女士。” “你叫我什么?” “呃,美女。”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咳咳,小姨。” 李南方认怂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哪怕是面对杨逍那个魔头,他都能梗着脖子不服输,死都不怕。 一看见岳阿姨,连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这声“小姨”喊出来,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李老板唯有乖乖去臣服。 只是在臣服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弄清楚。 小姨为什么用手捂着脸呢? 哎,她把手又放下去了。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蛋,也就是那几道明显的红色指印,破坏了美感。 不过,也没关系,小姨长什么样都好看、啊呸! 屁的没关系。 这明显是岳阿姨被人扇耳光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打老子的小姨,不要命了吗? 李南方看着这样的岳梓童,心疼万分,迈步上前。 没等说出关心话,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爆发出来。 第1776章 龙战于野之前后置换 女人,有的时候就是无理取闹的代言人。 岳梓童就是这群代言人中的佼佼者。 好歹也是有着未婚夫妻名义的一对恋人,就算没有小别胜新婚的那种情感,也没必要一见面就是个打耳光扇过来吧。 行。 看在小姨扇了他一巴掌之后,又扑过来嚎啕大哭的份上。 李南方原谅了她。 紧紧抱着怀里的岳梓童,李南方也不由得鼻头酸了一下。 他又想起来,在青山女子监狱时看到的那一幕,小姨冲进牢房之后没有见到他,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足以见得这份情感是多么的真挚了。 “我是来做任务的,军方任务。任务结束之后,我会带你回八百,师母让我带你回去的。” 不管多么真挚的情感,在被眼泪鼻涕涂满干净衣服的时候,总会有所打折的。 李南方实在不愿意,自己穿着那么脏兮兮的衣服去执行任务,赶忙说出能够转移岳梓童注意力的话。 效果很好,哭声停止了。 岳梓童猛地扬起小脸,瞪大眼睛看过来:“真的?” “这种事情我会骗你吗?” 李南方怜爱地想去揉揉岳梓童的小脑瓜,谁知他的手刚一伸过去,就被岳阿姨狠狠打开。 然后,一个满血复活的岳梓童,像是关押了上万年的恶魔那样,被放了出来。 “哈哈,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岳梓童跳着脚原地转圈,大声呼喊着:“李南方,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到底,我都是你的正牌妻子,是你师母、我大姐钦点的李夫人。 就算有再多的女人围绕着你,那又怎么样。 你只能是我的。 你必须是我的。 过来,让小姨看看你。 这么长时间不见,瘦了没有。” 岳梓童伸手过来,在李南方的脑袋上使劲揉了好几下,把那张她怎么看都不讨厌的人渣脸,摆弄得好像不倒翁似的。 李南方几次都像打掉那只小脏手。 但是,在岳阿姨的凝视下,只能老老实实站着,任由摆弄。 “说,我是你什么人。” 玩够了,心情好了,岳梓童抬屁股往地上一坐,伸出一条修长的小腿,随口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愣怔片刻。 又是在小姨老人家的目光注视下,连忙坐在地上。 把那条修长的、裹着黑丝的小腿,放在他的双膝之上,轻轻揉捏着,毕恭毕敬地回答:“您是小姨。” “嗯,不错,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按摩技术没有退步。不枉我当年对你的悉心教导。” 岳梓童舒舒服服叹口气,老怀欣慰。 可随后,她又是话锋一转,再次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回答。我,岳梓童,是你李南方的什么人。” “小、呃——” 李南方不得不仔细想了想,咬着牙点头道:“你是我老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老婆大人好!” “好,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的老婆了,还非要死皮赖脸带我去见你的家长,要和我举办一场风光无限的正式婚礼。那么我就在这里提几点要求,你必须答应。不答应也可以,咱俩分道扬镳,我会亲自给大姐打电话,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岳梓童真的是顺杆往上爬的强者。 李南方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好不容易喊出来“老婆”两个字,她就立刻开始行使李家大夫人的权利了。 李南方能拒绝吗? 可以啊。 岳梓童有一万种办法让他知道,拒绝女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李老板不得不又一次认怂。 算了。 反正在岳梓童的面前,他从来就没有人权可言,谁还在乎这点事情。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第一,有人欺负你老婆,你是不是应该去帮你老婆找回场子来?” “必须的。小姨你、咳咳老婆大人你被欺负了,我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你,为你讨回公道。” 李南方义正言辞,就差竖起来手指,对灯发誓了。 小姨的第一点要求,看上去并不是无理取闹啊。 很合理的。 谁家老婆受欺负了,家里男人还当没事人。 合情合理,李南方必须同意。 谁知,岳梓童紧接着就来了一句:“不用。” “啊?” “从这一刻开始,之前不管是谁欺负我,我都既往不咎,你也不准去找那些欺负我的人的麻烦。 但是这一刻之后,你必须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不管谁欺负我,你都要第一时间冲出去,挡在我面前。 同意,我就接着往下说。 不同意,我现在就给大姐打电话。” 岳梓童这到底什么套路? 李南方实在是看不懂了。 满以为那第一个要求提出来之后,岳阿姨就会说出是谁在她那精致的小脸上,留下来五个红指印的。 怎么话锋一转,偏偏提出来个反要求? 李南方来不及细想。 岳梓童又把师母抬出来了,那就是根本不给他仔细思考再做选择的权力。 “好,我同意。但是,要在我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 “没问题。” 岳阿姨相当大度,说:“我知道,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 龙腾特种队员啊。 为国效命,前途无量,当真是不枉我之前对你的悉心教导。 很好,这也算是我对大姐的一种交代了。 把你一个人渣,变成了全华夏最有荣耀的一批人。” 岳梓童的话,绝对堪称经典。 能让任何人听到之后,都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发出感叹,做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李南方成为龙腾军魂的后备小组成员,这里面有她的功劳吗,她起到过任何良性作用吗? 好。 岳阿姨,说有,那就有。 李南方摆出最谦恭的姿态,默不作声,相当于是承认了岳梓童这样的说法。 岳阿姨舒舒服服地把另外一条腿,也搭在了李老板的膝盖上,这才继续开口:“既然你同意了我的第一个要求,那么我就好好和你说说,是谁欺负了我。看见我脸上的红指印了吗?” “看到了。” “这是一个叫沈轻舞的女人,打的。” 岳梓童睁着眼睛说瞎话,从来都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在李南方面前,是绝对不会提“花夜神”这三个字的。 原因很简单,花夜神曾经导致过李南方失忆。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确定花夜神在李南方的心中有多重要。 形式上而言,那个女人给李南方的头上中了青草,可结果呢,她还活着。 面对这等男人的奇耻大辱,他竟然选择了失忆来避免心中所受的伤害,还放过了花夜神,更放过了那个假扮奸夫的假男人。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小外甥心里,花夜神的地位,要比岳梓童还高。 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仔细想想吧。 当初岳阿姨被贺兰小新折磨的时候,李南方从金三角回归看到这一幕,误以为是岳梓童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抬手狠狠扇了岳阿姨一耳光,随后又差点把藏身在奥特曼外套下的贺兰小新给打死。 同样性质的事件。 李南方用宽容对待花夜神,用失忆来解决这件事。 他却用怒火去对待岳阿姨,用暴力来处理这个问题。 综上所述,李南方能够原谅花夜神的一切,无法原谅岳梓童的分毫。 这样的结论,是岳梓童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花夜神踢开。 更要时时刻刻记住一点,不在李南方面前提到那个名字。 不明就里的李南方,当然不知道岳阿姨的心思。 他现在只是陷入一种懵逼的状态。 沈轻舞扇了小姨一耳光? 沈轻舞那个女人,他认识啊,一个相当妖孽的女人,连龙腾那帮老家伙都不敢去招惹的。 岳阿姨怎么会惹到那个女人的头上了? 嗯,这个问题,目前还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岳阿姨受了欺负,还不让李南方帮它去讨回公道,这就有些不合理了。 难不成,小姨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没错,一定是受到了威胁,才不准报复。 完全蒙在鼓里的李南方,很快就顺着小姨的思路,分析出来,最有可能的事件原因。 也正是给了他这种思考的时间,也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猜想到他是怎么想的,岳梓童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片刻奸计得逞的笑容。 趁着李南方刚想明白的当口,她紧接着说道:“小外甥啊,你知道为什么小姨挨了一耳光,还不敢去报复吗? 这全都是为了你啊。 那个沈轻舞是什么人啊。 沈家的大小姐,公主一样的存在,手底下还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乞丐小弟当打手。 我们这小家小业的,哪能是那种人的对手。 你应该是没有了解过沈轻舞的手段。 可是我深刻了解过啊。 我、我还差点在她手里,损失了我这纯洁无瑕的黄花大身子呢。” 说到这里,岳梓童又一次开始梨花带雨。 然后,把她当初是怎么被沈轻舞绑架走,扔在荒山里。 又是怎么遭受好几个老光棍的威胁,用咬舌自尽的方式保证清白。 最后又是如何被沈轻舞拍了果照,才侥幸抱住性命和黄花大身子,从此不得不慑服于那个女人的淫威,任由其欺负。 等等等等。 这一系列事件说完之后,李南方彻底怒了。 他不能不愤怒。 小姨受到这样的屈辱,绝对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沈轻舞那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做。 李南方不把她大卸八块,就对不起小姨这些年的悉心教导。 只是,唯一还让李南方有点疑惑的事情是,小姨受了这么大的苦,为什么全都是为了他呢? 他想不明白。 岳梓童其实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偏巧就说中了现实。 唯一与现实不同的是,她来了个前后置换,她脸上挨的这一巴掌和她被沈轻舞调教,没有半毛钱关系。 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成了受到沈轻舞的无限威胁,才被平白无故打了一耳光,不敢有任何怨言。 小姨厉害了。 成功让李南方恨死了沈轻舞。 第1777章 龙战于野之一举三得 岳梓童对李南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看似匪夷所思。 可实际上,全都是为了实现她真正想要报复沈轻舞的目的来做铺垫。 如果单纯告诉李南方。 沈轻舞欺负了本小姨,你要给本小姨报仇。 李南方只会点点头,麻利地按照岳梓童的要求去做,但做出来的结果,不一定是岳阿姨最想要的结果。 她想要沈轻舞付出极大的屈辱代价。 而李南方最不会的,就是如何去羞辱一个女人。 这一点,还需要岳阿姨来教他。 所以,便有了上面那一番铺垫。 李南方现在恨死了沈轻舞。 原因是,沈轻舞那个女人平白无故的,差点把岳阿姨折磨死。 这还不够,又用了相当卑劣的手段,抓住把柄来威胁小姨,逼着小姨被人当众扇耳光,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是可忍孰不可忍? 岳梓童是李南方的女人。 他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女人被这么欺负呢。 现在的想法就是要报复,替小姨讨回公道,单纯扭断沈轻舞的脖子都不解恨,必须让那个女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只是这个惨痛代价如何付出,李南方不知道。 没关系。 岳梓童知道。 岳梓童可以教他。 “我的第二个要求是,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再有任何其他女人。” 岳阿姨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南方还在那想着怎么去报复沈轻舞呢,突然间听到这第二个要求,脑子瞬间短路,惊疑道:“什么?什么不能有其他女人?” “怎么了,小外甥你的耳朵也不好使了吗?行,我完完整整给你重复一遍。” 岳梓童抬起小脚,轻轻磕打了一下李南方的臂弯,示意腿部按摩的动作不能停,然后才继续开口:“我的意思是,你要带我回八百见我的大姐,你的师母。 而且,你还死活要和我结婚。 要和我一起,举办一场风光无限的正式婚礼。 这就意味着我是你的正牌妻子。 什么是正牌妻子? 就是那种领了证,受到法律保护的。 别用你那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就是要领证结婚。 我堂堂岳家家主,找男人结婚了,难道是那种不可能领证的假夫妻吗? 开玩笑! 我还要刘主任给咱们当证婚人,在婚礼上拿着咱们的结婚证,说咱们的结合是合理合法,符合国家要求的。 按照咱们国家的一夫一妻制,你这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了。 其他女人都是非法的,都是不道德的。 你、必须和她们所有人撇清关系。 这就是我的第二个要求。” 岳梓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紧紧盯着李南方的表情变化。 她是多么希望小外甥,只有那种愣神、无奈、接受的神情,然后默默点点头啊。 可惜,李南方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决绝。 他坚定地摇摇头,厉声说道:“不可能。哪怕是你给师母打电话,我也不同意你这个要求。” 废话。 李南方当然不能答应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 李南方不是畜生,他祸害了那么多女人,也清楚自己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如果单纯是因为和小姨结婚,就要像个渣男似的抛弃其他女人。 他做不到。 就算有可能失去小姨,他也做不到。 看到这样决绝的李南方,岳梓童的心在滴血。 不过,她还是扬起来灿烂的笑脸,又去伸脚狠狠踢了下李南方的臂弯,说:“我让你停下了吗? 按摩继续,我正舒服着呢。 哼,就知道你个人渣不可能同意我这个要求。 别板着一张脸了。 放心吧,刚才那些话是和你开玩笑的。 不过,领结婚证不是开玩笑。 那是我作为你正牌夫人的证明。 至于其他女人,随便了。 只要你纳妾的时候,提前让我过过目,我同意了才行。 明白没?” 小姨的突然通情达理,让李南方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他赶紧献殷勤似的,卖力给小姨做腿部按摩,满脸嬉笑着说道:“小姨、不对,是老婆大人。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不过,话说回来,领结婚证那种东西干什么啊。咱们的感情天地可鉴,没必要用一张纸来证明。再说了,结婚的还能离婚——呃。” 感受到一股凛冽的目光投过来。 李南方立刻明智地闭了嘴。 岳梓童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不敢。” “嗯,算你识相。行了,不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要说我真正的第二个要求。” 岳阿姨习惯性地伸出三个手指,然后放下一根。 食指和中指竖着,好像两根香嫩嫩的火腿肠,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第二,我要你,把沈轻舞也变成你的女人。” “啊?” 要问李南方和谁在一起的时候,心情跌宕起伏最大。 答案绝对只有一个,那就是岳梓童。 这真正的第二个要求,比刚才那个虚假的让他“和所有女人撇清关系”的要求,更让李南方懵逼。 仔细回想一下。 刚才不是想着,怎么去报复沈轻舞,给小姨讨回公道的吗。 怎么这又突然间换了个节奏,提出这么诡异的要求来了? 李南方的表现,让岳梓童相当舒服。 就喜欢小外甥傻傻的,看不同本小姨的的套路,那种虚心求教的样子。 “听好了,李南方。你记住,沈轻舞只能是你的女人。” “为什么啊?” “因为她手里有本小姨的果照。” 天知道,岳梓童是怎么把“果照”这种无比羞耻的事情,说的那么随意的。 暂且不管她要不要点脸,先看看她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沈轻舞手里有本小姨的果照。 我相信,她不会轻易把那种东西给任何男人看的。 虽说我恨死了她,但不可否认她也是个有原则和底线的女人。 她懂得果照那种东西是有多么恐怖。 可问题是,她现在不会拿给男人看,不代表以后不会。 据我所知,沈轻舞还是个处。 小外甥,你看看本小姨多么照顾你啊,不限制你和其他女人的交流,还主动往你的床上送黄花大闺女。 你以后要是敢辜负我,我就阉了你! 行,说正事。 沈轻舞是单身的时候,他会把本小姨的果照好好保存。 可是等她有了男人呢? 她如果深深爱上一个男人,就不可能再保留自己的小秘密。 你说他们夫妻以后房事遇到困难了,会不会拿着本小姨的果照,当做是夫妻之间增加兴趣的工具? 不要怀疑本小姨的魅力。 咱往这一站,就算是穿着乞丐服,也比那个沈轻舞更能激发男人的荷尔蒙。 毕竟我比她还年轻十岁呢。 李南方,你说沈轻舞拿着本小姨的果照,给她的男人看,这是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是对你和我共同的羞辱啊。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必须做沈轻舞的男人。 也只有沈轻舞变成了你的女人,我也是你的女人,我的果照在她手中才彻底失去用处。 我们一起共同侍奉你,都没有关系。 还怕你看见谁谁谁的果照吗? 当然不会了。 所以,你说我的第二个要求,过不过分?” 岳梓童伸出手来,在傻掉的李南方面前晃了晃。 李南方当真是被小姨的这种神逻辑,给彻底折服了。 是,你说的完全没错。 但是,有必要这么麻烦吗,趁着沈轻舞还没有找男人之前,把那些果照抢回来不就行了。 喂! 谁在说又有女人送上门是好事的? 那些到现在都没女朋友的同志,你们怎么可能明白李老板的痛苦。 女人就是麻烦。 一堆女人就是天大的麻烦。 李南方真心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了。 所以,他再一次义正言辞地对着岳梓童说道:“老婆大人你分析的很对,你的第二个要求绝对不过分,我完全答应。” 看到他如此诚恳的态度。 岳梓童笑了。 这是真心的笑,为了能彻底把花夜神从李南方身边踢走,而高兴。 等等。 这怎么又和花夜神扯上关系了? 不用怀疑,就是有关系。 岳梓童提出“让沈轻舞变成李南方的女人”这个要求,完全不是因为什么果照的问题。 因为,压根就没有果照。 这都是岳阿姨为了凸显她的凄苦,胡编乱造出来的话。 她内心的真正原因是,让沈轻舞当真和李南方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唯有这样,才能让花夜神、沈轻舞这姑侄女两人,争抢一个男人的事情,成为现实。 刚才花夜神为什么会扇岳梓童一个大耳光。 又为什么会说出“你的李南方”,这种带有明显标注性的词语。 那是因为花夜神误会了。 她误会沈轻舞喜欢李南方,并且因为李南方而哭泣。 正是这种误会,使得花夜神毅然决然地决定彻底远离李南方,她不想背负姑侄女两人共侍一夫的臭名声。 岳梓童同样也有过这样的误会。 但是,刚才观察李南方在提到沈轻舞时候的表情,岳阿姨意识到这对男女压根没有过多接触。 那么,沈轻舞到底是为谁失恋? 管他呢。 不是为李南方失恋就不行。 只有沈轻舞和李南方凑在一起,才能让花夜神远离,这是个不可改变的命题。 岳梓童把花夜神当成最大的情敌,那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情敌踢开。 刚才仅仅是因为误会,才产生了这样的效果。 现在,岳梓童就是要让误会还没有解开之前,让其彻底成为现实。 她不怕沈轻舞代替了花夜神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花夜神和李南方是有感情的,沈轻舞没有。 那么岳阿姨就有一万种方法,让沈轻舞变成李南方身边一个不受重视的小妾。 到了那时候,她就可以肆意报复沈轻舞,又把花夜神这个强大情敌给踢开。 一举两得。 一箭双雕。 何乐而不为? 对了,还有第三得。 能够让小外甥更加理解她岳阿姨的通情达理、宅心仁厚,不计较感情问题。 如此一来,李南方会更爱她。 第1778章 龙战于野之刀哥之死 李南方就是个傻子。 多年以后,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看着一大群女人孩子嬉笑打闹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明明知道女人是麻烦,偏偏在有机会的时候,他还要去招惹。 这不是傻子,还能是什么? 面对岳梓童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又是在充分解释原因之后。 李南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小姨问他:“怎么追女人,不用我来教你吧?” 他傻乎乎地立刻回了一句:“不用,我能搞定。” 就因为这一句“我能搞定”,才出现了后面无数,他不能搞定的事情。 这对奸夫淫妇,难道就没仔细想想,沈轻舞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反正李老板以后会亲身领教的。 当下,是岳阿姨再次抬起手,竖起来一根手指,笑道:“再说说我最后一个要求,我要黑龙龙珠。” “黑龙龙珠?那块将要拍卖的玉石吗,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送给你啊。” 听听岳阿姨这话说的,相当理直气壮,相当暖心。 但是,为什么是找李南方要这个东西? 自从进了疏勒古城,李南方都没见过那块,能把这么多大人物吸引到这里来的玉石呢。 他又怎么答应岳阿姨的这个要求,然后再由岳阿姨把这块玉是送给他? 这些问题完全不在岳梓童的考虑范围内。 她来疏勒古城,就是为了那块玉石,就是想买下来送给她可爱的小外甥。 现在有人说这块玉会被不明武装抢夺。 不明武装的老大,还要把这块玉送给李南方。 这反倒给岳阿姨省钱了。 她完全可以等到有人把那块玉送到李南方手里,然后小外甥按照刚才这种要求,再把玉转交给岳阿姨。 这样,岳阿姨就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把那块玉当做礼物,亲手送给李南方了。 别看这么来回倒手非常麻烦。 但实际效果很好。 那就是让李南方记住,黑龙龙珠不是什么劫匪头子送出来的。 而是她岳阿姨冒着生命危险,费尽千辛万苦,才把玉弄到手,然后送给李南方的。 “好啦,乖乖小外甥,我不影响你执行任务了。记得,只要把黑龙龙珠要过来,就行了。” 岳梓童这一次来疏勒古城,绝对是收获颇丰。 最让她感到兴奋的事情,那就是李南方要主动带着她,去八百了。 八百那是什么地方? 李南方生长起来的家乡。 八百有什么人? 李南方最敬爱的师母,还有岳梓童的亲生母亲。 这两人就是家长。 他们一起回家见家长,其结果难道还不明显吗。 其他的所有事情都靠边站吧,这一次从疏勒古城回京华之后,岳梓童要为这一趟八百之行,做足准备。 她要变成这世界上,最耀眼的上门媳妇儿。 岳梓童站起身,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不过,没等她真的飘走,李南方又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把人给拽了回来。 “等一下,小姨,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呢。” 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李南方无条件、没什么底限地答应了岳梓童所有的要求。当然不可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李老板也是有要求的。 “这是金新月新研制出来的一号毒品,你和贺兰小新每天一支,至少吸一年时间。” 李南方说着话,把一支白皮雪茄放在了岳阿姨的手上。 岳梓童反倒无比的茫然:“李南方,你、你让我吸毒?” 金三角一号曾经把岳家主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早已痛恨死了这种东西。 尽管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之下,她每天都是只吸一支特供香烟。 可但凡哪一天断了,她就会承受那种无比痛苦的精神折磨,最后还是要在毒品面前折服。 岳梓童正因为切身经历过这种东西带来的痛苦,才会无比地讨厌这种东西。 可现在,她最爱的小外甥,竟然让她尝点新货? 这让沉浸在巨大兴奋和幸福之中的岳梓童,感到无比的茫然。 “别用那么呆滞可爱的眼光看着我,我有可能实在忍不住,把你就地正法的。” 李南方笑着,终于有机会伸手在亲亲小姨的脑袋上揉了几下,这才解释道:“我仔细研究过,这种金新月一号毒品,能有效抑制金三角一号的毒性。” 谁说李南方不会邀功了。 面对女人,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扮演成拯救世界的英雄。 李南方也不例外。 他把杨逍对着两种毒品的分析,全都变成他的研究结果,以一种非常怀柔的方式说出来,顺便撒了个不大不小的善意谎言。 “这种白皮雪茄,每天一支。吸少了,药效很差。吸多了,会让你摆脱金三角一号的同时,陷入到另外一种依赖毒品的状态。按照我说的量,一年之后,你体内那种能让你十几年后香消玉殒的毒品,就可以说再见了。” 李南方说着不要给岳梓童太大的希望,可还是不想看到小姨无比失望的样子。 最终选择了一个谎言。 他预感到自己很快就要被杨逍带走,生死不知。 被带走之前,能让小姨身体内的原有毒品危害降低,然后留下生命的火种。 一年之后,孩子降生。 就算岳阿姨知道金三角一号的毒性不可能解除,她也不会生活在绝望之中。 因为孩子,能让所有女人变得无比坚强。 可惜,他却忽略了一点。 岳梓童对于毒品给她造成的危害,其实已经不是特别在意。 她更在意小外甥。 如果李南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才会真正地寻死不觅活。 后面的事情发展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只是单纯看现在,岳阿姨在听到小外甥这番话之后,彻底癫狂了。 她迫不及待地守着小外甥,点燃了那支白皮雪茄,然后在徐徐青烟中,陷入到毒品带来的环境,缓缓沉睡了过去。 王阳和张星,这两个岳家主的贴身保镖,在李南方的召唤下来到近前,抱起来岳梓童迈步离开。 谁也不知道,岳梓童这一觉会睡多久。 李南方更希望她能睡到天亮。 到时候整个疏勒古城的所有事情解决,让小姨怀抱着一颗极品玉石微笑着醒来。 “所有人注意,两小时后,玉石拍卖会开始。各自留守任务区域,再次确认需要保护的目标所在位置,查找有可能对疏勒古城事实洗劫的敌对分子。” 可能是为了配合李南方现在,必须转移注意力的需要。 龙腾后备小组猛虎队长,在这时候,向所有队员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们进入疏勒古城已经整整十个小时,任务之前,所有资料中标注出的重点保护目标,已经全部搞定。 那么接下来,就是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了。 最危险的是什么? 不是古城内的毒贩子、赌徒、嫖客,而是那些到目前为止还不明情况的抢劫者。 以荆红命为代表的军方高层,已经可以肯定,要对疏勒古城实施洗劫的人,来自于昆仑山烈焰谷。 但是那里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 他们要来多少人。 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潜伏进疏勒古城。 他们又如何确定,能够把一座城洗劫一空。 这些问题,大家全都不知道。 无法做出评估,只能是依靠深陷局中的这龙腾后备小组十二人,自行去解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变得越来越紧张。 最最紧张的,莫过于这次事件的发起者,林康白。 就是这位林大少,用一颗极品玉石吸引了各方的关注,在博得足够的关注之后,他又抛出来第二个足以引发震动的消息。 阴龙脉。 林康白的目的,就是拿着拍卖玉石做幌子,与来自华夏的各方势力会面之后,再装作无意之间透露出来“阴龙脉”的消息。 有理由相信。 单纯只是阴龙脉这三个字,就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林康白所要做的,便是在这些疯狂的人之中,选择一个合作。 卖掉黑龙龙珠赚钱,提供绝密信息换来他们对疏勒古城的保护,最后——也没有最后了,他希望李南方和花夜神去死的这个愿望,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林大少不傻,相比之前更是变得聪明了无数倍。 林家和贺兰家两大家族加起来,都没可能去高调花夜神、李南方这两个人,他又何必去期待其他人能够做到这件事。 如果让那个买到黑龙龙珠、获知阴龙脉消息的势力,在杀人和保护罪恶之都之间进行选择。 完全可以确定,他们会选择保住疏勒古城。 这就是林康白的底气。 他非常确定,只要这场拍卖会顺利进行下去,疏勒古城就可以成为他安然渡过后半生的地方。 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如此强大的底气。 他还是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那是因为他不清楚,他的这场拍卖会,注定不能顺顺利利进行下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最后这点时间,尽可能地让阴龙脉的消息,在华夏人之间彻底传开。 至于那些老外。 呵呵,阴龙脉是华夏的龙脉,关那些洋鬼子什么毛关系。 那些人有再多的钱也没用,注定就是来这里看热闹的。 “刀哥,我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那个李南方,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疏勒古城最中心处的一间房间里,林康白看着满脑袋缠着绷带的刀哥,无奈地说出这句话。 可惜,刀哥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很难听到这样的低声诉说了。 不仅听不清楚,刀哥大声说话,都会牵动耳朵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要他死,我要他的女人都匍匐在我脚下。我必须报仇,必须!” 刀哥宛若一个神经病。 躺坐在单人沙发上喃喃自语。 这一幕,竟是让林康白想起来,他当初被打断双腿之后的样子。 被仇恨蒙住双眼的人,没有任何智商可言。 林康白无奈摇摇头,推动轮椅向外走,对着门口处站岗的心腹保镖,做出个横切脖子的动作。 第1779章 龙战于野之权衡之术 刀哥死了。 带着他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毒枭的梦想,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不应该把林康白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大少,更不应该被仇恨蒙蔽双眼。 他最应该做的,是在所有贴身保镖被李南方杀了之后,立刻抽调新的人手保护他。 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还傻乎乎地跑来这里找林大少。 扬言要做一些,连林大少都不敢去做的事情。 这样的人,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真的去死,成全林大少控制整个疏勒古城的心愿好了。 当刀哥被一把短刀穿透喉咙的时候,林康白推着轮椅,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坐着两个人。 两个连龙腾部队那份重点人物名单里,都没列出来的人物。 岳清科、荷兰群星。 想想也是,这么重大的一次集会,怎么能少了这两个家伙。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被国家情报部门所关注,那就更好解释了。 负责情报工作的高科长,前段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只莫名其妙出现的雪怪给吸引了。 他连阴龙脉那么重大的消息,都没得到一丁点风声,又怎么会去关注两个世家子弟。 如果是荆红命来负责情报消息,一定不会那么被动。 可惜,高科长不是荆红命。 更不了解真正有可能对华夏国家利益,造成巨大损失的人,是谁。 岳清科和荷兰群星,就是这样的人物。 他们能够改变一个时代相传大家族的内部格局,进而就能去影响华夏的势力版图。 不要小觑一个家主。 岳梓童这位家主,当初为了把李南方从南韩逼回来,不就是闹得全国鸡犬不宁吗。 只要能让岳清科和荷兰群星当上家主,他们做的事情绝对比岳阿姨更加恐怖。 当然了。 前提是他们能走上家主之位。 而有关阴龙脉的一切消息,就是他们能否成功上位的关键。 “两位,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究竟谁想当皇帝,给句痛快话。” 林康白一进门,就看到了烟灰缸里塞满的烟头,顿时明白这两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挣扎。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 没有那么剧烈的思想波动,又怎么可能让人做出疯狂的举动。 “林康白,你就真的那么确定,阴龙脉这种传言中的东西,有那么强大的能量?” 荷兰群星第一个憋不住,回应了过去。 这位头脑精明的贺兰家才俊,已经不复当年那种霸气侧漏的气质。 自从那一次,岳梓童险些丧命金三角,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暗杀贺兰小新,结果却因为胡灭唐的横插一手而失败之后。 荷兰群星其实打心底里,就放弃了和贺兰扶苏争抢家主之位的想法。 偏偏,他都已经决定,当一个每天睡在美娇娘肚皮上,用酒精麻痹全身的废人。 上天却还是不放过他。 又把那种星星点点的希望摆在他的面前。 接到林康白的秘密电话之后,他就仔仔细细查阅了有关“阴龙脉”的所有信息。 得到的结果,很令人震惊。 但问题是,那些结果全都是坊间传闻,根本不算数。 他只想确定,那些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拼了命也要做。 因为,阴龙脉关系到的不是一家之主,而是一国之君。 可林康白给他的答案,还是那么扯淡。 “贺兰公子,我的消息是真的,至于消息背后所能产生的效果,只能靠你自己去判断。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或者说,这么干过的人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你总不能让我去明皇陵刨坟掘墓,问一问吧?” 林康白随手拿起来桌子上的红酒瓶,倒上一杯红酒,细细品味。 阴龙脉传说,说的是谁家祖先埋葬在那里,后世子孙就可以当皇帝。 这是任何人都能得知的消息。 人尽皆知,反而更加增大了这种消息的不真实性。 毕竟华夏历史上朝代更迭,出了无数个皇帝。 谁也没办法去刨开那些人的坟墓,去问问,你们当皇帝之前,是不是先把自家祖坟迁进阴龙脉了。 “林大少,我还要更多的信息作出判断,否则,我没办法答应你什么。” 岳清科皱着眉头,第二个开口。 这才是谈判的正常节奏。 做生意吗。 双方总要有足够的信息互通,才能真正的达成一致。 林康白也不含糊,放下红酒杯,侃侃而谈:“上古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神农兴农种药,才有了华夏万古长存。 盘古是华夏第一人,举斧开天,分出阴阳。 神农、女娲生于阴阳,女娲人首蛇身,神农龙首人身。 神农为龙之祖,尝百草毒发身亡,化身昆仑山,成为华夏龙脉。 唯独只有女娲的传说,完全没有了后半段。 大家都说女娲是奔天而去,可是连盘古、神农都死了,女娲难道就能永世长存? 不见得吧。 女娲和神农同出一源,神农化为龙脉,那么女娲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也没有人知道。 我上面所说的都只是传说而已。” 林康白说到这微微一顿,端起来红酒杯润润喉,留给岳清科和荷兰群星足够的思考时间。 都说了,刚才那些话仅仅是传说,讲给三岁小孩听,他们都不一定相信。 偏偏,在这的两个世家才俊,相信了。 他们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全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华夏龙脉是切切实实存在。 这龙脉就在昆仑山。 既然神农化身昆仑山,成为华夏龙脉,这件事情是真实的。 那么女娲身死之后,显化出来一道阴龙脉,这又有什么不可信的? 行,既然已经确定阴龙脉切实存在。 那么林康白就完全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从秦王称帝开始,华夏才算是有了真正的独裁皇帝。 所有人都知道阿房宫的存在,但是没有人知道,秦皇嬴政的祖辈葬在了什么地方。 传说。 听清楚了,我说的还是传说。 嬴政真正的父亲,其实是当时的秦国大商人吕不韦。 吕不韦当时可以算是东周列国的首富了,又走过大江南北,在全国各地都做过生意。 有记载说,吕不韦在一次行商途中,遭遇劫掠。 身受重伤,鲜血泼洒得到处都是。 最后被路过的秦朝将领救了下来,送到秦国王都疗养。 秦王知道他是个首富,需要金钱打仗,于是就把吕不韦接到宫殿里养伤。 在那,怎么有的嬴政,我就不细说了。 总之,从那以后再到吕不韦被秦王车裂之前,从没有人见过这个大商人再受过一次伤,流过一次血。 而吕不韦死后第二年,嬴政主政秦国。 然后有了秦王朝。” 林康白的话越来越天马行空,怎么听都不像是正经事情。 偏偏岳清科和荷兰群星,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汉高祖的祖辈曾在秦皇的保证之下,四处逃难,什么时候受过伤,不确定。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刘邦是在他父亲死后,才终于击败项羽,建立汉室王朝。 再往后—— 费劲啊,我懒得说那么多了。 总之就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他们的祖辈都在同一个地方留过血,甚至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正是因为这样的同等遭遇,才恰恰证明阴龙脉的存在。 一滴血足以保一世,一具尸骨存留的时间长短决定王朝的更替。 其中,也包括当代。 你们应该知道,开国伟人的事迹吧,其祖上的记载,只需要托人去国家档案室查一下,就能很清楚的。 这对你我来说,都不是难事。 我们以前去看这些记载,全都是带着敬意去瞻仰。 但是最近这一次,我把阴龙脉的消息对应上去之后,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我还发现,高层那些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阴龙脉的调查。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查出个结果。 毕竟,没有人会清清楚楚去记录谁在什么地方流过血。 好了,言尽于此,剩下的你们自己想。” 林康白不说话了。 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多说多错,他可不想把自己得到的那么点信息,一下子说秃噜嘴,让眼前这两个人精一样的家伙,发现端倪。 也是因为他及时闭了嘴。 才让岳清科和荷兰群星无比的抓狂。 林康白在这忽悠了半天,全特么说的是些子虚乌有的传说。 而这些东西,也是他们两个人来此之前,通过阴龙脉的作用,逆推上去,也仔细查阅过的。 任何人都看不出来那些记载,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 只有知道阴龙脉所在的位置,才能从那些记载中获得佐证。 这既是林康白的聪明之处。 最关键的信息,不说出来之前,谁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一旦说出来,那么所有人就能清楚地知道,其信息是真是假。 林康白用这么一个态度来表明,他不敢说谎,不敢骗人。 那么,阴龙脉就是真的。 “你想要什么?” 这次是岳清科主动开口。 既然已经确定林大少是在说实话,完全没必要去矫情了。 这场交易必须做,只看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要这座疏勒古城一直存在下去。” 林康白笑着回应。 岳清科反倒皱起来眉头:“我听说,你告诉了你妹妹和贺兰扶苏,你的目的是报复李南方和花夜神啊?” “哈哈,那是我给他们开出来的条件。对你们,我不用。因为,你们比我刚想让李南方去死。” 林康白这样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很不爽。 谁能想到,一个曾经的纨绔大少,屁毛不懂。 现在竟然也学会了权衡。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人叫到一起来谈这件事?” 岳清科不明白。 做生意是单线的,林康白可以找很多买家,没必要把买家聚到一起吧。 林康白笑了:“事成之后,你们只会去关注从我这买到消息的人,完全没精力来理会我了。这就是我的原因。” 第1780章 最恰当的杀人理由 林康白的智商成长,是相当可怕的。 他用一个阴龙脉的消息,勾引起来所有人的兴趣。 以此来试图吸引走大家的注意力,不再去关注他。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拍卖会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家族势力,还是官方势力。 一旦得知阴龙脉的消息,绝对会尽最大努力保证拍卖会的正常进行,并且让林康白活着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吐露出来。 这之后,大家就会盯紧从林康白这里获得消息的人。 各方围绕着“阴龙脉”展开一场明争暗斗。 到了那时候,谁还会关注一个小小的疏勒古城。 相比起整个国家的未来,这个小小的罪恶之都简直不值一提。 而在这段时间里,林康白绝对有能力,再次对疏勒古城进行改造。 林大少又不是刀哥,根本没有把毒品生意做到全世界的想法,他只会彻底肃清这里毒品,留下能让官方不怎么太在意的赌场生意,慢慢地把这座古城打造成真正的特殊风景旅游区。 相信,等阴龙脉的事情告一段落。 林康白也做好了这些。 到那时候,没有人再会对他穷追猛打,死活不放了。 不得不说,林大少想的可谓是面面俱到,也给自己留出来充足的活命空间。 但他唯一没想到的事情是,有人要洗劫他还未成型的产业。 烈焰谷饿鬼道。 一群已经被没有钱逼疯了的家伙,全然忘记了烈焰谷发展千年定下的规矩,根本没去通过轩辕王的同意,就对着华夏境内的人出手了。 四十个人,如同幽灵般顶着巨大的风沙,行进在疏勒古城地上的大沙漠之中。 这是饿鬼道上一次全世界撒网任务失败之后,仅剩的高端战力。 这一夜全部出动。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抢钱。 抢疏勒古城里的玉石财宝,现金毒品,但凡是值钱的东西,他们全都要。 抢疏勒古城的有钱人,想活命的就乖乖把钱打进一个账户里,想要钱的那就乖乖去死。 饿鬼道的洗劫计划,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他们有不讲理的资格。 因为来这的四十人,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就是那种身怀绝技的高手。 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对阵龙腾十二月的那群鸟人,都能有一战之力。 三个人配合,绝对可以把天下第一格斗高手胡灭唐生擒活捉。 这就是他们如此狂傲的资本。 他们才不相信,那一群有钱人身边,只知道提起手枪来到处乱点的保镖,能够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都打听清楚了,疏勒古城是个地形复杂的地下城市。 那里最适合贴身近战,任何枪械都会失去应有的威力。 当然了,鉴于上一次在国外大批量失败的教训,他们还是相当谨慎的。 比如真正进入古城之前,先把那些供有钱人逃命的车辆全部破坏掉。 扎爆轮胎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断了别人的后路。 然后就是分散开,通过八处入口,潜伏进入。 疏勒古城的地上风沙,是相当可怕的。 早就说过,在那样的风沙之中,就算是骆驼都要跪下来等死。 所以疏勒古城的人,从来都不会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风沙一来,随手扣住通向地上的木门,只等什么时候风沙过去了,再打开门放放风。 谁能想得到,这世界上还有一群妖孽,压根不在乎这种自然性灾害。 八处入口的打开,每个出入口留下一个人在外面接应,剩下那些人四个一组鱼贯而入。 入眼之处,全都是有钱的待宰羔羊。 他们就像鱼龙入海一样,眼中全都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四十个人想要控制住一整座古城,那绝对是天方夜谭,饿鬼道的人再怎么没经验,也不是傻子。 他们不会把目光放在那些小鱼小虾的身上,只会盯准一件事情。 拍卖会。 真正的有钱人都会出现在玉石拍卖场上,到时候只需要一人一个,把最有钱的全都劫持住。 剩下那些,爱咋咋滴。 他们不怕有人跑出去通风报信,动手的时候,外面的风沙依旧在继续。 不信有人能像他们这样,不行穿越上百公里的大沙漠无人区。 当然,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让那些真正的大羊牯跑掉,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比如说,弄一具尸体摆放在出口那里。 所有人都会因为恐惧,不敢跑出去。 真有胆子大的,踩着尸体往外冲,留守在外面的接应者就会告诉他们,出去也是个死。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基于饿鬼道众人的高端战力水平,而制定出来的最完美的计划。 可他们就从来没考虑过,会有另外一群人,早就在这等着他们出现了。 “报告,目前可以判定的敌对方目标,共计三十二人。四人一组分别从八处入口进入,所有人身穿黑斗篷,看不清本来面目。初步判断没有携带重火力武器,格斗水平不详。” 老鼠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的任务通讯器之中。 过了好久,才听到龚建队长的回话:“各单位注意,目标人物来自某个神秘组织,单兵作战能力极高,属于冷兵器格斗高手。 所有人分散开,两人一组,进行不定点跟踪。 发现落单人员,立刻以最隐秘的手段进行击杀。 务必保证行动过程始终处于安静状态,决不能引起巨大恐慌,更不能影响即将开始的玉石拍卖会。 一小时内,尽最大全力,清除所有危险因素。 重复。 务必保证拍卖会正常进行,尽快清除所有危险因素。” 龚建队长的命令,实际就是上级指挥部下达的最新指令。 之前说过,这一次位于疏勒古城的龙战于野任务,完全是临时性任务。 最初的时候,没有人太把这里当回事。 依照上级的安排,完全可以在烈焰谷饿鬼道的人进入沙漠区域之前,就把他们阻拦在外面。 但是,为了磨炼新一届龙腾军魂后备小组成员之间的默契和配合,荆红命等人才决定放任这些人进入沙漠。 整个任务的最初主要目标是,保护。 保护所有需要保护的人,完全不用搭理那些先抢劫的家伙。 只要确定没有人质落在他们手中,军方有的是办法让烈焰谷饿鬼道的这批人,如同人间蒸发。 可是,自从“阴龙脉”的消息流传出来之后。 经过几个小时的分析验证,上层终于确定阴龙脉要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为了保证这个消息的完整性、真实性。 必须让拍卖会照常进行,林康白亲口把阴龙脉的所有信息说出来之后,才能对这座罪恶之都进行毁灭性打击。 而新进来的这批饿鬼道的人,就是能让拍卖会无法正常进行到最后阶段的危险因素。 所以,李南方他们这些人收到的任务变了。 首要目标:击杀。 迅速清除所有危险,让饿鬼道的那些人不能影响到拍卖会。 这下子,任务难度迅速提高了好几个层级。 上级指挥部通过,李南方从苏雅琪儿那里要来的资料,深刻了解过,这些准备洗劫疏勒古城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仅仅三个人,就能把苏雅琪儿身边最精良的保镖团队,彻底灭团。 现如今,李南方他们十二个人,面对三十几个这种实力恐怖的家伙,还要去把对方挨个秘密除掉。 这样的行动,能成功吗? 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只要上级下达了命令,他们不会考虑成功率的问题,更不会考虑任务的困难度,只能按照要求去执行。 包括李南方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龚建队长下达命令之后,所有小组成员,立刻行动起来。 两人一组执行任务,其他人或许还要第一时间先去寻找临近的队友,但是守候在一号门附近的老鼠和傻狗不需要。 他们本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也恰恰碰上了第一个他们需要击杀的目标。 饿鬼道的人进入疏勒古城,按照计划,会首先弄死个人把尸体扔在出口的位置。 杀谁,没有定数。 如果是碰上那种恰好就在进出口附近,看他他们这些未经允许就突入进来的家伙,是不是应该灭口呢。 肯定的。 灭口这种理由,从来都是能让杀人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铁木桥,年过半百,可以算是烈焰谷饿鬼道的中层人士了。 过去的五十多年,他一直生活在烈焰谷,年轻时候,也曾经不受任何限制地离开深山,去到繁华的大城市见见世面。 只不过,外面的世界生活远没有烈焰谷内来的自在。 所以,自打回到烈焰谷,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甚至上一次天道的人,专门挑人去境外抢钱,他都用生病这个理由,坚决不出去。 为什么不想离开烈焰谷? 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他不喜欢。 同时也是每天都生活在安乐中,早就不想把自己置于险地了。 上一次他能拒绝,但这一次无论如何是拒绝不了的。 全世界抢钱的行动失败后,烈焰谷饿鬼道的高端战力损失过半,所有人都是急用的人手,铁木桥想继续享乐,就必须听从安排。 不听安排也可以。 都不用更高层的人处罚他,他自己都要饿死在烈焰谷了。 被逼无奈之下,来参加一次危险性比较高的任务,这让年过半百的铁木桥,非常苦恼。 所以,在进入疏勒古城之后,同组的三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冲进古城内部时,他自动选择留下来,杀个人堵住出口。 他觉得杀一个就够了,尸体扔在出口那里。 他就随便找个地方窝着,等什么时候别人把钱搞到手了,他就跟着一起撤退。 如果那些人失败,他也正好能够第一时间撒腿跑路。 多么明智的选择啊。 运气也很不错,这个进出口的附近,正好有那么个傻乎乎抱着电脑打游戏的网瘾少年。 那副小身板,铁木桥动动小拇指就能搞定。 第1781章 饿鬼道不堪一击 铁木桥对这样的网瘾少年没有任何好感。 或者说,他是对现代社会的许多人都没有好感。 他所想象中的世界,就应该是大家全都光着身子,坦诚相待,茹毛饮血,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拥有更多女人的那种。 偏偏现代社会的发展,让那么美好的画面彻底消失了。 铁木桥非常讨厌发明衣服人,进而讨厌各种新时代的高科技产品。 发明那些东西的人该死,推崇这些的人更该死。 所以,动动小拇指弄死个网瘾少年,对于铁木桥来说,完全没有负罪感。 更何况,那个网瘾少年也确实该死。 堂堂烈焰谷饿鬼道的一位中层领导,都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他竟然还在那埋头打游戏。这是一种极度不尊敬的表现,很有必要让这个少年临死之前感受一下恐惧,教育他下辈子的时候,眼珠子放亮一点。 于是,铁木桥观察了老鼠片刻,就决定先打断这小子的腿。 不对。 不是打断,是踩断。 人在弄死一直蚂蚁的时候,难道还要去弯腰伸手吗? 当然不需要了。 抬抬脚就好了啊。 铁木桥的右脚抬了起来,然后、又落回到原地。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做一个动作,却没有完全做好。 全因为动作做到一半,一把军刺就毫无征兆地刺进了他的喉咙。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人从那么狭窄的空间里窜出来,手持冷兵器,早就等着他出现似的,给了他致命一击。 这不科学啊。 算了,谁让他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科学呢。 铁木桥死了。 他满身的武力,练了几十年的功夫,那么高的身手,都没表现出来一星半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死后,被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网瘾少年,拖住尸体,扔到了出口位置。 用生命完成了上面交代给他的任务。 也算是死得其所。 处理掉铁木桥的尸体,老鼠和傻狗相视一眼,对着耳中的通话器做出报告。 然后,老鼠就收拾好行装,拿出来一台掌上电脑。 按照屏幕中显示出来的信息,顺着刚才和铁木桥一起出现的三个人,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刚刚下达命令,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老鼠那一组人,就完成了首杀。 这让其他队员瞬间就升起了浓浓的战意,同样是执行任务,凭什么就让他们抢了第一滴血。 这不公平。 必须用强大的实力,和丰硕的成果来抹平这种不公平。 这下子,进入疏勒古城的饿鬼道众人,完全变成了小羊羔。 他们被一群饿狼盯住,你争我抢,生怕抢不到就会饿死似的。 疏勒古城2号门附近,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烈焰谷饿鬼道成员,穿过一条通道之后,便和身边的同伴分散开。 独自站在一大片莺歌燕舞的世界里,张大嘴不停流口水。 烈焰谷的生活毕竟有些单调,哪怕是环境再好,也看不到那么多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女人搔首弄姿。 尤其是在劲爆的音乐声中。 两个高高吊起来的铁笼子里,妖艳的舞娘扭动身躯,把一条小内内从铁栅栏里扔出来。 扔的方向恰恰是这个饿鬼道成员所站的位置。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整颗心都变得无比狂躁,只想伸伸手抓住那条小内内,好好嗅一嗅上面的味道,然后纵身飞跃出十几秒的距离,直接扑到那个办公中的铁笼子上面。 钻进去,把里面的女人扑倒。 想象是非常美好的,那条小内内也就在正前方唾手可得的位置。 明明一伸手就能抓到。 可是,他却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落入人群中,遭到了其他人的哄抢。 整个场面混乱无比,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生命的最后一刻,再没有任何妖艳舞娘,而是一张冷若冰霜的男人脸庞。 龚建的军刺,深深刺进这人的后心,收走了对方的生命,随后把尸体交给了神马去处理。 疏勒古城的3号门那边 这里是直通墨玉玉石矿坑的地方,曾经有疏勒古城无数劳苦矿工,每天工作之余,就是从这里走出来透透气,品尝一下活着的滋味。 原本,这里是可以一直存在下去的。 直到百年后,所有的墨玉矿产都彻底挖干净了,这片地方就可以随着疏勒古城一起,失去存在的意义。 被无尽风沙掩埋,成为消失的文明。 可是,自从刀哥到来,一切都变了。 刀哥带来了林大少请,林大少又弄来一批拥有强大仪器设备的勘探队。 让这里的发展,直接跨越了百年的时间。 所有的墨玉矿石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就开挖殆尽,直接把这一大片地下矿场,变成了到处都是看不见底的矿坑。 蕴含丰富墨玉矿石的宝藏,变成了一块无用之地。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按照刀哥的想法,是打算将这打造成一个赌石区,让那些有钱人对着一大堆废弃的石料较劲,刀哥站在一旁收钱就行。 但是,林大少把刀哥的赚钱计划也给破坏了。 得到阴龙脉消息那一天,林大少为了防止消息传出去,升起了杀人灭口的信息。 一不做,二不休。 他伸手就推倒了一根最重要的承重柱,把几十名旷工和勘探专家全都埋进弟弟深处。 这里成了乱坟岗。 没有谁会喜欢死过人的地方,刀哥也不例外。 他都不想踏足这里一步,更何谈去改造这。 久而久之。 3号门附近就变成了无人区,就连这里的守门人都是开门即出,关门就走,根本不敢多待。 弄得这片地方,好像疏勒古城的鬼区一样。 被分配到这边的的饿鬼道四人小组,进门之后,足足走了五六分钟的时间,都没看到任何活人。 反倒是被风吹涵洞发出的呜咽声音,给吓得浑身发毛,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更别提什么有钱人了啊。” “少废话,天道长老提供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的,继续往前走——啊,什么鬼!” 漆黑一片的地下通道里,原本是两人正常的谈话交流。 可后一个大声训斥身边人的家伙,话都没说完,突然就惊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犹如鬼哭狼嚎,把旁边的三个同伴下的单头皮发麻,随着一起发出吓破了胆似的尖叫。 饿鬼道名为饿鬼,实际都是正常人。 正常人难免会有恐惧。 这里的四个人常年生活在烈焰谷那样的世外桃源,早就失去了必要的生存技能和应有的,社会经验。 单单只是走在黑暗里,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就把四人之中的领头者,给吓的魂不附体了。 一声尖叫连着一声。 人的嚎叫和强风的呼啸,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简直让鬼区的名字更加名副其实。 眼看这种声音就要突破临界点,导致胆小的人落荒而逃。 那个领头人总算是恢复了冷静。 “都特么别喊了,闭嘴,闭嘴!火折子呢,快,快拿出来照一下,看看我刚才踩到了什么东西。” 领头人的厉声嘶吼,让这里迅速归于平静。 唰的一声。 昏暗的火光亮起来。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来自饿鬼道的四人,齐齐朝着面前的地面上看过去。 一眼过后,所有的惊恐情绪顿时化为乌有。 一具破衣烂衫的尸体,横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刚刚那领头人,恰好是踩中了尸体的小腿肚子。 “你大爷的,吓死我了,原来是个死人。” 领头人似乎是觉得,他刚才的表现有损威严,于是大声怒骂着迈步上前,抬脚就想把尸体踢飞进旁边的矿坑。 但是脚抬起来又迅速落了下去。 两眼一转,计上心来。 领头人脸上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大声喊道:“你们几个过来,把这尸体抬到出入口那边去。不是说好了,要用具尸体堵住出入口吗。这破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用,好不容易碰见个尸体,必须好好利用上。这下子省得咱们再去杀个人,把尸体拖过来了。“ 随着领头者的话音落下,就可以听到噗噗噗三声轻响。 这声音很轻,也很怪异。 你说是脚步声也行,说是有人放废气也行,说是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射出子弹的声音,那就更可以了。 这位来自烈焰谷饿鬼道的小领头人,听不出子弹发射的声音,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就是这转头的一瞬间。 他眼角的余光,只能看到后面三个人额头上留着鲜血,直挺挺仰面栽倒下去。 也是在那三人躺倒的同一时间。 一把军刺自下而上,直接了穿透领头人的下颚骨。 这家伙到死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只是回了个头,就和身边的几个同伴一起共赴黄泉了呢? 这个问题,他是注定得不到答案。 原本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站了起来。 而从3号门进来的这四人,也是同一时间变成真正的尸体躺了下去。 毒舌拍拍手,扯下身上的伪装,随后抬下胳膊冲后方轻轻一挥,小绵羊从暗处迈步走了出来。 这一对儿神枪手加陷阱专家的组合,仅仅是一个回合,就把饿鬼道的一个小组彻底歼灭。 论起来配合默契程度,这两个人绝对是整个战队里最高的。 十二名特战小组成员,游荡在疏勒古城的各个角落,寻找机会,对那些饿鬼道的成员展开一击必杀的隐秘行动。 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足有十六个人丧生在他们手中之后,笨猪的声音在所有人耳中响起。 “报告,建议立即终止任务。剩余敌对目标已经发现他们的人数正在锐减,剩余人物正在向某一地点集合,建议等待对方集合时,采取一击致命,完全击破。“ 傻狗的申请建议,需要上级部门商议后决定。 就是这段时间,黑龙龙珠的展出让全城沸腾了。 第1782章 错综复杂的势力 疏勒古城发生的一切,充分证明了一句话。 计划不如变化快。 军方的任务目标不断调整。 从保护关键人物到清除不稳定因素。 这一小小的变化,使得裂焰谷饿鬼道还没有展开他们的洗劫行动,就损失大部分战力。 饿鬼道的人不傻。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有一半人手联系不上,已经引发了他们的警觉。 只不过,带着对自身能力的强大信心。 他们还不认为,失联的人已经变成尸体。 只是猜想疏勒古城的环境复杂,才导致大家没能完全聚齐。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个足够引起所有人关注的大事件,来促使他们重新汇聚,所有人拧成一股绳来实现他们抢线的目的。 黑龙龙珠的公开展出,应该就是这么个好机会。 只要认准了这里最值钱的东西。 在合适的时机,摔杯为号,他们这些人完全可以迅速控场。 所以,当林康白把拍卖时间提前的时候,饿鬼道的人都是非常兴奋的。 兴奋到忽略掉身边的危险。 相对应的,是龙腾后备小组成员,因为拍卖会提前开始,而不得不强行终止,他们顺风顺水的暗杀行动。 现如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了。 别说杀人,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发大规模的混乱。 混乱之下,黑龙龙珠有没有被拍卖出去,倒是其次。 甚至这里会死多少人,都变得不怎么重要。 能不能从林康白口中得到有关于“阴龙脉”最真实的消息,才是官方高层更为关心的事情。 关注点改变。 李南方他们的任务也随之发生变化。 到了现在,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 随机应变。 “所有人,在5号区集合,各自寻找隐蔽位置。首要目标是,保证林康白存活。必要时,活捉目标。” 龚建队长的命令话语,传递到所有人耳中。 无论大家身处什么位置,立刻向着疏勒古城的5号区前进。 也是在这里。 李南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龙龙珠”。 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这块极品玉石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但是真正见过它的,并没有多少人。 来自各方的大人物,全都是提前派出来心腹手下来这探查虚实,确定这样一块举世罕见的墨玉玉石是否存在。 林康白来者不拒。 不管是谁,也不管那些人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但凡是要求鉴定黑龙龙珠真伪的,全都被客客气气领进一间密室,任凭他们把黑龙龙珠鉴定个底掉。 无论是这块玉石,还是有关阴龙脉的消息,全都是真的。 林康白当然不担心别人来检查。 早就说过,他的目的是把玉石和消息这两样价值连城的东西,用拍卖的方式卖出去。 让那个最终竞拍成功的家伙,抢尽了风头,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走。 只要过了今晚。 大家都会把关注点,放在距离这上千公里之外的,阴龙脉真正所在位置。 围绕着阴龙脉展开争夺。 林大少的疏勒古城,就可以高枕无忧,永世长存了。 所以,林康白比任何人更加迫切的,想要拍卖会赶紧开始,又赶紧结束。 尤其是他杀了刀哥,并且与所有有资格知道阴龙脉消息的势力认真接触之后,这种迫切的心思更加浓烈。 也不管之前规定的拍卖时间是什么时候,直接提前展出玉石,提前开始竞拍。 林康白这一提前,让许多人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疏勒古城8号区,刀哥的毒品仓库里。 一群中亚面孔的精壮汉子神情紧张,领头的人不停抬手看看时间,内心无比焦躁。 “什么情况,刀哥怎么还不下命令,总不能这么重要的行动就给取消了吧?” 这人明显是自言自语,完全没期待身边其他人给出答案。 他们是刀哥从金新月带出来的,一批最精锐的打手。 除了刀哥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出现在这的目的也非常明确,就是在黑龙龙珠的拍卖开始之后,以强盗的身份对整个古城进行劫掠,抢走那块珍品玉石,顺手绑架几个看起来身份尊贵的人。 事成之后,他们就会按照刀哥安排好的撤退路线,一路逃窜出境。 黑龙龙珠会被秘密送往金新月。 而这些人,则会带着他们绑架的肥羊,利用金新月的运毒途径,辗转去往金三角。 等到了金三角。 他们的身份会再次摇身一变,变成毒品女王月姐的手下。 然后,他们就以月姐的名义联系华夏官方,要求华夏方面铲除疏勒古城的金新月毒品生意,让金三角的人进入。 不同意他们的要求,那些身份金贵的人质,就有可能姓名不保了。 到那时候,华夏官方的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金三角那边。 而刀哥则会在恰当的时机现身,为官方提供帮助,帮助华夏方面从金三角把那些金贵的人质救回来。 这一遭行动如果顺利进行,并且最终成功。 金三角就会变成华夏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刀哥所代表的金新月,则会成为帮助华夏处理恶性事件的良民。 良民能够获得的优待条件很多。 刀哥坚信,凭借他的智商和手段,完全可以自己开辟出一条不受华夏官方打压的途径,而不是单纯依靠一个林大少的帮忙。 无论林康白之前说得多么好听,刀哥始终都是不相信这个纨绔大少。 更不相信,一个子虚乌有的阴龙脉传说,就能换来疏勒古城长存。 所以,刀哥势必要脱离林大少的。 他把一切都计划的相当完美。 黑吃黑赚钱,栽赃金三角,转移官方注意力,最终完美实现疏勒古城变成官方承认的毒品贸易城,这一重大目标。 所有计划堪称绝妙,。 可是行动还没开始,刀哥就早早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报到,让在这等待强劫命令的一群小弟一下子没有指挥。 幸亏,这番计划是很早之前就制定出来的。 即便没有刀哥的直接命令,他们照样可以开始。 但是,林康白突然提前展出黑龙龙珠,让他们的计划出现了非常大的变故。 按照原来的时间规划,他们这些人在拍卖会进行到中段的时候,大张旗鼓冲进拍卖场,成功抢到黑龙龙珠,并且控制住少量人质之后,悄悄进入刀哥早就安排好的密道内。 顺着密道走一个小时,到达通道尽头。 那时,恰恰是疏勒古城地上风沙,每晚半夜时分停止的时候。 正确的时间,到达正确的地点。 推开头顶上的密道封口,接下来,他们就可以撒丫子跑路,完全不用担心有任何追兵的到来。 偏偏那么好的计划,却因为现在拍卖会突然提前,而出现了瑕疵。 这些人得不到刀哥的命令,一切行动又迫在眉睫。 那该怎么办? “干了!” 眼看整个疏勒古城越来越热闹,再等一会儿,那块名为黑龙龙珠的墨玉玉石,就不知道被哪位大佬买走了。 这里的人,再也没办法耐心地等下去。 收拾行囊,全副武装,为抢劫做最后的准备。 然后秘密前往,黑龙龙珠的拍卖场。 与此同时,在疏勒古城所谓的贫民窟里,也有另外一群人正在集结。 说来也巧,他们也是准备在拍卖会上动手,也是要抢夺黑龙龙珠,也是准备来一次黑吃黑。 唯一不同的是,这群人的终极目的,不是抢到宝物离开这里。 而是要,弄死刀哥。 如此迫切想要刀哥去死的人,放眼整座疏勒古城,也只有一群人。 古城曾经的众位大佬。 他们要以弄死刀哥为契机,重新掌控整个疏勒古城。 疏勒古城曾经的主事人,三大分区七个小势力的老大几乎全部聚集在这。 除了那位早就死得渣都不剩的老黑。 过去的三个月时间,对于这些老大而言,好像经历了黑暗无比的一生那样,完全看不到希望。 自从刀哥进入这里。 先是用金钱攻势,获取了在疏勒古城的一席之地。 借助短暂的休整,刀哥立刻带着人反扑。 明目张胆地使用枪械,把整个疏勒古城控制了起来,并且让这些老大掏心挖肉一样,吐出来比当初他们得到的还要多的钱。 等众位老大,钱也没了,威势也没有了,手底下的小弟也就全都跟着别人跑掉 直到,刀哥真正成为疏勒古城的掌控者。 被人从原来的住所赶出来,和那些身份地位卑微的本地人,挤在贫民窟里讨生活的时候。 这些昔日的老大们,才终于知道后悔。 为当初,贪图那么一丁点的利益,而同意刀哥这个外来人在疏勒古城里扎根,感到痛心疾首的那种后悔。 但是,这世界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单纯的后悔是没有任何用处。 这些只能生活在贫民窟的老大,经过长时间的秘密合谋,最终决定。 就在今天这个拍卖会上,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不仅仅是抢夺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玉石生意,更是抢夺所有能够赚钱的东西。 干掉刀哥之后,重新划分大家的势力范围,让疏勒古城再回到之前那种竞争中求发展的和平状态。 这样一次行动,汇聚了所有疏勒古城的原有老大,也汇聚了他们在过去三十年时间来,积攒下的全部力量。 孤注一掷,显得特别悲壮。 总有种不成功,便成仁,刀哥不死,他们就要死的感觉。 可他们不知道。 刀哥早在两个小时前,就被林康白给弄死。 不用等到拍卖会开始。 实际上,这群大佬现在就悍然出击,很容易就能把曾经失去的东西抢夺回来。 最起码不会受到刀哥手下的强力反扑,还有可能与那些人一起同仇敌忾,整死林康白。 很可惜。 林大少把刀哥死掉的消息封的很死。 只要把拍卖搞定,林大少有的是办法和时间来清理疏勒古城的内部。 因为,他的手下同样有一批武装力量。 第1783章 彻底混乱的古城 这一场拍卖会之前,很多人都是小看了林康白的。 比如,贺兰扶苏和林依婷,小看了林大少的隐忍能力。 再比如,岳清科和贺兰群星,小看了林大少耍阴谋的智商。 更比如,刀哥小看了林大少的野心。 自从刀哥把林大少邀请到疏勒古城里来,就始终把这家伙当成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刀哥从来不怀疑,林康白会产生杀他的心思。 毕竟,一个只知道吸毒,玩女人,甚至双腿断掉,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物,实在是很难让刀哥这种纵横江湖多年的毒枭大佬,产生任何警惕心。 恰恰是这份放松警惕。 让刀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林康白自己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可不代表他在这三个月时间里,用手中的钱,打造出来的“林大少贴身护卫队”也是摆设。 这支队伍,是林康白花费巨资,在世界给地招兵买马,笼络来的雇佣兵。 毫不客气的说,林大少就是花钱买了这些人的一辈子。 所以,无论是从职业道德或是商业准则方面来看,这批人绝对是对林康白言听计从。 林大少就是依靠这些人,来保证他自身的安全。 然后顺便,除掉刀哥,掌控整个古城。 五号区,整个疏勒古城的最中心地带。 在七八个保镖的护卫下,巨大钢化玻璃罩住一方木盒子,盒盖打开,真正的黑龙龙珠就盛放在里面,随着一辆小推车,向世人展示它的风采。 林大少就是推车的人。 他要亲手将这块玉石拍卖出去,或者说,他要亲自选定合作人。 说起来也很可笑。 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的家伙,非要把他的脑袋和黑龙龙珠放在平行的位置,一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大家。 玉石很值钱。 那颗脑袋里装着的东西,更加值钱。 拍卖前的展出时间并不长,充其量就是小推车围着5号区内围走一圈,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 恰恰是这十几分钟的时间。 让所有可能影响这次拍卖的因素,全都显露了出来。 “报告,西南角通道发现不明身份武装。中亚人面孔,30人左右,初步判断为金新月毒贩刀哥手下武装。” “报告,南部通道发现不明身份武装。人员配置杂乱,50人左右,初步判断为疏勒古城原住民,可以定性为危险因素,建议迅速清除。” “报告,首要击杀目标团队,有16人完成集结,位于北部通道附近。原有32人,我方清除14人。剩余16人在监视范围内,另有两人下落不明。” 报告声此起彼伏。 没等真的冲突爆发,龙腾后备小组的人,就先一步把这些不稳定因素,完全看在眼里,并且牢牢监视起来。 这个过程很短暂。 李南方这一支小队十二人,能够做到的极限就是,迅速分配任务,去监控所有危险因素。 保证任何一点出现变故的时候,他们都能做出最正确,而且及时的反应。 谁能想得到。 他们还在为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去做准备的时候。 意外就真的发生了。 一个人毫无征兆地冲到人群中间,抢走了黑龙龙珠。 整个世界都随着一起安静了。 疏勒古城的这一场黑龙龙珠拍卖会,吸引了数不清的人。 正是因为人员众多,则意味着混乱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爆发,甚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引发不可预料灾难性后果的始作俑者。 包括李南方在内的全体龙腾小组成员,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已知的不稳定因素上面。 刀哥安排的人蓄势待发。 古城的原住民紧张等待。 烈焰谷饿鬼道的人神情兴奋,看到黑龙龙珠,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金山摆在面前,满脑子里想得都是怎么才能把东西抢到手。 这些人的所有行为全都在监控之中。 甚至连林康白身边的众多保镖,都有人时刻留意着。 只要是哪里出现混乱开始的苗头,就会有人立刻采取行动,前去阻止。 可任谁也没想到,意外来的是这么突然。 一人嗖的一下,飞到场中央。 一脚踢飞林康白,随手掀飞小推车上的玻璃罩,把黑龙龙珠抢了过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 更让他们傻眼的是,那人抢走黑龙龙珠之后,脚步轻轻一点,就像电影里的武术演员吊威亚那样,再次凭空飞走,没了半点踪迹。 前前后后,眨眼之间。 一场突如其来的抢劫,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没有任何人做出及时的反应。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破那么多人的封锁,从天而降。 然后又片叶不沾身离去,只留给在场众人,一个潇洒背影的。 还能是谁? 当然是,轩辕王杨逍。 杨逍千里迢迢跑到北疆,又顶着巨大的风沙进入疏勒古城,费心费力这么多,就是为了这块黑龙龙珠玉石。 他要把黑龙龙珠交给李南方。 不能算是礼物。 在杨逍看来,这只能是物归原主。 因为他觉得,黑龙龙珠必须是李南方,没有任何理由。 所以,他要帮李南方抢到这东西。 现如今,东西到手,他才不管别人的想法,功成身退之后,迅速泯然于众人。 只等之后,寻个合适的机会,把这块玉石送给李南方就行。 杨逍这一来一去,就像是弯腰捡了一块钱那么简单。 可他离开之后,引发的混乱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黑龙,猛虎,立刻冲入人群,活捉林康白。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保护重点目标人物,第一时间寻找安全区隐蔽!” 荆红命的声音,直接从遥远的作战指挥部,传递到所有龙腾小组成员的的耳中。 这一次直接下令,意味着当前的情况已经很复杂。 不能再任由一个,刚刚组建毫无配合经验的小组,自行解决问题了。 相比于一块价值连城的墨玉玉石,林大少脑子里,那关于阴龙脉的消息,才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荆红命没有任何犹豫。 他接手了小队的指挥权,当场下令,立刻派出来整个小组当中实力最强的两个人,直接对林康白下手。 之前不下手,是想给林康白一个宽松的环境。 让他老老实实把阴龙脉的消息,真实地传递出来。 因为,无论最终是谁拍卖得到那块黑龙龙珠,并且跟随林康白进入密室商讨阴龙脉的信息时。 龙腾小组这边,都会派出去至少十只机械蜘蛛。 对林康白所说的话,所做出的行动,进行全方位的监控和记录。 这样的处理方式,能够最大限度保证林大少说出来的是实话。 如果,直接下令抓人,谁能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说谎。 就算是有玉兔那样的读心术高手和窜天猴那样的审讯专家,一个人认准了说谎,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辨别真伪。 另外就是,林康白的身份也相当敏感,很难对这位林家大少爷实施刑讯逼供。 所以,官方高层的人,更倾向于不与林大少产生直接接触,而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可目前的情况发展,已经不可能按照设定好的轨迹继续往下走了。 想要安心等着那位林大少,主动把消息告诉什么人,那是不可能的。 黑龙龙珠被抢,让这家伙已经产生了警惕性。 所以,必须趁着混乱刚刚开始的档口,强行抓住林康白。 这种时候,谁也不知道林康白是被谁抓走的,把这家伙秘密收监,强行审讯,任凭林家人找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荆红命下达指令的速度很快。 可以说,他作为一名旁观者,以另外一种视角看着杨逍抢走玉石,并没有受到太多直接的视觉冲击,心神稳定。 所以,他才能做出这么快的反应。 只可惜,命令下达也是需要时间的。 荆红命的声音从遥远的沙漠边缘传递过来,出现了两秒钟的延迟。 就是这两秒钟的时间,也足够其他人做出反应了。 “保护我,快来保护我!还有你们几个,追啊,快去把黑龙龙珠抢回来!” 被轩辕王一脚踹开的林康白,躺在地上大声呼喊出这句话。 这家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证自身的安全,等看着绝大部分保镖都把他牢牢围在中间了,林大少才想起来,需要派两个人去把玉石追回来。 说实话,林康白自己都不觉得,他派出去的人能够把东西抢回来。 刚刚杨逍抢东西时所表现出来的超强实力,足以令任何人放弃抵抗的心思。 之所以大声喊出这句话。 完全是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然后,他好跑路。 一个纨绔大少迅速成长成一个阴谋家,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好说。 但是这种成长,有多么畸形,还是很好判断的。 那就是林康白的承受能力相当差。 只要稍微出现一丁点,与其预期之中所不同的危险局面,他就会立刻放弃思考,只知道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林康白在身边报表的帮助下,爬回到轮椅上,拼命往最安全的地方逃窜。 也是他这里的异动,终于让在场的所有其他人全都反应过来。 “上,抓住那个姓林的,他是刀疤脸的命根子,抓住了他,就不怕刀疤脸不死!” 这是疏勒古城那些故有势力的人。 对他们来说,今晚一切,全都是围绕着杀死刀哥来进行。 刀哥不死,大家谁也不安宁。 管他什么黑龙龙珠,当务之急是寻找一切可以弄死刀哥的机会。 相比较而言,林康白那个怕死的纨绔大少,绝对比刀哥更好控制。 只要控制住林大少,就不信刀哥那帮人不乖乖就范。 随着这群人领头者的一声呼喊,几十号肤色各异,语言各异的家伙,朝林康白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群假扮劫匪的家伙也行动起来。 “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块黑龙龙珠抢到,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群人追林大少,一群人追玉石。 整个疏勒古城彻底乱了。 第1784章 翘臀长腿的狸猫 1945年夏天,当美帝第一颗代号“小男孩”的原子弹,在广岛炸响。 东洋帝国主义在华夏大地上的侵略战争,面临着即将失败的结局。 东北哈市西郊的平房区,东洋某部队的全体官兵,在收到上级命令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所有研究材料,一把大火烧毁所有罪证。 幸好当地东北军,赶到及时。 才扑灭烧了一半的大火,留下东洋人惨无人道罪行的证据。 可是,有一些无法避免的灾难性后果还是发生了。 带有病菌的各类动物、昆虫,伴随着那场大火逃窜出去,在这之后几十年,甚至有可能是上百年的时间,依旧对附近的居民造成危害。 匆匆逃离的东洋某部队官兵,则是兵分两路。 一路,向东走,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东洋宣布战败的消息所吸引,经过南韩回到东洋,彻底摆脱制裁。 另一路,向北走,企图从俄国境内绕道回国。 就是这一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回到东洋。 五十人的武装队伍保护三名生化武器研究员,携带一批基因研究资料,在穿越广阔的西伯利亚无人区之后。 最终,只有一名,名为野间的遗传学研究专家存活下来。 当时,东洋战败,整个东亚都在搜捕战争罪犯。 野间唯有隐姓埋名,伪装成华夏人,才能在西伯利亚的北部苦寒地区生存下来。 一晃眼就是二十多年过去。 野间原本可以就此孤老一生。 谁知六七十年代的苏俄与华夏关系紧张,再次让他这个伪装成华夏人的东洋人,没有了生存空间。 一旦被当时的苏俄政府遣送回华夏。 他的战争罪犯身份就会彻底曝光,之后将会迎接什么样结局,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到。 野间唯有再次踏上逃亡的路途。 带着那一堆,他都不敢毁掉的研究记录,一路向西,乘坐偷渡船,穿越半个北极圈,到达英三岛。 也是野间到达英三岛的那一天。 华夏与东洋建交的消息传来。 全世界都知道,华夏官方做出了个令世界人民都匪夷所思的决定:原谅东洋在华犯下的所有罪行,不再要求任何赔偿。 就是这么一个决定。 令之后的半个世纪,无数曾被东洋侵略者伤害过的普通民众,控诉东洋政府无门。 也使得东洋政府的右翼分子,死活不承认他们曾经的罪行。 写小说,不谈政事。 国家的决定,不是我能贱民可以随意指摘的。 野间听闻华夏语东洋正式建交的消息之后,哭得好像泪人一样,带着对家乡的浓浓思念之情,准备直接走官方途径回国。 美帝都在东洋大批量撤军了,他一个战争罪犯,只能是回国受审,没有人可以扣押他。 哪怕是回国也要受到法律制裁呢,也比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流落他乡强得多。 正是带着这种想法,野间直接找上了英三岛当地的官方部门。 结果他刚一亮明身份,就被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英三岛政府小职员给控制住。 野间回国的希望,彻底没有了。 他只记得生命的最后十几年,全是被关在一间地下室里,不停为一个名为“烈焰”的组织,贡献他所有的研究成果。 直到那一天,东欧剧变。 野间才终于看到外面的阳光,死在被带去北极圈内那座克里特岛的路上。 野间的生命历程很悲惨。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参与的某项罪恶研究,给华夏人民带来了难以计数的苦难。 同时,东洋方面在美帝撤军、与华夏正式建交之后,再度启封当年那支部队的记录资料,从而得知还有这样一个人活着,就再也没断过寻找这家伙的念头。 前前后后四十多年,东洋方面一直在广阔的西伯利亚地区苦苦搜寻野间。 这项行动非常隐秘。 甚至,官方为了免去事发之后的麻烦,让搜寻野间的人假扮成了东洋的反政府武装人员。 这些人顶着东洋恐怖组织“赤军”的名头,在整个北极圈附近活动,一边寻找野间,一边搜寻各种与基因遗传学相关的秘密研究。 这些人是在暗处行动。 另有东洋政府在北极圈内的官方考察,给他们作掩护。 区区岛国,放弃华夏大片土地之后,为什么向北极那种苦寒之地大肆拓展,还做出了英俄等国也无法比拟的成就? 寻找失联的生化武器研究专家,就是这方面一条重要原因。 只不过,几十年的搜寻一直没有太大的收获。 直到一个多月前,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只从克里特岛出发,横穿整个西伯利亚无人区,最终被华夏击毙在边境线上的雪怪。 让负责寻找野间、更确切的说,是让负责寻找野间手中研究材料的东洋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们比任何人,行动都要迅速。 在各国联合考察队进入克里特岛之前,就把一直游走在附近的“伪赤军”小队,派了过去。 伪赤军小队的行动相当隐秘。 他们充分发挥了东洋人那种,你踩烂他命根子,他好内心呼喊着天皇万岁的口号,宁死不吭一声的隐忍力。 乘坐潜艇靠近克里特岛的冰层之下,寻找到当年苏俄控制这里的时候,构建出来的一条秘密地下通道,随后一路上行,接近克里特岛的非官方研究基地。 在这里,抢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他们苦苦搜寻几十年的野间,而是一个充满母性光辉的英三岛美女总裁。 行动目标出现差错。 他们还没傻到把人再送回去。 但是,也很不幸地引发了克里特岛拥有者的警觉。 克里特岛被封锁,负责运送这批伪赤军小队成员的东洋潜艇,逃之夭夭。 伪赤军人员和他们抢出来英三岛美女总裁艾薇儿,一起被困在岛上冰层地下的秘密通道里。 与此同时,伪装成多国联合考察队的各国先锋人员,被克里特岛上的“烈焰”组织成员当成是抢走艾薇儿的人,全部扣押了下来。 克里特岛的秘密,逐渐开始暴露。 与之一起的,是东洋伪赤军的任务,也开始被某些人发现。 东洋最大的黑道组织南方组,偶然间在一次秘密毒品交易之中,抓住了个负责输送伪赤军行动报告的家伙。 那份报告当中的其他东西,不会被一群毒贩子关注。 但是。 报告之中提到的“艾薇儿”这个名字,引起来上岛樱花的警觉。 上岛樱花带着这份截取下来的报告,进入疏勒古城,把它交给了李南方。 正在为自身身体变化感到无比苦恼的李南方,根本没有仔细去看那份报告,直接转头交给了铁公鸡。 铁公鸡转手交给老鼠,再通过老鼠进行文件扫描,上传给指挥部。 随后,经过众多军事分析专家的集体研究,终于还原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克里特岛的秘密一层一层揭开。 东洋伪赤军部队的情况,在华夏方面眼中也没有了任何隐秘性。 这其中,最为值得一提的。 就是东洋伪赤军劫持艾薇儿的同时,也获取了艾薇儿被软禁在岛上的原因,以及岛上烈焰组织企图用什么办法,撬开艾薇儿的最,得知那一段极其重要的基因密码。 欧洲烈焰组织派出来一名代号“狸猫”的成员,从三个多月前开始,就潜伏进华夏,准备绑架李南方。 只要抓住李南方,送回克里特岛。 拿他做要挟,保证能让艾薇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代号狸猫的烈焰组织成员,从华夏开始,一路尾随追踪李南方。 从华夏到东洋,再从东洋到金三角,又从金三角回归华夏,辗转去到南韩,最终随着李南方从南韩回到华夏。 这一路走来,狸猫一直在寻求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必须成功控制李南方。 但是想要控制这个早就名声赫赫的黑幽灵实在是太难了,狸猫无数次改换行动方案,有好几次趋于成功。 却因为某些意外,不得不放弃。 其中一次,是在南韩汉城的酒吧里。 狸猫利用一种醉酒的状态,企图吸引李南方靠近。 偏偏那天正准备和沈云在举行世纪婚礼的李老板,根本没心情去靠近女色。 还有一次,是在青山国际纺织品展销会上。 狸猫试图用一种敌对身份,吸引李南方对她的追踪,结果不小心暴露了全部实力,跑的太快,让人失去了追逐的欲望。 李南方担心沈云在的安全,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追过去。 两次出手,接连失败。 狸猫变得更加谨慎。 也是这时候,李南方突然被沈轻舞弄进监狱,又送去了龙腾训练基地。 狸猫只好不断潜伏。 一直潜伏到,大家都来到了疏勒古城。 如果李南方没有进入龙腾训练基地,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或许,沈云在就能提前给他示警了。 当初青山展会之后。 李南方和沈云在匆匆分别,就是为了试探那个翘臀长腿女人,目标指向谁。 三个多月的时间,沈云在安然无恙。 事实只能证明,代号“狸猫”,出自欧洲烈焰组织,被称呼为翘臀长腿的这个女人,其目标是李南方。 沈云在联系不到李南方,只能是干着急。 她的干着急,也根本没办法代替李南方现在有可能遇到的危险。 疏勒古城中心区域。 轩辕王杨逍骤然出手,抢走黑龙龙珠,又飘然离去,瞬间引发巨大的混乱。 刀哥的手下去追黑龙龙珠。 疏勒古城的原住民势力去抓林康白。 李南方和龚建接到荆红命的命令,同样朝林大少下手。 这一下,就是三方人马展开行动。 所有人你推我搡,还伴随着不少惊声尖叫。 隐藏在人群中的狸猫,根本不在乎其他事情,双眼紧紧盯住往林康白那边快速靠近的李南方,同样分开面前阻挡的人群,斜向里逼近。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狸猫来到李南方身边。 猛然抬手,手心处正是一根麻醉针。 第1785章 地下古城的枪战 狸猫是欧洲烈焰组织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特种成员。 往前数几百甚至是上千年,由烈焰谷人道激进派发展出来的欧洲烈焰组织。 他们就从来没有断绝过,培养东亚面孔的身手高强的女人。 欧洲烈焰组织存在的终极目标,就是反攻华夏烈焰谷,在那里消灭掉轩辕王,破坏华夏龙脉。 等到天下大乱,就由他们取代轩辕王,将光复隋帝国的任务,变成他们这些人在华夏当皇帝的美好期许。 要想实现这一目标。 最最关键的一个步骤,就是怎么处置轩辕王。 这毕竟是烈焰谷的一个精神象征,也是烈焰组织的开宗立派之祖。 直接杀了,是下策。 能够策反,让轩辕王给他们当傀儡是上策。 如果,上下两策都行不通。 那么他们就要施展一招中策,用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假的轩辕王代替真正的轩辕王,做傀儡。 狸猫就是欧洲烈焰组织培养出来的假轩辕王之一。 究竟有多少和狸猫一样的人,还不好说。 但是,既然能作为轩辕王的替代品,其身手实力势必要能够稍稍与轩辕王比肩。 欧洲烈焰组织发展了近千年,这样的培训从来没有断绝过,按照他们这一组织的祖先描述和传承下来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华夏血脉的年轻女孩,被培养成了近身格斗方面的变态高手。 狸猫的实力和真正的轩辕王相比,或许还差了一大截。 但是她面对正常状态下的李南方,绝对能把李老板虐成一只臭袜子。 单单从青山展会那一天,就可以看出来。 狸猫眨眼之间,就跨越三层楼的高度,飘然落地。 而李南方只能眼睁睁看着,连追两步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这样的高手,毫无征兆地靠近,而且还是在李南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林康白身上的时候。 那么她微微一抬手,企图把一根麻醉针扎进李南方的脖子上,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真的只需要简简单单把手落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她还是没能做完整。 一颗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小石子,宛若一枚子弹,呼啸而至,穿透了狸猫的眉心,钉进她的大脑。 一只手无力地垂下去。 麻醉针掉落。 狸猫整个人向后踉跄两步。 她那双透亮的眼眸内,倒映出来的李南方,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样子,继续朝林康白所在的位置靠近,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随着李南方的消失,狸猫看到了正前方一处高台上,站着位满头银发的帅气男子。 那枚要了她性命的石子,就是从银发帅哥的手里弹出来的。 能在临死之前,看清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对于所有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这是一生中最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狸猫微笑着躺了下去。 作为这场混乱中,第一个死掉的人。 她的作用,无非是让这一场混乱,变得更加剧烈一些。 各种无辜群众,被一具尸体吓得开始四散奔逃。 恐慌在人群中开始蔓延。 这其中受到惊吓最大的,一个个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尿裤子的人,一定是那些来自烈焰谷饿鬼道的家伙。 他们可以不认识林康白,可以分不清楚这里谁是真正的有钱人。 甚至,他们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李南方李老板是谁,这也是可以原谅的。 但他们不能不认识轩辕王。 烈焰谷地位最高的存在,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生杀大权的轩辕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能不引起饿鬼道众人的恐慌吗? 他们这次的行动根本没有通知过王上,直接违背了烈焰谷的规矩,在华夏境内出手。 这是暴露烈焰谷的滔天大罪。 所有人死上一万次都不够赎罪的。 在场的饿鬼道人士,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撒丫子跑回到烈焰谷去,全当作是从没来过这里。 可惜,他们在杨逍冷眼扫视过来之后,彻底绝了这样的心思。 王上在这办事,顺手抢了、不对,是顺手收回了一块本就该属于王上的玉石。 结果,竟然有人敢去往返王上的威严,企图抢夺那块玉石。 这简直就是没把烈焰谷放在眼里。 作为轩辕王治下的子民,看到王上被一群小鱼小虾围攻,饿鬼道的人难道要当成完全没这回事,扭头走人吗? 当然不能。 “保护王上!” 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吼出了这句话。 所有被吓到双腿发软的饿鬼道人士,终于找到了活命的理由。 他们二话不说,迅速朝着杨逍所在的位置靠近过去。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也不管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家伙,到底是不是无辜的,总之,只有死人不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影响。 所以,杀就好了。 这处古城地下空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十几个高手齐齐发难,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 前后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些人就来到了杨逍的身边,齐齐背过身去,被他们的王上牢牢保护在中间。 其实杨逍根本用不着保护的。 在这里,以他的能力,屠掉整座城都不是难事。 只是,轩辕王这么高贵的身份,不适合滥杀无辜,或者去跟一群毒枭、抢劫犯作对。 能够安安心心坐在某个地方,享受手下人对他的效忠,也算是一大美事了。 杨逍看到没看身边的饿鬼道众人,把黑龙龙珠贴身收好,完全把目光定格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在他看来,李南方的安全要高于一切事情。 他关注李南方,就是要避免再出现什么人,像刚才那样随手要在那人渣的脖子上扎根针。 李南方现在的处境,算不上多么凶险。 他直接面对的人,仅仅是林康白花大价钱雇佣来的贴身保镖而已。 这些家伙,比苏雅琪儿那小妖精的保镖差了好几个档次,苏雅的保镖又敌不过烈焰谷的人。 而李南方恰恰能在与队友的配合的情况下,轻轻松松斩杀饿鬼道的教众。 这种实力对比下来。 他和龚建组成的突击小组,绝对是所向披靡。 活捉林康白,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在那群古城原有势力的人加入进来之后,被无限的延长了。 这些人曾经是疏勒古城的统治者。 他们以前很守规矩的。 可自从刀哥到来之后,把他们压制的死死的。 受尽了压迫之后,他们的反击更加疯狂,更不会去在乎什么规矩。 以前在疏勒古城完全禁止使用的枪械,被这帮家伙拿了出来,肆无忌惮地朝着前方开火。 他们不再想着抓住林康白,要挟刀哥,只想用怒射出去的子弹杀了所有他们看不惯的人,让这座地下古城再度回归到以前的状态。 枪声的响起。 彻底打破了龙腾小组后备成员,和烈焰谷饿鬼道那帮人,在此之前营造出来的微妙环境。 他们都是用冷兵器,甚至单纯用手脚去杀人的。 免得子弹无眼,弄死了他们不想弄死的人。 说实话,按照之前的情况分析。 今夜的疏勒古城,也只是龙腾部队和烈焰谷饿鬼道的战争。 一方想要洗劫整座古城捞钱,另一方则是保护这里的重要人物,顺便灭掉这群抢劫犯。 结果平白无故多了两股势力,让事件发展彻底不受控制。 那些原住民疯了似的,想要杀死林康白。 林康白的保镖,为了保护雇主,举枪还击。 另一边刀哥临走前留下来的那支武装队伍,也疯了似的想把黑龙龙珠抢回来,同样动了枪。 围绕林康白和杨逍,这片区域出现了两处战场。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份上了,除了烈焰谷那帮根本不会用枪的家伙之外,谁还顾忌那么多。 特别是代表官方的龙腾后备小组,承担的任务再次变化。 那就是除了林康白之外,但凡是手里有枪,或者明显危害性极大的人物,管他是谁,弄死丫的! “蛮牛、毒蛇、小绵羊、窜天猴、傻狗、笨猪,你们六人协助猛虎和黑龙作战,但凡有抵抗,格杀勿论,务必以最快时间活捉林康白。 老鼠、玉兔、神马、铁公鸡保留必要装备之后,立刻护送所有重要目标、无辜人士前往安全区域。 半小时后支援部队、清理部队到达战场。 疏勒古城不能留了!” 荆红命第三次直接从指挥部下达命令。 作为全队的后勤保障人员,铁公鸡没半点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李南方和龚建的身边。 枪响之后,这两位突击队员,就寻找掩体躲藏了起来。 铁公鸡靠近他们,就是将身上所有能用的装备,全都交给他们。 不愧是龙腾部队有史以来,最变态的勤务兵,移动军火库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短短一分钟时间,被命令留下来作战的八个人,几乎是全都从铁公鸡身上找到了所需装备,展开还击。 当军人拿到枪械之后,能够发挥出的战力,陡然间提高一大截。 李南方这边八个人,用两张巨大的圆桌桌板作为掩体,四人一组背靠背站定。 龚建队长作为现场指挥,一声令下。 他们的枪口,率先对准了古城原住民势力和烈焰谷饿鬼道众人。 击杀那些原住民势力,是为了保证林康白活着。 对准饿鬼道的人,是因为这帮家伙是所有敌对分子之中,威胁性最大的。 李南方开出的第一枪,没有丝毫偏心,对准了自打混乱开始,就一直饶有兴致观察他的杨逍。 这是杀死杨逍最好的机会了。 别说,李老板公报私仇,如果杨逍真的发起疯来,这里没有一个人挡得住。 也别说他是恩将仇报,哪怕杨逍已经好几次救过李老板的命,那也是为了留着这条狗命,供他轩辕王索取。 李南方如果不想死,那就先杀了杨逍再说。 心中打定主意,他当然是看似随意地抬手,对着杨逍的脑袋悍然扣动扳机。 “李南方!” 枪响的那一刻,三个女人的喊声盖过枪声,传了过来。 第1786章 天上掉死人 枪响就意味着有人要死。 这一点,相信任何人都非常清楚。 死几个小鱼小虾,那些大人物是不会在乎的。 他们只会在乎自身的生命安全。 岳梓童岳家主,一定是整个疏勒古城身份地位最高的大人物。 她的生命安全,不仅仅是她自己在乎。 许多人比她本人更在乎她的生死。 无论如何,岳家主美丽的生命,绝对不能沦丧在疏勒古城这座罪恶之都。 所以,枪战开始之后,负责护送重要人物去往安全区域的龙腾小组成员,第一个找上的,就是岳家主。 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想找一个人又是困难。 但是如果被寻找的目标,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等着别人找上门,那就另当别论了。 岳梓童表现得很安静。 自从林康白提前展出黑龙龙珠开始,岳梓童就一直待在这片区域的某个安静角落处。 那块极品玉石,没有引起岳阿姨的关注。 她甚至连看一眼,考虑怎么把这块极品玉石拍卖下来的心思都没有了。 因为她已经向小外甥提出要求。 那块玉石要他拿来给她,然后她在送给他。 这点小事情,以小外甥的本事,绝对很轻松能够办到。 当杨逍突然出现的时候,岳梓童也只是稍稍眉头跳了一下,就没再做出多余的反应。 杨逍出现,不过是解开了她心中的意思迷惑。 来疏勒古城之前,花夜神就明确告诉过她。 这次北疆之行,不仅买不到玉石,更有可能把岳阿姨魅力的生命丢在这里。 岳梓童当时还不信。 信誓旦旦地口出狂言,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本小姨下手。 现在答案出来了。 杨逍就敢。 别管你是岳阿姨、岳家主,还是岳什么嚣张跋扈、美丽无敌的美女,杨逍一出手她只能是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这一点,岳梓童承认。 但是承认过后,她就更显得嚣张了。 这世界上也只有杨逍那个变态,能对本小姨造成威胁,其他人全都玩毛去吧。 更重要的是,那个变态魔头还不敢杀本小姨。 他杀了本小姨,李南方就会发疯。 李南方一发疯,魔头都控制不住。 魔头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就要把本小姨当成老大供着,必要的时候还得保护本小姨的性命。 最有威胁的人,也不是威胁了。 那么谁还能伤害本小姨? 答案是,没有! 这份强烈到爆炸的自信,让岳梓童根本不在乎任何混乱场面。 哪怕是枪战都开始了,她依旧坐在一张凉椅上,和贺兰妖女喝茶聊天。时不时偷瞄一眼,不远处同样安静的花夜神和沈轻舞两人,直到龙腾小组的人找到她们。 “岳家主,我是龙腾不对特种队员,代号玉兔。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请您立刻跟我一起去安全区域暂时躲避。” 童颜巨、乳的玉兔一出现,让岳梓童和贺兰小新齐齐一愣。 两个女人第一反应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一向都对自身身材无比骄傲的新姐,这一刻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也幸亏是她们的身高占据了绝对优势,否则还真的很难在玉兔的面前,捡起来她们作为女人的骄傲。 稍稍平复了下心绪。 岳阿姨毫不在乎地轻轻一摆手,说:“不用,我就在这里看着事情解决好了。没有人敢伤害我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展现岳家主临危不乱精神风貌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住了。 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着,她岳梓童不是能被一场小小的枪战给吓倒的人。 尤其是被另外一名龙腾队员,带着往这边走的花夜神和沈轻舞。 岳梓童就是作秀给她们看的。 只可惜,这场秀刚一开始就结束了。 “岳家主,请您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至少半个小时之后,军方清理部队就会到达现场,疏勒古城将不复存在。如果,您坚持留在这里,那就请立刻写一份生死自负的声明。” 玉兔会读心术的。 岳梓童心里怎么想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个大概。 实在懒得和一个喜欢攀比的女人废话那么多,玉兔直接点明利害关系。 听到“清理部队”四个字,岳阿姨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身为曾经的国安优秀特工,她岂会不知道军方的清理部队是干什么的。 那群人没有是非善恶的观念,甚至都不在乎生命的可贵。 只要上级下达命令,清理某个地区。 那些人就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将规定区域彻底改变。 比如说这座看起来装修豪华的疏勒古城,在清理部队的手中,只能是变成塔克拉玛干沙漠真正的一部分。 岳阿姨要是坚持留下来。 那就变成沙漠里风干的尸体好了。 这条好端端的黄花大生命,还要和李南方结婚生孩子呢,绝对不能变成改造沙漠地质的肥料啊。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啊。你不说安全区域怎么走,我怎么知道往哪去。” 岳阿姨理直气壮,冲着玉兔横眉瞪眼,一边训斥,一边起身迈步。 恰是这一起身,正好碰上要与她们一起车里的花夜神和沈轻舞。 要说岳家主最讨厌谁,杨逍那个魔头都只能排第三。 眼前出现的两个女人,才是让她厌恨到骨子里的。 一个胆敢羞辱她。 另一个则是敢于和她争抢,她最爱的小外甥。 等等,小外甥还在那枪战呢啊。 “喂,我们走了,李南、咳咳,你那些队友怎么办?” 岳梓童总算是想起来小外甥的安全,张口问出这句话。 这话立刻引起来花夜神和沈轻舞关注。 同样是女人,大家也都知道清理部队到来的意义,第一反应是跟随龙腾部队的人立刻离开。 现在被岳梓童这句话一提醒。 花夜神才突然想到,李南方还身处险境呢。 与此同时,沈轻舞也想到了危险,是替杨逍担心。 这位沈大小姐,才不会去管什么李南方的死活。 相反,她更希望李南方立刻去死,这样才能保证她所钟爱的杨逍,能够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天知道,爱情这种东西为什么会那么神奇。 之前还让沈轻舞把杨逍恨到死。 转眼到了危难关头,却又迫使沈轻舞为杨逍的安危表达出急切的担忧。 岳梓童、花夜神、沈轻舞,三个女人在意识到危险之际,齐齐转头朝着枪战的中心处看了过去。 这一眼,恰好看到李南方把枪口对准杨逍的那一幕。 岳阿姨是个心性耿直的,认准了杨逍是个无人能挡的魔头,那就会在她心底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可怕印象。 她敢保证,小外甥这一枪是打不死杨逍。 同时也无比确定,这一枪如果激怒了那个魔头,势必会导致小外甥被魔头撕成两半。 岳梓童不想死。 她更不想看到李南方去死。 所以,她必须赶紧开口制止小外甥这种愚蠢的找死行为。 和岳梓童一样,花夜神同样知道杨逍的可怕。 身为轩辕王座下的四大神女之一,花夜神更清楚在这种混战的情况下,枪械能对轩辕王造成的危害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杨逍真的害怕枪,有怎么会摆出一副无聊姿态,端坐在高处,坐看子弹横飞呢。 李南方开枪,绝对打不死杨逍。 杀不死轩辕王,就是有可能被盛怒之下的轩辕王撕成两半。 这绝对是真理。 情急之下,花夜神当然要大声提醒李南方,不准做傻事。 相比上面这两个女人,沈轻舞的想法就单纯很多了。 她担心杨逍的安全,才转头看过去。 一转头就看见李南方把枪口对准了杨逍。 挚爱之人,被放置在枪口下,可想而知沈轻舞的心情是有多么暴躁。 她绝对是带着满腔怒火,吼出来李南方的名字,恨不得能够闪现到近处,一脚踢废掉某人渣的手腕。 就是这样一种原因。 才有了三个女人齐声大喊出“李南方”三个字。 但是,任凭他们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怒射出去的子弹。 在这三个女人开口之前,李南方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确信这一枪能不能杀死杨逍。 再好的枪法,面对那样一个变态,只能成为摆设。 能不能杀死对方,完全凭运气。 很可惜。 李南方的运气并不好。 杨逍终究不是他想杀就能杀死的。 所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人,只觉得杨逍是随意一伸手,从身边拉起来个饿鬼道成员,用作了挡箭牌。 那颗子弹就准确无误地钉进,替死鬼的胸口。 看到这一幕。 李南方就放弃了,连补一枪的心思都没有,单纯看着从替死鬼尸体后面,露出来的那张充满邪笑的脸。 杨逍确实在笑。 他根本没把李南方对他开枪,当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早就说过,杨逍一直观察着李南方的一举一动。 不仅仅是一次来防范那个人渣有可能遇到的危险,更是看透李南方想什么、做什么。 那人渣对着他开枪,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倘若把杨逍放在李南方的位置上,他同样会趁着枪战混乱的当口,对最有威胁的人开枪。 如果李南方没有这么做。 才会让杨逍感到惊讶呢。 没有人会因为早就知道的事情,而感到生气愤怒。 轩辕王只佩服自己是越来越了解那个人渣,为此感到些许兴奋,绝不会思考其他事情。 当然了,必要的警告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能总让那家伙朝这边乱开枪,那样,杨逍才会真的不高兴。 所以,冲着李南方邪邪一笑之后,杨逍随手把手中那具尸体向外一抛。 偌大的死人身躯,在空中划过美丽的抛物线,接受了几发流弹之后,最终,嘭的一下落在了岳梓童那群女人的面前。 天上掉死人。 这种画面,堪称恐怖诡异。 引来的当然是几声惊声尖叫。 李南方的目光捕捉到这一切,随即明白了杨逍的用意。 这是在警告他。 那他只好顺从这份警告,冲着岳梓童那边厉声吼道:“滚!” 第1787章 来自杨逍的威胁 杨逍带给李南方的威胁是非常直观的。 把一具尸体,扔到岳阿姨所在的位置。 那就是明确告诉李南方。 轩辕王或许暂时因为某种不能说的原因,无法对他痛下杀手,但是她身边的其他人,尤其是女人,不在此列。 杨逍可以随意索取李南方身边任何女人的性命。 究竟要不要真的这么做,全看李南方的表现和杨逍的心情了。 刚才那一枪,是李南方的表现不够好。 但胜在杨逍此刻的心情不错。 至于下一次会怎样,杨逍的心情能不能一直好下去,那就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情了。 李南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却不能无视小姨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当他的目光随着那句尸体飘落到另外一个方位时,还看到了让他心痛如刀绞的一个人。 花夜神。 与花夜神那一瞬间的对视,李南方就感觉心底内的暴躁情绪,止不住地往上翻涌。 原以为过去了这么久。 他都要把花夜神这个人从脑海中剔除了,结果却是仅仅一次对视,就让他的心情变得五味杂陈。 如果只有岳阿姨在那里。 李南方绝对会挤眉弄眼的,示意小姨赶紧跑。 可是看到了花夜神,他所做出来的举动,就是压抑着满心的怒火,厉声嘶吼出一个字“滚”。 有泪水从花夜神的眼眶中夺目而出。 只是那些眼泪,并没有被李南方看到。 随着那声怒吼落下,花夜神便头也不回地顺着一条古城地道走了下去。 “李南方,你敢让本小姨滚?你等着,等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 岳梓童跳着脚朝李南方那边怒骂几句。 现如今,脑汁分泌明显比之前多两倍的岳阿姨,已经完全可以从这种情绪变化剧烈的骂声中,察觉出来李南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愤怒。 可她却主动装出一副小白的样子,自我对号去接受李南方的骂声。 原因只有一个。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李南方面对花夜神时所产生的感情变化,全都转移的她的身上。 无论是爱意,还是怒骂。 总之,岳梓童就是要让李南方和花夜神彻底隔绝关系。 一丁点的联系都没有。 目的达到,岳梓童当然是马不停蹄地撤退。 这地方就要被清除了,此时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岳阿姨拉着新姐小跑着离开,沈轻舞则是深深看了一眼杨逍,转头迈步走人。 一个连子弹都能躲过的男人,用得着别人提醒他这里有多危险吗? 当然不用。 沈大小姐看上的男人,一定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所以,她现在根本不但心杨逍的安全。 就是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前,沈轻舞还发誓要让杨逍对她造成的伤害,付出惨痛的代价。 结果,现在却又不自觉关心起别人来了。 要不怎么说,爱情容易让人变傻,也容易让人变贱呢。 这些人的离开,也预示着这片区域的枪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装备精良的特种兵,绝对不是那些土鸡瓦狗一样的乌合之众可以比拟。 仅仅是一轮点射。 疏勒古城的原住民势力就损失了一半,林康白身边的威胁直线降低。 与此同时。 另外那边的刀哥手下抢劫犯,受到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来自金新月的武装分子,其实力,根本不可能和烈焰谷饿鬼道的人相比。 只要让饿鬼道那些高手放开手脚,分分钟就可以将那些抢劫犯杀个团灭。 偏偏李南方这群人调转枪口之后,专门对准饿鬼道众人,把他们当成主要的清除目标来对待。 最强特种兵的针对,一帮抢劫犯的胡乱扫射,已经够让这些人焦头烂额的了。刚悲催的是,他们还不能寻找掩体躲避。 这些人之所以跳出来,就是为了保护伟大的王上。 王上站在后面的制高点,完全没有任何挪动的意思。 饿鬼道的一众成员,怎好意思撇下轩辕王自己保命,只能是分出一部分人,硬着头皮往前冲,冲到那帮抢劫犯的人群之中,展开杀戮。 就是这一轮充分,又让他们损失了三名精英。 结果还算不错。 另有五人杀进了人群,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把那群乌合之众搞定。 偏偏这时候,李南方等人一轮点射,完全不顾忌误伤。 恰到好处的,击毙了那些冲进抢劫犯人群的饿鬼道高手。 烈焰谷传承那么多年,人口增长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少说也有个几千人口。 看起来不少,可实际上相对于全华夏十几亿人口的大基数,这点人数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为了能让烈焰谷继续发展下去。 每隔一段时间,弄上几百个基因条件良好的处子,到谷内帮助大家繁衍生息,那是必须的。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凑足了那么多处子,准备弄进烈焰谷中。 大家都没看到新时代女性的魅力,所有处子就被官方军队给救走了。 这简直是要给烈焰谷绝户的节奏啊。 没有了传宗接代的女人,所有谷内成员都深深感觉到人力资源的重要性。 偏偏为了钱,让他们在全世界各地损失了数不清的人手。 现如今进入疏勒古城,毛都没捞到,又死了一大批人。 任谁面对这种结局不会发疯的? 剩下的烈焰谷高手,直接调转矛头,对准了李南方那边。 更有两人,二话不说,冲飞出去,以极快的身形闪躲开射过来的子弹,准备直接一掌拍死这些给他们造成巨大损失的可恶家伙。 李南方、毒蛇、傻狗、蛮牛四个人,连续打空弹匣里的子弹之后,也是握紧军刺准备迎击。 他们第一次正面迎战烈焰谷的高手,必须保持慎重的态度去应对。 谁知,那两人眼看就要来到近前,双方短兵相接了。 半空中跳跃的身子,突然间微微一顿,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摔落在地上。 眼光毒辣的龙腾队员和烈焰谷残存高手,全都看得清楚。 一出手弹飞两颗石子,击穿那两人后脑的,正是端坐于高处,好整以暇的轩辕王杨逍。 混乱持续了这么久。 死的人也不少了。 这是杨逍第一次明面上出手杀人,竟然是杀了他自己的手下。 “为什么?” 誓死保护王上的烈焰谷饿鬼道长老,这次行动的领导者,带着无比惊恐的表情大声问出这个问题。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王上为何要杀死自己人。 而杨逍呢。 看都没看那个长老一眼,依旧是带着邪性的笑容,看向李南方。 答案很明显。 杨逍压根不在乎谁死了,他只在乎李南方能活着。 但凡是能对李南方造成生命威胁的因素,全都会被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饿鬼道长老只感觉一股悲凉藏于心中。 刚刚就是他主动站出来,大喊一声“保护王上”,才带着所有人冲过来的。 本想着借此机会,弥补他们没有通知王上,就来这里私自行动而犯下的过错。 可到头来却发现,王上根本没有原谅他们。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混乱开始的时候,就隐秘行踪,迅速逃跑,就此保留生命的火种。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剩下人的命。 轩辕王,说白了就是烈焰谷的傀儡象征。 刚刚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和恐惧,他们才誓死护卫。 此刻到了真正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管你压得轩辕王、宇宙王,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金贵。 那饿鬼道长老咬牙发狠,再次吼道:“冲,杀出一条血路!” 话音落下,也不管其他人作何反应。 他第一个冲进了那群抢劫犯的阵营。 相比之下,这边几十个乌合之众的战斗力,要比那边四个特种士兵的战斗力,低下去好几个层级。 傻子才会选择往那边突围呢。 伴随着长老的行动,剩余几个饿鬼道成员,也放弃了他们要誓死保护的王上,跟着一起杀进人群。 前面是拼命反抗的抢劫犯,后面是枪法精准的特种兵。 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混战,留下了所有抢劫犯的尸体,和另外四名饿鬼道高手。 只有那位长老和一个年轻人,带着些许的枪伤,从另外一个方向突围了出去。 李南方他们没有去追。 战前早就收到通知,疏勒古城的外围已经被龙腾部队和北疆军区彻底合围。 没有任何敌对分子能够活着出去的。 突围出去的两个人,终究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当然,也有例外。 那个例外只能是大魔头杨——人呢? 全神贯注与战斗的李南方等人,目送那两个手上的家伙离开之后,才把注意力转回来。 结果这一眼看过去,就发现杨逍不见了。 引发了整场混乱,这之后又一直端坐于高处的轩辕王杨逍,此时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也没发现他是怎么走的。 轩辕王要走,当然不会给任何人看到。 之所以选择这时候离开,也是他无比确定李南方不会再有任何生命危险了。 “集合,冲锋!” 龚建队长的一声喊话,把处于震惊状态的李南方四人拉回现实。 他们立刻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做。 林康白那小子,都没活捉呢。 视线转回到另一边的战场上。 那些最先动用枪械的疏勒古城原住民势力成员,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不少老大面临死亡的威胁,彻底放弃了抵抗,都举起来白旗大声求饶了。 可是更远处。 林康白略显亢奋的声音,还在不停传出来:“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林大少的贴身护卫,不考虑什么优待战俘的问题,只要是雇主有要求,他们必定竭尽全力完成。 原本应该和他们属于同一阵营的龙腾小队,面对这些不管不顾、见谁就杀的家伙,只能是以最犀利的手段回应。 龙腾小组一次快速冲锋。 可怜的护卫们,就这么葬送在林康白歇斯底里的命令之下。 尘埃落定。 李南方也终于站在林大少的面前。 第1788章 叶小刀的强大 “姐夫,有人来了。” 疏勒古城的出入口通道里,马刺呲着牙悄声对身后的叶小刀说出这句话。 刀爷无聊的挥挥手,示意马刺自己去搞定。 原以为被秦老七安排到这里来,等着李南方,是为了展现刀爷强大的身手呢。 谁知道,疏勒古城发生的事情,根本就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群全副武装、装备齐整的龙腾小队,就把所有事情搞定了。 刀爷来这干什么? 真的就是在这守门的? 别以为距离这么远,刀爷就不知道古城中心发生的事情。 单凭那种有节奏,而且配合默契的枪声中,就能够完全听得出来,那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在收割战场残余。 李南方他们都把事情搞定了,漏出来几个小鱼小虾又算怎么回事。 真当刀爷是在这捡漏的,专门对付逃兵吗? 这不符合一个金牌杀手的身份。 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听听身边的古瑶同志是怎么向天神祷告呢。 至于来的人是谁,他完全不用管。 马刺如果连几个漏网之鱼都解决不了,那就不配他的悉心教导了。 黑小子马刺不在乎叶小刀是怎么想的,来这十几天,早就闲的发慌了,恨不能动动手,舒缓一下快要生锈的身体。 冲着姐夫展露出谁家假牙飘出来的真挚微笑,然后转身就迎上了,往这边快速奔袭的两个漏网之鱼。 马刺很有古代来路抢劫大侠的风范。 大马横刀往通道中间一站,抬手指过去,就想用华夏语说一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 原本距离足有十几米远的领头逃兵,眨眼功夫就来到了近前。 “闪开!” 那人二话不说,抬脚便是一记猛踹。 马刺什么人啊,那也是经过叶小刀刀爷悉心调教,被秦玉关秦老七亲口夸奖过的。 结果,却在和一只漏网之鱼正面相对的时候,连话都没出口,就被一脚踹飞了回来。 幸亏,马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肥羊。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有意识避开了要害,并且适时做出反击。 那一脚踢在了他的胯骨上,让他整个人从大侠变成了大虾,倒飞回去,原地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马刺下意识想起身,接着迎敌。 可惜胯骨骨裂的疼痛,让他只能是半跪在地上,唯有迅速掏出枪来,立刻扣动扳机。 对面逃窜过来的两个人,正是烈焰谷饿鬼道的两个高手。 头前带路奔跑的,是这次来疏勒古城抢钱的所有人之中,伸手最高的饿鬼道长老。 别看他肩膀和右手腕都受了枪伤。 想要收拾一两个杂鱼,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长老也猜想到撤离的道路上,有可能受到阻击,所以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状态。 马刺拦路的时候,长老也没有多想,只求一脚踹死那个不开眼的家伙,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烈焰谷。 但万万没想到,他势在必得的一脚,竟然被人躲开了。 不仅躲开了。 马刺受创的同时,飞腿还击,不偏不倚正好踢在长老那只受到枪伤、不够灵活的右手手腕上。 钻心的疼痛,让长老意识到来者不善。 他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对策,企图追击过去,弄死拦路的人。 没等迈步,子弹就飞了过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应对现代化武器的饿鬼道长老,当时又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二话不说,就往地上一趴。 他活下来了。 可后面,明显速度较慢,这才追上来的饿鬼道小青年,却是连个屁都来不及放,就被子弹穿透了大脑。 叶小刀听到枪声,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对马刺有着绝对的信心,根本没关注那边的情况。 谁知,这才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顶多就是双方一个照面的功夫,马刺竟然开枪了。 这只能证明一点。 他那黑人小舅子,遇上了硬茬子。 “古叔,待在这,别乱跑。” 叶小刀低声嘱咐一句,起身冲出通道口。 昏暗的地下空间里,可以看到马刺是半跪在地上,一刻不停地扣动扳机。 子弹怒射出去的方向,有个如同鬼魅一样的影子,连滚带爬的总能躲开怒射出去的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逼近。 马刺的字典里,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黑人小子也是有傲气的。 他来这就是收拾几只漏网的小鱼小虾,万没想到漏出来的是条大鲨鱼。 刚刚一个照面就被人打得站不起身,让马刺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羞辱。 开枪已经是证明他认怂了。 如果一梭子子弹都打不死敌人,那他还有什么必要撤退逃跑。 只能对方来到近前,酣畅淋漓地战斗一场。 至少,死都不能逃跑。 他可以输,但绝不能逃。 “白痴!” 叶小刀的怒骂响起来。 正是马刺打空弹匣里的子弹,伸手到腰间,准备拿出冷兵器和对方决一死战的时候。 叶小刀伸手抓住马刺的厚衣服领子,猛地向后一扯,马刺整个人张牙舞爪倒飞出去,刚握在手上的军刺,被刀爷顺势抢了过去。 “打不过,不会跑吗,我以前教你的全都喂狗了?” 真难为刀爷,在欺身上前,和那位饿鬼道长老展开缠斗的时候,还有心情训斥马刺。 但也就是这一句训斥了。 接下来,无论刀爷多么有信心,都必须全神贯注去对付敌人,根本不能分心。 烈焰谷发展千年,早就与整个现代社会脱节。 他们凭什么有那么大的信心,可以在轩辕王的带领下,反攻中原,光复隋帝国? 就是因为第一代轩辕王留下了,能够让烈焰谷傲视整个华夏大地的传承。 说是武学秘籍,哪有点过于神秘。 但事实就是这样。 烈焰谷人士自从出生开始,就有一套系统的武学修炼方法,更有现世界早就失传的武功秘籍,代代传承。 能够走到长老位置上的人,无不是浸淫武学多年。 他们的水平,或许已经达到了万物皆为兵刃的地步。 就像金庸武学著作《神雕侠侣》里,杨过在曼陀罗谷对战,以柳条为为武器那样。 也正如当初去布偶岛营救岳梓童时,李南方向叶小刀介绍拴住、二愣子那几人,说过的话。 任何东西,在这些人手里,都能变成杀人的武器。 饿鬼道长老的水平,不会低于拴住他们。 所以,在这么封闭的地下古城环境里,周围都是新装修好的墙砖地板砖,实在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总不能扣下一块瓷砖来拍人吧,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来。 同样的。 左臂肩膀中枪、右手手腕中枪,就算是给他个趁手的兵器,他也拿不稳,这种话她同样说不出来。 倒霉催的饿鬼道长老,为了活命,只能是像个吊威亚的武打演员那样,两条腿上下翻飞,展开极速攻击。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 身上还流着血的,多耗一会儿,他的力气就会减少一分。 在这里耗费上十几分钟,他自己都要流血流死了。 可惜,人要是真的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整个古城八处出入口,偏要选择刀爷守护的这一个。 谁让他碰上的叶小刀,是个打架不按套路出牌的呢。 任凭那一脚快过一脚的鞭腿,多么孔武有力。 叶小刀就是不去正面还击,手里一把军刺,总是认准了脚腕处,使劲往上扎。 长老抬腿下劈,刀爷就举着军刺往上捅。 长老侧身横踹,刀爷就平举军刺,横着怼过去。 撩阴脚,就往下压。 踩脚面,就、刀爷不会躲吗? 你都踩脚面了,谁会傻乎乎弯下腰去,使劲拿刀子扎你啊,一步后退就能躲过去的事。 虽说,烈焰谷长老常年生活在深山之中,很少有和别人正面作战的时候。但过往的几十年,他与任何人对打都是直来直去的。 就连刚才和马刺那个黑小子一触及分,也是正儿八经的硬碰硬。 怎么就换上来个叶小刀这种不要脸的。 认准了饿鬼道长老已经受伤,心中急迫,偏偏就是在这里逗你玩,耗时间把你耗死。 有那么一瞬间,这长老都恨不得,张嘴去咬人了。 “小子,你特么是不是男人!” 又一次攻击无效之后,长老趁着变换身形的当口,大骂出声。 叶小刀嘿嘿一笑:“小爷我是不是男人,用不着向你证明。来啊,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我这就弄死你!” 长老被彻底激怒了,顾不上肩膀和手腕上的枪伤疼痛,手脚齐出,展开更加犀利的攻击。 叶小刀在笑,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掉对方的致命一击。 可谁也不知道,刀爷心里很苦的。 双方交上手,他才发现,被李南方那帮人漏出来的这条鱼。 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就是一条大鲨鱼。 放在正常情况下,这家伙一点伤都没受,连他老师秦玉关都要使出全力来应付。 更何况是他这个当徒弟的了。 真以为刀爷这金牌杀手的名头,是喜欢调戏敌人得来的吗。 杀手杀人,从来都是一击必杀的。 没有谁大持久战。 偏偏遇上烈焰谷的高手,叶小刀只能用耗时间的方式,耗到对方自己流血死。 刚刚之所以表现出那副调戏人的姿态,完全是做给后面的马刺看的。 在小舅子面前,他这姐夫哥总要展现强大的实力。 决不能拼死拼活,才把一个漏网之鱼搞定。 很庆幸,他的目的达到了。 马刺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崇拜。 而那饿鬼道长老的伤口,也因剧烈活动不停飙血,速度力量不断减弱。 前前后后十几分钟的时间,都够刀爷灭掉一个百人团了。 对面这饿鬼道长老,才终于显露出疲态。 叶小刀都不敢想象,李南方那群人在里面,都是遭遇了多少这种变态,还给他们打到重伤逃跑。 龙腾训练营出来的人,都这么强悍吗? 我是不是也要去那里待上三个月。 叶小刀心里这么想着,伸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第1789章 天神眷顾的人 “该结束了。” 在那个饿鬼道长老,明显已经没有力气展开更犀利的攻击之后。 叶小刀转身横挪的一瞬间,从腰间拔出来一把手枪。 枪口直接对准长老的太阳穴。 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刀爷扣动了扳机。 至死的那一刻,饿鬼道长老都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始至终都是使用冷兵器作战,为什么临到最后就拔枪了。 这不合规矩啊! 没办法,刀爷在杀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讲规矩的。 饿鬼道长老的规矩,留着去和阎罗殿的人讲吧。 杀人之后,叶小刀松了口气。 凝视疏勒古城中心处良久,没再察觉到任何动静,也确定李南方那边已经把所有事情搞定。 “马刺,咱们该走了。” 刀爷回头,说出功成身退的话语。 迈步过去,伸手摸了摸马刺的胯骨,也终于完全放心。 快步赶去古瑶那边。 “喂,姐夫,你好歹扶我一把啊,我受伤了,根本走不动。” “那就爬着。” 刀爷一生坦荡,只会搀扶路边醉酒的美女走路,其他人一概不管,老奶奶都不扶,怎么可能管他一个黑小子。 示意马刺可以爬着离开之后,他伸手把古瑶从地上搀扶起来。 “古叔,走吧,这地方不能待了。” 叶小刀对老古同志的态度,无比随和。 或许是因为天生贱骨头,过去的十几天时间,古瑶没少拍刀爷的后脑勺。 偏偏叶小刀既往不咎。 还用对待路边醉酒美女的待遇,来招待古瑶。 “谢谢,愿天神保佑你,善良的孩子,叶小刀。” 老古双手合十,对着刀爷深深一鞠躬。 如果不是又叶小刀和马刺在这里,古瑶早就在烈焰谷饿鬼道那群人到来的时候,就变成一具堵门用的尸体了。 进入古城的饿鬼道三十二人,其中有两个就是被马刺和叶小刀联手击杀在这里的。 只不过那次杀人,是在暗处放冷枪。 远比这次收拾饿鬼道长老要轻松很多。 “哈,不用谢我,走吧。” 叶小刀随意笑着,又要扶着古瑶离开这里。 谁知老古同志的双腿就像是定在了地上一样,不仅纹丝没动,还死死拉住了叶小刀的胳膊,轻声说道:“不,还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天神派来的人还没到。” 古瑶的回答,差点让叶小刀当场吐血。 平常时候,看这位老古同志,也没觉得他是多么神神叨叨的人。 顶多就是有一种传统的信仰在心里而已。 怎么现在突然间就像神棍似的,犯神经了。 “我就是天神派来的人,我到了,你也该走了,没问题了吧?” 刀爷实在没心情和老古废话。 古城中心爆发枪战,足以证明李南方这次的行动出现了意外。 尤其是秦玉关把他叶小刀派来这里,还明确说李南方会来找他,可到现在为止,这两个穿一条裤衩的兄弟都没碰过面。 不是出现了意外,是什么? 别看叶小刀没当过兵。 可他很清楚军方在处理相关事件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续手段。 疏勒古城发生的事情,如果被新闻播报出去,绝对能引发大规模的恐慌。 为了国家的安定。 有些人必须做一些违背正常人观感的事情。 比如说,着急清理部队过来,把整座古城彻底覆灭。 想到清理部队,刀爷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帮家伙完全都是冷血的。 只要上级下达命令,碾平一座城市,他们也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不在乎这座城里还有什么人。 华夏能有现在的安定局面,实属不易。 如果让一小撮犯罪分子,做出来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引发民众恐慌,造成时局动荡。 那是任何人不想看到的。 清理部队的作用,不可忽略。 刀爷想到这些人,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趁着那帮家伙还没到来,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哪怕是半路上遇见,他也要躲得远远的。 李南方那边的枪战结束,就意味着清理部队随时有可能出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面对口口声声说什么“天神不来,我就不走”的古瑶,叶小刀都恨不得把人拍晕了扛出去了。 谁知,不等他真的要去拍老古的脑瓜子。 一阵密集的枪声,立刻从通道另一头的木门外传进来。 枪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听见一声重物摔打在进出口木门上的声音,随后,那道出去的木门就猛的拉开一条缝。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 一颗手雷模样的东西,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 “是烟雾弹,捂住口鼻!” 叶小刀有些慌了。 拉住老古迅速后撤,顺势也把还在往前爬的马刺也给提了起来。 三人迅速退到通道口隐蔽。 浓浓的白烟就完全笼罩了整个通道。 后怕啊。 刚才如果不是被古瑶拦住,叶小刀就有可能推开出口的门,冲出去。 他是不知道外面还有烈焰谷饿鬼道的人守着呢,这一出去,势必会被隐藏在暗处的那家伙击杀。 好,就算刀爷身手高绝,能够第一时间活命,并且和外面的敌人展开缠斗。 或许不等他们真正交上手,就会被已经赶来的清理部队直接点杀。 清理部队的人,在不明情况的时候,才不会管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他们只知道真正不能杀死的人,已经退到上级下达的指令中,所指定的地方。其他位置出现的,全都是敌人,不用怀疑。 一丝丝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叶小刀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老古,感谢这个老神棍在无形之中,救了他一命。 否则,他早就被乱枪打死了。 来不及细想这些事。 当通道里的白烟浓郁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清晰听到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更有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芒,朝这边乱晃。 叶小刀当机立断,大声喊道:“别开枪,自己——我擦,我特么都说别开枪了!” 刀爷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结果刚一开口,数不清的子弹就把他隐蔽的这块墙角,削掉一半。 清理部队的人,不愧是冷血。 真特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啊。 “神龙!我是神龙!” 眼看再不出杀手锏,很快就会有人把真正的手雷扔过来,叶小刀张嘴大喊着,顺手把一面旗子扔进了通道里。 那是一面雇佣兵旗帜。 旗面上绣着一条五爪金龙,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辉。 等旗子落地,就可以听到哗啦一声响。 那声音明显是,一队士兵收枪立正的,整齐划一动作声。 “神龙,立刻撤离,这里必须清除!” 对面的人终于回话了。 叶小刀哪敢废话,一手提着老古同志,抬脚往马刺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死都给我赶紧出去。” 话音落下,他当先迈步,捡起来掉落在地上的那面神龙旗帜,根本不与通道里的人进行任何眼神交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地道口。 如此关键的时刻,是刀爷身上始终携带的神龙雇佣兵团队旗帜,救了他一命。 神龙部队和黑龙部队,是秦玉关培养出来,为华夏收复故土而准备的两支雇佣兵队伍。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但是有些人必须知道他们。 清理部队就是必须知道这些的存在,一次来避免将来某次任务之中,出现自己人误伤的冲突。 幸亏叶小刀活着吧那面旗帜扔了出来。 否则,他们三个人早就去黄泉路上一起做个冤死鬼了。 “天神,是真的天神来了,天神显威了。” 一走出疏勒古城,古瑶就匍匐在沙漠土地上,想着四周不停跪拜,用嘴唇去亲吻沙漠原住民心目中,最神圣纯洁的黄沙。 叶小刀看他这个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古叔,你怎么还在这犯神经呢?平常也没见你这么虔诚啊。” 刀爷不是信奉鬼神的人。 作为一个杀手,要是相信神啊鬼啊的,那他还不如直接去大街上要饭呢。 此刻只是单纯不忿,老古对他拼死和清理部队做交涉的努力完全不顾,竟然在这里感谢那种虚无缥缈的天神。 于是,张口就调笑道:“古叔,我都告诉你了,我就是天神,你要不要拜拜我?” “愚蠢的叶小刀,愿天神原谅你的无知。” “嘿,我这暴脾气,我怎么就无知了。” 叶小刀当场气笑了。 而古瑶则是挺直了腰板跪在那里,抬手指向皓月当空、繁星密布的天空,大声喊道:“是风沙,风沙没了!” 这话一出,叶小刀呆愣在原地。 是啊。 风沙怎么没了呢? 整整三十年,一直萦绕在疏勒古城上方的风沙。 它就像个打工仔一样,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不知疲倦,不知道休息。 却在今夜,像个退休的老人那样,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谁能解释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就想风沙形成的原因是为何一样,没有人能够解释得清楚。 叶小刀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内心深处想着什么,直到古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愚蠢的叶小刀,感谢你让我活着走出来。 也感谢你让我亲眼见证天神的旨意。 风沙消失,疏勒古城就再也不需要守门人。 我应该遵从天神的旨意,和风沙一样,离开这里,安安心心去养老了。 这是我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钱,送给你,感谢你。” 老古颤颤巍巍的手,从怀里取出来一方小木盒,递送到叶小刀的面前。 盒盖打开。 里面是一大堆零零散散的钞票,看上去也就两三万。 刀爷会在乎这点小钱?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叶小刀轻轻一挥手。 古瑶立刻把木盒子揣进怀里,大声感叹:“啊,这也是天神的旨意。” “天神让你当个守财奴吗?” 刀爷无奈地翻个白眼。 而古瑶已然转身,迈步离开。 这个背影略显萧条,叶小刀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古叔,你全名叫什么?” “古那汉木扎·路利思柯瑶。” 古瑶回头:“意思是,天神眷顾的人。” 第1790章 嘴炮自杀的本事 古瑶是天神眷顾的人。 这一点,从他的名字里就能知道。 很可惜林康白这个名字,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寓意,所以天神并没有去眷顾这位林家大少爷。 从杨逍突然冒出来抢走黑龙龙龙珠开始,林康白的人生就重新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块玉石而已,被抢走了又如何,还能再抢回来的。 哪怕是抢不回来,也没关系。 最值钱的不是玉石,而是他林大少脑子里有关于“阴龙脉”的消息。 只要保留着这个消息,他就能获得无法预知的财富。 好吧,再退一步。 财富什么的林大少也不考虑,只求一个能让疏勒古城保存下来的承诺,行不行? 这种要求不算过分吧。 为此,林大少都让人杀了刀哥,还准备肃清疏勒古城的毒品生意。 只做赌场和情、色,这类旅游项目的疏勒古城,应该更容易让高层所接受的。 他林大少这么替别人考虑。 就不能有人替他考虑一下吗? 可以有。 但前提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预想轨迹去发展。 可惜啊。 自从疏勒古城原住民势力,举着枪到处乱放子弹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想。 刀哥连带着其所有手下,全都死光了。 古城原住民势力,也死光了。 就连林康白辛辛苦苦花钱雇佣来的大批保镖打手,也在他歇斯底里发出杀光所有人的命令之后,被林南方等龙腾小组队员,清扫一空。 现如今的疏勒古城,除了那些普通的打工仔和游客,几乎没有任何能供林大少差遣的人。 甚至连个跑过来,把他搀扶到轮椅上的人都没有。 林康白只能依靠着枪毙,半坐在地上。 呆呆望着走到他面前的龙腾队员,目光无比黯淡。 “我不甘心。” 林康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一众龙腾小组队员相视一眼,是龚建队长迈步上前,朝着林大少深处一只手,说:“林康白,跟我们走吧。” “不,我不走! 我要留在这里,我发过誓,一辈子都要留在这个地方。 我要看到这里发展繁荣。 我要这里变成一个赚钱机器。 我要做疏勒真正的地下皇帝。 我还有这么多事情没做,我不能走!” 林康白明显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再次回归,他又开始对着所有人大喊大叫:“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准备再也不当个废人的时候,还要面对这样的结局? 你们知道我付出什么了吗? 这是我一辈子第一次做一件大事。 这让我觉得,我是真真正正活着的人。 不是一个依附在林家大树上的寄生虫。 你们知道,我受过多大的苦吗? 你们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纨绔大少爷,想要做一件实事,需要付出多大的决心和努力吗? 不,你们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希望。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你们更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 渴望杀了你。 李南方!” 原本是低垂着脑袋低声诉说的林康白。 说道最后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眼露精光。 他的手上是一把不知道攥了多久的手枪,抬头的一瞬间,也一起抬起来,枪口对准了,面前不远的李南方。 可是他再怎么动作迅速。 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龙腾特种队员的眼睛。 几乎是抬枪的一瞬间,龚建队长悍然出脚。 脚尖挑中林康白的手腕,那把手枪直接横飞出去。 面对这样的人,面对一个敢于伤害队友的人,这些龙腾队员没有立刻回击,把他打成马蜂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上头下了死命令,必须把林康白活着带回去。 谁也不会出手杀了他。 更不允许这家伙自己找死。 “傻狗、笨猪,把他抬走。” 龚建队长实在是懒得去听,一个已经对人生彻底绝望的大少爷,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赶紧抬着人去追随大部队,那才是要紧的。 天知道清理部队的人来到这之后,会采用什么方式,让整座疏勒古城彻底消失啊。 还是早早去到最安全的地方更好。 然而,当傻狗和笨猪听令,迈不过去,准备把林康白台上轮椅的时候。 那位林大少突然挥舞着双手,再次大喊:“不,你们别碰我!让李南方过来,我要和他说话。说完之后,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行,我绝对不反抗。” 面对这样的要求,谁也不好意思去拒绝。 毕竟,上面还等着从林康白的口中获知某个重要消息呢。 如果因为此刻的处置不当,让这家伙产生了抗拒心理,实在是不利于之后的审讯。 “好吧,让我来。” 李南方微微叹口气,迈步走到近前。 其余人立刻转过身去,成半圆型守护周围。 面对只能瘫坐在地上的林大少,李南方的心还是有些不忍的。 从古至今,纵观华夏文明数千年,类似这种依仗家里势力,在外面为非作歹的纨绔大少爷,比比皆是。 就说林康白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没一个好货。 就连李南方的便宜小舅子龙在空,都不一定比林康白好到哪里去。 偏偏这位林大少倒霉,惹到了李南方的头上。 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么一副悲惨的样子。 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说不清楚啊。 “李南方,收起来你那种假惺惺的怜悯样子吧,我用不着你可怜,我只想杀了你,杀了你!” 林康白也学会了看人眼色,直接戳破李南方的内心想法。 对此,李南方只能无奈地摊摊手,说:“你杀不了我,永远都不能。这是事实,没办法。” “你——” “别你啊我啊的了,我没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你想说什么就说,说完了咱们好一起走人。” 李南方皱起来眉头。 他真心不明白,林康白都已经成为铁板上的鱼肉了,为什么还要整这些没用谈话。 心思电转间,他也放下姿态,轻声说道:“林康白,你杀不了我。但是,我也杀不了你,而且我还要保护你,至少要把你安全从这里送出去。这么说,你满意吗?” “哈哈哈,李南方,我第一次见你会放下姿态说话。 好,很好,那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 我知道,你身上有摄像头,有很多人能看到咱们现在的对话。 你们之所以不敢杀我,就是你们背后的那些人,想从我嘴里得知阴龙脉的消息。 很可惜,我现在必须说清楚。 阴龙脉到底在哪,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知道了。” 林康白大笑着、自从李南方来到他面前之后,他就一直带着满脸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此刻看到李南方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林康白的心情更加愉悦。 “李南方,你听着。阴龙脉的秘密从此消失,全都是因为你,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为什么?” “因为,是你杀了我。哈哈、咳咳咳——” 林康白说完最后一句话,又是大笑出声。 可这一次,他只是笑了个开头,整个人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片的鲜血,从林大少的嘴里吐出来。 饶是李南方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被眼前这种情况给震惊了。 什么情况? 天底下真有嘴炮杀人、不是,是嘴炮自杀这种事情吗? 林康白刚说完是他杀了他,然后就开始咳血了。 这是个什么技能? 能不能分享一下,大家都学学嘴炮自杀的本事啊。 不仅李南方懵圈。 周围的龙腾其他队员也很懵。 他们这次任务的终极目标,就是把林大少活着带出疏勒古城。 谁能想得到,这小子就多说了几句废话,然后就不停咳血,明显一副快死了的样子啊。 天地作证,李南方隔着林康白还有两米远呢。 没可能痛下杀手的。 “不好!把他整个人翻过来看一看。” 龚建队长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 尽管是下达一条命令,可他自己已经率先一步抢上前,伸手抓住林康白的肩膀,把对方整个人翻了归来。 直到这时候。 大家才终于看到。 林康白后背上足有四五个枪口。 刚刚的混乱枪战,其实自打一开始的时候,就让林大少中枪了。 枪战持续了那么久,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 而林康白之所以在最后表现得那么歇斯底里,也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是李南方杀了我。” “你们都记住,是李南方害死我的,你们得不到阴龙脉的消息,只能怪李南方。” “李南方,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惨痛的代价。” 林康白嘴中絮絮叨叨,目光开始涣散。 刚刚表现出来所有情绪,实际都是装出来的,他要用自己的死,最后坑一把李南方。 事实很明显。 如果一早就把林大少抬出去,展开急救,或许还有把人救活的可能。 但是现在。 一切都晚了。 就是因为李南方多说了几句话,才让这位大少爷死得更快。 任凭龙腾小队众人有多么势力强悍,也不可能从死神手中,把人抢回来。 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康白一点点失去声息,死在被抬出去的路上。 直到死,他都在不停念叨一句话:“李南方杀了我。” 龙腾后备小组的第一次任务,因为林康白的死,彻底画上了一个失败的惊叹号。 尤其是,林康白死的时候,清理部队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清理工作。 真等到,大家想起来,应该保留这座古城。 至少是在仔细搜查过林康办这段时间的居所之后,看看有没有留下有关阴龙脉的实质记录,才应该毁掉这里的时候。 清理部队设置的炸药,已经引爆。 整个古城天塌地陷,十几辆大型运水罐车,分开在古城八处入口,把上百吨混杂着强酸的水溶液,灌了进去。 林大少的尸体,被军方的人带走了。 似乎,有关阴龙脉的事情可以就此完结。 但是,还有人知道。 这事没完。 因为林大少留下了遗嘱。 第1791章 失踪的双腿 疏勒古城消失了。 如果非要追根溯源,那么这座古城的消失,一定与李南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要不是李老板动手杀了刀哥最亲爱的弟弟,这位金新月的三号毒枭老大,就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华夏北疆。 刀哥不来,疏勒古城永远都是那个,埋藏在沙漠之下的玉石出产地。 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但是,谁能因此去怪罪李南方呢。 他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抢回卫星的任务而杀人,根本没有犯错。 就如同现在,谁都知道林康白不是他杀的,自然不能把龙腾后备小组第一次做任务就失败的罪名,安插在李南方身上。 “好了,所有人休息两天。两天之后会有人,会有人找到你们安排后面的行程。” 北疆疏勒新城的龙腾部队临时作战指挥室里。 楚校长看着在他面前立正站定的十二人,缓缓说出这句话。 没有苛责谁,也没有夸奖谁。 只是潜台词里说明,后面的任务还要他们继续完成。 以此来证明,这支小队此次的表现已经完全过关。 既然过关了,为什么大家连点笑容都没有? 楚校长苦笑着摇摇头,说:“好了,都别哭丧着脸的,在这装严肃给谁看呢。 龙战于野任务的目标,是保护所有重要人物,击杀所有敌对分子。 你们充分完成了所有任务目标。 并且缴获了价值数千万的墨玉玉石。 很不错。” 楚校长说到这里,满脸笑容地点了点铁公鸡。 众人顺势看过去,就瞧见铁公鸡的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容。 在疏勒古城的行动中,所有人都是被阴龙脉吸引了注意力。 全然忘记了他们原本的任务目标,还有第三点,掠夺。 也只有铁公鸡,带着贼不走空、咳咳,不对,是带着珍惜稀有资源的心态,顺手牵羊了不少好东西。 价值几千万的墨玉玉石,绝对能弥补这次行动的费用支出了。 更重要的是,所有出任务的人,都有奖励金可以拿。 这么好的形势,何必再去愁眉苦脸? 难道就因为林大少死了,而伤心? “龙战于野行动中,活捉林康白的任务目标是临时决定的。 之所以会有这项临时任务,完全是因为林康白掌握了一条关键性的秘密消息。 我们需要从他的口中得知具体内容。 但是。 我们也没有极大的必要去得知他脑子里的消息。 如果一个秘密,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 那么这个人死了之后,一切都会照常发展。 活捉林康白的临时任务之后,还有一条隐性任务。 那就是为杜绝这条秘密泄露出去,你们要在林康白与任何人接触之前,将其击杀。 你们做的很好。 整个过程中,林康白一直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 其所有言行都证明,他死之前,并没有把秘密告诉过任何人。 所以,你们的临时任务并不算失败。 好了。 一个个摆着臭脸的,我看这就难受。 解散,解散。 该探亲探亲,该逍遥逍遥去,两天之后继续后面的任务。” 楚校长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挥着手往外赶人。 龚建队长挺胸抬头,大喊一声:“敬礼!” 所有人齐齐行个军礼,列队向后转。 等大家全都走出门去,就可以听到兴奋的欢呼声,爆发出来。 龙腾后备小组十二人,其实只是最底层的军人士兵。 无论他们的个人实力有多么强大,大家都是执行任务的。 至于所有任务背后隐藏了什么关键秘密信息,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考虑。 作为普通士兵。 大家就应该为了任务失败而自责。 同样,也可以为了任务成功而兴奋欢呼。 这一次疏勒古城之行,大家的表现已经得到了上级的认可。 对于除了李南方之外,都心心念念想要成为龙腾十二月那种传说的年轻人而言,这次行动的成功,意味着他们朝着毕生目标有跨进了一步。 有什么理由不为此感到高兴呢? 当别人感到快乐的时候,如果有谁哭丧着脸,影响大家的情绪,那是非常不道德的。 所以,李南方唯有一起笑着。 直到大家暂时分别,各奔东西。 然后,他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转身向后,李南方抬手准备重新推门回去,好好问一问前往北极的任务,为什么要定在两天之后。 为什么不是立刻执行? 他的艾薇儿总裁还在北极克里特岛,被人囚禁着,不知道在遭受什么样的苦难。 别以为李南方顶着个人渣之名,就真是薄情寡义的男人。 自从在苏雅琪儿口中得知,艾薇儿被人带走囚禁了起来,这件事情就想一根针戳在他的心口上,他迫切想要赶去事发地,把人救出来。 一刻都不能耽搁。 更何况是两天。 什么攻占克里特岛,又是什么狗屁的多国联合行动,李南方完全不想理会。 他只想要求楚校长,立刻派人把他送去营救艾薇儿。 不用任何人帮忙,只他一个就够了。 可是,当他的手伸向门边的时候,一直宽厚的手掌直接压了过来。 “有人在疏勒新城的市政府休息室等你,这两天不要乱跑,去吧。” 荆红命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南方微微一愣,想开口说什么,又被堵住了。 “艾薇儿现在还很安全,如果你自作主张,我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荆红命只说他该说的话。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每句话都能切中要害。 其实,荆红命早就来了。 在远处看到了这支龙腾小队所有人的表现,也看到了李南方的表情变化。 包括李南方转身,企图推开那扇房门,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荆红命全都猜得一清二楚。 面对已经把他了解个透彻的荆红十叔,李南方还能说什么,唯有默默点点头,转身走人。 他对荆红命的信任,就像对师母或者谢情伤一样。 这些长辈说出的话,容不得他一个晚辈进行质疑。 艾薇儿很安全。 有人在等他。 这两点,足够李南方放空心思,离开这里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荆红命轻轻叹了口气。 他所看到的李南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某种质的变化。 这不像是当初那个吊儿郎当,喜欢混吃等死的人渣。 一种隐忍不发的暴戾气息,始终萦绕在李南方的身上。 就是这种暴戾,让李南方现在办事越来越失水准,总喜欢直来直去,缺少了他曾经富有的灵性。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荆红命是少数几个知道真正原因的人。 那是黑龙在成长。 成长到快要压制李南方自身的地步了,由此潜移默化地开始影响他的性格。 这种事情,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却又无力阻止的。 “希望上面能够早点同意我们,去查看红一号文件的最后部分吧。但愿,李南方的变化不是一件坏事。” 心中暗念一句,荆红命抬手推开房门。 刚才李南方等人离开的时候,这里还只是楚校长一个人。 再等荆红命进来,除了楚校长之外,还多了个最高情报局的高科长。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看到荆红命,老高立刻行个军礼。 无声的致意过后,三人在办公桌旁坐下来。 荆红命没有任何废话,直接点题,说:“说一下你们情报局的分析报告吧。” “是。” 高科长拿出一份印着“绝密”两个字的档案,打开之后,分出两份放在荆红命和楚校长的面前。 机要文件的抬头,没必要说的太详细,真正的关键词,正是“阴龙脉”三个字。 经历过昨天那场有惊无险的龙战于野任务,李南方他们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是,后续依旧有无数工作需要更高层的人做出决断。 其他事件全都可以压后,唯有阴龙脉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必须立刻解决的问题。 没有人会相信,林康白得知这么重大的秘密之后,真的能够守口如瓶到现在。 更没有人相信,林康白会对阴龙脉所能产生的效用无动于衷。 真相究竟会怎样。 那就看最高情报局是如何分析这件事情。 作为最高安全局的局座,荆红命无比希望这件事情能够随着林康白的死,彻底了结。 以前没有人关注这个信息。 以后也不会有。 这样最好。 可惜,现实注定要让荆红大局长失望了。 高科长说出的第一个消息,就足够让所有人震惊。 经过军方军医严格的验尸之后,可以确定,林康白的双腿不见了。 所有人都知道,林康白在一年多以前,就被打断了双腿,从次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 可那是打断的,又不是砍断的。 法医在验尸的时候却发现,林康白的一双腿其实是高仿真假肢安装上去的。 那种假肢采用了神经连接的技术,专门用于被截肢的病人,第一时间安装植入,最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让双腿废掉的人可以利用假肢独立行走。 林康白死之前,还不能恢复到独立行走的状态。 那就证明他的双腿是近段时间才被截取的。 难道,林康白为了可以独立行走,就把自己只是粉碎性骨折的双腿,截掉了? 有这种可能。 但是神经连接技术,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发展运用了。 林康白不可能断了腿一年多,到现在才想起了可以这么干吧? 更重要的是,截肢势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如果没有更大的利益支撑着他,没有谁会愿意砍掉还算完整的双腿。 “关于阴龙脉的记载中,提到过,一滴血就足以成就一世帝王,一双腿能成就多少呢?” 听到高科长报告出来的第一条消息,楚校长轻声问出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用任何人去回答。 楚校长能这么问,那就是已经猜到了林康白自砍双腿的真正原因。 高科长轻轻点头,说:“经调查,有一个名为迪库扎的疏勒古城原守门人,十天前失踪了。” 第1792章 神奇的岳梓童 愚蠢的迪库扎。 这是古瑶对那个守门人小弟惯有的称呼。 其实熟悉老古的人都知道,这位老同志称呼谁愚蠢,那绝对是带着浓浓的关爱之情。 如果不关爱了,或者是被老古痛恨的人,一定会被称为“万恶的某某某”。 迪库扎为了钱,而放弃为疏勒古城守门那么一项神圣的工作。 并且给触犯天神的人助纣为虐。 老古早就把这家伙,划归到“万恶”的类别里去了。 所以,没有谁真正在乎一个万恶的人为什么会失踪,更不会在意他失踪之后去了哪里。 自从刀哥来到疏勒古城,这的失踪人口一直处于增长状态。 谁敢说,迪库扎不是因为什么错误,被一枪爆头,埋在沙漠里了呢。 事实是,迪库扎差点就被埋在沙漠里。 十天前的那个深夜,风沙还是照旧侵袭疏勒古城的时候,迪库扎走了出去。 他开着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盯着风沙前行。 好几次差点被强风掀飞,被埋葬起来,却又奇迹般的化险为夷,成功用了一天时间,穿越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从省界线的最东边离开了北疆。 这些信息,北疆高速路口的监控都如实记录了下来。 但也就是记录到这里便停止了。 那辆吉普车,一周之前就被青海的交警发现,遗弃在马路边上。 至于迪库扎。 真正的失踪,不知去向。 高科长作为最高情报局的官方人物,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有意义的。 如果能够搜寻到一个十天前离开疏勒古城的人,他不会说出“失踪”两个字。 这就证明,迪库扎要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为此掩人耳目、乔装打扮,去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 有点智商的人应该都能想到。 迪库扎很有可能是抱着林康白最近才截掉的双腿,准备将其埋葬在阴龙脉。 “查,想尽一切办法,发布全国A级通缉令,寻找这个叫迪库扎的人。务必搞清楚,他去了哪里。” “报告荆红局长,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做了。” 高科长起身立正,行个军礼回应荆红命。 刚才是荆红局长以命令的形式说出那句话,高科长虽不是只管下属,但也要用端正的态度响应领导的指示。 重新坐下之后,高科长再次拿起那份机要档案,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声说道:“楚校长、荆红局长,有这么一件事情,很不合常理。 我们都知道,阴龙脉的传说是,先祖入葬,后世成皇。 如果林康白自废双腿,并且把两条断肢埋进阴龙脉,那也只能是他身死之后,才能起效。 重重迹象表明,林康白是不想死的。 而且,他也需要最真实的阴龙脉信息,才能保住他在疏勒古城的利益。 他没必要,在活着的时候,就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 更可笑的是,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分析。 可以确定。 林康白没有任何直系子孙。 哪怕是有某些所谓的私生子,林康白也完全没必要以自身的死,换取后世的荣华。 这不符合一个大少爷的做事思路。 按理说,他应该通知林家,把林氏祖坟迁过去的才对。 无论从哪方面去考虑,这件事总透着一股蹊跷。” 高科长是最高情报局的人。 他们的工作,就是进行情报分析,然后得出最有可能接近事实真相的结论。 可现在,连这位情报人员都猜不透某件事情的原委了。 这让楚校长和荆红命,也不由得一同皱起了眉头。 “查,还是要查一查那个迪库扎的下落,就算找不到活口,也需要知道那人的动向,才好让我们继续下一步的情报分析。另外,就是要仔细查查林康白有没有私生子了。” 楚校长缓缓说出这句话。 紧接着又猛的一拍额头,无奈叹息道:“林康白一个曾经的纨绔大少爷,谁能知道他祸害过多少女人,在外面又有多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私生子。麻烦啊。” 一屋子三位大佬,那都是能让别人头疼的任务。 现在却为了一个死掉的纨绔大少爷头疼。 这事说出去,足以让无数人惊掉大牙。 当然,没有人能看到眼前这副场面,那也就无所谓惊不惊讶的了。 毕竟,这世界上能让人感到惊奇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京华医院的蒋默然蒋医生,现在就无比惊奇一件事情。 一个曾经因为吸毒过量,被送进医院的艺校女生。 住院两个月,身体刚刚有所起色,准备好转,又被查出来怀了身孕。 所有医生、专家都无比确定地说,这种情况下,胎儿是不可能健康生长,并且顺利生产下来的。 就连怀着孩子艺校女生本人,都是这么想的。 医生建议她,尽早做引流手术,这样才能少受些痛苦。 那艺校女生却并没有遵从医嘱,而是拿着肚子里的胎儿当筹码,去要挟那几位祸害了她的大少爷。 少爷这种人是能够随便威胁的吗? 别说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艺校女生了,哪怕是一个走在娱乐圈一线的女明星,被大少爷嫉恨上,也是分分钟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节奏。 刚开始,曾经祸害过这个艺校女生的四位大少爷,压根没把这个当回事。 断断续续过去了四五个月。 那艺校女生的坚韧不拔,惹恼了其中三位大少爷。 他们二话不说,就想买凶杀人。 谁能想得到,就在昨晚,这三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醉酒之后,一合计。 他们活了二十多年,什么东西都拥有过,就是从来没有共同拥有一个私生子。 于是三人凑了一笔钱。 那种足以让一家三口平平淡淡过日子,十几辈子都不愁吃穿的大笔金钱。 交给那个艺校女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大家看看私生子长个什么样。 那艺校女生也是个妙人。 拿钱不办事。 看着巨额资金到帐之后,她转头就去了京华总院的妇产科,要求堕胎。 已经六个半月的身孕,这时候做这种引流手术,风险很大。 再三确定,那女生是因为怕生孩子会疼,才坚持要堕掉之后。 看在钱的份上,医生给她安排了一场手术。 结果呢,没等躺上手术台,那女生突然腹部剧痛。 分明是要早产的节奏。 引流变接生。 分分钟生出来一个早产儿。 那生孩子的速度,比掉孩子还快。 更蹊跷的是,母子平安,早产的婴儿不仅足斤足量,还异常的身体健康。 出生时的哭声,直接传遍了整个京华总院。 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啊。 蒋默然被小马拉去看奇迹的时候,看到那个当了母亲之后,就明显变了性格的艺校女生,怀抱着婴儿一副慈母的样子。 她不禁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曾经多么想给李南方生个孩子,为什么到现在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也不知道,李南方现在在干什么。 蒋医生的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现出来,不由得转头朝着南方,青山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她不知道李南方在哪里。 唯有把思念寄托在,青山那座城市。 可惜的是,这种思念寄托错了地方。 李南方也想回青山。 他想再回到当初,那种只和小姨在一起,每天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惜这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任何事情都回不去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站在疏勒新城的市政府办公大楼门前,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也不知道进入这栋大楼之后,先去见谁。 昨晚折腾到了大半夜,所有重要人物才来到这里暂作休息。 岳梓童岳家主、贺兰小新大小姐、花夜神花总、白灵儿白警官、苏雅琪儿苏雅总裁,甚至明面上身份为国际集团公司商人的上岛樱花、爱丽丝,全都在这里汇聚。 李南方应该先去看谁?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先去面见岳阿姨的。 现如今,也只有岳阿姨能够平复他心中的暴躁情绪了。 由于担心艾薇儿的安全,却又不得不多等两天,才能动身去北极圈内的克里特岛展开营救。 因此产生内心愤懑,让他迫切需要找个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李南方只要心情不好,强行压制情绪,想找个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只会想到两个途径。 一个是杀人,另一个是压住某个女人。 无论从那方面来看,在市政府的办公大楼里,都不可能让他通过这两个途径来疏解压力。 所以,必须找个能让他不杀人,还能不让他产生龌龊心思的女人,出面解决问题。 貌似,岳阿姨的存在,就是起到这种作用的。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李南方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沙发上,缓了好久,才对着窗户边上托着脸颊看风景的岳梓童,说出这句话。 岳阿姨的作用简直是太强大了。 无论李南方进门之前,内心有多么暴躁。 踏进这个门,看见小姨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时,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整个人只感觉到长时间没休息的疲累。 他也应该感到累了。 从前天晚上一直到今天清早,李南方参与到无比紧张的军事任务之中,又和三位、或者思维大美女,展开了无比深入而长时间的交流,哪怕是铁人都受不了。 所以,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他理所应当地选择一个最舒服的姿态,躺在沙发上。 想睡,却又睡不着。 唯有把压抑在心底的话,对岳阿姨诉说出来。 只这一句话,瞬间勾起岳梓童的回忆。 时隔小半年再次见面,她才猛然记起来,上一次两人分别时。 分明她利用自己的权势,召集京华总院的所有医疗专家,对李南方的身体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 她就是要治好小外甥的怪病。 可是,除了一堆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有。 听到李南方的话,她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过来。 微微鼾声响起。 李南方毫无征兆地睡着了。 第1793章 虚无缥缈皇帝梦 岳阿姨的作用很神奇。 睡着之前,李南方还在想。 仅仅是看到了岳梓童的脸,他满心的暴躁情绪就消散一空。 不想杀人了,也不想睡女人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把岳阿姨的照片摆出来。 贴在门前辟邪,挂在床头避孕啊。 好吧。 这种恶毒的想法,不利于他以后和岳阿姨结婚生孩子,快快乐乐生活一辈子。 所以,还是尽快摒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努力扭转心态的他,一时间心力交瘁,瞬间就沉睡过去。 睡着的李南方,在岳梓童眼中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婴儿。 只是,婴儿不会皱眉头。 可李南方熟睡中的表情,明显是告诉所有人,他的梦境并不怎么好。 “你应该梦到本小姨的。只要本小姨在,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都能大杀四方,帮你驱散所有妖魔鬼怪,包括那个你最恐惧的魔头,杨逍。” 岳梓童的诉说,只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任何女人都知道心疼自己心爱的人。 哪怕岳梓童她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会去轻易打扰李南方的休息。 他累了。 任谁承受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却又要装成一个正常人那样无忧无虑,不会感到劳累呢。 岳梓童很庆幸,小外甥那么会伪装。 偏偏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会毫无保留。 这应该就是爱。 那么为了这份爱,她也有理由做出以下事情,来缓解她所爱的人的压力。 李南方的病,是任何医院里的庸医都不可能治好的。 从京华总院离开之后,岳梓童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但是,那不代表小外甥就没救了。 这世界上庸医有很多,同时,也有真正的神医。 岳梓童的认知当中,杨逍就是这样一个神医。 那个魔头不仅有着无与伦比的武力值,更是有着一手超尘脱俗的医术。 她亲身体验过。 想当初在金三角,她被大科勒一枪击中肩膀摔落悬崖。 就是杨逍救了她,顺带治疗了她肩膀上的枪伤。 那种最起码要在医院,进行严格消毒治疗的枪伤。 最起码也要住院一周,打上无数支防止发炎感染的针剂,以及使用最精良破伤风疫苗,才能好转起来。 可在杨逍的手中,仅仅是一夜时间过去。 岳梓童就再也没感到任何伤痛,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不是神医是什么? 杨逍能够治愈李南方。 不仅仅因为他的高超医术,更因为那家伙与李南方身体内的秘密息息相关。 只是,那个魔头偏偏还是两最为忌惮的人。 单从昨晚那场枪战中,李南方毫不犹豫朝杨逍开枪,就能看得出,他是有多么恐惧那个魔头,是有多么想让那个魔头去死,却无能为力。 让一个他无比恐惧的人,来治疗他无比恐惧的身体疾病。 这种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有几成? 哪怕李南方能够克服心中的恐惧,也不敢保证杨逍愿意救治李南方啊。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岳梓童相信,只要她出面。 杨逍肯定会慑于她岳家主的淫威,然后乖乖给她可爱的小外甥治病。 别人害怕那个魔头,她当然、也害怕。 可是,害怕当不了饭吃,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为了能拯救李南方,岳阿姨愿意亲自涉险去和那个魔头做交易。 大不了,她就把李南方所有的其他女人,全都送给那个魔头。 李南方身边的女人,全都是高质量的,送给任何男人那都是能换来恨不得咬破舌头,都要放声大笑的结果。 杨逍如果是个真男人,一定不会拒绝这么优惠的筹码。 “我为了你,都准备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女人都送出去了,你是不是很感动呢?” 岳梓童伸出手。 轻轻抚摸在李南方坚毅的面庞上。 原本是紧皱的眉头,或许因为这种轻柔的抚摸,而稍稍舒缓。 “看来,你对我这样的决定也很赞成啊。” 岳梓童笑了。 一个人守着李南方,说些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她很想就这么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完全定格。 或者无限延长一下,这种温馨局面的持续时间,不受到任何人的打扰,直到小外甥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再说些,能把本小姨气疯,却很爱听的人渣话。 这种要求,不过分吧? 肯定不过分。 老天爷不同意。 放空心思的岳梓童,正想俯下身子,把小脑袋放在李南方的胸口上,陪着小外甥一起进入梦乡。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瞬间打破了她的安宁。 “不管你是谁,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岳梓童低声暗骂。 伸手抚平李南方受到惊扰,又皱起来的眉头,这才起身走到门口处。 咔哒一声,房门开启。 新姐站在门外,开口道:“童——” “嘘!” 岳梓童抬手指做出噤声的动作,回手关好房门,拉着贺兰小新走出去好远,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已经查清楚了,真的有阴龙脉这回事,岳清科也在北疆,而且已经下手了。” 新姐刚刚为什么没有和岳家主待在一起? 正如她此刻所说的那样,作为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母蚂蚱,她为岳家主去调查,这次疏勒古城拍卖会的真实情况去了。 林康白获悉了阴龙脉的具体位置。 这件事情,在小范围内不算是秘密。 但在大环境下,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军方才会在龙战于野任务开始之后,才因为李南方和龙在空的接触,得知黑龙龙珠拍卖会背后隐藏的,那个秘密交易。 同样的。 完全被黑龙龙珠吸引注意力的岳梓童,也没有提前得到任何消息。 来疏勒古城之前,岳家主只是担心那些准备洗劫那座古城的抢劫犯,有可能伤害到娇贵的她。 可等所有事情了结,她和贺兰小新才反应过来。 单纯一个黑龙龙珠,不可能引发这么大的动乱。 尤其是,她们昨晚转移到安全区的时候,还看到了岳清科。 鬼才相信,正为谋取家主之位而不懈努力的岳清科,会有闲情逸致来北疆这种苦哈哈的地方,专门买一块玉石。 一定有更大的利益吸引着那个家伙。 果不其然。 新姐只是出去稍稍一打听,就得到了答案。 阴龙脉。 这种属于传说之中的东西,却是所有处于高层的人物,都清楚知道也深深相信的事物。 李南方身体里藏了一条龙,这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阴龙脉的功效有必要去质疑吗? 随着新姐的讲述,林康白如何得知阴龙脉的具体位置,又是如何假借一场拍卖会,私下里与某几个大背景人物进行交易的事情,慢慢浮出水面。 京华林家、贺兰家,大理段家、岭南陈家、明珠龙家、江南楚家,这些老牌势力家族的家主,几乎全都掌握着一定的情况。 并且早就派出人来,和林康白进行过秘密接触。 偏偏却有两个大家族被排除了。 沈家和岳家。 这件事很好理解。 林康白是消息来源,他和花夜神、李南方之间的矛盾仇恨,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花夜神与沈家的关系,也摆在明面上。 岳家家主与李南方的关系,同样是尽人皆知。 林康白万没可能去通知自己的仇人,说什么,我这里有个能够当皇帝的机会,就问你们要不要。 岳梓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过于苛责一个死了的人。 她只在意一个问题。 那就是岳清科,究竟在林康白口中获知了什么。 如果让岳清科知道阴龙脉的具体所在,他会做些什么? “一周前,岳临城被岳清科接到了大理居住,身边的守卫力量也增加了三倍。另外,前天夜里,段襄去了岳家祖坟祭拜,理由是她那个新过门的岳家媳妇儿,还从来没拜见过岳家的列祖列宗。” 贺兰小新能够探听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但是这些有限的内容,足以暴露出一些问题了。 新姐左右看看,一副特务秘密接头的样子,再次压低声音,说:“林康白的死,让阴龙脉的具体位置彻底成了个迷。但是,岳清科肯定已经和段家联手,准备把这件事情彻底查下去了。童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 岳梓童苦笑了一声,下意识转头看向她刚刚走出来的那间房间,问道:“李南方,有什么祖辈吗?” 只这一句话,就完全证明了岳阿姨的心态。 她很清楚,有关于阴龙脉的争夺,再怎么激烈。 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她的男人,李南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林康白站在这,明确告诉她阴龙脉在哪,也没有用。 凭什么奢望李南方去当这个虚无缥缈的皇帝。 真要用上这个阴龙脉,无非两种途径。 一,是把李南方埋进去,让他们的孩子用上这份上天恩泽。 可是,岳梓童还没有给李南方生过娃呢。 就算生了娃,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外甥为了这种事情去死。 二,则是由她岳梓童当个女皇。 这就需要动土迁坟。 迁谁的坟? 只能是岳梓童亲生父亲的。 因为,如果要动祖坟的话—— “我和岳清科其实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岳梓童轻声笑道:“岳清科如果真的知道阴龙脉在哪里,他不敢动祖坟,甚至连爷爷的墓都不能动。 毕竟,华夏历史上也有女皇帝的存在。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动岳临城。 可问题是大伯他还活着啊。 我估计,岳清科现在恨不得他老爹赶紧去死了。 派人盯紧了岳临城就行。 他一死,就证明岳清科在阴龙脉的事情上有了眉目。 现在最有意思的,不是岳清科能不能查找到阴龙脉,而是他会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帝传说,亲手杀了他的亲生父亲。 新姐,你说岳清科会是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人吗?” 岳梓童走到窗边,心态无比放松。 第1794章 话不必多说 无欲无求。 这个词用来形容岳梓童此刻的心态,最合适不过了。 她确实不用像别人那样太在意阴龙脉的事情。 她的男人是个没有皇帝命的。 她也不想为了孩子有个皇帝命,而残害她最爱的人。 所以,阴龙脉落在谁手里都没有关系。 当然,除了岳清科之外。 那个家伙,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把岳阿姨从家主之位上挤下来。 如果真让他有了某种高不可攀的权力,岳梓童的结局一定不会好。 只需要盯准了岳清科,在背后给他搞破坏,这就足够了。 倘若还能在搞破坏的同时,看着岳清科在权力和亲情之间,承受那种难以抉择的折磨,这更是岳梓童想看到的。 有理由相信。 岳清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并且在之后的酣畅一段时间里,只要阴龙脉不水落石出,岳清科的心思就不可能转回到争夺家主之位上来。 岳梓童可以继续安安心心,当家主,带领岳家这艘大船平稳地向前航行。 没错。 岳梓童猜想的很对。 岳清科的心情现在是差到了极点。 林康白死了,阴龙脉的具体位置信息彻底成了一个谜团。 这让他恨不得把林大少的尸体抢过来,再砍成一百八十段,大骂一句白痴。 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关系到国运,竟然还跑到枪战中心,让流弹打死,这种人不是白痴是什么? 功成垂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岳清科都已经为了自己的将来,设计出一系列的计划。 这些计划简直就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偏偏就因为林大少的死,而彻底付之东流。 岳清科不甘心。 他都没心情再去和岳梓童争抢一个小小的岳家家主了。 试问,左手皇位,右手家主之位,你会选择什么? 傻子都会选择左手的。 岳清科强制性地让自己,从林大少身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然后重新思考了一下整个事件过程。 最终确定。 他的权力计划,不能放弃。 因为所有被阴龙脉勾起来兴趣的人,没有一个放弃的。 如果他放弃,就意味着别人有可能走向称帝的道路。 大家都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凭什么别人能成功,他岳清科就要承认失败。 没错。 林康白确实死了。 也没有人会张开大嘴,告诉他们最正确的信息。 但这不代表,一丁点的线索不会留下。 比如,林康白那一双断掉的腿去了哪里,就是最正确的线索。 岳清科的消息来源相当广泛,几乎是最高情报局高科长,向荆红命和楚校长做汇报的同时,他就知道了林康白的一双腿不见了。 两条断腿能起到的作用,很大的。 犹记得昨晚,就是在疏勒古城里,林康白明确告诉过岳清科,阴龙脉究竟有多么神奇。 如果那两条断腿,真的是被送去阴龙脉埋葬起来。 岂不是意味着很多人的皇帝梦,就此破灭。 这种结局,绝不是岳清科想看到的。 他已经派人去追查两条断腿的下落,偌大的华夏十三亿人口,想找出来一个北疆面孔,还怀揣着两条断腿的家伙,并不是很难。 岳清科有信心在极短的时间能得到答案。 只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华夏高层的官方势力,做起来一定更容易。 岳清科不想他站在阴龙脉上,考虑称王称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群军人士兵,一梭子子弹打死他,然后将阴龙脉彻底封锁。 在这种关乎国运的大事上,官方能使出来的雷霆手段,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 所以,必须想个办法转移大家的视线。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岳清科,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窗外。 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贺兰公子。” “是我。” 电话那头的贺兰群星,语气相当阴冷。 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贺兰群星发现,自从他与岳清科差生联系,就从来没有过好运。 两人第一次合作,是岳梓童大婚。 当时风传岳梓童要与贺兰家某人成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贺兰家某人就是他贺兰群星。 于是岳清科很自然地找过来,提出两人合作。 一个成为贺兰家家主,一个成为岳家家主。 可结果怎么样? 岳梓童特么的和贺兰小新结婚了。 贺兰群星变成了他们这个圈里,天大的笑话。 然后是他和岳清科的第二次合作。 据说岳梓童死在了金三角,岳家把贺兰小新赶了出来。 岳清科通知贺兰群星去某个地方等待收割新姐的性命,然后凭他群星公子的智商,轻轻松松就能击垮贺兰扶苏那个直肠子的家伙,成为家主的唯一候选人。 贺兰群星又相信了。 心急火燎地赶去京华郊区,准备弄死新姐。 结果又怎么样? 胡灭唐突然冒出来,差点把群星公子给吓死。 这次来疏勒古城,他和岳清科不再是合作关系,已经成为了竞争对手。 按理说不应该有交集的。 偏偏林康白那个傻缺。 没错,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关系到国运,非要傻乎乎往枪战中心窜,最后被流弹打死的人,不是傻缺是什么? 那个傻缺竟然把他和岳清科安排到一起会面。 昨晚,三个人在房间里密谋的时候。 贺兰群星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会又一次变成个笑话。 果不其然。 真的成了笑话了。 林康白死了。 阴龙脉的事情也被官方得知。 只要是官方高层得知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有他一个小小的群星公子的份? 他为了买阴龙脉的消息,从高利贷手上借了巨额的资金。 什么事情都没办成,灰溜溜走人不说。 回去之后,还要支付给高利贷巨额的利息。 贺兰群星现在已经被排除在贺兰家核心人物之外了,他手里的钱,那都是可丁可卯攒出来的。 这年头,男人攒点私房钱容易吗。 这下子全都要交给高利贷。 无妄破财的群星公子,现在的心情绝对是差到了极点。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岳清科克的他。 要不然,怎么会每次遇上那家伙,就要倒血霉呢。 此时此刻,再接到岳清科的电话,他都忍不住要把手机摔了。 但冥冥之中,摔手机的动作没做出来,他反倒滑动了接听键。 他想听一听,岳清科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唯有岳清科沮丧。 贺兰群星才能真的开心。 结果呢。 隔着手机话筒,群星公子都能听出来岳清科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了。 “岳公子,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难道是林康白死了,你省下一大笔钱,为此感到高兴吗?” 贺兰群星没半点顾忌,冷嘲热讽了过去。 那边岳清科,脸上的冷笑更加浓郁。 就贺兰群星这样的忍耐力,实在是太废渣了。 一个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忧愁什么事情,就会不自觉字从话语中透漏出来。 他说岳公子省了钱。 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岳清科,他再钱财方面有了巨大的损失吗。 这都是为了阴龙脉而来。 大家准备在权力上进行争锋。 还没整出来个结果,贺兰群星就开始心疼钱了。 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岳清科有必要去重视吗,又何必那么顾忌把贺兰群星当枪使。 脑汁不够,活该被人利用。 “群星公子,你是不是资金周转不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岳清科多了不敢说,一两个亿的华夏币,还是能够接济一下朋友的。” 岳清科顺杆往上爬。 贺兰群星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恶狠狠说:“那我就多谢岳公子好意了。说吧,您岳公子百忙之中,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有什么指教吗?” “群星公子,我听说林康白的两条腿被截肢了,十天前有人拿着林大少的两条断腿离开北疆,下落不明。” 岳清科能得知的消息,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 贺兰群星就是没有那种通天手段的人,自然不可能得知官方的验尸报告。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贺兰群星整个身体都耸立起来。 天底下,最清楚阴龙脉究竟有多么神奇的人,只有三个。 他就是其中之一。 林康白的腿不见了,他人也已经死了,那么结果—— “呵呵,岳公子,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干什么。总不会认为林康白的两条腿,是我砍下来的吧?” 贺兰群星很明白刚才那条消息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用去验证一下,很确信,这种事情,岳清科没必要欺骗他。 林康白的那一双断腿,就是寻找阴龙脉的契机。 也就是说,大家都有把这件事情继续下去的理由。 群星公子重燃信心。 可是,他不想再和岳清科合作了。 有心理阴影。 偏偏岳清科总是能说出,让他不得不接受合作的话。 “群星公子,咱们也不绕弯弯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的消息去到非常可靠,也就是说,阴龙脉的事情还可以继续。 但是,官方介入之后,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阻力。 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些阻力消除掉。 我听说,您贺兰公子在北疆也有一些非常要好的朋友。 如果找出来几个北疆人面孔的家伙,人人抱着一双短腿,在全国各地乱蹿,你说是不是可以为我们谋取一些巨大的利益呢? 我负责找人。 你负责让别人找不到人。 这就是我给你打这同电话的目的。 群星公子,有没有兴趣?” 岳清科的一字一句全都印入到贺兰群星的脑子里。 这样的建议,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但是。 “岳公子,你有没有搞错?阴龙脉只有一个,两个人一起怎么分?” 贺兰群星只感觉岳清科是个傻子。 当皇帝这种事情,还有大家一起合作的吗? “群星公子,此言差矣。 阴龙脉不可能只埋得下一具尸骨。 华夏历史上也从来不缺少,三国鼎立、十国并起的局面。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合作的。 你说呢?” 岳清科坚信一点。 话不必多说,点到即可。 第1795章 不被相信的实话 贺兰群星有没有被岳清科的话所蛊惑? 这个问题不好说。 但是岳清科认为,脑汁越来越不够的群星公子,一定会按照他所预想的方向走。 因为电话挂断之前,贺兰群星那边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时间。 一分钟之后,没有任何言语地就挂断了电话。 这样的行为,难道还不够证明,贺兰群星已经成功被忽悠住了吗。 岳清科带着开心的笑容,放下手机。 与此同时,最高情报局的高科长,却是眉头紧锁地也放下了手机。 “楚校长,荆红局长,刚刚得到报告。京华林家的林依婷,要接走林康白的尸体。我们?” “给她吧,不管是谁,总要对死者有一定的敬意。” 楚校长作为这次疏勒古城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有权力决定任何事情。 他点头同意,放回林康白的尸体。 荆红命和高科长也没理由死抓着不放。 再说了,那么一具尸体,留着也没用,全都被官方的验尸官查了个底掉,谁也不能指望林康白再活过来,说出他应该说的话。 高科长点点头,就要回过去电话,下达命令。 荆红命突然两眼一转:“等等,你刚才说是林依婷要接走尸体的?” “对。” “贺兰扶苏呢?我记得贺兰扶苏一直是和林依婷在一起的啊。” 荆红命忽然提到贺兰扶苏,让另外两人不由得为之一愣。 高科长来不及细想,立刻联系手下人,发出询问。 片刻之后。 “荆红局长,根据记录。贺兰扶苏在昨晚所有人获救之后,就搭乘飞机走了,回了京华。” 高科证询问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 根本不用荆红命再去解释、分析。 头脑精明的楚校长和高科长,立刻意识到个中情况的不寻常。 众所周知。 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结合,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也就是说,从很早之前开始,林家和贺兰家就已经成为一体。 同进退,共命运。 贺兰扶苏作为林康白的妹夫,就算是感情再差,哪怕表面上装装样子呢,也应该和林依婷一起,把林大少的尸体运送回去。 但是,昨晚,所有事件刚刚告一段落。 贺兰扶苏就抛下未婚妻和死掉的大舅哥,独自一人回了京华。 这只能是京华那边,林家和贺兰家的高层,集体召唤贺兰扶苏,让扶苏公子回去报告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重要到,必须连夜赶回去作报告呢? 屋内的三人相视一眼,手指不停在桌子上翘动的楚校长,突然有了主意,轻声说道:“高科长,麻烦你让情报部门的同志告诉林依婷。 就说,林康白的尸体不能交给她。 军方为了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要对林康白的尸体进行完全解剖。 请林依婷小姐告知京华林家,配合军方工作。” 说完这句话,楚校长接着转头看向荆红命,说:“荆红局长,麻烦你给林家人打个电话。 告诉他们,我刚才说的那些理由。 另外,就是请林家派人过来,配合我们对林康白一切行为的后续调查。” 楚校长所说的这些。 恰恰是荆红命和高科长心中所想。 两人同时,拿起手机,开始通讯。 十分钟后,两边都有了结果。 “林依婷在疏勒新城的警方停尸间大哭大闹,说什么都要带走林康白的尸体,而且她并没有和林家进行任何联系。” “林家人回复的是,林康白作恶多端、自食恶果,早已经从林家族谱中除名,不会要一具尸体的。另外,林家正在为林依婷和贺兰扶苏的婚事做准备,实在抽不开人手,等婚礼过后,才能派出有足够话语权的人过来。” 高科长和荆红命给出来的消息,出现了极大的反差。 就是这种反差,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 林康白和整个林家闹掰了。 断绝关系的原因,一定是林康白不肯把阴龙脉的消息,告诉他所隶属的林家。 林康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林家现在的表现,分明是在想尽办法,再与林依婷撇开关系。 确切的说。林家要让林依婷索要林康白尸体的行为,变成林大小姐的个人行为,与整个林家毫无关系。 不仅仅是林家。 贺兰家同样如此。 贺兰扶苏提前离开的行为证明,贺兰家也要与这件事情撇开关系。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大家族,如此忌惮索要一具尸体? 明面上不理会林依婷,可实际上又对林大小姐听之任之。 “他们这是在害怕。” 高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 一边用纸笔记录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通话记录,一边细声说道:“林依婷索要林康白的尸体,一定是要做些什么事情。 两大家族的人,希望林依婷能够做成。 但是这整个过程中,他们又要完全撇开关系,证明他们与此事无关。 那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想做有不敢做。 最后,需要拿一位有着重要联姻作用的大小姐,来当替死鬼? 我想,只能是林依婷带走林康白的尸体之后。 要将其埋葬在阴龙脉吧。” 高科长停下手中的笔,并没有记录他所说的这番话。 以此来证明,他只是猜想。 楚校长则是顺着高科长的猜想,继续说道:“阴龙脉的事情已经被官方获悉。 如果,让我们发现,林家竟然在知道阴龙脉具体位置的情况下,把他们的人埋了进去。 其结果,一定是我们上门兴师问罪。 甚至,为此对其整个家族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林家如此。 贺兰家也脱不开关系。 他们害怕的就是这件事。 只有这种原因,才能解释清楚这两家人的反常行为。 那么—— 林依婷会不会真的知道阴龙脉具体所在?” 楚校长在询问,同时也是自己在思考。 旁边的荆红命,则是立刻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林依婷一定不知道阴龙脉的具体位置。 如果林康白愿意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妹妹,那他又何必欺瞒整个林家。 林依婷索要林康白的尸体,只能是因为某种临终嘱托。 没错,就是这种类似于遗嘱的东西。 他只告诉了林依婷,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但是嘱托的信息,只限于要出来尸体,没有明确说,要出来尸体之后的安置办法。 林家和贺兰家很清楚这件事。 但是他们都不能相信林康白了,还能怎么相信林依婷。 所以,那两家人也是在用这种避嫌的方式,来考验林依婷。 以此来探知林依婷,有没有说谎。” 荆红命的猜想,已经完全接近现实。 林依婷和贺兰扶苏到达疏勒古城的那一天,林康白就是当着扶苏公子的面,凑到林大小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贺兰扶苏为人坦荡,当然不会偷听别人的耳语。 他也相信林依婷不会骗他。 那几句话,说的就是,林康白留了一份遗嘱,交给了某个疏勒古城的守门人。 等林大少咽气的时候,希望他亲爱的妹妹,能够把他的尸体埋在某个地方。 某个地方是哪? 林康白没有说。 不过,很明显,林康白的遗嘱上一定会说的清清楚楚。 林大少为什么要在年纪轻轻还活着的时候,就要立一份遗嘱出来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 也不可能指望林大少那个死人,站起来解释。 当务之急,就是应该立刻找到那份遗嘱才行。 “报告楚校长,有一位名叫林依婷的女士,要求见您。” 楚校长、高科长、荆红命三人,还处在现实与猜想之间,到底有什么差距的思考之中。 站岗门卫,敲门进来的报告,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不过,带着一脸哀伤,走进门的林依婷,却是给他们带来了真相。 林大小姐环目四周。 屋内的三个人,她只认识荆红命,也很清楚荆红命的身份地位。 朝着这边微微一鞠躬,她开口便说:“荆红局长,我哥有一份遗嘱,在疏勒古城的某个看门人那里。” 林依婷这是来找荆红命他们摊牌了。 也是林依婷走进那间办公室房门的同时,遥远的京华,贺兰扶苏漫步走出贺兰家老爷子的书房。 昨夜回到京华之后。 贺兰扶苏已经无数次向不同、或者是相同的人,诉说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阴龙脉的全部信息。 每说一遍,就要承受一次不信任的目光。 这让扶苏公子本人,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可问题是,他并没有任何隐瞒。 他知道的和林依婷一样多。 相比起其他人而言,林家和贺兰家在这次阴龙脉挑起来的事端当中,唯一比其他势力战友优势的地方。 那就是,他们知道林康白有一份遗嘱。 只要找到那份遗嘱,所有的秘密就能揭开。 但是,昨晚整个疏勒古城被彻底清理之后,所有的守门人都如同石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哪找? 又该去找谁? 贺兰扶苏不知道,也给不了任何人答案。 他现在只能做一件事情,就是拿出手机,拨通贺兰小新的电话。 “姐。” 一声姐,让电话那头第一时间接听的贺兰小新,差点就泪水夺眶而出。 自从成为岳家主的“新郎”,这姐弟两人便再也没有取得过任何联系,要说不想念,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再怎么思念,也只能把感情压在心底。 贺兰小新是早就不被贺兰家认可的人,她只能安心辅佐岳梓童。 只有岳梓童的岳家家主之位坐牢固了,贺兰扶苏在贺兰家的地位才能真正稳固。 贺兰扶苏同样如此。 唯有他真正成为贺兰家的家主,才能让新姐和岳梓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可现在,他的地位出现动摇了。 只因为,整个贺兰家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姐,你还在北疆吗?” “在。” “阴龙脉的事情?” “我听说了。” 姐弟两人的对话无比简洁,只因为血脉相通,才能这么默契。 烦心一整天的贺兰扶苏,终于稳定住心神。 第1796章 什么都不知道 林康白死后,阴龙脉的消息应该彻底消失才对。 偏偏这位曾经脑汁匮乏的大少,竟突然变得智谋超群。 早早算到了自己的死亡。 也用他的死留下了两条,足以让无数人彻夜难眠,并为此争斗不息的线索。 林大少有两条断腿,被一个名叫迪库扎的疏勒古城守门人,给带走了。 他还有一份遗嘱,同样是安放在一个疏勒古城守门人的手中。 遗嘱和短腿,是不是被同一个人所有。 经过许多聪明人的分析之后,最终确定,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掌握这两种东西。 林康白能够预见到自己的死,那是因为他怕死。 怕死的人,通常都会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完全没必要让一个人带着遗嘱,又带着断腿,冒着被大家揪出来的风险,到处乱窜。 所以,肯定还有除迪库扎之外的另外一个守门人,怀揣着林大少的遗嘱,活在这个世界上。 拿着遗嘱的人,一定会在看到林大少的尸体之后,才会把东西交出来。 那么林康白的尸体,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呢? 那些想要在阴龙脉上插一手,博取利益的家伙,是关注林康白的上半截尸体,还是应该关注他的下半截两条腿?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代表官方的荆红命、楚校长、高科长,势必是两者都要关注。 岳清科和贺兰群星只关注断腿。 林家和贺兰家的高层,只关注上半截尸体。 贺兰小新关注的是,她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助她的弟弟贺兰扶苏走到权力的最顶端,让李南方当一次国舅爷。 岳梓童关注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岳清科捞不到半点好处。 这么多人,牵扯进阴龙脉的事件里。 最终,也只有李南方,才是那种压根什么都不关注的人。 完全放松的状态下,陷入沉睡。 李南方这一觉,睡了整整24个小时。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墙壁上的挂钟,还是显示那个时间。 屋外的阳光,还是从那个角度照进来。 岳梓童还是站在同一个位置,托着脸看窗外风景。 一切迹象表明—— “我只睡了一分钟吗,为什么好像睡了很久,精神倍足啊。” 李南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窗边,一双手不老实地放在岳阿姨的小蛮腰上。 没办法,谁让这女人穿了一条礼服样式的紧身连体裙呢。 玲珑的曲线,完全不给任何男人抵抗诱惑的机会。 当手掌完全感受到女人娇躯特有的弹性时,他硬了。 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短短几秒钟,那根铁棒就撑起来西装裤的前门,顶住了包臀裙的“包”。 “我们,是不是一直都有件事情没做成?” 李南方用一种询问的方式,试图和岳阿姨展开交流。 实际上,他那双已经上移了二十多公分的手,向全世界证明。 刚才那句话不是询问,仅仅是在通知而已。 通知岳阿姨,他想要了。 岳梓童没说话,只是慢慢回头,拧着脖子,让她的正脸面对李南方。 这样的动作保持着静止。 一直到李南方的大好兴致,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变得索然无味。 都说过,岳阿姨有消肿去火的功效,为什么就记不住呢。 李南方悻悻地放下手,后退到沙发上,重新做了下去。 不过,下半身高耸起来的小帐篷,证明他也随时可以战火重燃。 “你的病越来越严重,我不想你死。” 岳梓童终于说话了。 就是这句话,瞬间把李南方的战火消融了一半。 “擦,老子难能那么容易死,就算真的要死,也不可能是死在这种事情上。” 李南方很不忿岳梓童的行为。 明明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拿出这种理由来破坏情绪。 摆出一副“不让你碰,是为你好”的作态,很神圣吗? “今晚零点,你还要去救你的艾薇儿总裁,需要保存体力。” 岳阿姨应该是察觉到了小外甥的内心真实想法,于是再次抛出来个合理的理由,这一下,直接把李南方剩下一半战火彻底扑灭。 “为什么是今天晚上,我明明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李南方端起来桌子上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总算是彻底压制了内心所有邪恶念头,闷哼着表达心中不满。 但等岳阿姨用各种事实向他证明,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李南方头脑发懵了。 “我会睡这么久?” 他不自觉地摇摇头:“不应该啊。” “你不睡这么久,才是真正的不应该。我问过了,你们这些人已经一天两夜都没有休息过,难道不应该用长时间的睡眠来补充精力吗?” 岳梓童说的信誓旦旦。 李南方很想告诉小姨,他以前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时候都有,绝不可能才熬了一个通宵就受不住。 像这种完全深度睡眠很长时间的情况,只会在一种条件下出现。 那就是被黑龙控制身体,大发神威过后。 但是,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被黑龙控制过。 尤其是昨天的任务过程中,他也一直保持清醒。 为什么会出现了,与之前一样的后遗症? 难道真的是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李南方沉默着胡思乱想。 岳梓童迈步走过来,双手放在小外甥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柔声说:“我想找个人帮你看看病。” “老子没病!” 讳疾忌医是华夏人的传统。 李南方昨天是精神不正常了,才会说出他的病越来越严重的话。 此刻精神奕奕,当然对龙体有恙这种事情非常排斥。 他很少觉得他的身体藏有黑龙是多么可怕,以前二十多年都活过来了,没道理以后就活不下去。 追根溯源,真正让他感受到压力巨大的原因是,杨逍准备宰了他。 “我早就说过,不准在我面前自称老子,我老子也是你师母的老子,你想怎么样?” 岳梓童训斥着,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李南方疼得眉头一跳,冷哼一声不想说话了。 谁知,岳梓童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想,找杨逍帮你治病。” “你说谁? 杨逍? 你疯了吧!” 李南方跳着脚吼道:“那个死变态怎么可能给我治病,我现在都强烈怀疑,我身体的变化是他引起的。等哪一天我病入膏肓了,他就会像杀一个养大了的猪崽那样,直接弄死老、我。” “杨逍要弄死你?” 小外甥的过激反应,把岳阿姨弄懵了。 “杨逍为什么要杀你,他一直以来都是很关心你,还处处保护你啊。” “他保护我是为了不让我被别人弄死,等到哪一天我有资格被他杀了的时候,他才会下手的。呃,这些事情,你不知道?” “你也没告诉过我啊。” 李南方和岳梓童四目相对,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杨逍要杀小外甥。 这件事,岳阿姨会不知道? 她知道。 可那仅限于很久之前,刚刚接触那个魔头的时候。 那时候,岳阿姨只是觉得杨逍过于反复无常,而且武功卓绝,总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人,容不得任何人冒犯他。 想李南方这种嘴贱无敌的家伙,遇上杨逍,只会死得很惨。 所以,岳阿姨总是时时刻刻担心着。 但后来,李南方多少次冒犯过那个魔头了,最终都是毛事没有。 就连她岳梓童作为李南方的正牌夫人,都受过杨逍的不少救命之恩。 这些情况,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误解。 误以为杨逍要把李南方当朋友了。 话说,最初的时候,那个魔头一出场,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好不容易遇上个李南方,这种能够迅速把土鳖变成土豪的人。 谁不把他当朋友。 最起码,岳梓童的意识里,杨逍不会无缘无故要杀李南方的。 也没有人告诉过她,两人的关系怎样,杨逍对李南方的态度又是什么样。 或许有谁透露过。 但是,岳阿姨不记得了。 那她就是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你的怪病是从你和花夜神结婚之后,才开始的。” 岳梓童的思路还停留在,他和李南方上一次交流的时候。 说来也怪。 明明非常相爱的两个人,却总是经历聚少离多的场面。 想此刻这般,两人在一起说说话的情景,往前追溯的话,还是他们一起从金三角回青山的时候。 李南方被隋月月扣押在金三角。 岳梓童孤身赴险,营救小外甥。 两人开着车、旅旅游,碰上高速堵车,转道孙唐。 在孙唐偶遇白灵儿,之后再开上车回京华。 结果李南方那时候龙体欠安,车上做了个杨逍男人脸、女人身子的怪梦,内心惊慌,行为诡异。 这情况,让岳阿姨感到恐惧,才连忙带着小外甥去京华总院看病。 就是在那里。 李南方碰见了花夜神的那啥,一时悲愤,头脑发昏而失忆。 然后,小姨和小外甥就再也没有面对面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了。 李南方经历的事情很多。 可岳梓童没有什么自由身,每天都要做一个岳家家主该做的事情,恍恍惚惚这么久,思维当然还停留在那个时间段了。 上一次,她说,李南方的病是和花夜神结婚才爆发的,那是试图用这种方法迫使两人分开。 但这一次。 天地作证,岳阿姨绝对是真心话,她怎么想,就怎么说。 只可惜,她所想的和事实之间,相差太多距离。 “我的病和花夜神没有任何关系。” 李南方的语气低沉不少,他不太想提到花夜神。 可等小姨投过来的哀怨担忧眼神,他还是细心解释:“我现在回头去想,杨逍其实是把花夜神当成了工具,刺激我身体内的那条黑龙成长起来。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他一定利用了花夜神。” “花夜神为什么要被杨逍利用?” “他们属于一个组织,花夜神是杨逍的手下啊,这你都不知道?” 李南方惊疑。 岳梓童这才发现,她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第1797章 飞机是个大麻烦 人与人相处,缺乏交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无论李南方和岳梓童以前表现得多么相爱,有个不争的事实,无法避免。 他们缺少交流,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肉、体上的交流,倒还好说,无非是选一个双方都乐意的时机。 而精神上的交流,真的很难。 心与心的对话,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变得不真实。 幸好,今天,在这里。 没有任何原因,阻挡他们进行交流了。 “花夜神是杨逍的手下?” 岳梓童耗费了大量的脑汁,才终于消化掉这条信息,整个人惊得都开始浑身打摆子了。 “我来北疆,是为了那块玉石。 花夜神告诉我,那块玉石会被人抢走,最终交给你李南方。 然后,黑龙龙珠就真的被杨逍抢走了。 还有一帮能徒手把人脑袋拍碎的变态,大呼小叫着去保护杨逍。 我们结婚的时候——”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闭嘴,听我把话说完! 我说的就是,七星会所婚礼的那一天。 有人要杀我。 那个人连秦老七他们都搞不定,只能是杨逍。 偏偏花夜神替我挡了杨逍要杀死我的那一刀。 你现在告诉,我花夜神是杨逍的手下。 杨逍要利用她杀了你,也要杀了我,我竟然傻乎乎地跟着花夜神那个女人来这里。 你是想告诉我,我们早晚要死在杨逍那个变态的手里吗? 不只是你,还有我?” 岳梓童的思维有些混乱,说出来的话也相当缺乏逻辑,只不过最后的这句总结,倒是很有见地。 李南方木讷地点点头:“大概、也许、可能就是这样。哦,应该也包括花夜神。” “为什么?” “按照我对杨逍的了解,他在杀了我之后,一定会把我的所有女人也、也送去陪我。他好像说过,不会让我太孤单的话。” 李南方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要震惊了。 一直以来,他都被杨逍带来的死亡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却从没想过,他真的死了之后,杨逍会做什么。 现在想想,他死了,他的女人真能逃过杨逍那个魔头的魔爪吗? 绝对不能的。 那为了她们,他也不能死啊。 思来想去,杨逍总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扣。 只要那个魔头没有走路被雷劈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那么李南方的结局都只有一个,不会改变。 这种无力回天的感觉,简直太特么恶心了! 李南方沉默着感受这种无助。 岳梓童同样在沉默中,努力理清楚一条思路,下意识问道:“等等,杨逍为什么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 “杨逍杀了你之后,又会怎样?魔头变魔王吗?” “这我又怎么会知道!” 岳梓童问出来的这两个问题,实际也是李南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自始至终,称呼杨逍为魔头,全都是因为那家伙浑身带着一种魔幻的邪性,杀人都不给个正当理由的。 “你等着,我去找花夜神,我要把所有事情问清楚。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小外甥,你要等着我,在我回来之前,你绝对不能死。” 岳梓童张开双臂,深深抱住李南方。 那娇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身躯,实在是给人难以言喻的触感。 李南方很清楚这时候想那些龌龊的事情,非常不合时宜,但是,他还是可耻的硬了。 硬过之后,就要进一步索、哎,哎哎? 岳梓童和他一触及分,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应该是去找花夜神了。 好吧。 感谢小姨为了他,能如此不辞辛劳。 李南方长叹一口气,躺回到沙发上,抬眼看向天花板。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无所谓时间的流逝,直到敲门声再度响起。 推门进来的人,不是岳阿姨,而是一名军装肃整的勤务兵。 “报告。黑龙,请跟我走,准备执行任务。” 这是龙腾部队的通讯兵,来这里是准备召唤所有龙腾小组成员集合了。 李南方站起身,晃晃脑袋,抛开所有杂念。 杨逍的问题再大,也总有办法解决。 最不济,就是带上所有女人躲到八百去。 他算是想明白了,人没有不怕死的,逃难不丢人,明知道会死还傻乎乎等死才丢人。 更重要的是,这世界上也只有八百的乡亲们,能够抵挡杨逍那个变态了。 八百就是他的希望。 人在有了希望之后,精神状态总会格外的好。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仅又八百的乡亲们,还有一群势力强悍的战友。 时隔两天,龙腾小组的所有人再次见面,才猛然发现,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对方的存在。 “黑龙,我特么应该是犯病了。这两天打游戏,总想着如果有你们一起和我组队,绝对可以所向披靡的。” 老鼠站在队伍当中,冲着李南方嘿嘿笑着说道。 两天时间不见,老鼠还是那么猥琐。 但比起三个月之前来说,这家伙更可爱了一点。 李南方刚想笑着回应一句,没成想,一只手斜刺里伸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窜天猴的连凑上来,嬉笑道:“黑龙,你放心,我们是兄弟。你的就是我们的,你的女人,也是我们的、呃,嫂子。我们会竭尽全力帮你把你嫂子救出来的。” “你嫂子,你全家嫂子!窜天猴,你特么会不会说人话?” 李南方差点被气蒙了。 这都是哪跟哪啊? “哈哈,口误,口误。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两天哪也没去,就在指挥部到处乱晃了,你们猜怎么着?” 窜天猴像个说相声的,一开口就是带着包袱说话。 分分钟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很厚的蛮牛充当了一次捧哏,很配合地问道:“怎么着了?” “哈哈,当然是让我打听到了咱们这次任务一些细节了。 你们是不知道,就楚校长的小美女秘书,啧啧啧,那个漂亮啊。 曾经也是我、呃,别瞪我,我说正事。 我听说了,咱们这次任务是一次多国联合行动。 英、俄、美、东洋这些北极圈附近国家,都排除了特种兵小队,和我们一起行动。 但是呢,到现在为止,行动的总指挥都没确定下来。 也就是说,大家都在抢指挥权。 总感觉,咱们这次任务,不只是营救人质,对付个恐怖组织那么简单,说不定不等任务完成,还要先内讧起来呢。 我去,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 不信咱们走着瞧!” 窜天猴说的信誓旦旦,大家尽管都不愿相信这个话痨的信口开河。 但是,窜天猴的本事,谁都清楚。 这么个审讯专家,借着撩拨小姑娘的形式,从楚校长的女秘书那里探听一些任务消息,绝非难事。 任务有多么困难,大家不怕。 怕的就是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老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其他国家的特种小分队,肯定不是猪,怕就怕他们扮猪使坏。 “集合,立正!” 一声喊话响起来,整个小队所有人立刻收起懒散的姿态,列队站好。 楚校长迈步走到队伍面前,轻轻挥了下手,立刻便有两名通讯兵,怀抱着文件过来,分发到众人手上。 “各位,两天前的龙战于野任务,已经充分证明,你们是一支优秀的特种作战小分队,完全有能力去执行下一项任务。 攻占克里特岛的所有行动安排,都在分发给你们的文件当中。 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所有人仔仔细细记住你们的职责。 指挥部根据你们的个人能力,制定了不同的秘密行动计划,除非紧急情况下,你们不准将自己的秘密行动计划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你们身边的战友。 保留一定的隐秘,是要让你们更好地为战友提供帮助。 所以,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都要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我不希望有人因为违背命令,导致行动失败,甚至是危害战友的生命安全。 听明白没?” “明白!” 所有人起身高呼回应。 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带着浓浓的震惊。 一支小队联合作战,除了总体的作战部署之外,竟然每一个人都分配了完全不同的行动计划。 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不是让他们这支小队内部成员,进行互相提防了。 而是以此来告诉众人,这次任务危险性极高,而且充满了变数。 唯有大家各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行动方案,才能更大程度地保证,遇到任何突发事件,都能有人站出来迅速解决问题。 “同志们,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对于军人来说,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生与死的考验。 能否通过考验,就需要你们相互之间的无比信任。 记住,上了战场,只有你背后的战友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其他人都有可能变成敌人。 也包括,那些打着联合行动幌子其他国家特种队员。 记住我的话,只能相信战友。 听明白没?” “明白!” 又是齐声回应,大家心底的震惊也增加了少许。 窜天猴刚才说的话应验了,这次多国联合行动,每个国家都有自身的利益考量。 不能相信别人,那就是告诉大家,内讧随时有可能发生的。 “好,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希望你们能够保持我军的优良作风,听从指挥、勇于吃苦、能打胜仗。 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出发吧!” 楚校长的话音一落,当即抬手想着所有人行了军礼。 这是对这支小队,即将为国家利益出征,而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众人用同样的军礼回应过去。 足足一分钟后,楚校长才缓缓放下手,震声喊道:“所有人,向右转,跑步前进!” 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渐行渐远。 当整支小队人,全都随着运输直升机,消失在天际之后,楚校长转身回到作战指挥室。 几十米外的阴暗处,一头银发的轩辕王杨逍,看着天空皱起眉头:“又是飞机,麻烦。” 第1798章 海底电鳗群 克里特岛。 亚洲中轴线最北端,最靠近北极点的一座岛屿。 在地球公转的作用下,太阳直射越过赤道,横移到南回归线的时候。 这里就会陷入到长达半年时间的极夜之内。 李南方等人乘坐飞机,先是去到俄国北部绥里纳亚湾的海港,再从这换乘破冰船。 也是在破冰船上,他们遇到了来自其他国家的特种小队。 英三岛米字军、俄国白熊部队、东洋自卫队、美帝海豹部队,加上华夏龙腾部队,整整六十人的联合作战团队。 放出去攻打中亚某小国,甚至平掉金三角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组合,去克里特岛上执行任务。 足以证明,他们这次无可避免地要进行杀戮。 血洗克里特岛上的秘密研究基地,将其彻底攻占下来。 任务开始之前,其他国家的特种队员,也一定是得到了和李南方他们同样的指令。 否则,也不会出现,大家见面之后,只是各支部队的队长相互经历握手,然后就泾渭分明的局面。 这样也好。 大家尽量地减少交流,在真正发生意外冲突的时候,才能更好下手,不用有所顾忌的才对。 至少,李南方是这么想的。 他更想先一步杀光其他人,单纯只有他们这支龙腾小组去执行任务。 那样,更能让大家心无旁骛。 说实话,这么去想有点阴狠了。 但是李南方绝对有非常正当的理由,弄死其他国家的特种部队成员。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特殊任务:抓捕艾薇儿。 没错,大家来这里攻占克里特岛的同时,还要去活捉一位英三岛的美女总裁。 很难想象,李南方看到他那份单独的行动计划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那上面,明确讲述了艾薇儿被挟持、软禁,又白另一拨人抢走、关押、被困的全过程。 华夏最高情报局动用了散播在海外的力量,才搞清楚这些事。 艾薇儿掌握了一段基因密码。 这段密码是克里特岛上,生化人研究的关键信息。 只要将基因密码与克里特岛的研究成果结合起来,那就意味着大家掌握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战争武器。 华夏能得知这些,其他国家也可以。 艾薇儿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并不稀奇。 只是,李南方能随便任由别人争抢他的女人吗? 不可能! 谁敢上手,谁就得死。 尤其是在破冰船底仓里,那种极度安静而又压抑的气氛中,李南方内心的暴躁情绪,不停蹿升。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之间举起来身上的冲锋枪,直接把那帮老外全都突突了。 还好,老鼠的一声惊呼,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哇,是极光!好美啊,黑龙你以前见过极光没有?” 小鼻子小眼的猥琐脸凑过来,李南方真想骂一句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这小子没心没肺啊? 马上要开始执行任务了,你当是来旅游看风景的吗。 伸手把老鼠的那张臭脸推开,李南方也忘了他刚才都在想些什么,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真正遇见那种三层楼高的雪怪,该怎么应付了。 时间在流逝。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克里特岛。 但是岛上的人,并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面临可怕的灾难。 汤姆,一个在西方如同烂大街一样的名字。 有某个无聊研究机构给出过数据,站在美帝华尔街中心的最高楼上,趁着早高峰的时候,扔下去一块木板。 砸死五个人,三个角汤姆,剩下俩一定是叫戴维。 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西方文化的贫瘠,起个名字都没有什么创新性。 哪像华夏泱泱大国,任何人的名字都是有讲究的。 汤姆是克里特岛上一名普普通通的守卫人员。 十二岁是跟着他的父亲一起加入了烈焰组织,二十岁时和组织内的一名女性成员结婚。 二十二岁的时候来到克里特岛上当守卫,现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了,他从来都没回过家一次。 但是汤姆很开心。 因为这里的工资很高,足以让他的娇妻和不到一岁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汤姆都想好了。 只要,再过三年,他就可以向组织上申请回家。 他会有大笔的金钱,在家乡附近开个小超市,再和娇妻生一堆娃,从此走完一生。 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拿出胸前口袋里安放的一张照片。 看着上面,妻子和孩子的合影,深深亲上一口。 如果身边有人,他一定会把照片展示过去,带着无限幸福说道:“戴维,你看,这是我儿子吉姆,长得多像我啊。” “嗯。” 一起做守卫的戴维会横着鼻子嗯一声,然后回答:“汤姆,你已经三年没回家了。” “对啊。” “你儿子还不到一岁。” “没错,原来你记得比我还清楚。” “我、没事了。” 戴维摇摇头。 他不愿再去搭理汤姆那个白痴,用一句话终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交谈,说:“行了,打起精神来吧。上面说了,之前放出去的那只雪怪,没有完成任务,已经引发了外界的震动。很快就有会有打上岛来,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哈哈,戴维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这里是克里特岛,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年,都没能有人清除掉这里吗。就因为在岛屿的边缘,有无数条电鳗,那种连航空母舰都能阻挡的电鳗群。” 当汤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李南方等人乘坐的破冰船,就真的遭遇了电鳗群。 正常行驶的船只,在距离克里特岛还有一海里的地方就降低了速度。 像一只海龟似的,缓慢前行。 原因无他,前方的还遇上,漂浮着无数碎冰,和黑压压一大片与这艘船一模一样的破冰船。 那是过往三十年,在这里抛锚的所有船只。 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将大片的海域打造的,好像一座巨型船坞那样。 破冰船的船长,预感到前路危险的时候,正准备调头,整艘船的电力系统瞬间就崩溃了。 聚集在底仓的众多特种士兵,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所有人都感觉到脚底传来一种过电般的的酥麻,随后就是整个船舱黑了下来。 “是电鳗群!” 这里的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士兵。 大家不可能因为陡然陷入黑暗,就吵嚷混乱起来。 因此,这种相对安静的环境下,老鼠的惊呼则变得异常清晰。 只不过这声惊呼过后,老鼠的嘴就被傻狗给捂住,随后龚建队长在黑暗中打了个响指。 整个龙腾小队的成员立刻转移阵地,在黑暗中安静去到了船舱的另外一个角落。 这一次任务是秘密潜伏攻占,前期所有的行动都必须是在绝对隐秘的情况下进行。 所以灯光是不被允许的。 船舱里六十个人,大家都带有光照设备,却没有一个敢打开,暴露行踪。 所以,当其他国家的队长,循着老鼠刚才的惊呼声,摸黑来到这边时,当然是一下子扑了空,根本不知道那群华夏人去了什么地方。 “华夏猛虎队长,我们是联合作战行动,如果你们有什么必要信息,我希望你能够站出来与大家一起分享。而不是你们华夏人私下里进行交流。” 美帝的队长,站在那大声喊出这句话。 可惜,谁特么有空搭理他啊。 船舱的另一个角落里,围成一个小圈的龙腾队员凑在一起,龚建低声问道:“老鼠,现在什么情况?” “报告队长,我们现在遭遇的是克里特岛周遭的电鳗群攻击。 自从那个神秘的组织买下这座岛之后,展开了各种生化武器的研究,其中就包括海洋生物的改造。 整个岛屿周边海域里,生存着大批量的电鳗。 他们集合起来所能产生的电流,足以毁坏任何现代船只的电力系统。 不仅仅是电力系统,这里地处极点附近,本就是磁场范围混乱,在加上强电流的冲击,也会把通讯系统毁坏。 所以,我们的船只能停在这,无法获得任何救援。” 老鼠所说的,正是他的任务行动计划里,单独的内容。 不仅仅是龙腾其他队员不知道,甚至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么清楚的,获悉过克里特岛周遭海域的情况。 这条信息,为什么单独给老鼠? 那是上级指挥部的决定,无需多言。 大家只知道,海底的电鳗群是他们这次任务行动中,遇到的第一个障碍。 过去的三十年间。 克里特岛上的人就是利用电鳗群,让他们的秘密无法被外人得知。 任何来到这的船只,都只能抛锚在这里。 联系不到外部救援,大家自救也只能是一下船就葬身大海。 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船里老老实实待着。 等什么时候,克里特岛上的首位,觉得船上的人饿的差不多了,失去了抵抗能力,就会驱散电鳗群,赶过来把人接走。 这些人的命运会如何? 想想那些雪怪是怎么来的,就能知道了。 上一次来这里的多国联合考察队,就是这么与外界失联,被扣押起来的。 但是,这里的特种兵部队,不是那种当探路使者的考察队,如果第一关都过不去,他们还能有什么信心去攻占克里特岛。 咔哒一声,手电筒的光芒亮了起来。 得知具体情况的龚建队长,也不用害怕他们这里的光芒引发岛上人的关注。 相反,如果没有光,才会让那些人产生怀疑的。 其他国家的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龚建队长直接把具体情况讲述出来,然后提出了一条建议。 “所有人弃船,依靠自身能力潜伏过去。” 龚建的这条建议,绝对是所有人的唯一选择。 可是,美帝队长对这么好的建议,提出了强烈的质疑:“海里面都是电鳗,我们怎么过去?我不会让我的队员,承担这么大的生命风险。” “好,你们不去,我们自己去。” 龚建挥挥手,带领龙腾队员,离开船舱。 第1799章 老鼠的恐高症 美帝一直号称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国家。 无论在哪里,他们都把人权两个字挂在嘴边。 侵略别的国家,叫保护他国人权。 自己人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怕死,那叫保护士兵的人权。 既然老美如此尊重人权,龚建队长又何必故意践踏他们的理想信念。 本就不是同心协力的一只团队,倒不如趁现在分道扬镳,省得以后麻烦。 龚建的决定,同样是其他人的内心想法。 龙腾小组十二人,去执行任务,虽说不可能比六十个人齐上阵更轻松,但一定会很顺利,不用担心来自身边的危险。 可惜,肩负着同等使命的其他四国部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华夏独自前行的。 “该死的华夏人,走,我们一起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突破上岛。” 美帝队长怒骂一句,带着人立刻追了上去。 破冰船被迫抛锚的地方,是克里特岛的南部海域。 前方是大片的废旧船只,错综杂乱排列形成的废弃船坞。 龚建队长在听到老鼠的叙述之后,已经猜想到他们所面临的情况,心中筹划一番,猜想确定那些废弃的船只,将会成为他们强行登陆的有力借助工具。 果不其然,事实和他猜想的相差无几。 “铁公鸡,上绳索,两点钟方向,架起来一条索道。” 在极光的照耀下,龚建很快就确定了前行的路线。 只需要架起来绳索索道,他们就可以把所有废弃船只连接起来,以此前行,避开海底的危险,登陆岛屿。 当然,这些仅限于猜想,事实会怎样,还需要进一步实践证明。 这时候,铁公鸡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 龙腾小队其他十一人基本都是轻装简行,绝不可能携带绳索那种不确定能不能用上的东西。 幸好有铁公鸡这个堪称移动军备库的勤务兵,想要什么,都能从那家伙的身上找出来。 带着倒钩的绳线枪装弹完毕,小绵羊拿着枪走到甲板边缘,瞄准片刻,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 倒钩准确无误钉进龚建指定的位置,坚韧的钢丝线绳绷紧、固定,接下来就要看多面的船身能不能支撑住人体的重量,不被倒钩所损坏了。 “我先来吧。” 等所有准备工作就绪,没等龚建再说话,李南方就冲到了最前面,要求他来第一个试水。 当实验体的危险性,众做周知。 无论是谁第一个上绳索,势必会承担巨大的风险。 谁也不敢保证,绳索另一头的倒钩固定位置,是否真的稳固。 只有第一人过去了,确认无误之后,才能保证后面人的安全,甚至一旦发生意外,也能做出及时补救。 李南方先上,分明有点率先找死的意味。 不过,他自己没有太大的担忧。 想咱李老板,那也是迎风怒吼,震溃海啸的人。 就算真的倒霉催,碰上那头的倒钩滑落,掉进海里。 那也是龙归于海,震慑四方。 几条小小的电鳗能对他产生生命威胁吗? 咳咳,应该能的。 那就乞求他运气好点吧。 “黑龙,你第一个,到达对面之后,重新固定绳索。铁公鸡给他一副手套,必要时,还有可能需要你用身体做固定桩。” 龚建没有太多矫情,直接同意了李南方的请求。 铁公鸡立刻送上来一副手套,又给李南方口袋里装了个压缩式救生圈,这才退回来。 众人紧张的凝视下,李南方撑着甲板上的护栏,纵身起跳,直接双脚踩在绳索上面。 “我的上帝啊,华夏人是疯了吗,他要在这种情况下走钢丝?” 英三岛米字军的队长,精神尖叫一句。 他的话可谓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大家来到甲板上之后,全都想到了和龚建一样的登陆办法。 可问题是,这种方法的危险性极高,没有谁愿意冒险,华夏人愿意打个样,那些老外自然是乐见其成。 但是,李南方的行为太令人震惊了。 绳索横渡,一般都是依靠双臂,或者双手双脚的盘绕绳索,借力前行。 而他却是要像在即演员那样,直接踩着钢丝绳走过去。 这—— 好吧,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南方已经往前走了。 他的步伐稳健,速度飞快,完全没去理会十几米之下的冰冷海水里,无数散发着蓝光的电鳗,在海面下来回游荡。 双脚踩在钢丝绳上,来回替换,不等前一脚踩结实,下一脚已经迈出去。 “华夏有句古话,叫刀尖上起舞,说的是一个人踩着刀尖跳舞,证明他所做的事情,是用生命为代价。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俄国白熊部队的队长喃喃自语着,回过头去看向身后众多队员,说:“华夏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同样可以,即便没有那么优美,但我们也不能输在勇气上面。所有人做好准备,华夏人过去之后,就是我们。” “是!” 一群白熊队员压低着声音回应过去。 他们震惊李南方所能做到的事情。 震惊过后,就是一脸的不服输。 也是他们的话音落下,李南方成功走过三十多米的距离,跳上了那艘船的甲板。 一艘新船。 不是说有多么崭新,而是船上很干净,明显没有荒废太久。 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上次多国联合探险队遗留下来的船只。 李南方环目四周,没发现任何危险状况,这才回身检查绳索倒钩的稳固性,然后朝着后方,高高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拇指落下,又是一个OK的手势。 远远看到他的动作,龚建队长吐出一口浊气,说:“蛮牛、玉兔、毒蛇,你们三个一起上。” 李南方的手势,证明这段绳索足以支撑三个人的重量,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带着对战友的信任,龚建毫不犹豫地分出三人组前行。 有李南方在那边做保险,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三人一组,或是用手臂支撑,或是学着李南方的样子,或是直接整个人趴伏在两道线绳架起来的索道上前行。 很快,整个龙腾小队,只剩下老鼠和龚建还在这边。 “报告。猛虎队长,我恐高,申请留在这里待命。” 龚建正要命令老鼠上绳索,他来殿后。 谁知,老鼠先一步开口,竟然是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没有人比龚建这位曾经的龙腾三区指导员,更了解他手下的兵了,能够通过龙腾训练考核的老鼠,会因为恐高,没有勇气横渡三十米的高空绳索? 不管别人信不信。 反正龚建队长是不信的。 但是,老鼠提出来这样的要求,那就证明这与他的个人行动计划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万事小心。” “是!” 两人无需多言。 简单的一句祝福过后,龚建队长纵身跳出甲板栏杆,横渡过去。 也是在他成功登上对面那艘船的同时,老鼠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这边的固定绳扣。 这一下,龙腾队员架起来的桥梁断了。 那边的人可以轻松收取线绳,再次利用。 可这边的人,集体傻眼。 “华夏人,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绳索解开,你让我们怎么渡过去?” 美帝队长急眼了。 华夏人抢先一步做出了强行登陆的试验,他们当然是要有样学样的了。 万万没想到,老鼠直接断了他们的路。 这帮家伙能不急眼吗。 孤身一人的老鼠,面对近百道恶狠狠的目光,猥琐的脸上绽放出快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你们也要过去。刚才不是说,不允许你们的士兵承受风险吗。要不,你们下海去把绳子捡回来?” “狡猾的华夏人,你——” “哎,别,别生气,这事和我没关系了,我又不去登陆克里特岛了。你们爱找谁麻烦,找谁麻烦去,就是别找我。我要去船舱底下睡大觉。” 老鼠浑然不惧那么多人的怒视,瘦小的身躯,一个侧身,贴着甲板的栅栏边缘,迅速跑回船舱里面。 等那些老外再把目光转回来,对面船上龙腾小队其他十一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谁带着绳索呢,快拿出来分享一下吧,不能让华夏人抢在我们前面!” “海豹队长,华夏人已经抢先了,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白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带着绳线枪呢,你需要排在我们后面。哈哈哈。” 一群老外在这扯皮。 结果会如何,暂且不说。 单说李南方这边。 根本不用解释老鼠为什么没有跟来的原因,大家收回绳索之后,看到线绳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单人定位装置,就明白了一切。 每人一个贴身放好,老鼠那边就能够清楚的知道,他们位于什么位置。 再等他们穿过整艘船,去到船头位置的时候,便发现他们的运气是有多么好了。 这些船最晚的,也是一周前抛锚在这片海域。 几百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海水把船体冲击这前进,撞上前面的船停下来了。 后面是大片船只紧紧挨靠,要么是十几米的距离,很轻松就能跨过去。 要么就是直接助跑起跳,便可以降落大另一艘船的甲板上。 十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行进。 只有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克里特岛的冰层地面。 “报告,前方五百米有两处冰屋明哨,一点钟、十一点钟方向三百米处各有一个暗哨。冰层地面上,有明显的去想行走痕迹,怀疑埋藏有地雷等陷阱或者报警装置,不适宜正面突进。” 笨猪慢慢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说出这番话。 早在虚拟训练场上,李南方就知道笨猪是战场痕迹分析专家。 万没想到,这家伙的观察力这么强。 发现明哨、暗哨不算什么,关键是还能在夜色下,观察出敌人的正常行走路线,并根据这种路线,分析出潜藏的陷阱。 李南方承认,如果是他,绝对做不到这么精细的观察。 第1800章 上帝的嘉奖 按照这一次攻占克里特岛的总体计划。 李南方等人应该是秘密潜入烈焰组织的研究基地,首先寻找到人质,解救他们之后,带去克里特岛西北部的安全区域,等待大部队的救援。 这是明面上的营救计划。 而隐藏的攻占计划,则是在营救人质的同时,收取克里特岛上的所有研究资料。 资料收集完整,可以将敌人的基地捣毁。 收集不完整,那就需要掌握对整座岛屿、或者说是对整个研究基地的控制权,然后坚持到后续支援部队的到来。 至于每个人的秘密行动,暂且不方便说。 单说大家的共同目标。 无论是营救计划还是攻占计划,哪都有一个绝对前提。 就是行动必须隐秘而且快速,不给敌人做提前准备的机会。 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是思想统一的队伍来执行,一定能够尽可能避免被敌人发觉。 可这支联合作战部队,明显貌合心不合,谁能确定里面没两个傻老外,一不小心引发了敌人的警觉呢。 所以,龙腾小组的人必须加紧速度。 在那些猪队友引起敌人注意之前,潜入进去。 “蛮牛,想办法破坏掉咱们来时的一条通路,炎黄其他国家部队的行进速度。笨猪,继续观察,五分钟内设计出一条足以让我们秘密潜入的路线。” 听到笨猪刚才的分析报告之后,龚建队长思考片刻,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搞破坏什么的,当然是蛮牛的拿手好戏。 如果不是害怕闹出来太大的动静,蛮牛绝对可以制造出,让后面那些老外一辈子都登不上克里特岛的灾难。 而对于笨猪而言,设计安全潜伏行进路线,同样是他的那首好戏。 克里特岛上的人,要从这里出发,去抛锚的船只上抢人质,回来之后,必然会有一条快速进入他们基地内部的通路。 绝对不可能是,穿越陷进雷区往前走。 因为,穿过陷阱雷区,再越过那两栋冰屋明哨,后面都是广阔的冰川地面。 只有瞎子会认为,一个大型的秘密研究基地会在那种地方。 重新拿起夜视望远镜,笨猪一寸接着一寸地去观察整个海岸线边缘的情况。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纸,手中的笔在纸上轻轻挪动。 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这小子在画什么迷宫线路图,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因为走进死胡同而断掉。 但是当时间走到第三分钟的时候,笨猪的手上动作,突然快了起来。 一小块岛屿海岸线的平面图跃然纸上,图画的中间,则是用粗线条标注出来一条线路。 当笨猪在线路的最终点,画上一个圈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手上的望远镜。 “报告猛虎队长,我找到了他们秘密基地的入口。” 笨猪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他自己也没想到,一旦认真起来,他竟然能把事情做的这么完美。 明明只是寻找一个安全上岛的路径,只有登陆岛屿之后,大家才能想办法寻找秘密研究基地的入口。 谁知,笨猪在这种强压之下,全神贯注起来。 经过快速的脑内分析研究,竟然查找出来,克里特岛上的土著经常会行走的一条路线。 那条路线的尽头,必然是秘密基地的入口无疑。 所有人听到他的话,全都兴奋起来。 与此同时,蛮牛的身影也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之内。 “报告猛虎队长,我已经尽最大可能,在不引发大动静的情况下,破坏后面的行径路线了。哪怕是让我自己去解除那些障碍,至少也要半小时的时间。” 蛮牛的话很实在,也很容易让人理解。 以他的能力都需要半小时才能解决的问题,那些老外在怎么牛掰,也不可能太快时间追上来了。 毕竟,这世界上很少有蛮牛这样臂力千斤的人。 前后都没有顾虑,龚建队长那张万年寒霜脸,也罕见的舒缓了许多。 “好,下面我来做战略部署。 所有人检查自身装备,一分钟后开始行动。 笨猪带路。 毒蛇、小绵羊组成第二梯队,负责为笨猪观察前方敌情。 玉兔、窜天猴负责左翼,注意观察海域上的动静。 傻狗、千里马负责右翼,一方面避免引起岛上岗哨的注意,另一方面则是寻找可以供我们利用的撤离交通工具。一旦行动第一步成功,撤离是很麻烦的。所千里马你一定要找到最适合我们的东西。 我、黑龙、蛮牛三人负责殿后,一旦出现意外,所有事情交给我们三个来解决,其他人继续前行,不用关心其他。 铁公鸡在最中间,务必保证所有人的供给。 所有人成菱形队形前进,务必保证快速安静行军。 好,一分钟时间到。 行动!” 从龚建开始进行战略部署,到他的话音落下。 一分钟的时间刚刚好。 笨猪第一个纵身从他们隐藏的废弃船只上跳了下去,然后是其他人紧紧跟随。 十一个人,宛若幽灵一样落地。 就连上天都给他们提供了方便,灿烂的极光消失,让这片区域真正的陷入黑暗。 唯有点点星光照耀下来,由海水冰面反射出斑驳的影子。 汤姆,还是那个烂大街的名字。 只是这一次它所代表的人,不是那个三年没回家、儿子一岁大的傻小子了。 靠近海岸线三百米的地方,一处烈焰组织成员设置的暗哨里。 另一汤姆长长伸了个懒腰,双眼突然放射出精光。死死盯着海洋的方向,惊疑道:“戴维,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有一群人从那边走过去?” “一群人?多少人啊?” 另一个戴维百无聊赖地回应着,斜眼看看海岸线那边,就有重新闭上眼睛躺了回去,嬉笑道:“希望你看见的正常人,别是雪怪。我可听说了,昨天又有一只雪怪不受控制,打破基地的围栏跑了出来。天知道那种怪物,会不会冲到这把咱们撕成碎片啊。” “戴维,你别吓唬我。我只是看到了一片影子,好像是一群人,又——” 汤姆说到这,微微一顿,双眼凝视的方向,一座小小的冰山滑动过去,在冰面上投放下菱形形状的影子。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道:“原来是一座小冰山啊,吓我一跳。对了,戴维,你上次告诉我,基地里有个叫汤姆的傻小子,他是怎么傻的啊?” 一座小型冰山,给李南方他们充当了掩护。 克里特岛的暗哨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有人越过他们,朝着基地的方向进发了。 汤姆和戴维,怎么去讨论另一个汤姆是如何变傻的,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龙腾小组队员的行动,有好运相伴。 相比之下。 那些被早早甩在后面的其他国家特种队员,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携带了绳索的俄国白熊部队,在龙腾小组离开之后,成为了那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大家想要继续把任务进行下去,就不得不借助仅有的两道绳索。 但是白熊部队的队员,普遍人高马大。 身为战斗民族子孙的他们,总喜欢硬碰硬,像这种走钢丝的技术活,实在不可能像龙腾队员那样轻松。 单单是俄国的十二人,就足足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才堪堪登上第二艘船。 其他三国的人,为了争抢第三波渡过去的机会,再次开始扯皮。 俄国人发现后面的路没有那么艰难了,也就不要那些破绳子,加快速度追赶华夏部队的脚步。 追得很快,但是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已经远远可以看到海岸线,再穿过两艘大船的船体,就可以实现登陆岛屿的时候。 一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金属箱子,挡在了他们前行道路上。 搬,搬不动。 推,推不走。 强行拆除,只能是引发巨大的动静。 这点动静,足够引起来岛上的岗哨注意,让他们这些人的行踪暴露了。 “报告,另一边的通道也被堵死了,根本过不去。很奇怪,那些华夏人去了哪里,难道他们是插上翅膀飞走了吗?” “什么飞走了,这些障碍就是他们设置的!” 能成为这只白熊部队队长的人,绝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这样的障碍,是前面过去的人故意留下来的。 老毛子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破口大骂:“美帝人说的果然没错,华夏人太狡猾了。听我命令,两人一组,放轻动作,挪走这些障碍。千万不能引发太大的动静,我的任务是潜伏进去,明白没有?” “明白!” “马勒戈壁的,我说让你们小点声。赶紧的,快行动。” 可怜的俄国人,变成了勤劳的搬运工。 秉承着轻拿轻放的原则,在只能容下两个人并排站立的狭窄通道上,可哈哈地搬走那些障碍物。 等到通道清理出来,足够他们迈步过去的时候。 美帝、英三岛、东洋的那些人,也相继赶到了这里。 老毛子还不容易获得的时间优势,就这么当然美帝了。 老美那帮人,其实早就到了这边,只不过远远看到俄国人在搬东西。他们立刻停下脚步,在远处看着。 自认为相当聪明的他们,把俄国人当成了清道夫。 等清道夫的工作完成,全都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 美帝人带着灿烂的笑容出场。 “白熊队长,谢谢你们了,上帝会对你们的无私奉献进行嘉奖的,哈哈哈。” 嚣张的美式笑声中,这帮美帝人穿过清理出来的通道,成功走到了这艘船的船头位置。 俄国人也顾不上休息了,带着满心的郁闷,追上去。 穿透这里,有一个好像冰箱一样的巨大金属箱子,横亘在两艘船的头尾上,这就是一条天然的通道。 那个海豹队长二话不说,第一个跳到了木箱子上面,迈步往前走。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朝俄国人投去嘲笑的目光。 可是,他才刚走到一半。 只听咔嚓一声,废弃了十几年的破船,船体断裂了。 第1801章 冰川下的停尸场 克里特岛南部海域上的那些船,最早的,是三十年前被废弃在这里。 三十年的时间,哪怕是放进冷冻柜里的压缩食品,也有可能发霉变质了。 更何况是那种,曾经做工不怎么精细的民用运输船。 单纯撑在一两个人的重量,还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可如果是在船只的头尾,那种已经变得相当脆弱的地方,安放上接近一吨重的重物之后,稍微出现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引发难以预知的可怕后果。 蛮牛给后面的人设置下的障碍,总共两处。 一处是明显的障碍,比如俄国人清理的那一块。 另一处则是隐藏的障碍,就是那美帝海豹队长踩上去的位置。 但凡是成长到能够代表一个国家最强战力,执行联合任务行动的人,绝不可能是头脑简单的人物。 但凡是能够稍微谨慎一下,他们绝对可以看出来,横亘在两艘船头尾衔接处的重金属箱子,绝对不能碰一下的。 谁碰谁死。 这是不争的事实。 蛮牛这么干的时候也是猜想到,后面的人会发现这个问题。 然后为了解决这个难题而苦思冥想,耽误好长时间。 可惜,蛮牛不是神。 他想不到,真的有人会傻乎乎踩上他设置的障碍陷阱,并且为此丧命。 美帝队长当时的心情是很兴奋的,明明已经落后了很多,却又争抢到了第二位。 并且利用了他们眼中傻乎乎的俄国人,给他们当了次清道夫。 这种心情之下,他哪会想到危险随时会来临。 他只能是嚣张地冲出去,站在最高处,去鄙视嘲笑后面的人。 然后,再去应验那一句“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的话。 咔嚓一声,经受不住重压的船体,断裂开。 发出的巨大响声,足以盖过那美帝队长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其整个人随着船体残骸,掉落进冰冷的海水里。 一大群浑身闪烁着妖艳蓝光的电鳗游走过去。 那美帝队长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好像不用解答吧。 这边产生的巨大声响,也引起了岛上岗哨的注意,能够直插天际的探照灯光柱,迅速闪亮,照耀过来。 所有外籍特种队员,第一时间卧倒隐蔽。 巨型光柱,来回转了十几分钟,才再次消失。 这里是北极,到处都有冰川。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随时都会有冰山崩裂脱落掉进海里,这在岛上的岗哨看来,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打开探照灯,照两下那也是做做样子。 顺便,也是为了看看昨天跑丢的那只雪怪是不是出现了。 什么危险都没发现,那还不赶紧把探照灯关了。 克里特岛的电力资源很珍贵的,能在北极圈内实现电力照明,实属不易,该省电的时候就要节省。 当探照灯的光芒消失,所有人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剩余的美帝队员起身冲到船体断裂的地方,探头看下去、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唯有站在原地犯傻。 俄国人没有幸灾乐祸。 如果不是那个美帝队长,说不定死的就是他们了。 出师不利啊。 还没摸到克里特岛的边,就有一国部队的队长牺牲了。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算了,犯傻也没用,美帝人你们自己想想要不要继续后面的行动吧。” 俄国人给出忠告之后,抬眼看向前方。 两艘船之间,断开了足足几十米的空隙,这该怎么过去? 总不至于再来一次走钢丝吧? 一群人陷入到沉默之中,他们追赶龙腾小组的脚步,就这么被无限延长了。 而李南方等人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终于接近克里特岛秘密基地的入口是,也遇上了无法避免的麻烦。 “咳咳,傻狗,要不你去试试能不能和它们进行交流,放咱们过去啊。毕竟,你也是它们的同类。” 李南方拍着傻狗的肩膀说出这句话。 换来的当然是,傻狗的怒骂:“谁同类了,你才同类呢,你全家都同类。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这是龙腾的家国起的破代号,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和狗交流,亏你想得出来,我要是真出去交流了,咱们都得死。” “呵,呵呵,我就是开个玩笑,别这么激动嘛。” 李南方尴尬地笑笑。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无奈摇头。 十几分钟的快速隐蔽行军,他们终于来到了秘密基地的入口附近。 可谁能想得到,这里没有什么岗哨,竟然是六条狗看大门。 如果是人,他们能够想出上千种办法来搞定守卫。 可是狗——狗能被一点小动静吸引,跑过来探查一下情况,然后被悄无声息干掉吗? 当然不能。 他们只会张着嘴狂吠,引来更多人罢了。 “都安静点,堂堂龙腾军人,怎么能因为几只狗而抽出不前呢。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几条狗,悄无声息干掉。” 龚建队长的话总是能一语中的。 就想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一样,龙腾队员也不可能被几只狗吓住。 但问题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啊。 那狗的反应速度,要比人强太多了。 “要不,咱下毒吧。铁公鸡,你身上有没有火腿肠?” 李南方再次提出中肯的建议,可看到铁公鸡那扭曲的表情之后,他只能无奈摇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去多久,一声轻微的叹息,才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唉,我来试试吧。” 玉兔说着话,慢慢站起身,轻声解释道:“参军之前,我在马戏团学过动物训练,但是不知道那些方法能不能用上。 我试着把这几只狗引开,你们潜伏进基地里。 如果成功—— 队长,我申请暂离队伍。” “好,我同意。” 老鼠的暂时离队,给龚建队长提了醒,他们所有人都肩负着一项特殊任务。 任务的内容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他这个队长。 但是,对战友的强烈信任,让他明白,不管是谁暂时离队,都是为了给大家的这次任务之旅,提供更接近成功的保障。 所以,他没理由不同意玉兔的要求。 “好,我准备开始了。如果我的计划失败的话,各位就做好一起打硬仗的准备吧。” 话音落下,玉兔直接迈步从阴暗的角落处走出来。 她背对着大家,谁也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动作。 但是那几只看门狗的反应,全都呈现在众人的眼中。 几乎是,玉兔出现的第一时间,六只狗就同时昂起头颅来,做出要喊叫的架势。 可下一刻,那些狗子,明显出现了神情呆滞。 随着玉兔的脚步不断临近。 狗子的状态也在发生急剧变化,等到玉兔真正临近过去,六只狗子全都是那种伸着舌头流口水,摇着尾巴讨食吃的谄媚样子。 这时候,玉兔才终于停下脚步。 一个转身,向着远离基地入口的方向走去。 所有狗子欢快的跳着追了过去,将整个大门完全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去,玉兔怎么做到的啊?” “别管怎么做到的了,玉兔给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大家立刻行动。” 龚建队长一声令下,所有人冲到大门前。 看上去无比厚重的密码开启闸门,在铁公鸡放进去一只小型机械蜘蛛之后,短短三十秒时间,就被远程操控的老鼠破解。 吱嘎一声,电闸门缓缓上升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任何基地,哪怕不是秘密的,都会有人站岗。 尤其是,进门的地方。 像这样一个发展了三十多年的秘密研究基地,如果没有守卫,龚建队长绝对会下令立刻撤离。 连个守大门的都没有,那只能是被彻底废弃了的地方。 没有人会在一个假基地上浪费精力。 刚刚在门外,碰见了几只狗,那么这门内一定就有站岗的。 大门突然平白无故打开了,那些站岗守卫会是什么反应? 哪怕不去立刻拉响警报,也会端着枪出来扫视一圈的。 剩下龙腾小组十人,分成两队贴着门边的墙壁站好,就等着门内的守卫走出来的时候,以雷霆手段将其击杀。 但是,当那扇电闸门完全开启之后。 没有人走出来。 有的只是浓烈的血腥气息,钻进大家的鼻子里,令这些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士兵,都忍不住开始干呕。 李南方试探性地从门边上探进头去。 眼前看到的,是大片冰冷河水里漂浮着的各种尸体。 “这、这这,我知道了,这里是基地的后门。” 当众人全都走到门口处,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笨猪的惊呼,解答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这里应该是克里特岛秘密研究基地的后门,更确切的说,是基地停尸场的出口。 一个进行生化武器研究的实验基地,怎么可能不会弄死几个无辜的人呢。 人死了之后怎么办? 就地掩埋吗? 别闹了,这里是冰川,连搞无土栽培的机会都没有。 焚烧物化吗? 也别闹了,这里是冰川,焚烧产生的废弃排放出去,那得多么明显,不是明摆着告诉外界,这里有猫腻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丢弃,扔进海里。 还不能是真正的大海。 一旦尸体没有被鱼类吃掉,随着洋流的转换,飘到那个国家的海岸沙滩上去,又是更大的麻烦。 所以,在整个秘密基地设计之初,就留出来这么一块停尸场。 所有的尸体聚集到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分解。 直到再也装不下的那一天。 这种地方,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站岗守卫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只有六条狗在门外守着了。 而那些不幸被困在外面大海上,又被基地内部人员抓住的无辜人士,也是从这条通道走进去。 让那些人看到成堆的尸体,能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他们会被恐惧所笼罩,失去所有抵抗的心思。 这里没有一个活人,也不会引发警报,就为李南方他们的潜伏进入,提供了方便。 可是,真的要从堆满尸体的海水中,游过去吗? 第1802章 一人一条狗 李南方看到成堆的尸体,漂浮在百米见方的海面上时,心猛的沉了一下。 那些尸体,有早已经泡的没有了人样的,也有明显血液新鲜,没死太长时间的。 看到这一幕,他内心之中,反应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艾薇儿会不会在这里面? “黑龙,不用担心。” 龚建队长这时候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的特殊营救目标艾薇儿,应该还处在一种安全状态下。只要她没有说出基因密码,就没有人敢动她。过去的那么长时间,她都熬过来了,就是在等着你的救援。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慌。” “是,我明白。” 李南方郑重地点点头,闭上双眼,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也是在这时候,刚被派进去探查情况的傻狗跑了出来。 “报告,整个停尸场是一个百米长宽的方形区域,在正对闸门的位置有一架伸缩桥梁。 初步判断,基地内部的人来到这里之后,会由对面的人开启桥梁。 所有人都在桥上通行,然后搭乘升降梯进入冰川之下的主基地。 停尸场内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升降梯内的情况不明。 可以确定,从这里潜伏进入,一定是最接近人质被关押的位置。 这对我们的行动非常有利。 但是,有一个关键问题不好解决。 必须有一个人从这里游到对岸,打开伸缩桥梁。 可这是进行生化武器研究的地方,根本不确定那些尸体,以及浸泡尸体海水里带有什么样的病菌毒素。 此路不通,建议重新寻找新的切入点。” 傻狗进去之后,单纯扫了一眼,就获得了相对完整的信息。 其实也只能是扫一眼。 这座电动闸门后面,其实就是一个砸空了冰层的海水区域。 海水上面是按照冰屋结构搭建起来的罩子,四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是门内的一小块平台能够供人站立。 傻狗分析出的结论,也很明确。 这都泡了三十多年尸体的海水,谁知道里面有多么肮脏,有道友多少病毒细菌的。 活人下去,能有个好才怪。 大家来这里是救人的,不是舍身取义,完全没必要在突入路径上,用战友的尸体撑起来一座桥。 所以,龚建很认同傻狗的话。 可不等他顺着傻狗的建议下达命令,已经平复下心绪的李南方,突然震声说道:“我游过去!” “黑龙,你——” “报告猛虎队长,我的身体体质异于常人,对任何病毒都有极高的抵抗力。我游过去,开启伸缩桥,绝对没问题。” 眼见龚建有点不相信的意思,他紧跟着就解释道:“队长你放心,我还没救出我的女人呢,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龚建当然不会再去质疑什么。 如果他们这支队伍能够从这处停尸场突入进去,后面的行动一定会更加顺利。 “所有人,进入停尸场,关闭电动闸门。黑龙负责开启伸缩桥,从这里进入基地内部。” 龚建这句话已经是以命令的形式下达。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在门内的平台上站好。 随着电动闸门缓缓下落,李南方也脱下来外套、军靴,做好了下水前的准备工作。 这里是常年气温零下三十度以下的北极,正值极夜季节,气温更加低。 因为实体分解而产生的低温热能,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经久不散,才使得海水并没有结冰,但是就这么下水,也只有那些冬泳爱好者才会这么干。 李南方肯定不是个冬泳爱好者。 但是,他体内的黑龙,让他在遇到水的时候,展现出强大的本能力量。 李南方知道自己天生就拥有这个本事,还是在七岁那年。 外国有位科学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七岁小男孩,绝逼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他们有好奇心、行动力、破坏力以及《未成年人保护法》。” 那一年,是个热的让知了都不想嘶叫的午后。 刚听完师母讲完《司马光砸缸》故事的李南方,对砸缸的司马光兴趣不大,却想尝试下落在大缸里,拼命挣扎最终从坏缸里被水冲出来的小朋友,那种“愉快”的感受。 于是,他就和二愣子等人说:“你们扮演砸缸的司马光,我演落水的熊孩子。” 二愣子—— 咳咳,这个故事以前好像讲到过。 但是这不妨碍大家在重温一下,李南方童年的光辉事迹。 好吧,不扯淡,也不水了。 总之,二愣子等人很喜欢李南方提出的游戏。 然后,李南方就跳进了大水缸里。 挣没挣扎的,记不太清了。 反正李南方躺在水里欢快地玩了一下午,才等到老谢出现,把他从缸里捞出来。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南方才知道他能在水里呆好久,鱼儿那样。 不过以前他没觉得,老天爷赐予他的这项技能有屁用处 毕竟他没打算去当个游泳教练,更没想到当个鲛人生活在大海里——这和他所向往的宝马得骑,美女在怀的幸福生活,有着太大的差距。 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 这种天神的本事,已经帮助过他很多次。 第一次,是在澳门红豆监狱。 第二次,是在英三岛遭遇大海啸。 这是第三次,可李南方不太想有第四次。 红豆监狱那回,差点被水底的高压压迫致死。 英三岛大海啸那次,差点被火山爆发蒸腾起来的海水,煮成大虾。 这一回,冷,真特么冷。 一下水,李南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了好几层。 这种凉性的刺激,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有着极大的危害。 前两年还有新闻报道过,某年轻女孩为求自身气质,大冬天的穿七分裤出门,露着脚踝在大街上乱逛。 三个月之后,她的气质培养的怎么样,有没有因此找到女朋友。 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女孩冻成了尿路感染,又要在医院里治疗三个月。 拿冬天当夏天过的人,注定是没有人生的春天。 李南方不是漏脚踝的女孩,他也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但是,这种体质只抵御外毒,对身体内的系统功能紊乱有没有作用呢? 冻成尿路感染啊。 想想都可怕。 女孩还好说,这要是男人那地方得了这种病、啧啧啧,不敢想,真心不敢想。 所以,必须加快速度游过去了。 百米自由泳的世界纪录是47秒多,李南方坚信,他去当游泳运动员的话,一定可以把这个纪录提高好几秒。 但前提是,这里的停尸场变成专业的比赛游泳池。 密密麻麻的尸体挡在前方,李南方废了足足两分钟的时间,在游到一半位置。 这速度已经够快的了。 交给一般人,那只能是前十秒的时候,就被水里的尸体恶臭熏死过去。 成功近半,一切平安。 其他龙腾队员看到李南方那种势不可挡的前进速度,也是微微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轰隆隆一阵机器轰鸣的声音骤然响起。 谁也没想到,对面的升降梯,在这时候启动了。 机器齿轮的轰鸣声,让所有龙腾队员齐齐一愣。 这分明是有人要上来的节奏啊。 按照升降梯齿轮的运转速度,最多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就能把人带上来。 可李南方无论是向前游,还是往回撤,都不可能避开即将出现的神秘人物。 更重要的是,还有九个人在门内的平台上傻站着呢。 李南方心思急转,只用了两秒钟就做出决定,转过身去,朝着队友那边连连挥手。 “你们撤出去,这里交给我解决。两分钟之后,无论结果如何,第一时间冲回来。” 这就是李南方手势里,表达出来的意思。 龚建队长当机立断,回手按下电动闸门的开关。 “所有人,撤!” 军令如山倒。 就算大家再怎么担忧李南方的情况,也只能暂时撤离。 大家心里很清楚,当前情况下,也只能按照他的建议来行动了。 那种升降式的电动闸门,开启的速度异常缓慢,绝对比不上一部新型的升降梯。 但好在这扇门足够大,能够供六七个人并排挤出去。 更胜在,无需登门完全打开,只需要一米的高度,大家就能够弯腰钻出去,然后立刻关闭。 时间紧迫,眼看着告诉已经足够,毒蛇、笨狗等六个人当先一步迈出去。 随后、先别等随后。 最先出来的毒蛇六个人,刚一在门外站定,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蹭的一下冲上头顶。 之前用来守门的六只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跑回来了。 这应该是玉兔知道大家成功潜入,放弃了对狗子的控制。 可现在,麻烦大了啊。 六只狗子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过来,他们的脑仁可能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在短时间内做出反应。 最起码也要看清楚身后出现的人,嗅出他们身上的气息陌生,才能开始狂吠,发出警报。 这个过程,或许需要三四秒的时间吧。 不过,千锤百炼的龙腾队员,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根本不需要一秒钟。 几乎是同一时间。 最先出门的毒蛇、傻狗、笨猪、窜天猴、神马、蛮牛六个人,好像是集体舞演员一样,全部是伸手到军靴凹槽,拔出军刺的整齐划一动作。 闪烁着寒光的六把军刺,齐齐出击。 六个人,一人一条狗,全都是准确无误地把军刺扎进狗子的喉咙处。 速度太快了。 快到后面的龚建、小绵羊、铁公鸡三人从门内钻出来,随手按下关门按钮之后,再回头。 就看到那六人已经收回手上的军刺,留下了六具狗子尸体。 外面的威胁解除了。 可是里面的呢? 咔哒一声。 厚重的电闸门完全落下去,将门内外彻底隔绝。 门内的升降梯,也在同一时间升到最顶端,电梯门开启。 两个头戴防毒面罩的家伙迈步走出来,其中一人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说:“戴维,我是不是眼花了?” 第1803章 吓尿了的汤姆 欧洲烈焰组织已经发展了近千年。 除了组织内的高层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所信赖的真神轩辕王,实际是出自华夏。 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组织内的首领级人物,千年以来都一直保持着纯正的华夏血统。 脱胎于烈焰谷人道的这一秘密组织。 其终极目标就是反攻华夏,先攻占烈焰谷,再争夺华夏的控制权。 广大的欧洲人民,实际上只是烈焰组织高层心目中,可以随意差遣的蛮族异类。 在他们看来,类似于奴隶的组织底层人员,不配有他们自己的名字。 最好是使用非常简单的代号。 汤姆、戴维和约翰,这三个在西方烂大街的名字,就是烈焰组织祖先亲自制定下来。 所以,克里特岛上什么都缺。 就是不缺名叫汤姆、戴维、约翰的人。 汤姆等级最低。 戴维次之。 约翰那就是可以升级为中层的人物了。 两个连出门都要走后门、穿越停尸场的家伙,必定不可能是中层人物。 所以,此刻走出电梯的两人,还是大家所熟悉的汤姆和戴维。 既然是戴着防毒面具出场,那就证明停尸场的气息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两人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穿越百米距离飞出去。 但再怎么紧迫,面对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时,他们还是会产生些怀疑。 比如,刚刚走出升降梯的门,就看到外面的电闸门关上。 外面没有人的,本来就应该关着的门,为什么会再次关上? 汤姆真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唯有把他的发现,报告给戴维。 换回来的,当然是戴维的嗤笑:“我还觉得我眼花了呢。我刚才看见池子里的尸体动了一下,咱们要不要凑过去看一眼啊?” “戴维,你知道我胆小,别拿这种事情吓唬我。走吧,走吧,赶紧出去,这种地方,我一秒钟都不像多待。” “你以为我就愿意来这啊。” 戴维说话的语气充满哀怨,一边开启伸缩桥的开关,一边絮絮叨叨的诉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小子倒霉催的我。每一次咱们两个一起值班的时候,外面就传消息说,有船在海上抛锚了。怎么别人就碰不上这种事?” 絮絮叨叨的话语声中,伸缩桥完全开启。 两人迈步走上去,还在为必须走过这条死亡之路而愤慨。 可他们不知道,今天对于他们来说,这条路才会真的变成死亡之路。 唠叨不停的戴维,用声音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当他走到桥梁中间的时候,那飘满尸体的桥下海水中,突然就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腕,猛的往下一拉。 扑通一声。 巨大的海水浪花飞溅得到处都是,搅动起来周围的血腥气,也把汤姆吓傻在原地。 “我擦,这么宽的桥,还能踩空吗?戴维,你没事吧?” 汤姆探出脑袋去,对着水下发出询问。 可那个戴维却连半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落水之后即刻沉底,眨眼的功夫,浮尸密布的水面就彻底归于平静。 汤姆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吓得他转身就要往后跑,去拉响警铃请求其他人的帮助。 可是没等完全转过身去,就听到吱嘎一声响,那扇本应该关闭的好好的电闸门,突然开启了。 汤姆今晚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 一扇不应该关掉的门关了,又在它不应该打开的时候开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晚的搭档戴维,掉进了尸体坑里。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赶紧去请人来帮忙救人的吗,为什么要对一扇门死盯着不放? 就是这种难以解释的行为,让他错失了给烈焰组织立功的绝佳机会。 满是尸体的海水里,又爆发起来一道巨大的水花,随后就是一个人腾空而起,将他直接扑倒在伸缩桥上,一把军刺顶住了他的喉咙。 “老实点!” 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汤姆脑海中只有一种想法。 诈尸了。 停尸场的尸体活过来了,还特么会说人话了。 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是在吓尿了之后,真真正正的老实点,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至于几分钟后,看到十个身穿制式军装迷彩服的家伙,凑在一起商讨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汤姆再想后悔,大喊大叫,已经来不及了。 嘴被堵住,他只能是任由那些人摆弄。 “黑龙,你确定你的身体没事?” 撇开被抓住的俘虏不管,龚建队长此刻最关心的是,李南方的身体情况。 这要是让李南方沾染上什么无法治愈的病毒,龚建实在不好回去先上级交代。 他作为队长,其个人行动计划里面,有那么一条令人无法理解的要求。 “务必保证黑龙的生命安全。极特殊情况下,可以放弃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但必须保证黑龙活着。” 刚看到这条要求的时候,龚建差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一点。 黑龙的生命,竟然比他们整个小队其他所有人架起来,都要重要。 幸好,他是一名老兵。 深刻明白,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他必须无条件执行上级的要求,并且不能把这项要求透露给任何人。 如果换个年轻点的队长来带队,恐怕看到那条命令的第一时间,就扯着嗓子骂开了。 你个挨千刀的,命比我们值钱,那还犯得着一起去冒险吗? 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窝在那,别出来了。 龚建没有那么缺少耐性,更不会因为上级的要求而产生任何逆反心态。 所以,此刻看到李南方着急忙慌换下所有内衣裤,重新穿戴上干净的装备,他还是产生了浓浓的不安。 许多病毒都是有潜伏性的。 千万别现在没事,等执行完任务回去的路上,李南方突然嗝屁。 那特么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哈,队长你放心,我这身体好的很。百毒不侵的,完全没毛病。不过,话说回来。” 李南方的话音微微一顿,双眼瞥向了被堵住嘴的俘虏汤姆,冷声笑道:“这池子里的海水,倒真是有特殊的效用。队长,你说如果把这种水抽取出来,注射到人的身体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呢?” 李南方这么一说,配合默契的队友立刻反应过来。 一群代表着正义和荣耀的龙腾队员,瞬间就化身为邪恶的使者。 大家全都是朝着那个汤姆投过去异样的目光,铁公鸡更是非常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个没拆封的针管。 “试一下吧,黑龙你去抽取点海水过来,给这家伙注射进去。我们还从来没见过,生化武器研究是个什么样的流程呢。” 龚建队长说着话,把针管袋子递到了李南方手里。 汤姆看到李南方慢悠悠拆封的动作,整个人的脸都绿了,再次放出不明液体浸湿裤腿,整个脑袋都拼命摇晃,发出“嗯嗯”的声音。 可惜,有蛮牛一个人按住他,十个汤姆都不一定能反抗成功。 直等到李南方真的抽取了一针管海水回来,汤姆整个人彻底瘫了。 “小子,你应该是叫汤姆吧。如果不想这些海水在你的血管里流淌,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同意的话,点点头。” 李南方说着话,手中的针管竖立起来。 针头处喷洒出来的冰凉海水,倾洒在汤姆的脸上。 这家伙想晕过去都晕不掉,只能是拼命点头。 他的表现,赢得了李南方的满意笑容。 针管放下去了,汤姆嘴里塞着的破布也被摘取下去。 “说,你们关押人质的地方在哪?” “下、下下下面,坐升降梯下去,左边通道通向实验体关押室,右边通道通向主基地。升降梯底下有两个守卫,关押室有四个守卫,其他人都在主基地的入口。” 汤姆很聪明。 即便是都快被吓疯了,他竟然还能想到,把李南方等人最想知道的信息说个透彻。 既然是聪明人,那么就没必要死得太早。 龙腾小组众人相视一眼,蛮牛抬手就是一记手刀砍在汤姆的脖子上。 最起码八个小时内,这小子是别想自然苏醒了。 所有队员再次聚首,明显是要等待龚建队长做出下一步作战部署。 只是没等龚建开口,毒蛇和神马就齐齐喊出一声:“报告队长,我们不能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话音落下,两人都是带着惊奇的目光看向对方。 反倒是龚建带着意料之中的微笑,说道:“同意。” 大家全都秉承着对真有绝对信任的信念,自然不会过多询问。 毒蛇和神马分别从铁公鸡的身上,拿到他们需要的装备,转身顺着那道伸缩桥离开,又去到了外面。 “好了,我宣布一点,从现在开始,之后的行动过程中,任何人暂时离队,都不用再向我提前报告。因为,我也随时有可能离队。大家只要牢牢记住,在这里,只有我们的队友是最值得信任的,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剩余众人齐齐点头。 龚建这才进行下一步部署:“黑龙,你套上俘虏的外套,戴上防毒面具下去,第一时间解决掉升降梯口的首位。 以升降梯是否升回来为准绳。 你若成功,我们就集体进入。 你若失败,我们会兵分两路,在外面引发更大的混乱策应你。 同志们,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开始。 在敌人的老巢内,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行踪。 一旦被敌人发现,不要有任何犹豫,尽快解决战斗,并且隐藏起来。 外面还有一群人,能够起到策应我们的作用。 听明白没有?” “明白!” “好,开始行动。” 随着龚建的话音落下,李南方更换好行头。 所有人再次深深对视一眼,所有祝愿行动顺利的话,全都在这个眼神中表达出来。 无声,便是最好的祝福。 李南方转身进入升降梯,齿轮的轰鸣声中,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与此同时,外面的冰川地表。 一声如同怪兽嘶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 第1804章 自掘坟墓 克里特岛秘密研究基地,之所以被人所关注,完全是因为一只雪怪的存在。 那只雪怪,穿越了整个西伯利亚无人区和蒙古国,要到华夏神州大地上搞事情。 华夏的守卫者当然不允许了。 戍边部队集结了精锐力量,将那只雪怪彻底灭杀。 但这一事实证明,雪怪这种东西绝对不止一只。 剩下的那些在哪? 只能是在克里特岛上了。 所以,这次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之初,军方指挥部在进行任务难度评估的时候,将雪怪的威胁考虑在内,使得整个任务成为了最高级别。 谁能想得到,李南方等人潜伏登陆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正确路径。 并且,已经要成功潜入到主基地内了。 他们都没亲眼见到雪怪的影子。 雪怪去哪了? 根据克里特岛的秘密研究室记录,有三只出逃在外的,两只还被关在基地内的,一只则是死在了华夏。 六只雪怪,这就是这处秘密研究基地三十年的时间,结出来的丰硕成果。 费尽了两代人的心血,好不容易制造出来六只。 跑出去执行任务,死了,大家不心疼。 心疼的是那三只逃跑的。 只要基因密码一到位,这些怪物就能真正变成可供使用的武器了,哪能那么轻易就把它们给放跑了啊。 所以克里特岛上的守卫力量,有一半都是在苦苦寻找那些逃跑雪怪的下落。 尤其是昨天,又有一只雪怪越狱之后,整个岛屿的绝大多数守卫,全都参与到搜捕行动中去了。 这也是李南方他们一路潜伏过来,没受到过多阻碍的真正原因。 在李南方乘坐升降梯进入主基地时,那只昨天出逃的雪怪,终于被克里特岛的搜索大部队的发现。 绳网枪、电击枪、麻醉枪齐上阵。 克里特岛的人,就像发现猎物的原始部落土著那样,欢呼兴奋着要把这只雪怪抓住,拖回到基地里面。 放在外面足以吓死无数普通人的怪物,在他们的眼中,反倒成了习以为常的东西。 可再怎么见怪不怪,也改变不了雪怪被制造出来,用于战争武器的事实。 那怪物凶悍的很。 能够从戒备森严的秘密基地里,挣脱铁链牢笼的束缚,它就不会任由那些人再把它抓回去。 挣扎、反抗,惜命的搜索大部队不可能去和一只笼中困兽,正面硬碰硬。 反正大剂量的麻醉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让那只雪怪胡闹就行。 总有它精疲力尽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雪怪再怎么闹,也不可能再克里特岛上造成太大的破坏。 克里特岛表面上是一座冰川小岛。 岛上绝大多数区域都是白茫茫的冰层地面,只有基础重要地点,造有地上冰屋或是集装箱仓库。 只要保证雪怪不跑去那几处重要地点就足够了。 所以,岛上的人就这么看着、笑着,直到岛屿最南边突然传出激烈的枪声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枪声爆炸声连成一片,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极夜下的天空,所有人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还在思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那只雪怪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巨响和火光是吸引怪物的最犀利法宝。 被那边的动静一刺激,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雪怪,突然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撕碎面前阻挡的人群,朝着更混乱的地方冲过去。 眼看着怪物都飞窜出去很远了,搜索部队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敌袭,有入侵者,快去拉响警报!” 这声喊话刚一落下,基地正门守卫的人,就立刻按响警报器。 一时间警铃大作,基地内的人全部紧张起来。 而此时,李南方恰恰乘坐升降梯来到最底端。 透过升降梯的玻璃门,看到背对这边站岗的两名守卫,他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那两个家伙。 谁知,警铃一响,两名守卫头都不回地就朝着主基地的方向飞奔过去。 这算怎么回事? 随着升降梯的门打开,李南方探头看向外面空荡荡的通道,有些茫然。 没等他想到最正确的下一步行动,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来,另外一个方向上,四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人员急匆匆奔跑过来。 当头一人看见个头戴防毒面罩,站在升降梯里的家伙,狠狠瞪了一眼过来,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守卫主基地!” 扔下这句话,那四人也是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很快就消失在了通道尽头。 按照俘虏汤姆的说法,升降梯下来之后,这片区域总共有六名守卫,眨眼之间全都跑的无影无踪。 李南方迈步走出升降梯,按下开关,让电梯重新升回去的时候,还是想不明白那些人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难道对他们来说,人质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吗? 没错。 对于克里特岛的人而言,不管是人质还是囚犯,根本就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 那些人在他们眼中就是实验体。 本就早晚会死的人,谁会下大力气去看守。 欧洲烈焰组织,不是人贩子组织,更不是什么有着权力需求的反政府武装。 他们眼中没有人质,更不会抓到个人,就想着去换钱或者换点其他东西出来。 只要保证主基地的安全,其他的都无所谓。 反正克里特岛周围的情况已经决定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轻易逃出去这座岛的。 眼看着升降梯已经去到了上面的入口,李南方收拾好心绪,转身向着主基地的方向快步前行。 刚刚龚建队长已经说过了,所有人暂时离队,无需再作报告。 解救人质的路径也已经完全清空,绝对安全。 那么,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解救他的艾薇儿。 艾薇儿在哪? 在这座秘密研究基地,正下方的另一条海底管道中。 李南方获得的个人作战计划里面,明确提出来的,就是艾薇儿的情况。 最高情报局综合了,上岛樱花截获的那份情报信息,以及多年潜藏在东洋、俄国的情报工作人员给出的线索,最终确定了艾薇儿的具体位置。 那里是一条废弃的潜艇输送管道。 苏俄时代,克里特岛属于苏俄政权控制下的一处秘密军事基地,用于核潜艇的研究制造。 东欧剧变前夕,苏俄军方下达命令,撤离克里特岛上的所有武装,毁掉研究基地。 所有岛上人员,全都是乘坐潜艇离开。 所以,势必会流出一条供大家乘坐潜艇走人的通道出来。 当炸弹炸毁了原有的军事基地之后,那条逃生通道就彻底淹没在海水之中。 等欧洲烈焰组织的人买下克里特岛,重新修建研究基地的时候,从没考虑过水下的问题,也就没能发现那条通道的存在。 反倒是近三十年来,一直在北极地区拓展势力的东洋,偶然间发现了那套潜艇出口。 在这之后,展开对生化武器研究资料的争夺时。 那批伪赤军小队,就是被东洋的潜艇从深海之下运送过来。 才有了伪赤军部队潜入烈焰组织基地,带走被软禁很久的艾薇儿。 按理说,抓住了艾薇儿,他们应该立刻把人运送回东洋的才对。 可是,烈焰组织的人反应实在是太快。 伪赤军的人前脚刚把艾薇儿带走,他们后脚就发现了这一变故,整个克里特岛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海底大量的电鳗群被驱散出来,封锁海内的逃脱路径。 胆小的东洋人,生怕他们的潜艇被发现,没等接应伪赤军人员,就调头跑了。 结果,当然是艾薇儿和伪赤军部队,一起被困在那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通道里面。 整个龙腾小队的任务,都是荆红命、楚校长、高科长集体指定的。 别人不了解李南方的能力和想法,但是荆红命了解。 那种水下二百米区域的地方,只有李南方的特殊能力,能够适应。 也只有他,能为了营救艾薇儿不顾一切。 交给李南方的个人作战计划之中,就是把艾薇儿的情况解释的清清楚楚,现在也是到了该用上的时候了。 李南方朝着克里特岛主基地的方向飞奔,很快就追上了之前离开的那帮守卫人员。 一顶防毒面罩,完全遮盖了他的面容。 被警备神搅得心神不宁的几名守卫,根本没想过去检查一下,面罩下面的面孔,是不是他们熟悉的自己人。 幸运女神那个老娘们,再次眷顾了一下李南方。 竟让他毫无阻拦地,进入到了基地内部。 他的运气爆棚。 相比之下,那些一起来到这多国联合部队特种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英俄美东洋,四国部队,存活下来的四十七人,对着断裂的船体研究好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走钢丝,横渡过去。 一群人再次耗费多半小时的时间,终于全都站到了距离海岸边最近的地方。 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们已经比龙腾部队晚行动了足足一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交给他们这群人,都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更何况是华夏人。 四国部队的队长凑在一起,一商量。 去他妹的潜伏进入吧,就正面进行突击。 无论如何也要闹出点大动静来,惊扰克里特岛上的人,给华夏部队的行动制造麻烦。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事情闹大了,大家又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东洋人拿出来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火箭筒。 瞄准距离海岸边五百米位置的冰屋,悍然发射了一枚炮弹。 火箭炮带着蓝色的火焰拖尾,准确无误地炸响在那处明哨哨岗内。 巨大的爆炸力,直接掀飞无数冰块。 好死不死的,其中一个冰块落在了地雷陷阱区上面,瞬间引发连锁爆炸。 随后多国联合部队前行登陆,和岛上的暗哨展开枪战。 枪声爆炸声外加火光的混乱动静,引起了那只狂躁雪怪的关注。 一群傻缺,把自己推向了最危险的境地。 第1805章 颠倒黑白 时间退回到五个小时前。 多国联合作战部队刚刚登上破冰船,前往克里特岛的时候。 一段视频在网络上,以极快的速度流传开来。 视频中,一群自称烈焰组织成员的恐怖分子,将三名人质团团围住。 他们手中的枪械点在人质的后脑处,对外发布声明,要求英、美、俄、东洋、华夏等五国,立刻释放被扣押的烈焰组织成员,原英三岛雅萍集团总裁艾薇儿女士。 一小时内不予答复,立刻曝光这五个国家在北极地区的罪恶行径。 24小时内不释放艾薇儿总裁,他们会立刻处死手上的所有人质。 这条视频刚一出现,就被人当成了恶搞。 传播的速度很快,但是相信的没几个。 大家以前都是看到哪哪哪的恐怖组织,搞出来骇人听闻的事件,然后再发个视频表示对某事负责。 可这些日子,天下太平,根本没有什么类似于自杀式袭击的事件发生。 那视频不是恶搞,又是什么? 可短短十分钟之后,无数看到那段视频,想着拿去给身边朋友逗乐子的人,猛然发现,那段视频消失了。 烈焰组织成员,把视频发在了全世界各国流量最大的交互网站上。 而某些国家,有使用雷霆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将视频删除了。 视频发布的第十五分钟,华夏北疆。 龙战于野任务结束后,这里的作战指挥部,直接转变成了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作战指挥部。 指挥中心的办公室内。 荆红命、楚校长、高科长三人并排坐在一起,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几个老外面孔。 他们就是这次多国联合作战行动的,其他国家队伍指挥官。 大家针对那段网上视频,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一次视频电话通讯。 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克里特岛上的人,也就是那些进行惨无人道生化实验的烈焰组织成员,竟然主动向全世界公开了他们的存在。 这种行为太特么不合理了。 这个烈焰组织在欧洲发展了近千年,都从来没大张旗鼓做过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在各国组成联合部队去收拾他们的时候,突然搞出来这么个意外? 难道这个烈焰组织不想再隐藏了,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向全世界展现出他们的爪牙。 或者,也有可能是,之前被扣押的联合考察队里,有人经受不住拷打,说出了会有多国联合部队攻占克里特岛的后续计划。 烈焰组织的人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北极圈周围国家,不要轻举妄动。 多国联合部队指挥官的视频电话会议中,各国官方高层不断提出他们的猜想。 这些猜想,有没有接近现实,还不能确定。 但时间过得飞快,那是一定的了。 距离第一段视频发出,正好过去半小时。 视频电话会议暂停了,大家一切等待着烈焰组织的消息。 不是说半小时之后,不给出回应,就要曝光五大国家在北极地区的罪恶行径吗。 大家倒要看看,有什么罪恶能让一个小小的烈焰组织来曝光。 很快,全世界各大门户网站上,出现了署名“烈焰组织”的短视频。 这第二段视频的时长足有五分钟。 等完整的视频播放完毕,各国的作战指挥官差点集体气晕过去。 万万没想到,烈焰组织的人竟然狡猾到了那种地步,当着全世界人民群众的面来颠倒黑白。 一个东洋人跪在视频画面的中央,手中高举着身份证,用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来证明他是谁,他的父母是谁,他做什么工作,有什么同事。 总之就是要告诉所有看到这段视频的人一件事。 这个名叫春藤的东洋人身份真实,是东洋政府机关单位里的一名在职生化武器研究专家。 过去的三十年,春藤一直为东洋政府某秘密机构效力,进行生化武器的研究。 他的所有研究资料,都会被整理好,运送到北极的克里特岛上。 在这座小岛上,有一座由英美俄东洋和华夏五国联合建立的,生化武器秘密研究基地。 基地的主要任务就是为这五个国家,提供最先进的战争器材。 当然,表面上来看,克里特岛并不可能打出生化武器研究基地的牌子。 为了掩人耳目。 这一研究基地的创立者,也就是五个国家的官方人物,共同扶植起来一个名为烈焰的组织。 烈焰组织非常隐秘,是克里特岛的明面上拥有者。 他们在这所做的事情,是转基因生物科学研究。 经历三十年的发展,烈焰组织的转基因科研技术获得了长足进步。 有数不清的新型医疗技术和食品加工技术,全都是烈焰组织发展起来,并且向全世界进行推广的。 这个原本用来给生化武器研究打幌子的秘密组织,有了他们自己的发展事业之后,实在看不惯五国在克里特岛上的惨无人道行径。 他们就想要脱离这五个国家的控制。 结果却遭到了五个国家军方的严厉打压。 烈焰组织在欧洲的各处据点全部被清除,许多组织成员死的不明不白。 最可怕的是,烈焰组织中一位高层成员,雅萍集团总裁艾薇儿女士,就因为得知了一组重要的基因密码,而被五国官方集体扣押。 那段基因密码相当的神奇。 一旦被烈焰组织的人获得,就能够实现基因医疗技术的突破性进展,从此让人类摆脱对癌症的恐惧。 可如果是五国政府得知,他们就能够生产出最可怕的生化武器。 倘若那种可怕的生化武器,投放到人类社会里,引发的灾难不可估量。 灾难的后果就是,五国借助全世界爆发的混乱四处出兵。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幌子,进行搅乱世界和平美好局面的事实,最终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这五个国家,就像二战中的纳粹一样,企图瓜分全世界。 神圣的烈焰组织高层,意识到这种可怕的后果之后,毅然决定,脱离那几个国家的控制,为拯救艾薇儿总裁,揭发所有的丑恶行径。 并且呼吁全世界人民,共同站起来,抵抗这种可怕的行为。 名叫春藤的东洋人,声泪俱下地发表了这么一通演讲,把烈焰组织说成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勇士,把几个世界大国贬低成了罪恶的战争贩子。 如此颠倒黑白,引发的后果可想而知。 第二段视频一流放出来,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传遍全世界。 真正了解内情的五国政府,能够在自己国家境内封锁消息。 可是世界其他国家呢? 曾经两次搅动世界大战的德国佬,发现又有大战争的爆发,却和他们没关系之后,当然不会开心了。很快就召开官方的新闻记者发布会,要求视频中提到的国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好是能在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这件事上,带他们一把。 曾经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被灭国的法国佬,再一次意识到了危机。 回回世界大战,回回都是法国人遭受灭顶之灾,没有人比他们更恐惧战争了,二话不说,就召开官方新闻记者发布会,要求视频中提到的国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好是能在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这件事上,也带他们一把。 另外,还有许多其他国家也在对外发表声明。 有谴责的,有暗示可以合作的。 还有像南韩那种恬不知耻,关注点非常奇葩的国家,说什么艾薇儿是南韩人,希望扣押那个大洋马总裁的家伙,立刻释放他们的合法公民。 三段小视频在号称永世中立的瑞士,其国家最大的Spray门户网站上,置顶播放。 短短半小时时间,点击浏览量破亿,把视频中提到的五国政府变成了众矢之的。 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能让几个世界大国都头疼的问题。 这事还能这么玩呢? 屎盆子往别人的脑袋上扣,就这么不亦乐乎吗? 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究竟能不能顺利进行,先放一边不说了。 五国官方立刻召开外事会议,向全世界证明大家是爱好和平的,请世界人民不要相信一个恐怖组织的谎言。 那确实就是个谎言啊。 到底是谁在研究生化武器先不说,最起码发动战争对各国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这完全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不可能凭一个东洋人的一面之词,大家就相信这么可笑的“真相”。 全世界范围内的恐慌,来得快,去得也快。 毕竟美、俄、华夏、东洋这四个明显都是站在各自对立面上的国家,突然间又联合起来做一件事,实在是缺乏合理性。 更何况,还带上了个,早就半死不活、国际地位很尴尬的英三岛,这就更缺乏可信性了。 大家很想让烈焰组织的声明视频,变成一个笑话。 可是,又是一个小时后。 烈焰组织再次发布了第三段视频。 视频中同样是一个人跪在那里,讲述和东洋人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有名有姓的美帝人,还是那种在美帝政府注册在案的公职人员,曾经拿到过美帝国家科研奖项的科学家。 这一下,整个事件再怎么想遮盖,都盖不住了。 “猪队友,简直就是猪队友!当初就不应该同意组成联合部队的,我们就应该自己去做这件事。” 北疆,龙腾部队临时作战指挥室里。 楚校长第三次挂断上级领导的问讯电话之后,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新华夏成立快七十年,一直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之士。 偏偏这次和一帮屁股不干净的家伙合作,竟把自己个拉进了泥潭里面。 楚校长不开骂,才怪呢。 可再怎么骂,也无济于事。 “楚校长,消消气。烈焰组织颠倒黑白,是他们自寻死路,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 荆红命一脸平静地说:“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发展如何了。” 第1806章 基地里的国歌声 荆红命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恰恰是李南方等人的船,在海上抛锚。 所有人都与各国指挥部断了联系。 事件发展变得扑朔迷离。 兴许,在那个时间段,克里特岛上还算平静。 但外界却已经变得无比混乱。 烈焰组织向全世界公布了第四段视频之后,美帝、东洋、英三岛三国政府彻底慌了。 他们曾经派出去的联合考察队成员,在烈焰组织的威逼利诱下彻底反水,将三国政府说成了战争贩子。 这满身的脏水,实在是影响他们的国家形象。 于是,这帮人开始忙不迭地洗干净自己。 三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列举出来那视频当中三名发表声明的人员,一系列罪状,最终确定那都是国家的叛徒。 他们和烈焰组织联合起来,摸黑自己的国家,简直不可饶恕。 这样的官方声明一出来。 华夏这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和刚才的楚校长一样,当场就破口大骂:“白痴,典型的猪队友!当初就不应该和他们进行合作的!” 为什么这么说? 道理不是很简单吗。 从官方途径去证明那些人是罪不可赦的,就相当于变相地告诉全世界,生化武器研究项目是真实存在的。 不管搞这项研究的是谁。 只要真的有生化武器,就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 自从雪怪出现之后,各国之间就很默契地封锁消息,前后派出两批队伍秘密搞定克里特岛。 为的就是让生化武器的消息密不外传,保证一个稳定。 如果大家不做解释,还能说之前那些视频,完全是子虚乌有。 甚至等所有事情解决之后,还可以让那些在视频中发表声明的科学家站出来,讲述他们是如何被烈焰组织迫害,才说谎的。 现在好了。 英美东洋三国的官方做法,直接证明了那些人说的是实话。 再想保持稳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可怕的是—— “没人性! 简直就没有人性! 明明是自己人,却为了撇清关系,瞬间就推到对立面上去。 也难怪他们的人总是做出这种背叛国家的事情。 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国家,不值得他们的人民信任。” 高科长也火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愤怒。 被扣押在克里特岛上的多国联合考察队队员,全都是各国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科研专家,初期目的,就是希望这些专家登陆岛屿之后,能够对岛上生化武器的危害性,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只可惜他们刚靠近克里特岛,就与指挥部彻底断了联系。 没能完成国家交代的任务,但不代表他们罪不可赦。 那都是人才,每个国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也是为各国做出过突出贡献的科学家。 结果美帝东洋的那帮人渣,仅仅在事情刚开始,还有回旋余地的时候,就用公开声明的方式,把自己人给放弃了。 说好的尊重人权呢? 最起码的人性,又在哪里? 高科长不是不明白,有些时候为了国家利益,必须做些泯灭人性的事情。 但是,他明白道理,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就像个愤青一样,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气得头脑发昏。 可端坐在旁的荆红命,却是一脸微笑,轻声说道:“很好,东洋等国的做法,给了我们一次独立解决克里特岛事件的机会。” “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出兵克里特岛了。” 荆红命站起身,仿佛一个准备作战的战士一样,斗志昂扬地说道:“高科长,我们派去克里特岛的人以张志东教授为首。 烈焰组织的做法很明确,就是要让五国的科研专家,来发表颠倒黑白的声明。 那么,他们也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张志东教授。 立刻派人去保护张志东教授的亲属,通知外事部门,召集张志东教授的同事和领导。 一旦网上开始流传,张志东教授出境的视频。 无论他说了什么,我们这边立刻做出的回应就是,张志东教授是我国著名科学家,也是忠诚的国家工作人员。 他被烈焰组织的人挟持了。 被扣押成了人质。 华夏保护所有在境外受到生命威胁的公民。 所以,我们必须强势出兵克里特岛,拯救我国公民。” 荆红命这番话说出来,原本处于愤怒和压抑情绪中,已经头脑发昏的楚校长和高科长,顿时齐齐眼前一亮。 没错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的! 英美东洋三国,急于洗掉他们身上的脏水,就把他们国家被扣押的科研人员,说成了万恶的恐怖分子。 既然那岛上都是恐怖分子了,就需要出动联合国的力量去清理围剿。 无论结果怎样,都跟他们这些国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想要经过联合国来解决这件事,层层上报,再开个大会集体决定,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啊。 可如果,那座岛上有华夏人的人质呢。 也确实就是人质。 华夏方面根本不可能做出和那帮鬼子一样的蠢事。 避开生化武器的问题不谈,只说有人质被扣押在了克里特岛上,那就足够华夏方面以最正当、最充足的理由,大举出兵克里特岛了。 “好,我立刻去安排这件事!” 高科长兴奋起来,快步冲出指挥室。 也就是这时候,时间来到第四个小时,烈焰组织的人在网络上,放出了第五段视频。 这次是俄国人讲述着同样的事情。 而在视频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早就做好准备的俄国官方,就放出了那位俄国科研家早已叛国的“证据”。 至此,被烈焰组织重点提到的五个国家,已经有四个国家与克里特岛摘清了关系。 相比于对生化武器的恐惧,很多人更关心,华夏方面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因为轮也该轮到华夏了。 “希望张志东教授能够明白,国家是不会放弃他的。 面对敌人的迫害,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希望他能顺应敌人的想法,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又希望他能顶住压力,不做出损害国家的言行,一旦他顺从了敌人,无论结果怎样,他回国之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矛盾。 真的很矛盾啊。” 楚校长摇头叹息着坐回椅子上,点燃一颗烟,静静等待着第五个小时的到来。 克里特岛,地下秘密研究基地里。 那位全世界人民还不知道名字,却都在苦苦等待的华夏人——张志东教授,也在等待。 等待着敌人对他的提审。 一周前,因为一只雪怪的凭空出现,五国组成了一支联合探险队,以科研名义朝着克里特岛进发。 张志东就是华夏方面的主要负责人。 他是一名科研专家,同时也是一名科研部队军人。 被困克里特岛之后,他从来都没放弃过希望。 他知道,祖国是不会抛弃他的。 只需要安心等待救援,顺便仔仔细细观察这处秘密研究基地,究竟做了什么样的生化武器研究就行。 可是昨晚,基地内的恐怖分子,突然将他们这支联合考察队的五名领队,从牢房里押解出来,带到了主基地内。 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那些人准备做什么。 但等各种医疗器械和审讯刑具摆放到他们的面前,答案水落石出。 那些恐怖分子,要求他们对外公开声明,生化武器研究是他们这些人搞出来的。 面对这种可笑的要求,在场的五个人都很有骨气,誓死不从、才怪呢。 刚一看到那些刑具的时候,东洋人就吓尿了,第一个反水。 紧接着,是美帝人被稍稍一恐吓,就学着东洋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英国人和俄国人还算是硬骨头,死撑了两个小时,被折磨的不轻,最终只能妥协。 这一切,全都被张志东教授看在眼里。 他也看到了,妥协之后的另外四国领队,被烈焰组织的人好吃好喝地供了起来。 一番威逼利诱的手段,做的相当足。 就看张志东如何选择了。 身为一名华夏军人,其实根本不用怀疑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等那帮家伙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就是张开手臂,嬉笑一句:“来吧。” 那种无所畏惧,悍然赴死的壮烈感,让一帮恐怖分子都愣怔了好半天。 “华夏人,你真的不怕死?” “怕,我当然怕死。” 张志东使劲点点头,不等那些准备迫害他的人露出笑容,他就紧接着说道:“我怕被人骂死!华夏军人,就从来没有和敌人妥协过。” 这话一出,给那帮烈焰组织成员的感觉是什么? 当然是被当成猴,给耍了的感觉啊。 “好,华夏人,希望你接下来还能这么硬骨头。 你也是科研专家,我相信你对生化病毒的了解,比我们这些打手更深刻吧。 我们这里的研究,需要更多的实验体。 你介不介意尝试一下,我们新研制出来的病毒呢。 据说,这种病毒是进行过特殊提炼的。 它能让人的免疫系统损坏,偏偏又保证身体其他器官的正常运转。 也就是说,一旦注射进体内。 你从此就无法抵御各种疾病的侵袭,偏偏还死不了,终生都是处在病痛的折磨中。 或许是一年两年,又有可能是一百年两百年。 你的器官细胞,会被病毒所控制,想死都没那么容易的。 你告诉我,我们的研究会不会很成功?” 负责胁迫张志东教授的人,手里拿着针管,原地来回转圈。 针筒内的绿色液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的注射进人体内、咳咳,天知道会怎样。 可被捆绑在手术台上的张志东,却半点挣扎的动作,都没做。 他只是躺在那里,放生大笑着引吭高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歌神穿透出去,响彻在基地的走廊里。 正在寻找艾薇儿的李南方,陡然停住脚步。 第1807章 该死的防毒面罩 李南方进入克里特岛主基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头顶上的防毒面罩,给了他很好的掩护。 让他被那些守卫当成了自己人,一起带进了戒备森严的主基地。 守卫中领头的,直接给他下了命令,去装备室更换身上的衣服,然后立刻从基地前门出去,一起抵御入侵的敌人。 面对这样的好心人,李南方当然不能在去祸害对方的性命。 使劲点点头,乖乖按照那位领导的指示转身走人。 这一走,他们就别想等到李老板回去和他们会合了。 李南方要摸清楚基地的构造,寻找一间房间。 那是艾薇儿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被软禁的地方。 东洋伪赤军部队的人,就是从那间房间的地下开辟出一条通道,进入基地内部,把艾薇儿带走的。 可是偌大的研究基地,各种类型的的房间实在是数不胜数,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间房间一定处于整个基地的最底层。 所以李南方只需要在最底层搜索就行。 怎么才能确定,他所属的位置是不是最底层呢? 很简单,打晕一个守卫,拿到对方的身份牌,开启电梯,直接点最下一层的按钮,不就万事大吉了。 兴许是克里特岛上的这座秘密基地存在了三十年,却从来没有经受过任何袭击,导致这里的人,已经对安全隐患问题麻木了。 李南方一路搜索游荡,碰见了十几个人,甚至在电梯里都和一对身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女,同乘一部电梯。 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甚至都有人,完全忽视他脸上的防毒面具,亲切的对他微笑点头示意。 既然是这么一个宽松的环境,那咱李老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直接大摇大摆地四处闲逛起来。 整个最底层看起来,正如所处的位置那样,属于整个基地地位最底层的工作人员,休息娱乐的地方。 单单是想通的宿舍房间,就有上百个。 想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中,寻找到曾经关押艾薇儿的地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抓住个人问一问。 对于克里特岛上的土著居民而言,脑子里装着基因密码的艾薇儿,就相当于指引他们走向胜利的战争女神。 这帮家伙不认识谁,也不可能不认识女神的。 只要随便来一个。 无论男女,无所谓高矮胖瘦,只要会说人话就行。 可任何人的遭遇,总会出现那么一两次极度邪门的时候。 来最底层的路上,李南方不想碰见什么人,却总有人在他眼前乱晃。 现在需要找个人给他答疑解惑了,围着整个基地最底层转半圈,都看不见个活物。 正事一筹莫展的时候,宏亮的国歌声,瞬间就把李南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尽管李老板从小生活在深山,懂事之后又被送去了国外。 可骨子里流淌着华夏血脉的他,对国歌是非常熟悉的,尤其是还有个谢情伤那样的老师,他要是不会唱国歌,早就被谢老四打断腿了。 在一个秘密组织的研究基地最底层,竟然能听到有人在唱国歌。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李南方没半点犹豫,加快脚步朝着声音的来源地飞奔过去。 透过一扇房门上的小玻璃窗,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被人捆绑在手术台上的张志东教授。 那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脸的坚毅神情,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国歌,丝毫不在乎旁边人掐住他的手臂臂弯,正准备将一根针管刺进他的静脉血管内。 李南方看的清楚。 针筒里的绿色不明液体,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不是什么高蛋白营养液。 敌人这是准备对华夏人用刑,以此来逼迫那老教授做些什么。 李南方再怎么心急艾薇儿的情况,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同胞受苦。 抬手握紧一把短型冲锋枪,他后退两步,就要踹开面前的房门,冲进去解救人质。 反正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基地里的警报声也在像个不停,也不差他在这引发的混乱,暴露行踪。 李南方重心前压,全身力量灌注在右脚之上,只为能够第一时间,对那扇看上去还算坚固的房门造成重创。 但等破门而入,就能趁着屋内人被吓傻的短暂时间,将所有敌人尽数消灭。 一切都是按照李南方预想的方向发展的。 至少,在他的脚接触到那扇房门之前,是这个样子。 可下一刻,异变突生。 谁能想得到,那群正准备折磨人质的家伙里面,竟有人在这时候,突然尿急,转身拉开房门,准备去放水。 李南方使出十二分力气的一脚。 没能踹开那扇门,却是把一个尿急的可怜人,一脚踹飞出去。 那人直接倒飞起来,狠狠撞在最里侧的墙壁上,脑袋一歪再也不用担心放水的问题。 一脚踹死个人,对于李南方而言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只是,那人死后引发的一系列后果,简直令人苦笑不得。 他倒飞的过程中,手必回复,带倒了树立在房子中间的刑具架子。 形俱架上面挂着的铁钉板掉落下来,砸中了在旁边看热闹的,另外一个匪徒的脚面。 被钉子扎进脚里的匪徒哀嚎一声,想旁边摔倒过去,为保持平衡,张牙舞爪地要寻找借力支撑身体平衡的东西。 一不小心,按住了身边的简易桌板。 那块桌板上面摆放着丰盛的美食。 这些美食,是为了另外四位其他国家的探险队领队所准备。 他们按照匪徒的要求做了事,自然会受到特殊的礼遇,也是在这里做个样子给最后还没妥协的张志东教授看。 他们的双手双脚还被铁链铐住,动弹不得,只能是趴伏在桌面,吸溜吸溜吃那些流食。 当桌板被摔倒的匪徒按住,从另一头掀飞起来的时候。 桌边的四个人,正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张志东的遭遇,好死不死就被掀起来的桌板顶住了下巴。 四个人齐齐往后一仰头。 正巧摔倒在他们身后,负责看押人质的四名匪徒怀里。 那些人子弹上膛,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结果,真有突发事件了,他们跟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扣住扳机开枪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 四把冲锋枪怒射出来的子弹,在房间里到处横飞。 打碎了房顶的灯泡,击穿了某个倒霉蛋的大腿。 吓坏了正要给张志东教授注射病毒的匪徒。 也逼得想要将所有敌人击杀的李南方,不得不抽身后退。 这种子弹横飞的场面,是最特么难以控制的。 别以为李南方进入到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还能避开所有子弹,就算是幸运女神那个老女人亲自来这里,也只能是趴在地上,自求多福。 枪声持续了足有十几秒。 整个房间里,但凡是容易破碎的东西全都变成了碎渣。 哀嚎声遍地。 相对来说,最安全的也就是那四位开枪的勇士了。 李南方深刻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枪声停止的第一时间,侧身闪进门内对准那四人所在的位置,准备开枪将其击杀。 可惜,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克里特岛的持枪守卫人员,也不是真正的白痴,更不可能随意给别人当活靶子。 他们在松开扳机,停止那种无意义开枪的同时,就集体抓住怀里的人质,当成了挡箭牌。 李南方闪进门的速度太快,那点时间不够他们做出正确反应的。 可是李南方寻找合适射击位的过程,耗时比较长,这就足够让他们定位目标进行还击了。 他们手中的枪再度高举起来。 李南方心思急转,第二次撤出门去。 没办法。 投鼠忌器。 对面那帮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开枪,但是李南方不能。 他是来解救人质的,绝不能让人质被不长眼的子弹弄死。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他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以前对他来说,非常简单的事情,此刻会变的这么难。 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次突如今门内的时候,趁着各种意外发生,就地一滚冲进去。然后第一时间杀死四名持枪的劫匪,避免子弹横飞的局面。完全没必要再退出去的。 哪怕是退出去了。 他也可以趁着子弹横飞的那段时间,卧倒在门口处,借助门框为掩体,先行解决掉屋内的其他具有威胁的匪徒。 总之,想要成功杀死敌人,解救人质的办法有很多。 可他总感觉视野范围受限、听力受限,进而导致整个人反应迟钝,大脑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一次次措施良机。 也在第二次无奈撤退的时候,终于把他进入基地之后的好运气,彻底用光了。 “别动!”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过来。 紧接着就是四把冲锋枪的枪口,顶在他的身体要害部位。 当李南方不得不高举双手,缴械投降的时候,头顶上带着的防毒面罩陡然被人扯下去。 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清晰。 各种轻微的声响特也逃不过他灵敏的听觉。 他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影响了他的发挥。 该死的防毒面罩! 试问谁带着那种破东西的时候,感官灵敏度不会受到影响呢。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一个防毒面罩,让他成功潜入进秘密基地的最底层,也让他无奈地变成了敌人枪口下的俘虏。 “说,你是什么人。刚才我就觉得你小子不对劲了,在上面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出现。这身衣服哪来的,你有事怎么进来的?” 说话的这人,正是李南方乘坐升降梯下来之后,遇到的第一波四名牢房守卫。 他们把李南方当成了自己人,等着他换好装备,一起去前门抵御敌人入侵。 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李南方回来。 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抓住路过的研究员一问,才知道带着防毒面罩的家伙,去了基地最底层。 四人一路追过来。 最终,在这里把李南方俘虏了。 第1808章 必须妥协的理由 李南方在被俘虏之后,内心深处做了相当深刻的检讨。 他觉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没有意识到一个防毒面罩对他的影响,才导致他突发奇想的营救计划失败,这件事情是完全可以被原谅的。 毕竟,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那位被捆绑在手术台上的华夏同胞,最后还是没有受到任何人身伤害。 想给他注射不明病毒药剂的人,被流弹吓得卧倒在地的时候,不小心推翻了货架,让所有病毒药剂全都摔碎洒了满地。 这样的结局堪称完美。 更重要的是,他李老板用自己的被俘虏,成功转移了所有匪徒的注意力。 这绝对是以自身为代价,换取同胞的安全。 这种行为,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难道不应该受到表扬吗? 为什么,还要对他刚才麻痹大意犯下的小错误,最终导致自己被捕这件事情,过分苛责。 不要在意那些没必要的细节。 关键看结果。 结果是华夏同胞获救,这就足够了。 所以,被人推搡着进入房间的时候,李南方昂首挺胸,一脸的自豪笑容。 那笑容绝对能够融化万年的寒冰,催生枯死的树木,让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为之动容,并且顶礼膜拜、那是不可能的。 过来两个人,冲着李南方好一通拳打脚踢。 虽然这些拳脚对他来说好像挠痒痒一样,他也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反手控制住其中一人当做挡箭牌,然后抢过来那人斜挎的冲锋枪,把屋子里的敌人全部屠戮干净。 但是,李南方并没有这么做。 任由那帮人打了他一顿,乖乖被铁链锁住手脚。 为什么这么怂? 当然是因为他想搞清楚,这帮家伙建造起来个简易录影棚的目的了。 之前的重重迹象表明,克里特岛上的人好像并不把人质当成什么重要东西。 他们不缺钱,没有特殊的要求,甚至都不屑于和外界做任何交易。 如此高傲的秘密组织,竟然在这里摆出个和那些低端恐怖组织一样的局面,企图发表负责声明,和外界摊牌。 他们想干什么? 是有什么事情,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这种露比行为,换取他们的需要吗? 他们好像只需要一组基因密码。 偏偏那组密码还在艾薇儿的脑子里。 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艾薇儿的安全息息相关,李南方只能是谋定而后动了。 他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无意识地抬屁股往椅子上一坐。 这种行为,差点把旁边的烈焰成员气晕过去。 都是因为这家伙,导致他们所有的计划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意外,他还有心情像个大老爷似的坐下了。 能不能有点自觉? 还能不能有个俘虏的样子了? “站起来,谁让你坐下了!” 一人怒声吼着,抬脚往李南方屁股底下的椅子上踹了一脚。 李南方肯定尊重他们的意愿,嬉笑着说声“好的”,重新站起身来,自己跑到墙角处,选了个最舒服的站姿,依靠着墙壁站好。 无论是正在清理房间的人,还是负责看押人质俘虏的人,全都被她的这种表现给弄懵了。 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你当这是电影院啊,坐着不舒服,还能站起来继续享受呢? “你特么找死!” 感觉自己深深受到羞辱的匪徒,当时就举枪要把李老板变成个马蜂窝。 幸亏也不是所有匪徒,都这么大的气性。 那个刚刚负责给张志东教授注射病毒的家伙,快步冲过来,伸手按住了同伴手中的枪。 他两只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南方,试探着问道:“你是东洋人,还是南韩人?” “擦,士可杀不可辱,老子是华夏人,不是杂种!” 面对那匪徒带有极大侮辱性的询问,李南方立刻给除了最强烈的回应。 至于谁是不是杂种这种问题,不在那个名为约翰的烈焰组织成员,考虑范围内。 他只是相当兴奋。 眼看距离上一段全球视频发布,马上就要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他们这里还没对张志东教授的策反,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这让他的心情无比焦躁。 而李南方的出现,让他想到了一套绝佳的问题解决方案。 “你是华夏人,那就好办了。” 约翰微笑着,回手指了指手术台上绑着的张志东教授,问道:“你是不是来救他的?他也是华夏人,叫张志东,一个生物学科研专家,听说在华夏军方那里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你一定是来救他的对不对?” “废话吗,如果我不是来救他的,怎么会踹门、不是,是踹人进来。” 李南方随意应答着,暗地里朝着正拧着脖子看过来的张志东教授那边,投过去个安慰的眼神。 别看那位老教授刚才高唱国歌,一副对敌人誓不妥协的硬气模样。 实际上,他也会害怕。 只要是人,没有愿意死的。 张志东教授刚刚是求生无望,才会宁死不屈。 现在突然见到个来拯救他的同胞,当然重新升起活下来的希望了。 李南方展开眼神交流,就是希望张教授配合他、信任他。 乖乖躺在那个手术台上,什么都不要做,那就足够解除李南方等会儿暴起反击的所有后顾之忧了。 张教授收到李南方眼神信息,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睛。 来这之前,上级就明确告诉过张教授,无论行动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担心。 他们后面,会有龙腾特种部队的人,去支援他们。 龙腾这个代号,在华夏军人心中,是凌驾于传说之上的神话。 没有人会对神的话语产生质疑。 所以,他很安心。 这样的交流,都是在匪徒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李南方没想过避开谁,所以,那个约翰能够看清楚他和张教授的所有表情动作。 按理说,两个人质俘虏完全无视他这个匪徒,进行私下交流的行为,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可约翰半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看向李南方的目光,反而更加热切了。 他直接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李南方的面前。 一边吩咐其他人后退,把这间房间清理干净,一边用最最和善的态度,对李南方笑着说道:“那什么,同志啊,你们华夏那边应该还在用这种称呼吧?” “早就不用了,现在同志这种称呼是一种贬义词。” “为什么是贬义词啊?” “因为、不是,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李南方想把这些烈焰组织的人搞懵,弄清楚他们在这搞出来个录影棚的目的。 谁知道眼前这个叫约翰的,明显也是个奇葩。 完全不在乎李南方刚刚搞出来的混乱,反而在这里和他聊起天来了。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不着调的匪徒和俘虏组合。 “哈哈,同志啊,你不要这么急性子,咱们有话慢慢说。” 约翰翘起来二郎腿,说:“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首先是你的问题。 刚刚外面的警报声,证明你们华夏方面派出了特种部队,来攻打我们的克里特岛。 凭我对克里特岛的防御体系了解,你们的进攻一定会无功而返。 甚至,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你的那些战友、同伴,都有可能葬身在这里。 相比之下,你的运气就比那些人好很多了。 因为你背我俘虏了。 我有权限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约翰循循善诱。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我不否认,但是有什么话,能不能麻烦你快点说。我的时间宝贵,读者的书币也很宝贵,你废话这么多,造成了水的嫌疑。到最后,你不死都不足以平民愤的。” “不不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约翰使劲摇摇头,抬手在周围那些包括张志东教授在内的人质身上点了点,说道:“我是想告诉你。 克里特岛的防御体系很完善,无论是谁入侵这里,最终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我们根本不担心,你们的攻击。 但是你们就要担心同伴的生命安全,以及你们的任务能否顺利完成了。 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现在的情况是,你,还有这些人,你们的生死都掌控在我的手中。 所以,我有什么要求,你们必须听着。 当然,你也会像那位张志东先生一样,不怕死。 可是,如果我再你面前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对你苦苦哀求。 这种局面,你不想看到吧? 或者,我也可以折磨你,让那位张教授感受良心上的谴责。 我相信,他同样不喜欢看到那一幕。 那么为了你们所关心的人,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只要事情办成,我亲自送你们离开克里特岛。 这样的交易,你觉得是不是很划算?” “呵呵,确实挺划算的。” 李南方冷笑一声,总算是明白眼前这个奇葩的约翰,为什么会对他的出现如此兴奋了。 张志东教授誓死不顺从烈焰组织的要求,甚至连生命威胁都不在意,这让约翰非常头疼。 华夏军人不怕死,那是出了名的。 但同样的,华夏人讲义气,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你可以折磨他们,哪怕是断手断脚,都不一定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 可如果是当着他们的面,折磨他们最信赖的同伴呢。 根本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就能轻易击垮那种看似坚固的心理防线。 不得不说,约翰是一个控制人心理想法的高手。 也难怪,英美俄等国的领队,在他手中没支撑太久就投诚了。 李南方下意识地看看那边的张教授,发现那位老同志,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 这绝对是,将最完全的信任给了李南方。 如此看来,就更不能让这份信任受到打击了。 “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答应了。” 李南方故作无奈地耸耸肩膀。 约翰彻底开心了,拍手说道:“好,我要你帮我发表一份声明。” 第1809章 开始真正的战斗 极光,是地球南北极两端特有的自然景观。 现代自然科学家经过长时间的观测研究,最终确定,极光的形成是太阳粒子与地球打几层摩擦,发光发热而产生的特有现象。 这种光热唯有在不受到太阳直射的情况下,才能凸显出来。 所以,北极出现极光的时候,必定是极夜时间。 极夜也是夜,那么对于昼女夜男的轩辕王来说,他的相貌在进入北极圈内之后,就会一直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男人模样。 曾几何时,杨逍都无比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样貌。 最好是连身体也变成真正的男人。 那样他就可以像李南方那个人渣似的,尽情去祸害女人。 可现在,他又是无比痛恨这满头的银发。 因为这个样子,让他在李南方的面前出糗了。 那一天,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要以杨棺棺的真是面貌站在那个人渣的面前。 好好欣赏一下,李南方被吓傻的模样。 可结果呢。 轩辕王被当成了傻子。 不过没关系。 无论什么时候谜底揭开,李南方的反应终归是一样的。 比如到了北极之后,以杨棺棺的模样在那里大杀四方,一定比平静地展示真相更有冲击力。 谁能想得到,极夜这种古怪的季节现象,又让杨逍的心愿彻底泡汤。 进入北极圈后。 负责这次行程所有安排的李牧辰,就尽职尽责地向王上讲述了极地地里知识。 要不是那漫天的美丽极光,勾动了轩辕王的少女心,让他觉得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还算稍有美感。 他一定会下令,回头离开这个破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极夜状态下,她以女人面貌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更因为她讨厌水。 偌大的北冰洋占据了北极圈内百分之九十的地域,这给拥有强烈恐水症的轩辕王,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哪怕是船身出现一丝丝细微的晃动,都会让杨逍心跳加速。 世界上只有一个李南方,也只有一个轩辕王。 李南方死,轩辕王就永远失去存在的意义,这是杨逍势必要保护那个人渣的原因。 可轩辕王死,只会给李南方带来欢乐,那就没有人会惋惜杨逍的死亡。 为了那个人渣,让自己陷入生死两难的境地。 每每想到自己此刻正在做的这件傻事,杨逍就心头窝火,恨不得用一场杀戮来平息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偏巧,就有那么个可以杀戮生灵的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杨逍乘坐的这艘民用运输船,不可能像李南方乘坐的军方破冰船那样,无所畏惧北冰洋里到处飘浮的大块冰川。 只能是遇到冰块就绕路,不断迂回前行。 七拐八绕之后,反倒去到了克里特岛的正南方,不断逼近岛上秘密基地的正门位置。 距离克里特岛海岸边还有一海里的时候,船上的人就看到了那边升腾起的火光,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响。 船长当机立断,原地抛锚,找到明面上的老板李牧辰,询问是否要继续前行。 没等李牧辰问问王上的意见。 杨逍就直接冲出房间,跑到了甲板上。 他能感应到黑龙的情况,至少目前看来黑龙是非常平静的,那就意味着李南方的处境相当安全。 可是,还有一种特殊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回荡。 这声响与李南方无关,而是杨逍从小到大,在烈焰谷子午线处徘徊时,经常听到的那种声音。 全世界只有烈焰谷的特殊守护者,才能发出这种声音。 为什么会在距离烈焰谷这么远的地方,还能听到。 距离如此之近,恍若就在身边。 杨逍站在甲板上,环目四顾。 根本不用费力寻找,就看到了船上的普通船员,对着一座突出水面七八米、缓缓朝船体靠近过来的冰山指指点点。 船在海面上抛锚之后,会陷入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 这时候,没有船锚固定,昼夜不停在海面上飘浮的冰山,从船体旁边擦肩而过,就变成了一种常态。 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甲板上的船员伸伸手就能触碰到冰山山体,那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大家完全把这种行为当成一种乐趣。 要知道,南北两极的冰川水,是全世界收污染最小的淡水资源,一般人都没机会从真正的冰川上,掰下两粒冰块填进嘴里的。 可是,以往触手可及的冰川,今天伸手一抓,薅下来一团白毛,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拿着铁镐的船员,照例挥舞过去,想要砍下大片的冰块,用作船内的淡水补给。 结果,一镐头下去。 没看见冰块掉下来,倒是看到整个冰山发出一声怒吼,瞬间拔高很多。 刺不刺激? 惊不惊喜? 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克里特岛上跑出来的雪怪,趴在一座小型冰山上,正酣畅淋漓地睡着大觉。 突然就被人薅掉身上的毛,又拿着搞头砍了一下。 绝对是从愤怒中惊醒,嘶吼着转身过来,把所有打搅它清梦的人,全都撕碎。 杨逍站在运输船的最顶端,看着眼前这一幕。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的内心一定很震惊。 轩辕王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李南方到这执行任务,他才悄悄跟踪过来,却被那个关系到烈焰谷千年大计的人渣不在意外中变成真的人“渣”。 可李南方的任务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清楚。 没有人告诉他。 就算有谁争着抢着要把任务信息说出来,轩辕王也不会在意。 他只关心李南方,及其身边的一切。 现在不一样了。 本该只存在烈焰谷的守卫者,出现在北极圈内的苦寒之地。 那一声声嘶吼中隐藏的声音频率,简直是如出一辙。 如果非要说出什么不同,那就是这里出现的怪物缺少灵性。 杨逍不懂什么生化研究、基因突变的科学道理,可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怪物是认为制造出来的,和烈焰谷中受到龙脉影响天地孕育而成的守卫者,有着天壤之别。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烈焰谷守卫遇到轩辕王会退避三舍。 绝不会像眼前这只怪物那样,杀光了甲板上的所有人之后,抬头看见杨逍,就傻乎乎地扑上来。 这只趴伏在冰山上的雪怪,应该是第一只从克里特岛上逃生出来的。 它在北冰洋上游荡了很久,以鱼肉为食,拿冰山做家。 今天是第一次和人类进行正面接触,完全分不清楚什么人能够招惹,什么人是它惹不起的。 它只是凭着一种基因突变中的野兽习性,朝杨逍发起攻击。 硕大的身躯腾飞起来,张开手臂,要扑倒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型生物,将其撕成碎片。 可它来得快,回去得更快。 杨逍仅仅是看准雪怪的跳跃路径,在那怪物飞到最高点,势头落空的时候,脚尖轻点地面,后发先至,一脚穿在了雪怪的胸口处。 然后借助反弹力,轻飘飘一次后空翻重新落回原位。 呜的一声。 体型硕大的雪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跌落在海水中,溅起来无数水花。 杨逍的一脚出击,放在人身上,只会留下一具尸体。 皮糙肉厚的雪怪,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 不过,疼痛引发的恐惧一定会有,而且会相当浓烈。 当它从海水中漂浮起来,探头看了看船顶上的人,所有恐惧转化成痛苦的哀嚎。 哀嚎声传递出去,就像是在发出求救的信号。 很快就引来同样的雪怪吼声回应。 另一只明显体型大一圈的白毛怪物,在这吼声中,用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川碎片做踏板,一路跳跃而至。 也是认准了这艘船上,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张开手臂扑过来。 然后就像它的同伴那样,跌落进海水中。 “我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知道相互帮助,有那么点灵性存在。还想反抗,定斩不饶!” 杨逍看着海面上漂浮起来的两只怪物脑袋,在它们试图转身逃跑之前,说出去这句话。 很奇怪。 让克里特岛上无数科研专家都头疼不已的,如何控制雪怪问题。 对轩辕王而言,完全不是难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两只雪怪就老老实实爬上附近的冰川碎片,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杨逍微微一笑,纵身而起,跳到了那只体型较大的雪怪身上。 抬手遥指前方,说道:“现在,带我去你们出来的地方。” 大雪怪听到这句话,立刻伸展开身体,四肢并用滑动周围的海水,像一只巨大的海龟似的,驮着轩辕王直奔克里特岛。 克里特岛发展三十年,制造出来六只雪怪。 其中有三只越狱逃跑。 最先跑掉的两个,他们耗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能找到,再抓捕回去。 却被杨逍轻易控制,返回了他们的出生地。 如果让岛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得五体投地,对这轩辕王顶礼膜拜。 可惜,他们现在没那个精力来观赏这神奇的一幕。 单单是岛屿南部出现的,多国联合特种作战部队,就让他们应接不暇了。 长久以来,克里特岛周围的海底电鳗群,都是岛上秘密基地的忠实守卫。 有哪些海底小霸王存在,他们就从来不用担心任何危险。 三十年的安逸生活,让所有的基地守卫都忘记了战争应该怎么打,他们只会高举着手里的枪械武器,对着敌人所在的位置不断倾泻子弹。 可话说回来,防守战好像也只能这么打了。 总不能傻乎乎地放弃有利地形,冲出战壕去和入侵的敌人硬碰硬吧。 他们坚信,基地的武器装备足以支撑长达三个月的大型战争,而入侵的敌人总有子弹打空的时候。 等到那帮家伙弹尽粮绝,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么想是没错的。 但他们错就错在,不该忘记,还有一只没能被成功抓住的雪怪。 也不该忽略,早有人潜伏进基地内的事实。 华夏龙腾特种队员,在基地内部发动了战斗。 第1810章 一个都不能少 李南方进入升降梯之后,龚建等人就留在停尸场等待回音。 没想到,升降梯还没停顿,巨大的爆炸就震动得整个地面摇晃不停。 随后就是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爆发出来。 外面的混乱吸引了所有烈焰组织成员的注意力,基地内的守卫全部跑到正门处布置防御工作,反倒让这处停尸场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特别是升降梯毫不停顿地再次升回来,让龙腾小队的其他人立刻意识到,下面的威胁也被李南方清除。 于是龚建,当机立断,做出新的任务安排。 并分三路。 傻狗和笨猪留在停尸场内,负责接应。 龚建、小绵羊、蛮牛三人继续突进,潜伏进入主基地内部,执行生化武器研究资料的收集工作。 窜天猴和铁公鸡两人负责解救人质,主要营救华夏方面被困人员,重点关注艾薇儿,至于其他人,能顺路带上的就带着。 也是这时候,所有龙腾队员,才打开他们的对讲通讯器。 之前进入克里特岛,为防止通讯信号频率,被岛上的人发现。 大家才没有启用任何通讯设备。 相互约定,无论任何人暴露,引发了大规模骚乱之后,再开启队内通讯。 因为那时候,已经暴露,无需做这种无意义的隐藏。 此刻通讯开启,除了李南方之外的所有队员实现了消息互通。 老鼠的声音传递进所有人耳中,大家才知道那家伙获得的个人秘密行动计划是什么。 上级要求老鼠要做的事情,是寻找最安全的地带隐藏自己,时刻保持与指挥部、龙腾小组其他队员的双向联系,充当上级下达临时任务指令的中介。 这样的计划安排,仅仅是一种未雨绸缪的手段。 毕竟,谁也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大家按照原定计划完成任务,快快乐乐回家,岂不是更好。 可惜,无论任何事情都会有意外。 上级进行任务安排的时候,所做的未雨绸缪工作,也真的派上了用场。 克里特岛上的烈焰组织成员,突然间对外公开他们的存在,并且来了一招颠倒黑白,把进行这次秘密行动的五个国家推上了风口浪尖。 面对探险队成员的反水,其他国家都是急着撇清关系。 只有华夏这边,在荆红命的建议下准备反其道而行之,让华夏获得个独立解决克里特岛问题的机会。 这势必要获得一个关键人物的帮助。 那人就是前期躲过联合探险队的华夏方面领队,张志东教授。 华夏需要张教授配合那些烈焰组织成员,来一场演出。 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有华夏公民在海外遇到了危险,方面华夏方面展开大规模的营救行动。 但是,谁也不知道张志东教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张教授誓死不从,不仅仅让华夏的官方救援师出无名,更会导致其本人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 一个为了国家利益宁死不屈的英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能任由他付出生命代价。 所以,指挥部向龙腾小队下达的第一个临时任务指令,由此诞生。 龙腾队员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潜伏进入克里特岛的秘密基地内,寻找到张教授所在的位置。 对张教授传达上级指令,配合烈焰组织恐怖分子提出的要求。 当然了,如果张教授已经反水,这项任务不做也罢。 倘若张教授还没有背叛国家,那么他之后的一切言行都是上级授意,安全回国之后,他只会受到褒奖,不会有任何不良影响。 再有一个意外。 那就是在接触张教授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敌人反抗,那就直接清除所有威胁。 再由龙腾小组队员假扮烈焰组织成员,对外发布那段视频。 总之,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有华夏公民被困在克里特岛上了。 华夏深海部队已经排除两艘核潜艇,前往克里特岛。 渤海号航空母舰作战编队,两天前就已经在北海区域待命,现在正朝着白令海峡全速前行,预计三小时后能够进入北极圈,到达最适合作战位置。 箭,已经不是在弦上,而是早就发了出来。 到底是击中目标,还是最终脱靶,就需要看龙腾小组能不能找到张志东教授,展开配合了。 这种情况,经过老鼠的口,复述给龚建队长他们。 这就看出龚建在战斗时,做出的现场安排有多么正确了。 他们兵分三路执行任务,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大规模混战,而放弃对克里特岛秘密基地的探查。 无形之中节省了更多的时间,为执行上级下达的临时任务提供了方便。 龚建为首的五个人,乘坐升降梯进入地下基地之后。 铁公鸡将其身上携带的军备物资分发出去,协助破解掉通向主基地内部的闸门,然后在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放出来一块足有成人本格身子那么大的金属饼。 单用肉眼观测,就能知道那块金属饼的重量,至少有一百公斤。 铁公鸡不愧是龙腾部队最变态的勤务兵,负重那么大,竟然还能和其他人一样快速行军。 那块金属饼,就是铁公鸡个人秘密行动的关键物品。 放置之后,点击按钮开启,金属饼分成两半,伸展出细小的履带滑轮,率先一步顺着基地内部通道前进过去。 这是一种特殊的信息采集工具。 无需人工操控,自主行动寻找电子存储设备,产生链接之后窃取信息,传递回去。 也就是说,只要让这块金属饼,畅通无阻地在整个秘密基地里穿梭一个遍。 哪怕是某人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能被华夏军情分析处的人得知。 眼看着那块大铁饼先是一分为二朝着通道两侧进发,又在拐角处二分为四、四分为八,逐渐分解成细小的移动工具,彻底消失不见。 所有的龙腾队员,都是被华夏军事科技的先进性所震惊。 铁公鸡挠头笑笑,朝着龚建队长,郑重说道:“报告,我的个人行动已经完成。 这块代号‘游龙’的信息采集设备,是我们在这处秘密基地内部,收集所有科研资料的后备手段。 目前,无法确定它能在混乱的主基地内留存多久。 所以,队长你们的资料收集任务还是要正常去做的。 指挥部下发的任务指令中提到,再先进的设备,丢了也不可惜,总有能力重新制造,甚至是更新换代。 但是,龙腾小队没一个人都是不可复制的精英。 无论队长你们的人力收集工作做到什么程度,一旦遇到不可抗力的危险,必须撤离。 现在,我和窜天猴一起去解救人质。 我会在行动前指定的安全区域,等待大家汇合。” 说完这番话,铁公鸡朝着要进入敌人主基地内部的龚建三人,行了个军礼。 这个军礼,包含着对战友安全的担忧。 龚建等人心头一暖,同样的军礼回过去。 一段短暂的沉默过后,所有人都放下手,龚建振声说道:“开始分头行动,指定地点汇合,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少!” 震天的喊声,盖过了尖锐的警报声。 龚建、小绵羊、蛮牛三人转身进入主基地,伸手关闭那扇电闸门。 门外,铁公鸡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看向身边的窜天猴,笑着问道:“猴子,我的个人秘密行动是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别人我不敢问,你的秘密任务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啊?你一个话痨,又是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你不难受吗?” “废话,我都憋了一路了,能不难受吗?不过,我暂时还不能说。” 窜天猴苦笑着,回头看向了人质被关押的监牢方向,说:“走吧,咱们去把人质带出来。我的秘密任务是什么,只有看到了那些人质才能确定。我想,玉兔的任务应该和我差不多,而且,她应该已经在安全会和地点等我们了。” 话音落下,铁公鸡和窜天猴两人大踏步超前走去。 门内,龚建三人刚一进来,小绵羊就立刻摆出战斗姿态负责警戒。 龚建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判断潜伏方向。 而蛮牛则是轻咳一声,闷声闷气地说道:“报告队长,我要破坏这扇电闸门。” “嗯?” “报告队长,我的个人秘密任务是,破坏。 在行动过程中,破坏敌人的秘密研究基地。 我们完整收集了所有科研资料之后,或者是遇到顽强抵抗,无法正常收集那些科研资料的情况下,对整个基地最大限度的破坏。 并且尽最大努力,让基地内的敌对分子无法活着出去。 所以,这扇能够通往外界的电闸门必须毁掉。” 蛮牛闷闷的声音,带着一种很是愧疚的意味。 龚建队长满不在意,笑着回道:“你做的对,破坏掉这扇门,也能为铁公鸡他们的人质营救行动,提供一定的安全。” “可是,队长。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 毁掉这扇门,就意味着我们彻底没有了后路。 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到基地的正门那里,与敌人的大部队展开正面作战。 我不相信一群乌合之众,能够挡住我们三个人。 我信任你们每一个人,包括你们的能力本事。 所以,做你该做的。 不用有任何担忧。” “是!” 听到龚建的这番话,蛮牛彻底没有了任何顾虑,一拳头把电闸门的开关系统砸个粉碎。 “好,接下来,是时候让敌人知道,我们龙腾队员的厉害了。 我带路,蛮牛殿后,小绵羊负责两翼。 一旦发现敌人,立刻击伤,尽量保留活口。 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知张志东教授的下落。 希望,敌人没有对他进行太严酷的迫害吧。” 龚建说完这句话,三人立刻战斗队形,快速行军。 他们担心张教授的安危,那是人之常情。 可如果让他们知道张志东目前的处境,一定不会这么紧张了。 因为有李南方在,张教授过得相当惬意。 第1811章 我当然怕死了 张志东教授的心情变化,相当跌宕起伏。 被那些烈焰组织的人,从牢房里带出来的时候,他特别紧张,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来到这间底层房间的路上,他脑海中不停回荡着家中老伴儿、优秀儿女、可爱小孙女的模样。 他有些后悔,接受上级的命令,参加这次生死不明的北极勘探任务了。 但是。 等看到东洋人、美帝人那帮家伙,在一帮恐怖分子的威胁下,分分钟反水的时候。 张志东教授,心底里产生了浓浓的鄙视。 鄙视那些没骨气的东西。 同时,他的脑海中就开始回荡小时候,所听过的各种革命烈士的英雄事迹。 张教授不敢拿自己和民族英雄作比较,但是他有一颗向英雄学习的赤诚之心。 那一刻,他决定无论敌人怎么迫害他,他都死不松口。 人活一世,逃不出个死字。 倒不如死个轰轰烈烈,绝不变成那种他自己都厌恨的人。 所以,烈焰组织的小头目约翰先生,用一个装着不明成分病毒液体的针管,来威胁他的时候,老张同志表现得特别光棍。 当时都恨不得喊一句:“有本事你弄死老子,弄不死老子,你就是孙子的。” 可仔细想想,这样的表现实在不是一个文化人该有的。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表现得特别壮烈,甚至让敌人都受到感染呢? 张教授脑海中,一瞬间就爆发出高唱国歌来给自己壮胆的想法。 国旗、国歌、国徽,是代表着新华夏精神和荣耀的载体。 高举着华夏国旗的人,哪怕是在最恶劣的境外战场上,都能收到别人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这是不争的事实。 绝不像某美字开头的国家,国旗无论竖立在什么地方,都是被人第一个给烧毁的。 华夏的国旗,飘扬在境外。 非华夏公民碰都不敢碰一下。 还有民间传闻,华夏国徽拥有震灾辟邪的作用。 把国徽放在大门前的国家警务部门,从来都是妖魔鬼怪不敢作祟的地方。 正是国徽的存在,才能让那些犯罪分子,被捕之后,乖乖俯首认罪。 现代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国徽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这是忘本的表现。 奉劝那些还在每天为了吃饭而发愁的人们,仔细想想高速发展的祖国,为什么没有把收入提高的优待分享过来。 都已经忘记国家象征的人,哪有资格受到国家的保护呢。 同样的,忘记国徽什么样的人不在少数,不知道怎么唱国歌的人更是越来越多。 那些整天听什么可笑说唱歌曲,把这种非洲黑人原始部落捕猎时候的大喊大叫声,当成艺术来崇拜的人,扪心自问一下,是否还能把国歌的歌词背出来? 张教授不可能是那种忘记国歌的人。 他觉得在这种马上要受到敌人摧残的情况下,也只有国歌能够给他巨大的心里安慰,让他忘记所有的恐惧。 于是,他开口引吭高歌。 万没想到,国歌真的就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人来救他了。 尽管救他的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却也是被敌人俘虏。 但是,张教授知道国家没有放弃他,他觉得无论再经历什么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依旧逃不过被敌人折磨致死的结局,他都无怨无悔。 这不是高尚,而是一个华夏人,华夏科研部队军人,最最正常的想法。 那么作战部队的战友,应该也有和他一样的精神思想才对,但为什么随着事态的发展,总感觉那个来救他的家伙,明显不靠谱呢。 面对烈焰组织恐怖分子的威逼利诱,李南方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没做,直接点头答应了那个约翰的要求。 还腆着脸地问道:“我给你发表声明,是不是要在全世界人的面前出境?能不能洗把脸,化化妆,把我自己整的帅一点?” 不光是张教授。 就连敌人和其他国家的人质都让李南方给整懵了。 你特么是个人质行不行,拿自己当明星了吗? 幸亏,约翰是个好脾气的,保持着那种惯有的微笑,摇摇头说:“不行。” 不化妆,就想让李老板出境? 开玩笑吗。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刚从泡满尸体的海水浴场里爬出来,特别毁形象的。 为了这个化妆的问题,李南方死咬着不松口。 最后真把约翰给逼急了。 “够了!狡猾的华夏人,我知道你是在这里拖延时间。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要么立刻按我的要求做,要么我现在就把手术台上那老头的两只手砍下来!” 听到约翰的威胁,李南方的暴脾气也上来了,立马吼道:“你要砍手,那你就、你就别砍,我听你的安排。不过,为了防止你们出尔反尔,先把老头子给我放下来,好吃好喝招待着。” 就这样。 在冰冷手术台上躺了好半天的张教授,不仅仅获得了有限的自由,还能喝到美味的热粥了。 直到肚子里的饭食,驱散了全身的寒意,张教授都想不明白。 那个来救他的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用不化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代价,换来他的身体体力恢复。 当然,这些只是次要的。 好戏还在后面。 在那个约翰的指挥下,房间被清理干净,拍摄设备重新架起来。 演讲稿件送到李南方的手里之后,这家伙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老子不干了!” 李南方一甩手,把那份稿件直接砸在了约翰的脸上。 万幸啊。 幸亏这个约翰是个内涵修养相当高的人,否则真有可能抓过来一把枪,把李南方当场打成筛子。 “华夏人,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再敢违背我的意思,我就把那老头弄死,弄死!” 约翰厉声嘶吼。 李南方油盐不进,直接一扭头喊道:“那你弄死那老家伙吧。” “噗!” 张教授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热粥,喷的到处都是。 说好的相互信任呢,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放弃了啊? 约翰也是快崩溃了,他不怕李南方闹妖蛾子,只怕这家伙不配合。 距离下一段视频发布的规定时间,越来越近,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再不去搞定华夏人,录制这么一份颠倒黑白的视频,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整个烈焰组织,已经从隐秘的幕后走到了公开的前台。 这些视频,是他们以一个正义身份在全世界人面前露脸的关键。 前期工作,已经做得相当完美。 英美俄东洋四个国家,着急发表声明,指出视频中的人是叛国者,那就承认了生化武器研究的事实。 只要华夏也这么干了。 克里特岛上的烈焰组织,紧接着就会致电联合国,把那几个国家的叛国者,和一部分生化武器研究资料贡献出来,自证清白。 到时候,全世界的舆论风向,都会一边倒的支持,敢于和那么多世界大国叫板的烈焰组织。 而北极圈附近的几个主要国家,连带着日渐强势的华夏,全都陷入到自顾不暇的舆论风波中,没工夫搭理克里特岛。 只有这样,烈焰组织才能获得一丁点的喘息机会。 然后开始寻找到新的庇护,把重要资源、高层人员全都转移出克里特岛。 只要他们能够摘掉恐怖组织的帽子,就能获得某国官方政府的保护。 最好是在永久中立国家瑞士,建立起新的据点。 或者,不想再在战争中灭国的法国。 也可以是,纳粹思想残留比较严重的德国。 还有意大利、西班牙。 哪怕是谁都不鸟的北朝鲜都行。 满身脏水的华夏、英美俄东洋等国,是不会冒着被全世界舆论攻击的危险,跑到这几个国家境内去清除烈焰组织的。 这都是整个烈焰组织的高层,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约翰是这一决定的执行者。 他当然要把事情做到最好了。 不怕死的张教授让他很头疼,好不容易突然出现了个李南方,这就是他的希望。 他是不会轻易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灭的。 眼前这家伙不配合? 行,那就从另一个身上找突破口。 约翰真不想继续和李南方扯皮,转头看向了张教授,冷笑道:“华夏老头子,你的同伴很不在乎你的生死啊。 原本要来救你的人,却把你放弃了,你不感觉心寒吗? 还有必要为了你的国家,做出牺牲吗? 听我一句劝,按照我的要求做吧。 我保证,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帮你杀了这个藐视你生命的家伙。” 约翰掏出一把手枪,朝着李南方那边点了点。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张教授对自己的国家产生心理抵触。 效果很明显。 只不过,不是让这老头开始怀疑自己的国家了。 而是老头子被枪吓到,不忍心看见李南方丧命。 发觉张教授眼神中闪烁出的不忍神色,李南方心中暗骂一句“麻烦”。 常年只知道搞研究的技术员,遇上这样的生死问题,就是没有什么坚韧不拔的心理素质。 如果换个龙腾十二月那群家伙里的某鸟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出正确选择,大声喊着“你弄死那小子吧,老子不在乎”,瞬间就可以让约翰陷入两难境地。 可现在—— 还是李老板自己解决问题吧。 “喂,我说洋鬼子,你凭什么杀我啊?” 李南方大声叫嚷着,把约翰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约翰已经被磨没了耐心,半点笑容都不给地吼道:“你给我闭嘴吧,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你自己不珍惜,吵什么吵!” “嘿,我怎么不珍惜活命机会了?” “我刚才让你按我的要求做,你为什么不做?” “因为你也没说,我不做,你就要杀了我啊。你说的是杀死那老头子。” “我——” 约翰愣住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他看着李南方问道:“你怕死?” “我当然怕死了。” 李南方摊摊手,仿佛在说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第1812章 兔子急了要咬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绝对是李南方在生命问题上,信奉的唯一真理。 当然,他的赖活着,绝不是对谁摇尾乞怜活下来,而是把那些想弄死他的人搞掉,然后死皮赖脸地活下来。 不管怎么个活法,正反都是从怕死的心态中衍生出来的。 所以,他说出“我怕死”这句话的时候。 那眼神中透出的赤诚,绝对是天地可鉴,连铁石心肠的人都能够被感动。 约翰还算是铁石心肠,那他必须被李南方给感动了啊。 “你、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说你不听话,我就弄死你。你会不会按照我的要求,发表这份声明?” 约翰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很有诚意地回答道:“你早说啊。你要是早告诉我,不听你的话,我就会死。我早就巴巴地,把这份声明念出来了,大家何必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 “这还怪我了?” “你以为呢,我的命可比那个老头子金贵多了。来吧,咱们快开始吧,我赶时间。” 李南方悠哉悠哉地走上前,自己把那份声明捡起来,顺带朝着房间里的镜子照过去,梳理一下凌乱的发丝,还询问约翰他这个样子出境帅不帅。 这一幕,直接轰塌了,屋内所有人的世界观。 “小伙子,你不能犯错——嗯嗯。” 张志东老教授,意识到情况不对,就想劝说李南方别犯错误。 却被约翰的手下一把捂住嘴,拖到了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 约翰则是盯着李南方,眉头紧锁,完全不敢相信他所面临的难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你真的是华夏人?别不是什么东洋人或者南韩人假冒的吧?” “擦,老子早就说过,士可杀不可辱。再敢把我往杂种的身份上引,别怪老子不怕死了!” “好,你还是继续怕死吧。” 约翰彻底服了。 李南方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他对华夏人的认知。 身为烈焰组织的中层,他对整个组织的人员组成结构还是比较了解的,更清楚华夏人在组织中的超然身份地位。 为了一只往上爬,他势必会让自己变成半个中国通。 华夏自顾以来传承的忠义思想、宁死不屈精神,给约翰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所以,他总觉得只要是华夏人,那就是不怕死的代表。 可反过头来想一想,也不是所有华夏人都这样。 二战时期,照样有无数倍当地群众称为“二鬼子”的罕见存在,那些人早就把老祖宗给忘了。 所以,李南方现在的表现,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李南方为什么能够悍不畏死地跑来克里特岛救人,却又在这里表现出一副怕死的样子,已经不是约翰有心情考虑的了。 不过是当着摄像机镜头发表一份声明的事情,那家伙再怎么弄幺蛾子,也没什么用处。 哪怕是李南方守着镜头胡说八道,那又能怎么样? 约翰要求的,只是有华夏人在克里特岛上,为生化武器研究项目助阵。 只要让全世界人明白这一点,那就足够了。 再说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里只有李南方和张志东两个华夏人,难道还要再去下面的牢房垃圾个华夏人过来吗? 嗯,还是再拉两个上来比较保险。 毕竟华夏人也以狡猾著称,天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一直在拖延时间的。 心里这么想着,约翰转头看向身后。 那里站着四个人,就是俘虏李南方的四位英雄。 约翰记得清楚,他去牢房里带走张志东等人的时候,就是这四位英雄负责看守那里的。 既然是牢房的看守,那就好办了。 “你们去把前些天抓的那些人里面,所有的华夏人,全都带到这里来。” 约翰直接下达命令。 可没等那几位英雄点头听命,李南方就从旁边探过来脑袋,说道:“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 “我是说,你们不用再去带更多的华夏人过来了,我一个人就能办到你们要求的所有事情,何必搞得那么麻烦呢。” 李南方认认真真解释。 约翰冷笑起来:“你说不用就不用吗,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个俘虏!” “那我也是个对你有价值的俘虏。说实话,我是真心为你们好,省得你们白跑一趟。因为,按照时间推算,你们的牢房里应该已经没有华夏人了。”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哥们,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别忘了,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算了,解释也解释不同,你们自己去想吧。” 李南方已经不想再和这些个白痴一样的外国人废话了。 自从他突入进来,到现在,这帮家伙竟然没有一个想起来问一句,他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嗯,这帮家伙也不算完全白痴。 被李南方这么一提醒,约翰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急声问道:“牢房那边没有人看守了吗?” 几位英雄相视一眼,齐齐摇头:“警报声响起,所有人都要参与到基地的防御工作中,我们都走了。” “白痴啊,那里怎么能没有看守的!” “通往牢房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停尸场,没有人能从那里突入进来的。” 几位英雄据理力争。 李南方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凑过来,好心提醒道:“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啊。” “可是你在已经在这里被我们抓住了啊。” “我去,你们是真的傻啊?我有告诉过你们,我是一个人进来的吗?” “你还有同伴?不对啊,你的同伴不是已经在外面和我们的人进行交战了吗?” 眼前这群老外的脑子,就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似的,非要李南方不断的提醒,才能想明白某些问题。 面对这种局面,李南方只好尽职尽责地继续提醒这帮家伙:“谁告诉你们,外面的人是我的同伴了。” “我们——” “行了,都给我闭嘴!” 约翰怒吼着,抬手就在那几位英雄的脑门上轮流拍了一遍。 一边拍,一边骂:“笨蛋,笨蛋笨蛋!你们这帮家伙离开那里之后,已经有人去解救牢房里关押的人质了。还不赶紧拉向警报,召集人手去追击堵截!” 不得不说,约翰还是比较聪明的,总算能意识到问题所在。 可是李南方好像很看不惯,一群老外在他面前秀智商,又又好心提醒:“约翰先生,你们基地里的警报,好像一直在响呢。” “你、啊,简直气死我了。你们这几个白痴,还不赶紧去牢房里看看!” “是!” 那几位俘虏李南方的英雄,转身就忘外跑,好像亲娘老子要被人砍了似的,要多惊慌有多惊慌。 李南方看着他们的背影,满脸都是惋惜的表情。 这让旁边的约翰总算是心情好受了许多,笑着说道:“华夏人,你现在再怎么后悔都没用了。克里特岛的防御,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没有人能够轻易离开这里的。所以,你的同伴,很快就会被带过来。与其担心他们,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完成我对你的要求吧。” “咳咳,约翰先生,我更正一点。我没有担心我的同伴,我是担心你刚才派出去的那几位英雄。” “你为什么担心他们?” “因为如果他们能听我的话,老老实实放弃牢房里的罪犯,他们就不会死了。” 李南方满脸的悲天悯人神色。 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很可怜,那几个撒腿往外跑的英雄。 这帮家伙脑子缺根筋,完全都是傻子。 按理说傻人有傻福的才对,偏偏非要听一个假聪明人的话,返回牢房。 凭他们的本事和智商,绝对一瞬间就能被龚建队长等人给搞定。 跑出去,就是找死啊。 “行了,收起来你这种假惺惺的态度吧。还是那句话,与其关心别人,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约翰是彻底受够了。 原本挺顺利的工作,可自从李南方出现之后,就总是伴随着各种意外发生,让他的心情总处于一种过山车的状态。 他不想在去考虑,基地的安全问题。 他也不在乎,那些人质到底能不能被救走。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还有五分钟时间,就要到烈焰组织对全世界公布最新视频的时候了。 李南方究竟能不能完成他要求的工作。 “所有人给我做好准备,立刻开始录制。你!就是你这个华夏人,去那边给我跪下来!” 约翰指着录像机镜头前的空地,抬脚就想把李南方直接踹过去。 谁知道,李南方轻轻松松躲开约翰这一脚。 非但没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反而转身去到手术台那里,坐了下来。 约翰要疯了。 “华夏人,你还想搞什么鬼?” “咳,三个要求。” 李南方学着岳阿姨那样,伸手竖起来三根手指,对着已经快疯掉的约翰笑道:“约翰先生,你想要发布视频,只能是依靠我。所以,你必须答应我的一切条件。你不答应,那我就开始不怕死,看谁能在这耗得起时间。” 如此嚣张的李老板,让屋内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尤其是那几位早就在约翰威逼利诱下反水的,英美俄东洋四国领队。 他们刚才吓都要吓死了,哪有李南方这么好的心里素质,还有心情和匪徒提条件。 偏偏约翰就是被拿捏的死死的,强压下满心怒火问道:“说,你有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一亿美金的酬劳。” “来人啊,杀了他,把这个贪得无厌的华夏人杀了,杀了!” 李南方刚放下一根手指,约翰就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着要杀人。 很明显,第一个要求不太可能实现了,他赶紧往回找补:“行,别冲动,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第二个要求,我要现场直播。” “狡猾的华夏人,无论你搞什么鬼我都不怕,就给你现场直播,又怎么样!” “好,爽快。” 李南方高高竖起大拇指,面色一沉,再次开口:“第三个要求,告诉我,你们把艾薇儿关到哪里了?” 第1813章 抉择的关键时刻 李南方为什么安心被人俘虏? 他又发什么神经,在这里不停和一个烈焰组织的小头目逗闷子? 无非是为了达成他来这的目的罢了。 他为了拯救艾薇儿,才会冒死孤身一人潜入到整个秘密基地的最深处。 偌大的基地最底层,房间上百个,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曾经关押艾薇儿的那一间。 所以,必须找个人好好问问。 可是围着整个底层转了大半圈,他都没看到任何活人。 由此可以断定,基地里的警报拉响之后,所有人都去其他地方集合了。 守卫要到正门那里展开防御作战。 普通工作人员,要被集合到安全的地方。 能够给李南方提供消息的人,只剩下这件房间里的一帮家伙。 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让他强势突击进来,拯救人质,顺便制服歹徒的计划失败。 他只能变身俘虏,在这里和一帮恐怖分子进行亲切而友好的交流。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当他不想交流的时候,那就是这里所有敌人都必须死的时候。 整个房间里,有十个具备威胁的敌人,五个毫无威胁的俘虏。 空间狭窄,不便于作战。 他只能是以雷霆手段,将所有敌人杀死,才能保证张志东加收在内的其他五个人,不受到一丁点伤害。 他有能力做到这件事情。 但是他又没办法立刻去做。 因为他还需要留下至少一个活口,告诉他艾薇儿曾经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为了防止这帮家伙给他提供错误信息,他只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费时间和那个约翰不断扯皮,压低对方的智商,然后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时机下,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明显被带偏了思维节奏的约翰,哪还有心思去考虑李南方的目的。 只能是李老板问什么,他就直肠子地思考什么。 “艾薇儿是谁?” 约翰这句话反问回来,把李南方怼的有些哑口无言。 他很想吼一句,艾薇儿是老子的女人。 但是,只要说出这句话。 那个满脑子只想赶紧拍视频,早就急得快要跳楼的约翰,一定会再次反问回来,我怎么知道你的女人是哪个。 为了避免这种尬尴的局面。 李南方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艾薇儿是英三岛雅萍集团的总裁,就因为得知了一组基因密码,被你们软禁在这里好长时间。结果,没等你们从她那里问出来基因密码是什么,她就被别人给劫持走了。现在,你有印象了吗?” 话说的这么清楚。 约翰要是在想不起来艾薇儿是谁,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他在这里心急着拍视频的事情,其中一个重要目的,不正是从英美等国那里要回艾薇儿的吗。 想起来艾薇儿到底是何方人士了,可约翰的脑子比之前更加混乱了。 他瞪着眼睛,努力想理清楚思路,但明显不够用的脑汁还是让他问出来个最直接,也最现实的问题:“艾薇儿已经被你们带走了,你问我,她被关在哪里,是什么意思?” “谁告诉你,艾薇儿是被我们带走的?” “艾薇儿失踪的那天,就是你们这群所谓的多国联合探险队,来克里特岛的那天啊。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约翰的回答,恰恰就是整个烈焰组织的想法。 他们软禁了艾薇儿那么久,想尽一切办法要获知那段基因密码。 可到最后,连点苗头都没问出来,艾薇儿就消失了。 克里特岛基地内部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那就只能是当时恰好被困到岛屿海域附近的那帮家伙了。 也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他们才会在长时间的高层商议之后,决定彻底公开烈焰组织的存在。 随着烈焰组织的身份公开,是一串颠倒黑白的说辞。 只要能够成功让生化武器的研究,被全世界人所关注,那就可以迫使更多方的势力关注到艾薇儿这个人。 到时候,无论哪个大洋马总裁身在何处,最终都会有两种结果。 一,带走艾薇儿的人为防止消息败露,杀人灭空,让基因密码不在被任何人所知道。 这是鱼死网破的节奏,谁也不想看到。 艾薇儿活着的用处,远大于她死去。 所以,无论是哪一方控制住了这个女人,要杀死她,甚至是伤害她一分一毫的几率都微乎其微。 二,目前控制艾薇儿的势力,受不了来自全世界的压力,把那个女人放出来也让基因密码不再是秘密。 相比于其他国家和势力,那段基因密码对烈焰组织的研究,能够产生最直接、最快速的效用。 烈焰组织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组建出来生化武器部队。 然后,反攻华夏,冲击烈焰谷,鸠占鹊巢之后,窥探龙脉的秘密。 只要掌控了龙脉,天下就是他们说了算。 事情已经到了该有结果的时候,烈焰组织隐秘千年,也是时候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存在了。 因此,约翰在这里做的事情,那就是水到渠成。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一切都因艾薇儿突然消失,才开始。 一切都会在艾薇儿现身,说出基因密码之后,才结束。 如果这个女人还在克里特岛上,烈焰组织的人哪怕是再隐秘一千年也没问题,只求基因密码到底是什么,能被他们获知。 可现在,李南方却说:“从来就没有人带走艾薇儿,她还在这座岛上,甚至还在你们的秘密研究基地范围内。” 听到这样的消息,约翰只能张着大嘴吼一句:“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艾薇儿消失之后,我们搜索了整个岛屿都没找到她啊。” “没找到,是因为你们找错了地方,在你们关押艾薇儿的那间密室的地底下,还有一条能通往外界的通道。只不过是,那条通道暂时封锁着,艾薇儿只能被困在里面,进出不得。才会有我们这些人强攻这里,来救她。” 李南方把最最关键的信息说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约翰满脸的震惊惶恐,伸长了脖子,回头冲着手下喊道:“你们两个立刻去1号房,把那里翻个底朝天,看看到底有没有秘密通道。” “是!” 两个小弟,点头应声,快步出门。 也是随着那两个家伙的离开,李南方呵呵一笑,在心底里,对着约翰说了句:“谢谢。” 非常感谢脑汁匮乏的约翰先生友情赞助,让他如此准确无误地知道了艾薇儿被困在什么地方。 “好了,趁着你们查结果的功夫,咱们是不是应该干点正事了?” 李南方伸手拍了拍约翰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展现我的风采了。” 这句话,绝对是李老板的真心话。 做人呢,无非就是求个名和利。 他有个在金三角做毒品女王的十三奶,手里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早就有了利。 那么,如果能有个出名的机会,岂不是更好。 现如今有那么多网红,为了出名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李南方利用恐怖组织的手,在全世界人民面前露一次脸,又有什么不妥的。 他迫切想要来一场专属于他的全球视频直播。 与此同时,更有无数人迫切等待着他、或者说一个华夏人的宣讲视频出现。 烈焰组织,每隔一小时就会公开一段视频,这已经成了固定套路。 早就说过,相比于对生化武器的恐惧,更关注华夏方面的反应。 英美俄东洋四国,和华夏原本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可是在之前那些视频播放出来之后,他们急于洗干净身上的脏水,主动放弃了他们国家的人,同时也是把处理克里特岛事件的主动权,分享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那就都有资格插一手进来。 失去了主动权的四国,当然希望华夏能和他们再一次站在一起,做出同样的决定。 全世界其他势力,也是希望华夏能把自己摘干净,才好让有关事件变成全世界共同应对的问题。 可惜,这些人注定要失望了。 华夏这边已经决定要反其道而行之,那就势必会借助一个充足的理由,获得独立解决克里特岛的机会。 这个机会,同样来源于烈焰组织发布的小一段视频。 可问题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怎么顺利。 “报告,龙腾小队三名成员,在进入克里特岛秘密组织基地内部,寻求与张志东教授接触的过程中,遭遇了敌人的玩枪抵抗。目前,尚无法确定能否在三分钟内解决战斗。” 老鼠的报告声,传回到华夏本土的作战指挥室。 楚校长、荆红命等人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皱起了眉头。 他们想让龙腾小队的人去接触张志东教授,就是为了能让整个事件完美解决。 张教授誓死顽抗,就会被敌人迫害致死。 他如果顺应敌人,最终会被官方利用之后,彻底抛弃。 这两种情况所产生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国家会失去一个有着卓越专业才能的基因科研专家。 这是巨大的损失。 更会带来谁都无法预知的意外。 为了避免这些,哪怕只剩一秒钟呢。 都需要龙腾队员那边,将张志东教授的真实情况,报告回来。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进入克里特岛基地内部的龚建、小绵羊、蛮牛三人,还是无法成功进入最底层。 他们偏巧在半路上,遇到了从正门那边跑回来,补充武器装备的烈焰组织武装小队。 好不容易解决那支小队,又碰上四个有备而来的家伙,阻挡住他们前行的脚步。 龚建等人的麻烦,指挥部方面无法预知。 他们能预知的是,华夏方面大部队组成的利箭,已经飞射到了关键地点。 “报告,这里是渤海号航母作战编队指挥中心,我们还有一分钟时间到达白令海峡。前方势力尚未组成有效的阻击,建议强行突破。请指示。” 又是一声报告传回到作战指挥部,让形势变得更加严峻。 第1814章 强行突破 白令海峡,是亚洲大陆与北美大陆的分界点。 同时,也是俄国和美帝这两个老牌超级大国的分界点。 宽度85千米的瞎找海域,从中间点分隔开,各属于俄美两国的领海区域。 一座跨海大桥,横亘在海峡上方,是链接俄美两国的唯一陆路通道。 因为某些历史原因,这座跨海大桥经常性地处于中断情况下。 绳索牵引起来的桥梁两段制高点,有俄美两国的驻守士兵隔海相望。 华夏航母编队,想要进入北极圈,在合适位置支援克里特岛上的行动,只有走白令海峡才是最便捷的途径。 必须从白令海峡跨海大桥的断口处,横穿过去才行。 一旦强行冲过去。 那就是在俄国和美帝的边境线上穿越。 一条线而已,肯定不可能容纳那么大的海上编队。 必定有船只从两国的领海上通过。 驻守跨海大桥的两国士兵,也不可能是瞎子,自然能将舰队船只上飘扬的华夏国旗,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由此产生的结果只能是,华夏武装侵入俄国和美帝两国的领土。 在现代社会,这种行为已经无异于宣战。 华夏同时向俄国和美帝宣战。 这条消息要是传遍全世界,对所有人来说,那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当然,为了营救被困人质,而强行突入。 这是谁都说不出任何反驳意见的正当理由。 可是如果这个理由没有了呢? 先不说后续结果是什么,单看现在。 强行突破过去的渤海号航母编队,就有可能永远游荡在北冰洋上,难以回国了。 为了一个克里特岛,冒着有可能损失一整支航母编队的风险。 值得,还是不值得? 这已经不是荆红命、楚校长等人可以决定的问题。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情况报告上去,供上级领导做出决断。 “不计一切代价,强行穿越白令海峡,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克里特岛事件。” 当这句话通过做战指挥部的秘密通讯电话,传到荆红命、楚校长、高科长三个人的耳中时。 哪怕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荆红命,都被那位掌控全军的老者,说话时的充足底气,给震撼到了。 反其道而行之的战略思想,是荆红命提出来的。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随时有可能爆发国家之间战争的局面,他自己都开始打退堂鼓。 二月冷血荆红命,从军以来,第一次想到退缩。 不是因为什么安逸的生活,消磨了他的锐气。 而是他非常清楚,付出与得到已经不成正比。 完全没必要继续之前的行动。 为了一个克里特岛上,那种不一定有太大用处的生化武器研究资料,把华夏整个国家陷入到引发战争的被动局面,这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 他都后悔提出那个建议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的建议最终付诸了真实行动,而且是不计代价的执行。 来不及思考上级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他们只有第一时间,将命令传达下去。 “强行突破!” “强行突破!” “强行突破!” 一条命令从攻占克里特岛行动的作战指挥部,传达到航母作战编队的总指挥室。 又从总指挥室下达到所有战队船只。 再从各船舰指挥官的口中,下达给所有船员。 整支舰队没有丝毫减速,全速冲锋白令海峡。 早在三分钟前,白令海峡跨海大桥上的俄美两国驻守士兵,就远远看到了一支庞大舰队的靠近。 两边士兵都以为是本国舰队的借道航行,好在思考有什么重要的军事行动要发生了。 直到那些船舰上高高飘扬的华夏国旗,跃然入目。 他们愣怔了好久,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向上级做出汇报。 接到驻守士兵的报告时,俄美两国边境军区的人,还在臭骂那些驻守士兵谎报军情。 他们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来验证情报的可靠性。 只用了十秒,就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地把情况会报道了,俄美两国军方的最高机关。 然后,一直关注烈焰组织视频发布情况的,俄美两国官方高层,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开什么玩笑? 华夏不是应该,努力进行外交公关,把自己从克里特岛事件中摘干净的吗。 怎么就突然大局出兵,武装侵略两国领土了? 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他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才想到致电华夏外事部门,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打出去的电话,还没有得到回音。 两国戍边部队,就已经传回来了消息。 “华夏渤海号航母编队,全速突破白令海峡,进入北冰洋,我方未敢做出任何拦截。” 过去了。 没等两国的高层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甚至,他们连一丁点的提前解释消息都没收到,华夏的海上部队,就从他们的领海内穿越过去。 眨眼功夫,再次去到了公海上。 俄美两国的边境驻守士兵,就像他们在报告中说的那样。 未“敢”! 未敢做出任何拦截。 白令海峡跨海大桥断口上,高高竖起来的桥梁路面最顶端,两国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华夏的航母带着巨大的浪花前进。 他们所站的高度与航母瞭望塔上的驻守士兵,是平齐的。 都不用任何辅助工具,他们也能清清楚楚看到华夏士兵,做出的战略防御姿态。 他们确信,不管是谁,只要稍微做出一丁点的敌对姿态。 航母周围的护卫舰,就会对跨海大桥做出毁灭性打击。 作为驻守边疆的士兵,他么不怕死。 但是,就怕死得不明不白。 从消息报告上去,到华夏部队开始横穿白令海峡,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 上面始终没有传回来任何指令。 他们除了傻愣愣瞪着大眼看热闹,还能干什么啊。 过去就过去吧。 反正,也拦不住的。 当华夏航母编队强行突破的事情,已经变成事实。 俄美双方的高层,才终于打通了华夏外事部门的电话。 华夏没有任何解释,就是邀请两国高层看一看,马上、不,现在应该说是“已经”。 大家来看看,已经发布在全世界各大门户网站上的,一段网络直播视频。 那是烈焰组织,正式向全世界揭开其神秘面纱之后的,第六段视频。 按照正常节奏,应该是华夏方面的被困人员,发表烈焰组织早就准备好的颠倒黑白声明。 几分钟之前,大家都是在等这件事的。 现在在回头看过去。 视频中,一个明显华夏面孔的帅气男子,翘着二郎腿,冲着镜头嘿嘿一笑:“大家好,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这句话传遍全世界。 传递到,无数已经开始关注,烈焰组织生化武器研究事件,人的耳朵里。 看到李南方那张臭脸。 龙腾小组作战指挥部的办公室里。 荆红命、楚校长、高科长三人相视一眼,齐齐爆发出快慰的笑容。 克里特岛南部海域抛锚的破冰船底舱。 老鼠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笑骂一句,冲着队内通讯器大声喊道:“报告队长,临时任务已经完成,黑龙代替了张志东教授出境。” 克里特岛秘密基地内部。 刚把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敌人解决掉,正心急着寻找路径前往最底层龚建三人,齐齐一愣。 随后,龚建队长就笑着骂道:“该死的黑龙,抢了我们的风头了。走,去看看那小子怎么表现的。” 青山南方集团的总部。 刚放寒假的陈晓,拉着陈大力、王德发、董世雄等人,正在观看轰动全球的大事件视频。结果,却是看到了李南方那张脸,所有人集体傻眼。 陈大力伸手就在老王脸上扇了一巴掌,问道:“我不是做梦吧?” 老王给自己另半边脸上也来了一记耳光,大声喊道:“不是做梦,这就是老板!” 董世雄一脸忧愁:“坏了,我说老板怎么整整三个多月都没有任何消息,这是被恐怖组织给抓走了啊。怎么办,有没有人去救老板啊。万一老板出了意外,康维雅那女人抢我们订单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啊。” “行了,都别喊了,赶紧听听南方哥说什么吧。” 陈晓一拍桌子,吼住六神无主的几个大男人。 房间里安静下来,李南方的声音也清晰无误地传进所有人耳朵里。 “我是华夏东省青山市南方集团创始人。 南方集团主营业务是女性生活用品,主打产品是南方黑丝。 全世界的女性朋友们,南方黑丝是一款足以称的上女性福音的丝袜产品,这款产品是我公司技术人员历史三年,研究——咳咳,这不是重点。 大家只要记住南方黑丝就好了。 现在,我要接受烈焰组织的邀请,对外发表一份声明。” 李南方很想借助烈焰组织给他提供的平台,给南方集团做一次最有价值的广告。 这可是全球人民关注的大事件,一般人花钱都买不来这样的广告位。 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能忘记他那倾尽心血培养的孩子,南方集团呢。 如果他不把南方集团的公司发展历史,完完整整讲述出来,实在是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党和人民以及他手下的无数小弟。 可惜,需要三天三夜才能解释清楚的事情。 就因为那个约翰,暴怒之中举起来屁股底下板凳,要把摄像机砸个粉碎的行为,无奈中止了。 他打广告是没问题的。 这是关乎他个人利益的重要事情,但是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而损害国家利益。 几分钟前,他打开了队内通讯器。 想要暗中提醒龚建等人,突入到基地最底层之后,重点关注一间1号房间。 谁知,没等他找到合适机会,就听到了老鼠和龚建队长他们的通话内容。 正因为听到了这些,他才明白过来,上级下发了临时任务。 身为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所以,该配合约翰演出的他,要全力以赴。 第1815章 开启杀戮的李南方 李南方不是张志东教授。 他进入克里特岛,是有绝对条件,随时与外界取得联系的。 智商上碾压约翰,获知艾薇儿曾经被关押的房间之后,他就完全没必要再留下来浪费时间了。 尤其是约翰还支走了两个小弟。 这无形中更加减少了,李南方击杀所有匪徒,拯救所有人质的难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抬抬手杀人的事情,对他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之所以继续留下来和约翰逗闷子,是因为他想搏一个出名的机会。 放着能在全世界面前露脸,给他的南方集团打广告的机会不用,那绝对是天理难容的错误。 所以,他留下来了。 要让南方黑丝的名字,在全世界人民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 然后,趁着约翰发现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的时候,骤然反击。 可是准备动手之前,他打开了队内通讯,得知了上级的临时任务内容。 这就促使他必须延缓个人行动,全力配合约翰的演出,为华夏的大行动提供必要的协助。 于是,面对眼前的摄像机镜头,他老老实实地把那份声明从头到尾念了一遍。 声明的具体内容,所有关注这次事件的人都听过四遍了,根本没兴趣理会。 他们只想知道华夏方面,会对外展现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特别是俄国和美帝两国。 他们不仅要华夏的态度,更要华夏给出一个解释。 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一支航母编队,从两国的领海范围内突破过去。 面对这样的合理要求,华夏方面当然要予以满足。 “我们对任何恐怖组织,以及所有破坏人类和平发展局面的势力,从不会有任何姑息。同时,我们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任何一位华夏公民在海外的声明安全。 我方被困人员李南方同志,是一位热爱祖国的优秀青年。 他所经营的南方集团,及其身份地位,是绝对不可能与生化武器研究有任何关联的。 所以,我方百分之百确认。 李南方同志已经被烈焰组织扣押为人质,并且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发表了那份不切实际的、颠倒黑白的声明。 华夏公民受到了恐怖组织的迫害。 这是我方绝不容许看到的事情,我们会采取强硬手段,打击潜藏在北极克里特岛上的恐怖分子,拯救岛上的华夏方人质。 我方海上编队强行突破白令海峡,就是为此次行动,所做的合理行为。 事权从急,稍后会有正式的官方声明及借道协议,交由俄美两国进行签署。 希望俄美双方,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在三方世代友好的大前提下,为我方营救人质的行动,提供必要的支持。” 这样一份华夏官方通报,发表出来。 全世界都傻眼了。 眼巴巴等着插手克里特岛的其他势力,突然发现,他们自始至终都不可能有机会再去插手。 最后悔的,莫过于英俄美东洋四国。 大家都在等着华夏和他们统一战线,用同样的方式来处理这次事件,彻底洗干净烈焰组织泼过来的脏水。 可结果呢。 他们身上的脏水洗干净了。 却发现,华夏来了一招反其道而行之,沾上脏水的衣服直接不要了,换了一身行头大踏步前进。 原本是秘密抢夺生化武器研究资料的行动,演变成了华夏方面营救被困人质的正义行为。 其他国家也想这么干,怎么办? 对不起,不行的。 被困在克里特岛上的人,都是你们国家的叛徒。 华夏会帮你们好好整治叛徒,对他们进行正义的制裁。 毕竟,这些叛徒,肯定也参与了迫害华夏公民。 等我们抓住这帮家伙,把他们如何迫害华夏公民,以及还做过什么其他违法事件的事情搞清楚,在把他们放回来吧。 李南方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出境之后的第五分钟,所有人都预感到了整个事件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英俄美东洋四国的官方高层破口大骂——也没什么卵用。 他们想要不顾一切,派出秘密部队,做华夏可以大张旗鼓做的事情。 呵呵,那也不行。 别忘了,他们本就派出去了秘密部队,正在克里特岛上和烈焰组织的人正面交战。 这时候还能派谁去。 就算真的派出第二支部队,也不可能在事件结束之前,赶到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祈祷那一支已经在克里特岛上展开行动的队伍,能够在华夏的大部队形成有效支援之前,完成任务。 只可惜,他们的祈祷,好像也没什么卵用。 早被龙腾小队甩下来,傻乎乎采取强攻手段,准备突入克里特岛的英俄美东洋四国联合作战部队,总共四十八人。 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足半数。 几十个人,想要强攻拥有上千武装分子的克里特岛,这本身就是愚蠢的行为。 犯蠢之后,又无比倒霉地引来了一只到处游荡的雪怪,更给他们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凭借强大的战斗力,和岛上武装人员被迫下的合作,把那只雪怪弄死之后,他们总算成功上岛。 结果,岛上所有武装突然全部撤离。 把他们四十多个人,留给了烈焰组织殊死一搏之下,主动放出来的最后两只雪怪。 偌大的克里特岛表层地面,变成了两只疯狂的雪怪,追逐落荒而逃特种兵的战场。 幸好这座岛足够大。 一群优秀的特种兵,无论出自哪个国家,可以在沙地方面有所逊色,但是保命的本事绝对没得说。 更重要的是,两只被豢养起来的雪怪,被制造出来很久,都没想过逃离。 他们的野性,明显不如那些之前成功越狱的那只。 损失了一半人手,精疲力尽之下,把两只雪怪也给弄死。 所有幸存的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们需要休息,哪怕是完成任务的心思再怎么迫切,都要重整旗鼓,才能继续战斗。 如果在这种人困马乏的情况,突然又窜出来两只凶猛的怪兽,落在他们头顶上呢? 这算不算是惊喜? 意外还是不意外? 刺激吗? 残存的多国联合部队成员,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他们只能是再次展开游击战。 并且,对着某个能够站在雪怪身边,不受到任何攻击的白发男子,投过去惊叹和佩服的目光。 这两只接替同伴,继续对那些老外特种兵进行追杀的雪怪,就是搭载着杨逍,登陆克里特岛的那俩。 他们已经完全臣服在轩辕王的脚下,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受到杨逍的直接指挥。 杨逍本不想对这帮老外下手的。 他上岛就是为了寻找李南方,确保那个人渣的安全。 真心没必要再一群洋鬼子的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谁让这帮家伙连危险或是安全,都傻傻分不清楚,看见雪怪就开枪,各种子弹在轩辕王的身边飞射,一下子惹恼了王上呢。 自己找死的人,实在不值得同情。 所以,杨逍觉得,送他们早早上路,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或者说,送这座岛上,除了李南方之外的所有人集体上路,才符合他的需要。 他想让,这次和李南方的会面,不出现任何意外。 一丁点都不出现! 因为,杨逍站在克里特岛的地面上之后,和李南方的距离拉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黑龙的变化。 黑龙在咆哮。 这证明,李南方在杀人。 而且是那种毫无压力的杀戮。 不得不说,由于轩辕王和黑龙那点众所周知的联系,杨逍总是能对李南方所遭遇的情况,作出非常精准的判断。 他确实在杀人。 那段由李老板亲自出境的,全球网络直播视频播放出去之后。 约翰带着非常兴奋的心情,等待着华夏官方的回应。 在他的预想之中,华夏方面肯定做出和之前那四个国家一样的选择,那么烈焰组织的所有后顾之忧全部解除,根本没理由再去坚守一个小小的克里特岛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把情况报告上去。 随后就下达命令,克里特岛全部人员,撤回到基地内部,从秘密通道出发,离开这个鬼地方。 岛上能带走的东西就带走,带不走的就毁掉。 至于剩下的两只雪怪,那就全都放出去,让它们和外面的入侵者去互撕。 反正这一次之后,烈焰组织将会存在于阳光下,也彻底摘掉恐怖组织的帽子,再带着两只可怕的怪物到处乱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一系列上传下达的动作全部做完。 约翰只感觉全身轻松。 可等坐下来,转眼看到华夏方面做出的官方回应之后,一股寒气就从他的脚底直窜头顶。 完了。 完蛋了。 华夏根本没像他预想当中的那样去做,而是用一记反招,彻底坐实了烈焰组织的恐怖性质,让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蒙蔽之后,约翰彻底疯了。 他要杀人。 他要杀了所有华夏人。 唯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愤怒中的约翰拔出手枪,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那个这段时间一直戏耍他的李南方。 尽管李南方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好像和烈焰组织高层一直想要活捉,却不得其法的某个家伙,同名同姓。 但是约翰不想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没有任何事情,比现在这种局面更糟糕了。 当然,也有。 那就是他死了。 把手枪提来,还没等打开保险。 一发子弹就精准无误地射穿了他的脑门。 在生命的最后两秒时间里,约翰看到本来已经用提炼铐住双手双脚的李南方,奇迹般获得自由。抬手捏碎了距离其最近的一名看守人员的后顾,顺便抢夺下来一把冲锋枪,对着屋内接连点射。 眨眼的功夫,屋内包括约翰在内的八个烈焰组织成员,全都是眉心中弹,躺倒在地,和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了。 与此同时,外面脚步声传过来。 龚建、小绵羊、蛮牛三个人,出现在房门外。 第1816章 立刻归队 “黑龙,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出不去了。” 当李南方看到龚建队长的时候,内心还是有那么点小激动的。 双方会和,他就完全可以放心地把张志东教授,还有另外四个其他国家的人质交给龚建他们。 然后,放心大胆地去到那个所谓的“1号房”,寻找到通向深海秘密通道的路径,去拯救他的艾薇儿。 但是万万没想到,龚建队长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做好战斗准备。 好吧。 大家深陷龙潭虎穴,随时都要面对敌人,准备战斗什么的,并不稀奇。 关键问题是,什么叫“我们出不去了”啊? “刚刚铁公鸡传回来消息,克里特岛上的所有烈焰组织武装人员,已经完全撤回基地内部,外面是那些雪怪在和其他国家的特种士兵作战。 而我们三个来这里的路上,进行了几次小规模战斗,为赶时间没来得及清理战场。 撤回基地内的敌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问题,顺着战场痕迹找到这里来。 我们只能是正面作战突围,才能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们进来的路已经被彻底毁坏、封死,为了给铁公鸡他们营救人质床早一个安全环境。 各位,不管你们什么身份。 请拿起来武器,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吧。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没办法保证任何人的生命安全,包括我们自己的。” 龚建队长对着李南方解释了当前的情况,也把房间内死尸身上的冲锋枪解下来,扔到了张志东教授那几位人质的手里。 形势得是危急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龚建队长把人质也变成战斗人员? 其实,不难想象。 克里特岛上的有上千武装守卫人员,之前在外面的正面作战中,他们在多国联合部队和那只逃亡雪怪的双面夹击下,损失了不少人手。 可是整个主力部队并没有受到太大冲击,就撤退回了基地。 这些人回到基地内,发现有人杀了他们的后勤保障人员,当然会一路顺着战场痕迹找到基地的最底层。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龚建他们,就会被死死堵在最底层。 要么战死。 要么就是杀光所有敌人,冲出去。 四个战斗人员,五个人质,九个人面对一千武装分子。 活命的可能性有多大? 千万分之一都没有啊。 不说别的,对方扔几个手雷过来,就能把他们九个人完全搞定的。 “等等,队长,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我们还有路可走。” 李南方思绪急转,瞬间就想到还有一条逃生路线可以选择,那就是艾薇儿被带走的那条路。 1号房在什么地方,他是不知道。 但是龚建三人来到这之前,在哪杀死的两个小喽罗,还是记得的。 听到李南方的解释,几人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朝着1号房那边冲过去。 很幸运,龚建他们偶遇,并且杀死的两个小喽罗,临死之前做了一件很给力的事情。 他们敲碎了整个房间所有的地板砖,成功找到了一道通往下方的暗门。 “就是这里,只要从这里下去,我们不仅能找到艾薇儿,也能够避开上面的大部队了。” 李南方兴奋地呼喊一声,伸手拉起来暗门。 然后,希望的笑容僵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黑黝黝的海水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几天浑身闪烁着蓝光的电鳗,仿佛是被这里的光线所吸引,游荡过来。 细微的电流透过传导性极好的海水,传递到金属暗门上,让李南方的手指微微一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没一个人再说从这里离开的话。 开玩笑吗。 这要是下去了,瞬间就会没命的节奏。 没有专业工具的辅助,绝对没可能下潜到那个,根本不知道在哪的海底通道里面。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烈焰组织是一个非常尊重人性和生命的和平组织,我们不想轻易杀害任何人。 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出来。 一分钟之后,如果没有任何答复,我们将采取强势进攻,不留活口!” 李南方拉开的暗门落下去的时候,最底层通道的楼梯入口那里,传来了大喇叭的喊话声。 烈焰组织的人终于来了。 一场生死搏斗在所难免。 恰在这时,所有龙腾队员的通讯器里,传出来老鼠的声音。 “报告猛虎队长,指挥部传达指令,蛟龙一号、二号核潜艇最快将会在一小时后,到达克里特岛正下方深海区域,对你们进行接应。只要坚持一小时,就、就——” 负责和只会不进行联系,上传下达行动情况的老鼠,说这也实在说不下去了。 坚持一小时? 说的简单。 那一千人马上就过来了,一分钟都不一定能够坚持住,更何谈坚持一小时。 队内通讯器里,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反倒是这处房间里,彻底看不到生存希望的另外四国探险队领队,再一次做出了他们尊重生命的选择。 “我们投降!” 四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声喊出这句话,扔下手里的枪械,高举双手,撒丫子跑了出去。 别人的选择,李南方他们无法左右。 也没必要帮那帮早就背叛妥协习惯了的家伙,思考他们今后的结局会怎样。 房间里剩下的五人相视一眼。 龚建队长深吸一口气,抬手想要关闭耳边的通话器。 但是犹豫了一下,他并没这么做,而是直接放开所有顾忌,对着李南方说道:“黑龙,来执行任务前,我的个人秘密任务内容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哪怕是我死,你也不能死。” “啊?龚——” 突然听到龚建这么说,李南方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他想说话,可是龚建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听我把话说完。 潜入基地内部之后,我曾在地下第二层的某个房间,看到过一台干扰器和一身潜水服。 可以确定。 那台干扰器,就是用来驱散那些电鳗的。 我也很清楚,你有过在海峡二百米进行作战的经历,只要没有电鳗,你完全可以存活。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突围到二层的那个房间,拿到干扰器和潜水服,再回来这个地方。由你带领张志东教授,从这处暗门潜入到水下,安全离开。 只要你活着,一切都好说。 小绵羊、蛮牛听令!” 龚建队长说到这,突然转头看向门口处,观察外面情况的另外两名龙腾队员,说:“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向你们下达命令了。 记好了。 命令要求,务必保证黑龙的生命安全。 哪怕是我死了,这条命令也一直有效。 哪怕是你们要用身体当枪子呢,都必须牢牢记住,一定要保证黑龙存活。 听明白没有?” 这样的命令,实在是太霸道了。 简直就是告诉小绵羊和蛮牛,你们的命根本没有黑龙重要。 这种事放在一般人身上,早跳起来骂街了。 可是小绵羊和蛮牛,却没有任何犹豫,甚至都没考虑那么多,直接振声说道:“明白!” 所有人的队内通讯器都没有关闭。 位于其他位置的龙腾小队成员,都把“明白”这两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很奇怪的,大家不仅听见了,竟然还跟着一起大喊了一声“明白”。 他们明白个什么劲啊? 队内通讯器里,老鼠的声音再次响起:“报告,我的个人秘密任务是,待在安全区域负责龙腾小组与指挥部的联络。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话音落下,岛外海域上的破冰船内。 老鼠伸手推开面前的电脑,大踏步走出船舱,找来破冰船上携带的捕鲸枪,架起来一道绳索桥梁,朝着克里特岛的方向进发。 “报告,我的任务是破坏整个秘密基地。杀人也是破坏,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的。” 蛮牛嘿嘿笑着,低头开始检查手中枪械。 “报告,我的任务是观察所有获救人质,确定他们获取的生化武器研究信息。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玉兔的声音在蛮牛之后响起来。 紧随而至的,是毒蛇冷冰冰的话语:“报告,我的任务是在克里特岛周边设置高威力炸弹,摧毁整座岛屿。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报告,我的任务是寻找两栖作战工具,带领所有人寻找安全区域等待救援。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克里特岛东北部地区,距离岛屿海岸五百米出的一块浮冰上。 神马从一辆水陆两栖装甲车的驾驶室内走出来,抬眼看向这里的其他战友。 窜天猴笑了笑,低声说道:“报告,我的任务和玉兔一样,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铁公鸡随即应声:“报告,我的任务,队长你知道的。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傻狗和笨猪相视一眼,齐声开口:“报告,我们的任务一样,保证人质安全。任务已经完成,立刻归队,参与作战任务。” 几乎是所有人,都把自己的个人秘密任务报告了一个遍。 然后,早就在安全区域停留的众人,齐齐走出装甲车。 检查好身上的装备之后,纵身一跃,跳进海里,游过五百米的距离,朝着秘密基地的正门处进发。 听到所有队员的话,龚建很想怒骂一句“胡闹,都给我滚回去”。 可是,他的嘴唇哆嗦两下,半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报告,我的任务是狙杀烈焰组织首领。他们的首领还没出现,任务尚未完成。” 房间内,小绵羊眼中泪花闪烁,却是笑着说出这句话。 至此,所有人的秘密任务都不再是秘密。 唯有—— “呵,呵呵,我不明白!” 李南方的冷笑,在长久的压抑之后爆发了出来。 第1817章 悍不畏死的冲锋 “我不明白! 我李南方,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别人保护了? 在我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怕死两个字,你们现在告诉我,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我的安全? 可笑! 你们特么的真可笑! 老子用得着你们保护吗? 谁特么保护我,我就保护谁。 我死了,也不可能让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去死。 去特么的狗屁秘密任务吧。 老子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杀出去一条血路。 想保护我,那就和我一起活着走出去!” 李南方几近疯狂地仰头冷笑着,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地吼出这番话。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他心底里蔓延,震动得他的心肝都在发颤,双眼闪现出猩红的颜色。 丹田内的黑龙昂首挺胸,刺激着李南方发出一声嘶吼。 只是,嘶吼过后,黑龙突然感觉李南方此刻的暴躁情绪,和以往有着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黑龙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它也很迷茫。 它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道屏障,阻挡在了它试图控制李南方的路上。 明明只是一道一戳就破的障碍,可它却不敢靠近半分。 只能是在李南方的身体内徘徊。 看着自己的力量被李南方借过去,却得不到以往它所能得到的控制权。 那一声类似龙吟的嘶吼,在整个基地最底层回荡。 已经聚集在底层楼梯口的烈焰组织武装人员,全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悸。 也是伴随着这个类似龙吟的吼声,大部队最后方的烈焰组织高层,所有人惊得齐齐站起身。 “是那个人,是他! 是烈焰谷寻找了千年的黑暗灾星,活捉他,不惜一切代价活捉里面的人。 行动,立刻行动!” 作为烈焰谷人道分支发展而来的欧洲烈焰组织,他们没道理不知道黑暗灾星对于轩辕王的重要性。 更清楚轩辕王得到黑暗灾星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这些人想要反攻烈焰谷。 第一,是要控制轩辕王。 第二,就是要找到黑暗灾星。 只要两者结合,就能够该换天地,窥探到国运之龙脉的秘密,让龙脉的发展方向,按照他们希望的样子走下去。 且不说,这种愿望有没有可能实现。 单看现在。 李南方心颤之下的嘶吼,为他们换来了一个无比优势的局面。 不会有什么手雷扔过来,把他们轰杀成渣了。 有的是所有克里特岛武装人员手持冷兵器,推动巨大的防弹掩体,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逼近。 “队长,他们开始进攻了。看情况,他们是想活捉我们。” 蛮牛探头看到外面的局势,报告出来。 龚建队长也冷笑起来:“想活捉我们?开玩笑!黑龙,敢不敢杀光他们?” 刚刚李南方的一番演讲,让龚建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他。 哪怕是他此刻双眼猩红的样子,实在是不正常。 可龚建相信。 或者说是这支龙腾小组的所有人都相信。 黑龙是他们的战友。 战友就是一起并肩作战。 李南方笑了。 确确实实是曾经无数次被黑龙附体的状态,却没有任何黑龙影响出来的邪性。 他现在的笑容只会给身边的人,一种完全可以信赖的感觉。 “杀!” 简简单单一个字,从李南方的嘴中发出来。 龚建同样报以完全值得信赖的笑容,说:“杀!” “杀!” 小绵羊和蛮牛齐声回应。 “杀!” 正往秘密基地正门处极速奔袭的其他队员的声音,齐齐爆发在对内通讯器里。 战斗的号角,就此吹响。 李南方、龚建、小绵羊、蛮牛四个人走出1号房房间,并排站在过道内。 张志东教授手里抱着两把冲锋枪。 浑身打颤,却站的笔直。 他听不到龙腾小队队内通讯器里的声音,也不知道李南方等人刚刚经历了什么。 但是,身为一名科研部队的军人,他懂得面前四位为他挡住所有危险的战友,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只需要跟着。 紧紧跟上他们的脚步。 他们生,他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他们死,他也可以笑着告诉另一个世界的人,他曾经参加过一场荣耀的战斗。 对面正推动防弹板向前行进的烈焰组织武装人员,立刻停下了脚步。 双方之间只剩下二十多米的距离。 烈焰的人多么希望,李南方那几人走出来,是投降的。 可现实是,一声震天的怒吼传进他们所有人的耳中。 “杀!” 枪声响了。 听从首领的命令,要活捉李南方等人的烈焰组织成员,已经放弃了枪械。 但是李南方他们没这种顾忌。 当然,他们也没奢望,在这种只够四人并排站立的狭窄空间里,能用枪械对那些缩在防弹钢板后面的家伙,造成多大的危害。 之所以开枪,就是要打出他们的气势。 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势。 数不清的子弹倾斜出去,击打在防弹钢板上,所造成的冲击力,逼得烈焰成员不得不后退。 千人的队伍拥挤在狭窄的过到上面,纵伸出去,长达上百米的距离,已经延伸到了上一层。 却被李南方他们四个人的第一轮枪击,硬生生整体逼退出去五米远。 四把冲锋枪的子弹全部打完,已经变成累赘,毫无用处的枪杆子,当然是发挥它们最后一点价值。 都没用任何人指挥。 四人同时出手,把手中的枪扔了出去。 弹孔密布的防弹钢板,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碎裂开来。 领头的烈焰成员,还在为他们保命的宝贝失去作用而惋惜,手中已经握紧军刺的李南方四人,高呼一声“杀”。 犹如狂风过境,挟着雷霆万钧的杀气,发起了主动冲锋。 “杀啊!” 无论是深处惊恐状态,或者是被那股杀气激发了血性,又或是排在队伍最后面,傻傻看不清前面状况的烈焰成员,他们也不是真的傻子。 面对四个人的喊杀声。 面对悍不畏死的冲锋。 他们当然要用战场上的敬意来对待,用势比天高的呐喊,回应回去,迎接上去。 冲在最前面的烈焰成员,牢牢记得老大下达的命令,留下活口。 手中拿着砍刀、棍棒的他们,当然不会朝眼前四个人的要害处下手,但是选择肩膀、手臂、大腿,甚至是脚面这些不容易让人立刻至死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正面接触,最前排的四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敌方的肩胛骨。 然后,又是无一例外地被四把冰冷的军刺穿透喉咙。 狭窄的作战空间里,四对一千的混战,根本不可能凸显出来任何武林高手的作用。 只有硬碰硬。 而龙腾小队的战士,绝对要比烈焰的乌合之众,更清楚该怎么做。 无需任何多余的动作,左手轻轻托住第一波敌人的尸体,右手的军刺,就是直刺。 直刺,再直刺。 从所有能够刺出去的空隙,将手中的兵刃穿透敌人的要害,踩着那些倒下的尸体不断前进。 直到他们手中的“挡箭牌”,被砍得四分五裂,失去防护作用。 “变换队形,尖锋突进!” 龚建队长一声怒吼。 并排站立的四人,立刻变换队形。 前后所有,围出来一个四方形的封闭空间,将张志东教授牢牢保护在中间。 蛮牛在最前方冲击,龚建、李南方负责两翼,小绵羊背靠战友殿后。 力大无穷的蛮牛,已经不满足手上军刺的作用。 再一次把军刺扎进一名敌人的喉咙内之后,他抬脚强踹,让那具尸体带着他的军刺,倒飞出去,砸倒一大片。 然后两只手所有开工,不求杀敌,只求在敌人的中间翻开一条突围的路线。 那单臂力皇千斤的双手,把面前的所有人,无论高矮胖瘦,全都当成小鸡仔一样,扯到身后去。 左右两翼的李南方和龚建,就像是永动机一样,做着同样单调,但却集齐使用的动作。 那就是让手中的军刺,穿透所有被蛮牛扯过来的敌人。 快速出手,迅速收手。 不动则已,一动就是一句尸体躺在地上。 那些自觉聪明,想着绕开蛮牛,从队伍后方发动冲击的烈焰成员,满以为能够唠叨点好处。 可已经他们的,却是双手各持一把冲锋枪的小绵羊。 变化了队形之后,小绵羊的面前就只有敌人,既然不怕误伤,哪有何必放弃她的长处。 弹夹五十发的冲锋枪,被这位神枪手当成了手枪来用,每一颗子弹都代表一个敌人的死亡。 尸体堆满了通道。 鲜血染红了一切。 也许是只过去了一分钟,又有可能是更长的时间。 被鲜血蒙住了双眼的蛮牛,再一次伸手出去的时候,竟什么也没抓到。 机械般伸手准备直刺的李南方和龚建,愣在当场。 队伍停住了。 蛮牛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水,李南方和龚建转身并排站定。 他们的前方,那些烈焰组织的人,不知何时退却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又是两块防弹钢板被架起来,堵住了整个通道。 刚刚还要和龙腾队员比拼气势的烈焰众人,现在只能是带着无限惊恐,龟缩起来。 “检查伤势,暂作休整!” 面对敌人的退缩,龚建队长没敢有任何懈怠。 别看他们成功吓退了敌人,可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刚才仅仅凭着一鼓作气的冲劲,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成绩。 可回头看看,他们只不过是推进了十来米的距离,杀了不到百人。 这又不是割麦子,这是杀人啊。 没有谁真的是伸长了脖子等着被砍。 李南方等人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使出全力,选取最合适的角度,还要躲避敌人的拼死反击。 耗费的体力、精力,难以衡量。 当战事暂停,最初的冲劲消退。 大家的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还有,张志东教授快把胆汁吐出来的恶心感。 “报告,蛮牛双臂受轻伤,其他人安然无恙。” 小绵羊作为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承担起来检查大家伤势,简单包扎的工作。 刚刚充当尖锋的蛮牛,双臂缠满了绷带。 形势越来越不利了。 第1818章 激战 “蛮牛后撤,下一轮我来做尖锋。” 龚建站在通道中间,看着对面乌泱泱望不到头的敌人队伍,缓缓说出这句话。 蛮牛当时就喊道:“队长,我没事。” “我不管你有事没事,这是我的命令!” 龚建作为队长,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民主。 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去特么的民主吧,老子就是独裁,谁敢不听命令,直接一脚从队伍里踹出去。 蛮牛张张嘴,没敢再说话。 不是他认怂了。 而是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双臂上的伤痛让他很难再发出应有的实力。 这双手被人砍掉,倒是其次。 一旦他作为尖锋的时候,敌人突破了他这道防线,整个队伍都要彻底瓦解。 李南方始终没说话。 他也要保存体力,充当队伍的压轴力量。 刚刚那么死命突进,也只换来不到十分之一的敌人伤亡。 战斗会越来越艰苦,随时都有人会倒下。 他就是要在关键时刻,才能出手。 “抓紧时间补充体力,敌人不会给我们太长时间的。” 龚建队长说着话,撕开一袋压缩饼干,强压着所有恶心感,努力吃下去。 哪怕是咬了两口就想吐出来,也是大口灌着水使劲咽下去。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所说的。 前方的敌人队伍出现了一阵骚动,然后就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家伙,从两块堵路的防弹钢板中间钻过来。 那人脸色铁青地看着满地断肢,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大喇叭,高声喊道:“尊敬的华夏军人,我们再次向你们郑重声明,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们的行为。请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抵抗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绝对不可能始终使用冷兵器和你们作——”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那人的话语。 子弹准确无误地穿透进对方的脑门,大喇叭落地,人也变成了尸体。 枪是龚建交给小绵羊的。 人是小绵羊随手扣动扳机杀死的。 龙腾队员根本不屑于去和烈焰的人对话。 他们来这里是拯救人质的,绝不是举手投降让自身变成人质,衍生出更多的麻烦。 要么战,要么死。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随着那个过来招安的小子,变成一具尸体。 后方坐阵的烈焰组织首领,也怒了。 金思德,欧洲烈焰组织当代的首领,也是千年前判出烈焰谷的人道激进派,现存的唯一嫡系子孙。 研究制造雪怪,培养假的轩辕王傀儡,探究华夏烈焰谷的秘密,等等,各种行动都是经由他的手来办成。 这一役之后,雪怪是彻底没有了。 昨天,他也得到确切的消息,组织内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代号“狸猫”的冒牌轩辕王,也死在了华夏。 眼看黑暗灾星出世,烈焰谷马上就要展开行动。 偏偏他这里,却遭遇了难以想象的灭顶之灾。 真要想重新恢复足够冲击烈焰谷的实力,少说也要十年时间的休养生息。 可是真正的烈焰谷,怎么可能等他们十年。 可以想象,欧洲烈焰组织发展千年的梦想,将会在他的手中彻底毁于一旦。 每每想到这一点,金思德就恨不得杀光所有和他作对的人,喝干那些人的血。 可是,当他听到基地最深处传出那一声“龙吟”之后,所有的愤恨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兴奋。 难以抑制的兴奋。 烈焰谷轩辕王座下六道道主,是最清楚轩辕王秘密的人。 当初叛逃出来修罗道、畜生道都有后人学习玄门之术,反倒是拿着人道令牌的汉姆人贩子组织,早把老祖宗是谁忘了个一干二净。 身为和汉姆对立的人道激进派,当然不会和他们一样,放弃从华夏带出来的传统美德、不是,是优良传承。 所以,金思德必定是学过玄门之术的高手。 他也清楚地知道,黑暗灾星已经出世。 可万万没想到,黑暗灾星竟然出现在了他的基地里,还被他的手下围困了起来。 只要抓住黑暗灾星,哪怕是被祖上恐惧不已的轩辕王,都要俯首帖耳,听他的安排。 眼看着派出去的使者,话都没说完,就被杀了。 金思德无比的恼火。 但是活捉黑暗灾星的期许,压制了他其他所有情绪。 完全不顾身边手下的劝阻,金思德大手一挥,下达命令:“派敢死队上。” 敢死队,从来都是那种为了完成一项任务,连生命都不顾的家伙的统称。 李南方更喜欢将这种人称为死士。 自从十四岁那年离开八百,开始自力更生,李南方就从来不缺少与死士的接触。 他的印象当中,死士,死士,就是死了也干不成事,全都是没用的废物。 可惜。 烈焰组织的死士,好像并没有之前李老板遇见过的那样,一般废柴。 在金思德下达命令之后的第三分钟,一群穿着板甲装备、头戴覆盖式钢盔的家伙,从敌人的队伍中走了出来。 这群人整整五十人,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随着他们的出现,烈焰组织的大部队后撤出去十几米,严阵以待。 “来了,做好战斗准备!” 龚建队长没说任何多余的话,直接站在通道的正中间,变成应对新的敌人的尖锋。 其实,真的无需多说什么。 不管对面的敌人阵营里走出来什么,哪怕是一群比基尼少女呢,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样。 杀了所有敌人,才是胜利。 既然都是生死相对,有何必在乎索面的对人传了什么装备,属于什么兵种。 “杀!” 龚建队长一声怒吼。 李南方、蛮牛、小绵羊即刻回应:“杀!” 五十个把自身保护到牙齿的家伙,没一个手里拿着武器的。 他们不可能对李南方等人造成任何生命威胁,但是他们可以用自己的生命,破除掉一切威胁。 这帮人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哪怕是当头一人被龚建队长一脚踹飞,带倒了好几个同伴。 两旁的人也是压根无视,硬生生冲上来,直接去抱龚建的大腿。 踢走一个,来两个。 踢走一对,就是四个人扑回来。 龚建队长双腿左右开弓,甚至都是原地跳起来一米多高,直接踩着这帮家伙的脑袋往前冲,可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 两个已经被踩断脖子的烈焰死士,临死前终于抱住了龚建的双腿。 或许在这些死士的思维之中,只要抱住了别人的腿,就足够后面的同伴,把无法行动的家伙给死死压住了。 可他们还是小看了龙腾队员,小看了华夏特种兵。 龚建确实没有太多的力气,拖着两个死人往前走。 但是他的双手还可以动,任何想要扑过来的家伙,都被他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段,甩飞到两旁。 在两侧,有李南方和蛮牛,把手中的军刺准确无误地刺进那些死士,头盔和衣服连接空隙处的脖颈上。 在后面,更有小绵羊转身过来,平举手中的枪,将子弹从各种角度发射出去,减轻龚建队长的压力。 烈焰组织大部队那边。 金思德已经从上一层走下来,站在楼梯上,观察这边的战局。 他觉得,敢死队一上,就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 五十名死士,已经死的七七八八,竟然没能逼退对方一步。 尤其是龚建甩脱脚下的尸体,李生嘶吼着往前冲的时候,敢死队的人也怕死了,也后退了。 “废物,一群废物!所有人都给我上,用身体挤,用命挤,把他们给我挤回去,挤到最里面的角落里去。我就不信他们五个人能挡住我们上千人。” 金思德不愧是当首领的。 临阵指挥,就是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他们这里明明有近千人,为什么放弃“人多力量大”的优势。 直接去硬挤,把那四五个人全都挤到角落里,挤到他们连施展武器进行攻击的空间都没有。 随着这道命令下达。 队伍最前方,手持防弹钢板的烈焰成员,也不管前面还有没有他们自己人了,举着手上的东西就往前冲。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冲击过来。 那些还活着敢死队成员,已经被龚建吓破了胆,踌躇着不敢上前。 可现在,却被身后的自己人给推动着,撒丫子往前冲,直接用整个身体去冲撞。 这要是真的冲撞在一起,别说龚建当尖锋了,换谁来都要被冲击回去,让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队长,跟我走!” 千钧一发之际,压抑了许久的李南方终于爆发了。 手上的残魂军刺收回去,他直接转身越过龚建,使出了所有力气,朝着烈焰的大部队冲击回去。 “咔嚓”一声。 被李南方正面冲击到的敢死队员,浑身骨骼从肋骨断裂到脊椎。 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李南方的头脸,可他压根没去管这些,就是继续前冲,左突右撞。 有人想挡住他,他就用自己的脑袋撞碎对方的额骨。 有人想抱住他,他就直接把对方抓在手中,被人当武器,用敌人的身体重开一条求生的道路。 周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 李南方浑身的血液逐渐沸腾。 直到某一刻,不知道哪个吓破了胆的小喽啰,忘记了抓活口的命令,眼看着李南方冲过来,抬手就是一枪。 乱战中的枪响无比清晰,李南方本可以轻松躲避。 可他要是躲开,身后被保护起来的张教授就不用活了。 别无他法,只能是避开要害。 也就是这个躲避动作,让他的冲劲消失。 身形一歪,便是五六个人直扑而上,把他死死压住。 没有了尖锋的队伍,队形彻底变乱。 重整旗鼓的烈焰成员,从两侧冲击上来,将龚建等人彻底包围。 人挤人、人挨人。 距离他们最近的敌人,早变成了尸体,却被身后的同伴挤住,始终屹立不倒。 一场白刃战打到现在,似乎是彻底分出胜负。 可一声宛若龙吟的啸声爆发,让成败再次逆转。 第1819章 来自雪怪的支援 “是他,就是那个人,一定要活捉——呃?” 听到那声龙吟一样的长啸时,金思德嘶吼着,冲手下发布命令。 可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足足七八个彪形大汉,像是叠罗汉那样压住一个人。 更有数不清的烈焰成员在旁边不停用身体,去压缩空间,不给任何人留下半点能够行动的余地。 即便如此,他还是挣脱了出来。 就连自诩利达无穷的蛮牛,都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那样的成就。 李南方怒吼着爆发出身体内的所有力气,奋力往上一顶。 罗列起来的那群人,最上面的还只是滑落下去。 到了中间,已经是不受控制地弹飞起来。 最可怜的还是最下面的两人,李南方的骤然发力,直接挤断了他们身上的骨骼。 等再也没谁压住他们,可怜的人儿就像是坐了弹射座椅那样横空飞起。 有一个确实飞了。 但另一个只飞到一半就被李南方伸手抓住了双脚脚腕,当做是人性武器,用头顶去撞击周围所有拥挤在这里的人。 原本牢不可破的人体城墙,瞬间崩塌。 后方的大部队,再次被恐惧支配了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倒退。 龚建、蛮牛、小绵羊他们也在这时候获得了喘息的空间,迅速清理掉身边的敌人,和李南方会和。 四个人重新并排站在一起,朝着前方的人群厉声嘶吼:“杀!” 喊一声,向前迈一步。 他们向前一步,烈焰组织的武装人员就集体后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 八九百人的队伍,压缩在了百米长的通道里。 前面是让他们心胆颤裂的杀神。 后面是他们不敢违逆的老大。 这么多人,就像是被夹在火烧里面的肉馅那样,根本做不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内心决定。 而李南方也是在这时候,终于扔下手中已经软成了面条一样的人形武器,站在那大口喘着粗气。 走不动了。 不仅仅是李南方,他们这几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全都耗费了巨大的体力。 连抬起手臂都困难,又何谈继续杀敌,突围出去? 李南方仰头看看前方,依旧乌泱泱一大片延伸到楼梯拐角处的人群,无奈地笑了。 这一战,是他有生以来打的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 也是他在短时间内,杀人最多的一场战斗。 如果给他一个开阔的战场,他有信心独自完成一次千人斩。 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 呵呵,别开玩笑了,这帮人又不是傻子,早晚都会没有耐性,动用炸弹、枪械。 到时候,谁来都得死。 除非,他能再回到1号房,跳进海里,搏一个活命的机会。 并且祈祷那些海底电鳗,不会对他感兴趣。 但是他能走,龚建等人走不了。 让他丢下战友,独自逃生。 对不起,李南方做不到。 底层的通道里再次安静下来,小绵羊趁此机会,赶紧检查几人身上的伤势。 也是这时候,前方的烈焰组织人群中,出现了大片骚乱。 已经是挤得密不透风数百人人墙,又硬生生挤出来一条通道。 一个明显是华夏面孔的青年,信步走到了人群最前方,朝着李南方他们做出了个相当绅士的鞠躬动作。 “各位,鄙人金思德,代表烈焰组织,向各位如此顽强不息的精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非常有礼貌的开场白。 如果换一个场合,李南方觉得他一定会像个高素质的文化人那样,也用贵族绅士最隆重的礼节回应过去,然后告诉这个叫金思德的家伙:“老子李南方,用不着你的敬意,撒丫子滚蛋,放我们出去。” 可惜,场合不对。 他也实在是没力气搭理对方,只是转头朝着小绵羊递过去一个眼神。 “看见了吗,这应该就是烈焰组织的老大,你的任务不是要杀了他吗,确定目标,寻找机会。” 这就是李南方一个眼神传递出去的意思。 小绵羊当然明白,也暗暗低头,一边隐藏杀意,一边伸手到腰间,准备抽出专为烈焰组织老大留着的那把手枪。 谁知,他们这点小动作刚做完。 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金思德有意境后撤回了人群内。 你特么的。 这人有病吧。 好不容易现身了,就为了在这表达一下敬意,然后走人吗? 没错,金思德就是这么想的。 “各位,我知道你们是不可能投降的。 要么战,要么死。 这份精神我很钦佩。 但是作为敌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 接下来的五分钟,有可能是你们人生最后的五分钟。 这五分钟内,要么你们杀光我所有手下突破出去。 要么就是我的耐心消磨光,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这不是给你们做选择,只是通知你们而已。 所有人准备!” 金思德站在人群的最中间,以其老大的身份稳定了军心,也给了所有小弟一颗定心丸。 说是通知李南方他们。 实际上是告诉烈焰的战士,只要再坚持五分钟,战斗就会结束。 大家都坚持这么久了,谁还在乎这五分钟。 挺过去,活下来,那就能被老大重用。 有了这份希望,吓破胆的烈焰众人再次有了信心,随着金思德那句“所有人准备”,重新斗志昂扬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如果这时候嘴炮能够起效,李南方真想大唾沫星子淹死那个金思德。 几百号,从没消耗任何体力的武装人员,根本用不了五分钟,就能把他们这强弩之末的四五个人彻底冲垮。 尖锋突进就不用想了。 李南方、龚建、蛮牛、小绵羊四个人并排站好,只求在这最后的战斗时间里,绝不退却一步。 只要不退,死亡也是他们的胜利。 看到他们这么悍不畏死的表现,金思德也是恨得牙根痒。 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就是向活捉李南方吗。 可事情越发展,这个希望越渺茫,他是真不想动手杀人。 只要放弃活捉的目标,那就意味着之前的所有努力不仅仅是白费,还是相当愚蠢的决定。 你让他这个老大还怎么当? 想到这些就是怒火中烧,金思德高举起一只手,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决定孤注一掷。 “给我——” 金思德想说“给我冲”,就差一个字了。 想说出来很难吗? 确实挺难的,因为整支队伍最后方传来的哀嚎,硬生生打断了他。 “后面有敌人,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八百多人的队伍,自从金思德走过来之后,又再次延伸到了楼上去。 烈焰组织的老大,怎么可能没有保镖护送前行呢。 这么一群人走过来,就是让一帮变成肉馅的小喽啰从火烧里漏了出来。 如此宽松的环境下,也就能让大家一回头,就看见不少人飚着鲜血从楼梯口那边倒飞下来。 随后,就是八个身穿白色迷彩服,一声不吭,手持军刺不停看啥突进的特种兵。 没等金思德想明白是什么状况,另一边已经属于强弩之末的李南方等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嘶吼着再度发起了冲锋。 他们的支援到了。 龙腾小组剩余的八名队员,在基地正门处集合之后,一路拼杀过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直接打乱了金思德的计划。 “挡住他们,开枪,外面进来的人不论死活。前面的,给我继续突进,活捉里面的人。” 金思德站在人群中间,彻底慌了手脚。 他看得出,这批新来支援的,和里面他们围困了这么久都没搞定的家伙,是一模一样的人。 四个都没搞定,更何况是八个。 幸好,那八个里面没有黑暗灾星,完全可以动枪结果了他们。 可是,没等他的命令真正传达过去。 落在最后面的一众烈焰组织高层,就成了对方手中的人质。 老鼠、毒蛇等人冲进来,不求杀人、不求胜利,只求和李南方他们汇合。 烈焰组织的人无所顾忌,他们手里抓着人质,同样无所顾忌。 一群早被吓破胆的乌合之众,那还是这群精英的对手。 任凭金思德再怎么呼喊、指挥,好像也挡不住一群人从他们中间穿越过去了。 尤其是两发子弹悄无声息地发射过来,被他身边的保镖用生命为代价挡住之后,金思德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隐藏在人群中,想尽办法往后撤。 “报告队长,老鼠归队!” “报告队长,玉兔归队!” “报告——” 眨眼的功夫,龙腾小组所有人就实现了完美会师。 早就是透支身体拼杀的龚建、李南方、蛮牛、玉兔,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可松气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奈萦绕在心中。 “同志们,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吧,这一下敌人将会再也不顾伤亡,我们能做的只有拼死一战。” 龚建队长苦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看向身边所有队员的目光,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没有什么比战友在一起并肩作战更荣耀的事情。 哪怕是大家集体战死、当然,能不死是最好的。 龚建深吸一口气,震声说道:“菱形队形,整装突围,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队长,你们还能不能继续作战了?” “废话,这点伤势怎么可能影响我们的战斗力。冲,以最快的速度突围出去!” 不得不说,龚建的战场指挥能力,要比金思德高出去十几个层级。 同样是战场指挥官。 金思德只知道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龚建则是抓住敌人阵脚大乱的机会,带领队员展开冲锋。 等金思德好不容易回到战场最后方,为保住一条命而松口气的时候,再回头,竟发现近千名烈焰组织培养出来的武装人员,竟然连像样的阻击都没有,就任由那帮华夏特种兵冲杀了回来。 “废物,一群废物!挡住他们、不,是杀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金思德彻底放弃了黑暗灾星,只想杀死那些人。 可他这条命令刚说出口,身后再次传来惊恐的喊声:“是雪怪,雪怪杀回来了!” 第1820章 营救艾薇儿 金思德很想问一句,他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雪怪。 就是那些烈焰组织研究三十年,眼看只差一段基因密码,就能组建起来生化武器不对的白毛怪物。 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孩子了吧。 可为什么,他会被自己的孩子给弄死呢? 临死之前,他死死盯着那只把他撕成两半的孩子、不是,是雪怪。 希冀着从那只雪怪的双眼中,看到些许的温情。 可惜,没有温情,有的只是仇恨。 是那些被金思德抓来这里充当实验体的无辜人士,其基因血脉里流淌的仇恨附加在了雪怪的身上,将这个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撕成了碎片。 也是随着金思德的死,烈焰组织终于宣告土崩瓦解。 没有人还去想着阻挡后面那十几个杀神,他们只求两只雪怪奋力撕扯别人的时候,能够找到一条逃生的路径。 彻底离开这座冰岛炼狱,和烈焰两个字说拜拜。 已经准备殊死一搏的龙腾小组众人,也傻眼了。 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站在这里的。 就连李南方都忘记了他所有的女人,准备和战友们一起长埋这片冰川土地。 谁能想得到,眨眼的功夫,形势逆转。 不对,也不算真正的逆转。 烈焰组织的人是跑了,但是那两只把断臂残肢扔进嘴里,咬得嘎嘣脆响的雪怪还在啊。 貌似,大家的生命安全还是没有任何保障。 “队长,这玩意儿咱怎么杀?” 李南方转头看向身边的龚建,轻声问出这句话。 经历长久战斗的他,在看到队友支援的时候,内心的狂躁就减弱下去。 没有任何曾经被黑龙附体之后的虚脱感觉。 当然,身体的劳累还是一定的。 只不过黑龙不附体,就不会让他透支自己,而黑龙此刻还是在愣愣地想着一个问题。 这小子怎么借助了老子的力量,又特么还回来,还半点毛病都没有呢? 先不说李南方的身体情况,单说现在。 恢复人类本性的他,早把那种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情壮志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嘴上是在问龚建,怎么杀雪怪。 实际上心里想的是,能不能赶紧趁着没被雪怪注意的功夫,撒丫子跑路。 龚建果然还是一个称职的队长,眉毛一挑,低声说道:“杀什么杀,那上千号人都冲垮了,咱十几个能搞定两只怪物吗。趁现在这么乱,赶紧跑啊,傻站在这等死吗?都别愣着了,赶紧跟我走!” 队长大手一挥,众人忙不迭地点头,紧跟领导步伐。 这次克里特岛上的任务已经算是基本完成,谁还会、会、会,走不了了。 那么多烈焰组织的人飞奔出去,只顾着吃眼前食的两只雪怪都没低头看一眼。 偏偏到了李南方他们这里,那两只怪物立马扔下了手中的东西,拱起身子来,堵住整个楼梯口,死死盯着这群人。 “唉,要不怎么说,人要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缝呢。老天爷是诚心不让咱们活着出去了啊。” 整个队伍里,唯一的非战斗人员,张志东教授,此刻表现得特别光棍。 这一整天的时间,老教授经历个前半辈子从没经历过的生死大场面,这思想境界着实提高了好几个层级。 他伸手分开护住他周围的龙腾队员,主动走到了队伍最前端。 “同志们,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我老头子已经办结身子入土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来吸引住这两只怪物的注意力,你们抓紧时间走。 谁也别跟我争啊、抢啊的。 要是没你们,我都不一定活到现在。 都别说话了,让我老头子也当一回英雄!” 张志东教授说着话,迈步就往雪怪那边走,在前面那只嘴角依旧留着鲜血的红白毛怪物面前站定,他直接张开了手臂,摆出一副奉献自我的样子。 这一举动,让李南方他们无比感动。 当然,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得抓紧时间逃跑。 就趁着那两只雪怪、呃,雪怪怎么跑了? 怪事年年有,这今天特别多。 两只挡路的怪物,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张教授,愣神片刻,然后半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扭头走了。 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尽头,明显是要离开这处秘密基地的节奏。 “这、这就完事了?” 老鼠颤颤巍巍一句话,把所有人都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就连李南方都是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然后重新燃起生存的希望,大声喊道:“别管他完事没完事,还不赶紧趁现在走人,等着那两只怪物回来吗?” “对对对,赶紧走。张教授,您别摆造型了,快撤吧。” 一众龙腾队员满心欢喜。 可张教授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了。 “埋汰人啊,这不是埋汰人吗! 瞧不起谁啊。 我老头子是年纪大了点,可身子骨硬朗着的,让他们使劲咬都能崩掉两颗牙。 凭什么不吃我啊。 嫌我肉老是怎么回事? 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追上去,我弄死他们,我倒要问问我怎么就把他们恶心的撒腿就跑了!” 这老同志的倔脾气翻上来,那真是龙腾队员都拉不住。 大家只能是哭笑不得地在后面追着,生怕张志东教授真找两只怪物算账去,彻底把老命搭进里面。 一行人顺着楼梯直冲上去,直到跑出基地的大门,任由张教授喊了好几嗓子,也没看见任何敌人和雪怪找回来。 这才终于确定,所有危险彻底解除。 那两只雪怪走得蹊跷。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 李南方迈步走到龚建的身边,轻声一笑,开口说道:“队长,你之前告诉我的那间装备室在哪里?” 他问的装备室,正是存放了电鳗驱散干扰器和潜水服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问,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基地倒数第二层,电梯旁右手边第二个房间。黑龙,你可以等到我们的核潜艇到达,再过去的。” 龚建细心解释,同时也提出了他的建议。 李南方笑着摇摇头:“我等不及了。” “那好,我们在安全区域等你们。无论结果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龚建知道,李南方这是要去拯救艾薇儿了。 他,还有整个龙腾小队所有队员都恨不得和李南方一起去执行这项任务,可大家心里很清楚。 二百米以下的深海,即便没有电鳗,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进入的地方。 那是正常人类真正的极限,也只有李南方这种变态才能妥妥地抵御水下压力。 “还有半小时,蛟龙核潜艇就会到达这里,救下人质之后,安心等待救援。如果发生意外,那就直线上浮,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龚建最后嘱咐一句。 李南方倒是蛮不在乎:“根据情报,下面只有两个东洋伪赤军分子看守艾薇儿,这种情况下,对我来说,还能有什么意外。” 确实,面对上千人队伍都毫发无伤冲出来的李南方,去面对两个敌人,根本不可能应付不过来。 可问题是,意外不单单只是敌人制造的。 还有队友。 毒蛇那张冰冷的僵尸脸凑过来,好像是带着一种歉意,反正也看不出来的表情,说:“黑龙,我在整个克里特岛的周边设置了高威力炸弹,足以摧毁整个岛屿。 定时引爆,同样是半小时之后。 很难确定,这样的爆炸会不会影响到岛屿下面的秘密通道。 所以,意外还是有的。 你,多加小心。” 说完这句话,毒蛇扭过头去,看也不看李南方一眼。 他也是没办法。 这是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 天知道,这种情况会给李南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只能看李老板的运气如何了。 “擦,毒蛇你给我记住,我要是和我女人一起死在海底了。老子变成鬼,第一个敲你家房门去。” 李南方很久没对谁竖过中指了。 此时此刻,必须把这种保留手势无条件送给毒蛇。 毒蛇什么本事啊,那可是整个龙腾部队公认的炸弹专家。 你让他设置足以摧毁一座岛的炸弹,结果肯定是他按照沸腾半个北冰洋的当量去计算。 要是没可能造成点意外,这家伙压根不可能说出那句话。 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先把艾薇儿解救下来。 然后,尽量想出个避免意外的办法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到基地里面,找到那身潜水服和干扰器。 在马不停蹄地冲到最底层1号房,打开了那扇通向更深海域的暗门。 无论地面上发生多么惨烈的事情,对于海中生存的生物来说,一丁点的影响都没有。 那几条在这附近生活相当安逸的电鳗,依旧优哉游哉地在海水中游荡,还是那种遇到光亮,就想发点电回应一下的调皮脾气。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生活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一股强大的电波从光亮处传递出来,附近生活的电鳗,就像是被扔进开水锅里的鱼儿一样,扭动着纤长的身躯,转眼间逃窜到遥远的地方。 不说多了,至少几个小时内,它们是不敢再回来了。 所有障碍清除,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抱紧那身潜水服,背上一方厚重的大金属箱子,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龙入海,那就相当于回了家。 身体内蕴含黑龙的李南方,第二次进入这样的深海区域,已经是轻车熟路。 更重要的是,他的视力在这漆黑一片的深海中,好似完全不受影响一样,将海底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道暗门的正下方,顶多就是二十米的深度。 前苏联秘密军事基地残留下来的半截潜艇通道入口,赫然入目。 目测十米直径的金属管道,浸泡在海水里,已经被各种海洋生物附着。 李南方很不明白,这种地方怎么样才能困住两三个大活人十几天。 等他凑近过去,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送进管道内部,才终于明白。 里面有着完好的排水系统。 第1821章 我带你走 基因密码有多重要? 它关系到欧洲烈焰组织的千年发展大计,能否实现。 也关系到东洋军国主义势力,百年来寻求的战争武器能否真的制造成功。 如此关系重大的一条信息,容不得半点偏差。 哪怕基因密码只是一串数字或者一条代码,都不能有一丁点的差错。 所以,艾薇儿的人身安全,甚至是精神状态必须好。 好到让所有生活在世界最底层的人民,都无比羡慕。 那才能保证,有一天艾薇儿愿意说出基因密码的时候,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故意说错什么。 正是由于上面的原因。 艾薇儿在被软禁的那些日子里,没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说她是在北极圈里旅游呢,都有人坚信不疑。 那么,被东洋伪赤军人员劫持之后,她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甚至,还可以和那两个东洋人交朋友。 交朋友的范畴是多大呢? 比如,一起探讨一下时装界某品牌的优与劣。 再比如,大家来大姨妈的时候,都用什么牌子的护垫。 更如,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女人托付终身。 两个经受过严格训练,身手高强,专业能力突出的东洋女人,来克里特岛执行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思考太多。 她们不会带着喜爱的限量款包包、拿着一般情况下不太需要的卫生护垫、或者是带上她们倾心以待的男人来这里。 她们就是穿着潜水服,携带上专业的资料采集设备。 从更深层的海底,上浮到克里特岛秘密基地的底层入口那里。 然后突入进基地内部,搜集所有生化武器研究资料。 谁能想得到,一进去就遇到了个世界三大时装奢侈品牌公司的总裁啊。 艾薇儿也不会想到,被软禁了那么就,突然就从地底下钻出来两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女人。 她想当然地把那两个女人当成了华夏人。 兴奋之下,脱口而出她被软禁在这里的真实原因。 幸好,艾薇儿没被幸福冲昏头脑,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底限,没有把基因秘密的具体内容说出来。 她早就决定好了。 这段密码只能告诉一个人。 那就是李南方。 艾薇儿这一生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李南方,和她那个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开口喊妈妈的女儿了。 幸好,有这么一个底限存在。 让她的生命安全得到了充足保障。 但是,也暴露了她本人的重要性,让那两个东洋女人暂时放弃了原有的任务内容,决定先把艾薇儿带走。 这些都是意外。 意外的相遇,再加上女人的感性冲动。 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引发更大的意外。 两个东洋女人分出一身潜水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耗空了所有氧气瓶里的储备,才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艾薇儿总裁,带到他们的地盘上。 谁也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克里特岛上的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警报拉响,海底搜索队拍出来。 这么大的阵势,把向来胆小的东洋人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他们的行动失败了,开上潜艇逃之夭夭。 他们逃走不要紧,这可苦了那两个把艾薇儿骗出来的东洋女人。 说好的要把这位大洋马美女总裁,从苦哈哈的软禁牢房里带出来。 人是带出来了,可大家一起被困在了更苦难的地方。 等两个东洋女人把她们所做出的成就报告出去,那艘送她们来这的潜艇,想要再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幸好在深海里,大家先弄点吃的,不算什么难事。 也幸亏东洋方面传回来消息,会在某一天东洋官方部队攻击克里特岛的时候,再次派出潜艇来营救他们。 这让大家都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艾薇儿认清了两个东洋女人的真面目,很直白地告诉她们,基因密码到底是什么,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大家本来就是因为基因密码才走到一起。 这么重要的信息不能分享了,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吗? 能有。 三个女人在一起,地球都有可能爆炸,怎么会连点共同话题都找不到。 尤其是艾薇儿总裁。 被软禁了好几个月,早就闲的发慌。 再加上她本人的女性魅力和渊博的知识、高超的智商。 想把两个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东洋女特工,聊得热血澎湃、高朝尖叫,简直不要太简单。 短短十来天的相处,她们已经把对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聊了个一清二楚。 终于到今天,是时候聊点劲爆的事情了。 比如,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用多大型号的道具。 再比如,和男人在一起时,什么样的姿势能让他们更酸爽。 女人嘛。 都困在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相互聊聊有错吗? 当然没错了。 那么艾薇儿在讲述李南方的雄伟英姿的时候,内心激情澎湃,也让两个东洋女人再次“移库”、“呀买碟”的乱叫。 然后大家欢快地拥挤在一起打打闹闹,以至于忽略了有人潜入的危险,这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那么李南方接下来的行为,同样可以理解。 他无比担心艾薇儿的处境。 每每想到艾薇儿和两个东洋人朝夕相处了十几天,他就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份担忧,随着他挣脱开海底管道排水系统的束缚,慢慢靠近艾薇儿所处的位置时,变得愈发浓烈。 当担忧变成无法抑制的暴躁。 那条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没能控制李南方的黑龙,又开始蠢蠢欲动时。 他看到了两个人压住他的艾薇儿,不停撕扯,内心所有的戾气,瞬间爆发。 绝对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去,扭断了压在艾薇儿身上那两人的脖子。 然后他就傻眼了。 精致的短发下面,是两张俏生生却已经毫无生机的女人脸。 女人厮打过程中,艾薇儿随手扯下来的围胸,导致四团不大不小的圆润跃然入目。 这让李南方很难从,男人女人的区别思考中回过神来。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双眼带给大脑的信息。 艾薇儿同样需要时间来,区分李南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等两个人都思考清楚自己所关心的问题之后。 李南方张口就想问问什么,却被扑过来的艾薇儿用丰满性感的双唇堵住了嘴。 整整小半年了,艾薇儿每天都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时时刻刻都期盼着,他的男人脚踏五彩祥云,来到她的面前,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当这个愿望实现的时候。 艾薇儿才不会管李南方那满身的血腥气和海腥味,只想用疯狂的亲吻来舒缓她所有的压力。 李南方很想说句话,最起码也应该提醒一下艾薇儿和他自己,现在不是做某些事情的最佳时机,毕竟,危险上尉解除。 可为什么艾薇儿搂住他的脖子之后,他会顺势抱过去,一边激吻,一边解除掉艾薇儿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呢。 就是这个动作,让黑龙兴奋了。 隐藏在李南方身体内的黑龙,自打半小时前开始,就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东西,阻挡了它控制李南方的脚步,却又迫使它的能力完全转移了出去。 它苦思不得其所,但是有机会控制李南方,它也不会放过。 两人身上的衣服,就像是一戳就破的窗户纸那样,片刻间就洒落在地上,变成了格挡冰冷地面的绝佳床垫。 这就让艾薇儿可以放心大胆地躺上去,用修长的双腿缠绕住李南方的腰际。 感受一根火热填满她的身体,驱散所有的寒冷。 李南方浸泡过海水的湿漉漉头发,随着他的突进动作,不断蒸腾散发出丝丝白汽。 嘴中含着一粒樱桃,双手托住两团半圆,在一刻不停的摩擦中,产生热能,让他们两个不至于被北极的苦寒给冻成冰棍。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那可是北极啊,天这么冷,不好好取暖,会冻死人的。 只是这个取暖的时间,略微长了一点。 直到一股巨大的振动冲击力连,让整个废弃的管道都在海水中来回摇晃个不停。 好像是地震来了。 这年头有车震、船震、飞机震,甚至还有某个乌七八糟的电影延伸出来什么马震,偏偏就是没有人能够做到在真正的地震中,进行“地震”。 李南方做到了。 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感,立马让他的酸爽感觉达到了最顶端。 把带着生命气息的火热,输送进艾薇儿的体内,避免了大洋马总裁冻坏身子的悲惨结局。 李南方觉得,他的这种无私奉献,必须得到上天的赞美。 行,就算是不赞美,也没关系。 最起码也该给点应有的人性待遇,别让这处废弃的管道四处漏水吧。 偏偏老天爷就是不让他如愿。 滴答滴答的海水声,让两个还想相拥而卧,好好说说情话的男女,一丁点温情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了,哪怕是现在就要死,我也不在乎。” 艾薇儿紧紧搂住李南方的脖子。 四周的震动和不断积存起来的海水,让她清楚意识到人的生命在自然力量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只想在活着的最后时刻,再和她的爱人来一次真情相爱。 可李南方没那么傻。 他很清楚这样的震动是怎么来的。 这是摧毁整座克里特岛的炸弹发生爆炸了,强烈的震动导致这段深埋海底的废弃管道,再也扛不住重压,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崩塌。 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就此认命,而是赶紧做好逃生的准备。 “艾薇儿,别怕。我既然来救你,就不会让你出现任何意外,穿好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 李南方一边安慰艾薇儿,一边把那身他死命带进来的潜水服套在女人的身体上。 等潜水服的氧气罩彻底扣住艾薇儿的脑袋,咔嚓一声巨响。 海水翻涌而至。 第1822章 我陪你怎么样 李南方宁可依靠自身力量抵抗海水压力,哪怕是差点被排水系统卷走,也死活不放开的那身潜水服。 终于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克里特岛周边的的炸弹爆炸,让整座岛屿四分五裂。 断裂的冰川,搅动海水的同时,也使得无数杂七杂八的东西,沉降下来。 已经被废弃了几十年的海底管道,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多杂物的冲击,很快就从中间断裂开来。 无尽的海水冲刷而至,瞬间就淹没了管道里的李南方和艾薇儿。 只不过,海水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潜水服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让人在水下保命用的吗。 按照李南方的思路,他完全可以带着艾薇儿,顺着海底管道的裂缝冲出去。 要么是找到,算时间已经能够赶到这里的蛟龙号潜水艇。 要么就是直线上浮,浮出海面,获得龚建队长他们的救援。 不管怎么看,他和艾薇儿都不可能死在这里的。 但是。 如果爆炸点正下方,情况混乱到,让潜艇都无法原地待命,只能暂时后撤呢? 如果是,上面杂七杂八往下掉落的东西,逼着李南方只能不断横移,无法上浮呢? 这种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情况出现,不会造成太大的的麻烦。 顶多是,足足十几分钟的时间,让李南方非但没能上浮上去,反而被压迫着回到了已经被海水灌满的那节海底通道里面。 李南方的最高憋气纪录是,在一个大水缸里畅游了半天时间,都啥毛病没有。 最高的下潜纪录是,在水深二百米的地方,潜游半小时。 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不应该算是大麻烦的。 可这里是海底啊,水深没下降一米,人体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增加一个层级。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远远超过了水下二百米的深度。 更强劲的压力,迫使他肺内存储的空气以更快的速度向外飞散。 撑不了多久的。 如果再冲出去一次,还不能直线上浮到海面上去,他的命能不能保住,只能是天注定。 看到已经双眼泛起血丝的李南方,艾薇儿只感觉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李南方的身体有多么变态,她只知道人类生命纪录中的最长闭气时间是五分多钟。 那还是在浅水区。 像这种深海地带,正常人来到这,就别想着闭气的问题。 光是巨大的水压就能秒秒钟置人于死地。 李南方确实厉害,十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危险。 可是他还能坚持多久? 艾薇儿不敢想这个问题。 她能想到的就是,如果没有她,李南方完全可以穿上潜水服,在氧气瓶的供应下,轻轻松松逃出生天。 哪怕没有潜水服,只是单纯的氧气供应,就足够李南方活下去了。 这个想法,随着李南方拼尽全力,再次带着她突破海底管道的裂口之后,变得越发浓烈。 无尽的海底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海面的亮光。 而李南方的双眼已经变得猩红无比。 刚刚在“地震”获得极大满足的黑龙,还想着好好睡个懒觉呢,结果又发现李南方深陷陷阱。 气得它只想骂娘。 当然,前提是它能开口说话。 既然说不出人话,那它就竭尽所能帮助李南方活命吧。 这一瞬间,黑龙再次展现了它的无上威能,给李南方注入进去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促使完全属于一体的双方,想着生的方向不断迈步。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迈步的速度过于缓慢了? 黑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就好像又跟水草缠绕着李南方的脚,无限延缓了他们逃出生天的速度。 超然于物外的它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丫的,这栋快死了,怎么还拖着一个人呢。 不行,赶紧把那个累赘踹开,扔走! 在黑龙的蛊惑下,李南方的手无意识挥舞起来,双脚更是对着艾薇儿那边做出蹬踏动作。 水底之下,这种本就软绵绵无力的动作,当然不可能对艾薇儿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那个大洋马总裁,却清晰意识到李南方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不会认为李南方会抛弃她。 可现在唯有把她抛弃,才能让李南方活下来。 深刻明白这一点的艾薇儿,奋力向上攀升,来到和李南方平齐的位置。 在已经意识空白的李南方耳边大声喊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不是什么我爱你、活下去之类的酸溜溜情话,而是艾薇儿保守了许久的秘密,就是那段基因密码。 她告诉了他。 至于他有没有听清,有没有记住。 那很重要吗? 相比起来活命的机会,这点小事根本就不重要。 艾薇儿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她所有的肺活量,尽最大可能吸足了氧气,然后抬手解开了氧气罩和潜水服之间的连接口。 无尽的气泡翻涌出去,那氧气头盔爱飘到什么地方,就飘到哪去吧。 艾薇儿不管那些,她只要紧紧搂住李南方的脖子,深深亲吻过去。 把她刚刚吸足了整个肺的氧气,慢慢过渡给李南方。 别说是艾薇儿气吐幽兰的香气了,哪怕是充满腐尸恶臭的空气,对于现在的李南方而言,那都是可贵的。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随后就能看到艾薇儿紧闭双眼,彻底解脱的表情。 以李南方的智商,岂会看不出艾薇儿的想法。 但艾薇儿所想的,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要付出她的生命来获取他活命的机会,他又何必如此费尽周章来救她。 一只手托住艾薇儿的脑袋,迫使那本就不多的氧气,在两人的唇齿间流动。 双腿不停蹬踏着脚底的海水,根本不管上面有什么。 就是一个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上浮,不停上浮。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浮出海面,他们谁都不能死! 没错,谁都不能死。 这也是龙腾小队其他队员的真实想法。 在得知蛟龙号潜艇,因为某些不可避免的原因,必须离开克里特岛海域,却没能成功营救到李南方的时候。 龚建队长一拳头狠狠砸在水陆两栖装甲车的金属舱壁上,大声喊道:“回去,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战友,找到他们,黑龙一定能完成他的任务,并且活着回来。” 这算不算是违背了,上级要求立刻护送人质离开的命令? 又是不是要把这整船人,都带回到情况复杂克里特岛周边海域,让所有人都陷入困境? 负责驾驶装甲车的神马,才不会考虑这些问题,迅速调头往回走。 这种无异于自寻死路的行为,当然受到了船内那一帮老外人质的谴责。 结果也不可避免的。 谁敢提出异议,就被处于暴怒中的龙腾队员打成猪头。 从爆炸开始,到神马开船,返回到老鼠计算出的,李南方最有可能出现的海域。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茫茫大海上,碎裂的冰川、死人的尸体、各种各样的杂物,漂浮得到处都是。 就是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 这让整个龙腾小队,都陷入到焦躁的情绪之中。 装甲车的舱门打开,龚建队长多半个身子探出去,瞪大了眼睛寻找李南方的身影。 他都恨不得直接跳进海里,去找人了。 也已经脱下身上的外套,做好一个猛子扎进海里的准备。 突然间,一道巨大的海水浪花自下而上溅飞起来。 所有人都能看到一直巨大的鱼儿,翻越出海面,腾空飞起来好几米高,滑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重重摔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上面。 然后就没半点动静了。 什么鬼? 海底里蹦出来个怪物吗? 为什么那怪物长得好像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热吻的一对恋人? “神马,两点钟方向,一百米处!” 龚建队长大声吼出这句话。 完全不顾他只剩下一件背心挂在身上,很容易在这里冻成冰棍的危险,等装甲船靠近那块浮冰的时候,一个箭步窜上去。 紧接着,他就笑了。 一边笑,一边破口大骂:“黑龙,老子们特么的担心你,你还在这里享受!” 躺在浮冰上的,正是李南方。 艾薇儿在关键时刻过渡给他的氧气,足够他重新恢复力量,上浮上来,纵身一跃跳出海面了。 唯一不在计划之中的事情就是。 咱的大洋马总裁艾薇儿,好像又丰满了一点,压着他摔在浮冰上面之后,摔了个两眼昏花。 “队长,你特么再废话,我就要真的哭死了。快把艾薇儿带去急救,她受了海底的巨大压力,昏迷过去了。” 李南方闭着眼睛,软绵绵说出这句话。 后续而至的龙腾队员,已经小心翼翼抬起来艾薇儿,送进了温暖的装甲船船舱内。 至于李南方—— “黑龙,你还能活多久?” “擦,老子还能活五百年呢,队长你特么会不会说人话?” 也就是李南方现在浑身虚弱无力,要不然,就凭龚建说出的那句话,他一定老拳相向。 龚建队长也觉得刚才的问话有些不妥,挠挠头说道:“你能活着就好,船上没位置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人质都送回去。至于你,等等吧。铁公鸡,弄两个睡袋过来!” 龚建没半点人情味,李南方都半死不活了,他竟然还要把人扔下。 一边指挥着其他队员拿睡袋把李南方包裹起来,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就为了找这个臭小子,害得老子第一次违抗上级命令,这特么会不会影响前途啊?给他裹严实点,最好是绑在浮冰上钉起来,省得让北极熊给叼走了。” 为黑龙活着回来而兴奋不已的龙腾队员,真的把他给钉在了浮冰上。 窜天猴更是拿过来一竿子国旗,插在他头顶上方。 美其名曰,怕找不到他。 做完这一切,大家才爬上装甲船的舱顶,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群没人性的,好歹留个人陪陪我啊。” 李南方看着无尽的星空,长叹一口气。 可叹息之后,一个声音陡然传递回来:“我陪你怎么样?” 第1823章 李南方要死了 当朝阳的曙光洒满北疆疏勒新城的时候,市政大楼的休息室里,双眼布满血丝的岳梓童和贺兰小新,同时松了一口气。 克里特岛上的军事行动,已经有了最后的结果。 龙腾小组圆满完成任务,无一伤亡,正在带领几十名人质与救援大部队会和。 就是这么一条消息,总算是让关心李南方的人,可以放心了。 “我就说那个人渣不会有危险,都怪你让本家主一直在这里,像个傻子似的等着。缺乏睡眠之后,皮肤都不好了。” 岳梓童伸着懒腰,一晃身甩开贺兰小新搭在她大长腿上的臭脚,迈步走到镜子前。 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新姐,都要被童童的无耻给恶心死了。 明明是她要在这里等消息。 明明是她看到李人渣出现在网络直播视频中的时候,紧张的把新姐从睡梦中给掐醒。 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本大小姐耽误了她的休息时间? 做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怎么了,新姐,我看你好像很有意见的样子啊。” “哈,怎么会呢。” 新姐摇动着妖娆的腰肢,从沙发上坐起来,笑着问道:“童童,我看你这两天,这么关心那个人渣的动向,还总是一副心情愉快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和我分享啊?” 岳梓童和李南方在疏勒古城里见面的时候,以及在这间休息室里单独相处的那24小时。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贺兰小新根本不知道。 但是凭新姐那精明的头脑,一眼从傻童童身心愉悦的状态中,就可以看出来,两人交谈的不错。 而且还是那种让岳梓童获得了极大满足的交谈结果。 当然,这种满足不是那种男女互动的满足。 傻童童才熬了一夜,下巴上就起了两三个小豆豆,这明显是内分泌失调,缺少男人滋养的表现。 哪像新姐,自从疏勒古城里出来之后,这皮肤好的没边了。 熬了一夜,连黑眼圈的迹象都没有。 这就说明、啊呸,现在不是讨论男女活动对女人身体的保养功效问题。 说的是岳梓童。 从岳梓童脸上长出来的小豆豆可以断定,她和李南方根本没有过身体上的接触。 都没有这么最直接的爱意表达,还能让傻童童明显精神愉悦。 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么长时间没见李南方,他还有这种柏拉图式的高朝迭起手段了? 不可能! 李南方那种人渣才没有那么高尚的素质和情怀,他只会把女人干的死去活来。 唯一能解释岳梓童现在这种状态的理由,那就是李南方给傻童童许下了设么诺言。 新姐带着巨大的好奇心,想要问出来这个诺言是什么。 结果岳梓童那边看似随意地活了一句:“李南方快死了,我当然也高兴了,这算不算是大喜事呢?” “哈,李南方要死了?” 新姐配合这岳梓童的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童童,说谎可不是好孩子。李南方如果真的要死了,你早就找根绳子自己上吊去了,怎么可能有心情在这里和我开玩笑。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别不是,你要背着我和那个人渣准备结婚吧?” 贺兰小新绝对是随口这么一说。 偏偏还真让她说到了点子上。 岳梓童之所以这么开心,不就是因为李南方承诺过,这次克里特岛任务结束之后,要带她回八百见师母吗。 直接在八百,李南方真正的故乡举办婚礼,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了这件事,岳梓童当然高兴了。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贺兰妖女。 要是让这个妖女知道她要和李南方修成正果,天知道会不会搞出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一起去的闹剧。 越不想让人知道,就越害怕别人猜到。 听到贺兰小新随口猜中了事实,岳梓童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么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新姐的一双法眼。 “我去,不会是真让我猜对了把。” 贺兰小新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直接挑起来,偶倒岳梓童的面前,一双魔爪伸出去,死死抓出岳梓童的胸前要害部位,大声吼道:“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李南方结婚了。” “贺兰小新,你放手!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我了。” “我不放,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告诉我,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自打被岳梓童从监狱里捞出来,变成岳家主的闺房谋臣之后,贺兰小新早就放弃了她贺兰家大小姐的高贵,甘愿给傻童童当手下。 可是现在面对这么一个她完全不想接受的事情,新姐忍不住了。 李南方和岳梓童结婚,这没问题。 但是必须得带上她。 她不想变成那种自己男人和好闺蜜上床全天下人都知道,反倒是她被蒙在鼓里的傻女人。 “童童,说好的二女共侍一夫呢。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我不求和你一其当新娘,但是咱们必须同一天入洞房。” 为了感情发疯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已经很长时间都屈服在岳阿姨淫威之下的新姐,突然间爆发起来,那手上掐人的力度,绝对不是轻飘飘的爱抚。 胸前两粒樱桃吃痛。 岳梓童怎么可能再顾忌本就没有的闺蜜间颜面,八年的特工生涯,绝对能一招制服发了疯的新姐。 秀美的大长腿,甩掉细高跟,只是用被黑丝包裹住的小脚板,踹在了贺兰小新的肚子上。 完美避免了,新姐被高跟鞋鞋跟传统胸腹大出血而死的悲催结局。 同时也让快要发疯的女人,吃痛之后冷静下来。 贺兰小新倒飞出去,摔在柔软的沙发上。 连个疼痛的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是乖乖躺在沙发坐垫上面,却是让眼泪无声地流淌下来。 这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不拿奥斯卡小金人,绝对是白瞎了新姐与生俱来的演技。 誓死争夺最佳女主角的岳梓童,当然不甘示弱了。 甩开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岳阿姨直接扑到沙发上,把新姐死死压在身下,然后用更凶猛的眼泪攻势,只把那苦涩发咸的泪水滴满了贺兰小新的脸,才柔声说道:“新姐,南方他真的要死了。” “我不信!” “我没骗你,你忘了当初我是为什么,那么着急把他送到京华总院做检查的吗?” 这话一出,贺兰小新的眼泪立马止住。 去他妹的奥斯卡小金人,新姐只想知道她的男主角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和岳梓童一样,在疏勒古城事件之前,最后和李南方接触的地方,就是京华总院了。 后来发生的一些列事件,让她几乎忘记了当初去那家医院的直接原因。 此刻回想起来,不就是因为李南方的身体出了毛病吗。 李南方什么病来着? 对了! 他的身体里有条黑龙。 “新姐,你也看过南方的身体检查结果。那条、那条可以称得上是龙的东西,正在逐渐控制南方。你知道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就是前两天,在那个疏勒古城里面,那条龙控制这李南方在短时间内和七八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事情太可怕了吗?” 岳梓童声泪俱下地诉说。 她在这件事上,绝对没有撒谎的。 新姐当然看得出,傻童童的情真意切,然后就彻底傻眼了:“你别告诉我,李南方的病就是他纵欲过度?” “没错,就是纵欲过度。如果再不找到治疗的办法,他一定会虫尽人亡的。” 岳梓童说谎了。 压根就没人告诉过她,李南方最终的死因是虫尽人亡啊。 再说了,李老板当初在汉城那一次和菩萨蛮的共同凤凰涅槃,也早就摆脱了虫尽人亡的危险。 在疏勒古城里之所以会那么纵情过度,还不是因为三个多月的军旅生活,让他和他体内的黑龙都快憋疯了吗。 但是,岳梓童不觉得她在说谎。 她就是觉得,李南方早晚会再死女人多的这个问题上,完全没毛病。 谎言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连自己都骗了。 既然这样,又何愁骗不倒聪明绝顶的新姐。 贺兰小新瞪大了眼睛,已经彻底陷入岳梓童的设置的谜团里,完全忘记了她最初所关心的谁和谁结婚的问题。 “不,不会吧,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快想办法个南方治病啊。” “新姐,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也看到过京华总院那帮庸医,检查了南方的身体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你觉得他们能够治好南方的这种怪病吗?” 岳梓童越说下去,她自己也越陷越深。 当新姐惊慌失措地喊着“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南方”的时候,岳阿姨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只有一个办法、不,确切的说,只有一个人能救南方。” “是谁?” “魔头,杨逍!” 很是帅气无匹的名字,如果不加前面魔头两个字,贺兰小新还真不一定想起来那个可怕的男人。 就是那个男人,让新姐只见了一面,就从心底里打颤。 “那、那我们就去找那个杨逍啊。” 新姐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说出来之后,就让她的信心更加增强了一份,无比确定地说道:“杨逍一定会救李南方的。他都为了李南方救过我。” “不,新姐你错了。杨逍之所以救你,甚至以前好好几次救过我,其实都是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让李南方没有任何意外地活着,活到他觉得能够杀了南方的时候。他就是把李南方当成了,一个待宰的小猪仔,等到那一天猪崽长大了就是手起刀落的时候。” 岳梓童说到这里,绝对是真心的泪水,扑簌簌往下落。 已经完全被带动感情的新姐,赶紧伸手过去,把岳梓童搂紧怀里。轻声安慰:“童童,别哭,我们还有时间。” “不,没有时间了,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岳梓童擦着眼角泪水,抬起头来:“我总感觉,会再也见不到南方了。” 第1824章 你爱我吗 女人的第六感这种东西,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 岳梓童之所以对贺兰小新说那么多,无非是想借此转移新姐的注意力罢了。 岳阿姨马上就可以和小外甥去到世外桃源一样的八百,过上新福美满的生活,怎么容许一个疯子一样的贺兰小新在旁边捣乱呢。 谁能想得到,她这一次实力派演出,真话假话掺杂在一起说出来。 说道最后,不仅仅是把自己骗得伤心过度。 而且,更可怕的是,产生与现实情况发展如出一辙的感觉。 她们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李南方了。 因为,杨逍精心饲养的小猪仔,已经长大。 她要带着长大的小猪仔回到烈焰谷,手起刀落去了。 李南方被一群不着调的战友钉在浮冰上的时候,还是相当心情放松的。 他相信,龚建队长他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暂时把他放在某个地方。 毕竟,克里特岛上救出来了几十个人质,都要第一时间送到大部队哪里去。 华夏的公民,自然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其他国家的人,当然是在获取他们脑子里存储的各种军事科研情报之后,再给他们放回家了。 这么一群人,不赶紧带走,难道还要陪着李南方一起在浮冰上晒星星吗? 当然了,他们也是可以一起带走李南方的。 只不过,李南方的座位必须是在那艘装甲船船顶上。 在上面,一路穿越北冰洋的广阔海域? 呵呵。 李南方宁愿选择躺在温暖的睡袋里,等下一波过来担架和直升机把他带走。 所以,他是非常理解队友们扔下他的这种行为。 但让他感觉很不爽的是,为什么就不能留下一两个在这里陪他说说话吗? 为此,他张嘴就骂了一句那帮家伙是没人性的。 谁能想得到,他晒着星星发出的一句吐槽,就这么得到回应了。 谁回应的? 李南方清楚地记得,随着那句“我陪你怎么样”一起出现的,还有满头银发的杨逍。 他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幻觉。 否则,怎么可能在冰天雪地的北极圈里,看到那个魔头。 所以,他闭上眼睛试图再一次睁开之后,就能让这种幻觉或者梦境啥的,破灭掉。 他好快点醒过来。 谁知,一闭上眼睛,就嗅到了一股子让他浑身舒服到毛孔扩张的香气,紧接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苏醒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身子底下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带着他不断前行。 这应该是有人在担架上铺一条毛毯。 你还别说,这毛毯是真舒服,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 等等。 这么舒服的毛毯,会有人放在担架上吗? 如果是岳梓童那个女人来接本大爷,还有可能准备这种东西。 但是军方的医用直升机,不可能走这种奢侈路线吧。 不怪李南方这么想,他想当然的认为,已经是龚建队长他们再次返回来,把他从浮冰的北冰洋浮冰上带走。 带走她的方式肯定就是用担架抬起来的。 没道理,来来回回这一趟,睡袋就变成昂贵的毛毯了啊。 想到这一点,李南方立刻睁开眼睛。 不错,首先看到的还是北极圈内的敞亮星空,那天边上还有灿烂的极光。 轻轻一扭头,就可以看到柔顺的白色毛发,简直比万年不化的白雪还要洁——我擦,这什么东西?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李南方立刻坐起身。 放眼望去,还是一望无际的北冰洋没错,但他已经不再是躺在浮冰上的睡袋里面,而是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驮动着前行。 这个毛茸茸的物件,也不是很陌生。 正是那种能把活人骨头咬的嘎嘣脆,咽进肚子里面的雪怪。 再往旁边看过去,那就更不怎么陌生了。 同样一只雪怪的身上,迎风站立这一个身影。 银发飘飘、玉树临风,不是杨逍,还能是哪个。 “你醒了。” 灿烂的激光照耀下,杨逍转过头来,朝着坐直身体的李南方微微一笑。 那笑容绝对能迷倒万千少女。 可惜,李南方不是花痴少女,他只想朝着那张帅到没边的脸上来一通老拳。 不是做梦。 就是杨逍那个妖人突然出现,把他从睡袋里拎出来,带走了。 带到哪去? 李南方不想知道。 他体力恢复,智商也一起充值完毕之后,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此情此景,不正是应验了杨逍那一句话吗。 “我说过,咱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一切都将了结的时候。” 仿佛是猜透了李南方心中的想法,杨逍直接把话摆明了说出来。 李南方还能怎么样,只能是同样的笑容回应过去,轻声问道:“我能拒绝吗?” 问题问完,也不等杨逍给个答案。 他直接翻身,就想跳进海里逃生。 他很清楚杨逍的弱点,只要进入大海,那个魔头就像弱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本事。 就不信他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能练就比李南方还要高超的泳技。 不对。 确切的说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水里胜过李南方。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这种感觉简直爽到没边。 要怪也只能怪杨逍不会选择地方,偏偏选了海洋上。 李南方想的不错。 他也成功跳进海里,以最快的速度逃跑,甚至某个回头的瞬间,都看到杨逍依旧站在那只雪怪的头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等他朝着杨逍比出个鄙视的手势,再转身回去的时候,就彻底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他的面前,是一只憨头憨脑的怪物。 两只铜陵般大的眼睛,紧紧盯住他。 就是刚才那一瞬间,他跳进海里的同时,这只雪怪也在杨逍的授意下,潜进海底,以更快的速度游到了他的前面。 李南方想的没错,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水中击败他。 但是,会游泳的雪怪,完全不在此列。 他现在是终于明白,之前在秘密基地最底层,突然冒出来的两只雪怪,为什么会突然放过他们了。 全都是杨逍那个魔头的手下,当然不会轻易把他李南方这个禁脔给杀死了。 “禁脔?呵呵。” 李南方是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把自己比作某人的禁脔。 可他不得不承认,在杨逍的眼中他就是这么个,不容许任何其他人伤害的存在。 “能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待着,你不想看见我一爬出海面,就被冻死吧?” 李南方飘在海面上,仰头对着杨逍说出这句话。 也不知那个魔头用了什么样的妖法,只是随意的一挥手,他脚下的那只雪怪就无比听话地游过来,伸手把李南方从水中捞起来反手一抛。 松软的雪怪背部,成了他的床榻。 那厚厚的绒毛阻挡住了寒风,雪怪身体上传来的丝丝暖意,就像是电热毯那样,蒸干他身上的水。 如果没有杨逍站在旁边,李南方一定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 等到身上的寒意彻底被驱散,李南方才懒洋洋地问出这句话。 某位伟大的这人说过,生活是一门艺术,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去试着享受。 李南方算是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过,倒不如静下心来和杨逍好好聊聊。 就算他真的要死在这个魔头的手中了,最起码也应该死个明白。 自从认识杨逍到现在,他始终都没仔细问过,这个魔头为什么如此针对他。 “烈焰谷。” 杨逍看着远方天际的绚烂极光,轻声说出这个地名。 李南方苦思冥想半天,微微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地方?” “我出生的地方。” “带我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听到杨逍最后这个问题的回答,李南方实在是有点不明白魔头的思维回路了。 “你不知道带我去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带我过去?” 李南方没敢说什么“你不是要杀了我吗”的话。 万一杨逍脑子抽风,一下子忘了这件事呢。 李南方如果主动去提醒,那不就是自找死路了。 很可惜,杨逍的脑子,好像并没有坏到忘记一些事情的程度。 “我本来是要把你带回去,然后给你一个体面点的死法。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这么做了。” 杨逍很诚实。 这一路而来,她始终在思考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真的杀了李南方。 或许,她现在还有机会放手。 可是一旦出了北极圈,回到烈焰谷,她想后悔可能都来不及了。 烈焰谷又不是只有她轩辕王一个人。 还有大长老。 还有天道和饿鬼道的数千子民。 有些人早就把轩辕王当成了傀儡一般的精神象征。 但是,还有不少像大长老那样一直以烈焰谷千年发展大计为毕生梦想的人存在。 这些人如果看到了李南方,绝对不会允许王上自作主张,再把这个烈焰谷苦等千年的家伙给放走。 到底是烈焰谷重要,还是,李南方重要? 杨逍到了真正做出抉择的时候,又一次陷入犹豫之中。 李南方可不管她为什么犹豫,一听杨逍的话里,没有真正要杀他的意思,马上就是顺杆往上爬地说道:“你不知道怎么办,那就我来告诉你啊。 杀我能有什么好处,剁了肉也不可能卖出去几块钱。 还不如把我放了,对大家都好。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 你听我的,绝对没错。” 李老板这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争取机会了,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错,惹恼了这魔头。 谁知,杨逍压根就没听他那些废话。 就是站在雪怪的背上,眺望远方,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回答的满意,我就立刻放你走。” “没问题,你问吧。” 李南方坐起身来,用最正式的态度对待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问题。 杨逍抿了抿嘴唇,问:“你爱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李南方傻眼了。 第1825章 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就被网络上的各种段子搞得支离破碎。 比如,当有人说出“我问你个问题”这句话的时候。 通常会有各种套路性的答案,率先回应过来。 比如。 爱过。 没钱。 不接受。 我原谅你了。 下个月一起交房租。 新品不打折,没有会员价。 我会先救我妈,再陪你一起死。 等等等等。 李南方作为一名现代青年,早就对这种套路耳熟能详,完全可以在一分钟内给出十八种不带重样的答案。 可是他面前站着是杨逍那个土鳖魔头。 如果用这样的形式去交流,先不管杨逍能不能明白那些答案的寓意,恼羞成怒之下,最有可能是把抢答的人脖子扭断。 所以,李南方压根就没往那些不着调的方面去想。 他也坚信,杨逍不可能问出来那些恶俗的问题。 可世事变化总是那么的无常。 杨逍竟然问出来这么一个早就烂大街的问题。 依照李南方的智商,他已经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只要说“爱过”就好了。 多么简单明了,完全可以得满分的答案啊。 可问题是—— 去你大爷的吧,杨逍一个男人、男人! 问出了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老子李南方,爱谁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啊! 尤其是看到杨逍的眼神中,全都是含情脉脉的目光,李南方就感觉到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恶心感。 恶心到连干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是傻愣愣坐在那里,盯着杨逍的双眼,彻底石化。 “你到底爱不爱我?” 杨逍再次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急迫的感觉。 李南方艰难咽口口水,反问:“你、真的有短袖情意、龙阳癖好?” “没有。” “那你问这么扯淡的问题干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不是。” “啊?” 李南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汁不够用的了。 他再次沉默了好久,才终于理清楚一个思路。 那就是杨逍站在这里,明确无误地告诉他,他不是男人。 那一瞬间,最先涌入李南方脑海之中的,就是在疏勒古城时候的遭遇,他分明记得那时去怀疑杨逍的功夫为什么这么变态的时候,他就猜想到过,这个魔头早就是失去了男人根本的人。 难道是真的猜对了? “李南方,收起来你那些龌龊心思。” 杨逍恶狠狠地怒骂,把李南方吓得心神震动之后,就紧接着微微一笑,说:“给你一盏茶的功夫,好好想想我的问题,一盏茶之后,我就要答案。我希望你能回答的让我满意。” 说完这句话,杨逍便转过头去,面向前方。 他不说话了,可李南方的心情更加忐忑。 就刚才那个问题,很明显是给他再多的时间,也都是一样的答案。 杨逍心里肯定明白的。 为什么依旧坚持着让他好好思考一下,拿到一盏茶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除非你能一下子从男人变成个女人。” 李南方沉默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没错,这就是他的态度。 李老板这辈子只会爱女人,而且是美女,绝不可能对一个男人产生那样的情感。 不管杨逍是真的短袖,还是真的身体有缺陷,那都不在李南方的情感付出范围之内。 他是真担心,为了活命,简简单单说出“爱过”两个字,杨逍就会欢天喜地把他带去那个叫烈焰谷的地方。 然后、然后他就不敢想了。 士可杀不可辱。 如果杨逍真的那么干了,李南方宁可自己一头撞死。 怎么样,这态度够坚决了吧。 但万万没想到,杨逍听到他的话之后,竟然笑了。 笑得无比开心。 单脚轻轻点了下脚下的雪怪,让那怪物向前游荡的速度变得更加快速了许多。 北半球的寒冬时节,会带来北极圈以内的极夜。 无论极夜持续的时间有多长,只要往南走,离开北极圈,就能够看到白昼的存在。 李南方是前一晚的凌晨乘坐飞机感到西伯利亚最北端,又在那里乘坐破冰船,历时三个小时到达克里特岛。 随后,整个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持续时间,说起来长,实际才只是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搞定。 那么在乘坐雪怪变成的运输船离开那里。 笼统计算一下,北京时间应该是上午八九点的样子。 而杨逍选择的离开方向,绝对是与烈焰谷坐在位置的直线区域。 那里有李牧辰早就安排好的飞机,坐上飞机直达华夏内陆,接下来就是走过几十公里的山路,回归烈焰谷了。 所以,这一路前行,李南方绝对能够亲眼见证到某种特殊的自然景观。 就是在北极圈的附近,有一条白昼和黑夜的分界线。 站在那里,任何人都能亲身感受到左手为昼,右手为夜,手中掌握日月乾坤的奇妙感觉。 恰恰是杨逍所说的一盏茶之后,他们来到了昼夜分界线的位置。 雪怪停了。 像一艘抛锚的船那样,微微停在还是夜色笼罩的海面上。 而前方肉眼所及之处,便是在阳光照耀下的广阔西伯利亚大地。 杨逍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警官,不禁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日月同天这样的说法。 现在看来,古人所说的话,终究是有道理的。 李南方。 你,想清楚了没有?” 杨逍的感慨,实际是为最后这句问话而铺垫。 李南方究竟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杨逍才是最紧张的。 她就是杨棺棺,无论相貌是男是女,她的心只有一颗,脑海中的思想只有一个。 曾几何时,为了能获得李南方的爱,她费尽心思设计了一系列的奇葩事情。 为了李南方,装成是被撞傻的杨棺棺。 为了李南方,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样,嘴里喊着那个人渣大叔,还用童真纯洁的目光看着他。 这之后,又是把展星神整容成她的样子,只为能够日夜拥有那个男人。 她付出了那么多。 而他却丝毫不知。 每每意识到这一点,杨逍就感觉自己的付出是多么没有意义。 唯有让一切真相全都摆在面前,她才能深刻明白李南方的心意。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只需要李南方的一句话,她就可以在烈焰谷千年大计和她轩辕王苦求不得的爱情之间,做一个真正的抉择。 此时此刻,对于杨逍来说,是非常庄严肃穆的时刻。 可李南方不知道这些,他只感觉杨逍就是个神经病,以前干过什么,那就不说了。 单说现在。 真以为平平淡淡往前航行了这么一小会儿,看到昼夜界限分明的神奇景观之后,他的性取向就能改变了? 别开玩笑了,杨逍这智商怎么也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啊。 “我刚才就说了,除非你能一下子从男人变成女人,否则,就别问我那种问题。你、让我觉得恶心!” 李老板这句话说的怎么样? 是不是一种大义凛然,充满了浩然正气的感觉。 是不是能够凸显出他为了做人的准则,而无所谓生死的大无畏精神。 换个花痴点的小少女过来,一定会被老子这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性格所折服。 李南方都佩服自己,面对杨逍那个魔头,竟然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 可是,很快,他就硬气不起来了。 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李南方,记住你说的话,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杨逍的话音落下,他们身下的那只雪怪再次启动。 无非是百米远的距离,很快就被穿越了过去。 阳光从东边的方向,斜斜照了过来,晃得李南方好一阵眼花。 等他终于适应了光的存在,再次抬头,就看到了阳光照耀下,一头闪烁着莹莹光泽的乌黑亮丽长发。 长发下的那张脸,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超尘脱俗。 李南方可以断定,往前推三十年,什么港姐、亚姐、世界小姐的,所有躲得过桂冠的女人全部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个女人那么美。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他还认识。 “棺棺?” 李南方下意识地诉说出那个名字,紧接着浑身汗毛倒数,不可置信地向后挪动身子,大声喊道:“你、杨棺棺,你怎么会在这里。杨逍呢,杨逍在哪?” “我就是杨逍,我也是杨棺棺,这就是你说的,我从男人一下子变成女人。” 好像砂纸摩擦在玻璃上的那种刺耳嗓音,正是让许多人惋惜杨棺棺这种绝世大美女,出现瑕疵的关键。 李南方也早就习惯了杨棺棺的声音。 甚至曾几何时,在床榻之上,他还说过,这个声音能够让他作为男人,产生不一样的感受,更加酸爽。 可问题是,现在根本不是声音的问题! 李南方躺坐在那只雪怪宽厚的背上,彻底失去了言语能力。 当他面对杨逍那个“你爱不爱我”的问题是,就猜想到了这魔头不是个真正男人。 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杨逍不是男人,是这么个“不是”。 这不科学,不合理啊! 满心的震惊之中,杨棺棺轻轻迈步走到李南方的身边。 那只雪怪在轩辕王的授意下,停靠的位置非常巧妙,恰恰就处在昼夜的分割线上。 所以,当杨棺棺蹲下身子,凑到李南方的面前时,足以让她整个人一般身处白昼,一半身处黑夜。 银白和乌黑的秀发泾渭分明。 男人的刚毅和女人的柔美交相呼应。 一个连轩辕王自己都没亲眼见证过的“阴阳面孔”,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李南方面前。 李南方很想昏过去。 很想摆脱这种无法描述的内心冲击。 可是,就像青山那句老话说的一样。 发昏当不了死,要挨草总躲不过苞米地里。 他的身体素质决定了,他是没那么容易昏死过去的。 自然就能听到杨逍,郑重其事的问话:“李南方,你到底爱不爱我?” 第1826章 黑龙成烈焰生 李南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么离奇的境地。 更不会想到他被杨逍抓走,会引发多么大的轰动。 五台山灵岩寺。 千年古刹之中,陈鱼儿坐在师父的身边,静心修禅。 自从在大理窥破天机,被黑龙好好惩罚了一通之后,陈鱼儿就彻底认清自己的命。 此生只能有李南方一人,如敢违背,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起来天罚,她就后怕不已。 若不是师父精通玄门之术,早就算到她的错误举动。 这姣好的少女身躯,恐怕就在被天雷击中之后,变成焦炭了。 心神震动,修禅时的宁静瞬间打破。 睁开眼的陈鱼儿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空空大师,害怕师父为他修禅时不能静心,而大加责备。 要知道,过去的小半年时间,空空大师一直带着她走在全国各地的千年古刹之中,要以苦行来化解天罚给她造成的后续影响。 每天清晨的修禅都是必须功课,她一直做得很好。 为什么今天,总是静不下心来呢。 陈鱼儿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 但这一次闭眼,脑海中就猛然浮现出恐怖的一幕。 李南方被人砍下了脑袋,鲜血横流。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陈鱼儿惊叫一声,骤然睁开双眼,身子不有自主地颤抖着,向旁边歪过去。 幸好有空空大师及时伸手,搀扶住了她,免去了那张姣好的面容和地面直接接触的危险。 “师父,我——” “鱼儿,不用说了,我算到了。” 空空大师抬手止住陈鱼儿的话语,昂首遥望西北方向:“黑龙大成,烈焰重生,要有大事发生了。” “师父,您说的大事,和李南方有关吗?” “有与无,全在一念之间。” 空空大师摇摇头:“鱼儿,收拾东西,天黑之前到京华。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此刻,去给某些人提个醒。” 像空空大师这样的世外高人,说出的话总是那么高深莫测。 相比之下,华夏的军人向上级作报告的时候,言语就简单很多。 “报告,黑龙失踪了。” 龚建站在一艘救援船上,透过视频连接向指挥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羞愧神色完全掩饰不住。 整个龙腾小队的成员,怎么也想不到。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走人质,再赶回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却还是发生了意外。 他们安置李南方的那块浮冰还在。 浮冰上用钉子钉起来的睡袋也在。 睡袋里也装着个人,那人头顶上还插着窜天猴安置的国旗。 可等大家嬉笑着冲上前,拉开睡袋的拉锁时,就彻底傻眼了。 帅气的黑龙,一下子变成了个猥琐的东洋武士,这算不算意外? 这都不能算的话,那世界上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事情了。 就是安放李南方的那个睡袋里,一个被捆成木乃伊一样的东洋特种兵,浑身扭曲挣扎着,大声嘶吼“魔鬼”两个字。 直到所有龙腾小组成员,轮流在他脸上扇了两耳光之后,那家伙才平静下来,体现了他还活着的最大用处。 这个东洋武士,是昨夜攻占克里特岛任务行动中,东洋方面的特种兵之一。 其他人都死在雪怪的撕咬只下了,唯独他还活着,被杨逍扔在这里,就是为了传达一句话。 “李南方,我带走了。结果如何,三天后见分晓。” 这是杨逍通过那个东洋武士,传递给华夏军方的一句话。 龚建等人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楚校长和高科长作为行动指挥官,同样不明白。 唯有荆红命,仅仅是听了个开头,就想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想到归想到,可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二十多年来,前龙腾十二月的这四大鸟人,围绕着李南方所做出的一切行为,全都是等待这一天。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荆红命唯一的感觉就是不真实。 “所有人撤退,留下那个东洋武士,放谁走,也不能放他离开。黑龙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 荆红命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这不仅仅是告诫龙腾小组成员,更是在告诫楚校长和高科长。 这证明,有一件围绕李南方而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权限内,能够得知的了。 谁有这个权限? 当属荆红命、胡灭唐、谢情伤、秦玉关这四人。 一走出指挥部大楼,荆红命就立刻打响了另外三人的电话,没什么可多说的,就是一句:“李南方被轩辕王带走,天黑前京华碰面。” 都是在一起奋斗多年的老战友,荆红命只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另外三人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往小了说,随之而来的有可能是一场混乱战争。 往大了说,那就是世界格局的变化。 李南方和轩辕王组合在一起,这就是打开龙脉的钥匙。 天下的龙脉龙眼都要被人窥探了,试问还有什么逼着更可怕的吗? 你说李南方会死? 好吧,在荆红命等人看来,李南方那个兔崽子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这件事,也必须在关系到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面前,放在后面去考虑。 直升机掀起漫天的沙尘,带着荆红命直奔京华。 而在京华的东北方向,汉城沈家的府邸之内。 沈云在还在观看华夏的官方新闻发布会,这是对昨晚克里特岛行动结束的汇报发布会。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华夏派出航母舰队,强行突破白令海峡,就是为了去拯救一个叫李南方的人质。 救没救成功,总要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沈云在很清楚,以李南方的本事,压根都用不着别人营救。 之所以如此关注这条新闻,她就是想看一眼李南方。 长久的分别,已经化作无尽的思念,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获知他的男人的近况。 可是电视里传出各种冠冕堂皇的话语,就是丝毫不提让被救人质李南方走出来,在媒体面前说两句话。 沈云在气得都想把电视给砸了。 恰在这时,沈存冒敲门而入。 “家主。” 非常正式的称呼,让沈云在很是不习惯,放下准备砸向电视机的遥控器嫣然一笑:“大伯,我不是说过吗,在家里,你还是叫我云在就行。” 沈云在的亲和,并没有让沈存冒的态度有所变化。 他站在门口,脸色异常凝重地说道:“家主,刚刚我推算过。结果是,黑龙大成,烈焰重生。李南方应该是被轩辕王带走了。” “什么!” 沈云在的尖叫声已经变了音,身为汉城沈家的家主,千年前轩辕王座下畜生道的此代传人。 轩辕王带走李南方,这意味着什么,还不好理解吗? 不仅仅是畜生道,远在印度国的修罗道,同样推算出了结果。 天柱门的总部里,菩萨蛮颤抖着手,抓着面前的推衍卡牌,实在是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我承认我在玄门之术上的造诣还优待提高,可这么重要的事情早该有征兆的。 不可能突然就出现。 一定是我哪里算错了。 不行,都是假的,重新来过。” 菩萨蛮的自言自语,吓坏了旁边的侍女。 谁也不敢上前劝说,哪怕是菩萨蛮已经在这里推衍了十几遍,侍女们也只能是安静地看着她重新来过。 面对重大的意外事件时,人总会下意识地选择不去相信。 可不管相信与否,事实总是按部就班地发展着。 相比于菩萨蛮那个修罗道的道主,烈焰谷内的天道大长老就显得平静很多。 作为全世界,在玄门之术上造诣最高的活人。 大长老能够看到的东西,远比其他人要多很多。 正因为看得多,知道的多,才能在任何意外面前,保持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等这一天,实在是等的太久了。王上,希望你的宏愿能够实现。” 大长老喃喃自语着说出这句话,抽手去除一杆小铜锤,朝着身边不远处的烈焰谷警钟,使出全力敲击下去。 钟鸣九次,响声震天,烈焰谷内好一阵鸡飞狗跳、不是,是万人空巷、百兽震动。 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天道、饿鬼道众多高层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长老面前。 “大长老,出什么大事了?” “清空祭坛,清扫神像,通知所有在外的人员即刻回归。王上要带着那个人回来了。” 大长老慢悠悠说出这句话,在场的众人全都是目瞪口呆,惊得连老爹姓什么都忘了。 王上真的要带那个人回来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大家的安逸生活,很快就要结束。 没有人为烈焰谷千年大计即将实现而高兴,大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好日子不多了。 大长老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唯有摇头叹息,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就凭烈焰谷内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是王上真的得偿所愿,有真的能实现千年大计吗? 能,还是不能,谁也说不清楚。 就好像此时此刻,岳梓童岳阿姨说不清楚她的心情一样。 得知李南方圆满完成任务之后,她又用连自己都欺骗了的演技,成功让贺兰小新不再关注谁和谁结婚的问题。 一时间心情大好,就想倒头下去美美地睡一觉。 只等到在此醒来时,就可以看到她亲亲小外甥的那张臭脸了。 可是这香甜的美梦还没开始,就被突然到访的花夜神给搅乱。 同样是在两三天前离开的疏勒古城。 沈轻舞那个女人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但是花夜神留了下来,她和岳梓童一样,在这里苦苦等待着李南方的消息。 岳阿姨等来的,是任务完成的消息。 而花夜神等来的却是一句话,“黑龙大成,烈焰重生,所有人即刻回归”。 这是烈焰谷传来的消息,花夜神作为地狱道的成员,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她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来的是这么突然。 突然的震惊过后,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必须告诉岳梓童。” 第1827章 新姐不是空气 花夜神早就算到会有这一天。 在她的思想里,轩辕王是无所不能的。 最起码,想要抓一个人会烈焰谷,对于王上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过突然,让她一丁点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一天在疏勒古城里,反手抽了岳梓童一耳光之后,花夜神就知道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她将生活在不被李南方所原谅的痛苦之中。 想当初就是岳梓童那个疯女人,逼着她离开南方的身边。 这一次矛盾升级,没理由不被岳梓童利用起来,让李南方更加痛恨她。 她也不想去解释了。 只需要等到王上把李南方抓走的时候,在烈焰谷内,她陪着李南方一起共赴黄泉就好。 可万万没想到,才过去两三天的时间,她预想当中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就这么来临了。 抱着必死信念的花夜神,哪还有心情去顾虑岳梓童给她造成的痛苦。 按照所有人对岳梓童的了解,无论李南方是怎么死的,那个疯女人都不可能追随到另一个世界去。 只会再像上一次那样,把李南方死之后的价值也榨取干净,继续快快乐乐当她的岳家家主。 那么去到黄泉路上,就只有花夜神陪伴李南方。 再也没有谁逼着她,离开他。 只此一点,那就足够了。 何不趁着最后的机会,再给岳梓童那个疯女人添点堵呢。 毕竟,现在再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花夜神敲响了岳梓童的房门。 作为重点保护人物,大家都是在疏勒新城的市政大楼休息室里带着。 花夜神很轻松就能找到岳梓童,并且把她想说的话毫无顾忌地说出来:“李南方,要死了。” 这是她被贺兰小新让进门内,看到睡眼惺忪的岳家主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岳梓童的小脑瓜,还处在美梦被人搅扰的懵懂中,根本不足以思考花夜神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 反倒是贺兰小新,深深皱起来眉头,满心的不爽。 新姐也是李南方的女人。 就算地位比不上自诩为正宫娘娘的岳阿姨,那也应该是李南方身边的二号女人。 为什么别人好像都知道李南方要死了,唯独她还被蒙在鼓里似的。 这样的感觉很不爽。 花夜神已经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凭什么就能表现出比她新姐还要更了解李南方的样子。 不行,必须打压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 “哼,这事不用你说,我们早就知道。” 没等岳梓童开口说话,贺兰小新就冷哼一声,把话怼了回去。 看似聊天节奏没什么毛病。 可关键是,花夜神说的李南方要死了,是那个人渣要被轩辕王手起刀落。 而新姐所谓的“早就知道”,说的是,岳梓童刚刚情真意切演绎出来的,李南方要虫尽人亡的好戏。 事是一个事。 可这原因,差着十万八千里。 这么巧合的误会,实在是让人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贺兰小新的回话和岳梓童无聊的打哈欠,让花夜神呆愣在原地。 良久之后,她才艰难地问道:“你们就这么不在乎南方的死活?” “我们在不在乎李南方的死活,和你有关系吗?” 终于清醒过来的岳梓童,直接反问了回去。 或许一个反问还不够,她往前迈出一步,朝着花夜神伤心痛苦的小心脏上又补了一刀:“花夜神,你是个被李南方抛弃了的女人,别在我面前提到他,你也没资格去管他的死活。” 岳梓童什么人啊。 李南方的小姨,十几年前就光明正大被岳家选作了李南方的未婚妻。 早在一年多以前,两人就给结婚的。 就是因为花夜神,才让本该属于她岳梓童的新娘位置,变成了花夜神的。 她费尽千辛万苦,还差点把小命丢在金三角,才换来花夜神离开李南方。 这两个人的关系,就该在李南方失忆的时候彻底结束。 花夜神不应该在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她也不能关心他,甚至连想想都不行。 为什么如此针对花夜神? 就是因为李南方的爱,在她身上多一点。 想当初,李南方误会岳阿姨出轨,实际上只是她和贺兰小新颠鸾倒凤的时候,那个人渣狠狠抽过她的脸。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花夜神身上,却变成了那个人渣微笑着离开,因为受不了被爱情的背叛而受刺激失忆。 凭什么做人的差距会这么大。 又为什么李南方对花夜神的情意这么深? 岳梓童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她只要花夜神和李南方彻底断绝关系,一丁点的接触都不能有。 矛盾已经加深到这种地步了,花夜神竟然还跑来她的面前,秀关心。 岳梓童没有用上她八年特工生涯学来的只是,对花夜神大打出手,那已经是够有忍耐力的了。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关不关心李南方的死活,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哪怕是我亲手杀了李南方,也轮不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 花夜神你记住,你永远不可能回到李南方的身边。 永远! 都不可能!” 岳梓童说道最后,已经变得无比的歇斯底里。 可花夜神却只是微微一笑。 笑得相当淡然。 早已经明白李南方是有多爱她的花夜神,完全不把岳梓童那个疯女人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岳梓童所有的表现,都可以归结为两个字。 “嫉妒。” 花夜神盯着岳梓童的双眼,嘴角微微翘起:“你就是在嫉妒。 没错,我是没有资格去管你怎么看待南方的死活。 我来这里,也不是看你什么态度的。 岳梓童,我告诉你,无论你再怎么嫉妒,也没用。 因为,你也永远不可能和李南方在一起。 我现在就走,你永远都见不到我。 就像。 你永远再也见不到南方。” 嘭的一声巨响。 摔门声吓得贺兰小新眉头一跳。 作为旁观者的她,很不爽这种被当做局外人,根本插不上一句话的感觉。 没错。 李南方是你们的男人。 但也同样是新姐的男人。 凭什么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的,就当新姐是不存在一样。 贺兰小新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的地步了。 “新姐,我要睡了。告诉王阳和张星,没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休息。” 岳梓童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 按照岳阿姨以前的脾气,就应该抄起刀来,追出去,大喊大叫着要砍了花夜神那个贱人。 可是,她没有。 她就是带着满脸的倦容走进卧室内。 岳阿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新姐猜不到。 就连岳梓童本人也说不出她此刻的感觉。 之所以这么平静,就是因为她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 那就是等李南方回来,带她回八百。 她要在八百和小外甥结婚生子,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从此不再理会这些让她心力交瘁的事情。 房间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贺兰小新站在原地。 傻童童的脑汁可能不太够用了,但是新姐的智商还在线。 仔细想想,刚刚花夜神来的实在是很没道理啊。 进门就说了一句“李南方要死了”。 没错,李南方确实得了一种怪病,随时都有可能虫尽人亡。 但问题是,这件事情犯不着让花夜神专门跑过来通知一声的。 而且花夜神也早就知道李南方的身体问题,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是个病而已,治不好还能活一段时间,也没必要说什么,谁也见不到谁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花夜神来这里是想说别的事情?” 贺兰小新嘴中喃喃自语了一句,下意识冲出房门,就想找花夜神问个明白。 可她一路追出去,却只是看到花夜神的专车座驾极速驶出市政大门,带着漫天沙尘消失在远方。 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南方是不是还会遇到什么意外? 贺兰小新苦思冥想,只找到了一个答案。 傻童童说过,那个魔头杨逍要养着李南方待宰。 傻童童还说过,花夜神是魔头杨逍的手下,他们同属于一个组织。 两条信息结合在一起,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一定是那个魔头要对李南方下手了。 花夜神阻挡不住,只能是做好和李南方共赴黄泉的准备。 正是这个原因,才会让花夜神说出刚才那番话。 不得不说,新姐的精明头脑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变化,有所降低。 很容易就想明白了真相。 可对于这样的真相,她能做什么。 是去告诉岳梓童,赶紧发动岳家的力量搜救李南方? 还是追上花夜神,问清楚状况之后,提醒一句可以借助沈家的力量把李南方救回来? 或者直接去找荆红命,让他们赶紧想办法? 不管哪一条路,都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杨逍的一切都是个秘密,是贺兰小新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无法接触的秘密。 想要知道这些,并根据这些信息找出来拯救李南方的办法。 除非出现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贺兰小新再次变成贺兰家大小姐,或者地位比之之前更高。 这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 不,新姐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南方,希望你尽可能多活一段时间吧。” 贺兰小新抹去眼角的一地泪水,对着根本不知道在哪的李南方送去祝福。 随后,她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姐。” 贺兰扶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让贺兰小新纷乱的心绪获得了少许的安宁。 新姐深吸一口气,悄声问道:“扶苏,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姐,还在查。不过,林康白的一条腿,已经有下落了。” “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 “很多。” 这姐弟俩的对话相当简洁。 他们所说的事情,正是林康白死后留下的阴龙脉消息。 这就是贺兰小新拯救李南方的手段。 不仅是拯救她的男人,更是让任何人都不能把她贺兰小新当空气。 她要让自己的弟弟,变成皇帝。 第1828章 我爱你大爷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这个问题,李南方早就思考过。 那帮子穿着龙袍的家伙。 要么是为了成就千古美名,整天累得像狗子一样。 要么就是活得挺滋润,却背上千古骂名。 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什么好差事。 不如当个人渣来的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挨骂也只是一时的,往后十年谁还能记住一个人渣叫什么。 无风险,没毛病。 所以,他一直以来生活的都很快乐。 哪怕是面对死亡,他都没皱过眉头。 作为百万人里面出一例的早衰症患儿,李南方十四岁之前,都是一直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死的。 那也是照样和拴住、石头他们,开开心心渡过了一个美妙童年。 这样的生活经历和超脱的思想境界,让李南方从不觉得他会为某些事情烦心。 直到今天。 一个大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当然,不是杨逍问的“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早就随着李南方拿发昏当死的沉默,彻底揭过去了。 杨逍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内心的震惊。 而且,杨逍就是杨棺棺的事实摆在李南方面前的时候,他的表现,也让杨逍很满意。 只有李南方一下子陷入到难以自拔的震惊状态,才能证明他是曾经爱过她的。 至于这份爱意能否继续持续下去,就是李南方能否活命的关键了。 所以,当杨棺棺轻轻依偎在李南方的身边,以真正的少女姿态,毫无顾忌地去倾听爱人的心跳时。她自然会把所有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李南方听了一个故事。 很长很长的故事。 追溯到千年前,再回到眼前。 说到为了他而离开烈焰谷的杨逍,又说到爱上他才出现的痴情少女杨棺棺。 轩辕王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事无巨细地把所有有关于他和她的故事讲述出来。 直到故事的结局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李南方终于从那种拿发昏当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你是昼女夜男,那么晚上的你——” 李南方说话了。 杨逍很清楚,李南方听了这么长的故事之后,一定会有很多问题想问。 凭她对他的了解,也很清楚这个人渣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 所以,没等李南方把话说完,杨棺棺就主动回答道:“晚上的我,只是男人模样的女儿身,也就是说,我自始至终都是女人。” 杨逍是不是真的女人,这个问题对李南方来说,很关键的。 不管是昼男夜女还是昼女夜男,他们是同一人,也就有着同一种思想。 有那么个属于男人的杨逍存在,就意味着李南方被一个男人用深深的爱恋所惦记着,哪怕他以前不知道,他还是会觉得恶心。 还好,杨棺棺的回答,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也终于明白了,以往许许多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怪不得我会做那样一个梦。” “什么梦?” “在梦里,我撕扯开了你的衣服,你是男人的面孔,却有着女人的身体。然后,我就吓醒了。” 李南方岂止是吓醒了。 醒来之后,他像个病入膏肓的病患一样,疯狂干呕了好长时间。 就是这么一种表现,才让他的岳阿姨,心急如焚地带他去了医院。 当然,干呕这一段,是不能说出来的。 此刻的杨棺棺,也不在乎什么干呕不干呕的问题。 她只是觉得,第一次从李南方口中得知,他还梦到过她,这就足以证明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没错,夜晚的时候,我就是你梦里的那副样子。” 杨棺棺的这声回答,让李南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来梦里的那一副画面。 很奇怪的。 这一次,他竟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反胃,只是淡淡一笑,思绪飘出去更远。 “在海外荒岛上,你总是昼伏夜出,实际是在避免我发现你的秘密。我早该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去看一眼的。”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回想起了他和汉姆、艾薇儿、杨逍四人,流落荒岛的那接近一年时间。 那时候,杨逍总是会在白天把自己关在茅草屋里,寸步不离。 李南方多少次想走进去看看。 看看他认知中的魔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可一次次又因为忌惮而放弃。 倘若他的好奇心再大一点,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如果你那时候就发现了我的秘密,也就不可能轻轻松松活到现在,你早就去了烈焰谷,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纠结。” 杨棺棺像个小女人似的,靠在李南方的肩膀上,慢慢说出这句话。 彻底放开所有秘密,诉说给她最心爱的人。 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对爱这个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那怪恋爱中的人,总是提到信任的重要性。 保有秘密的恋人,是不可能存在信任的,没有信任,就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段感情。 而现在的杨棺棺,终于不再担心说错什么,或者说漏什么,只需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将她对李南方的爱,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这种感觉真好。” 杨棺棺的语调很轻柔。 李南方却并没有任何享受眼前这份温馨的心思,很不合时宜地问道:“金三角之后的每天夜里,都是展妃代替的你吗?” “没错,就是她。她就在等待接我们的飞机上,你会很快见到她。” “难怪每天夜里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想变了个人似的。那这么说,白天时候的你,从不是什么展星神假扮的。你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杨棺棺,没有丝毫作假,除了隐瞒你是杨逍的事实。对不对?” “没错,那就是我,最真实的我。除了我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那就好。” 李南方笑了。 在杨逍讲述所有事情的时候,他也在思考。 思考到最后,有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 那就是曾手牵手走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不是身边这个人。 是。 那就足够了。 唯有确定了这个问题,他才能做出事关自身生死的重要选择。 当然,选择之前,还是要问清楚另外一些事情。 “在疏勒古城,你就是向告诉我真相。 结果那天突然日全食,让黑夜提前来临,才导致你的目的没有达成。 你才会发了疯似的,问我几点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鼠来劝解我们的时候,会主动解释天黑的问题。 那么,在我之前,是有人知道你所有的秘密的。 至少,荆红命是知道的。 我猜的没错吧?” 李南方不是傻子。 他能够根据眼前发生的事情,去思考曾经让他无比费解的一些事情。 比如,荆红命、谢情伤那龙腾十二月的四大鸟人,为什么会那么纵容他、照顾他。 为什么再次之前,所有人都表现得非常在乎他。 难道就是因为他是师母领养的早衰症弃婴? 大家同情心泛滥了,才会把这份关爱延续二十多年,每当遇到麻烦的时候,都会不停地给他擦屁股? 别开玩笑了。 没有人会把同情心延续这么长时间。 只能是他在荆红命等人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以前,李南方不想深入考虑这些,就是因为他不想怀疑对他好的人。 可随着身边的杨棺棺默默点头,他就不得不承认。 荆红命、谢情伤等人对他的好,是有条件的。 明白了真相之后,就要去嫉恨那帮鸟人吗? 当然不会。 李南方是个人渣,但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垃圾。 “你们都知道这些秘密。 唯独我不知道。 实际上,我的身体内有条黑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是这条黑龙成长起来之后,我被你拉去烈焰谷,砍下脑袋来所能引发的后果。 只有我死,你才能活下去,恢复昼男夜女的真身。 也只有我死,你、确切的说不只是你,而是所有人都能在我死后窥探到龙脉龙眼的秘密。 我死了,你就可以活。 同时,我死了,所有人都能化解开他们这百年、甚至是千年都解不开的难题。 这么说,对不对?” 活了二十多年,李南方第一次想清楚了自身的重要性。 随着杨逍点头说出“没错”两个字,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彻底解除。 然后,李南方就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像他小时候依偎在师母怀里,听师母的安眠曲那样,开心、快乐、毫无负担。 他转头看向杨棺棺,伸出手捧住那张全天下最精致的女人面庞笑着问道:“棺棺,你说,我不想死,该怎么办?” “我会放了你的。” 杨棺棺侧着脸,享受着那双宽阔手掌上带来的温暖,说:“只要你是爱我的,我一定不会杀了我爱的人。我会放你走,立刻放了你。” “可是我走了,你就永远不能恢复真身,也就无法活过某一年的三月初三了。” “我不在乎,我可以为你生个孩子。我生下来的一定是女儿,你可以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把你对我的爱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可是你放过了我,那些想要窥探龙脉秘密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我可以保护你,无论是谁想要利用你做什么,我都会杀光他们,直到我死。” “棺棺,谢谢你愿意为我这么做。” “不,不用谢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杨逍、不,是杨棺棺、算了,不管她叫什么,她就是轩辕王。 说到最后,轩辕王也只是个痴情的女人。 她想知道,她的爱到底对不对。 李南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慢慢凑过来的脸,用行动给她答案。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轩辕王能够感受到,李南方那种特有的男性粗重喘息。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 可是下一刻,她等来不是亲吻,而是一记重到没边的耳光。 啪的一声,杨逍被一巴掌抽的嘴角溢血。 李南方冷笑怒吼:“我爱你大爷!” 第1829章 多出来的一句话 轩辕王的大爷是谁? 这事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往上追溯千年,她大爷应该就是隋炀帝杨广的大爷。 轩辕王就是义成公主化身来的,和杨广一母同胞,有同一个大爷,总没错吧。 可是那个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尸体都有可能化成灰的杨大爷。 在千年后的今天,获得了李南方的爱。 这事——想想就觉得恶心。 李南方办不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那么他所谓的“我爱你大爷”,无非是想要告诉杨逍一件事情。 她想要的爱,压根没有。 “你特么是真的神经病。 你骗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找个别的女人整容成你的样子和我上床? 真难为你能想出这样的高招。 我告诉你,老子这辈子就从来没爱过任何女人。 更何况你还不是女人。 你特么就是一变态,一个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的怪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一旦我说了,我爱你。 你才不可能放我走呢,你只会把我当成是你的禁脔,把我捆在你的身边。 老子那么多女人,拥有整片森林,为什么要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就因为你是棵歪脖子树? 别闹了! 我想起来你那个男人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从心底里开始反胃。 忘了告诉你,刚才说我做梦梦见你,知道我醒来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吐了三天三夜,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你还想用那副样子和我在一起,还特么生孩子? 生你个大头鬼吧。 你自己都说了,任何和轩辕王结合的男人都会立刻死掉的。 跟着你,我早晚都会死。 我干嘛还要压着反胃的感觉,说我爱你? 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是有多么想杀了你吗。 你个魔头、变态,早就该死了!” 李南方就像个街头的泼妇那样,猛的扇了杨棺棺一耳光之后,站起身,掐着腰破口大骂。 骂出来的话,字字扎心。 好像还嫌不够,他猛然抽出安放在靴子凹槽内的军刺,真的朝着杨棺棺的心口处扎了过去。 轩辕王被突如其来的形势反转,彻底弄懵了。 她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个环节。 她明明是把整颗心都掏出来,交给了李南方。 为什么却是换来这样的结局。 随着李南方那些话,她的心就好摔到地上的玻璃杯那样,裂开无数瓣,变得粉碎。 都不用那把军刺扎进心口,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刀尖入肉的感觉还疼吗?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仅仅是身为轩辕王所拥有的强大实力,让她在那把军刺穿透胸前肌肤的时候,猛然后撤。 然后下意识地抬脚飞踹。 军刺的刀尖,没能成功穿透杨棺棺的心脏。 但是李南方的心口,却遭受了杨棺棺无意识出脚下的全力重击。 这一脚,绝对比当初在龙腾训练基地,李南方受刺激要被黑龙控制时,荆红命飞奔百米腾空而起传出的那一脚,还要势大力沉。 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在身体倒飞出去,落地之前,就彻底断气了。 可李南方什么人啊。 他是有黑龙护体的人。 刚刚那一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损伤,尚未可知。 但是他倒飞出去落地之后,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陡然变得猩红的双眼,证明他已经被黑龙彻底控制。 那把残魂军刺,不知道甩飞到了什么地方。 掌控身体主导权的黑龙才不在乎这点小事,它就是操控着李南方,再次朝杨棺棺扑了过去。 黑龙已经压抑得太久了。 想当初,第一次遭遇花夜神的时候,黑龙还弱小羸弱到连点反抗动作都不敢做。 后来,第一次遇到杨逍的时候。 黑龙更是带着李南方发足狂奔,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但现在不一样了。 它已经彻底成长起来,敢于对任何伤害它、伤害李南方的人说“不”,哪怕这个人是轩辕王呢。 黑龙也要将其撕碎。 此时此刻的杨棺棺,面若冰霜,丝毫不顾及胸口溢出的鲜血,低喝一声,主动迎了上去。 她的眼中再没有李南方。 她心中再没有什么可笑的爱。 有的是彻底制服眼前的家伙,然后——再说。 强势无匹的轩辕王和已经成长起来的黑龙,两相比较,谁会更深一筹? 如果安排天下第一格斗高手胡灭唐胡老二在这里观战,一定会从最专业的角度进行各种评判。 看到兴起之处,说不定还会加入进去,然后被两个变态疯子,三拳两脚打到吐血,给踹出战圈。 由此可见,李南方被黑龙附体之后,已经有了能和轩辕王势均力敌的实力。 他唯一欠缺的就是耐力。 无论到任何时候,黑龙只要不挣脱李南方这具驱壳的约束,就永远不可能跑出来兴风作浪。 真以为杨逍敢在这时候带走李南方,就只是考虑爱与不爱的问题了? 开玩笑。 身为伟大的轩辕王,做事之前,当然会把问题考虑周全。 而她重点考虑的,就是眼前这种李南方被黑龙控制,奋起反抗的状态。 要没有绝对的信心去制服这种状态下的李人渣,轩辕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两人以雪怪的宽厚背部当作战场,身影翻飞,拳脚纵横。 黑龙有能力一直这样战斗到地老天荒,可李南方这具身体的限制,让它根本不能支撑太久。 当人类的极限无法再突破,面对杨逍那种不属于正常人类时的优势,逐渐丧尸时。 黑龙什么也没想,一个错身之后,就要纵身跳进大海,逃之夭夭。 与李南方刚醒过来的时候,如出一辙的动作。 黑龙做起来,那更是轻车熟路。 可没等他真的纵身跳进大海,一根银针斜刺里射过来,扎进了李南方的脑后风池穴。 这是到了杨逍这一代轩辕王,放弃修炼玄门之术,改学医道正统的一招后手。 银针刺穴,隔空伤人。 李南方的整个身体猛然一顿,随后就直挺挺地一头载进大海里。 另一只雪怪随后入海,伸手一捞。 浸透了海水的李南方,被举出海面之后,在这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中,迅速结成冰霜。 杨逍呆呆看着冻成冰棍的李南方,她心口处流淌出来的热血,也随着一起冰冻起来。 一架直升飞机在这时,盘旋着降落在远方的西伯利亚大路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 也有架直升机降落在京华军方机场。 荆红命跳下机舱,快步前行。 很快就在军区的接待室里,见到了先于他而来的胡灭唐、谢情伤、秦玉关三人。 “小命,事情已经确定了吗?” 随着荆红命的到来,谢情伤一个健步冲上去,张口问出这句话。 实际上,他不该这么问的。 像荆红命这样的人,如果某件事情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确认的地步,他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 多年的老战友了,哪能这点信任都没有? 不是不信任,是谢情伤不敢相信。 想当年,这四兄弟一切看了红一号文件之后,就被国家赋予了一项重要使命。 全程负责有关红一号文件里面,所提到的一切。 四人抓阄,选出一个要去八百那个深山老林,看管李南方成长的家伙。 谢情伤就是那个倒霉蛋。 真以为深山之中的生活,就是那么随随便便呼吸着新鲜空气,就能熬过来二十多年的了。 谢情伤和他的婆娘,这期间受了多少苦楚,从没有人知道。 到了今天,你突然告诉谢情伤,事情要有个结果了。 他能够立刻接受,才是奇迹。 荆红命没有责怪谢情伤怀疑他的态度,他现在也没心情去考虑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一脸凝重,又非常严肃地说道:“很确定。” 回答过谢情伤的问题,他抬头看向另外两人,深吸一口气,说:“那个魔头留下口讯,他抓走了李南方,结果如何,三天后见分晓。” 事实摆在面前。 谢情伤也恢复了正常状态。 四人站在原地,各自占据一个方位,互相眼神交流了好久。 是谢情伤打破了沉默,说道:“不对,这件事和我们所知道的不一样,最起码,岳梓童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 岳梓童有什么作用? 恐怕连岳阿姨自己都说不出来,但是眼前这四位却清楚得很。 那份红一号文件的所有内容,都是八十年前,从岳家先祖岳擎天那里传递出来的。 荆红命等人的工作,也是依据这些才逐步展开。 其中完完整整记录在里面的一条信息,就是岳家后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们很确定,岳梓童就是红一号文件里提到的岳家后世女孩。 也是这个女孩承担着事件发展的重要环节。 可是,岳梓童自始至终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甚至,她连和李南方正儿八经的婚礼洞房都没有。 事情怎么可能就在三天内了结? “这也是我一路上在想的问题。” 荆红命开口了,目光在三位老兄弟的脸上扫视而过,轻声说道:“别忘了,我们并没有看完所有的红一号文件。这次喊你们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其实不是商量怎么应对未知的结果,而是去看看那些已知的东西。我已经提出申请了,有人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话说完,荆红命转身就走。 剩下三人哪有什么好犹豫的,立刻跟随上去。 时隔二十多年,四人再次聚首在同一个房间,从同一个人手中拿到那份红一号文件。 没等翻阅,就听到负责看管文件的人说道:“首长交代了,你们看到的依旧不是全部内容,但是接下来你们所能看到的,足以解答你们现在的疑惑了。” 话说完,那人转身出门。 负责看管文件的人,是没有资格查阅这些东西的。 有资格的是屋内四人。 当档案夹的封面在荆红命手中缓缓掀开,一页又一页,从他们最初所看到的的东西开始,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这次,只多出来一张纸。 也只是多出来一句话。 龙腾四大鸟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第1830章 各怀鬼胎的老家伙 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龙腾四大鸟人,齐齐变得脸色苍白。 足以见得,这句话衍生出来的内容,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了。 盯着那句话良久,荆红命才缓缓合上了档案,抬头看向身边几人,问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等呗,还能怎么办。” 谢情伤随口打着哈哈,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 李南方被抓走的事发突然,和此刻红一号文件里显示出来的信息,让老谢好像是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大起大落那样,心情难以平静。 可越是不平静,就越要表现出来一副淡然的姿态。 这才能凸显出他越来越像世外高人的风范,看着傻眼的几个老兄弟,心里偷着乐。 “都别看我了,我就是一升斗小民、乡野土夫,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做决定,我负责执行。最好别是什么领兵打仗的问题,随便让我去暗杀个谁,那还是能办到的。” 谢情伤说着话,点上颗烟,悠哉起来。 秦老七伸手把谢情伤的烟抢过来,叼在嘴里,笑道:“也别看我,黑龙军团和金龙军团都是为收复故土做准备的。定下的基调是,永远不回华夏本土,用不上他们。叶小刀倒是个成器的,实在不行,把我算在内也可以。” 这两个家伙都别表态了,胡灭唐肯定不甘示弱。 他抽手抢走了秦玉关的烟,深吸一口,笑道:“我杀人太多了,需要缓缓,让我去吓唬吓唬谁,那还是没问题的。” “胡老二,你还要不要脸了!” 一向稳重的荆红命,看到这帮老兄弟,全都是一推二六五的架势,登时火了。 尤其是胡灭唐。 这么个大杀器,竟然要哪来当吓唬人的玩具用。 他怎么有脸说出来这种话? “我怎么不要脸了。现在事情很明白,还不到大结局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防止那些不知道真相的家伙,凑到烈焰谷里去捣乱。大开杀戒很不好的,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 胡灭唐话音一落,秦玉关拍手赞成:“老胡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做点小事而已。大事都是李南方那个臭小子惹出来的,让他自己解决。老谢,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绝对没毛病。咱们这帮老家伙,不就是给那个臭小子减轻压力,擦屁股用的吗。小命啊,别这么紧张了。你才是我们这里的最高领导,你来下命令吧。” 三个人又是倒着轮流发言。 这让荆红命憋闷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帮不要脸的,还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要是换他们在最高警卫局局长的位置上坐着,谁比谁悠闲还不一定呢。 “行,这可是你们说的让我下命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荆红命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熟悉这位素有冷血之称荆红命的人,都很清楚,他一笑,一般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胡灭唐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看着荆红命的冷笑,齐齐眉头一跳,再想说话,已经来不及了。 “老胡,你去看住岳梓童。要是让那个女人知道李南方被抓取了烈焰谷,天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你看住她,稳住她,绝对不能让她跑去烈焰谷那边。” 荆红命下了第一条命令。 胡老二眼珠子都快瞪掉了,艰难地问道:“能不能换个别的事情让我做,其实,让我去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能!你不是说想吓唬吓唬谁吗,那就去吓唬岳梓童。” 荆红命和谢情伤、秦玉关早在金三角的时候,就和岳家主正面接触过。 那一次,岳梓童绝对是把他们气到内伤,却又无可奈何,早就对那个女人深恶痛绝了。 唯有老胡还没有领教过,嚣张跋扈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身为好兄弟,有好事怎么能不分享呢。 看着荆红命那一脸欠揍的笑容,胡灭唐很想掰掰手指把对方揍趴下。 可到最后也只能是无奈地叹口气,心想着要不要去岳家的宅邸,继续练习他早就放弃的书法。 搞定胡灭唐,荆红命直接转头看向秦玉关,说:“老秦,你应该认识花夜神吧。” “认识啊,怎么了,这事应该和那个女娃子没关系吧。” 老秦听到荆红命提起来花夜神,顿时预感到不妙。 当然,花夜神没什么不妙的,让老秦心惊胆战的是,花夜神背后的某个人。 荆红老十该不会是让他,去吸引那个人的注意力吧? 身为多年的老兄弟,谁心里是怎么想的,抬抬眼就能看明白。 秦老七正是因为害怕荆红命让他做些头疼的事情,才下意识地想要帮花夜神撇清关系。 可怕什么,来什么。 荆红命想要坑人了,哪怕是他秦老七都不可能躲得过。 “老秦,你怎么能说花夜神和这件事没关系呢。 我们都知道,花夜神是那位老人派去烈焰谷的卧底。 现如今,烈焰谷有那么重要的活动,她能不回去吗。 她要是回到烈焰谷,九成九的可能就会和杨逍那个魔头翻脸,准备和李南方那个臭小子一起去死。 如果花夜神死在李南方的面前了。 你们说那小子会不会疯掉,这件事还有可能安安稳稳解决吗。 这很不利于我们后面的行动。 所以,你要想个办法,阻止花夜神回烈焰谷。” 荆红命说到这里,秦玉关长出了一口气。 仅仅是针对花夜神,那就好办了,只要不牵扯那个人,怎么着都没关系。 想到这里,他精神放松,随口问道:“说吧,让我怎么阻止那个女娃子。” “追杀她。” “追杀?” “对,把花夜神逼得走头无路,让她根本没办法回到烈焰谷。 而且,在这个追杀的过程中,你还要把沈轻舞调动起来。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沈轻舞把杨逍那个魔头,当成男人喜欢上了。 这次李南方被带走,肯定会引发不小的动静,沈轻舞一定会去关注,并且知道杨逍的一丁点秘密。 可我不想让她这么快看透真相。 有沈轻舞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中间起作用,或许在李南方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老秦你不仅要追杀花夜神。 还要让沈轻舞知道这件事,并且把全部注意力用在保护花夜神上面。 只有这两个女人都没精力去关注烈焰谷了,才能让事情按照原本该有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 老秦,我说的没错吧?” 荆红命的笑容变得愈发和煦。 年轻时也是青年才俊的他,这笑容到现在依旧有着迷倒万千少女的威能。 可秦玉关又不是少女。 他是个男人,只想一顿老拳打过去,让那种笑容彻底消失。 说到最后,事情还是向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怕的就是去和沈轻舞那个女人接触,荆红命偏偏让他这么干,还是站在对立面上做这件事。 这不是坑人吗! 原本为面对岳梓童而无比头疼的胡灭唐,顿时开心了。 打手拍着秦玉关的肩膀,对着荆红命高高竖起手指,大声笑道:“老十,不愧是当了几年领导的人,这样的工作安排,没毛病。老七就是对付女人的好手,绝对能担此重任。哈哈哈——” 胡灭唐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秦老七的怒火顿时调了方向,恨不得打歪胡灭唐的嘴、但也就想想罢了,实在是打不过。 但是。 如果去追杀花夜神的时候,打出来俄罗斯吸血蝙蝠的名堂,那会怎么样呢? 心中想到这么一条妙计。 秦玉关顿时也开心了。 同样伸手拍着胡灭唐的肩膀,说什么“彼此彼此”。 这两个老家伙各怀鬼胎。 荆红命也懒得理会,转头看向谢情伤,说:“老谢,你就查一查阴龙脉的事情吧。” “阴龙脉”三个字,就像是带有特殊的魔力那样。 不仅让谢情伤的面色凝重起来,也让互相打哈哈的胡灭唐和秦玉关也转头看过来。 “老十,你确定阴龙脉也和烈焰谷、李南方扯得上关系吗?” 谢情伤沉默良久,缓缓问出这句话。 荆红命叹口气,把手放在红一号文件的档案封面上,摇头道:“我不确定。但是看了这句话之后,我很难不去联想到阴龙脉。也许完美解决整件事情的关键,就在阴龙脉上面吧。” 房间里,再次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四人同时站起身,相视一笑。 胡灭唐、秦玉关、谢情伤齐齐伸手拍在荆红命的肩膀上,说了句“万事小心”,就离开了这里。 他们三人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要在临走前嘱咐荆红命那么一句话呢。 因为他们很清楚,看似是荆红命给他们安排了无比头疼的任务,实际上是让他们与整个事件的直接冲突,彻底脱离。 事情是由李南方被杨逍带走,而引起来的。 问题矛盾最激烈的地方,应该就在烈焰谷才对。 这三人全都要远离烈焰谷,那么被各方盯紧的烈焰谷,谁来关照。 只能是荆红命。 也只有荆红命才有条件调集力量,让所有准备去窥探龙脉国运的家伙,铩羽而归。 他要做的事情,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昆仑山,天下龙脉之祖。 龙脉运行的方向,可不仅仅是关系到当今华夏的这片土地。 上至广阔的西比利亚,下至南半球的澳洲岛,东至广阔的太平洋岛屿,西至欧洲大陆。 无数大大小小的国家,都因为同处一个天地,而受到龙脉运势的影响。 在华夏之外,盯紧烈焰谷的眼睛,绝不只是荆红命他们这几人。 谁也不知道,那些华夏之外的家伙,会借着这次的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为了能让事情可以平平淡淡发展下去。 荆红命势必要去阻挡那些人。 任务不难,危险却极大。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荆红命暗念一句,转身离去。 第1831章 被释放的魔头 红一号文件中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只有龙腾四大鸟人知道,可他们却没有一个说出口的。 或许在今后的某一天,一切尘埃落定。 他们中的某人才会在抱着老婆,躺在床上,说些闺房情话的时候,把这句话当成整个故事的组成部分,讲述出来。 就像那句话,同样也是从闺房情话中演变而来的。 红一号文件的信息,是谢情伤等人确定李南方重要性的关键。 而文件中,记载着这样的内容。 当岳擎天与那一代轩辕王抵足缠绵的时候,曾问轩辕王,会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其他人。 轩辕王说,不会,因为她已经透露出太多的信息,违背了天道意愿。 紧接着,岳擎天又问,那个能让轩辕王恢复真身、让所有人看透龙脉秘密的人是谁。 轩辕王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人会是个早衰患儿。 正因为“早衰患儿”这几个字,才让大家锁定了李南方。 但这条关键信息的来源,有个重要前提。 那就是,“两人抵足缠绵时”所说。 秦玉关曾经讲述给苏宁这段故事时,明明说过,到了岳擎天把消息放在信鹰的身上送出来,就结束了。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之后轩辕王对岳擎天做了什么。 又怎么可能知道两人“抵足缠绵”时,所说的闺房情话? 由此可见。 秦玉关对苏宁的讲述是有所保留的。 就像红一号文件的所有内容,对他们龙腾四大鸟人也一样有所保留。 岳擎天到底有没有死? 这是个谜。 轩辕王是不是真的,只能在某一年的三月初三那一天,才可以拥有真正女性的生理分泌,达成可以生孩子的目标。 这同样是个谜。 红一号文件里的更多内容,到底是谁记录下来的,又是怎么传到那时候的红色领导人手中。 这就更是天大的谜团。 由此看来,荆红命等人费尽心思多看到的这一句话,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 完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会经历什么,还有因此而引发的哪些人的关注。 李南方现在在经历什么? 当然是陷入一种长时间的昏迷了。 他去狠狠伤害杨棺棺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被杨棺棺无意识飞起一脚踹到胸口,他的心情是相当放松的。 他承认,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很想弄死杨逍那个魔头。 甚至为了自己活命,他也可以把军刺扎进杨逍的心口。 但前提是,那个人是杨逍,而不是临到受伤了,还想着爱与不爱这个问题的傻女人,杨棺棺。 李南方对女人的大度,那是神仙看了都要为之心折的。 以前不管岳阿姨犯过什么样的错,他都无条件原谅。 就算当初隋月月那么践踏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到最后不也是因为隋月月怀了他的孩子,彻底揭过去了。 那么杨棺棺生来就是要杀了他,这样一个不可避免的事件,同样是可以得到原谅的。 毕竟,不管有没有真正得到杨棺棺的身体,她也是他的女人。 在李南方看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矛盾,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一炮能够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来第二炮。 偏偏杨棺棺所面临的问题,是一炮之后,大家都死翘翘,根本不用解决的问题。 那么,他就必须改换思想了。 用一种无私奉献的伟大精神,来弥补许多人因他而受到的伤害。 任由杨棺棺把他拉到轩辕王神像前的祭台上面,然后手起刀落。 这样,杨棺棺就可以好端端活下去了。 萦绕在许多人脑海中的谜题,也会因此得到解答。 一死而已,成全了那么多人。 你们说,李南方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伟大。 心中冒出来这个念头的时候,他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所以,他才会摆出最可恶的样子,彻底伤透杨棺棺的心。 只有伤透了这个傻女人的心,才能让他死得更加顺畅。 如果不是真的爱着杨棺棺,他又何必说那么多废话,直接一刀子捅过去不就行了。 正因爱痴迷的杨棺棺,不可能躲开他的全力一击。 偏偏杨棺棺躲开了,那就证明李南方没有使出全力。 很庆幸。 后面的事情,完全是按照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尽管他还处于昏迷之中,但是杨棺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带着他朝烈焰谷方向进发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不用等他醒过来,直接在昏迷中,就被拉上那个什么祭坛,被杨棺棺亲手砍下脑袋。 偏偏杨棺棺并没有让他如愿,而是在距离烈焰谷最近的城镇停了下来。 三源镇,因为地理位置靠近三江源头而得名。 这里最出名的,不仅仅是独特的自然景观,还有“牛肉面”。 李南方透支身体又再度苏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那种感觉简直就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吃饱喝足之后,他想着是不是已经来到传说中的烈焰谷,准备出门去看看的时候。 房门突然打开,杨逍和杨棺棺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就让他感到非常迷茫了。 可以理解的是。 天色已经黑了,杨逍还是那个轩辕王的杨逍,在夜里,全天下最帅气男子的模样。 杨棺棺是个假的杨棺棺,展星神整容之后的模样。 但不可理解的是,这两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门出现的“1688”房间数字号码,是什么鬼? 烈焰谷也有酒店的吗? 当展星神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之后,繁华的城市夜景展现在李南方的眼前。 他终于明白,他还没被带进烈焰谷。 “不得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才能让我一丁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心中厌恶,不用有任何的愧疚感觉。” 李南方盯着杨逍,说出这句话,凭窗而站,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让你的死,变得更有节奏。” 杨逍没有正面回答李南方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他的语气变的无比冷漠,就像是他最初刚走出烈焰谷的时候,面对所有人那样的态度。 很好,这样的态度就是李南方想要的。 可惹恼轩辕王的后果,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什么叫让我死得更有节奏感?” 李南方发出询问。 杨逍也没有任何隐瞒:“当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有很多人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比如说,她。” 杨逍指了指旁边的展星神,迈步走到窗前,和李南方并肩站在一起,凭栏远眺:“再比如说,其他女人。 我希望你能走的不太孤单。 也不想在你死后,看到那么多和你关系密切的人,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地活着。 这个想法,是我早就想好了的。 如果不杀你,那么这个世界只会少一个傀儡一样的轩辕王。 杀了你,那么这个世界,就要减少和人渣有关的一切东西。 包括,很多女人。” 话说到这份上,李南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杨逍这是被他彻底伤透了心,准备发狠做出一些让他无法承受的事情了。 “岳梓童,花夜神,贺兰小新,闵柔,龙城城,白灵儿,蒋默然,隋月月,还有那些我不想记住名字,但是曾经为了你不得不记住的异族女人。你都要死了,你说,她们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随着杨逍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说出来。 李南方就感觉像是一击重锤,敲在他的心口上。 他想当然的以为,事情会随着他的无私奉献,得到圆满解决。 可事实是,他抹杀了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之后,就真真正正放出来了一个魔头。 曾几何时,杨逍为了李南方毫无意外地活下去,暗中或多或少地施展力量,帮助他保护了很多人,也送给他不少女人。 那时候,杨逍就在思考,有朝一日,如果真的要把李南方的头砍下来。 那些女人该怎么办? 等着他们合起伙来,找轩辕王报仇吗? 开玩笑。 就凭那些女人,哪怕是全部捆在一起,也玩不转她轩辕王的一根手指头。 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杨逍把她们全部送去另外一个世界,陪伴李南方。 既然这种结局无法避免,为何不提前就做好,省去之后的麻烦。 重生之后的轩辕王,要为了光复隋帝国的千年大计而劳碌,真心没时间去和一群发了疯的女人撕咬。 所以,杀李南方之前,先去杀了那些女人,是杨逍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十几个小时前,她还想着,这番计划和行动,根本没有实施的必要。 可随着李南方的军刺,扎进她的心口处。 那些总感觉没必要的事情,就变得十分有必要了。 “杨逍,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其实,我是很爱你的,我之所、所所所——呃。” 李南方说不出话来了。 杨逍随手一根银针,扎在他的脖颈侧方,让他整个人抽搐着躺在床上,连点正常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没办法,正常状态下的李老板,面对杨逍的时候,就是这么弱鸡。 “你为了那些女人的死活,才在这里对我说我爱你?” 杨逍伸手捧住李南方的脸。 那根银针封出了李南方说话的能力,却能让他更清晰地听到杨逍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看着我。 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比你更帅的男人模样。 还有一个比你的李南方,更动听一万倍的名字,杨逍。 你不是告诉我,就是这么一副样子,让你觉得恶心,三天三夜都干呕不停吗? 你现在怎么不在乎了? 你对一个男人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吗? 还是说。 为了那些女人,你可以做出任何违背你心愿的事情。 你果然是个多情的种子。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成全你,让你做个风流鬼呢。” 杨逍说到这里,单手一挥取掉那根银针。 不等李南方说话,又把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 第1832章 龙大少的一脚 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女人,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物种。 她们的毁灭力量,完全无法估计。 如果是一般女人,或许只是消灭一大堆零食,为国家的消费端GDP增长作出贡献。 如果是精神异常的女人,有可能做出让谁家破人亡的惨剧。 而杨逍,绝对是超越了任何女人范畴的存在。 她本身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魔头,做任何事情,全凭个人喜好。 喜欢了,就像对待陈晓那样,随手送出可以毒死一大票人的毒药。 不喜欢了,就像当初对待林依婷林大小姐那样,让一只狗人力而起,做出泯灭人性的事情。 她就是一魔头,完全不用怀疑。 直到遇见了李南方之后,杨逍才开始发生转变。 她要杀人的时候,会想到李南方不喜欢她杀人,才放过无数条生命。 她会在看热闹的时候,想到李南方会因为一场热闹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才出手拯救一些生命。 说白了,就是李南方把一个魔头改造了。 改造成了,能让大家都接受的模样。 可今天,就是李南方想当然的一次无私奉献,非但没有快速实现他所预想的结果,反而是磨灭了那个能够让人接受的杨逍,真正放生了一个随心所欲的魔头。 杨逍的思想,一下子回归到了她刚刚走出烈焰谷时的状态。 她要在杀死李南方之前,好好享受一下。 享受的内容,就是看着李南方在痛苦中挣扎。 “我喂给你的药,叫夜夜笙歌。” 杨逍收回那根银针,又扔了一颗药丸进入李南方嘴中。 强迫着他把那颗药吞下去之后,才放开对他的控制,回过头去,看着夜色下的繁华都市,笑道:“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你应该不知道,你身体内的黑龙想要不断成长,就需要不停和女人进行交合。 龙性本淫。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有黑龙成长的越好,砍下你的头之后,我获得的好处才会更多。 按理说,我是用不到这颗药的。 毕竟,黑龙自己也需要成长,根本用不到我来激发。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 我发现你的人类本性,对黑龙的压制太过厉害了。 在那座荒岛上,你为了不让那两个异族女人,承受生孩子的痛苦,就压制着你的欲望。 当你面对身体不由自主的需求时,在岳梓童身边,竟然十几天时间,都不会碰她一下。 这让我很震惊。 我相信,如果我把刚刚所说的那些女人,全部扔到你的面前时。 你肯定不会按照我的意愿,去做些什么。 那我只好用上这颗药了。 夜夜笙歌。 哈哈,享受属于你的美好夜晚吧。 今晚,只有她。 到了明晚,你就会有更多的享受。 看来,我还是爱你的。 在你快要死的时候,竟然还想着让你获得极大的满足。 你、要不要感谢我呢?” 杨逍说着话,转头看向李南方。 她在笑,可是笑容满面之中,却有泪水在流淌。 明明已经彻底心碎,为什么又有了心痛的感觉? 杨逍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而李南方也看不到杨逍心伤落泪的场面了。 吞下去的那颗药,根本不算是毒药,而是压制李南方的自制力,让黑龙彻底管控他的身体而已。 就在杨逍喃喃自语的那个当口,他已经抓住旁边的展星神,以最粗暴的方式,撕扯开那个女人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 展星神无疑是悲哀的。 从她背叛轩辕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将会被王上彻底操控,完全失去自我。 被改换成杨棺棺的面容开始,展星神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 她只是王上用来捆绑住李南方的工具。 到了今天,李南方都要命不久矣,那么展星神存在的意义也会不复存在。 既然无法反抗王上,也无法改变命运。 那就趁着死之前,好好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 她并不拒绝李南方,甚至希望在李南方粗暴征伐之下,能够婉转高歌着死去。 那也比被王上折磨致死,强上很多。 女人欢快的叫声,响彻在整个房间内。 杨逍伸手推开窗户,让这声音传到无尽的星空之内。 她会一直站在这里。 从此刻开始,她将会在李南方的身边寸步不离。 她要保证李南方活着。 不仅仅是活到被她拉进烈焰谷,砍下脑袋来。 还要活着看到,他那些女人死在他的前面。 李南方的女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笼统算起来,两只手都数不完。 杨逍身在大理,又怎么能做到在一天之内,就把这些女人全部拿下? 很简单。 有李牧辰在。 轩辕王座下地狱道有四大神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如果真以为地狱道只有月夜星辰四个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千年前六道设立之初,就有明确的分工。 地狱道属于情报机构,专门负责收集重要的军事情报、高高暗杀的工作。 千年之后,轩辕王能够直接管控的也只剩下地狱道了。 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重要的情报部门,变成烈焰谷内那帮蛀虫的敛财童子。 明面上,月夜星辰四大神女,确实是受到了天道和饿鬼道的压迫。 可暗地里,她们始终接受轩辕王的直接领导,并且管理者一个数量庞大的群体。 这个群体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内铲除烈焰谷中,不服从轩辕王号令的人。同时也可以对外,去完成轩辕王下达的命令。 李牧辰原本的身份,是英三岛某大集团的总裁。 想当初李南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连纵横英三岛的大毒枭大卫哥,都对李牧辰恭敬有加。 足以见得她的发展势力有多么庞大。 四大神女的老大月神,被谢情伤杀了,可是月神的手下没有散。 花夜神表面上只顾着管理一个七星会所,也有个安插在烈焰谷的卧底身份。不过,该她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最起码也应该在轩辕王面前看的过眼。 展星神曾经只是一个展妃的身份,但是她之前所在的那家娱乐公司,实际就是烈焰谷在外的产业。只属于展星神管理的手下,要比花夜神还多。 这么多人,全都属于烈焰谷地狱道。 受到轩辕王的管理,听从四大神女的令牌调遣。 而四大神女的令牌,早就在一年多以前,就全部落到了杨逍的手中。 此刻全部交给李牧辰,让她办一件事情。 在一天之内,把李南方的所有女人都带来三源镇。 这很难吗? 绝对不难。 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杨逍很希望明天的入夜时分,能够看到李南方和十几个女人大被同眠的场景。 那副场面,足够让李南方开怀大笑着离开这个人世。 “我明明已经死心了,为什么想到你能开开心心地离开这个人世,还是会这么开心呢?我明明可以让那些女人全部死去,为什么非要让她们活着来到这,和你进行最后的温存?李南方,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杨逍看着窗外的夜景。 回答她的,只有那种少儿不宜的声音。 同样的夜,同一个时间,却有不同的声音响在花夜神的耳边。 她听到的,也算是少儿不宜的声音。 只是这个声音是因为血腥暴力才发出的。 从北疆到烈焰谷,其实只要一路开车往东走,顶多十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地方。 可花夜神,还要回京华安排一些事情。 最起码,也要把七星会所安排好。 花夜神就像荆红命所猜想的那样,这一遭前往烈焰谷,就是抱着必死信念的。 要么找个嫉妒渺茫的机会,和轩辕王同归于尽,换来李南方侥幸逃生的机会。 要么就是和李南方一起踏上黄泉路。 左右都是个死,绝对不能在她死后,反倒让七星会所落到烈焰谷的手上。 她回京华,就是要把会所更名到某个沈家人的名下。 更名给谁,那就看沈家老爷子选定谁了。 走进七星会所大门的时候,花夜神还在思考着,怎么去和沈老开这个口。 她肩负着沈老给她的秘密任务,甚至为了这个秘密任务,她的亲身父母都甘愿付出生命。 革命尚未成功,她就要自作主张地,陪着一个人渣离开这个人世。 实在是愧对沈老的看重,和父母在九泉之下的英魂。 但是再怎么羞愧,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走上电梯,拨通沈老留下的电话,往后的所有事情都不用她再去考虑。 心里想着这些,让她面对众多员工的问好,连去点头回应的心情都没有。 所有人,也都被花总的到来,以及花总的神色匆匆吸引了注意力,全然没注意到,花总前脚刚走进会所大门,后脚就出现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身材瘦弱,好像来阵风就能被吹走的样子。 在某人的一脚猛踹之下,直接一头撞在大门玻璃上,将钢化玻璃撞了个粉碎,摔在了七星会所的大厅内。 巨大的声音,引发了会所内不少女员工的尖叫。 同时也让心思杂乱的花夜神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回头看过去。 这一眼之下看到的,竟然是明珠龙家那个不成器的龙在空龙大少。 这是个什么情况? 花夜神愣怔在当场。 而龙在空同样是傻愣在原地。 龙大少前两天跑去疏勒古城找乐子,结果乐子没找到,还见证了一场鲜血横流的枪战。 幸好他的身份保证了,他是被重点保护的人物,才能免去枪战的波及,早早离开了疏勒古城。 这次的经历,让龙大少意识到,还是在繁华的地方找乐子比较安全。 为了扫干净从疏勒古城带出来的晦气,他才选择了京华的七星会所。 因为这里,是最没有人敢闹事的地方。 谁知,他今晚才来到地方,就被一个小乞丐拦住了去路。 不开眼的叫花子,惹得龙大少不胜其烦,当胸就是一脚踹过来。 可这一脚引发的后果,堪称轰动啊。 第1833章 刺杀花夜神 龙在空一脚踹出去的力度有多大? 打个形象的比喻。 龙大少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堪称鸡蛋壳的东洋小轿车上面踹一脚,不但连个脚印都留不下,还有可能晃着龙大少金贵的脚腕。 他就是一纨绔大少爷。 哪怕是性格变得内敛了许多,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不会变。 没个屁大点的力气。 你说他一脚踹在某人的胸口上,把人给踹飞。 这事可信吗? 行,就算是他能把一个大活人当成易拉罐似的踢飞,他也完全没可能做到,让那人把七星会所大门前厚重钢化玻璃撞碎,并且摔在大厅里,滑动出去十几米远。 这又不是拍电影。 龙大少不可能突然爆发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特异功能。 那么眼前这种局面,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那个黑黝黝的瘦干巴小乞丐,流淌了满地的鲜血,总不会是假的吧。 整个事件发生后,足足十秒钟,七星会所的大门内外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十秒之后,会所的保安队长最先反应过来。 他才不关心,谁被踹死,谁又踹死了人。 他只知道,很难见到面的花总就在这里,到了他该表现的时候了。 “一组查看伤者的伤势,立刻报警。二组跟我来,别让那个行凶者跑了!” 保安队长大吼一声,当先一步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临近还傻愣在原地的龙大少之后,他一个飞扑,就死死抱住了龙在空的大腿。 保安队长也是个妙人。 冲出去之前,他还想着在花总面前表现出他的专业素质,握紧了拳头,准备一招制服行凶者。 冲出来之后,他看清楚了行凶者的模样,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做服务行业的,总是能认出来某些大人物,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龙大少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小队长的脑海中,让他明白这样的大少爷,绝对不是他能伤到一根手指头的。 后退也来不及了。 只能是松开握紧的拳头,直接抱住龙大少的大腿,算是把行凶者控制住。 龙大少带着某种不可置信的心情,试着抬腿想要甩掉保安队长,却发现他根本挪不动一下之后,便确定,他没有一脚把人踹飞的特异功能。 刚刚的一切完全就是个意外。 既然是意外,那就没什么解释不清楚的。 原本按照龙大少的脾气,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任由一群保安,前呼后拥着把他“请”进会所的。 可谁让他这么倒霉,正巧碰上花夜神就在这里呢。 这位花总,那可是号称“大少的腿子杀手”。 据传言,断在花总手中的大少腿子,连接起来,能够绕地球三圈。 龙大少可不想变成一辈子坐轮椅的废人,只好硬着头皮站在了花夜神的面前。 而花夜神呢。 她更不想面对龙大少,或者说,她现在不想面对任何人。 她只想安排好“后事”,立刻赶回烈焰谷。 这种某大少踹飞小乞丐的事情,根本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偏偏已经有无数人把这里围了个满满当当,她作为七星会所的老板,如果众目睽睽之下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人,那七星会所以后还怎么开下去。 她很在意这份产业。 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回京华,专门安排七星会所的归属。 不想浪费时间,又不得不浪费时间,这让花夜神的心情变得无比暴躁。 暴躁之下,就是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做不出她该有的反应。 直到龙在空已经站在她面前,保安队长都惊声尖叫着,说那个小乞丐已经死了。 花夜神还是头脑空白地一句话没说。 场面一度很尴尬。 还好,尴尬的持续时间并不长。 随着一大帮乞丐,成群结队出现在七星会所的门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暂时从花夜神的身上转移了。 花夜神与之一起抬头看过去,透过人群缝隙,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她的思考能力再次下降了一成。 门外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沈轻舞。 沈轻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离开疏勒古城,沈轻舞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北疆,回了京华。 她回京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回沈家大院,直接跑到沈家老爷子的面前,揪着她那老爹、花夜神亲爷爷的胡子,询问一个人的情况。 能让沈大小姐如此不着调的还能是谁,当然是轩辕王杨逍了。 沈轻舞不知道杨逍的情况,但是沈老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问她老爹,这事准没跑。 要不怎么说,这老来得子,就会过分溺爱呢。 沈老那样的大人物,被小女儿揪着胡子问话,照样笑呵呵。 只是回答沈轻舞的问题之前,还是要问清楚原因的。 等知道原因是,沈轻舞想要招一个东床快婿,女婿人选就是轩辕王之后。 饶是沈老这样的定海神针也坐不住了。 就像遇到孙猴子的东海龙王那样,沈老气得胡子翘起来,大骂沈轻舞。 父女两个吵架,沈家没一个能插得上嘴的。 其结果就是,沈轻舞自然没能得知,杨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沈老,也无法扭转沈轻舞对待杨逍的情感。 都三十多的大姑娘了,被老爹从家里骂出来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沈轻舞待在京华的丐帮老巢里,生了好久的闷气。 就在刚刚,突然听手下人报告说,有兄弟在七星会所那里,被人打死了。 有丐帮弟子被人打死? 这是沈轻舞当上丐帮帮主之后,第一次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有资格进入丐帮的,都不是什么真正的要饭花子,全都是堪比各行各业精英的人才。 突然死了那么一个,这事能轻易不管吗? 再加上沈大帮主本就心情烦闷,正好借着这次的事好好发泄一下。 于是二话没说,带着人就赶到了七星会所。 当然了,沈轻舞也没想着亲自出面,更没想过要带着那么多丐帮兄弟,像是打群架一样冲上来。 她只是过来看个热闹,躲在暗处,看清楚死的是哪位兄弟,又是什么人下的手。 那人如果被警察抓起来了,她就有办法让对方一辈子走不出监狱。 如果杀人者跑了,沈大小姐就毫不犹豫地让那家伙人间蒸发。 至于七星会所—— 那可是她小外甥女花夜神的地盘,是沈家的产业,沈轻舞缺钱了的时候,还能大摇大摆到这里来要钱的。 除非她傻了,才会带着一帮乞丐在这闹事。 可等真正来到七星会所的大门前,沈轻舞只看当前的场面,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从她得到手下人报告的消息,到召集人手,浩浩荡荡大踏步走过来,少说也有个半小时的光景。 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比如,把死人送上救护车。 再比如,警察封锁现场。 总之,沈轻舞是算准了她到这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可事实呢。 却是很明显刚刚爆发了混乱,单看那帮围观群众满脸懵比的神色,就知道刚发生意外没多久。 沈轻舞在半个小时前,就得知了明显几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情。 是她穿越了,还是她手吓得长老学会未卜先知了? 肯定都不是。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早就策划好了这一系列事件,故意把他们引过来。 沈轻舞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做的。 但地点选择在七星会所,还专门引诱她过来。 只能证明这只背后的黑手,是认准了沈家人。 尤其是看到本该在北疆的花夜神,出现在这,她就更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沈大帮主当机立断,一边命令手下去把那个传递假消息的帮众揪出来,一边分散人手围住整个七星会所,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然后,她自己主动朝着花夜神走了过去。 其他的一切都不被沈轻舞看在眼里,唯有花夜神这个正牌沈家人才是她最关注的。 小姑姑关心小外甥女的安危,天经地义。 沈轻舞心想着到底是谁,策划这一次事件的。 而心神慌乱的花夜神,看到沈轻舞之后,第一时间产生的想法就是,何不把七星会所转移到这位超然物外的小姑姑名下。 省去了她给沈老打电话,思考怎么说的麻烦。 至于旁边死了个乞丐这件事。 好吧。 花夜神自己都要命不久矣了,她哪有心情去管别人的死活,更不会把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当成是某人策划的针对性事件。 姑侄两个心中想着不同的问题,迈步朝着对方走。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只剩下五六米的距离,花夜神也准备张口喊出“小姑姑”的称呼了。 突然,周围的围观群众中闪出来一道人影。 那人的面貌完全被遮挡,唯有手中的二十公分长匕首闪烁着红光。 来人的方位,在花夜神的右后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别说花夜神现在,满心里想的,只是以最快速度赶去烈焰谷和李南方想见了。 哪怕是她心绪正常,也很难在一个身手极高的金牌杀手全力一击之下,安然无恙躲开。 但是,别忘了。 还有沈轻舞呢。 花夜神看不到身后的情况,正对着她的沈轻舞把一切看在眼中。 有人敢当着沈家大小姐的面,刺杀她的小外甥女? 这要是让你成功了,沈大小姐的颜面还往哪里搁。 说时迟,那时快。 沈轻舞从极静到极动,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跨越过五六米的距离,单手揽住花夜神的腰身轻轻一扭,紧接着就是迅速出脚。 不怎么干净的乞丐装平底鞋,鞋面柔软,可在出脚的那一刹那,鞋头处竟弹射出一根十公分长的利刃。 闪烁寒光的利刃,直奔那杀手握住匕首的手腕。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势在必得的杀手,为了自己的手腕,不得不放弃刺杀花夜神,身子一拧,钻进人群。 “追!” 沈轻舞抬手一挥,周围散落的丐帮帮众,迅速追击过去。 第1834章 沈轻舞绑架花夜神 身为一帮帮主,追击杀手这种小事,沈轻舞怎么可能亲自去做呢。 带来那么多小弟,也不是让他们真的来看热闹的。 该用的时候,就得用上。 随着四五个丐帮成员,追击过去。 沈轻舞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花夜神。 在她的保护之下,小外甥女肯定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但是,为什么以前看着挺精明的外甥女,今天变得好像木偶一样,连点正常反应能力也没有了? “花——喝!” 沈轻舞把花夜神的身体扶正,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才说出来一个字,花夜神背后的方向,那个早就被认定为死翘翘的黑脸小乞丐,突然就像僵尸一样挺立起来。 与之前如出一辙的一幕。 黑脸小乞丐手持一把匕首,直刺花夜神的后心。 又是在沈轻舞的目光注视下,她只能把所有的问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面,大喝一声,再次推开花夜神,迎击上去。 鞋头那里伸展出来的利刃,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正好以更快的速度,势必要把这个杀手留下来。 沈轻舞想的没错。 可她高看了这个伪装成乞丐的杀手。 对方离着花夜神还有一米远呢,沈轻舞的脚也根本不可能碰到他,他就嗷的一声发出怪叫,好像被人击中了要害那样,整个身子横飞出去。 之前就被撞碎的钢化玻璃门开口,成了那杀手逃跑的最佳路径。 对方从开口处冲飞出去,落地之后没有丝毫犹豫,一个驴打滚,再往前冲出好几米远,随后分开人群,消失在远处。 饶是沈轻舞的精明,也出现了片刻的愣神,完全弄不明白那杀手的目的是什么。 “追,给我追,不把那小子追上,给我打个半死,你们谁都别回来!” 沈大小姐怒了。 嘶吼着发出这道命令,七星会所周围剩下的那些丐帮帮众,立刻追击过去。 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不是因为沈轻舞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伪装成乞丐的杀手,明显是个黑人。 打着丐帮的名头,伤害她沈家人,竟然还是个老黑。 这就是在太岁爷头顶上动土,完全不能原谅的行为。 他们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想着刺杀花夜神成功之后,把罪名嫁祸到丐帮的头上吗。 这么多人眼看着沈轻舞在这呢。 前后两拨杀手,全都是穿着乞丐装,分明是要以此来证明什么。 假装成丐帮的人,当着丐帮帮主的面,杀了她小外甥女,这样的结果能证明什么? 当然是让有心人,认为沈轻舞管辖的丐帮,内部出现了问题啊。 别以为一个丐帮帮主,是什么傻子才会坐的位置。 早在十几年前,和沈轻舞一起争夺丐帮帮主之位的人不在少数,还都是不少大家族的子弟。 而且这么多年来,沈大小姐的手下也没能完全覆盖在全国范围内。 那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成员复杂的武林第一大帮,也不是铁板一块。 挑衅。 祸乱。 造反。 夺权。 沈轻舞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这四个词。 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花夜神只不过是恰好被当成了,某些人要对付她的工具。 不管抓不抓住那两个杀手,丐帮在全华夏境内的推进、融合步伐,必须要加快了。 短短时间里,她就想到了这么多。 想当然地以为算准了杀手来这里的目的。 眼看着还处于那种木偶状态的花夜神,沈轻舞就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这小外甥女应该是很少遇上这样的局面吧,要不然也不会被吓傻成这样。 不得不说,沈轻舞的脑洞开得足够大。 可她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从她来到这里,到两个杀手相继逃跑,说起来情况很复杂。 而实际上,前前后后只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 周围的围观群众,都是瞪大了眼睛,也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更何况是始终背对着杀手的花夜神。 花夜神眼中所看到的,就是一大群乞丐四处奔跑,她的小姑姑抱着她来回转圈。 不管怎么样,小姑姑总不会害她的。 原地转两圈,就转吧。 现在停下来了,总能让她开口说句话了吧。 不。 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吧。 花夜神恨不得拉着沈轻舞立刻赶到顶楼办公室去,让小姑姑在转让合同上签字,然后给陈经理介绍一下新老板。 这样,她就可以插上翅膀飞到李南方的身边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七星会所以后会怎样,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偏偏,今天就有人不让花夜神得偿所愿。 当她抓住沈轻舞的手,准备扭头就走的时候,姑侄两个终于是面朝了同一个方向。 也看到了一个身穿补丁长袍的白眉老者。 那老者衣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完全不是高人所为。 他手中握着一把软剑,宛若灵蛇般的剑刃,在半空中抖动着,横切过来。 目标,正事花夜神那细长白嫩的脖子。 这一刻,花夜神终于有所反应了。 身为烈焰谷轩辕王座下,地狱道四大神女之一,花夜神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迅速矮身,躲开那致命一击。 紧接着,站在她身后的沈轻舞也行动起来。 再也没有了任何玩笑心思,完全是因为此刻出现的第三个杀手,也就是眼前这个白眉老者,绝对是真正的高手。 就凭他突然出现,就连沈轻舞都没看清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一把软剑,时而坚硬如磐石,时而柔软如水流。 在花夜神和沈轻舞之间来回游走,每一招都是直指花夜神的要害部位。 花夜神只能一退再退。 而沈轻舞的阻挡也总是能被那人躲开,继续追击真正的目标。 到了这时候,周围的围观群众,才终于清醒过来。 我嘞个乖乖。 活久见啊。 一老头和俩美女打起来了。 赶紧拍照,发微博、发朋友圈。 这种武侠电视剧上才能看到的场面,绝对是一般人平常时候看不见的。 在华夏,围观群众总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存在,这都要出人命了,你这还有心情,思考能不能多得几个赞。 这心大的,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那白眉老者好像并不喜欢出镜。 在周围不少人高举起手机的那一瞬间,他抬手虚晃一招,震开花夜神和沈轻舞,一步飞窜,跳到了人群外。 也不知道多少人拍下了这空中飞人的一幕,大家只是感觉把脖子都快拧断了,也没能完全捕捉到那老头的身影。 再等他们想着把脑袋归位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声怒斥。 “站住!” 沈轻舞大喊着,纵身一跃,同样是跳过无数围观群众的头顶落到了圈外。 夭寿了。 这年头,是个人都会飞了吗? 众人的内心掀起来惊涛骇浪,有为看到这么神奇一幕而兴奋的,当然也有为自己快要扭断的脖子而痛惜的。 等他们想明白,其实不用把脖子拧断,只需要转下身子,就能观看这一场现代版的武林争斗时。 第三次奇迹出现了。 花夜神几步助跑,同样凭空起跳,越过了所有人的头顶,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沈轻舞追那老头,是想搞清楚这样的高手,究竟属于那个势力。 花夜神追过去,是不想管那老头干什么的,只想把沈轻舞拉回来,赶紧签了转让合同才是正事。 跑在最前面的老者头也不回。 中间的沈轻舞原本两眼死死盯着对方的背影,可仅仅是跑出去几十米远,突然就被一道反射过来的阳光晃花了眼。 “狙击手!” 沈轻舞大喊一声,脚步急停,抽身后退。 正巧和身后紧紧追过来的花夜神撞在一起。 姑侄两人身体失衡,翻倒在地,随后就听“噗”的一声响。 一颗子弹穿透了他们身旁的地面,留下个不大不小的弹孔。 按照这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倘若刚刚不是沈轻舞及时刹车和花夜神撞在一起,子弹必定穿透小侄女的脑门,留下一具俏生生的尸体。 与此同时,前方一条小胡同里,开出来辆汽车。 那个早就跑出去很远的白眉老者,脚步不停地跳进车里,扬长而去。 “该死的!花夜神,你的车呢?追,必须把那帮家伙抓住!” 沈轻舞彻底怒了。 眼前出现的一帮杀手,实在是太过狡猾。 接二连三的行动衔接,堪称完美。 先是用明面上的杀手,再用伪装的,然后再派出来个高手,最后就是狙击手收尾。 这么精妙的安排,什么人还能活下去? 也就是她沈轻舞在这里,才能保住花夜神的小命。 但是保住命就万事大吉了吗? 当然不可能。 敢挑衅她沈大小姐,这帮人谁也不想活。 她现在就是要弄到一辆车,追上去,抓住那帮家伙,把他们大卸八块。 可花夜神完全没有任何被追杀的恐惧表现,死死拉住沈轻舞的手,就只有一个要求:“小姑姑,你先和我回会所。” “回什么回,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不是,小姑——” 花夜神还想解释,可不等她把话说完,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七星会所的大门轰然倒塌。 那些心大的围观群众,看热闹这么久。 才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意识到什么是危险,尖叫着开始四散逃命。 七星会所前,彻底乱了。 这一次爆炸,威力不是很大,也没有伤到任何人。 但是,如果沈轻舞和花夜神回会所内,一定会站在爆炸的中心点,香消玉殒。 沈轻舞瞪着猩红的双眼,一把抓住花夜神的手腕,认准旁边一辆刚停下来的跑着,踹走里面的司机,直接把花夜神扔了进去。 “花夜神,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说完这句话,沈轻舞跳上驾驶座,脚踩油门,朝着那些杀手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小姑姑,我——” “闭嘴!抓不住那些杀手,你那也不能去!” 就这样,花夜神算是被沈轻舞“绑架”了。 第1835章 干儿子的见面礼 龙在空龙大少,是个相当无辜的。 他被龙家派出来,前往疏勒古城竞拍那块黑龙龙珠,原本是势在必得。 结果莫名其妙碰上枪战,黑龙龙珠被人给抢走了。 这事总不能怪他吧。 他又不知道那里会出现抢劫犯。 谁知一个电话打回家里去,挨了他老爹的好一顿臭骂。 骂他的原因,竟然是他没搞清楚阴龙脉的消息,让龙家在一项重大事件中处于了被动局面。 你说这事冤不冤枉? 明明是买玉石来的,谁也没告诉他要关注其他事情啊。 龙在空小脾气上来了,不想回家,更不敢在北疆那么混乱的地方待着。 心想,就来京华吧。 天子脚下,安全问题不用担心,还有得玩。 谁知他刚调整好心态,来到最安全的娱乐场所,京华七星会所。 没等放开了去玩呢,竟然有碰上了爆炸事件。 这让龙大少有种错觉。 那帮抢劫犯专门追着他来这里了。 当然,他也不是自大到以为自己有多么重要。 一帮抢劫犯,是不可能从北疆追他到京华来的。 毕竟,自从他姐龙城城被龙家抛弃之后,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浑身上下,还真没几个钱,值得一帮抢劫犯大老远追着他。 他只是纳闷,为什么连京华都变得这么不安全了。 当然,这也不重要。 京华不安全,他就回家。 不相信还能有什么人,跑到明珠龙家的深宅大院里惹事。 他心中最关心的还是,刚刚那个黑脸小乞丐到底有没有被他踹死。 明明流了一大滩血,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突然就蹦了起来。 这算是诈尸,还是复活? 答案是,都不算。 那满地的鲜血,顶多就是拍电影用的道具。 黑脸的也不是乞丐,而是黑人年轻杀手,马刺。 京华的某条主干道上,一辆宝马汽车飞速行驶着。 开车的马刺,满脸委屈的表情,有心躲开叶小刀拍他脑袋的手,却不敢真的躲闪。 “笨蛋,笨蛋!演戏你都不会演,以后还能指望你做成什么事?” 叶小刀大声怒骂着,别提那表情都多么狰狞了。 他们来这里,巧施妙计,成功当着沈轻舞的面刺杀了一次花夜神,吸引住了这两个女人的注意力。 可是行动中,马刺的表现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就刚才,沈轻舞都没碰到他,他竟然给自己加戏,惨叫着逃跑的样子,实在是丢尽了叶小刀这个姐夫的脸。 那动作也太假了。 明眼人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能发觉问题的。 这不明摆着,让沈轻舞起疑心吗。 “还好有老师在,要不然,咱们这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叶小刀再次狠狠拍了下马刺的后脑勺,随即就转头冲着后座上的白眉老者,露出谄媚的笑容,说:“老师,您的风采绝对是无人能比啊。 要不是您关键时刻出手,给沈轻舞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她也不会跟着我们跑出来了。 话说回来,老师您这乔装易容术也是登峰造极。 还有您的剑法。 我从来都不知道您的剑法,这么高明。 这本事,您可从来都没教过我呢。” 叶小刀的狗腿样子,获得了马刺的无情白眼。 但是翻过白眼之后,他也是回头冲着后座上的人,投过去个崇拜的目光。 华夏功夫对老外而言,有着无比巨大的神秘性和吸引力。 这可是马刺第一次见识到真正华夏剑术,当然和他姐夫一样,也想好好学习一下了。 后座坐着的白眉老者、什么白眉老者啊,那就是秦玉关。 之前龙腾四大鸟人分配任务的时候,秦玉关的任务就是,来这吸引花夜神和沈轻舞的注意力。 用追杀的方式,逼着花夜神不能回到烈焰谷。 为此,秦老七专门把叶小刀和马刺两个人召唤到身边,好好计划了一番,这才有了刚刚七星会所门前的那一幕。 牵制住花夜神的任务持续时间,顶多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老秦就要闪人,绝对不能让沈轻舞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才会伪装成现在这副白眉老者的模样。 至于,他的剑术为什么这么高明? 这个问题重要吗。 “你想学剑啊?” 秦老七整理着脸上贴好的白胡子,轻声问道。 叶小刀满脸虔诚地点点头:“想学。” “好,那我这里有上剑、中剑和下剑,你是想学哪一种呢,还是都想学?” “当然是都想学了。” “行,那就从最基础的下剑开始学起,你说怎么样?” “好啊,好啊。” 叶小刀头点的好像鸡叨米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学习高明剑法了。 结果,秦老七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脑门上,骂道:“好个屁,你小子敢说我老人家,用的剑法是下剑?” “没,不是老师您说、啊,不是下剑,不是下剑。” 叶小刀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是真心没想到,他这不苟言笑的老师,还玩这种网上早就用烂了的梗。 秦玉关微微一笑:“那你还想不想学了?” “不学了,不学了,老师您好好休息。” 叶小刀连忙转身回去,结果就看到马刺那张黑脸凑了上来:“姐夫,下剑是什么?你不学,我想学啊。” “你学个屁!你已经够下贱的了,好好开车。” 叶小刀伸手拍在马刺的脑袋上。 就好像一个传承那样,完全属于秦玉关这一系的门风,将会慢慢流传下去。 汽车在满脸委屈的马刺操纵下,一个转向,驶出主路,朝着京华城郊的方向一路飞奔。 后面,是沈轻舞抢来的跑车。 发誓要抓住杀手的沈大小姐,就这么带着花夜神,一路往东走,距离烈焰谷越来越远。 夜色越来越浓。 在秦玉关的暗箱操作下,花夜神这个本就应该去往烈焰谷的女人,应该是不可能去到那里。 而另外那些李南方的女人,本不应该和烈焰谷牵扯上关系,却面临着被人强行带去那里的危险。 京华总院。 蒋默然轻轻逗弄着一个,才刚刚出生三天的小男孩。 男孩的母亲躺在旁边的病床上,脸上带着慈母特有的微笑。 很难想像,一个原本有今天没明天,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会和谁结婚的艺校女生,有朝一日竟然能够变成现在这种,充满母爱和责任心的样子。 生命的延续,果然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事件。 只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根本没有人知道。 就连那个当母亲的,都无法确定这孩子到底是,当初耍弄她的那四位大少里哪一位的种。 不管是谁的,她也决定了。 永远不能让她的孩子和那几个人渣一样纨绔少爷,产生任何联系。 “蒋医生,能不能请你给我的孩子起个名字?” 病床上的母亲,看着蒋医生说出这句话。 蒋默然微微一愣,张口想说,起名字应该是孩子爹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她就立刻咽了回去。 她曾经无比想给李南方生个孩子,却始终没什么动静,结果就对所有的小孩产生了天然的喜爱。 尤其是眼前这个堪称奇迹的小男孩,让她仅仅看一眼,就无比欢喜,这才深入了解了一下这对母子的情况。 结果,当然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孩子的爹,完全就是没影的存在。 除非,做个DNA检测,才能知道是谁。 但是,很明显。 孩子妈没有这么方面的想法,甚至都不准备让孩子的亲生父亲,再出现在他们母子的面前。 此刻,提出让蒋医生给孩子起名字,完全是因为蒋默然这几天对她们的悉心照顾,让孩子妈真正认同她了。 “这、好吧。徐佳,这孩子我很喜欢,倒不如就认他做干儿子。由我这个当干妈的,给他起名字,也算是说的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蒋默然是真心喜欢小孩,所以都没怎么犹豫,就提出来认干儿子的建议。 那名叫徐佳的艺校女生,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在京华总院住院这么久,别看徐佳只是个病人,可她了解过的事情绝对比一般的病人更多。 身为一个能够爬上京华有名大少爷床榻的女人,这看人的眼光,是她的必修技能。 别的不说,单看谁的能量势力高过谁,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这两天,蒋默然一直待在她的病房里。 原本不被人待见的她,经常会受到妇产科各种主任医师的照顾,甚至昨天下午,连总院的院长都来这里小站了一会儿。 明面上,是来查房看病人的。 可实际上,总院院长进门之后,眼中就只有蒋默然,说话的语气也是无比的客气。 蒋默然一个外科主刀大夫,凭什么能让总院的院长这么客气? 这说明蒋医生背后,有一个更大能量的人物罩着。 徐佳不知道,蒋医生是能够住在最高警卫局局座大人家里的女人。 但她很清楚,她们母子两个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必须抱住蒋默然这根大腿。 这才借此机会,说出让蒋医生帮孩子起名的话。 起过名字之后,肯定是要顺势说出来,认个干妈什么的。 没想到,蒋默然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 徐佳怎么可能拒绝,连忙点头,说:“好,谢谢蒋医生。我们母子都是苦命的人,能有蒋医生您这样的贵人照顾,那就是孩子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我给您磕头了。” “别,别这么说,我认个干儿子,那还是我占了便宜呢。你谢我干什么啊。徐佳,你稍等,我去给干儿子准备个见面礼,顺便好好想想孩子该叫什么。” 蒋默然心中欢喜,伸手按住徐佳好好躺下。 把孩子送回到亲生母亲的怀中,她转身出门,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病房。 蒋默然这是真的,要给她干儿子去准备“见面礼”了。 只不过,准备见面礼之前,有件事情她还要搞清楚。 行走的方向,正是京华总院的三楼档案室,她想查查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在她的身后,三个黑西装身影,悄悄跟了上来。 第1836章 到底是谁的孩子 京华总院,绝对是全国医疗机构的最高地带。 像那些大领导、大商人,尤其是某些家族势力家的大人物,有个头疼脑热、绝症重伤的,基本都是要来这里接受治疗。 而这里面。 那些从来都不在乎自己身体,甚至连生命都不在乎,喜欢飙车求刺激,出个车祸就重伤,或者是吸毒酗酒动不动就昏迷的大少爷们,一定是京华总院的常客。 总院的档案室里面,一定会留着这些家伙的血型病例之类的东西。 蒋默然就是要找出来,那几个和徐佳有染的大少爷的病例,根据血型确定一下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是男人就该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 徐佳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女人哪那么容易就把孩子带大,必须让那帮家伙付出应有的努力,绝不能提上裤子不认人。 大少爷不在乎这些,也不打算负责任? 那没关系。 从不曾给荆红命添麻烦的蒋默然,为了她的干儿子,不介意动用一下最高警卫局大局座的名头。 不管是谁,就不信还能在荆红命介入之后,还梗着脖子说不。 蒋默然以前很懂事的,也不应该拿这种小事情来麻烦荆红命。 可想到那么可爱的小生命,要生活在没有爸爸的人生里,她就特别的不忍心。 她就这么任性一次了。 只要查清楚真相,蒋默然就可以想办法给孩子起个名字,再去买一个厚重的礼物,送过去。 想想自己能够帮一个小生命,找回他以后应有的快乐童年和幸福生活,蒋默然就无比的开心。 开心的,连身后有三个明显是奔着她来的黑西装身影,都没发现。 自从被荆红命关照起来,蒋默然也从不觉得她的人身安全会出现意外。 毕竟,荆红命是负责整个京师重地安稳的大局长,如果他连寄宿在他家里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谁还能期望着他保护整个首都。 另外,蒋默然被荆红命罩着,这也是许多人早就知道的事情。 更不会有谁会傻到,去触碰荆红大局长的威严。 但今天不一样了。 出自烈焰谷地狱道的人,被安排在这里,就是要绑架蒋默然的。 上面下了命令,必须在明天正午之前,把人带到三源镇。 管你是谁呢。 哪怕是荆红命的正牌夫人,这群烈焰谷人士也不在乎。 更何况蒋默然只是荆红命给别人养的情人。 妇产科病房在八楼,蒋默然一定是要坐电梯下去三楼的。 站在电梯门前,等待着。 可眼看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来到7了,却突然停顿住,闪下了好几下之后,彻底灭掉。 “哎?这电梯怎么还坏了?” 蒋默然伸手按了几下电梯按钮,没见有什么反应,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向楼梯间走去。 从八楼到三楼,不就是下几个台阶的事情吗,走楼梯就当是锻炼了。 蒋默然心里这么想着,也走出几步远了。 她身后那三个黑西装的脸上,也是露出舒心的笑容,准备追随过去,就在楼梯间里绑架蒋医生。 谁知,一前三后四个人,突然就听到电梯的叮咚一声响。 地狱道在楼下的接应人员,破坏掉的电梯,竟奇迹般重新运行,来到八楼,打开了门。 门分左右,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男青年迈步出来,冲着正往楼梯间走的蒋默然大声喊道:“蒋医生,原来您在这呢啊。一楼大堂里有个自称是您病人的人,好像有很紧急的事情找您。” 这男护士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蒋默然的身边。 眼看计划成功的三名黑西装,都恨不得一把扭断那男护士的脖子了。 可是,不想引发太大骚乱的他们,唯有压住心底的冲动,立刻分散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蒋默然身边走过去。 绑架人没有大张旗鼓的。 尤其是蒋默然这种身份,一旦引发关注,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前脚刚出医院,后脚就有可能被人堵在路口,再也没办法离开。 随着那三个黑西装的擦肩而过,蒋默然回头看到了喊住她的男护士。 京华总院这么大,有几个男护士实在不算多么稀奇的事情。 既然有病人找来,蒋医生当然要以职责为重,冲着那男护士笑着点点头,转身走进电梯里。 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那三个还留在八楼的黑西装暗叹一声“麻烦”。 为首的一人立刻抓住衣服领子,冲着便携式对讲机喊道:“A计划失败,目标去了一楼,随时报告情况,见机行事。收到请回答。” “喂,收到请回答,A计划失败了。” “喂,人呢,说话啊?” 那黑西装冲着对讲机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任何回话。 正要检查是不是对讲机坏了,那边总算是传来一个声音。 “人在这呢。” 无比陌生的话音。 更让在场三个黑西装感到惊愕的是,那句话不仅仅是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更是从身边响起,引发了短暂的声音共鸣。 三人猛的抬头,就看到刚刚那个坏了他们大事的男护士,一脸和善的微笑看着他们。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男护士陡然出手。 一把军刺扎进领头那人的喉咙处,另只手里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准确无误地将子弹发射进另外两人的眉心。 鲜血还没流淌下来,三具尸体尚未倒地。 旁边一间病房,房门开启,四五个身穿军装的士兵,迅速上前,把死去的三个家伙拖进病房里面。 男护士把手上的武器收起来,又拿出来一瓶空气清新剂,喷了两下。 一边走进楼梯间,一边对着他那领口处的对讲机说道:“笨猪报告,3号人物危险解除。” 随着这句话,笨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防火门外。 妇产科的护士站里,一个小护士探头出来,看看左右,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奇怪啊,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小护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退身回去。 与此同时,站在总院大厅里的蒋默然,同样是满脸疑惑。 “不是说有病人要找我吗,人呢?”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服务台的值班工作人员。 蒋默然再三询问,那工作人员都快被问傻了,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哼,看来是个恶作剧啊。别让我知道那个男护士哪个科室的,要不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在医院里能是随便开玩笑的吗。” 蒋默然恶狠狠地骂着,这才想起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快步回到电梯里,按下3楼的按钮。 当电梯门缓缓关闭,一楼楼梯间的防火门被人推开。 笨猪随手把那身脱下来的护士服,扔到杂物车上,大踏步走出了京华总院。 总院的三楼是档案室,这里存放着所有病人的病历档案。 身为总院的外科主任医师,总院第一刀,蒋默然绝对有权限去查阅病人的档案。 也很幸运,已经在蒋默然心里小本本上挂名的,那四个祸害徐佳的大少爷,也有过不少住院记录。 所以,很容易就让她找到了这些人的血型。 再拿过来徐佳和孩子的血型记录,相互比对。 凭着蒋默然学习的医学知识,从中简单判断出来,那孩子是谁的种,很难吗? 当然不难。 而且老天爷也很给力。 四位大少爷,其中三人血型一样,偏偏和孩子的血型是八竿子打不找的关系。 那么答案自然揭晓。 徐佳的孩子,其亲生父亲一定是—— “林康白?” 蒋默然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把这个名字脱口念出来的。 她可以不认识任何一位京师重地的大少爷,但是绝对不能记不住林康白。 这可是曾经举起枪来,要打死她的林大少。 要不是当时负罪感极强的吕明亮就在旁边,并且挺身而出,挡住了子弹。 蒋默然现在就可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再也不用考虑给李南方生孩子的事情了。 “为什么是他。” 慢慢放下手中的档案,蒋默然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出档案室。 来这之前,她还想着动用荆红命的关系,逼迫着孩子的亲生父亲承担起责任来。 可等知道结果之后,这种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孩子是无辜的。 蒋默然不可能因为孩子的父亲是林康白,就会迁怒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但是,这种结果,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甚至都不会告诉徐佳。 因为林康白那种人渣,就不配给任何人当父亲。 一个可以生活幸福的小生命,有了那样的父亲之后,只能是变成社会的渣滓和蛀虫。 蒋默然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徐佳不想去查孩子亲生父亲是谁的选择,太正确了。 “林康白,你祸害了一个好女孩,我不能再让你祸害一个洁白得像一张纸的孩子。老老实实在你的轮椅上坐着吧,我会帮助徐佳,把这个孩子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而不是你那种早该死一万次的畜生。” 蒋默然咬着牙,默念出这句话,随即就是换上一副笑脸。 开始正式思考起,那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不管叫什么,总之就是不能姓林。 蒋默然是不知道,她此刻所做的一个决定,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位林大少早就死到尸体凉透了。 而知道林康白已死,却无比关心林大少到底有没有后代的人,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世间之事,就是这么神奇。 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都有可能引发巨大的变数。 白灵儿现在就对这种说法,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她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抓了一个碰瓷小子。 却从那个碰瓷小子口中,得知了一个罪恶之都所在。 她违抗局座的命令,私自去罪恶之都,也就是那处疏勒古城调查取证,万没想到就由此引出来一场大案。 作为青山,甚至是整个东省,唯一一个参与到疏勒古城大事件中的警员。 白灵儿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获得了隆重的表彰。 第1837章 绑架和反杀 “白灵儿同志,工作能力突出,专业技能优异,作风扎实,敢打敢拼。 在前两天的一次军警联合行动中。 白灵儿同志作为警务部门,唯一一位参与到行动中的东省警务人员,表现突出。 协助北疆警方成功捣毁一个巨大的犯罪团伙。 抓获境外武装贩毒分子12人,收缴毒品近千公斤。抓获非法赌徒20人,缴获巨额赌资。抓获涉黄人员若干,获得有利控告证据。成功保护了人民群众的人身及财产安全。 现对白灵儿同志的优秀表现,表彰如下。 一,授予警方系统二等功功勋奖章一枚。 二,破格提拔为青山市市局常务副局,分管刑侦、缉毒、暴恐工作。破格提拔为东省省厅刑侦大队指导员,主持指导省厅刑侦工作。 三,对白灵儿同志的优秀事迹,形成文字记录,录入东省警务部门档案,下发红头文件,进行全省通告表彰。” 在青山市全体警务人员代表大会上。 白灵儿听到梁厅长念出来的这番话,接受东省大领导光哥亲自授予奖章,站在主席台上听到台下数千人雷鸣般的掌声。 她很长时间都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事太邪性了啊。 她承认,疏勒古城的行动开始时,她确实在那里。 而且,她也收集了无数疏勒古城的罪恶证据。 可问题是,她也就是收集了一些影音资料而已,真正的行动开始时,她始终都是被一位美帝美女总裁的保镖看押着。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疏勒古城,她才获得自由。 那时候,整个事件都已经结束了。 抓获的犯罪分子在哪? 她见都没见过。 收缴到的毒品、赌资又在什么地方? 她毛都没碰一下啊。 她就是头脑空白的,随着军方车队去到疏勒新城,然后又在那里的北疆警方安排下,回了青山。 下飞机之前,她还想着,回来之后怎么承受张局的怒火。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批评就变成了奖励? 耿直的白警官,在被要求给大家讲两句的时候,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其实,我什么都没做的。” 话音落下。 东省大老板光哥,带头就是鼓起掌来。 如潮水般的掌声中,光哥笑着点点头,说:“果然是好同志,不骄不躁,立功之后还这么谦虚,胜利过后更思进取,这份思想觉悟就值得我们大家所有人学习。” 随着光哥用这句话,给表彰大会定下基调。 梁厅作为大会主持人,笑容满面地宣布散会。 大家欢送领导离开,数千警务人员纷纷散去。 白灵儿傻站在主席台上,眼看着人都快走没了,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的让我讲两句的吗。 我才说了一句话,怎么就散会了呢? 艰难地扭转脖子,看到局座的面孔,白灵儿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热泪盈眶地喊道:“局座,怎么没人听我的呢,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白灵儿!” 本来笑容满面的局座,听到白警官还在这不识时务地说这种废物话,气得怒吼一声,举起手来就想打人。 还好,这巴掌没有真的落下去。 局座就是变掌为指,狠狠点了两下白灵儿的脑门,说:“你个不成器的,真想气死我吗。你既然什么都没做,那就也学着什么都不说。给你放假七天,好好反省、不是,是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局座甩袖子离去。 白灵儿就那么傻愣愣地待在会议厅里,一直坐到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才回过神来。 唉,休息就休息吧。 反正局座说了,学会什么都不说。 除了听局座的安排,还能怎么样。 迈步走出空荡荡的会议室,骑上她心爱的摩托车,望着天空中如水的月光,她忽然特别想念那孙唐的小吃街了。 那里不仅有她一年多来,结识下的不少爱心小商贩。 还有她被某人渣当众求婚的美好回忆。 “这个时间过去,他们应该还没有收摊吧。李南方,你会不会出现在那里等着我呢?” 白灵儿痴痴地说着。 戴上头盔,启动摩托车,目的地孙唐小吃街。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响起来。 白灵儿像一只挣脱出牢笼的百灵鸟那样,欢快前行。 到底是年轻女孩。 无论这次的表彰来的有多么意外,那都是受到了大家的夸奖,得到奖励的小女孩,哪有不开心的呢。 飞驰的摩托车,穿越青山的繁华街道,驶上人烟稀少的省道。 夜色下,一辆停靠在路边黑色小轿车,突然打开车灯,启动加速,朝着白灵儿追了过去。 车内四个身穿黑西装的人,默默带上白手套,取出麻醉枪、电击枪,相视一眼点点头,司机立刻把油门踩到底,准备加速冲到白灵儿的前面去。 谁知,就在这时,又是两辆没有牌照的汽车突然出现,陡然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司机吓得赶紧踩刹车减速,不断鸣笛。 可是两车道的省道上,那两辆汽车将前行的道路堵得死死的。 而白灵儿的身影则是越来越远。 等准备追击白灵儿的人,意识到他们的行动暴露时,没等做出正确反应。 马路中间的调头开口处,突然开过来一辆铲土车。 运动中的汽车应该是最不好掌控的,可那辆铲土车就像提前被设定好程序那样,准确无误地横向里撞上黑色小轿车,直接把整辆车掀翻。 车内的四人还在被车祸撞击的眩晕之中,铲土车的驾驶员跳下来,手中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冒出微弱的火光。 杀人过后,驾驶员揪着衣服领子,说道:“老鼠报告,2号目标危险解除。” 老鼠发出报告的同时,马路边车灯大亮。 一辆拖车行驶过来。 十几名身穿军装的士兵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拖走黑色小轿车和车里的尸体。 路上的刹车痕迹清理干净,路边的绿化树木重新种植好,巨大的鼓风机吹散周围的血腥味。 前前后后,顶多就是一分钟的时间。 整条马路再次陷入夜色下的宁静,空无一人。 这时候,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刚刚拐进一条小路的白灵儿再次回到这里,放眼看向四周,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我真是神经质了,在青山,怎么可能有人跟踪我呢。” 白警官摇头笑笑,调转方向,再次奔赴孙唐。 身为一名优秀的刑侦工作人员,白灵儿的警惕性很高,刚刚在摩托车的后视镜上,就发现了那辆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 预感到车内的人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白灵儿这才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准备把那些人引过来。 谁知,左等右等没看到任何迹象。 只有两辆汽车开过去。 她才回来观察一下。 很明显,什么也没观察到,只能证明她白警官反应过度了。 相比之下,龙城城就根本没有白灵儿那么高的警惕性。 她只是感觉相当不舒服。 尤其是酒桌对面坐着的某位投资商大老板,已经在一分钟内,第七次抬手擦额头上的汗了。 这让龙城城非常不爽。 身为青山反观经济发展和招商引资的副市长,出席这种酒席场合,也不是第一次了。 龙城城见过不少胆大包天,敢拿猥琐目光盯着她看的大商人。 可今晚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胆子小到,来只老鼠都能把人吓死的投资商。 龙副市长确实有威严,可她毕竟是个女人。 一个漂亮女人不喜欢心思肮脏的家伙,更不喜欢那种怂包的男人。 她又不是母老虎。 坐这之后,话都没说两句呢,那投资商紧张个屁啊。 “方老板,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龙城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局面,起身就要离开。 旁边,已经荣升为招商引资部门主任的常青,立刻帮着龙副市长拿起来公文包。 万没想到,那位方老板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发出怪叫。 “不,不,龙副市长,我已经决定了要在青山投资两亿,合同我都带来了。吃过饭再走,吃过饭再走。” 方老板张手挥舞着,劝说龙城城留下。 一边把投资合同拍在餐桌上,一边转头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服务员,上菜!” 两亿的投资资金,对于龙城城而言,也算是不小的政绩了。 这个方老板什么人,她也了解得很透彻。 一个良心商人,也算是个非常顾家的好男人。 正因如此,龙城城才会在接到方老板的邀约电话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今晚赴宴。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人,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既然,方老板都把合同带来了,龙城城也想要这份政绩。 那么留下来坐一会儿,表示表示,有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方老板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管他呢。 谅这家伙,也没胆子干什么坏事。 龙城城重新坐下来,旁边做陪的几人也随着一起落座。 年轻漂亮的酒店服务员,抱着厚厚的菜谱推门进来,微笑着把菜单放在了方老板的面前。 也就是服务员进入包间的同一时间,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迈步穿过走廊,在隔壁包间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片刻的驻足,包间们从里面打开。 戴着墨镜口罩的黑西装,正要走出来,迎面却是看到有人堵住门口,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也就是这一愣,让他根本没机会做出反应,就听到了人生中最后的声音。 “咔嚓”。 颈骨断裂的脆响,低微有力。 包间内剩下的三人,或是准备上前反击,或是想要举枪杀人,又或者是想着跳窗逃跑。 结果,全都没能躲开一把消音器手枪射出来的子弹。 四具尸体轰然倒地,走廊对面的包间里,突然涌现出来不少军装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拖走尸体,清理现场。 当包间的门再次关闭。 杀人的壮硕汉子,轻声开口道:“蛮牛报告,4号目标危险解除。” 第1838章 要死的龙大少 “方老板,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直说,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酒店包间内,龙城城恼火的话音响起来。 她不可能不这么生气。 刚刚答应了这位方老板,留下来吃顿便饭。 谁知对方拿着菜单本,盯着第一页足足三分钟,都没有任何动静。 就连旁边的服务员都看不下去了,催促了好几声,也没被方老板听进耳朵里。 面对这种情况,龙城城能不生气吗。 不愧是副市长,说出的话,就是比一个小小的酒店服务员管用。 刚刚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的方老板,听到龙城城的怒斥之后,终于不再是抱着餐单,浑身颤抖着发愣了。 可他的反应,着实惊到了包间里的所有人。 方老板扑通一声,跪在了龙城城的面前,扯开嗓子就大声哀嚎道:“龙副市长,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那帮人抓了我的孩子,要挟我,我才这么干的。他们还说我一喊点菜,他们就会过来带你走。龙副市长,别怪我,我真的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方老板一边哭嚎,一边冲着龙城城使劲磕头。 “嘭嘭嘭嘭”,脑门和地板接触的声音,就像是老和尚敲木鱼一样经久不息。 头脑精明的龙城城,如果这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可能成为曾经的岳家顶梁柱了。 “把他给我拉起来!” 随着她的一声怒吼,常青二话不说冲上前,直接把方老板从地上提了起来。 龙城城深吸两口气,稳定好心情,这才开口问道:“方老板,你是说有人想利用你,来绑架我。” “嗯。” “他们抓了你的老婆孩子才这么做的?” “嗯嗯。” “你只要一点菜,那帮人就会冲进来抓我?” “嗯嗯嗯!” 方老板满脑门的青灰,在他猛力点头的时候,扑簌簌往下掉。 本应该为此更加怒火旺盛的龙城城,突然笑了,盯着方老板那张哭丧脸,问道:“人呢?” “啊?” “我问你,要绑架我的人在哪里?” 自从方老板开始点菜到现在,都过去好几分钟了。 那么想要绑架龙副市长的人在什么地方呢? 专业的绑匪,应该都特别准时的吧,为什么还有迟到的啊。 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下的方老板,之前压根没考虑这个问题,此刻被问到脸上,他也懵比了。 对啊,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说,他们会在隔壁包间听我的动静的。” “隔壁吗?” 听到方老板的回答,龙城城迈步就要往外走。 常青赶紧扔下方老板,和副市长的专职警卫员一起,挡在了龙城城的面前。 “龙副市长,您消消气,外面很危险,我们应该立刻报警。” “报什么警,我倒要看看,朗朗乾坤之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绑架国家工作人员。都给我闪开!” 龙城城伸手分开面前两人,大踏步向外走。 常青身为下属,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紧紧跟随。 专职警卫员负责领导的安全,不敢怠慢,加快速度冲到龙城城的前面。 一行人直接来到方老板所指的隔壁房间,面对紧紧关闭着的房门,专职警卫员伸手掏出腰间的配枪,随着龙城城的挥手下令,抬脚踹开房门。 结果—— “方老板,这就是你说的,有绑匪?” 面对空荡荡的包间,龙城城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位方老板,说:“你这样的玩笑,我龙城城开不起,投资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龙城城帅气无比地一甩手,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人当然是紧跟领导的步伐了。 整个走廊里,只剩下完全傻眼的方老板,和一脸苦笑不得的服务生。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服务员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轻轻推了下这位光头大老板。 也就是这一下,让方老板骤然清醒过来,嗷的一声怪叫过后,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喂,你们把我老婆孩子怎么样了。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不能伤害他们,不能啊!” 他冲着手机,歇斯底里的怒吼。 但万万没想到,另一头传过来的,竟然是他无比熟悉得声音:“爸爸,我和妈妈没事。是解放军叔叔救了我们,我们安全了。爸爸你快回家吧。” 从极度恐惧到无比激动。 方老板的心情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大起大落,他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个傻子似的嘿嘿笑着,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解放军”三个字,是那么的亲切。 没错,就是那种遇到亲人一样的亲切感。 正如龙城城此刻所感受到的那样。 被方老板莫名其妙的戏耍,让龙城城心头的怒火无比旺盛,坐在回家的车上,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好好整治一下那个不识好歹的投资商。 可不等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再看到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来电号码,她整个人都要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之中,浑身颤抖个不停。 什么方老板、圆老板的都死一边去吧。 没有什么事情,比她立刻接听电话更重要。 “姐。” 就是这一声独有的称呼,让龙城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多久了? 一个月,还是一年? 龙城城已经记不清楚了。 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面长大的龙在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她知道龙在空要想继续留在龙家,继续过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必须和她这个被龙家抛弃的人彻底断绝联系。 龙城城不会怪她的父母,更不会怪龙在空。 错在她,是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与任何人无关。 但是不管谁对谁错,龙城城对血脉至亲的思念是无法改变的。 父母和弟弟是她的亲人,思念亲人的情感,要比思念爱人还要多。 毕竟李南方是个随时都能回到她身边的人,而龙家那边,她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一个随时拥有。 一个永远诀别。 龙城城当然会思念亲人多一点。 此时此刻突然间接到了龙在空的电话,听到了那声她好久都没听到过的“姐”,龙城城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在空。” 龙城城小心翼翼地呼唤着,生怕这个电话只是一种幻觉。 结果,幻觉什么的,肯定不是。 只不过,龙在空那边的反应,让龙城城酝酿起来还没爆发的情感,一下子憋了回去。 哪怕是隔着电话好远的司机,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撕心裂肺哭嚎声。 “姐,我要死了!” “在空,你怎么了,先别慌,告诉姐,出了什么事了。” 龙城城急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头脑恢复冷静。 她确信,龙在空一定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情,否则不可能这么大胆子敢给她打电话。 可是,随着龙在空一边哭嚎,一边诉说。 龙城城满心的紧张,全都变成了无奈。 说什么好呢。 也就是看在亲弟弟的份上,换个别人来,龙城城一定会大骂一句:“废物,还是不是男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该着怎么解释呢? 只能说龙在空异于常人,这反射弧长的都能绕地球一圈了。 几个小时前,天还没黑的时候。 秦玉关带着叶小刀和马刺,策划了一场针对花夜神和沈轻舞的刺杀事件。 事已经完了。 那两个沈家女人,也被秦玉关误导着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而当时深处事件爆发中心点的龙在空,还留在原地呢。 以龙大少的脑汁,根本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踹死个人,身为纨绔大少也不在乎打死个把小乞丐。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等花夜神回来之后,找他翻旧账。 很明显,那些杀手都是被龙大少一脚踹出来的。 如果,别人非要把刺杀花夜神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他就算是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龙在空不怕别的,就是害怕面对花夜神。 因为有个林康白的血淋淋例子,摆在他的面前。 林康白的结局是什么? 断了两条腿子,死在北疆的大沙漠里了。 龙在空自认为绝对不可能比林康白更牛。 事情都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他才想明白这些,心里怕的要死,只想找人帮帮他。 思来想去,只觉得能为这件事帮他的人,也只有他的亲姐姐了。 一周之前,龙在空就算是真的要死了,也不敢给龙城城打电话的。 龙家当代家主下了死命令,所有人都必须和龙城城断绝关系,龙在空没那个胆量敢违背整个家族的意愿。 可是,在疏勒古城,他的姐夫说没关系。 想什么时候见他姐姐,那就去见,没人敢拦着。 早就把李南方当成神人的龙在空,有了这么个定心丸,当然就不在乎龙家的意愿是什么了。 所以,才再一次拨通了龙城城的个人号码。 龙在空心慌之下,说话的逻辑性相当有问题,就和刚刚的方老板一样。 但是龙城城听明白了。 不仅听明白了龙在空到底在担心什么,更是获知了很多她无法接触到的信息。 “在空,你不用担心。别说你没有想过派人刺杀花夜神了,就算是真的这么干了,只要花夜神还活着,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龙城城语气轻柔地宽慰龙在空。 可龙大少依旧哀嚎着:“姐,你说,我要不要趁花夜神没找来,赶紧跑啊?” “跑什么跑!这么大的人了,遇事怎么还这么不冷静。我问你,你姐夫是谁啊?” “李南方啊。” “那我再问你,花夜神的男人是谁?” “李、啊,我明白了。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龙大少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就被龙城城的三言两语给搞定了。 有李南方那么一层关系在,他这个便宜小舅子哪有必要害怕。 听着龙在空的兴奋欢呼,龙城城无奈翻个白眼:“行了,在空,别这么不稳重。你再和我仔细说说,阴龙脉是怎么回事。” 第1839章 闵副总的办法 阴龙脉。 这三个字对于龙在空而言,就是林康白的一项装逼利器。 他从没觉得,那种东西有多么重要。 但是龙城城不会这么想。 脑汁容量和心机城府,甩出去龙在空好几个地球的她,仅仅是在龙大少毫无逻辑的诉说中,就意识到什么是她最该关心的。 自古以来,关于谁能够当皇帝的问题,早就有人仔细研究过。 其中一个最可笑的说法,便是有关阴龙脉的。 一滴血便可造就一世帝王。 想想都让觉得可笑。 是真是假,从没有定论。 但很多地位崇高的人,宁愿相信是真的。 君不见,那些总喜欢拜佛烧香,日日不间断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吗。 龙城城就是半信半疑之中,偏于相信的那一类。 而且,让她自己都觉得无比可怕的事情是,随着龙在空慢慢叙述疏勒古城发生的事件,她竟然产生了个非常恐怖的念头。 她的儿子龙南城,是不是可以当皇帝? 如果让李南方知道龙城城此刻的想法,一定大耳瓜子扇过去,没半点犹豫的。 说过多少遍了。 当皇帝根本没什么好的,他的儿子就该做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人渣。 再说了,想要通过阴龙脉走上帝王之路。 那就意味着李南方必须得死。 他还不想那么快就死呢,尽管这个死期已经无比临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能和李南方的思想保持高度一致,那么她,必定是陈晓无疑。 陈晓已经上大学了。 无论她在那次全国选秀中获得了多么好的名次,又不管她在金三角遭遇了多么恐怖的事情,在陈大力看来,上大学是必须的。 也很庆幸,陈晓遭遇这些的时候,已经高考结束,早就拿到了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如果说,那一次的经历,给陈晓打来了什么好处。 最明显的就是,曾经在青山某高中叱咤风云的大姐头,到了大学里更是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短短半年时间,称霸校园,获得无数小男孩的青睐。 这,算不算是陈晓的特殊成就。 如果这还不算的话,那么这个当妹妹的现在已经能给她哥做主了,肯定可以算是成就非凡了吧。 陈大力对待陈晓的态度,在他这个妹妹上了大学之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以前喊打喊杀,动不动抽死丫的,横扫宇内无敌小霸王的陈大力,现在看见妹妹,就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那样,无比乖巧。 甚至是,无论发生什么事。 陈大力首先想到的,就是和他可爱的妹妹去商量。 没办法,长兄如父。 陈大力就像是一个父亲那样,有着华夏最传统父母的那种思想。 自己没文化,就盼着子女上大学。 等子女上了大学,他们就开始觉得自卑,甚至产生一种不配给儿女当父母的奇怪想法。 别以为,这是在扯淡,说得很真实。 举个非常耸人听闻的例子。 青山某乡村走出来的两个女孩子,父母都是农民出身,家庭条件一模一样。 只是小艾的父亲,是个有理想、有担当的男人。 他毅然决然放弃了之前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比较艰苦,但又相对稳定的生活。 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下,抱着一台电脑,用二指禅的功夫,在键盘上敲打下来数以千万计的汉字,形成了一本本脍炙人口的网络小说。 十三年如一日未曾断绝,从此过上了算是村里首富的生活。 让他现在刚上高三的女儿小艾,在生活上、学习上,完全没有任何经济负担,随随便便一双鞋,就可以是高达两千块钱的价格。 就凭这一双鞋,也顶的上他们全家,以前两个月的生活费。 而小艾的好同学、好朋友、好闺蜜,小笔同学,明显没有这样的命运。 他的父母依旧是伟大的农民,只是生活压着他们,无法过上更加富足的日子。 偏偏小笔,还要眼红小艾的生活。 当两人一起去辅导班学习的时候。 小艾交上半个月五千块钱的学费,每天好好学习,按时回家。 小笔交上同样的学费,却和辅导班里的小男孩做些可以理解的早恋行为,却又无法原谅地不断打电话催促父母给她拿钱。 小笔的父母,在水坝上帮人堵缺口、捞垃圾,冒着生命危险,赚到了两千的临时工工钱。 在小笔的一个电话下,完全给了出去。 然后这些钱用来干什么了? 开房间,就是那种一晚上四五百,能和小男生在一起感受到各种刺激的情侣房间。 小笔的父母不知道这些,只想竭尽所能让自己的孩子,学业有成,考上一所好大学。 小笔本人也不知道父母做了什么,单纯挥霍着父母的血汗,做些让任何人看到,都想抽死丫的事情。 唯有小艾和小艾的父亲,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清楚。 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管这件事。 也没道理、没资格去管。 只能是让小艾和小笔慢慢的断绝关系。 每当走在家乡的小路上,看到小笔父母满脸风霜的模样,小艾的父亲就总是会黯然伤神。 然后,无比庆幸,他走了一条对的路。 也有了一个他无比珍惜的化名——风中的阳光。 咳咳,扯得远了。 但上面这个故事,确确实实是发生在我的身边。 谨以此向广大读者朋友,提出一条建议吧。 在当前的环境下努力,别在以后的日子里做孩子眼中的傻父母。 陈大力无疑就是曾经的傻父母中的一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不到多少钱,也还要供陈晓上贵族学校。 但是陈大力很幸运,遇到了李南方,从此生活改变。 陈晓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考上了能让陈大力无比自豪的好大学。 这之后,兄妹恋人的关系就翻天覆地了。 原来是妹妹被哥哥管得苦不堪言。 现在是妹妹说东,哥哥不敢往西。 就比如说,南方集团里发生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陈大力都喜欢找陈晓商量。 上过大学的人,总比他这个草莽汉子脑汁多。 最近这段时间,南方集团确实遇到了麻烦。 麻烦的来源,还是那个人尽可夫、就该千刀万剐的大洋马总裁,康维雅。 之前,李南方好不容易给南方集团带来了,数之不尽的南方黑丝订单,足以支撑这家公司发展几十年。 可他一走,康维雅卷土重来,不断施压,让南方集团总是无法正常完成订单生产。 那些合作商是不敢和南方集团断绝生意往来的。 可是,南方集团自身的发展被压制,业内的信誉越来越差,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董世雄、陈大力这群人,毕竟没有李南方那样的魄力和势力。不可能把康维雅吊起来毒打一通,更不可能再去找到什么大人物来帮忙。 一群人天天坐在一起愁眉苦脸,无济于事。 陈大力想当然地就认为,上过大学的妹妹肯定能有办法解决问题,这才把陈晓拉去了南方集团。 陈晓也确实有办法。 只不过,这个办法不是大学里学来的。 而是与生俱来的女鞋本性。 大马金刀往那一站,陈晓拍着桌子高深怒吼:“找人砍了那个贱人!” 话音一落,立马遭到陈大力的大巴掌拍后脑勺。 陈晓老实了,赶紧说出来比较温和的做法。 找闵副总。 没错,别的大人物,他们都说不上话,但是有一个人他们一定能见到。 那就是闵柔。 目前看来,李老板不回归的情况下,也只有闵柔能够帮助到他们这些人了。 于是,这才有了闵柔坐在南方集团会议室里,和董世雄、陈大力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一幕。 “我可以给岳总打电话,说说这件事的。” 闵柔说话的语气很轻柔。 她说的,好像也算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董世雄等人,明显对着个办法的可行性没多大信心。 他们都知道了。 岳总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开皇集团的美女总裁,而是他们这些人踩上一百米高的升降梯,也够不到人家脚底板的某个大家族家主。 家主这个身份的真实含义就是,岳总日理万机,没工夫搭理他们这些小员工的死活。 “要不,我给岳总打电话,问问李南方什么时候能回来?” 闵柔这句话,顿时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猛力点头回应。 让岳总来帮他们解决问题,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但是请岳总把南方集团的现状告诉李老板,让老板亲自回来,这是大家都非常希望看到的。 闵柔只好微微叹口气,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陈大力等人都那么思念李老板了,闵柔又何尝不是。 她比任何人都想看到李南方回来,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李南方去了哪。 过去的三个多月,她已经无数次打过李南方的电话了。 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在龙腾服役的李南方,根本不可能整天带着手机的。 思念之情越来越浓,闵柔也不是没想过问问岳梓童,李南方在哪。 但是她哪有资格去问。 就像当初她不敢和岳总争抢男人,故意离开青山本市一样。自从和李南方有了真正的婚姻生活,除了满心的幸福感之外,她心里更有对岳总的慢慢歉疚。 她不想闹得好像一个怨妇那样,给正牌夫人打电话,讨要男人。 甚至是在昨天,看到李南方突然出现在一场全球性的网络视频直播上时,闵柔担心的要死,也不敢打电话问问。 她什么都做不了。 李南方遇到危险了,她只能是干瞪眼看着。 也只有岳总那样的大人物,才有能力去解救李南方。 闵柔不想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就让本就心急火燎的岳总,更加心烦意乱。 但现在好了。 那件事情解决了。 岳总一定和李南方在一起,事关南方集团,现在打电话正合适 心里想着这些,闵柔点开手机。 可不等她找出岳总的电话,啪的一声,整个南方集团办公大楼,完全黑了下来。 停电了? 第1840章 感觉很刺激 突然停电,让整个南方集团的办公大楼陷入到黑暗之中。 楼顶的天台处,六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在停电的一刹那,翻身跳了下去。 他们的腰间拴着滑轮绳索,就像蜘蛛人那样迅速下滑。 只需要给他们半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十楼会议室的位置,随后破窗而入,把闵柔和陈晓装进麻袋里带走,剩下的人直接灭口。 等所有人被前面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过去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带着两个女人,从南方集团的后门逃之夭夭了。 一切都很顺利。 三十层高的大楼,六个人已经下滑到了二十楼的位置。 楼顶负责接应的人也确认毫无危险,准备提前赶去后门等待大家集合。 可他刚一转身,只感觉眼前黑影闪过,就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迈步跨过他的尸体,走到了天台边上。 “喂!” 一声呼喊从那男青年的嘴里爆发出来。 已经下滑到十五楼的六个黑衣人齐齐一愣,停下动作,抬头看过去。 黑夜里,根本看不清上面那人的模样。 但是,那人所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哥几个,上来聊聊天啊。” 完全陌生的声音,让六个黑衣人意识到他们的行动出现了意外,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六人相视一眼,完全没去理会楼上那人,加快速度向下滑行。 这样的反应,让天台上的男青年,感觉相当不爽。 “好声好气说话,这些人怎么就不听呢,非要去死,也真是没谁了。” 低声抱怨中,一对青年男女,手握军刺,动作飞快地挑断了那六个黑衣人赖以活命的绳索。 蜘蛛人变成天外飞仙,齐刷刷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跌落下去。 刷的一声。 大片的黑影从十楼窗前,一晃而过。 因突然停电,而侧对着窗口的闵柔,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南方集团办公大楼的正门前。 原本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突然出现一队身穿军装的士兵。 二十多人拉着一块巨大的气垫,铺开在大楼门前。 六个自由落体的黑衣人,刚好摔在气垫上。 这情景和警方拯救跳楼自杀人士的场景无比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警方救人时的气垫是充满了气的。 而这些军人手中的气垫,只是软趴趴铺在地上。 只等那些黑衣人降落在上面,所有军人士兵齐齐用力绑紧气垫的边缘,尽可能减小重物落地的响声。 紧接着,他们再次合拢聚集,让软趴趴的气垫变成了兜着东西的大包袱。 整个行动过程,安静有序。 包好了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所有人从哪来回哪去,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陈晓和林婉婷才把闵柔搀扶起来,急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好像看到有人掉下去了,还不是一个人。” 闵柔惊恐的回答,把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陈大力一步迈出来到窗前,探头看下去。 幽静的街道,明晃晃的路灯,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无论死人还是活人。 “闵副总,什么也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陈大力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又笑道:“都别急,我找人问问。” 说着话,他拿出腰间的对讲机,冲着里面问道:“猴子,你小子是不是在一楼值班呢,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人跳楼?” “有人跳楼?” 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惊呼,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猴子扯着大嗓门喊道:“大力哥,我刚到配电室,你等着我马上去看看。该死的,怎么还突然跳闸了呢。” 随着猴子的话音,只听咔哒一声,电力恢复,灯光充满整个会议室。 闵柔惊魂未定地被搀扶到椅子上座下,陈大力手中的对讲机里,再次传出猴子的声音。 “大力哥,什么都没有啊。你可吓死我了,哪有人跳楼,连条狗都没有。” 猴子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 闵柔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与此同时,天台上的男青年也是长出一口气,擦着额头上半点都没有的冷汗,嬉笑道:“吓死爸爸了,还以为要暴露了呢,还好,还好。” 面对这家伙戏精一样的表现,旁边的女青年翻个白眼,低头冲着领口说道:“玉兔、窜天猴报告,1号、6号目标危险解除。” 天台上的两人,正事龙腾小组里的窜天猴和玉兔。 这一次任务,别人都是单独行动,只有他们两个是个组合。 这样巧合的安排,窜天猴肯定要好好把握住了,这一路上,没少在玉兔的面前献殷勤。 此刻,更是主动凑上来,笑嘻嘻问道:“玉兔,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缘分呢?刚才你还主动帮我向上级作报告,是不是想好了要管我的家了?” 窜天猴这话说的直白,脑子里的想法更简单直接。 会读心的玉兔,一眼看穿这家伙在想什么,哂笑一声:“大叔,收起来你那些我出心思吧。你比我大了七八岁呢,老牛吃嫩草,还要不要点脸了?” 无情的嘲讽之后,玉兔大踏步走开。 窜天猴的老脸立马羞得通红,一边追上玉兔的脚步,一边争辩道:“我再怎么不要脸,那也比黑龙强吧。你看看那个叫陈晓的姑娘,明显才是刚刚成年的样子,黑龙那家伙也下的去手,真是没人性。” 两人的谈话声越来越远。 只是,窜天猴有句话说错了。 陈晓还真不是李南方的女人,对这个曾经的问题少女,李老板一直是当成亲妹妹来对待的。 偏偏,很多人都会想当然地把陈晓的位置摆错。 杨逍为了报复李南方,安排地狱道的人四处去抓李南方的女人,犯了这么个错误。 曾经的隋月月为了巩固她在金三角的地位,也犯过同样的错误。 只不过,隋月月已经不会想起来这些事情了。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眼前这个只知道吃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和李南方是个什么关系。 铁公鸡已经吃了足足五人份的晚餐,就连外面那片罂粟田里的枪声,都没有影响到他的胃口。 直到枪声停下,隋月月的贴身保镖敲门而入。 铁公鸡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擦了擦嘴,没多余的废话,转身走人。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龙腾小组剩下的几位,也是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找到应该找的人,提前让那些女人做好准备,应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但是,想让这些龙腾队员亲自出手保护那些女人,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华夏军人。 保护的也是华夏公民。 这一夜,是硝烟四起的一夜,同样也是有惊无险的一夜。 当夜色被驱散,朝阳升起,再攀升到正南方的天空中,李南方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 只知道,意识消失之前,杨逍往他嘴里喂了一颗药丸,并且告诉他,会把他所有的女人全部杀死。 想起来这些事,无论他的身体有多么疲乏,也是第一时间从床上跳了起来。 被单滑落,床上有个一丝不挂的少女。 窗边上同样有个穿戴整齐的女人。 两个女人,一站一躺,如出一辙的模样,很容易给人一种相当不真实的感觉。 可李南方看的真切。 床上的不过是个替代品,窗前的才是让他无比头疼的正版货。 此时此刻,面对杨棺棺,李南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原以为那一次狠心表演出来的绝情模样,完全可以让他以一个无私奉献的姿态,换来杨棺棺好好活下去。 可事实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他是绝情了。 却同时把杨棺棺的魔性一面彻底激发了出来。 她说要让李南方的所有女人一起陪葬,那就一定能够做出来。 现在怎么办? 再去说“我爱你”,还来不来得及了? 从床上跳下来之后,李南方的大脑回转了不少念头。 可想的再多,他不说出口,那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反倒是静静看着他的杨棺棺,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正午了。从今天正午,到明天正午,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就是你和你的女人,最后的时光。奉劝你,把握住最后这段时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谁也不敢保证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们。” 杨棺棺表情冷漠,语气更是冷得堪比万年冰霜。 可她心里想的,明明不是她所说出来的那样。 她想的是,李南方能够对他认错。 只要李南方低头认错,她可以不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她可以放过任何人,因为她不想李南方死的时候,是带着对她的巨大恨意而死去。 如果他能跪下来、不,都不用跪下来,只需要主动走过来,牵起来她的手,双两句请求原谅的话。 甚至再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她一定抛弃之前所有的想法,直接让他离开这里。 她说到做到。 可问题是,她根本就没说出来。 杨棺棺满心的祈求真爱想法,话到嘴边了,却变成了那种冷冰冰的话语,摆明了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李南方的态度。 就是这个态度,让李南方相当的不爽。 既然女人如此绝情,他又何必再去热脸贴上冷屁股。 抬起头来正视杨棺棺的双眼,另一只手伸出去,在床上展星神的脸上轻轻抚摸。 “你知不知道,男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时候会很喜欢别人旁观,那样很刺激。尤其是,一模一样的女人在旁边。那样,无论我用什么姿势,都能清清楚楚看到你的表情。” 说着话,李南方全然不顾展星神的感受,把那女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一只手抓住展星神的胸前松软,嬉笑道:“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也感觉到很刺激呢?” 第1841章 前往烈焰谷 两个人在一起。 相爱很难。 但是,相互伤害非常容易。 往往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对方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 像李南方和杨棺棺这种不属于正常人类范畴的存在,想要伤害他们,不是很容易。 所以,互相伤害的方式一定会更加暴力。 比如,李南方把军刺扎进杨棺棺的心口。 再比如,杨棺棺扬言要杀光李南方的所有女人。 所有的伤害形式,都包含着血腥和痛苦。 相比之下,李南方现在当着杨棺棺的面却蹂躏展星神,还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再说了,李南方夜夜笙歌之后,昨晚和展星神不知道大战了多久。 杨棺棺就在这里,寸步不离。 她早就应该免疫了的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杨棺棺感受到的羞辱更加厉害。 这可能是因为,李南方在清醒状态下,所做的一切都带着更加强烈的冲击感。 他会把展星神翻个身,伸出手来,狠狠拍打在那富有弹性的圆润翘臀上,双眼却是仅仅盯着杨棺棺,带着邪邪的笑意,问:“打你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象自己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不,我这么问太直接了。 倒不如,换一种问法。 你的这里,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或者说,你的和她的另有不同? 再或者说,你也没想到能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吧?” 李南方分开展星神的双腿,让女人最珍贵的身体部位,展现在杨棺棺的面前。 更是让展星神整个人正对着杨棺棺。 像是照镜子,却比镜子更加真实。 杨棺棺就是看到自己,被李南方完全不当作人似的,随意摆弄。 而展星神明明已经苏醒,却还是那副装睡的样子,任由李南方对她做任何事情。 展星神的心情无疑是最痛快的。 她恨死了王上,却有怒不敢言,全没想到有一天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羞辱王上,当然会全力配合李南方了。 于是,杨棺棺就看到了,她自己被李南方带着解说似的,摆出各种完全不符合她轩辕王身份的动作。 直到她彻底怒了,猛的欺身上前,一脚踹飞展星神,伸手掐住了李南方的喉咙。 “够了!” 杨棺棺的怒吼声,险些要把窗玻璃震碎。 李南方感受到了锋利手指甲,刺进他脖颈处的疼痛。 可他却是带着非常舒心的笑容,依旧死死盯着杨棺棺的双眼。 “够了? 这怎么能够呢。 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仅仅只是前戏,你就受不了了吗? 别忘了,你还要把我的所有女人都带来。 你还要站在这,整整一天的时间,看着我们做那些我们就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她、不,还是你。 你不仅要眼睁睁看着,还要像一只母狗一样在旁边侍奉我们。 我要让你,舔遍我所有女人的脚趾。 没办法,谁让你是个女人。 是个哪怕只是男人模样,却只有女人身体的妖人呢。” 李南方的笑容变得愈发狰狞。 他所说出的话,其心可诛。 杨逍的手指骤然发力,同样是面目狰狞的嘶吼:“我说够了,你听不懂吗。我不准你再说下去了,不转再说了!”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吗? 呵呵! 我告诉你,男女那种事情,有人旁观的时候,不仅仅是男人兴奋,女人会更兴奋。 尤其是到了晚上。 当你变成男人的模样时,我的所有女人都会一种被偷窥的奇妙感觉。 他们会更加兴奋。 就算我吃了你的药,完全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等明天,我会醒过来,听她们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尤其是被你这种妖人在旁边观看的时候,那种情景是有多么刺激。” “我说,你不要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 “李南方,你给我闭嘴!” “想让我闭嘴,那就杀了我啊,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感觉更加羞辱。” 李南方和杨棺棺,你一言,我一语。 随着李南方更加变态的叙述,杨棺棺掐住他喉咙的手力度越来越大。 直到李南方再也发不出声音,他的心中猛然升起一种解脱的感觉。 就在下一秒,他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结果,杨棺棺却突然收手后撤,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地说:“不,李南方,我不会杀你的。你这是在激怒我,故意让我杀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在你的那些女人到来之前,就死掉,再也不用承受你无法承受的痛苦了。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这话一出。 李南方整个人彻底垮了下来。 正像杨棺棺所说的那样,他就是想激怒她,换来一个立刻身死当场的结局。 李南方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他的女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身为男人,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绝不是临死之前,还要受到别人的摆布。 一方面,是为了能让杨棺棺顺顺利利,实现其作为轩辕王的千年宏愿。 另一方面,则是作为一个男人,死也要死的有尊严的期许。 李南方不再反抗杨棺棺,也只能在这里只求一死了。 偏偏这么点小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不,不可能的。 一个人想活下来,或许很难。 但是一心求死的话,绝对没什么太大阻碍。 既然杨棺棺不肯亲手杀了他,他就在那些女人到来之前,自己了结性命。 想到这里,李南方单手握拳,寻个体面点的死法。 谁知,不等他真的找出此刻自杀的最佳途径,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来了。” 杨棺棺狞笑一声,在李南方尚处于愣神状态的时候,突然出手,一拳击打在他的心口上。 轩辕王出手,从未失过水准。 这一拳完美地迫使李南方在痛苦中,喘息困难,无法使出任何力气。 让他不能自杀,又昏不过去,只能是躺倒在房间地面上,正脸面对房门的方向。 “李南方,你就这样,看看到底有多少你的女人,走进那扇门。” 杨棺棺凑到李南方耳边说出这句话,带着内心滴血的笑容,轻飘飘跨出几步,拉开了房门。 这一刻,李南方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他想死。 哪怕不死,最起码昏过去也行啊。 可惜,这些都不存在的。 就算闭上了眼睛,也挡不住有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能清晰地听到脚步声。 这是有人走进房间了。 会有多少人呢? 当然是他祸害过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双脚走进来了。 想想早就是他未婚妻的岳阿姨。 才新婚不久的闵柔和白灵儿。 妖女一样的贺兰小新。 给他生了孩子的龙城城。 还有——等等! 李南方愣住了。 他思绪飘飞的这段时间,竟然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巨大的好奇,他立刻睁开眼睛,便看到房门处只站了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杨棺棺,另一个则是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李牧辰。 李南方承认,他是对李牧辰有过特殊的想法,可后来两人就从来都没有正面接触过了。 她不算是他的女人啊。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李牧辰也是轩辕王的手下。 那么,老子的女人去了哪里? 视线偏移,他看清楚了李牧辰一脸战战兢兢的表情,也看到了杨棺棺无比愤怒的面容。 头脑精明的他,这时候再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哈,哈哈哈。” 李南方笑了,满心的快意,让他身体上的痛苦消散一空。 他撑着旁边的床板,慢慢爬起身,一只手指着杨棺棺,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哈哈,如果、咳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带来的人,一个都没有带来吧。我该说什么呢,我还能说什么呢?” 心情的大起大落,让李南方好像失心疯了一样。 他艰难向前走出几步,伸手把刚刚被杨棺棺踹飞的展星神拉了起来。 抱住那句迷人的娇躯,采住展星神的头发,把他的恶棍塞进展星神的嘴中,依旧是盯着杨棺棺的双眼。 “没关系的。 这一场好戏不会结束。 演员没到,但是观众还在。 你可以继续欣赏了。 如果可以,请你为我鼓掌呐喊。” 李南方的下半身,向前松动着,展星神的闷哼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杨棺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肺都要气炸了。 她派出整个地狱道的人,去全世界抓李南方的女人。 哪怕是身在非洲好望角的汉姆,都受到了她的特别关照。 可结果却是,所有派出去的人手,音信全无。 李牧辰没能带回来任何一个女人。 从未经历过失败的轩辕王,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李牧辰的失败,让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全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李南方羞辱她? “没用的废物!” 杨棺棺低声怒骂,抬脚把李牧辰踹出门去,随后欺身而上,一记手刀砍在李南方的脖子上。 李南方没有躲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坚信,这一次昏迷之后,再醒来的时候,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死了。 他带着舒心的笑容,昏迷过去。 昏倒的方向,恰恰是杨棺棺所在的位置。 鬼使神差一般,杨棺棺伸手抱住了李南方。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是那么痛恨这个人渣,却在他带着甜蜜笑容昏倒的时候,她都不忍心让他真正摔倒在地。 “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呢? 明明只需要说一句你爱我,你就可以不用死的。 可你为什么宁可去死,也不接受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改变了多少,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杨棺棺在李南方的耳边轻轻诉说。 一只手在那张帅气坚毅的脸庞上,轻轻抚摸。 直到一滴泪水滑落下来,她才重新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走,去烈焰谷。” 第1842章 很多人都会死 西北的夜,狂风四起。 从三源镇往北二百多公里的车程,在杨逍不断“慢点,再慢点”的要求下,终于还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来到了通向烈焰谷的险峻山路。 夜夜笙歌的药性,已经被杨逍解除。 那些女人没有抓到。 她完全没必要再去欣赏什么夜晚的少儿不宜画面,又何必再保留毒药的药性。 黑龙成长的程度已经足够了。 当车队在一处荒山前停下来,李牧辰小跑着过来,帮王上拉开车门。 李南方还躺在杨逍的怀里昏睡着。 她是多么不想让这个人渣离开她的怀抱,但是已经等在山路前几位饿鬼道长老,逼得她不得不收起来所有小女儿姿态,抬手将李南方扔出车外。 “抬走。” 饿鬼道众人齐齐上前,像是举行某种祭祀仪式那样,抓住李南方的双手双脚,把人高高举起。 从此刻开始,往后的几十里山路,李南方都要以这样的方式前行。 直到真正的烈焰谷谷口,那条被守护着的子午线。 曾经,有无数烈焰谷外的人士,想要跨过那条线,却被谷口的守护者撕成了碎片。 如今,李南方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要走进那里,结果会怎样呢? 三源镇。 还是那家酒店。 还是那间1688号房间。 荆红命和谢情伤并肩而立,遥望远方,心中思考的,正是这个问题。 “那小子应该已经到子午线了吧?” “不,时辰还不到,据说应该是在午夜子时,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荆红命和谢情伤低声交流着。 他们为了烈焰谷的秘密,筹划了二十多年,也隐忍了二十多年。 可直到现在,他们也只是只知其名,不曾得知烈焰谷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就好像网恋了许多年的网友,无论内心幻想多少遍,也猜不透网线另一头的那个人,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的歪瓜裂枣。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蹿升起来。 许久不抽烟的荆红命,吐出一口烟气,苦笑着摇摇头:“应该是我多虑了,那小子已经集齐了六大纸人的阴精,过不去才怪呢。” “是啊,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上天的鬼斧神工,能把所有事情全都计算在内,偏偏就让那小子,真的找到了那六个女人。” 谢情伤同样摇头苦笑。 这两个老兄弟相视一眼,好半天的沉默之后,突然开口。 “贺兰小新。” “花夜神。” “闵柔。” “白灵儿” “龙城城。” “蒋默然。” 荆红命和谢情伤,你一言我一语,以极快的速度说出来六个名字。 没错了,曾在千年前,被李南方所代表的纸人,吸取魂魄的六大妹子,在千年之后,就是转世成了这六个女人。 没有一个能逃脱李南方的魔爪,又被他勾住了魂,此生此世甘愿做他身边的女人。 “无聊,我们两个老头子,讨论那些女娃子干什么。说点别的吧,你这次回八百,又急匆匆赶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荆红命看向谢情伤。 对于老谢的突然到来,他也是很意外的。 按照之前的任务分配,老谢应该竭尽全力去寻找阴龙脉的消息。 谢情伤也这么做了,离开京华之后,第一时间回了八百。 要想探知阴龙脉那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就应该从八百那群不属于正常人类的村民身上,套取有用的信息。 要知道八百也有一个墓冢,名为帝王谷。 那里肯定不是阴龙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要不然,隋炀帝杨广埋葬于此之后,也不可能始终没有杨姓族人再当过皇帝。 但是同属于那种只有埋葬死人,才能产生效用的风水墓葬。 帝王谷和阴龙脉一定有相通之处。 哪怕不相通,世代守护帝王谷的八百村民,也应该知道点阴龙脉的信息。 谢情伤不是八百的原住村民,他之所以能够住在那里,被村里人所接受,完全是因为他和他的老婆薛星寒,与李南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除了接触李南方,谢情伤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探究帝王谷的秘密。 对于华夏官方而言,烈焰谷是一处特殊的存在,是一颗随时有可能影响国家局势稳定的定时炸弹。 同样生存着一群身手变态原住民的八百,以及八百内的帝王谷,又何尝不是这样。 国家想要搞清楚,烈焰谷内的龙脉秘密。 同样也想弄明白,帝王谷内是一个什么样的构造。 可惜,谢情伤和薛星寒肩负着这样一项秘密任务,多少年来却始终不得其法。 正好这次有了李南方被轩辕王抓走的契机,再有阴龙脉的话题,谢情伤便可以试探着询问出帝王谷的消息。 想法是好的。 可这真正实践起来,难度极高。 别看八百的村民,远离世俗,民风淳朴。 但是他们世代保守的秘密,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别人套问出去。 谢情伤马不停蹄赶回八百,第一时间找到村长,想要谈谈这件事,结果却吃了一记闭门羹。 那老村长,就像完全不知道李南方有多重要一样。 不在乎那小子是死是活。 不关心轩辕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甚至都不理会黑龙、杨广、义成公主、龙脉龙眼等等,这些让无数人心神绷紧的事情。 老村长就是守在村子里,不许外人踏足村内。 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哪怕他死了,这项职责也会传承到二狗子的身上,所有的秘密只会被他带进帝王谷,绝不可能从他最终流传出去。 对上这么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谢情伤还能怎么办。 只有再找到另外一个人。 那个收养李南方的老头。 老头是整个八百村子里,谢情伤最看不透的一个人。 老头收养的李南方,也是他作为调停人,让村长同意了谢情伤夫妇居住在八百。 按理说,无论是李南方身上的秘密,还是烈焰谷的事情,又或者是帝王谷的历史,老头才是那个知道最多、也了解最清楚的人。 可这家伙又像是游离在八百之外,与整个存在都格格不入。 明明应该是个身份地位极其特殊的人物,但又是个啥玩意儿也不是的老头。 当谢情伤和老头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比他吃到村长的闭门羹还要浑身不自在,心中筹措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李南方被轩辕王抓走了。” “我猜到了。从你急匆匆离开,又这么快赶回来,我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说话时候的样子,不悲不喜,表情平淡,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让谢情伤心中更没有多少底了。 “难道,你就不怕李南方死在外面?” “该来的总回来,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怕,没有用。” “关于烈焰谷,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也不比你少。” “那帝王谷呢?” “我全知道,但是不能说。” “那么,阴龙脉呢?” 在八百的那间小茅屋里,谢情伤和老头一问一答,对话相当简练。 基本都是谢情伤在问,老头立刻给出不是答案的答案。 对话节奏很快。 直到“阴龙脉”的问题一出,老头终于卡壳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老头说了一句话。 就是听到这句话,老谢才会马不停蹄地再次离开八百,赶到了这里,来到了荆红命的身边。 听着谢情伤叙述完整个事件的经过,荆红命也是愣怔好半天。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保守着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这些秘密很有可能引发血雨腥风,也有可能根本是无关痛痒。 荆红命作为最高警卫局的局座,向来都是熟悉各种秘密的人。 碰上他不知道的事情也会好奇。 单单是谢情伤的这一番叙述,就让他对八百和老头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老头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这么快赶过来?” “他只说了四个字,阴阳并济。” “阴阳并济?” 荆红命暗念这四个字,仔细一琢磨,就明白过来。 阴龙脉的前面有个“阴”字,那么必定还有一个与之相呼应的“阳”,有那么一处阳龙脉。 阳龙脉在哪里? 眼前不就是吗。 天下龙脉皆出昆仑。 昆仑山是天下龙脉之祖,是摆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放在所有人面前的阳龙脉。 李南方进入烈焰谷龙脉龙眼那里,无论是生是死,必定会引发龙脉的某些反应。 从阳龙脉的变数中,寻找阴龙脉的信息。 这种方法,合情合理。 “但是,总不能李南方进了烈焰谷之后,就有人跳出来主动告诉我们阴龙脉在那吧?” 荆红命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老谢,你别告诉我,咱们在这里能看到仙人指路。” “为什么不能?” “真的能吗?” “我不知道。” “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荆红命实在受不了,谢情伤这种还无逻辑性的思维回路了。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把他这么一掺和反倒变得相当复杂。 更重要的是,荆红命之前分配任务的时候,为的就是让他这三个老兄弟全都离着烈焰谷远远的,免得被未知的危险波及。 谢情伤倒好,主动找回来了。 “行了,如果不是看你说的这么真切,我都怀疑是专门跑来这里帮我的呢。” “哈,谁说我要帮你了。我就是在这里看热闹,你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想看看李南方那小子是怎么活着走出来的。” 龙腾这些鸟人,也就是荆红命为人实在。 其他那帮家伙,全都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主。 对于谢情伤的嘴硬表现,荆红命见怪不怪,唯有再次转头看向愿望,不由得轻声问道:“你说,那小子如果这次真的被那魔头砍下来脑袋,结果会怎样?” “会死人,死很多很多人,就从这里开始。” 随着谢情伤的回答,房间里安静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 午夜时分,那遥远的深山之中,李南方醒了。 第1843章 烈焰谷的迎接仪式 李南方醒了。 在他想来,睁开眼的时候,应该是看到天堂的上帝、地狱的阎王,或者直接面对医生张口哇哇啼哭。 不管怎样,都是他死之后的场景。 绝不是现在这样,再次看到一头银发,帅到没边的杨逍。 “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去死呢?” 李南方叹息着,扭头看向四周。 荒无人烟的昆仑山深处,海拔数千米,到处都是皑皑白雪。 幸好有人给他套上了厚厚的棉衣,才没让他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积雪反射着如水的月光,让着周围的明亮不比白昼的时候差太多。再往远处看过去,山石和树木交叠在一起的地方,黑暗笼罩下,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但是,李南方能感觉到,那里有无比恐怖的东西。 野兽,还是怪物? 这个疑问刚刚浮现出脑海,站立在一块山石上的杨逍说话了。 “那是烈焰谷的守卫者。” 杨逍就像是能够看透李南方的内心想法似的,随口解答了他的心中疑问,转眼看过来,轻声说道:“明天正午,才是拿你祭祀轩辕王神像的时候。 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死。 这里是烈焰谷。 你前面就是入谷的路。 千年来,从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走进去过。 任何靠近过去的人,都会被烈焰谷的守卫者撕成碎片。” 仿佛是为了印证杨逍此刻所说的话。 当她的话音落下,前方数百米的雪深黑暗处,数不清的图铜铃般大的双眼,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浮现出来。 伴随着那些“绿灯笼”出现的,是随风传来的野兽般低声呜咽。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怪物,无比期待能够有个它们可以随意撕扯、噬咬的人形物体出现,缓解它们积压了数十年的暴躁。 “李南方,你再烈焰谷的传承中,是黑暗灾星。 一个从黑暗中从出来的人,曾经作为陪葬的纸人,吸取过六个人的魂魄。 到了今生今世,你只有再找到那六个人,并且和他们完成阴阳调和的事情,才能获得完整的魂魄,走进烈焰谷。 也只有那样,守卫者才不会阻挡你。 希望你已经集齐了六大纸人的阴魂,别让我此刻所做的事情,完全白费。” 杨逍在说,李南方在听。 这里提到六大纸人,无非是杨逍想要告诉李南方,进入烈焰谷的条件非常苛刻。 如果这个苛刻的条件没有达成,杨逍是不会允许他往前走的。 他只需要说一句,六大纸人是什么人,他一丁点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去收取那六个人的阴魂,绝对不符合进入烈焰谷的条件。 那么杨逍就有理由,一脚把他踹下山去了。 到了现在,杨逍还在为李南方争取。 或者说,是为了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去争取。 争取一个不用让李南方去死的正当理由。 尽管,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杨逍时时刻刻关注着李南方,早已经确定无疑地知道,六大纸人妹子全都被他给糟蹋了。 可杨逍还是想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欺骗她自己,也是欺骗烈焰谷里的大长老等人。 可事实呢。 李南方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贺兰小新、闵柔、白灵儿、蒋默然、龙城城,我能猜到的就是这五个人了。什么阴魂、阴精的,老子不懂。我只知道她们是我的女人。能不能告诉我最后一个是谁,也好让我知道,我亏欠过谁啊。” 李南方越是表现得这么一心求死,就越是想要整件事情随着他的挂掉而了结。 可杨逍偏偏不想让李南方去死。 越是临近结局,杨逍就越是发现,烈焰谷的千年大计、光复隋帝国的宏图大业、她自己的生死等等,这些东西根本比不上她想看着李南方好好活下来的心意。 两个人,在这里。 全都是为了对方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误会只能越来越深。 事情也只能向着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下去。 “剩下那一个,应该是花夜神。” 杨逍说出了最后一个纸人妹子的名字。 李南方沉默了。 自从那一次,眼睁睁看着花夜神在病床上,和一个叫孙羽的“男人”,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花夜神这个名字,就成了他的大脑,下意识去屏蔽的内容。 有关于六大纸人妹子都是谁的猜测,他早就和岳阿姨认真讨论过。 花夜神必定是其中之一。 他刚刚为什么没能说出来? 就是因为花夜神给他造成的伤害还在,沉重到他的大脑记忆自动忽略了这个女人。 杨逍的提醒,再度开启了他尘封起来的回忆。 带着一种临死前的良心发现姿态,惨笑着问道:“花夜神,是不是也在烈焰谷里等着我呢?” 李南方觉得,他和六大纸人妹子之间的关系,就是那种亏欠关系。 千年前,他还是纸人的时候,吸取了她们的魂魄拥有了生命。 千年后,又要让这些女人围绕在他的身边,承受他所带来的喜怒哀乐,完全没有她们应有的美好生活。 总归是,他欠她们的。 死之前,能够稍稍偿还一下,最好了。 另外五个女人,没能被杨逍抓来,李南方自然见不到。 可是花夜神不一样。 花夜神是杨逍的手下,是烈焰谷的成员,烈焰谷马上要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花夜神作为成员之一,那不是理所应当在谷内等着的吗。 既然他现在只能见到花夜神,那就把所有的抱歉的话,都说给她一个人听好了。 请求她原谅他这个人渣,并且祝福她,祝福她能和那个孙羽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李南方的心又一次莫名刺痛了一下。 “老子什么时候,还这么有博爱精神了?明明被戴了绿帽子,还要祝福那对奸夫淫妇幸福美满?算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等老子死了之后,所有女人都会在给哥的坟头种草,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李南方在自言自语中,寻求着一种心理安慰。 他也不怕杨逍听到这些话。 自从得知他的死,对杨逍来说有多么重要之后,他就不放过任何能让杨逍厌恶他的机会。 包括此刻,守着杨逍的面,去思念其他女人。 可是他的这种做法,并没有引起来过多的关注。 杨逍只是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说出来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花夜神没有回来。” “啊?她去哪了?” “有人在追杀她,逼得她根本没办法回来。如果,你还担心花夜神的安全,可以现在就走,去救她。” 杨逍为了能让李南方别在这傻乎乎找死,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身为轩辕王,她从来都是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现在却表现得如此关心花夜神,不就是想让李南方以此为理由,撒丫子跑路走人吗。 偏偏李南方完全不珍惜她的好意。 “追杀就被追杀吧。正好我也不用在这里,违背着良心去祝福她了。” 李南方随意地摊摊手,站起身来,双眼直视前方,哂笑一声:“老子现在要死了,也是巴不得那些女人都给我陪葬呢,有人追杀她更好。反正我该占的便宜都已经占了,六大纸人妹子的已经集齐,不会有什么东西,挡住我走进烈焰谷了吧?”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把天给聊死了。 杨逍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冲过去,使劲把李南方推走,然后用身体去堵住那些想要追出来的人吗。 别开这种国际玩笑了。 “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我不可能在你身边。我会在烈焰谷内等着你的。当然,你也可以在我离开之后,转身逃跑。我不会追你,永远都不会。” 说完这句话,杨逍头也不回地,飞身进入山谷深处。 真的是头也不回。 她这是给了李南方最后一次机会,也是说出了真心话。 她希望李南方能够发挥怕死的精神,转身跑路。 只要他一走,她再也不会踏出烈焰谷半步,从此不再去见这个人渣。 光复隋帝国什么的,全都见鬼去吧。 偌大的山谷内,只剩下猎猎寒风陪伴着李南方。 往前迈步,必死无疑。 转身逃跑,就是生命不息。 李南方没多作思考,就做出来选择,朝着杨逍消失的方向,同样是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下去。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事最决绝的一次。 为了能让杨逍变成昼男夜女的正常模样,舍掉这条命又如何。 天地都必须被他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所感动。 八十年前,来自东洋的探险队十几人,怀揣着炸药,踏过那条完全看不见的烈焰谷“子午线”。 迈步过去的一瞬间,就被突然出现的烈焰谷守卫者,撕成了碎片。 八十年后的今天。 李南方孤身一人迈步过去。 那些守卫者,也就是许多人所熟知的雪怪,从黑暗处现身出来。 一个个双眼紧盯李南方,做好了准备扑上来。 可等李南方踏过那条线走出好远,距离它们越来越近。 这些烈焰谷的守卫者,却是齐齐嘶吼一声,低垂着脑袋,转身走掉,消失在山谷的黑暗地带。 山谷的更深处,杨逍看着李南方衣服旅游观光者的模样,长长叹息一声。 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走了。 她要在轩辕王神像前,等着他。 随着杨逍的离开,数不清的珍奇动物,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 篮球那么大的白蜘蛛,三条尾巴的白毛狐狸,獠牙三尺长的雪豹,单足向前蹦跳的红顶白鹤,各种各样完全叫不上名字来的奇形怪状动物。 全都是朝圣一样,分开左右,在山路的两旁,追随着李南方的脚步。 不仅仅是烈焰谷内生活的人,知道他们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常年受到龙脉影响的动物,也意识到某种大事件的来临。 在如此特殊的迎接仪式中。 李南方也感觉到他体内的黑龙,活了过来。 第1844章 大长老手起刀落 李南方为什么这么特殊? 完全是因为他体内,有一条正常人无法想象的黑龙存在。 正是这条黑龙,让他突破了早衰症病痛的折磨,实现了完美的逆生长。 从一个无比丑陋的小老头,变成了一表人才的李老板。 过去的二十多年,黑龙一次次在李南方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爆发出力量,帮助它的宿主摆脱困境。 可是这一次。 真正要去经历生死了,黑龙却显得相当平静。 除了之前在北极圈附近,李南方被杨逍一脚踢晕的时候,黑龙冒出来象征性抵抗了一番之外。 其他的时候,它就像是完全不存在那样,对李南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关注。 直到李南方真正走进了烈焰谷。 数不清的珍奇物种,朝圣一般伴随在李南方左右的时候,黑龙出现了。 完全不同以往那样,先去控制李南方的身体。 而是以一种虚幻的姿态,好似从李南方的丹田内冲脱出来,盘旋在他的头顶,冷眼扫视四周。 李南方明明是双眼直视前方,可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另外一副同步的画面。 他的人还在顺着山路大踏步往前走,而他头顶之上的苍穹,黑龙的模样无限放大,如在云海星空中遨游。 那些他根本看不见的烈焰谷特殊生物,在黑龙出现的一刹那,全部停下脚步,齐齐跪拜在地上。 所有东西,都是尽可能压低自己的身躯,匍匐着前行。 不敢抬头,也不敢被落下一步。 通向烈焰谷中心点的这条路,是李南方有生以来,走过最长,也是最虚幻的一条路。 古代帝王,敬天敬地。 从来都是沐浴更衣,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完成九九八十一次五体投地大礼,走上敬拜天地的祭坛。 李南方没有这么做。 但是周围那些奇怪的生物,却代替了他,做出这样虔诚的行动。 从子夜到正午。 李南方走过了长远的荒芜人迹山路,又走过了一处好像现代城镇一样地方。 那些珍奇动物,终于从阴暗处显现出来身形。 与此同时,更有数千男女老少,模样各异的烈焰谷原住民,加入到了代替李南方朝拜的行列。 没有人说话,连平常时候最爱叽叽喳喳的鸟儿,都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眼中,只有一样东西。 那就是屹立在整个烈焰谷最中心点的,九丈高轩辕王神像。 在那里,三牲六畜、瓜果梨桃,各式各样的贡品,于祭坛之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贡品的中心点,留出来一块三尺见方的空地,足够一人跪在那里。 巨大的神像前,当代的轩辕王杨逍,身穿紫金龙凤袍、头戴金玉钏头簪、右手平举伏龙印信、左手平压龙须穗鎏金宝剑。 杨逍的右手边,烈焰谷天道当代大长老,双手托举一站金绸卷轴。 所有人都是表情严肃地应对眼前一切,唯有大长老,带着似是而非的微笑,看向李南方的目光,带着异样的神采。 整个烈焰谷内。 无论是天道还是饿鬼道的人,早就在千年的安逸生活世代相传之后,早就忘了轩辕王的宏图伟业是什么。 也没有谁会相信,轩辕王完成其人生中最重要的祭祀之后,能够真正带领他们冲出烈焰谷,成功光复隋帝国。 但是,大长老不一样。 没有人知道大长老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作为除了轩辕王和李南方只为,唯一可以在这里站着的人,大长老应该是唯一一个迫不及待看到结果的人。 当李南方走上祭坛,在轩辕王神像前跪下来的时候。 就是大长老,要大声念出,千年前九幽物业大拿传递给轩辕王的那份旨意。然后,从当代轩辕王的手中接过鎏金宝剑,亲手砍下李南方的脑袋。 没有人能够直面这样的场景。 哪怕是傻子,也不可能真的伸长了脖子等人举剑砍下来。 如果李南方是清醒的,就算他认准了要为杨逍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他的身体本能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现在已经陷入到一种极其特殊的状态当中。 从进入烈焰谷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被头顶盘旋的黑龙彻底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和周围发生的一切。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打手,把他当成提线木偶那样。 让他直挺挺向前走,准确无误走到祭坛前方,所有贡品的最中间。 盘旋的黑龙,身子一扭,直立而起,硕大的龙头,正好和九丈高的轩辕王神像头颅处于平齐的位置,四目相对。 李南方则是在黑龙人立而起的那一瞬间,单膝跪了下去。 随着他这一跪,祭坛前方的广阔空地上。 数千烈焰谷子民,以及无数一路朝圣而来的烈焰谷特有生物,全都是趴伏在地上。 哪怕是那种,一颗脑袋都比成年人身子大的雪怪,也是把头颅压到最低。 除了李南方、轩辕王和大长老三人,没有谁是可以抬着头的。 只是三个抬着头的人,表情脸色各有不同。 李南方双眼无神,完全被黑龙接管身体和意识的样子。 杨逍同样双眼无神,可是她抓着腰间佩剑的手,全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肚泛白。 过去的这段时间,杨逍无比希望出现意外。 哪怕是李南方一不小心,踩进坑里,摔了个头破血流,不适合参加这么神圣的祭祀大典呢。 又或者是,那些不开眼的烈焰谷子民,突然集体跳起来,大喊着要造反。 杨逍都会拍着手叫好,然后告诉大长老,现在不是杀死李南方的最佳时机,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甚至,在大长老的监督之下,杨逍连主动自杀,让李南方活下来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表面上看来,眼前的一切都是轩辕王和李南方作为主角。 可实际上,大长老才是主导一切的人。 所有的祭祀安排,都是大长老布置好的。 李南方进入烈焰谷的时间,所有烈焰谷子民的迎接方式,都是在大长老的授意下实现的。 相比于已经为爱痴狂的轩辕王,还有那些不知道是真的虔诚,还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神的烈焰谷子民。 大长老的模样更加生动,有色彩。 要说这里谁是个正常人,当属大长老无疑。 “贡品全齐,请轩辕令!” 无数人聚集的轩辕王祭坛前,难以想象的寂静之中,大长老的喊话声无比清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李南方单膝跪拜的前方,也是杨逍站立位置的正前方。 平整的祭坛地面上,突然猛的凹陷下去七道缺口。 “咔啦啦”石质机关转动的声响中,烈焰谷轩辕王座下天道、人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六道道主的令牌出现在凹槽内。 六块令牌,按照半圆形拱卫的形式摆放。 与此同时,半圆拱卫的中心点,一根石柱从缺口处攀升起来。 一块刻着“轩辕”两字的黄金令牌摆放在石柱上面,随着机关转动,一路上升到和半跪下来李南方的脖子,平齐的位置。 正午的阳光照射过来。 先是在另外六块令牌的表面形成反光,随后,反射出来的阳光齐齐照射在上方的“轩辕令”上。 光线再次折射,准确无误地映射在轩辕王神像的双眼上。 石像空洞苍白的双眸,接受到光照之后,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妖光越来越盛。 经过第三次折射,恰巧落在站立于神像前的杨逍头顶之上。 使得杨逍整个人好似被金光环绕,如仙亦如妖。 这时,安放轩辕令的石柱上面出现了两段凹槽。 同样是咔嚓嚓的诡异声响之中,整个祭坛的地面,那两段突然出现的凹槽,顺着轩辕令石柱一直延伸过去,延伸到杨逍身后的轩辕王神像脚边。 只要李南方的脑袋被砍下来,他的鲜血就会立刻喷洒在轩辕令上。 金色的轩辕令被鲜血染红之后,反射出去的光芒,便是红光。 而那无尽的鲜血流淌下去,就能顺着两段凹槽,一直流淌进轩辕王神像之中。 也是这个时候轩辕王神像的双眼,折射过来的红光,就会彻底笼罩杨逍。 这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没有人知道。 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可以亲眼见证一个奇迹。 轩辕王能够顷刻间,从一个柔弱女子变成七尺男儿。 无数人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传轩辕王旨意!” 当所有的祭坛机关彻底定型,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的时候,大长老的喊话声再次响起。 他抬手伸张开那一副卷轴,大声诵念起来。 说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千年前,大隋义成公主久居烈焰谷,心心念念等待着光复隋帝国的最佳时机,违背了九幽物业大拿的心意。 九幽物业大拿看在义成公主有大功德的份上,给了这么个机会。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石破天惊。 义成公主殁,轩辕王生。 只要找到那个,身体内藏有黑龙的返老还童黑暗灾星,砍下这家伙的脑袋,就能窥探龙脉的秘密。 让龙脉按照轩辕王的想法运行,促使天下大乱。 至于这中间某一代轩辕王犯下大错,导致昼男夜女变成昼女夜男的事情,就不用详细解释了。 这次祭祀的主要目的,就是以此开启轩辕王窥探龙脉的机会。 恢复真身,无非是顺道要做的事情。 随着大长老的诵念,轩辕王神像背后百米处的一道深谷内,骤然间火光冲天。 那里就是天下龙脉的龙眼所在。 能不能看透一切,就在此时了。 诵念完毕,大长老收好卷轴,朝着杨逍伸出了双手。 “王上,请赐剑。” 大长老要的就是杨逍手中那把剑。 杨逍不想给。 可是大长老伸手过来,一把就抢了过去。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还犹豫什么啊。来吧!” 低声怒喝中,大长老手握长剑高高举起,对着李南方的脖子,奋力砍了下去。 第1845章 李南方的死因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会伪装。 就算是先天智商缺陷的傻子,有时候也会突然伪装成聪明人的样子,闹出来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 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把自身的伪装完全撕扯干净呢? 唯有事情走到最后,完全不用有任何掩饰的时候。 大长老抚养杨逍二十多年,自始至终都是整个烈焰谷里,唯一保持着对轩辕王敬畏的人。 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到了现在,依旧真心辅佐王上的人。 为了王上,大长老甘愿做任何事情。 包括,在王上不忍心杀死李南方的时候,他撕开脸上那种敬畏王上的伪装,像个歇斯底里的神经病一样,抢下来轩辕王的鎏金佩剑,狠狠砍向某人渣伸长了的脖子。 这是大长老的心意,向王上表忠心的做法。 可问题是,杨逍不太喜欢这种衷心。 从小到大,杨逍面对所有的烈焰谷子民,都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唯有面对大长老的时候,才会像个正常的女孩子那样,时而撒娇,时而耍点小脾气。 可即便如此,杨逍还是要偶尔伪装出一副器重大长老,甚至是各种事关烈焰谷的大事上,完全听大长老安排的样子。 杀李南方,就是烈焰谷的终极大事件。 这件事该怎么做,杨逍完全可以继续摆出听从大长老安排的架势,任凭大长老去做好一切。 可是现在,眼看着她心爱的李南方真的要身首异处了。 杨逍便不再要那副伪装,也不再假装为了烈焰谷千年大计,而不顾一切的样子。 她要出手,把李南方救下来。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李南方。 她不介意,一脚踹过去,让大长老那副老身子骨,彻底散架。 也是同一时间,祭坛后方,那无数烈焰谷子民觉得,他们也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 大家之所以表现得这么虔诚,随着李南方一起,三跪九叩,磕的脑门膝盖全都是土灰,完全是被千年来世代相传的奴化思想所控制。 没有谁硬逼着他们这么做,他们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可是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之后,所有人又开始考虑,要不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一下了。 只要李南方的脑袋一掉,轩辕王就能恢复昼男夜女的真身。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杨逍能不能恢复真身,对于大家来说,并不怎么在意。 反正,轩辕王还是那个人,这一点不会变。 倘若她还是以前那个什么事情也不管的傀儡模样,大家不在乎再去供奉他几年甚至几十年。 可问题是,恢复了真身之后的轩辕王,就不可能是傀儡了。 她会带着所有手下,窥探了龙脉的秘密之后,杀出烈焰谷,奔着光复隋帝国的目标而不懈努力。 这个样子,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烈焰谷子民久居深山,却不是真正的顽固不化野蛮人。 他们很清楚外面的世界,现在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别说跟随轩辕王冲出去了。 哪怕是跟着依法导弹冲出去,大家都会被外面的一发反导武器给轰成渣渣。 以前安逸的生活,就此不复存在,还要费心费力去战斗,把小命搭进去。 正常人有哪个愿意这么做的? 既然没有,那又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随着李南方身首异处而变成现实。 当大长老真的举起来手中宝剑,要砍下李南方的脑袋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觉得,是时候造反了。 哪怕不造反,也要在最坏的结局出现之前,脱离烈焰谷。 于是大家齐齐撕下脸上的伪装,高高抬起头来,甚至是直立起身子,做好了第一时间逃跑的准备。 有理由相信。 李南方的脑袋掉下来那一刻,也必将是整个烈焰谷打乱,再没有几个人愿意辅佐轩辕王的时候。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无比紧张。 所有人也做出来,与他们的身份不相附和的动作。 大长老抢夺宝剑,砍杀李南方。 杨逍蓄势待发,准备一脚踹飞大长老。 众多烈焰谷子民,霍然起身,要撒丫子提前跑路。 相比之下,处于事件中心点的李南方,还有那些不懂得人心变化多端的烈焰谷特有生物,才是这里最最安静的。 也是因为他们的安静,让他们在巨大的意外来临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随着大长老手中的宝剑猛然挥落,只差零点几秒的时间,就可以砍掉李南方的脑袋时。 巨大的龙吟声,从李南方的口中爆发出来。 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好似发生了地震那样。 大长老重心不稳、失去平衡,仰头栽倒在满是贡品的祭坛上面,各种瓜果梨桃铺散开,把他整个人埋住。 崩飞起来的猪头,在半空中划过美丽的抛物线,砸在大长老的脑袋上。 不仅仅是让大长老和一个猪鼻子发生了浪漫的亲吻,更是让这位老人家摔得浑身酸痛,被砸得头晕眼花。 鎏金宝剑甩飞出去,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想要带头逃跑的,饿鬼道大长老的脖子里。 所有人前仰后合,摔了个人仰马翻。 就连身手高强的轩辕王杨逍,在这突如其来的自然灾难面前,也不能免俗。 原本是使出全身力气,想要踹飞大长老的那一脚,没有完全用对地方,反而是一脚踹断了祭坛上的石柱。 意义重大的轩辕令弹飞起来,飞的无影无踪。 轩辕王神像眼中的光芒骤然消失。 整个祭祀过程,就这样彻底被打乱。 祭祀停了,可是突如其来的地震并没有停歇。 周围数不清的山石,崩落下来,砸在满是人群的地面上。 多少人受到伤害,还说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盘旋在李南方头顶上的黑龙虚影,随着刚刚那声龙吟,不再是审视那尊轩辕王神像,而是直接越过神像的头顶,冲进了神像后方的龙脉龙眼内。 黑龙是干什么的? 那是和李南方生死相关的一种特殊存在。 过往的二十多年,无论李南方遇到任何危险,它都会第一时间爆发,保住李南方的小命。 没道理,这一次李南方要被砍下脑袋来了,它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之所以,从李南方被杨逍抓住,一直到踏上祭坛跪下来,一直隐忍不发。 是因为黑龙想要看清楚一件事情。 到底是什么,让李南方不得不面对必死的结局。 真的是轩辕王和李南方,必须处于生死相向的对立局面吗? 开玩笑! 轩辕王想要恢复昼男夜女的真身,甚至彻底变成一个正常人,根本不需要李南方去死。 黑龙在刚才审视轩辕王神像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杨逍恢复正常的最正确方法。 也就是说,谁都不用死,就能把这个问题搞定。 这件事情,黑龙能看出来,就代表着某些懂得玄门之术的人,也能看出来。 也亏得杨逍没学过玄门之术,才会傻乎乎地以为,杀了李南方,她才能好好活下来。 既然问题的关键点,不在这里。 那么李南方为什么还要被拉来这里受死? 真的是因为,轩辕王的前身义成公主,需要李南方去死,才能实现光复隋帝国的宏图伟业吗? 更是开玩笑! 隋帝国是谁家的帝国? 是他杨家的。 黑龙的前身,就是隋炀帝杨广。 杀了李南方,黑龙就会死,杨广也会彻底魂飞魄散。 到时候光复了隋帝国,谁来做皇帝。 不男不女的义成公主吗? 绝对不可能。 别说义成公主化身的轩辕王,其本身就不可能有帝王之命了。就算是有帝王命的杨广,在千年之后的现在,也早就发生了命格变化,再也没可能登上皇位。 光复隋帝国这种事情,在现代高速发展的时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附身李南方二十多年的杨广,看得无比清楚。 那么代表义成公主的轩辕王,更应该清楚这一点才对。 究其根本,那就是杀了李南方,不仅实现不了任何愿望。 还会让黑龙和轩辕王,这两个杨广和义成公主的化身,也是大隋朝仅存的两个杨姓王室彻底消失。 从此,再也不会有任何隋帝国的传说。 不管怎么看,李南方今天出现在烈焰谷内,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却如此真实的发生了。 黑龙相信,事情的发生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 能把他们杨家姐弟戏耍成这样,让他们一家人自相残杀的,除了九幽物业大拿,就没别人了。 那个老不羞的东西,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拿他们杨家人的命,来换取一个稳定。 华夏盛世,千秋万载的稳定局面。 因为华夏的龙脉曾在几百年前,被人破坏过,这份损伤可以通过时间的推移来慢慢修复。 可时间太久,变数就会增多。 九幽物业大拿不想看到那么多变数,就必须想个办法提前抹平龙脉的损伤。 龙脉之祖至纯至阳,受到损伤之后,满满的阳气散发出来,形成了一股岩浆火水,把龙脉的龙眼遮盖住。 必须有足够的阴气传导过来,让龙脉获得阴阳调和,才可以彻底平复之前的损伤。 什么样的阴气,能平复龙脉上的冲天阳气? 过往千年,在九幽最底层,整天叫嚷着“我要出去”的杨广,不就是阴气最重的东西吗。 你看他被放出来之后,还变成了阴气浓郁的黑龙。 想要成长起来,还需要吸取数之不尽的女人阴精。 至纯至阴的黑龙和至纯至阳的昆仑山龙脉,相互调和,不愁龙脉之前的损伤不被修复。 所有的一切,都是九幽物业大拿那老不羞,整出来的。 杨广是他放出来的。 轩辕王是他造就的。 表面上是给了杨广和义成公主,各自实现愿望的机会,实际是让他们自相残杀,稳定龙脉的情况。 说白了,大家都是棋子。 那老不羞的,才是下棋之人。 刚刚面对轩辕王神像,黑龙想明白了这些。 冲天的怨气爆发,他当然要对着龙脉开始发泄。 第1846章 装逼犯九幽 从大长老抢夺杨逍的佩剑,准备砍杀李南方开始。 到此刻,黑龙冲进龙眼内,引发整个烈焰谷的地动山摇。 前前后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无数的珍禽奇兽,都在这诡异奇谲的环境中,瑟瑟发抖趴伏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行动。 反倒是自称万物之灵的人类,有着不一样的表现。 烈焰谷的数千原住民,没有谁会在意,那把甩飞出来的鎏金宝剑,为什么偏巧就杀死了早就想造反的饿鬼道大长老。 更不会有人看到,被猪头砸中脸的天道大长老,此刻是一副得偿所愿的舒心表情。 大家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地震,吓得四散逃窜。 而身为事件主角的轩辕王杨逍,完全不在乎他的子民,在这场自然灾难中,意外丧命的有多少。 杨逍更不会思考,这场意外背后的意义。 她只是稍稍愣神过后,就扑到李南方身边,压低着声音急切说道:“李南方,快跑!” 这句话,完全表明了杨逍的心态。 那就是不管李南方爱不爱她,她都要让这个人渣活下去。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 哪怕是烈焰谷的传承断绝了呢,哪怕是她根本活不过下一个三月初三了呢。 杨逍也完全不在乎了。 相比于李南方死去,她可以再活千百年。 她更喜欢看到李南方好好活着,她毫无负担地微笑着死去。 这一遭,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讳了。 偏偏李南方那个人渣,对杨逍这么真心的表现,完全是无动于衷。 双眼呆滞地目视前方,半跪在地,根本没受到任何地震的影响,和那尊轩辕王神像一样,屹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李南方为何对身边的一切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此刻的他,正陷入到另一种幻境之中。 别人看不到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仿佛置身在轩辕王神像后方的龙眼深谷边上,眼前是长久以来被熔岩火水所覆盖的龙脉。 那些流动的岩浆上,升腾起来炙热的火焰,在半空中显化成型,变成了一条如有实质的硕大金龙。 金龙咆哮着,自下而上冲天而起,张开火焰巨口,朝着一条黑龙撕咬过去。 没错,就在龙眼金龙的上方,是冲飞出李南方身体的黑龙。 带着巨大怨气的黑龙,此时此刻,就想和龙眼里的火焰金龙来一场较量。 九幽物业大拿那个老不羞的,不是想让他黑龙,用生命、用满满的阴气平复掉龙脉里升腾起来的阳气吗。 黑龙偏偏就是不让那家伙如愿。 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勾引起来龙脉里的阳气,让其损伤更加剧烈,让那本就充盈无比的阳气,更加动荡。 眼看着火眼金龙冲天而起,张开大口撕咬过来。 黑龙摆动着尾巴,身躯一晃,向上蹿升。 受到地域局限的火焰金龙,一击不中之后,瞬间跌落下去,重新化作岩浆。 提升高度的黑龙,又一头俯冲下来,故意在岩浆的上方盘旋勾引。 等到龙脉中的岩浆火水,再次凝聚出来,形成火焰金龙的模样,黑龙便再度攀升,吸引着那些炙热的岩浆向外迸发。 如此周而复始。 但凡是还能睁开眼睛看向轩辕王神像这边的人,全都可以看到那样一幕可怕的场景。 阵阵黑烟从龙眼那里喷发出来,炙热的岩浆崩飞得到处都是。 世代生存在这里的烈焰谷子民,都知道那里是龙脉的关键点,只是过去的日子里,那里面都被岩浆覆盖,谁也不可能踏足其中谈个究竟。 这一次,李南方被拉进来,手起刀落,身死当场。 原本是可以平复龙眼内的岩浆,让一切归于平静的。 怎么到最后,事情全变了? 李南方没有死。 龙眼也没能平静下来。 反而有一种要火山喷发的状态。 如果真的爆发了,这周围方圆数十里的范围,还能有活下来的人吗? 别说是活人了,能跑出去就不错了啊。 正是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被无数贡品埋葬起来的大长老,突然从各种杂物之下挣脱出来。 原本是得偿所愿,心情畅快的大长老,此刻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手指捻在一起,念念有词,好像是进行了某种无法描述的玄门推演一样,满头花白的头发,一瞬间变成了全白。 面目更显老态,可目光变得炯炯有神。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大长老就陡然停止了推演,迅速转身,伸手掐住了杨逍的脖子。 没错。 近八十年来,辅佐了四代轩辕王的大长老,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了任何下属老臣的姿态,竟然伸手掐住了王上的脖子。 当然,不是正面掐碎某人喉咙的掐。 而是掐着杨逍的后脖颈,像是老鹰抓住小鸡仔那样,把杨逍从地上提起来,压着其整个人跪拜在了李南方的身边。 杨逍那可是轩辕王啊。 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特殊。 更是因为体质异于常人,才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练就让天下第一个都高手胡灭唐,都甘拜下风的高强功夫。 就是这么一个妖人,在大长老的面前,一丁点的反抗动作都做不出来。 只能任凭大长老的强势控制,和李南方并排跪在一起。 跪在轩辕王神像的面前,同时也是朝着龙脉龙眼的位置跪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大长老抽身后退,转身冷眼扫视整个祭坛下方。 在他的逼视下,混乱的人群,战战兢兢的珍禽异兽,全都像是获得了某种重要的指示那样。 在这一刻,齐齐平静下来。 所有生物,甚至包括那些花草树木,都朝着龙眼的位置,做出跪拜的动作。 由大长老带头,但凡是能开口发出声音的东西,全都用一个腔调,吟唱出来一种特殊的曲调。 与此同时,寒风呼啸,树叶哗哗作响。 整个烈焰谷的周围,凭空想起来宛若战争号角的响声。 这声音刚开始,只有蚊子哼哼那么大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慢慢盖住了龙眼内的震动声响。 无形的声波,好似形成了一个绝大的屏障,笼罩住龙眼的周围。 让半空中的黑烟无法散去,也迫使不断喷发的岩浆,老老实实流回龙眼深谷的内部。 李南方本人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可他出窍的灵魂,此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幕。 黑龙和火焰金龙,缠绕在一起相互争斗的时候,一个和大长老有几分相似的身影,凭空降临在龙眼的上方。 其身体虚幻,却能被李南方看的一清二楚。 身躯笔直九丈高的轩辕王神像还要巨大,两条缠绕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的龙形物体,在那家伙的手中,就想两条蚯蚓一样,被硬生生分开。 “咳咳,别打了。” 虚幻出现的老者,抓住黑龙和金龙,把两者分开得远远的,张口喊出这句话。 话音落下,他有低头看了看自身,不满地嘟囔一句:“你妹的,这副身体怎么这么老啊,就不能让我这个青年才俊附体吗?这真是有损本大拿的高大伟岸形象啊。” 听到这么一句四六不着调的开场白,李南方险些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这个化身大长老模样的家伙,应该是真正的仙人吧? 嗯,一定是仙人。 否则也不可能头顶天、脚踩地,单手伏龙。 可是,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和仙人差距那么大呢。 明显就是个装逼犯来的啊。 李南方心中猜测着装逼犯的来头时,那已经化身实质的黑龙,竟然张口吐出了人言:“九幽,我跟你拼命!” 黑龙开口说话了? 李南方惊得目瞪口呆,一张嘴绝对能塞下去两个鸡蛋。 自从他懂事时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内藏有一条黑龙,也曾经无数次在睡梦中和黑龙正面相对过。 但是,从来都没听到过黑龙说话。 他和黑龙从来没有过正常的语言交流,这让他觉得那黑龙其实就是个不同于人的存在,完全没有那种神话传说中可以化身人形、口吐人言的能耐。 但是,今天,黑龙终于表现出来其真正神奇的一面。 当然了,黑龙开口说人话,倒不至于让李南方惊吓成那副模样。 他听得出来,黑龙开口说话的声音,和他在梦境中梦到过无数次的隋炀帝杨广,声音一模一样。 这更加印证了黑龙就是杨广的事实,无需多疑。 让李南方更惊讶的是,那个装逼犯的来头。 “九幽”。 这是黑龙对装逼犯的称呼。 李南方是个不学无术的,但是对于九幽,还有一定的了解。 尤其是小的时候,收养他的老头总是在他耳边嘟囔一些,有关于“九幽大帝”的神话传说,让李南方印象深刻。 现如今,竟然看到了神话中的存在,他能不震惊吗? 震惊过后,就是深深的无语。 因为,九幽并不是印象当中多么神圣的存在,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装逼犯。 “杨广,放你出来,你是不是长能耐了?来来来,我让你和我拼命,我要是输了,随你姓的。来啊,来啊!” 九幽抓着黑龙的那只手,来回摇晃。 直把黑龙摇晃的,好像风中的塑料袋那样扭曲,凝聚出来的身形越来越模糊,随时都有形神俱灭的可能。 狂傲的黑龙,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幸好,还有个金龙在旁边,一开口就把九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也化解了黑龙的悲惨遭遇。 “九幽,把这家伙给我留着!” 火焰金龙口吐人言,扭动身躯从九幽手中挣脱出来,直接扑向黑龙。 结果,九幽一回手,把黑龙藏到了屁股后面。 “等等!” “等什么等,九幽你这是什么意思?” 火焰金龙直扑而上,眼看就要把黑龙吞噬下去了,却被九幽这么以阻挡,扑了个空,立马咆哮起来。 装逼犯九幽,略显尴尬地挠挠头,说:“咳咳,炎,能不能看我的面子上,暂时放了这小家伙。” 事情发展愈发离奇。 李南方瞪大眼睛,不由得开始思考“炎”代表什么。 第1847章 灾难来临 华夏文明传承五千年,最早的文明起源,来自于上古时代的岩画。 岩画多以人物图、事件图,叙述时代发展。 其中最为珍贵,也是流传最广的,便是神的起源。 岩画,即是神话。 神话是任何民族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现代社会哲学思想理论,以无神论解释人类社会的存在,但却无法解释很多古代人类文化发展的秘密。 最为经典的未解之谜,就是四大文明古国的特有文物。 一是古华夏九鼎,九座青铜鼎,形态各异,高约九丈,镌刻精细,整体浇灌而成。以现代科技,再加上重型机械,都无法仿制复原。 二是埃及金字塔,三是古巴比伦天空城,三是古印度一百零八佛禅塔。 这都是被现代科学家所承认的东西。 承认其存在,又解释不清楚其形成的原因,还不相信文明古国的神话传说体系。 就这样,便有了所谓的未解之谜。 当然,这里也不是给大家解密来的,主要是想以此证明,神话有可信之处。 既然可以相信神话,那么就有理由相信,华夏上古神话传说中的“盘古”是真实存在的。 盘古是华夏神话体系中最古老的神,龙首、人面、蛇身,最经典的传说,就是盘古开天辟地。 华夏传说当中,宇宙都是一片浑沌,就像个鸡蛋一样。 盘古孕育其中,手持巨斧而生,活了一万八千岁。 一声怒吼,挥动斧头,开天辟地。 这种说法,和现代某些天文学家解释的,宇宙产生于黑洞,形成于宇宙大爆炸的说法,完全相似。 谁敢说那些洋鬼子科学家是对的,华夏老祖宗的记载就是错的呢?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脚踏大地,双手举天。 盘古身长每长一丈,天就高一丈,地就厚一丈,又是这样生长了一万八千岁。 等到天高九万,地厚九万,盘古停止生长,于是就有了“九天”和“九幽”的说法。 华夏数字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 九是一个极数。 到达了极限,盘古也就没必要继续开天辟地了,完成了他的使命,轰然倒下。 盘古的呼吸吐气,变成了风云。 声音化作雷霆。 左眼为日,右眼为月。 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丝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 寄生在盘古身上的虫蛭,变成了华夏古代的第一批神。 伏羲、女娲、夸父。 相传,这三位显化成型之后,都有盘古的样貌特征。 之所以留下这三人,就是为了给天地之间,衍生出生命。 这一点,又和西方神话中的亚当夏娃,有那么点相似的地方。 女娲造人,不仅仅是造出来人,更是造出来各种生命,又用五彩石补天,保护了所有生命活下去。 所以,女娲又被称为生命神。 夸父追日,寻求的是一种生命的目标和终结,代表人活下来就是朝着一个终点跑下去,终点就是死。 所以,夸父又被成为死神。 女娲补天升九天,成玄女。 夸父身死倒于地,入九幽。 留在生与死之间的,就是伏羲了。 也是伏羲开创了真正的人类文明,并且由此衍生出三皇。 古有三皇,伏羲、神农、轩辕。 伏羲为龙之祖。 神农为炎帝。 轩辕为黄帝。 所以,华夏人,素有龙之传人、炎黄子孙的别称。 原本伏羲是想选三个除他以外的,真正的活人,来充当三皇。 最初的人选是,炎帝、黄帝和蚩尤。 可是后来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蚩尤挂了,成为第一个死去进入九幽的人。 因此,三皇还是带着一点神话色彩。 直到三皇之后的五帝出现,才是真正的确有其人,而非神话传说。 伏羲是上古三神之首,又是远古三皇之首。 龙首人身,号称祖龙。 昆仑山为天下龙脉之祖,相传就是作为龙之祖的伏羲大帝显化而成。 伏羲挂了。 脊柱化作龙脉,守护天地运势。 这是伏羲与生俱来的使命。 可是,在龙脉的龙眼处,为什么还有轩辕神像和炎帝金龙呢? 并称三皇的另外两位,为什么会一个留下自身神像,另一个留下一道神魂,一起在这里守护祖龙龙脉? 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 他们也不会告诉别人,为了博得女娲娘娘的青睐,两人变着法的在这里讨好大舅子伏羲。 古代神皇的私密事,不可多说。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龙祖伏羲、神农炎帝的地位,绝对要比杨广化身的黑龙高出去几十个层级。 那是所有华夏人的始祖,杨广也是后世子孙之一。 任凭他黑龙再怎么嚣张,在听到九幽张口喊出的“炎”这个称呼之后,顿时两眼发黑,恨不得一头去撞死。 该死的九幽,不仅仅耍了他这么多年。 还在最后,让他阴差阳错得罪了另外一位大能。 幸亏只是一道神魂在这里,寄托着龙脉而存在,受到了很多的限制。 要不然,黑龙那种不知死活的挑逗行为,能不能让龙脉变得更加不稳,还不好说。但是等炎帝化身成的火焰金龙挣脱开束缚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黑龙彻底吞掉,渣都不剩。 黑龙想反抗,那是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现在九幽物业大拿出现了,依靠真身的力量,暂时阻挡住了炎对黑龙的吞噬。 可是黑龙想要活命,一是看炎能不能被就有说服,二则是要再次被九幽控制住,不得不按照那个老不羞的想法去做事。 说到底,自从杨广死后,无论是在九幽世界最深处仰天怒吼,还是化身黑龙寄托在李南方的身体里活过来,自始至终都是被九幽物业大拿给耍得团团转。 一点脾气都没有。 想耍脾气也可以,那就和这个花花世界说再见吧。 黑龙是不想死的。 哪怕早就放弃了重新当皇帝的心愿,藏在李南方身体里快快乐乐走过这一生,不也是相当美妙的事情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并且意识到九幽物业大拿此刻出现,就是来抱住他这条小命的。 黑龙老实了。 李南方以一种灵魂出窍的方式,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 他倒要看看,这件事情到最后会是怎样解决。 九幽一手抓着黑龙藏在身后,要求炎放过这个“小家伙”。 没错。 在正常人类眼中看来,神迹一样存在的黑龙,放在那些特殊存在的眼中,不就是个小家伙吗。 一个小家伙,敢于挑衅上古三皇。 又有什么理由,来祈求被放过呢? “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火焰金龙悬停在半空中,直视九幽的双眼。 这让那装逼犯,更加尴尬了,再次挠挠头,笑道:“就当是看我的面子啊。” “你的面子很值钱?” 听到九幽的回答,炎当时就是一口岩浆烈火喷出去,喷了那家伙满脸。 别说炎了,哪怕是李南方站在一个凡人旁观者的角度,听到那个装逼犯给这么不靠谱的理由,都想一口浓痰吐过去,给那家伙洗洗脸,让他清醒一下。 开什么玩笑啊。 就黑龙刚才所做的事情,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怒的,更遑论上古大能。 一时间天地变色。 愤怒的炎,由岩浆火焰凝聚出来的龙行身体,再次暴涨好几圈,变得和九幽一般巨大。 随着这种变化,那随着九幽装逼犯到来,笼罩在整个龙脉龙眼深谷周围的无形屏障,顿时破碎。 炙热的岩浆喷发出来,大地的震动更加剧烈。 整个烈焰谷中心点的祭坛周围,那些人与鸟兽组成的祭拜团队,刹那间人仰马翻。 烈焰谷大长老更是喷出一口鲜血。 原本正午时分,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刻,一团阴影突然出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遮天蔽日。 日全食。 任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会出现速度这么快的日全食。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大地都被黑暗所笼罩。 早就说过,昆仑山龙脉乃是天下龙脉之祖,关系到全天下的运势。 炎所在的龙眼,更是龙脉的关键点。 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经历了,宛若世界末日一样的旷世奇景。 三源镇,距离烈焰谷最近的城镇。 荆红命的指挥下,数不清的国安特工分散在所有前往烈焰谷的路途上,等待着那些试图在这场动乱中,捞取利益的家伙。 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单单是被国安特工揪出来的境外可疑分子,就已经涉及到十几个国家了。 可没等真正的清理行动开始,荆红命就收到了上面下发的撤退指令。 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立刻撤出烈焰谷周围百公里范围。 原因是,国家地震局在几分钟前,检测到了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地震波。 没等荆红命真正下达撤退的命令,三江源水文监测站发过来消息。 “三江断流。”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看到这条信息的荆红命和谢情伤当场傻眼。 三江源头,那可是整个华夏的文明起源,过往数万年,都没出现过这样诡异的局面。 现在竟然断流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难以想象的灾难啊。 再加上,之前的地震监测结果,不难猜到一旦灾难成真,整个华夏必将暴露在全世界人的眼前。 按照国际公约,当某地出现8级以上的强烈地震时,世界各国都有权力、也有义务第一时间派出救援队,前往灾难发生的国家,协助救援。 十年前汶川8.0级地震爆发,华夏国家地震灾害局,第一时间对外公布的消息是7.8级,后来才改回来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数字差异。 不就是为了避免,某些国家借此机会,跑到华夏来搞鬼吗。 八年前,东洋9.1级地震海啸,周围各国都没等着东洋政府公布消息,就派出军队前往地震中心。 东洋方面挡都挡不住。 这一次,再次来到华夏,事情该怎么解决? 第1848章 李南方的爹 世界上为什么会一直流传着神话传说? 那就是因为,某些传说中的上古大能,举手投足间的一个小动作,就有可能引发凡人世界的巨大变故。 龙脉事关国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有关联,谁也说不清楚。 就像除了李南方,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发生的巨大灾难,完全是因为装逼犯九幽的一句调戏话,惹怒了炎才导致的。 外面的人看不到原因,却要承受那种无法预计的灾难。 几分钟前,就是黑龙越过轩辕王神像头顶,冲进龙眼深谷内,和火焰金龙发生碰撞的时候。 华夏国家地震局,立刻检测到了一股强烈的地震波。 地震强度,已经完全超越了所有历史记载,更是完全不可能稍微调低两个点,就能瞒天过海的地震级数。 既然瞒不住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撤离在地震中心点的所有精英人士,尽可能减少伤亡。 至于荆红命所执行的任务,完全没必要进行了。 那些想要窥探龙脉秘密的家伙,别说他们能看到什么了,先考虑一下,能不能在那种恐怖级别的自然灾难里活下来再说。 相比于龙脉那边异状,华夏官方此刻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应付那些,灾难发生后,可以不经过允许就冲进华夏大陆内的境外势力。 能挡住吗? 真心不能。 当年去东洋的时候,不也是打着拯救灾民的旗号,没去理会任何抗议。 一旦阻挡不住境外势力的合理侵入,再加上本土大型自然灾难的影响,势必会造成巨大的混乱。 经济发展出现巨大损失,人民生活出现变故。 真正的混乱会开始,红一号文件里曾经说过的事情,马上就要演变成现实。 虽然身处三源镇的荆红命和谢情伤,在地震预报之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灾难来临的前兆。 但是三江断流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同时,正午时分,日全食突然降临,让整个大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这也是眼睁睁看到的事实。 变天了。 可这种结果,完全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中啊。 荆红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之后,转眼看向身边的谢情伤,两个老兄弟四目相对,齐齐说出来一句话:“我们看到的那句话,难道是假的?” 哪句话是假的? 就是李南方被杨逍抓走之后,胡灭唐、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这龙腾四大鸟人齐聚京华,从机密档案中,看到的那句话。 “黑龙不死,烈焰不生,改天换日,不在此时。阴阳共济,龙脉长存,国运昌盛,顺天而为。” 就是这句话,三十二个字。 让龙腾四大鸟人想当然地就认为,李南方这次烈焰谷之行,只会有惊无险。 不会产生什么特殊的变化,也不会有国家动荡的局面。 要想窥探龙脉的秘密,只能是等“阴阳共济”的时候。 什么才叫阴阳共济呢。 之前没接触到阴龙脉,他们可能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恰巧在李南方被抓走之前,阴龙脉的秘密浮出水面。 试问,谁能不把这些信息结合在一起,一边放心地等待着李南方活着回来,另一边深入研究阴龙脉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结果,大家都等着幸福美满大结局的时候,你突然来了这么一场灾难。 怎么解释? 红一号文件里面记录了假消息,还是说,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啊? “老谢,我有种感觉。 红一号文件里,记录的那句话,是八十年前那一代轩辕王讲述给岳擎天的。 她既然敢讲给岳擎天,就一定知道这个消息会流传出来。 你猜,会不会是那一代的轩辕王,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 让所有接触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以为烈焰谷的计划不可能实现。 但事实是,让我们麻痹大意之下,不得不面对最坏的结果。 为烈焰谷反攻中原,提供便利。” 不得不说,如果荆红命的猜想是真的,那就证明过去八十多年,华夏官方一直被一个假消息所欺骗。 甚至,之前所做的一切工作安排,都是错的。 也包括,任由杨逍把李南方给抓走。 现如今出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突然而来的日全食,让天地变色。 也只有李南方已经被砍下脑袋来,才会这个样子。 “如果那个消息是假的,此刻的灾难是真的,烈焰谷内的人又该怎么活?” “他们早就做足了准备呢?” “也就是说,烈焰谷人士全都活着,而李南方——” “已经死了?” 荆红命和谢情伤看似毫无逻辑的一番对话,实则是说出了他们最最关心的事情。 无论李南方是不是身份特殊,那都是他们看着长起来的晚辈。 说是“视如己出”,也不为过。 自家孩子死了,这事换谁来能受得了。 两人齐齐住嘴,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去。 聚集在烈焰谷周围数百公里范围内的华夏特工,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撤离,只有他们两个人是拼了命的往烈焰谷所在的位置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 哪怕是当前的局面,已经证明李南方死了。 他们还是要过去。 为什么这么做? 就为了抢出来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吗? 无论两人是什么样的心态,终究改变不了某些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荆红命接到上级下达的撤离命令同时,华夏各大军区,同一时间响起来集结号声。 全军集合,严阵以待。 内忧外患,不得不防。 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糟糕。 华夏国家地震局发布地震预警的同时,地球另一端的美帝,政治黑夜时分。 西雅图这座城市的城内湖面上,原本平静冰冷的湖水,突然就像是烧开了锅一样,冒出无数气泡。 湖水中的鱼儿,跳跃翻腾,所有睡梦中的人,都被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声惊醒。 美帝自然灾难研究所,也是第一时间发不了灾难预警。 整个国家,都进入戒备状态,方式任何外来势力的侵入。 东洋。 同属于东半球的海上岛国。 正值黄昏时分,骤然而来的日全食,让整个国家陷入黑暗的同时,无尽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翻涌上海岸线。 从未有过的迅速涨潮,更有可以清晰观测到的巨大海啸,向着整个国家吞噬过来。 早就吸取了八年前那次巨大地震海啸教训的东洋政府,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怎么发布灾难预警,而是第一时间全军戒备,抵御外国军队的进驻。 印度泰姬陵,正值朝阳升起。 数不清的人,在泰姬陵前准备朝拜,结果明天的天空瞬间变成黑暗。 太阳不复存在,泰姬陵内却是爆发出来悠扬的歌声。 这里是印度古国某位往后的陵寝,墓冢里传出来那么特殊的歌声,只让所有人都立刻跪拜下去,只以为有了天神显灵。 古埃及尼罗河断流,狮身人面像自主震动,沙尘洒落,太阳金字塔墓门开启,阴光大盛。 南非热带雨林,万年古树相继栽倒。 俄罗斯伏尔加河河水骤然抽空。 欧盟气象观测站,所有设备瘫痪,上百颗气象卫星同时失去联系。 视线再转回华夏。 太阳消失,黑暗笼罩的大地上,古长城火光冲天,狼烟四起。 秦岭兵马俑,兵俑踏步,马车运行。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一系列如同世界末日前兆的诡异事件,发生在地球的各个角落。 这已经不是华夏一国的问题了,更不是任何国家官方所关注的事情。 而是全人类共同意识到一场劫难即将来临。 只是,意识到危险和危险已经发生,也有可能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就比如说距离烈焰谷最近的三源镇。 明明应该在灾害预警之后,就遭遇相当于十几个原子弹共同爆炸,那种当量级的灾难。 偏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地震在哪呢? 没等爆发出来,就被一声大喊,给打断了。 “我的面子不值钱,这个小家伙知道的事情很值钱,事关阴龙脉和女娲娘娘。” 装逼犯九幽擦着满头的熔岩火水,连带着冷汗一起甩飞下来,总算是让暴涨起来的火焰金龙停止了任何动作。 炎是上古三皇之一,华夏的始祖。 现在留下一缕神魂在这里,和上古三神之首、三皇之首伏羲大神化身的龙脉融为一体。 其愤怒之下所造成的影响,就连九幽物业大拿都不敢正面面对。 刚刚那一口熔岩岩浆喷出来,可不是为了给九幽洗脸用的。 破坏掉龙眼深谷周围,九幽布置下守护屏障不说,还引发了更可怕的事情。 九幽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也能猜出个八九。 他来这是解决问题的,绝不是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当时就收起来装逼犯的样子,正儿八经说出来关键信息。 还怕炎不相信,继而解释道:“娘娘留下一块补天石,足以修补龙脉的损伤。损伤修复,你在这里的限制就可以解除了,后面该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说到这,装逼犯九幽,又把黑龙从屁股后面扯了出来。 黑龙本想着拿发昏当死,等着九幽带他离开这里的。 万没想到,炎只是冲九幽吐了口口水,这个老不羞的就把他给出卖了。 九幽使劲摇晃着黑龙的身躯,厉声吼道:“赶紧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否则谁都活不下去。” 黑龙也特光棍,梗着脖子怼回去:“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行,我不能弄死你,还不能弄死你依附的那个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着利用阴龙脉,让那小子当皇帝的。” 九幽的话,戳中了黑龙的心,也让沉默了许久的李南方憋不住了。 “让谁当皇帝啊?” 李南方大声询问。 九幽冷眼怒视过来,吼道:“你!” “我怎么当皇帝?” “把你爹埋进阴龙脉就行。”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彻底傻眼了:“我爹?我还有爹?” 第1849章 过河拆桥 人生在世,必有爹娘。 李南方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有亲生父母。 可是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一次失忆过后,潜意识里藏着的记忆迸发出来。 让他把曾经忽略的事情,重新记起来。 等到记忆恢复,失忆那段时间脑子里存储的信息并没有一起消失。 于是,李南方便猜到了真相。 每当他睡梦中,遭遇黑龙迫害时,总会跳出来一个疯女人救下他的命。 那个疯女人说的最多的话,“不准伤害我的儿”。 同样是这句话,在他跳下八百惊马槽,引发万蛇吞噬的时候,同样听到了。 由此可以确定,惊马槽下的那个疯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李南方想明白这些,实在记忆恢复之后。 那时候的他,刚刚和沈云在完成婚礼,等到理顺清楚思路之后,就回国解决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 按照正常的节奏,南方集团的问题解决之后,他要回八百寻找母亲的。 谁知,又被沈轻舞那个女人给抓住,送去了龙腾训练基地。 这之后是长达三个月的军事训练,接连执行秘密任务。 这也没关系,只要任务执行完毕,他也可以听从师母的安排,带着岳梓童回八百,照样可以寻找他的亲生母亲。 可问题是,任务刚做完,就被杨逍装来了烈焰谷。 一件事连着一件事,衔接密不透风,完全不给他寻求真相的机会。 进入烈焰谷,李南方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偏偏在这里,让他看到了上古大能之间的对话。 而话题的终结点,就是定位在了他的身上。 还与他的身世有着重大关系。 他这个灵魂出窍的凡人,为什么有资格站在这里听这些上古大能的对话,又为什么有资格去和传说中存在九幽物业大拿直接交流。 这些问题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南方已经知道了亲生母亲是谁,这怎么又冒出来个亲生父亲,需要埋葬在阴龙脉,给他登上皇帝之位铺路呢? “不对,不对不对!我、我不是杨广的儿子吗,不是这条黑龙和我娘——呃。” 李南方说不出话来了。 就算世间之事存在多少离奇古怪,也不管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的存在。 人类的繁衍生息,生命的传承是最神圣的,也是最不容许改变的。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想出生,就必须是有一男一女的结合才可以。 造人的女娲娘娘,现在也不可能改变这个规律了。 李南方不相信,这条寄身在他体内,连个正儿八经形体都没有的黑龙,能够真的和女人结合,生下他。 所以—— “二十多年前,杨广离开九幽世界,就是按照我的要求,俯身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和一个女人结合。随着生命源泉的流淌,进入女人的体内,孕育出来你。” 装逼犯九幽面对着李南方,缓缓诉说:“当时,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并没有干涉杨广入世之后的一切行动。所以,究竟谁是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想法,我一清二楚。” “杨广,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说吧。别想着隐瞒什么,你应该知道,炎帝这里的生活,要比九幽最底层更加凄苦。” 九幽物业大拿,似乎是觉得,以他的身份和李南方这样的凡人直接对话,实在是有损颜面。 索性把黑龙扔了出来,直接承受炎、九幽和李南方三者的目光逼视。 悲催的黑龙,哪还有选择余地了。 不说出实话来,他只能是被炎帝扣押在这里,经受比九幽最底层更苦难的折磨。 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反正,炎帝想要知道的消息,和他内心的真实愿望并没有任何冲突。 “咳咳,女娲娘娘入九天、成玄女之前,曾留下一块脊椎骨、一块补天石在下界。两者相互结合,诞生出来一块风水宝地,又称阴龙脉。 伏羲大神所化的阳龙脉,主管天地运势,可以转换日月星河。 女娲娘娘显化出来的阴龙脉,主管生命传承、人类繁衍。 只要是能够获得阴龙脉滋养的人,其死后一定能获得生命的力量,促使后代子孙繁衍生息不停,也能站在所有生命最顶端的位置。 取就是女娲娘娘生命之神的寓意。” 随着黑龙的缓缓诉说,一个隐藏在杨广心中无数年的秘密,慢慢揭晓出来。 他在九幽最底层,接受惩罚的时候,无意间听说了这个故事。 拉着那些和他一起受苦的可怜人,仔细研究过阴龙脉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惜,终究还是没个结果。 因为能在九幽最底层受刑的人,全都是古代有名的暴君。 他们得了祖辈的传承,才当上皇帝。 至于祖先为什么能当皇帝,还需要去到九天之上,找找那些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仁者明君才能知道。 于是,大家就在想什么时候能上九天。 可很快,这个想法也随着秦皇加入进来,彻底破灭。 秦皇是始皇帝,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资格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更何况是别人。 所有的答案,只能是找女娲娘娘才能解答。 当然,女娲娘娘也不可能解答他们的疑惑。 有关阴龙脉的事情,也就被这帮人彻底搁置脑后了。 直到杨广把九幽物业大拿惹烦了,获得个回归人世重新活一遭的机会,阴龙脉就成了他重新登上皇位的一个后手准备。 在李南方身体内的这二十多年,杨广看遍了人世间的一切。 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用武力推翻现在的统治,光复大隋帝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也明白九幽把他放出来的目的。 压根不是让他在尝尝当皇帝的滋味,而是利用他身体内的阴气,抚平龙脉受到的损伤,让国运更加昌盛。 深深感觉自己被戏耍的样,能不启用他的最后手段吗。 只要让李南方的亲生父亲死在阴龙脉里,李南方就可以当上皇帝。 李南方坐稳老大的位置了,黑龙又有什么可忧愁的。 计划很完美。 偏偏九幽物业大拿把杨广抓得死死的,对他这种小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又碰上守护龙脉龙眼的,是杨广打死都不敢招惹的炎。 这就迫使他当皇帝的计划,难免出现一点点瑕疵。 炎需要足够的阴气来修复龙脉的损伤,只有龙脉复原,华夏安定,作为炎黄子孙的始祖,他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黑龙的阴气只是怨气积攒起来的,完全比不上来自阴龙脉的至纯至阴气息。 所以,找到阴龙脉。 并把女娲娘娘遗留在那里的一小块五彩补天石,挪移过来,修复龙脉的损伤,就成了大家的最佳选择。 唯一不足的,就是补天石挪走之后,阴龙脉也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从此,再也没人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走上生命权力的顶端了。 还好,挪动补天石的工作,只能是杨广来做。 他只需要先把李南方推上皇位,然后再挪动补天石,保证华夏的国运昌盛。 那么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荡李南方的位置。 至于后世,谁来做皇帝。 杨广不考虑这些。 他化身的黑龙,只会随着李南方的死,烟消云散。 后面谁来当统治者,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阴龙脉到底在哪。” 黑龙说到最后,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了另外两位大能。 装逼犯九幽的任务,是围绕着龙脉展开的,他要让华夏昌盛,省得出一些类似杨广这样的暴君,不得不收进九幽,惹他心烦。 只要是对龙脉好的事情,九幽一定是不遗余力去完成。 所以,他才在此刻出现,让炎暂时放过黑龙,选择另一种补天石,来修补龙脉损伤,更能让华夏稳定和昌盛。 炎是在这里守护龙眼的,唯有龙脉的损伤修复,他才能离开。 时间长短,这位大能不在乎。 既然有比黑龙更好的选择,他何必抓着这个小家伙不放。 可关键问题,恰如黑龙所说。 大家谁也不知道阴龙脉在哪里,这事就尴尬了。 这几位安静下来,陷入沉思。 可李南方不甘寂寞。 他不是想在这些超乎想象的大能面前,刷个屁点用都没有的存在感。他只是想提醒一下,眼前这几位。 “你们搞错了吧,关键的问题不是阴龙脉在哪,是老子的老子是谁。你们就没有人说一句,我亲爹在哪么?” 身为一个孤儿,谁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啊。 李南方此刻一开口,问出来他嘴关心的问题。 得到的答案,简直不要太好。 “我等在此密谋,岂容一凡人窥视。杨广,把这小子给我送回去。” 装逼犯九幽,刚才还是那么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一点犹豫都没有的。 想想也是。 之所有留着李南方,不就是用这家伙的命,来威逼杨广把实话说出来吗。 现在,杨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该知道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留着李南方还有什么用。 “我擦,你们这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 李南方说不出话来了。 随着九幽物业大拿轻轻一挥手,黑龙显化出来的身躯盘旋而至,冲击在他的身上。 李南方就感觉自己被人一脚踹下了深渊,朝着龙眼龙脉之中,那无尽的岩浆火水跌落下去。 与此同时,烈焰谷轩辕王神像前的祭坛上。 大长老猛的睁开眼睛,翻身跳下祭坛,抽回那把鎏金宝剑,大喝一声:“王上,请闪开!” 话音落下。 大长老高举长剑,就要朝李南方脖子上砍过去。 说到底,这次的祭祀都是为了杀死李南方。 不可能因为出现异象,就放弃了整个烈焰谷筹划千年的事情。 谁知,杨逍骤然转身,一脚踢飞那把剑:“有我在,谁也不能杀他!” 第1850章 需要阴阳调和 “李南方是不是死了?” 京华。 岳家宅邸。 岳梓童瞪着正挥毫泼墨的胡灭唐,怒声质问。 不怪岳家主这么愤怒。 她心心念念等着李南方来找她,用八抬大轿把她带去八百,然后在隆重的婚礼中,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结果却是,李南方没有来。 反倒来了个老家伙,整天住在她的家里,吃她的,喝她的,还不准她踏出家门一步。 什么意思啊? 监视住本小姨,好让李南方那个人渣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没门! 岳家主眼睛里是最揉不得沙子的了。 克里特岛的任务完成之后,这都过去整整三天了。 李南方那边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在岳梓童看来,只能是那个人渣和他的艾薇儿美女总裁双宿双飞去了。 本小姨在这独守空床等着结婚,他却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这要是还能忍,那才真的见了鬼。 所以,岳梓童要问问李南方是不是虫尽人亡死了。 “如果没死,就让他赶紧滚回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如果再不出现,这辈子也别想让我跟着他去八百那个穷山村了。” 这就是岳梓童最想说的话。 堂堂天下第一格斗高手,俄罗斯吸血蝙蝠老大,曾经的杀人魔王胡灭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训话了? 训话的还是个女人。 简直就是太岁爷头上动土,自找不痛快。 此刻正是内心焦躁的胡灭唐,猛的抬起头来看过去,那嗜血的凶恶目光,直把岳梓童吓得浑身一颤。 连连后退好几步,跌坐在沙发上。 岳梓童相信,只要她再敢多说一句不客气的话,眼前的胡老二真有可能让她两腿一蹬,和全世界说再见。 可家主的威严摆在这呢,总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个目光,她就彻底怂了啊。 岳梓童不要命地一梗脖子,色厉内荏地瞪了回去,小声嘟囔着:“我说的不对吗。李南方只要没死,他就要来找我,带我去八百。这可是他自己承诺的。” “呵呵。” 胡灭唐笑了,笑声无比瘆人:“那小子承诺你的,又不是我承诺了你什么。如果李南方真的死了,我不介意把你也送过去,和他作对亡命鸳鸯。” 胡老二什么人啊。 向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岳梓童真的不敢废话了。 心里开始无限祈祷,小外甥千万别真的这两天功夫,就突然虫尽人亡。 到时候本小姨的这条小命,不明不白地跟着一起搭进去,哭瞎了眼都没地方说理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胡灭唐低下头,看向纸上的字。 依旧是比狗爬好不了多少的落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这三天时间,确切的说是从昨天正午,到今天正午的二十四小时时间里,胡灭唐经历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岳梓童被他看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不一样。 龙腾四大鸟人之间都是时刻保持联系的。 昨天陡然出现的灾难前兆,和整个华夏的形势危急,胡灭唐比谁都清楚。 他更清楚,从昨天开始,荆红命和谢情伤就朝着最危险的烈焰谷中心点,奔赴过去。 尽管所有的灾难前兆,仅仅是起了个头,就很快消失。 地震没有来,三江也重新复流,诡异的日全食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还给大地一片光明。 但是,李南方到底是生是死,始终尚未可知。 唯有那小子活着,才能证明红一号文件里记录的内容是准确的。 一旦那小子死了。 红一号文件内容有假,倒是其次。 此刻正不断靠近烈焰谷的荆红命和谢情伤,有可能遇到巨大的危险才是真的。 胡灭唐很想立刻赶过去,和那两位老兄弟并肩作战。 就连前两天吸引花夜神注意力的秦玉关,都主动放弃任务,不顾一切赶过去了。 偏偏他还必须在这里面对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凭什么啊? 就凭李南方没死,岳梓童依旧有重要作用吗? 倒不如直接把李南方和岳梓童一起拧断脖子,大家谁也不用为这些烂糟糟的事情烦心了。 手中拿着毛笔,迟迟未曾落下。 岳梓童明显感觉到,胡灭唐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越来越浓郁。 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岳梓童,最好是趁现在赶紧大声喊着救命跑出去,否则李南方死不死的不知道,她的小命就要彻底玩完了。 万幸啊。 没等她把这种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就打破了房间里的压抑气氛。 胡灭唐直接扔掉手中的毛笔,迅速接听起来。 那边说了什么,岳梓童听不见。 但是岳阿姨能看得出,胡老二浑身的暴戾气息消散一空,脸上露出快意无比的微笑。 呀? 事情解决了? 不是,本小姨又不知道他们这帮鸟人搞什么鬼,有必要跟着一起瞎开心吗。 重要的是,这个胡老二完全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刚才都要把本小姨的小心脏给吓坏了。 “是不是李南方死了?你还要不要把我送去陪葬啊?来吧,我等着,我洗干净脖子,就在这里让你杀!” 要不怎么说,岳阿姨能活到现在,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呢。 别人生气郁闷的时候,她去挑衅。 别人宽心微笑的时候,她还是去挑衅。 表面上总是装出那副讨人厌的样子,却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还好胡灭唐现在的心情非常好,自动忽略了一个晚辈小女人的报复姿态。 “我听说,八百有一处叫做惊马槽的地方,那下面养生数以万计的毒蛇。一旦有外人靠近八百,就会被扔到惊马槽下面去喂蛇,你的脖子还是留给那些毒蛇吧。” 胡灭唐当真是为老不尊。 吓唬小女孩的话,竟然也能这么随意说出口。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迈步就走,离开了岳家大院。 事情结束了。 胡老二自然是没必要继续留下来,看一个嚣张女人被吓傻之后,无比苍白的脸色。 刚刚那通电话,是老谢打过来的。 具体过程没说多少,只是告诉了胡灭唐一个结果。 “消息是真的,一切照旧。” 老谢的话相当简洁。 他所说的消息是真的,意思是他们看到的红一号文件里那句话,完全没有作假。 除了短短几分钟的天地变色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如既往。 也包括,李南方还活着。 从昨天正午开始,荆红命和谢情伤就朝着烈焰谷的方向快速行进。 天地恢复正常,官方解除了一切警报,并且发出所有特工人员,继续之前任务的命令。 荆红命重新进行安排的同时,也没停止赶去烈焰谷的脚步。 杨逍给他们留下的口讯是“三天之后见分晓”,时间到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在烈焰谷那里见证,什么是“分晓”。 一路上,他和老谢两个人,不知道顺道解决了多少偶然遇见的境外势力之后,才在刚才,堪堪感到烈焰谷的谷口。 再往前,就不敢走了。 因为到处弥漫的血腥味告诉他们,不久之前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 死人的尸体,尚未清理干净。 各种皮肤、各种样貌的人,全都是那些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得知此次事件,想来这里窥探龙脉的秘密势力。 结果,无一例外的,全都被烈焰谷的守护者撕成了碎片。 还是那个只能出能进的神秘地带,足以证明,烈焰谷内的人没有做成他们想做的事情。 最起码,那帮家伙,没有举着大刀长矛跑出来,呼喊什么“光复隋帝国”的口号。 当然,仅仅是看到这样的血腥场景,还不足以让荆红命和谢情伤放下心来。 整整让他们喜笑颜开的是,一个人被五六个壮汉高高举起来,像是抬猪一样,从烈焰谷内部走出,直接扔在了谷口外面的地上。 “嘭”的一声,那一下狠摔,看的人都觉得疼。 偏偏被扔出来的家伙,一丁点毛病没有,还翻身跳站起来,指着烈焰谷内部,大放厥词。 “来啊,有本事杀了老子啊! 说好的砍下我的脑袋祭祀用的呢,你们倒是用啊。 我的头就在这里,给你们。 有本事出来拿啊。 出来啊! 弄不死我,你们就都随我姓的。 我李南方好歹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证的人,你们说带来就带来,说放走就放走。 我怎么就这么好说话的? 等着吧。 这一次,你们弄不死我。 下一次,老子加倍奉还!” 你能想象,一个男人像是泼妇那样,一手掐腰,一手指指点点,跳着脚破口大骂的样子吗? 但凡是男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吧。 偏偏李南方就能做出来。 还做的相当没有违和感。 荆红命和谢情伤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只感觉一张老脸都要让那小子给丢光了。 尤其是老谢,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就培养出来这么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这也是烈焰谷的人心肠好。 换做是老谢,铁定把这小子的三条腿打断,再扔出来的。 谢情伤既不冲上前,朝着李南方的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吼道:“臭小子,跟我走!” 也不等李南方反应过来,就拉着这家伙快步离去。 荆红命朝着谷内深深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稍稍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当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谷口外的山路上时。 烈焰谷内,杨逍迈步走出。 “大长老,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轻柔的问话声中,杨逍身后的大长老,恭恭敬敬回答道:“王上,我已经推衍过了,李南方命不该绝。哪怕是您最后没有拦住我,他也不会死。” “是吗?” 杨逍转头,目光聚焦在谷内深处的轩辕王神像上,说:“那我呢,我还要继续历代轩辕王的使命吗?” “不,王上。您、您是需要和李南方阴阳调和的。” 大长老说这话时,一张老脸憋得无比通红。 第1851章 夫妻双双把家还 烈焰谷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李南方回归之后,所有人问的最多的问题。 可李南方只有一个回答:“不记得了。” 他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进入烈焰谷之前。 自从踏过那条子午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南方一概记不清楚。 等到再恢复意识,已经是被人抬着走出烈焰谷,狠狠扔在了地上。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杨逍为什么要放过他。 “九幽、炎、阴龙脉,还有,有个老头想砍死我,让杨逍一脚给踹飞了,这就是我记得的所有事情。” 整整三天时间,不知道来了多少波人,询问李南方。 他给出的答案就是这样。 唯一能让那些关心此事的人,感到欣慰的是,李南方好歹说中一个关键点。 阴龙脉。 没错,现在阴龙脉已经不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而是受到无数人追寻的关键所在。 也许想要揭开烈焰谷的秘密,唯有找到阴龙脉,才能更深一步去了解了。 三天过去。 那天好像世界末日一样的恐怖经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被人们遗忘。 地球没有爆炸,生活还要继续,老婆看上的新款包包还没买,家里孩子的奶粉就快喝光了,有什么理由停下赚钱的脚步? 所有人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李南方则是从烈焰谷到三源镇,再从三源镇到京华,最后带着亲爱的岳阿姨,踏上了回八百的路。 倒真有点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意思。 “李南方,杨逍为什么要放过你?” 通向八百的必经之路上,李南方开着一辆越野车,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岳梓童凑过脸来,轻声问出这句话。 面对亲爱的小姨,他是不敢有太多隐瞒的。 这两天经历了什么,必须全都说清楚。 当然,也包括他李南方是如何大战烈焰谷无数高手,最终大获全胜,睥睨天下的。 不管岳梓童信不信,反正李南方自己说的时候,都是热血沸腾,无比相信这个故事。 否则,又有什么理由解释他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难道要告诉岳梓童,杨逍是女的,深深爱上了他,才会放过他吗。 别开玩笑了。 这事告诉谁都行,就是不能告诉岳梓童啊。 就凭岳阿姨那种,遇上爱情就瞬间蒸发干净脑汁的做事习惯。 一旦知道杨逍也是对李南方死心塌地的女人,就会想方设法摆出正牌夫人的架子,去把杨逍给压制住的。 可轩辕王是那种随便被谁压制的人吗? 最后的结果,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猜到。 一定是岳阿姨被杨逍一把捏碎喉咙,跑去另外一个世界,宣誓她对李南方的拥有权。 所以,杨逍是女人,还深爱着李南方,这件事打死都不能告诉岳梓童。 唉,谁让我是这么优秀呢。 李南方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对岳阿姨的无私关爱,挑着眉毛说道:“我怎么知道杨逍为什么要放了我。那就是个魔头、变态,我如果知道她的想法,也就离着变成魔头不远了。” 好一番情真意切的争辩之后。 有关于杨逍的一切话题,算是在两人之间彻底终结。 车内安静下来。 但是很快,岳阿姨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李南方,八百真的有很多蛇吗?” “有。” “外面的人想进入八百,就会被扔到蛇窝里吗?” “当然了,拴住、二愣子他们没少干这种事。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带去的,他们不会把你扔进蛇窝里。” 李南方笑着安慰身边的岳梓童。 神秘的八百古村,对他来说是家乡,对其他人而言肯定是神秘的存在。 未知的东西,更容易让人恐惧。 所以,他想尽办法地来安慰小姨。 可岳阿姨明显不像刚才那样忧心忡忡,腰板一挺,就相当无畏地喊道:“我看谁敢! 我堂堂岳家家主,大驾光临那个小破山村,他们就应该高接远迎,锣鼓喧天,鞭炮起舞。 要是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带人平了他们。 怎么了? 李南方,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就问你,如果我和八百的村民起了冲突,你最后会帮谁吧。” 挺好的聊天节奏,就因为李南方拿着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岳阿姨一下。 结果,变成了世界第一大未解难题。 就岳梓童这个问题,简直与“媳妇和老妈一起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还好,李南方不是一般男人。 “我帮不了你,就我所知,和八百起过冲突的人,就没有活下来的。无论是谁。” 说着话,李南方凑到岳阿姨的耳边说出一个名字。 就是听到了那个名字,岳阿姨的小嘴张开,形成一个圆状,久久不能闭合。 这样的动作,惹得李南方很想把他那根邪恶的棍,塞进温暖湿润的地方。 李南方说的谁啊? 当然是某个曾经无比想要查探八百的秘密,最终却被谢情伤出手杀死的封疆大吏。 那位高官的死因,至今在官方记录中都是个迷。 岳梓童自从当了家主,接触更多的信息,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 可再怎么清楚知道,也不敢相信那样一个封疆大吏的死,竟然会和李南方出生的小破山村有直接关系。 “不对,我刚才问的是你想帮谁,是想知道在你心里谁更重要。别告诉我,我还比不上你那群村里的发小。” “这不是我帮不帮谁的问题,是八百村民用不着我帮,就能搞定任何人。你还记得你在墨西哥被绑架的时候吗,救你的狼狗豹三个人,就是八百的村民。” “他们、是八百的人?” 岳梓童一双小眼睛忽闪忽闪,小嘴再次张开圆状。 想当初,她在墨西哥丝袜大赛上被人绑架,就是李南方带着人去救的她。 期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脑海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那三个好像野兽一样的男人,直接把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敌人的身体当武器,完全用骨骼去硬生生杀人的方式,简直骇人听闻。 那样的人太恐怖了。 就和李南方被黑龙控制之后的样子,如出一辙。 “切,再厉害,不也只是他们三个人吗,那有什么好害怕的。” 岳梓童就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女人。 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可嘴上说出来的话,明显带着不屑和无所畏惧。 李南方只好默默地点点头:“嗯,你不害怕就好,反正那三个家伙是整个八百里面,身手最弱鸡的三个人。” 这句话之后,汽车内再次陷入长久的安静之中。 两人睡也没说话。 一个专心开车,一个看着窗外的风景呆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吱嘎一声,李南方轻轻踩了几次刹车,让汽车停在路边。 “下车吧。” “啊?这就到了?” 岳梓童懵了。 放眼四周全都是荒无人烟的山林。 就刚刚汽车行驶过来的这条路,实际上也是李南方在山林中七拐八绕,专门找树木间缝隙大的地方,硬生生开出来的。 只是到了这里,前方的林木更加茂密,才让他无法继续开下去罢了。 正是因为身处于山林最深处,岳梓童才会感觉到无比的诧异。 这哪里像是有村落、有人居住的样子了。 说好的带我来见公婆,这怎么看都像是来个僻静点的地方,杀人灭口啊。 “别看了,这里距离八百还远着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你穿高跟鞋走路的速度,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村口。” 李南方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汽车后备箱。 来之前,被岳阿姨各种采购,装得满满当当的一车后备箱物件。 现在看来,完全就变成了累赘。 李南方从里面挑出来两个装有极品人参和极品灵芝的盒子,放进旅行包,背在背上。 又顺手拿起来两袋薄荷冰糖,揣进兜里,这才大踏步向前走去。 山里的阴风微微吹过来,刺激得岳梓童浑身打个寒颤,加快脚步追上李南方,一把抱住了那家伙的胳膊。 “李南方,你到底要带本小姨去哪?” “回八百村子里啊。” “这哪里像是有村子,又有人住的地方了?” 岳梓童厉声质问,也顾不上那一车,她精心挑选出来,却半点用处都没有的礼品了。 这一遭是陪着李南方进了龙潭虎穴,来时的路七拐八绕,给个电脑都记不清楚。而且这里是官方记录都没有的地方,更何况是那什么地图导航来定位,想独自回去,绝对是难如登天。 除了跟着李南方,没有别的选择。 偏偏李南方带着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完全没发觉岳阿姨是多么缺乏安全感,一边大踏步往前走,一边反问道:“知不知道,我来的地方为什么叫八百吗?” “不知道啊。” 岳梓童傻愣愣地摇摇头,然后就听到了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树上的解释。 八百为什么就八百? 不是说这里有八百年的历史,也不是因为这里居住这八百户居民,更不是什么无聊人士的绕口令“八百标兵奔北坡”。 八百,说的是这个村子,距离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整整八百里。 村子四周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山野岭、雪山林海。 正值冬季,寒风萧瑟,落叶凋零。 让曾经还算茂密的山林,变得光秃秃的,这才能让李南方开着车穿越了其中八百里的距离,最后只留下一百里,让岳梓童腿着。 如果再过小半年,岳梓童想要真正去到八百,那就不得不和李南方曾经回家的时候一样,徒步走过八百里的山路。 路是能走。 可岳梓童就担心她那穿着细长高跟鞋的脚,受不了啊。 “李南方,你走慢点。我那一车的礼品,就让你这么扔马路边上了?你要是早说,还需要走这么远的山路,我哪有必要挑拣这么多东西。你要是早说,我也不会传承这个样子,也用不着受这种罪了!” 岳阿姨无比气愤。 李南方苦笑摇头,转身弯腰,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第1852章 你是梓童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特别早。 才只是五点多钟,太阳公公就早早地下班,和月亮打声招呼,消失在天边。 当周围的山林逐渐变得洗漱起来。 趴在李南方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岳梓童,猛的睁看眼睛,看到了远方亮起来的一束火把。 那里站着四个狗熊一样的人。 岳梓童不知道是谁,但却本能地挣扎着,从李南方背上跳下来。 越是靠近八百,她的心情就越发紧张。 当然,这份紧张不是害怕被人扔进蛇窝里。 而是她要真正作为李南方的女人,来这里见公婆了。 公公是那个曾被整个岳家都看不上眼的老头,婆婆是她十几年来都很少见面的大姐。 都不是什么陌生人。 可深知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给“公婆”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她还是主动站到地面上,要自己走着进八百。 如果任由李南方背着她走过去,那像什么样子。 对于岳梓童这样的表现,李南方还是很开心的。 最起码,无论岳梓童在他面前表现得多么嚣张跋扈,对待长辈时,必要的礼数还是懂的。 懂礼貌的人,总是能给人一种好感。 “不用紧张,师母应该是在家里等着我们的,那边的人是接我们的。你也认识。” 李南方在岳梓童的耳边悄声说道。 岳梓童愣了下,随即幡然醒悟。 站在村口的人,应该就是当初参与墨西哥救援行动的人。 可那时候是三个,多出来的一个又是谁? 岳梓童猜不到。 但是,李南方闭上眼睛不用去看,只是单纯听呼吸声,就能断定寒风夜里等着他们的四个狗熊是什么人。 石头、拴住、二愣子,剩下那个,一定是傻妞。 随着李南方的脚步临近,二愣子第一个扑上来。 像只羊一样用他的额头,顶住李南方的脑袋,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顶牛好半天,然后神秘兮兮地掏出来两个热乎乎的鸡蛋塞进李南方手里。 李南方知道,这又是偷了俏寡妇家的鸡蛋。 只不过,这次胆子大了一点,竟然偷了两个来。 难为二愣子这么用心,可他就不怕真的被俏寡妇打断腿? 二愣子忙说不是偷来的,李南方才不信他的鬼话。 如果鸡蛋不是偷来的,傻妞凭什么还要在旁边紧张兮兮地提醒,吃完鸡蛋之后,别忘了把蛋壳埋好。 岳梓童站在旁边,看着李南方和二愣子那种天马行空、毫无逻辑的对话。 她实在是很难把墨西哥战场上,那样神勇无敌的杀神,和眼前这个明显智商存在问题的二愣子联系在一起。 再看到拴住把一堆花花绿绿、纸页都挼搓的不像样子的杂志,塞进李南方怀里。 还悄声说这些看腻了,以后不敢看了,让李南方拿回去。 偏偏拴住的手还不肯撒开,一边往前送,一边抓的紧紧的,好像要把老婆给送出来一样。 等李南方问是怎么回事。 二愣子和石头哈哈大笑着,讲出来拴住那些“不纯洁”的往事,已经在整个村子里传遍了,惹得李南方也是一起捂着肚子大笑。 怒火中烧的拴住,二话不说,当头扑倒笑得最大声的二愣子,在雪地里翻滚着厮打起来。 傻妞吓坏了,连忙冲过去拉架。 也就是李南方和石头心大,在旁边不停叫好。 岳梓童想象过她来到八百的各种迎接场面,却从来没想到过,事实却是这么一副样子。 当然,拴住一拳头砸向二愣子的脑袋,被轻松闪躲开,却在地面上留下个十公分深的拳头印。 这一幕,却是让岳梓童无比相信,当初在墨西哥救他的人,应该就是眼前几位。 寒风呼啸,二愣子和拴住的厮打在继续。 李南方大笑着转过头来,把一个刚煮熟还热乎乎的鸡蛋,递到了岳梓童的面前。 就是这一幕,被旁边石头的眼角余光瞥见。 三兄弟中,智商还算最高的石头长叹一口气,等着李南方和岳梓童一起把鸡蛋吃完,才开口说道:“李南方,你在这等着,俺去把俺爹请来。” 说完这句话,石头扭头就走。 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岳梓童一下。 八百的村民是淳朴的,对于自己人,他们会无微不至地呵护。 就想李南方当初需要他们的帮助时,他们连命都不顾。 但是单纯的人,总有一种执拗性子。 哪怕是拿来两个鸡蛋就是欢迎岳梓童的,证明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个女人。 可想起来当初岳梓童利用李南方骨灰的事情,他们就心里不舒服。 又接受,又不接受,非常矛盾的心理。 弄得单纯的他们,只好避开岳梓童的目光,避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的尴尬。 岳梓童很紧张,不代表她的智商也会降低。 她当然看得出,石头等人对她的态度不怎么热情,只能是心惊胆战地吃着鸡蛋,手里攥着鸡蛋皮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李南方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心。 “别担心,石头爹是村长,你能不能进去,需要村长的同意。待会儿,村长会来看看你,不会太长时间的。” 说着话,李南方取走了岳梓童手心里的鸡蛋壳。 要让岳梓童忐忑无比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两人一起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村头第一家。 三天前,提前回来的谢情伤,就已经告诉了村里人,李南方会带着他的女人,今天回村子。 外人进村,必须要过村长那一关。 只是身为八百村长,不可能主动跑到村口上去等人。 又不能摆架子,等着人家走到他的面前。 那就只好派石头来这里当这个报信的。 石头知道了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二愣子和拴住了。 自然而然的,早在一年前就该给二愣子生孩子的傻妞,也加入了迎接队伍的行列。 此刻,石头一走。 打得不可开交的二愣子和拴住立马分开,齐齐跑到了李南方的身边待着。 每一次,村长发功给人看面相,确定那人能不能进入八百的时候,都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最兴奋的时候。 他们想知道村长是不是真的能够开天眼。 如果学会了那种本事,是不是就可以隔着墙头,看见俏寡妇洗澡的模样了。 或者,看看傻妞肚子里的孩子到底长出来没有。 伴随着一盏煤油灯的光亮,比石头还要高大威猛一圈的村长,大踏步走了出来。 石头在后面朝着李南方使劲使眼色。 没等李南方弄明白那眼神的意思,村长已经在他们的面前站定。 同样是没去正眼看岳梓童,而是一双虎目投射着精光,在李南方、二愣子这几个小辈的身上来回流转。 李南方明白了。 村长要单独和岳梓童说话。 “傻妞,鸡蛋我吃完了,蛋壳埋在哪里?” 李南方一边开口询问,一边轻轻握了下岳梓童的手,悄声说:“别担心,我埋掉鸡蛋壳就回来,很快的。” 岳梓童很想拉住李南方的手,让他不要走。 可是等村长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岳梓童就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沉默着,等待着。 傻妞是开心的。 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帮别人寻找埋鸡蛋壳的地方,拉着李南方就往旁边走。 二愣子和拴住很想留下。 可惜,石头过来使劲一拉,两人也治好跟着撒丫子追上了李南方。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的草丛中。 村长看向岳梓童的目光,终于缓和了很多。 不只是缓和,还有一丝丝欣慰和一丝丝敬重。 “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谁也留不住。你是,梓童?” 村长一开口,就是那种神神叨叨的开场白,把岳梓童说的云山雾绕,完全听不明白。 反倒是,最后的问候,那一声“梓童”,让她心中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梓童,是她的小名。 过去的二十多年,唯有家中长辈,才会这么喊。 此刻,一位陌生老者喊出来。 岳梓童没觉得多么亲切,更没有任何不爽,而是一种自身威严不同侵犯的豪情,从心底里爆发。 哪里来的自豪感? 不是她作为某个大家族家主的那种感觉,八百的村长也不会在意任何家主。 村长口中所说的“梓童”。 是古代帝王对王后的亲密称呼。 八百村长站在这里,其身后是帝王谷,代表的是八百世世代代守护的某位帝王。 岳梓童站在这里,代表的是她自己,同时也是代表着某位传奇女人的千年转世。 一问:“你是,梓童?” 一答:“我是,梓童。” 凛冽的寒风骤然停滞,帝王谷内所有风铃无风自动,响声悠扬。 只是短短一瞬。 岳梓童就好像看到,在八百的深处,有一母仪天下的身影浮现出来。 一瞬过后,寒风再起,周围归于平寂。 村长原本盯着岳梓童,那直勾勾却不带任何神采的目光,终于出现了偏移。 急促的呼吸,压着暴跳如雷的心脏。 刚刚,村长是有些不屑直视岳梓童。 现在,却是分明带着一种不敢直视过去的意思。 “帝王谷内,任何活人不准靠近。七天之内,和李南方完婚。不是嫁入八百的女人,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 说完这句话,村长转身,迈步走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高高的麦草垛后面,冒出来五个小脑袋。 “石头,你爹用的啥功夫?” “不知道啊,没看明白,也没学会。” “笨蛋,好不容易有这么次机会,都没把握住,以后可怎么办?” 李南方等人,看似走远,实际上只是一个转身,就藏在了这里。 谁也说不清楚,那突然静止的风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是个心大的,他才不会在意那么多事情,只要村长同意他能够带着岳梓童进八百。 那,就足够了。 “梓童,我们走吧。” 李南方快步走回来,抓住了岳梓童的手。 “你刚刚叫我什么?” “梓童。” “嗯,南方,我们走。” 岳梓童微笑着,牵住李南方的手,迈步走进八百村。 第1853章 孩子的哭声 八百,百十口人的偏僻小山村。 从村头到村尾,就那么几十栋房子。 随着李南方牵住岳梓童的手,走进村口,家家户户的煤油灯亮了。 光亮驱走了冬夜里的寒冷。 重新恢复精神的岳梓童,也记不得刚才面对老村长时,那种母仪天下的感觉,只是单纯为这种八百村民迎接她的方式,感到无限的温暖。 这代表着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到来,也接受了她。 就想当年接受李南方那样。 从村口到家中,不过是百来米的距离。 真正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师母带着慈祥的微笑走了出来。 她的南方又是出门一年多才回来,浓浓的思念之情,已经无法抑制。 可等来到近前,师母却越过李南方抓住了岳梓童的手,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状,把岳梓童从头看到脚。 上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还是在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上面。 所有关心李南方的人,全都对岳梓童拿着死去之人的骨灰榨取价值、接着又和其他“男人”成婚的做法,带着浓烈的不满,于是站在了岳梓童的对立面上。 婚礼的结果,这里就不提了。 但凡是能把那些不快忘掉的人,都会自动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师母就是把岳梓童,当做是南方带回来的媳妇儿。 一个她承认,并且亲口要求让李南方带回八百的儿媳妇。 只是,几人之间的关系,就略显尴尬了。 师母和岳梓童都姓岳,还是那种血缘关系很近的堂姐妹,此刻却因为李南方,变成了一对名义上的婆媳。 岳梓童抿着嘴,早把她那什么可笑的岳家家主身份炮制脑后,就是紧张地盯着师母牵住她的那双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还是叫我大姐吧。等你和南方真正完婚,再随着他一起喊我师母。” 师母能看明白岳梓童心中的忐忑。 也正是岳梓童这样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表现,让善良的师母,原谅了她之前所有的荒唐行为。 说到底,李南方和岳梓童都是最最正儿八经的一对儿。 无论李南方有多少女人,唯有岳梓童,才是老头和师母亲自给他定下的未婚妻,没有他选。 同样的,无论岳梓童的身份地位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样的荒唐事情,她都是岳家那个已经入土为安的老头,亲口许配给李南方的。 岳梓童自诩李南方的正牌夫人,就源于此。 她也当得起这样一个身份。 “大姐,这一路路途不便,耽误了时间,让您在这寒风中等了这么久,梓童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岳梓童双手放在腰间,一个盈盈万福礼。 既是向师母赔罪,也是感谢师母对她过往的原谅。 这样的岳梓童,李南方还是第一次见到。 来时的路上,还口口声声喊着,谁敢惹她不高兴,就带人平了整个八百的岳家主。 这转眼之间,就变成这么个懂事、有礼貌的未过门小媳妇儿了? 你还别说,就岳梓童现在的模样,倒真的有师母那种大家闺秀的风韵。 不对。 岳梓童和师母同出一门,接受的都是一样的教育,当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家闺秀了。 只不过是同样的大家闺秀,遇到不同的男人,才会变得性格相差千万里。 师母笑着把岳梓童搀起来,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点头说声“好”,这才终于转头看向了李南方。 “南方,瘦了。” 慈母般的手抚上李南方的脸颊。 师母说着每一次李南方回来,都会说的那句话。 那么接下来,一定是领着他们回家里,告诉他们屋里餐桌上有准备好的“土豆炖蘑菇”。 菜还热着,米饭也是刚蒸好。 就等着他们回来,大家一起坐下,好好吃顿晚饭了。 这一路背着岳梓童走了百多里的山路,灌了一肚子凉风,原本不觉得怎么样。 可在村口吃了二愣子偷来的鸡蛋,顿时让他肚肠里的饥饿感,翻着番的往上增长。 这就像是一堆干柴。 平时放在墙角里一点事都没有,突然扔过去个火星,瞬间就会变成熊熊烈火。 李南方想的没错。 他最爱吃的,也是师母最拿手的菜土豆炖蘑菇,确实是有的。 刚刚蒸好的米饭也在锅里,散发出来的香气隔着很远就能闻到。 但是,他运气不好,注定是没办法立刻吃到的。 因为,一声婴孩的啼哭,突然间打断了这里的温馨气氛。 哭声来自师母身后的小院堂屋。 李南方傻眼了。 那孩子哭声响起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突然间意识到一个被他早就遗忘了的问题。 他和龙城城的孩子,一直被师母带着呢。 该打屁股的龙城城,老子的种竟然要姓龙,还叫什么龙南城。 改作李南城,那也比龙南城好听过去千万倍。 凭什么不让老子的种,随着老子的姓、啊呸,现在不是管孩子姓什么的时候。 关键问题是,这件事该怎么和岳梓童解释。 岳梓童从来都不知道,李南方和龙城城的事情,她也不敢相信,她的男人会和她的堂嫂,生下来一个孩子。 从孩子的啼哭声爆发开始。 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彻底掩盖不住了。 别看岳梓童刚刚那么一副乖巧儿媳妇的模样,让她知道真相之后,天知道又会闹出来什么样的幺蛾子啊。 想到这里,李南方下意识地看向了岳梓童。 岳阿姨此刻的表情,明显是呆滞的。 她清楚的记得,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大姐一家人最后一次回岳家的时候。 就是李南方那个丑陋的小老头,偷看了当时还是个豆芽菜的她洗澡。 惊吓过度的她,大喊大叫,闹得岳家所有人都知道她被男人看光了身子。 这才有后来的“婚约”一说。 当然,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李南方偷看岳梓童洗澡的事情败露之后,被大姐夫按在地上,真的是照死里去打。 眼看再有一棍子下去,当时只是个小老头一样的李南方,便可以一命呜呼了。 大姐,也就是李南方的师母冲出来,挡住了那一下。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师母落下了病根,从此再也不能生育。 这些,岳梓童都是知道的。 后来长大,已经懂事了她,从来不会对李南方有什么好感,但是却对大姐的遭遇充满了愧疚。 可今天,在这里。 十几年前就不能生育的大姐,家里竟然传出来孩子的哭声。 孩子谁的? 绝不可能是大姐、大姐夫生的。 那就应该是别人暂时寄养在的大姐家里的吧。 可是谁家孩子需要寄养给别人? 还有,为什么李南方的表情,突然变得那么紧张了? 李南方的紧张落在岳梓童眼里。 岳梓童的疑惑同样落在李南方的眼中。 两人心思不同,却齐齐愣怔在当场。 反倒是师母,全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伸手点了点李南方的脑门,说:“老头子去山里了,说好的赶在你们之前回来,到现在都没个人影,实在不像话。去,把他喊回来。”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李南方反应,师母就牵住岳梓童的手,转身向屋里走:“孩子应该是尿了,梓童,你来帮我换个尿布。” 岳家姐妹两个,进了家门。 孩子的啼哭声,很快就平复了下去。 李南方站在寒风里,艰难地咽口唾沫,迈开步子就往后山跑。 他知道,师母这是帮他解释孩子的问题去了。 他就该听师母的话,上山去找老头。 至于找到老头,什么时候再回来? 如果可以,李南方想着过上一年半载之后再回来。 最起码,时间越长,就越能抵消某小姨的怒火升腾了吧。 也不对,凭什么老子就要害怕岳梓童生气。 这生孩子的事情,虽然要李南方亲力亲为,可能不能生出来,绝对不是他说了算的。 有孩子之前,李南方也不知道龙城城和岳梓童的关系啊。 有了孩子之后,那种特殊的关系,也荡然无存了。 有什么必要再生气? 不对,确切的说,是老子为什么要害怕岳梓童生气。 打死也不能变成谢情伤、秦玉关那样怕老婆的男人,太特么有损尊严了。 老子的女人,就应该接受老子的一切。 别说是这种情感纠葛了,哪怕是耍点小脾气都不行。 仔细想想,老子身边这么多女人,从来没有让我操心过的,也就只有、只有—— 只有花夜神了。 想到“花夜神”这个名字,李南方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漫无目的、天马行空、思绪乱飘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花夜神。 只是稍稍心里痛了一下,却没有任何阻挡地继续思念下去。 从第一次遇到花夜神开始,到后来两人的种种相处,再到那场旷世婚礼,再到医院里刺激他失忆的那一幕。 各种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从他脑海中划过。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从确定两人是相爱的之后,花夜神就从来没有让他烦心过,除了—— “不应该啊。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也没道理做出这种事情。如果单纯为了欲望,她就更没理由找一个小白脸了。毕竟,老子的脸更白,这床上功夫,有谁比得过带鳞青龙吗?” 李南方站在风中自言自语。 这八百的一尘不染,驱散了他心灵上所有的污秽。 外界世俗的浮躁,各种暴戾行为积攒起来的戾气,仿佛是被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洗涤干净了一样。 曾经不想记起来的事情,毫无阻隔地记了起来。 那么整件事情之中,到底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被他发现。 花夜神如果真的给他戴绿帽子,他也认了。 关键问题是,做什么事情总要给个理由吧。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找花夜神聊聊,无论结果如何。” 李南方对着寒风自言自语,继续朝后山行进。 与此同时。 师母拍打着龙南城入睡,随后抬头看向岳梓童:“我想和你聊聊花夜神。” 第1854章 最该关心的那个人 如果李南方还留在家里,一定会感到无比惊奇。 他以为,师母把他支走,拉着岳梓童单独坐在一起,就是为了聊一聊龙南城的事情。 就连岳梓童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床上熟睡的那个孩子是谁,师母总要稍微解释一下吧。 哪怕是单纯拿着这个孩子,当一个堂姐妹之间,聊天的话题切入点呢。 可事实上,师母压根就没想过,解释孩子的问题。 龙城城是岳梓童的堂嫂,那也同样是师母的堂弟妹。 在知道李南方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有了孩子,师母的内心感受,绝对不会比岳梓童好太多。 处在同样的位置上,师母怎么可能主动向岳梓童解释。 就算师母再怎么溺爱李南方,也知道“慈母多败儿”的道理。 为了能让她的南方成长起来,她才决定,如此重要的事情,就让李南方自己说清楚。 之所以把李南方支走,真正的原因是,师母想和岳梓童好好聊聊花夜神。 “梓童,花夜神为什么离开李南方? 其中的原因,不用说出来,你我都清楚。 站在大姐的角度,我是一定支持你的。 更重要的是,你和南方的婚事,也是我早就许诺过的事情。 他突然和别的女人结了婚,这换谁来也无法接受。 可是,话说回来。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梓童,你想过没有。 花夜神,她有错吗?” 师母说话的语气很轻柔,用的就是每晚哄着龙南城入睡时,哼摇篮曲的那种声调。 可岳梓童并没有因为师母的和蔼可亲,而情绪稳定。 相反,她现在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绝对是复杂到了极点。 她很不满。 本小姨,堂堂岳家家主,跋山涉水顶着寒风走了这么远,来你这个小山村。现在都坐在屋里了,你不赶紧张罗着开饭,讨论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就不怕把岳家主给饿死吗? 很难想象,刚刚那么乖巧懂事的岳梓童,内心活动竟然是这样的。 当然,没能第一时间吃上一口热乎饭,还不算大事。 让她感觉更加不爽的是,一进门,就要帮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换尿布。 这小孩,长得是可爱了点。 但眉宇之间和李南方如出一辙的人渣模样,是个什么情况。 真当岳梓童是傻子了? 她不知道真相,却能努力往真相上面去猜。 眼前躺床上这孩子,八成就是李南方和某个女人的种。 岳阿姨这么久以来,一直想着能和李南方修成正果,再生个孩子。 无论放在古代的帝王家,还是现在的家族内,她是李南方的正牌夫人,她才是应该生下长子的女人。 偏偏就她知道的,金三角的隋月月怀了孕,某个人贩子也有了李南方的种,名叫李汉。 那么眼前这个已经开始咿呀咿呀学语的小孩,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被李南方的师母这么悉心照料着,简直无法接受。 岳梓童没当场把这个小野孩掐死,那就已经是带着极大的包容心了。 看在小生命无辜的份上,只要有谁能告诉她实情,她会很快接受这件事,并且原谅李南方的荒唐行为。 毕竟,也不是原谅过一次两次的了。 谁知,师母硬是没有说半句有关这孩子的话,一上来就是要和岳梓童讨论那个她最最厌烦的女人。 花夜神有错吗? 岳梓童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就是,站起身来,仰头看天嘶吼一声:“那个贱女人当然有错了!” 她,错就错在不该爱上李南方。 更错的是,不该把和李南方正式结婚的事情,做到岳梓童的前面去。 再错的是,不该刺激到李南方失忆,以此来证明那人渣对她的爱更多一些。 更更错的是,明明已经离开李南方了,却三番两次、想方设法闹着再回来。 总之,花夜神错的很多。 多到让岳梓童根本无法原谅。 偏偏师母在这里,还要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让岳梓童完全说不出来心里话。 她已经没有别的要求了,就想和李南方结婚,惹恼了师母,这个愿望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除非她傻了,才会说出心里话。 唯有,沉默着低下头去。 岳梓童瞬间冷下去的脸色,完全展现在师母的眼中。 她什么心思,师母完全明白。 可是有些话,师母却不得不说:“花夜神并没有错。 错的是南方。 梓童,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爱的人,需要和别人分享。 我也一样。 但是,也有不一样。 我家老头子和南方不一样。 我对南方的感情生活,也不会像你那种心态去看待。 南方是我的孩子,虽不是亲生,但我也算是她的母亲。 天底下,任何一位母亲都希望自己孩子是最优秀的,偏偏南方太优秀了,才有了现在这样一个结果。 我不应该逼着你去接受李南方身边的其他女人。 可是,花夜神也恰恰是被我承认的儿媳妇儿。 为什么要承认花夜神。 还不是因为,南方死去的消息传来之后,你所做的一切,让我,还有李南方的所有长辈,都对你产生误会了吗。 误会是解释清楚了。 可误会之下产生的结果,是根本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花夜神和南方的婚礼,我做了主婚人,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再受委屈。 我知道,不让花夜神受委屈,就有可能委屈了你。 可梓童你想过没有,等待哪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李南方知道是你逼着花夜神,做出来那样的事情,他会怎么看你。 这件事只会让李南方对你的情感,越来越走偏。 我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纸,终究包不住火。 谎言,早晚都会有揭穿的那一天。” 师母说完最后一句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二十多年前,嫁给那个明明猥琐至极,却在她眼中“天下第一帅”的老头,住进八百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之后。 师母就一直过着恬淡的生活,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勾心斗角的事情。 更没有像刚才那样,违背着自己的心意,去劝服、甚至是去逼迫一个人。 没错。 让岳梓童接受花夜神,不就是强人所难的逼迫吗。 可为了她的南方,心地善良的师母,做了一次恶人。 插手李南方的个人情感,避开龙城城和李南方生孩子的事情,用花夜神转移岳梓童的注意力,也算是让李南方的后宫稳定。 当然了,上述那些话,也不是单纯去解决花夜神的问题。 师母之所以说那么多,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掩盖一件事。 掩盖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岳梓童解释的事情。 万幸,师母成功了。 岳梓童陷入到如何对待花夜神的问题中,不能自拔,想当然地就忽略掉了,她最该关心的某个人。 “师母,我们回来了!” 李南方的喊话,自院落外传进来。 师母微微一笑,起身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岳梓童的肩膀,悄声说道:“梓童,别有太大压力。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理解。而且这次让你们回来,我也是想看着你和南方修成正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走,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说完这句话,师母快步朝着门外迎了出去。 李南方带着老头回来了。 也不算是他把老头找回来的,没等上山,就看到老头顶着风雪往回走。 师母为了等李南方回家,从清晨开始,就准备了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偏偏就是不让老头尝一口。 这都等到夜幕降临了。 老头实在是饿的不行,才跑去山上,逮两只外出觅食的野兔子打牙祭。 刚刚吃干抹净回来,就碰上了李南方。 这一老一少每次见面,一定是老头拿酒灌醉了李南方,然后拳脚相加,发泄一下长时间积攒在心里的某种不安分的气息。 可这一次,老头罕见地没怎么说话。 两人站在风雪中抽了一袋烟,老头也只说了一句:“回去吧。” 师母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迎进屋内,细心拍打下去零星的雪花。 李南方张罗着帮师母把饭菜端上桌,连带着岳梓童在内,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坐下来,听着窗外呼啸的风雪声。 也许,每一个正常人都会经历这样的生活。 身边是父母妻儿,面前是家常便饭,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不算多么奢侈的愿望,一生的幸福触手可及。 可惜,李南方注定是不可能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温馨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姨她老人家,怎么会这么平静呢? 在李南方的意识里,师母拉着岳梓童应该是来解释龙南城的来历。 一旦这件事解释清楚,哪怕小姨她不是当场发飙,最起码也会等着他回来之后,暗地里把他身上的肉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然后就是,等离开八百,再好好算总账。 可为什么现在的岳阿姨是那么安静? 她单纯的低着头吃饭,好像肚子里装着慢慢的心事,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似的。 师母刚刚说了什么? 李南方心中纳闷,只能是转头看向师母。 可师母那边同样不看他一样,对着天下第一帅的老头,不停夹菜、嘘寒问暖。 尽管老头刚吃了两只烤好的肥野兔子,但对师母夹过来的饭菜还是丝毫不拒,吃得津津有味。 李南方看不得那老家伙这么舒服的样子,要知道以前回来的时候,都是他接受这样的待遇,老头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怎么这次变了? 难不成师母期望着以身作则,能让岳梓童主动给他夹菜吗? 还是别了。 李南方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就岳梓童这样的,不是娶媳妇,而是弄了个亲妈回家——哎,对了! 李南方的胡思乱想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正要开口发问,身边的岳梓童却先一步张口,发出疑问的声音:“大姐,我娘呢?” 第1855章 那不是李南方 岳梓童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原本温馨的阖家团圆饭局面,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在此之前。 师母不惜表演出一副恶婆婆的模样,把花夜神搬出来,施加给岳梓童极大的心理压力。 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甩开龙南城的问题,也不是真的要给花夜神讨个公道。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一件事情。 就是,让岳梓童想不起来,她那早在一年前,就来到八百定居的母亲,杨甜甜。 诚然,岳梓童不算是一个特别孝顺的女儿。 如果不是她,对母亲那种恶劣的态度,杨甜甜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开青山。 这之后,无论是岳梓童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变故,都从来不曾想到,要向她的母亲汇报一声。 哪怕什么事都不说,只是单纯的问候一句呢。 一年多的时间,都不曾有过一次联系。 岳梓童身为子女,做的不够好。 但是在遇到李南方之前,她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把身家性命都堵在一个小小的开皇集团上面。 那都是为了让她的母亲杨甜甜,能从岳家深宅大院里挣脱出来。 孝道的表现有很多种。 岳梓童的孝,就是给母亲一个不受压抑的生活环境。 在她心底里认为,哪怕是八百这个小山村的生活再怎么艰苦,都比岳家内部的勾心斗角强。 她至死都不希望母亲再回岳家。 所以,被逼无奈之下,当上了岳家家主,她就更不敢和母亲通一次电话了。 最怕杨甜甜担忧之下,重新走出八百,回到岳家。 成为某些人,用来要挟她岳梓童的工具。 不联系、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彻底遗忘。 不代表岳梓童就真的把亲生母亲当成空气。 前来八百,能让她感到兴奋的事情,可不仅仅是能在这里和李南方正式完婚,更有着对母亲的思念之情,终于可以得到缓解的开心兴奋。 结果,自从踏入八百地界。 先是被老村长弄得紧张兮兮,莫名陷入到一种特殊的状态。 然后又是被师母牵着鼻子走,满心里思考以后怎么应对花夜神的问题。 这些事情压得岳梓童的小脑瓜,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饭了,阖家团圆的温馨场面,让她心情舒缓的同时,也不有自主地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她的父母。 想到了她那个,早该一起出现,却始终不见人影的母亲。 “大姐,你说话啊,我娘呢?” 第一遍询问过后,师母和老头的动作,齐齐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应声。 这样的表现,让岳梓童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大声质问。 李南方被岳阿姨的喊声,震得耳膜生疼。 可是这点小伤痛算不得什么,他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过来,特别想知道,对他来说意义特殊的岳母,到底去了哪里。 师母说不出话了,唯有幽幽叹息着放下碗筷。 老头倒是光棍,没怎么犹豫就开口道:“小姨子啊,你别太激动。你娘,也就是我小姨她、咳咳,她走了。” “走了?我娘去哪了?” “不是那个走,是死了的那个走。她是、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葬在帝王谷里了。” 老头说话,从不考虑什么人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这么直白的回答,换谁来能受得了啊。 师母当时都恨不得伸出手来,大巴掌呼死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老头子。 杨甜甜什么时候死了? 压根就是没影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她是去了帝王谷里面,每日诵经,为李南方和岳梓童祈福去了。 尽管终生都不可能再走出来,但是那也和死翘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死老头子,你、你——” 师母开口想要训斥老头,可等两人目光对视,后面的话就彻底说不出来了。 该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岳梓童,杨甜甜没死,只是以活人的架势,去帝王谷里守墓念经去了吗? 如果真的说出来实话。 哪怕岳梓童是闵柔那样柔柔弱弱的性格,也会当场爆发,冲去帝王谷的。 更何况岳梓童的脾气更加暴躁,极有可能带上人,一把火把整个帝王谷烧成灰,也要把她的亲娘从里面接出来。 刚刚师母极尽所能转移岳梓童的注意力,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恶果发生。 现在老头张着大嘴,满不在乎的样子谎称杨甜甜已经死了,不也是同样的目的吗。 相比之下,老头的做法更加暴力、直接。 也更特么惨无人道。 “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岳梓童被这个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震得头脑发懵,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过来,尖叫着问出这句话。 老头也不含糊,一拍桌子,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你娘是让你给气死的,气得上吊自杀了。 当初,李南方死在海外的消息传回来,一起传回来的,还有你当上岳家家主,并且拿着李南方的骨灰榨取最后一点价值的消息。 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做的不够地道。 我们也不敢告诉杨甜甜。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自己听说了这件事。 一时间羞愧难当,没有脸再活下去,就用死来替你赎罪,直接上吊自杀了。 这么长时间,你都从来没问过你母亲的消息。 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凭什么,我们就好心好意提醒你,你母亲死了的。 人都死了大半年了,尸体早就风干腐烂。 你可倒好,现在才想起来问一句。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个当女儿的吗。 收起你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来吧,忘了你还有亲娘这么一回事吧。” 老头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 最起码,在整个八百村子里,除了李南方之外,老头就从来没和任何人红过脸,甚至是大打出手过。 也正因为老头有这么一种翩翩君子的风范,才能真的把心地善良的师母给吸引住。 可今天,老头陪着师母一起,做了一次恶人。 刚刚说出来的那番话,绝对诛心啊。 就是李南方这样的厚脸皮人渣,设身处地的把自己也代入进去,绝对是羞愧难当,非要追着母亲去了。 更何况岳梓童一个女孩子。 “我娘在哪? 你们说,我娘在哪! 我要见她。 我要找我娘。 谁也别拦着我,都闪开。 闪开!” 满桌子的饭菜,在岳梓童神经错乱的一脚之下,被踢翻开来。 李南方不知道具体内情,却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让岳梓童独自跑出去的时候。 心慌意乱之下,她真的跑去帝王谷里怎么办。 那里绝对是有进无出,有死无生的地方。 对女人来说,尤其如此。 所以,他伸展开两条胳膊,死活挡住岳梓童的去路。 哪怕是锋利的小虎牙咬在他的脖子上,刺目的鲜血在脖子的剧烈疼痛下流淌出来,染红了衣服领子,他也没有挪开半步。 泪水夹杂着口水,一起渗透进李南方的伤口。 岳梓童不再发出任何呼喊的声音,她只是无声地留着眼泪。 直到某一刻,老头冲过来,一记手刀看在岳梓童脑后。 岳梓童昏了过去,李南方才终于有机会看着老头的双眼,张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的回答也很直接:“还不是你小子惹出来的!” 李南方惹出什么来了? 要不是他当初不过八百的村规,夜探惊马槽,遭到玩蛇吞噬撕咬,也就不会被蛇毒麻痹,需要女人来帮他恢复身体。 杨甜甜就不会做出那些违背伦常的事情,整天生活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压力之下。 最终,因为岳梓童当了家主之后,不得不做的一些选择,杨甜甜才会彻底对生活失去信心,以活人之躯,进入帝王谷。 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随着李南方还活着,本该烟消云散的。 可杨甜甜注定不可能从帝王谷走出来,才让此刻的岳梓童承受这种失去唯一亲人的莫大痛苦。 李南方很想让老头也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那样,他就可以拿发昏当死,不用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惜,不行。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薛家婆娘来了,用针灸和安神的草药,促使岳梓童昏睡的时间变长一些。 也希望以此能让她在醒来之后,不再是那么精神癫狂的样子。 师母叹息着陪在岳梓童的身边,老头干起来看家护院的工作。 折腾到大半夜,李南方才被一脚踹出来,被喝令着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之后,再考虑怎么安抚岳梓童的问题。 没错。 如何安抚岳梓童的事情,也只能是李南方来做了。 不管杨甜甜的是生是死,也不管她进入帝王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总之,她这一生是再也没可能走出来。 而岳梓童也绝不能进入帝王谷,去见杨甜甜。 唯一能让岳梓童从悲伤中缓和过来的人,就只有李南方。 躺在那张他从小睡到大的木板床上,李南方才终于发现,这一次回八百,并不是什么安安心心享受田园生活,娶妻生子,过上平淡日子的开端。 而是另一番草淡生活经历的开始。 本以为,烈焰谷之行,必死之局,他都可以活着走出来,便没什么能让他压力山大的。 而实际上,人生中的某些事情,还会是比死,刚让人难以面对。 “岳母大人啊,你好好在村子里带着,等我们回来,那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闹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李南方嘴里嘟囔着,闭上了眼睛。 他本就是个心大的人,此刻放空心思,想要说过去,当然是立刻鼾声大起。 可仅仅几分钟之后。 鼾声停了,李南方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月色雪景的映照下,他的双眼投射出异样的光芒,举步向外走,好似幽灵一样,速度快的如同闪电。 庭院里,师母安顿好岳梓童,准备回正屋休息。 猛的抬头,看见走出来的李南方。 刚想呼唤一声,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嘴,老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不是南方。” 第1856章 最后的孝道 李南方从刚出生的那个雨夜开始,就一直跟在师母的身边。 不是亲生母亲,胜似亲母。 毫不客气的说,把李南方挫骨扬灰,师母也能从中找出她的南方。 现在,李南方直挺挺从房间里出来,势如闪电般冲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仅仅是一瞬功夫,师母也看得清清楚楚。 偏偏老头告诉她,那不是她的南方。 这算怎么回事? 睁眼说瞎话,也没有这么干的啊。 可师母带着对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儿,极大的信任,把所有想说的话,想发出的声音,全都咽回到肚子里。 眼睁睁看着老头冲出院门,随后又折返回来,把院门虚掩住。 “小桥,什么也别说,咱们什么也没看见。你回去休息,今晚我就在这里等着。” 老头压低着声音,说出这句话。 师母点点头,拿出一床厚厚的毛毯来,温柔地裹在老头身上,什么话都没说,就回了屋里。 那感觉,真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刚才莫名其妙窜出去的李南方,不过是一朵被寒风吹走的小雪花而已。 只不过,这朵小雪花略微的打了一些,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薛星寒在李南方这边,帮着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才好不容易安顿住岳梓童。 刚回到自己家中,正转身关门,就看到了好似鬼魅一样的李南方,从门前一闪而过。 薛家婆娘微微一愣,就要追上去,拎住李南方的耳朵,好好问问这小子大半夜的想去干什么。 谁知,没等她迈步。 老谢突然出现,按住了她的手。 “李南方这是梦游呢,别惊扰他。那条魔龙要是跳出来,咱们可拦不住。” 谢情伤的话,绝对比老头说出来的更直白一点。 李南方那副样子,明显是被魔龙控制住了身体。 此时此刻的李南方,就是在睡觉,走在雪地里的一定是黑龙。 如果这时候有人冲过去,挡在他的面前。 按照黑龙的脾气,不死伤几个人,这事不可能平息下来。 薛家婆娘,性格大大咧咧,可脑子不傻。 她才不会,为了刷一下存在感,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 可是,满足一下好奇心,总是可以的吧。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薛星寒小声询问。 谢情伤立刻摇摇头,迈步就把院门给锁死了。 “别节外生枝。老十前两天不是刚传回来消息,说李南方完全不记得烈焰谷里发生的事情了,让咱们小心观察着。说不定他回到八百,就有可能记起来一些关键的事情。那条魔龙这么晚了还带着他到处跑,一定和烈焰谷的事情有关。有什么结果,明天自然见分晓。” 谢情伤说着话,拉住薛星寒的手,迈步往回走。 想这薛家婆娘,年轻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她是一定要弄个明白的。 可现在面对老谢的叮嘱,她也治好压下心中的好奇。 手指在老谢的头上轻轻一点,笑骂道:“就你知道的多。” “哪里哪里,老婆大人才是通今博古的天下第一才女。” 谢情伤相当识趣的一句拍马,惹得薛星寒娇笑连连,一对狗、咳咳,一对男女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做他们该做的事情去了。 八百的夜,无比静谧。 对于村子里所有武功高强的村民而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引发大家的警觉。 宛若鬼魅一样的李南方,行动飞快,却毫不掩饰他的脚步声。 几乎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可所有人在警觉之后,又是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继续蒙头大睡。 但是,如果来个外人,一脚踩住小黑狗疙瘩,问问“李南方去哪了”。 疙瘩都能冲着帝王谷的方向叫两声。 狗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了。 大家都知道,有个家伙在这雪夜里,进了帝王谷。 毫无意识的李南方,没受到任何该有的阻挡,畅通无阻地进入到了整个八百的禁地。 而在禁地之中,一间才盖起来不到一年的小木屋内。 原本早就安歇的杨甜甜,突然间直挺挺起身,光着两只小脚,向前快走几步,来到门口处,双膝跪地。 “妾身恭迎陛下。” 很简短的一句话,可杨甜甜说的异常缓慢。 就像是熟睡之人的呓语,又像是精神恍惚的人呢喃。 总之,杨甜甜始终闭着眼睛,却分明看到一个身穿龙袍、器宇轩昂的男人大踏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多半年前,这个男人每日午夜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让她始终处在无比留恋的幻境之中。 直到她终于弄清楚那人的身份,终于知道他是杨广。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好好训斥了一番这位气势如虹的帝王,才终结了那种实则相当荒诞的梦境。 可今天,毫无征兆的。 他又来了。 动作还是那么粗暴,行为还是那么野蛮。 仅仅是刚一开始,就让她不由自主地婉转莺啼。 杨甜甜的死鬼老公英年早逝,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曾经最开始在梦中迎接杨广的时候,也是压抑着自身。 直到后来,满以为她私自窥探帝王谷的秘密,终将命不久矣,才彻底放开。 使出了浑身解数,让杨广都招架不住,回回都是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放开的女人,没等真正得到满足,就再次独守空房。 又是漫长的压抑之后,又又释放起来。 那种真情流露,必定让鬼神都要为之动容。 帝王谷的帝王塔,九层高瓴,三十六盏金玲无风自动。 就像是为迎接帝王回归,凑出一曲琴瑟和鸣。 等到月色逐渐稀疏,东方天际意思鱼肚白呈现出来,杨甜甜才缓缓睁开眼。 枕边空无一人,果然又是那种春天的梦。 可为什么会有那种怪怪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经久不散呢? 李南方醒了。 灶房里传出来的白米粥响起,引得他肚肠里咕咕乱叫,绝对是被饿醒的典范。 想想也是,昨天那么一桌子好久好菜,没吃到一半,就被岳阿姨给踢翻了。 李南方吃的不过半饱,不饿才怪呢。 可为什么撑着床板起身的时候,有感觉浑身肌肉酸疼,完全使不出来力气的样子? 总不至于才半顿饭没吃,就饿到虚脱吧? 他坐在床上,晃着脑袋思考了好一阵,才朦朦胧胧记起来,昨晚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见和岳梓童在一起,完成了他几次三番都没能真正完成的事情。 可梦里的女人,有不像是岳梓童。 那会是谁呢? 谁呢? 李南方想的头疼。 正要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思考,一声让他更加头疼无比的哭嚎,从另一间卧房里传了出来。 “娘啊!” 岳梓童撕心裂肺的声音,惊得李南方眉头耸动,全身血管都嘭嘭涨个不停。 当下,没有任何犹豫。 翻身下床,直奔岳阿姨的房间。 还好,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 岳阿姨趴伏在师母的怀里,嘤嘤哭泣,却没有任何好像昨天那样极度不明智的举动。 这薛家婆娘的医术,也真是神奇。 说给安神,就给安神了啊。 李南方站在门口,心中赞叹薛星寒的医术。 没成想,一直脏兮兮的大脚,突然踹在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踹了个狗啃式趴在床前。 “臭小子,你特么还有没有点良心了。那么好的岳母,让你给害死了,还在这一副欣慰的样子。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能这么骂骂咧咧,一出手就打得李南方爬不起来,更不敢还手的人,只能是老头了。 李南方就知道,每次回八百,肯定少不了老头的一场虐待。 只是以前的时候,老头断断不敢让师母看出来他身上一丁点的伤痕,怎么这次敢直接当着师母的面动手了? 抱着脑袋,硬抗老头那种能打死熊瞎子的拳脚。 李南方偷眼观瞧师母的脸色。 竟发现师母紧紧抱住岳阿姨,低声安慰,对于他在这挨打看都不看一眼。 李南方终于明白了。 这是师母都觉得他该打,那就证明岳母的死真的是因他而起。 犯下这么大的过错,他只能是老老实实受罚。 在这里挨了老头不留情面的一顿拳脚,直到谢情伤两夫妇赶到,才算是没让他被活生生打死。 人多了起来。 岳梓童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要是一年多以前,她还只是个小小开皇集团总裁的时候,面对人生中唯一亲人的离世,她一定会经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岳家的家主,现实容不得她一蹶不振。 而且,人的地位越高,也就越绝情,这句话当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想去帝王谷,祭奠一下我娘。你们放心,我不会干傻事,也不会违背八百的规矩。我就是想在我娘的墓碑前,尽一点最后的孝道。” 完全稳定住情绪的岳梓童,再开口说话,语气中没带着丝毫的情感。 不过,在场众人全都是送了一口气。 没有情感,就代表着岳梓童保持着理智。 只要她是头脑清醒的,那么大家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臭小子,别在这装死,快去给你岳母准备、准备些吃穿用度去!” 老头又一脚踹在李南方屁股上。 原话是想说准备些纸钱的,可想起来杨甜甜并没有真的死,这才临了改了口。 李南方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去。 八百本身就是为帝王守墓的存在,什么都缺,但一定不缺给死人用的吃穿用度。 李南方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所有事情,在村长、老头、老谢等人的陪伴下,拉着岳梓童的手,来到了帝王谷的谷口。 就像所有儿女,为安详而去的父母所做的那样。 岳梓童在帝王谷前痛哭半晌,又请村长帮忙,在杨甜甜曾经的居所里,搭起来个简易的灵堂。 守孝三天。 这就是岳梓童所说的,尽最后的孝道。 第1857章 我们结婚吧 一整天的时间,帝王谷外哀乐齐鸣,黄纸漫天。 杨甜甜在谷内,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刚开始听到那么大的动静时,她很兴奋。 在帝王谷里生活了大半年,除了二大爷之外,她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虽说这里环境好、空气好,吃的都是绿色无污染,还有半夜在梦里来征伐她的至尊帝王,给她越来越年轻妩媚的容貌。 但是,人都属于群居动物,缺乏交流之后,任谁都会无聊到心底发慌。 杨甜甜很想见到几个人,说说话。 哪怕只是打声招呼呢。 当然,她也不满足于打招呼。 她还想问问他的女儿女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那被迫当了家主的女儿,现在过得是否还好。 不过,等那凄婉的哀乐声响起来,杨甜甜所有的兴奋心情消失。 仿佛是被哀乐所感染,随着一起愁眉不展。 这么大的动静,只能是八百村里有人去世,要送进帝王谷安葬。 到底是谁过世了呢? 在八百生活了那么久,总共百十口人的小村庄,杨甜甜倒着都能把村里人数过来。 都是性情淳朴的好人,不管哪一位过世,都是让人悲伤的事情。 最好的结果,不外乎年纪大的人寿终正寝。 没错,八百的村民,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武林高手,还真不一定会得什么疾病,或者出现意外而身死。 那么,一定是年纪最大的人走了。 八百里,谁的年纪最大? 杨甜甜不由自主回头看了看谷内,那个正在清扫帝王塔的二大爷。 一年前,二大爷出谷喝小孙子的满月酒。 好像,整个八百也只有他才是爷爷辈的人。 这个老不死的都没死,还能有谁过世? 杨甜甜不敢去想了。 在谷内好生等着。 只等送葬的队伍下来,她也好加入进去,送逝者最后一程。 谁成想,从日出到日落,那鼓乐齐鸣整整一天,随着夜幕降临彻底消失。 除了飘得到处是的纸钱,根本连个人影子都没进来。 杨甜甜不明就里,却也不能跑出谷去看个究竟,只好回到她那间小木屋,早早的休息了。 与此同时,杨甜甜曾经居住的那间屋子,也就是岳梓童昨夜休息的那间房间。 简易的灵堂搭设起来,已经哭了整整一天的岳梓童,眼泪流干,跪在灵位前,整个人身体摇晃着,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梓童,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李南方走过来,伸手揽住岳梓童的肩膀。 这一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看到岳阿姨哭得伤心欲绝,他心里那种意外害死岳母大人的愧疚感,就无限放大。 只是,除了早上被老头狠狠敲打了一顿之后,就没人再责怪他什么。 更让他感觉诧异的是,所以人面对岳梓童时,都带着一种看上去很尴尬的心疼神色。 心疼岳梓童,这事可以理解。 那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是从哪来的? 李南方实在想不明白,只等着到了晚上,安顿好岳阿姨之后,再去找二愣子、石头他们好好问问。 八百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死个人绝对是大事。 尤其是二愣子他们对岳母向来很尊敬,一定知道岳母过世的全过程。 他好说歹说,总算是劝服了岳梓童去他的屋里休息。 看着都已经快要昏厥过去,却还是抓着他的衣袖,嘴里念叨着“李南方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千万不要离开我”的岳阿姨,李南方整个人的感觉都特别不好。 总算是安慰着岳梓童睡下,他这才重新回到灵堂里。 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换上三根新的香烛,确认长明灯无碍。 李南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袋薄荷冰糖。 来到八百,岳梓童准备了整整一车的礼物,却因为路途问题,全都抛弃在深山老林里。 李南方只带了一颗极品人参、一枚极品灵芝,外加两袋冰糖。 药材是给师母补身子用的。 这冰糖,自然是为了二愣子他们所准备。 只要有这东西,就不信那帮家伙说不出岳母的死因。 想法是很好,可等李南方想着付诸行动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来,带动着香烛烟气,直接钻进他的鼻孔内。 精神头还算比较足的李南方,竟然毫无征兆地跪在那里,昏睡了过去。 普通的香烛,不可能把人迷晕。 就算是真的迷香,也不可能对他的特殊体质产生作用。 偏偏,他就是耷拉下脑袋,一副拿发昏当死的样子。 还好,昏睡的时间不长。 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李南方的双眼再次睁开,只是空洞的眼窝毫无神采,起身之后的行动又是宛若鬼魅。 呼的一声。 他整个人好像被风吹走那样,飘出门去,朝着帝王谷的方向快步前行。 家里的堂屋内,老头和师母相视一眼,除了深深的叹息,什么也做不成。 隔壁家,谢情伤和薛星寒,端坐在自家墙头,同样是对着李南方快速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 他们都进不得帝王谷,也不可能跟着李南方过去一探究竟。 可是那夜里,随着寒风隐约传来的女人声音,却是清晰地告诉他们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这叫什么事啊!” 薛家婆娘狠狠踢飞脚边的碎瓦片,柳叶弯眉倒竖起来,恶狠狠地骂道:“我就不信那小子,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等明天着,我下一剂猛药过去,让他半年不举!” 这话说得,让谢情伤不由得浑身打个寒颤,很想赔笑着说几句恭维话。 可话到嘴边,又改了腔调:“唉,没用的,有那条孽龙在,你下的药怎么可能起作用。”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这样的荒唐事进行下去?” “不看也不行啊。总会结束的,那条孽龙应该也不会自掘坟墓。毕竟,岳梓童对他和它来说,才是最最重要的。” 谢情伤说着话,搀扶着自家婆娘从墙头上下来。 又是一个风雪夜。 又是那个风雪中的春天梦。 杨甜甜总感觉,这个梦是那么的真实。 杨广不是第一次来梦里找她,那时候整整两三个月都是每天按时按点来,就像工作一样,连迟到早退的功夫都没有。 可是,那时候的梦里,无论杨广再怎么掐她。 她的感觉神经都像是变得无比迟钝,只是稍稍觉得那么一丝丝疼痛。 可多半年之后,杨广再度临幸,粗鲁的行为,尤其是那双黑手无情拍打在她的翘臀上时,无比真实的疼痛感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刺激。 让她体会到更加真实的舒爽。 杨甜甜早就放开了。 所以,对于杨广的要求,她总是接受,甚至主动迎合,更会在那位帝王想要稍事休息的时候,反客为主,使出浑身解数去索取更多。 老话说的好啊。 几十年的坚守,也挡不住瞬间的堕落。 高贵典雅、美丽端庄的杨甜甜,在梦中绝对更加放浪形骸。 反正是梦啊,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等她真正醒来,看到床榻上那已经干涸的白色污渍之后,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难道这不是梦? 同样的问题,李南方也在思考。 当他睁开眼时,天色已经走到了黑暗的边缘。 周围一片宁静,只有长明灯的火苗不停烘烤挡风塑料薄膜的声音。 吓得他赶紧换上新的长明灯,又重新三跪九叩,恭恭敬敬上香,补充了香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尽的香烛。 一切就绪,他只想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 结果看到水盆中倒映出来的影子时,再寒冷的天气,也当不出他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他的脖子上,有两道异常明显的吻痕,手指尖更是缠绕着一根柔顺的发丝。 头发是哪来的? 吻痕又是怎么出现的? 李南方来不及思考这些,他只想努力记起来,梦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记得那个女人应该是岳梓童的。 没错,就是岳阿姨。 虽说比岳阿姨温柔,也比她更有韵味,但是相貌不会差别太大。 昨天做这个梦的时候,他就很认真思考过。 可能是因为,他真的要和岳梓童结婚了,不由自主会去想想结婚之后,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这很正常。 可怎么到了今天,就变成“夜有所梦,日有证据”了呢。 吻痕总不能是岳梓童啃出来的吧。 这头发,也明显要比岳阿姨两三天没洗过,油腻腻的头发,柔顺很多。 李南方吓坏了。 呆愣愣面对着一碰冷水,站在那好半天,直到师母出现,才把他从迷茫中拉回现实。 “南方,吃饭了。守了一夜的灵,你也累了,吃过饭好好休息去。别因为尽孝道,就累垮了身子,你岳母如果知道的话,在那边也不会安心。” “嗯,我明白,师母。” “好,南方你记住,她永远都是你的岳母,无论以前多少荒唐事,对岳母一定要尊敬,明白吗?” 师母嘱咐完这句话,转身去另一间屋,喊岳梓童起床吃饭。 李南方再次傻楞在原地。 对岳母一定要尊敬? 我什么时候不尊敬岳母了。 没错,是曾经有那么一段,岳母给女婿撸的荒唐事。 可师母怎么突然间不相信她的南方了呢。 她的南方始终都谨记教诲的。 李南方被师母这么一下莫名其妙的提点,弄得更加心神不宁,匆匆吃过早饭,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堪称是天昏地暗,日月倒转。 要不是老谢家里飘出来的卤煮兔肉香味,李南方一定睡他个天长地久。 天色已黑。 他迷迷糊糊爬起来,悄默声地跑去老谢家,吃了半锅兔子肉,喝掉大半的肉汤,才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能吃饱就是好事。 何必在意薛家婆娘恶狠狠的目光,还有肉汤里怪了吧唧的中药味。 再度回到家中,跪了一整天的岳梓童,精神状态依旧特别差。 可看到李南方出现,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抱着小外甥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说道:“南方,我们结婚吧。” 第1858章 期待已久的婚礼 岳梓童累了。 十几岁时,离开岳家,去参军,经历了八年艰苦的特工生涯。 退役之后,掌管开皇集团,拼死拼活经营公司,还答应了一门她原本并不喜欢的亲事。 这都是为了能够把她母亲杨甜甜,从岳家大院里接出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份愿望最终实现。 她也喜欢上了那个曾经讨厌无比的人渣。 本以为从此就是幸福的康庄大道,一路走下去,每天和李南方打情骂俏,回到家里和母亲共享天伦。 谁知这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母亲来了八百。 人渣意外“死了”。 她莫名其妙当上个家主,每天生活在各种大事的重压之下。 好不容易硬撑到了这时候。 八百之行,本应该是她幸福的开端。 可杨甜甜驾鹤西归的消息,无情地冲击过来。 把她彻底压垮。 她累了。 真的是身心俱疲。 她只想找个男人做依靠,有个心爱的人能为她撑起来一片天。 “明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天,尽完我最后的孝道,我们就结婚。 岳家的家主,我不做了。 我们就回青山,我有开皇集团,你有南方集团。 我们一辈子不愁吃穿。 我给你生个孩子,和你的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一起陪在你身边。 我不会再吃醋。 我也不会硬逼着任何人离开你。 我可以接受闵柔,接受新姐,接受花夜神。 哪怕是花夜神和沈轻舞她们姑侄两个,都是你的女人,我也不会在意。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别离开我,好不好。 求你别离开我,我真的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只有你——” 岳梓童断断续续地诉说,说到最后,泪水再次无声地留下来,抱着李南方的胳膊,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好像是昏过去一样睡在了他的怀里。 此时此刻的岳阿姨就像个无助的小羔羊。 哪怕她身边是只大灰狼,只要能给她足够的安全和温暖,她也要死死抓着不放。 终归是个年轻女孩。 无论她以前所么强势,总是需要别人的呵护。 李南方深深叹了口气,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疼一个人”。 你看着她睡在你怀里,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微微皱起来的眉头,能够把你的心也抓起来,揪在一起。 那,就是心疼。 李南方坐在那,甚至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唯恐他的小动作,惊扰到好不容易安睡的岳阿姨。 他能克制自己。 可他控制不住,夜色越来越深之后,黑龙悄无声息地冒出头来,占据他的身体。 李南方睡着了。 毫无征兆地闭上双眼,脑袋耷拉在岳阿姨的秀发上。 但片刻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睛。 明明是空洞无神的双眼,可他整个人却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场。 就像,好不容易等到放学,终于可以去网吧打游戏的孩子那样。 更像,好不容易盼到老婆回娘家,终于可以打电话给小三,选个风景秀丽、环境优雅的快捷酒店,去秘密幽会的男人。 他双腿蹬直,猛的就想起身。 可动作做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不由自主低下头,看向怀里。 岳梓童死死抓住李南方的衣服,俏丽的小脸蛋上浮现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嘴里轻声呢喃,好像进入了某些让她感到恐惧的梦境之中,极度地缺乏安全感。 兴奋中的黑龙,愣在了原地。 足足三分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就是紧紧盯着怀里的岳梓童。 然后。 李南方慢慢坐了回去。 目光变得如水般温柔,轻轻撩开岳阿姨咬在嘴里的发丝,伸展开手臂,紧紧搂住怀中女人的肩膀。 八百的夜还是那么静谧。 也没有了好像鬼魅一样跑去帝王谷的人。 老头和师母长出一口气。 薛星寒比着胜利的手势,冲谢情伤炫耀她的配药技术。 帝王谷内,杨甜甜瞪大眼睛做了整整一夜,终究没有等来任何东西,无比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将几根绣花针藏在了枕头下面。 有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正发生过。 对于许多人来说,好像并不是多么重要。 大家更喜欢看到眼前,比较喜庆的事情。 比如,三天时间过去,李南方家搭设起来的灵堂完全撤掉,转而换上大红蜡烛,高高挂起来贴着大红喜字的红灯笼。 李南方和岳梓童结婚了。 就在这个名为八百的小山村。 老头和谢情伤一大清早,就带着二愣子、拴住、石头三人出了村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南方当初扔下车的地方。 开着车,跑去最近的镇上,买回来一大堆红色的东西。 半路上,还闹出来不小的笑话。 搁置了好几天的汽车,在距离加油站还有十公里的地方抛锚。 二愣子气得破口大骂,说这铁皮车,还不如他家的牛车管用。 一气之下,二愣子抬手打碎了后车门玻璃,被老头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独自一个人推着车,往加油站走。 半路上遇见交警。 四个壮汉,踢打着一个小年轻,推动一辆车窗玻璃破碎的豪车。 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盗窃之后,转移赃物。 尽职尽责的警察叔叔,当时就要把人带回去审问。 还好谢情伤给荆红命打了通电话,事情才算解决。 只不过,这小乡镇上派出所所长,几十年后弥留之际,还是想不明白他管辖的地界,怎么能引得最高警卫局大局长亲自下达精神指示。 过程很艰辛。 还好是赶在中午之前,把所有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俏寡妇提着积攒了一年多的一笼鸡蛋,送到师母家,全部贡献出来,成了酒席上的主菜。 师母、薛星寒、铁牛家的等等一群村里婆娘,忙活了一上午,帮着岳梓童打扮。 到最后,全都是无奈摇摇头,感叹这同样是女人,化妆的本事也能分出来个高下,涂脂抹粉的,倒不如岳梓童本身的天生丽质。 结果是,岳梓童洗了把脸,就穿上了大红嫁衣。 院门外。 傻妞围着身穿红色长袍的李南方左看右看,问他,一个男人穿什么红裙子啊。 没等李南方回答,傻妞又笑嘻嘻地说“真俊”。 只这一句话,吓得二愣子赶紧找了个草皮裙围在身上,咬破了手指,点上几个红点,在傻妞身边来回转悠,生是不敢让他的女人,再多看李南方一眼。 老村长是这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主持婚礼仪式的事情,当然是他来做。 老村长拿着八百的村志,瞪着眼睛查了好半天,才找到几十年前记录的村里婚嫁习俗,指挥着全村人好生准备。 外面的人怎么结婚,八百的村民不管这一套。 就是用他们这里的最高规格,帮着李南方准备婚礼。 用作送葬的轿子,从里到外粉刷了一遍,用红纸全部覆盖住,轿子里垫好了软绵绵的棉被。 傻妞还专门钻进去,体验了好一会儿,算是帮岳梓童驱走轿子里面的晦气。 村长说酉时是吉时。 那就傍黑天的时候,开始张灯结彩,烟酒糖茶摆上桌子。 师母家的大门敞开着,全村百十口人悉数到场。 二大爷那才一岁多的小孙子,张着小手,扯开了师母家院门上的红绳子。 开门纳喜。 宾客恭迎。 李南方在所有人的簇拥下,走出家门。 骑上二愣子家的牛,怀抱大红花,走在前面。 后面是大红花轿跟随。 从师母家出来,绕着村子走一圈,回到师母家门前,接上被薛家婆娘和俏寡妇搀扶出来的岳梓童。 红盖头盖住了岳梓童的脸,却盖不住那窈窕的身段。 连大黑和疙瘩,一大一小两只狗子看到,都是伸长了舌头,不停流口水。 接上了新娘的花轿,再一次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又回到师母家门前。 李南方刚跳下牛背,就被傻妞抱住了腰。 原来,刚才接新娘的时候,俏寡妇凑过来告诉二愣子他们,说什么新娘子下轿的时候,谁都可以凑上去亲一口新娘。 二愣子当时就忽悠傻妞去拦住李南方,他和拴住、石头一起往轿子里拱。 可没等掀开轿门帘,就被李南方一人一脚给踹飞到十几米开外。 惹得全村老少,哄笑个不停。 也不等那几个傻小子反应过来,李南方冲进花轿内,抱起来岳梓童,足不沾地的奔回院子里。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挨了两旁十几个婆娘的大巴掌拍后脑勺。 这叫,挨了女人打,知道老婆好。 让男人再也不敢去外面沾花惹草。 这规矩风俗能不能起作用,谁也不知道,李南方就知道薛家婆娘的手最黑,差点把他拍成个傻子。 好不容易,过关斩将,来到了堂屋里。 高堂位置上,师母笑盈盈地接过岳梓童递过来的茶水,听着一声脆生生的“师母”称呼,不知道为什么,这幸福的泪水就止不住第开始往下流。 老头是个不着调的。 接过李南方递过来的茶水,也不等岳梓童改口称呼什么,就揪着李南方的耳朵,嘱咐道:“都说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姐夫的,我这半边屁股都给你了,你小子可给我看好了。” 这句话说完,没等端杯子喝茶水,就让师母一脚从高堂位子上给踹了下去。 拜天地,敬宗祖,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的事情,稍后再说。 八百全村的老少爷们哄笑着,让李南方赶紧把盖头掀起来,让大家好好看看新娘子。 这叫,管够了男人的眼,省得不安分的家伙往后日子里去偷瞧。 没有人知道,李南方和岳梓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盖头下的岳阿姨,抿着嘴唇,怎么抹也抹不掉脸上的泪水。 这盖头掀开来,她多少次做梦都想实现的愿望,一定会成为现实。 李南方抓着红盖头,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婚礼,可眼前的女人却是他最最深爱的新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直到一个白晃晃的人影,出现在院门墙头。 李南方匆匆一瞥,不由自主地惊声叫道:“娘!” 第1859章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喧闹的院子里,陡然间安静下来。 李南方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让所有人愣神之际,齐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庭院墙头上站着一个人。 白衣飘飘的身影,好像仙子,又宛若幽灵。 满八百都是身手过人的武林高手,可刚刚,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那个身影的出现。 从堂屋到院门墙这段路上的所有人,都是蹭的站起身,如临大敌。 唯有老头拍着屁股,仰头大喝一声:“都别动!” 说完这句话,老头挥手一推李南方的胳膊肘,让那红盖头掀飞下来。 李南方和岳梓童两夫妻齐齐转身,面向外面。 老头则是后退回去,站在师母身边,紧紧抓住师母的手。 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大家都是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衣身影,从墙头上飘落下来,朝着堂屋内缓步前行。 那是个女人。 大家明明能够看清楚她的一切,却无法说清楚她的面容。 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女人和李南方有着不容置疑的相似之处。 李南方嘴唇哆嗦着,自从刚才下意识地喊出一声“娘”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岳梓童轻轻抓住他的手,能够感觉到李南方内心的极度激动,被这种情绪带动着,也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从庭院到堂屋,仅仅是十几米的距离。 对那女人来说,不过是迈出几步的时间而已。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好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等到她真的走进屋内,站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后面的老头才艰难地扭转脖子,和村长对视了一眼。 老头和村长的表情,都是极度震惊,却又无比恍然。 这样的小动作,瞒不过旁边的谢情伤。 谢老四努力让自己瞪大眼睛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记不住之后,转而稳定心神,让自己尽最大努力记住眼前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他强迫着自己,至死都不能忘掉这些。 并且活着,把这些信息传递出去。 漫长的宁静过后,一个凄厉的声音,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头脑发昏。 “我的儿啊。” 那女人说话了。 伸手抚摸住李南方的脸,好像恶鬼在哭嚎,是个正常人都忍受不了。 偏偏周围众人几欲昏倒的时候,李南方和岳梓童始终是清醒的,没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影响。 那女人笑了。 笑中带着泪,转动脖子,带着颈骨咔咔扭动的怪异声响,将目光定格在岳梓童的身上。 随后分出一只手,轻轻抚过岳梓童的脸颊。 刺骨的冰凉传遍岳梓童的全身。 就像是一个复活过来的死人,和她发生了亲密的接触。 可是,没有任何恐惧。 因为那女人眼中的柔情,带出来的温暖,足以融化万年的冰雪。 淡淡的凉意消失。 女人的手从李南方和岳梓童的脸颊上放下来,转而再度上举。 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 偏偏就有一块巴掌大的玉如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晶莹剔透的玉石上,落下一滴泪水。 随着泪水水滴滑落,有准确无误落进岳梓童的手心。 那女人将那块玉如意交给了岳梓童,又牵过来李南方的手,覆盖在玉如意上面。 这个好像从千年前,一路走来的女人,仿佛是在这一刻终于完成了她所肩负的使命那样,猛然撤回双手。 “我的儿啊!” 又是那声凄厉的呼嚎。 早就头脑发昏的周围众人,终于顶受不住这种压力,齐齐身子一歪。 再等他们强忍着稳住身形,白衣女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从堂屋内冲飞出去。 一路狂奔。 和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 一个疯女人,大声喊叫着“我的儿啊”,彻底消失。 就好像,她从未出现那样。 “娘。” 沉默了许久的李南方,直到那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终于能够开口发出声音。 他想迈步追出去。 可是抬脚的动作根本没做出来,只是变成了双膝一弯,扑通跪倒在地。 风停了。 月亮出来了。 小黑狗疙瘩摇晃着身子,一不小心从院门外安放的大音箱顶上摔下去,碰到了音箱开关。 欢快的喜庆音乐声,瞬间爆发出来。 吓得疙瘩撒腿跑出去好远,却让所有人都从那种头脑发昏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老村长迈步上前,一伸手把跪在地上的李南方直挺挺捞了起来,冲着满院子的人,大声说道:“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只这一句话,让一场喜庆的婚礼,好像没有任何意外那样,继续进行了下去。 有谁来过吗? 没有。 只不过是,李南方和岳梓童手中,多了一块玉如意而已。 当然,大家自动忽略突然造访的白衣女人同时,也会自动把这东西忽略掉。 只有岳梓童和李南方,才是真正需要了解那东西的人。 “南方,娘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我们?” 夜深人静,大婚新房里。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的李南方,刚一进入房间,就听到了岳梓童的询问。 尽管没有任何人多说什么,可岳梓童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李南方的亲生母亲,所以,这声“娘”喊的相当顺嘴。 而且这块白色玉如意,明显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哪怕是放在帝王家,都可以用来当作传家宝。 你见过谁家婆婆,第一眼看见儿媳妇,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传家宝送出来的。 就为这个,岳梓童喊上一辈子的“娘”都不亏。 李南方转过头来,看到岳梓童手上那块玉如意,满是尴尬地笑了。 那白衣女人从出现到离开,他一直处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之中,满心都是说不出的悲伤。 可随着婚礼的继续进行。 那白衣女人,就像是把他内心中最悲伤的点也给带走了一样,让他又恢复曾经的模样,只为娶到个媳妇儿而高兴。 至于这个白色玉如意—— “我也不知道娘为什么给我们,可能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想过要把这东西顺手牵羊带走,娘就觉得我喜欢,才送出来吧。” 李南方回答着,坐在床边,把玉如意接在手里,想要看个究竟。 谁知,这东西刚一入手,他就感觉丹田内好一阵气息涌动。 黑龙就像是看到等待千年的东西那样,咆哮着想要冲脱出李南方的身体,把那块玉如意吞下去。 黑龙对玉石有着特殊的感应。 这事,李南方早就知道。 要是没有这份能力,他当初也不可能在金三角灰色谷,一下子开出来一块世纪之玉。 反正,黑龙需要的是玉石上的灵气,又不会破坏于是本身。 它想怎样,就随它去。 谁知,等李南方放松全身,等着黑龙去吸取什么的时候。 那条黑龙就像是遇见老鼠的猫一样,怂得一比那啥,在李南方体内转了个圈,就夹着尾巴缩了回去。 对玉如意上面满满的灵气全然不顾,更没再支配着李南方做些什么。 “呵,看来娘还是疼我的。知道我越来越压不住那东西,送了个护身符过来。” 深切感受到体内黑龙的变化,李南方的心情就更加惬意了。 可岳梓童一头雾水,压根不明白李南方在说些什么,抬手把玉如意抢了过去,藏在身后,怒斥道:“李南方,别这么不要脸。这是娘给我的,我以后还要留给咱们的孩子,当传家宝用。别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这是你的护身符。”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敢说,这不是我的吗?你整个人现在都是我的,别想狡辩什么!” 岳阿姨那嚣张跋扈的劲上来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李南方要是能改了她这种脾气,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当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好好好,亲爱的老婆大人,我的都是你的,我的命根子都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说着话,李南方撑着床,耸了两下屁股。 如此夜黑风高之际,正是进行生命繁衍的最佳时机。 所有的压力全部消除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李南方当然想着和岳梓童一起,完成他们曾经三番两次,都没有做完的事情。 谁知,岳阿姨的作风更加顽劣, 竟然直接伸手,隔着长袍布料,抓住了那根高耸起来的东西。 “你的命根子,我当然要。不过,还要看你的表现。你表现好了,我就全部笑纳,表现不好,我直接切下来带走。你自己选吧!” 本就是数九寒冬,岳梓童抱着一块冰凉的玉如意那么久,这小手冷得能结出来冰。 隔着好几层衣服,都挡不住那种冰寒。 更何况,她说的话,还能让任何男人从头顶凉到脚底。 李南方彻底服气了。 整个人往后一撤,脱离岳阿姨的魔爪,满脸无辜地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表现?” “你的表现,就应该是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早就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又在哪里。 可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 还有,你刚才说这块玉如意,你想着顺手牵羊带走。 顺什么手,又从哪里牵的羊。 老实交代!” 岳梓童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恶狠狠的小模样,实在是对李南方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偏偏李南方很喜欢。 自从来到八百,岳梓童被岳母辞世的消息压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模样。 直到现在,才总算是恢复正常。 说实话,李南方很不喜欢那种,好像弱女子一样的岳梓童。 尤其是那天,口口声声说着,不再介意任何事情,接受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完全不是岳阿姨的风格。 总让他觉得娶了个假媳妇儿似的,哪怕是白天的整个婚礼都是无比不真实。 现在好了。 一块玉如意,就能让那个爱贪小便宜的岳梓童回来。 李南方也乐得在这里和她讨价还价。 “好,我就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我说一件事,你就要脱一件衣服。同不同意?” “成交!” 岳梓童毫不犹豫地答应,顺手摘下来头上的发簪。 第1860章 等着收养李南方 岳梓童也放开了。 都已经和李南方正式举办了婚礼,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尽管,婚礼的过程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什么大领导做证婚人,更没有两张红皮结婚证小本本,给她个法律意义上的保障。 但是,有整个八百的村民为她作证。 但凡李南方敢做出一丁点对不起她的事情,凭她岳梓童的本事,就能带动整个八百的人讨伐这个人渣。 所以,对于李南方这种“说一件事就脱一件衣服”的特殊要求,她来者不拒,并取下头顶的发簪表明心意。 秀丽的长发铺散下来,在红色烛光的映衬下,给岳梓童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美。 要不怎么说,漂亮女人都是拥有一头长发的。 单纯是一个甩动长发到身后,显露出白皙脖颈的动作,就让李南方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被岳梓童扑倒,让那些可笑的故事全都见鬼去。 可惜。 发簪那种东西,在正常女人手里只是个饰品。 落在岳梓童这样的疯女人手中,还会变成让男人浑身凉透的犀利武器。 发簪一头,顶住李南方那根邪恶的棍。 岳梓童冷冷一笑:“说吧。” “唉,你让我从哪说起?” “当然是从你的身世说起来了,你可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岳梓童最关心的事情,一定是李南方的母亲。 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生出李南方这样的怪胎。 都知道李南方是个早衰患儿,这种病症虽然罕见,可也早就存在,并不怎么稀奇。 稀奇的是,没有任何早衰患儿能像李南方这样实现逆生长,更不会有任何早衰患儿,身体内藏着一条龙。 你敢说这样的结果,和那位伟大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吗? 好,就算是没关系。 那么李南方明明有亲生母亲,就在八百,为什么还会被师母和老头收养。 岳梓童又不是傻子,当然会对这种事情产生应有的好奇。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无论是师母,还是老头,哪怕是对李南方无比关心的龙腾四大鸟人,都对他的身世讳莫如深。 必然不会告诉李南方,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还有可能,这些人压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李南方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失忆之后,冥冥之中看到的。” 李南方好像看透了岳阿姨的想法,开口第一句话,就给出了答案。 没错,很多事情,都是在他失忆之后,大脑受到刺激,引发起来某些原本早该消失的记忆,才让他真正地知道了真相。 有科学证明,新生婴儿的记忆是存在的。 他们出生以后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深刻留存在大脑之中。 就像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自己的父母。 人同样如此。 只是还处于婴儿阶段的时候,那些记忆没办法转化成语言表述出来,又随着咿呀学语的阶段,各种新的记忆,将之前的事情所覆盖,才会让人根本记不起来以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大脑在受到强烈刺激,或者是记忆系统出现紊乱的时候。 曾经被隐藏的记忆,很有可能再度浮现出来,形成新的记忆,固化在人的脑海中。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阿尔茨海默病。 这种病,又被称作老年痴呆症。 患病者缺乏短期记忆,却能清楚地记起来几十年前的一些琐碎事情。 长期记忆固化,短期记忆衰弱。 大抵就是这样。 李南方失忆的时候,脑子所受的刺激损伤,和老年痴呆症有着差不多的病理。那就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来刚刚出生时发生的事情。 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发出第一声啼哭。 那是个电闪雷鸣的深夜,遥远的西北天际边,却隐隐有红光映照。 一个身材修长,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穿着白衣的女人,在生下一个婴儿,看到他的样子后,双膝跪地看着他呆愣半晌后,忽然猛地举起双手,朝天尖声大叫起来。 叫声凄厉无比,压过了狂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生下这个怪胎!” 尖叫声中,白衣女人腾身而起,从树下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疯狂前奔,不时地摔个跟头,额头碰在石头上,鲜血长流,却很快被雨水冲刷掉,被她的凄厉尖叫声淹没:“我不要这个怪物,不要!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怪胎。老天爷啊,这十个月来,你惩罚我惩罚的还不够吗?” 叫声中,连滚带爬,就像被恶魔追赶的白衣女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磅礴的雨夜中。 对大树下那个新生儿的嚎哭声置之不理。 “咱妈就因为受不了你刚出生时候的样子,才把你抛弃的吗?” 李南方的故事才刚刚讲出来个开头,岳梓童就忍不出插嘴了。 惊声询问过后,她就用一种相当不忍心的目光看着李南方的脸,似乎随时有可能伸手过来,轻轻附魔下那个帅气的脸庞,说一声:“我滴个乖乖,可苦了你这个可怜的娃啦啊。” 面对岳梓童这样充满母爱的目光,李南方很是欣慰。 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 “嗯,真的好可怜。” 岳梓童认真地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说:“咱妈好可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好不容易生下来个孩子,还是个小老头一样的怪胎。也就是咱妈心善,如果是我,早知道那孩子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人渣,一定先把他掐死,再扔到马路边。” “岳梓童,你特么还有没有人性!” 李南方认认真真讲述自己的悲惨身世,万没想到,岳阿姨竟然是这样一个态度。 还在这里嫌弃他的娘亲,当初太过善良,没有把他给直接掐死。 既然岳阿姨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那也是没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祸害人了,倒不如直接掐死拉倒。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一双眼睛在岳梓童粉嫩的玉颈上来回扫视。 准备寻个合适的点,好一伸手就能掐过去。 就连刚刚已经沉下头去的黑龙,也察觉到了李南方的想法,兴奋地高昂起头颅来,大声嚎叫:“快,快掐死这个女人。只要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我们。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当皇帝,想收多少后宫,就收多少后宫,不用担心被这女人总拿着大道理绑架了。” 很奇怪的。 黑龙明明知道岳梓童的重要性。 甚至就是因为黑龙的前身是杨广,岳梓童的前世是萧皇后,才恰恰证明了岳阿姨对李南方是无比重要的存在。 为什么,李南方此刻只是升起来个开玩笑的小心思,黑龙就迫不及待地想让玩笑变成现实了呢? 事情发展很离奇。 李南方莫名其妙被黑龙控制了心神,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朝着岳阿姨的脖子伸出了手。 还好,一声短暂的婴儿啼哭,打断了他的动作。 也让李南方的目光,瞬间恢复清明。 “啪”的一声,岳梓童一巴掌扇过来,打开了他的手。 “李南方,你想干什么啊,故事才讲了个开头,就想让本小姨脱衣服吗?告诉你,没门!” 岳梓童不知道,她刚刚已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一边训斥着,一边解开了大红喜袍的最上边两粒扣子,妩媚一笑:“先给你点利息,省得你说本小姨说话不算数,赶紧继续讲,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继续讲? 李南方头脑有些发昏。 只能是先去回忆,之前说了什么。 对,是岳梓童感叹他的娘亲可怜又善良,只是把他抛弃了而已,并没有掐死他。 确实,那个女人很善良的。 她只是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刺激罢了。 不像李南方,当初第一次得知自己和龙城城有了孩子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当爹的喜悦,而是恐惧。 他害怕,他的孩子也是个和他一样的怪胎。 还考虑过,要不要趁早弄死这个孩子。 幸好,龙城城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 也万幸,龙南城作为李南方的长子,证明了李家后代,不会像他爹那样,生下来就是个怪物。 这么看来,李南方和岳梓童一样,都是有点内心阴暗的人。 完全比不上龙城城善良。 当然,更比不上收养李南方的夫妻。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当抛弃孩子的女人嘶吼着消失之后,树林深处,走出来两个人。 最先出现在李南方记忆中的,是个年近四旬,瘦小枯干,模样极度猥琐的男人。 这男人和他身边那个二十出头的俏丽女郎相比,简直就是天上的白天鹅和地上的癞蛤蟆,那样的差别。 那个男人走过来,单膝跪在泥泞中,看着那个同样在泥泞中拼命挥舞着四肢的婴儿,眉梢眼角不住地跳,慢慢地伸出手,试图把孩子抱起来。 男人身材虽然瘦小,可他终究是个成年人,要抱起刚出生的婴儿,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可事实上呢? 跪在地上的男人,任由被狂风吹到树下的暴雨,狠命砸打了足足三分钟,他伸出去的手指,都没碰到婴儿。 受雨水的浇灌,和长时间的嚎哭,刚出生的婴儿,在撕破乌云的闪电映照下,浑身开始发青,挥舞四肢的动作,也变小了很多。 不是冬天,却是暴雨之夜! 刚出生的婴儿,根本不可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在没有得到大人的呵护之前,能存活太久。 毕竟,他的五脏六腑,尤其是呼吸系统,还没有发育良好。 眼看婴儿的挣扎动作,和嚎哭声都越来越小,跪在地上的男人却始终不动,站在他旁边的美丽女郎忍不住了,也跪在地上,弯腰伸手就要去抱那个孩子。 “小桥,别动。” 这时候,李南方听到一句话。 话里有个名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小桥?啊,就是大姐啊!” 岳梓童惊叫着,一语道破天机:“我知道了,大姐和大姐夫,就在那等着收养你呢。” 第1861章 笨猪叫什么 “你现在应该跟着我一起喊师母,不是大姐,记住了没有?” 李南方翻着白眼,更正岳梓童在这种重要称呼上面,所犯下的错误。 随后转头看向堂屋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南方不想相信某些事情,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正如岳梓童刚刚呼喊的那句话一样。 师母和老头,就是在那里等待着收养他。 不是路边偶遇,大发善心,完全是有目的、有预谋,甚至可以说是早就算准了李南方会在什么时候,被遗弃在什么地方。 他们才会出现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被抛弃,却没做过什么,让孩子待在亲生父母身边的努力。 失忆之前,李南方是根本不会记起来这些事的。 失忆之后,他记起来这些事情,却又无法和自身联系起来。 直到今天,被岳梓童的好奇心勾引着,重新诉说整个事件的过往,一层层的迷惑揭开,一个个真相挖出来。 师母和老头带着特殊的使命,在那里等着他。 可是,如果他不被抛弃,老头和师母会不会还要硬生生从母亲手中把他抢走? 如果,他不是那个特殊的孩子,老头和师母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暴风雨之夜的树下? 咔嚓! 一道惊雷当头炸响,刺眼的闪电一闪而逝。 李南方的记忆中,能清晰看到那个名叫小桥的女郎,已然是满脸的泪水。 她的双眸中,充满母性的爱意和悲伤。 用满是悲愤的嘶哑声音,问身边的男人:“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不是那个孩子。” 男人相当的狠心,不顾小桥的凄声哀求,对躺在泥泞中挣扎的婴儿无动于衷。 直到那双小眼睛,彻底闭合。 “他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嗓音已经哭哑的小桥,缓缓站起来,木然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也同样不能接受,我将来的孩子,会有这样一个残忍的父亲。” “小桥!” 男人猛地抬起头,脸色狰狞,眼神痛苦,嘎声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桥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我只知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慢慢地死去。这,就够了。” “我也不想这样!” “可你就是这样做的。” “他、他” 老头伸出手,猛地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在说出这两个字后,又闭上了嘴,手也颓然垂了下来。 那件事,他宁愿被小桥误会他是个残忍的人,也不能说出来。 “什么事?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啊?” 讲故事的时候,总是被人打断,是一件非常令人恼火的事情。 偏偏面对岳阿姨那顶在他邪恶棍棒上的发簪,李南方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然,他也可以表示不满。 只不过,岳阿姨根本不会在意罢了。 岳梓童此刻,只是开动她精明的小脑怪,思考着李南方这个故事里,各种值得钻研的细节。 比如说—— “不对啊。李南方,你是不是忽悠我呢。你能记住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可是,我不相信你连故事里的人,有什么样的内心想法也知道吧。” 不得不说,岳梓童那八年的特工生涯,还真不是虚度光阴来的。 最起码,在这种审讯程序上,判断罪犯是否说的是真话的逻辑思考能力,相当要得。 面对这么精明的岳阿姨,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仰头躺在床上,摆出副一推二六五,啥也不管的样子,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有人想让我知道这些,我就知道了。你还想不想继续听下去,不想听的话,咱们就做点新婚夫妻该做的事情吧。” “听,谁说我不想听了。今天不把你的事情全部说清楚,就不准你睡觉。” 岳梓童的好奇心被成功勾引了起来。 她一边解开大红喜袍上身的全部纽扣,一边躺下去,枕住李南方的一条胳膊,撒娇似的要求继续听故事。 难得见到她这么配合。 李南方肯定顺势把手伸进领口里,握住那团柔软,收取好处的同时,重新陷入那个久远的记忆里。 明明是他的记忆。 偏偏他却能知道记忆中,其他人的心理活动。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谁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 雨夜下的瘦小枯干猥琐男人,绝对不敢把实情说出来。 因为他实在不敢保证,他温柔善良的娇妻,知道了真相之后,在以后的岁月里,还能不能快乐的生活。 正是他的沉默,没有丝毫的解释。 让小桥对他的心,更加冷淡了许多。 “不要再去找我了。” 小桥等了片刻,没有再等到男人说话后,才迈步前行。 她在迈步时,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男人来拉住她的手,哀求她不要走的。 因为她也很清楚,这件事不能全怪丈夫。 是有人告诉丈夫,今晚的此时,来这个地方,会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婴儿。 至于那个告诉丈夫的人是谁,小桥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孩子对他们两个的命运,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孩子真是那个孩子,即便他是个早衰患儿,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无法接受他,要抛弃掉,小桥也得把他当亲儿子来扶养,给予他完整的母爱。 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尤其是刚成婚不久后,就祈盼能生个可爱小宝宝的来说,不能说绝对无法接受,但肯定不会乐意的。 小桥可以。 因为她善良,温顺,听话。 小时候都能因为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而哭泣的小女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善良的精灵。 也正是小桥的善良温顺,所以才能听从父亲的安排,放弃了优越的国际大都市生活,嫁给了比她大将近二十岁的男人。 这男人,干巴的好像土鳖那样。 可他对小桥的爱,却是所有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所以小桥也很爱他。 这也是在看出他的残忍后,依旧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原因。 “等等,我再打断一下。” 岳梓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种刚刚陷入回忆,正酝酿情感的时候,有突然被打断的感觉,当真是不爽。 李南方又一次开始考虑,要不要掐死岳阿姨,也省得他在回忆和现实之间,来回切换情感,弄得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 还好,岳梓童每次打断,总是有正常理由的。 “你说,是小桥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嫁给了那个男人? 小桥就是大姐。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在外面我管大姐叫师母。 咱俩之间,我想怎么喊都成。 别忘了,我一天是你的小姨,就一辈子是你的小姨。 哪怕是已经嫁给你,当了你的老婆,你也是我的小外甥。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你自己也早就承认了的。” 岳梓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南方,以此来消除李南方在某个称呼上面的不满。 要知道,当初在七星会所,李南方可是守着无数记者的面,大放厥词地说过,岳梓童是他的小姨,永远不会改变的。 如果就因为举办了一场婚礼,而让这种关系名存实亡。 岳梓童决不允许。 倘若李南方矢口否认。 没关系,岳阿姨也不介意,找出来那些新闻采访记录视频,在李南方的面前循环播放几十年,直到他入土为安。 “来,再叫一声小姨,让我听听。” “小姨。” “嗯,这才乖啊。” 岳梓童像是逗弄小孩子的坏阿姨那样,在李南方的脸上掐了一下,这才伸展胳膊,把大红喜袍脱掉,伸手拉过来棉被盖在身上。 火炕轰热的棉被,特别温暖。 “嗯,我刚才说到哪了? 对,我想起来了。 你的故事里说,大姐是听了她父亲的安排,才嫁给了那个男人。 那么,大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一出来,李南方当时就一挑眉毛,无限震惊地回道:“你是岳家的家主,师母的父亲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啊。你别告诉我,岳家老爷子才是师母的生父。那你们这关系就乱了,我这么多年的小姨,不都是白叫了吗。” “滚开,李南方,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岳梓童怒叱一声,小腿在被子里狠狠踢了一脚李南方,顺势把长裤褪了下去。 先不管,岳阿姨这番动作的用意。 单说刚才那个问题,话一出口,李南方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不管怎样,也不能拿着师母的身世,在这里开玩笑的。 “大姐的父亲,是我的大伯,岳家真正的嫡系长子,岳临山。 那是爷爷和大奶奶的儿子。 只是大奶奶生下大伯之后就仙逝了,大伯也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岳家,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大伯还在。 岳家的家主之位,也不可能落在岳清科的父亲岳临城身上。 更不可能在爷爷走之后,出现岳家后继无人,让我一个小女孩,撑起来这么个大家族。 毕竟,我父亲他们兄弟三个,都是我奶奶,也就是爷爷的二房所生。 其实我们,也就是现在住在岳家大院里的所有人,都不算事岳家的嫡系子孙。” 随着岳梓童的解释,李南方终于明白了岳家的人物关系。 说到底,师母才是岳家的嫡系长女。 怪不得岳家所有人都那么排斥师母,原来是有个嫡庶尊卑的关系在里面。 “照这么说的话,师母的父亲,也就是岳临山老同志,一定是很清楚很多秘密的人,对不对?” “没错,要不然,大伯也不会让大姐嫁给一个猥琐老头。” 曾经在李南方看来,只是让他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是谁的一段记忆,万没想到,在和岳梓童讨论的过程中,还牵扯出来这么多隐藏的人物。 “那么,笨猪又是岳家的谁啊?” “笨猪是谁?” “一个在龙腾服役的战友,也是岳家人。” 说到这里,李南方猛的拍了下脑袋,很是后悔:“对了,我怎么忘了问问笨猪的全名叫什么呢。” 第1862章 妖异附体的样子 李南方经历了三个多月的龙腾训练之后,收获最多的,其实就是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 这新一届的龙腾小组成员,身份五花八门。 其中,毒蛇、傻狗、笨猪,这三人是李南方知道的世家子弟。 早在虚拟训练场上,第一次见到笨猪的时候,这家伙就意外说漏过嘴,提到了他姓“岳”。 李南方当然会把他和岳梓童的“岳”联系在一起。 但是,今天这么一对照,李南方才发现,一笔还真能写出来两个岳字。 岳家老爷子曾经娶过两房老婆。 原配夫人育有一子,名叫岳临山,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岳家祖宅。 二房夫人育有三子,岳临城、岳临川,还有岳梓童英年早逝的父亲岳临海。 再往下第三代。 就是师母、岳清科、岳梓童这三人。 所有人都以为,岳家到了这第三代,只有岳清科一个男丁。 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岳家家主之位到最后也只会落在,岳清科或者是岳清科的两个儿子身上。 岳梓童,无非就是给岳家铺路,让岳老死后的岳家能够抗住周遭压力的垫脚石罢了。 不管怎么看,岳家都有点人丁稀薄。 可谁也不知道,令有一个人丁兴旺的岳家分支存在,那还是岳家真正的嫡系子孙。 而且,还有就连岳梓童这个现任家主,也不是很清楚的隐秘。 大伯岳临山之所以在三十多年前,就放弃嫡系身份,离开岳家另开分支,实际是岳老思考很久才做出的重要决定。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八十年前,岳擎天孤身犯险,陪着那只东洋探险队去到烈焰谷。 随后从那一代的轩辕王口中,得知了岳家今后八十年的发展。 那一代轩辕王曾亲口说过,岳家在八十年后不复存在。 但又很快推翻了上面那个说法,再说岳家的存亡全在一个女孩的身上。 两个说法,哪一个可信? 这是岳家后人最为关心的事情。 为了让家族血脉存续下去,早在半个世纪之前就开始做准备。哪怕是上天真要亡岳家,当时还算年轻气盛的岳老也要和苍天一较高下。 于是,岳老不顾一切把自己的长子送出去,隐姓埋名、开枝散叶,和真正的岳家脱离关系。 另一方面,则是密切关注岳家后代中的女孩何时降生,有没有符合八十年一说的。 很快,峰回路转。 一个乡野土夫,在二十多年前毫无征兆地找上了岳老。 点名要娶一位岳家女儿做老婆。 可当时的岳家,二代全是男丁,三代也是岳清科独苗一个,哪有女儿嫁出来。 就算真的有。 也不可能一个乡巴佬找上门来,说要就要啊。 把岳家当什么了? 岳老气愤之下,正想赶走那个乡巴佬。 谁知,对方开口道破了岳家另有一个分支的隐秘。 这可是只有岳老和岳临山才知道的事情,一个乡野村夫竟然能够说得清楚。 只凭这一点,就由不得岳老不重视。 于是,便有了师母和老头这一对,任谁看来都极不搭调的夫妻组合。 老头也不是白要个媳妇儿,领走岳小桥的时候,还告诉岳老,三年后便是事关岳家命运的女孩降生。 果然,三年之后,岳梓童降临人世。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岳老对一个山村里出来的老头客气有加,两人时不时地私下里合谋一些事情。 恍恍惚惚到现在。 岳老已然仙逝,带着没能看到岳家撑过生死劫的遗憾,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但是,他所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 当然,哪怕是岳梓童做了家主,也不是特别了解这些隐秘。 她只知道,岳家真的已经到了,后继无力的地步。 “你说的笨猪,应该就是大伯岳临山那一系的。” 岳梓童单手在李南方不知何时脱掉上衣的胸前,用手指画着圈,轻声说道:“幸亏有大伯那一系的存在,才让我接任岳家家主之位后,没遭受到真正来自外界的压力。” “哦?为什么这么说?” 李南方纳闷了。 都知道岳梓童一个女孩子当家主不容易,还曾经无奈之下,拿着某人渣的骨灰榨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才堪堪支撑到现在。 怎么又突然说起来,这些功劳要归功于另外一个岳家分支呢? 难道李老板的假骨灰完全没用了吗? 李南方不满岳阿姨贬低他的作用。 岳梓童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认真地解释道:“你没发现吗? 其实,自从有了荆红十叔他们那个龙腾十二月的军魂神话开始,龙腾部队,也变成大家族争夺利益的一个战场。 现如今,整个华夏从上往下数,处于同等级别的家族。 京华沈家、岳家、林家、贺兰家。 明珠龙家、大理段氏、岭南陈家。 沈家是龙头老大,只以国家利益为重,完全是超然物外的存在。 林家以长寿著称,他们的老一辈人存活的最多,所以林家人有足够的条件,躺在先辈功劳簿上享福。 至于剩下的这些家族,老一辈人逐渐离世,必定需要新的功劳簿,足以保证他们继续享有以前的特权。 龙腾部队,就是他们获取功劳的最佳场所。 贺兰家、龙家、陈家、段家这都是人丁兴旺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都派了人参与龙腾的特训选拔。” 听到岳梓童这样的分析,李南方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不断点头。 没错,这些家族都是派了人进龙腾的。 毒蛇是贺兰家子弟。 傻狗是龙家的。 段零星来自段家。 至于陈家,谁敢说他们没派人过去,只是李南方没有了解到而已。 看到李南方点头,岳梓童的脸色黯淡了许多,无奈叹口气:“这么多大家族,也只有我们岳家是后继无力。 年轻一辈,只有我和岳清科。 我们两个人,是没可能进入龙腾部队做些什么。 这样的结果,只会让岳家越来越落后,越来越缺少对国家的贡献。 久而久之。 失去了享受特权的权力,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 幸好,有大伯那个分支,出来个你刚才说的笨猪。 这又让岳家和他们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说到这里,岳梓童又开心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庆幸和舒心:“还是爷爷高瞻远瞩,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亲自找到大伯,说句感谢的话。” “嗯,确实应该找找你大伯,问问他为什么让师母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李南方配合地点点头。 谁知,岳梓童还不高兴了。 “你怎么说话呢。大姐那是真正的爱情,又不是包办婚姻,你没看她多幸福吗。哪像我,嫁给一个人渣,还要整天看你脸色活着。” “嘿,岳梓童你说话要讲良心啊。谁看谁的脸色活着了?” “我看你的脸色,怎么,有问题吗?” “我——没有。” 李南方眼看着岳梓童把内里的棉衣脱掉,露出白嫩的双肩,艰难咽口口水,连忙改了话锋。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除了讲故事和看风景,诸事不宜。 所以,岳阿姨怎么开心,那就怎么来。 “对了,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快说,快说,后来大姐和大姐夫是怎么和好的。还有,你不是死了的吗,怎么又长这么大了呢?” 岳梓童的兴趣,有回归到那个故事上面。 兴奋的样子,再次让李南方相当不爽。 说谁死了呢! 这疯女人死了老公,就那么开心吗? 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总之,二十多年前那个雨夜,老子没死,就证明我是有多么的不平凡。 当小桥转身走时,故意放慢了脚步,要给那男人追上来争取回爱情的机会。 可是那男人,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 因为他在小桥走出十几米后,依旧跪在泥泞中,低头死死盯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婴儿,一动不动。 小桥闭眼,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加快脚步时,却听丈夫在背后嘎声叫道:“他活了,活了!” “什么?” 小桥霍然转身,看了过去。 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丈夫,竟然双手捂住脸,呜呜地痛哭起来。 一个死了的婴儿,怎么可能会活了呢? 小桥不相信。 她才不信刚出生的婴儿,在泥水中泡了足足大半个消失后,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征兆了,还能活过来。 “他活了。他终于活了。他,他就是那个孩子!” 丈夫依旧呜呜地哭着,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 已经死了的婴儿,又活了过来,他不该高兴吗? 为什么,他会伤心? 哭声中,还带着浓浓地失望。 小桥不会多想,只是跑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忙向孩子看去。 丈夫说的没错,孩子又活了。 他又开始哭泣。 尽管哭声连刚出生的小猫咪都不如,但他却是在哭泣。 小手,小脚,在缓缓地舞会。 应该死掉的婴儿,重新活转后,这就已经让小桥很震惊了。 但让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婴儿哭着睁开眼后,她就发现他的双眼,变成了淡红色。 就像有血在流动。 更像! 妖异。 “等等,你说那个婴儿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岳梓童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打断李南方的叙述了。 她一个翻身,趴在李南方的身边,小脑袋依靠在温暖的胸膛上,说:“不对啊,你这到底是记忆,还是看了场电影啊?那个婴儿就是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眼睛变成了什么颜色。” “呵呵,你还别说,当时在梦里,我好像就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一场电影似的。” “那你这也太邪门了吧。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发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 “当然是双眼猩红,好像妖异附体那样了。” 岳梓童见过李南方被黑龙控制的模样,当初在金三角,岳阿姨还一个耳光把发狂的李南方,抽回到清醒状态。 李南方认真地点点头问:“是不是现在这个样?” “啊?” 岳梓童惊疑抬头,就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 第1863章 为什么姓李 岳梓童从没像此刻这般,心生恐惧过。 刚刚还正常的李南方,转眼间,竟然直接陷入到那种妖异附体的状态。 双眼猩红,面目狰狞。 邪恶的笑容展现出来,他的一只手更是伸向岳阿姨细嫩的脖颈,似乎要直接扭断这段细长的脖子。 只是,没等他的手真正触碰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愣怔住了。 随着他的目光恢复正常,岳梓童长出一口气,不停拍打自己的胸脯,安抚砰砰乱跳的小心脏。 还好岳阿姨是个有经验的。 当初,在金三角,隋月月设计谋害岳梓童,致使她肩膀中弹、坠落山崖的时候。 李南方眼睁睁看到那一幕,随即发狂,谁也无法阻挡。 幸亏是杨逍把岳梓童从山崖下面带回来。 然后,岳阿姨当着无数人的面,上去就是给了李南方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恢复正常,没有因为透支精气神而死翘翘。 有了那次的经验,现在再用起来,当然是轻车熟路。 不过打完之后,又是无比心疼地抚摸着李南方的脸颊,轻声问道:“南方,你没事吧,疼不疼?” 自古以来,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从来都不是什么吃亏的做法。 岳梓童当然毫不吝啬地把这句话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李南方回过神来,轻轻抓住岳阿姨的手,嘴上说着“没事”,可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震惊不已。 刚刚那一瞬间,他仅仅是想着吓唬一下某小姨。 并且尝试着,能不能自由控制体内的那条黑龙。 谁知,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黑龙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翻腾着控制住他的心神,要假戏真做似的,把岳梓童掐死。 “掐死这个女人! 只要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在咱们的耳边叨逼叨。 只要她死了,全天下的漂亮女人都是咱们的。 快动手啊。 千万别犹豫。 现在不弄死她,早晚都会后悔的。” 黑龙蛊惑他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好像只要掐死岳梓童,就能给他带来比夜驭十女还要满足的酸爽。 所以,李南方动手了。 他承认,真到快要掐死岳阿姨的时候,他的人性会复苏,及时收手。 只是那样明显比不上现在这种结果。 不但没引起来小姨的误会,还能让她沉浸在比妖异还妖异的自信心爆棚感觉之中。 “哈哈,我就知道,这天底下也只有本小姨能够让你恢复正常了。李南方,以后你可要好好供着本小姨,要不然等哪天你真的发疯,我才不会像之前那样跑去救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李南方讷讷地点点头,把所有的事情压在心底。 他不会把小姨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真相说出来,也承认岳阿姨是唯一能压制黑龙的怪胎。 黑龙明明是个超然的存在,为什么现在那么急切地想要弄死岳阿姨?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归结为两个字。 恐惧。 岳梓童一定有着让黑龙恐惧至极的特质。 至于,这个特质是什么。 还是别讨论这个问题了。 省得某小姨再产生什么狂傲自大的想法。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你放心,只要有本小姨在,谁也不可能伤害你的,妖异也不行。我罩着你,万事放心。” 岳梓童又像是逗弄小屁孩的坏阿姨那样,伸手掐着李南方的脸蛋拧了拧。 再度趴在他的胸口上,思绪飘飞,轻声问道:“话说回来,你失忆之后,好像看电影一样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啊? 你能知道大姐、大姐夫当时的心理想法,就已经很神奇了。 竟然还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自己的变化。 难道说,你穿越了? 还是真的有个人也在那里,把他所看到的一切,全部强加在你的记忆之中?” 岳梓童问出的这个问题,变得更加深奥。 很难想像,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究竟还有什么人,能出现在那里。 李南方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还是婴儿的他,明明要在泥泞中被暴风雨吹打至死,却奇迹般地有活了过来。 他的双眼红色的妖异,还在逐渐的变浓。 被这一切吓呆的小桥,站在原地愣神的短短十几秒中。 婴儿的双眼就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可以闭眼想象一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是早衰患儿,模样本来就丑陋无比了,眼睛又是妖异的血红、不,是赤红色的样子,让谁见了,谁不害怕。 小桥也害怕,牙齿情不自禁的打颤。 下意识的,抱住了丈夫的胳膊,颤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妖、妖附体。哈,哈哈,小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 丈夫猛地抬头,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在狂笑时说出的话,含糊不清,小桥此时此刻也没心思去辨别。 她只听到了丈夫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孩子。 “小桥,你还要抱走他吗?” 丈夫抬手,狠狠擦了把脸,问小桥:“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也没谁,会强求我们的。” “为什么,不呢?” 望着婴儿的小桥,双眸中的惊惧缓缓散去,浮上了早了好多年的母爱。 小桥,是世界上最最善良,温顺的女孩子。 她明明已经看出婴儿的来历不一般,很妖异了,但她的善良,还是促使她慢慢地伸手,把孩子从泥泞中抱在了怀里。 她明明没有当母亲的经验,可却莫名其妙的会抱孩子,左手托着孩子的小身子,让他的小脑袋枕在臂弯处,右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头看着他再次柔声说:“为什么,不呢?看,多好的孩子啊。他,这是在冲我笑吧?” “他刚出生,现在看什么都看不清,怎么会冲你笑呢?” 丈夫又狠狠擦了把脸,伸长脖子看向小桥的怀中后,愣住。 笑。 刚出生的婴儿,在被小桥抱在怀里后,确实是在冲她笑。 早衰患儿的模样虽然丑陋,可他对小桥的笑,却是那样的纯真。 就是儿子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着,惬意的笑。 他双眼里的赤红色,也随着他甜甜地笑着,在小桥的温柔注视下,逐渐的变淡。 最终,恢复了婴儿本该有的清澈。 “这是我的儿子。” 小桥彻底被婴儿的笑,清澈的双眼给迷住,轻拍着他后背,喃喃地说:“你是我的儿子。” 丈夫用力咬了下嘴唇,强笑着附和:“是,他是你的儿子。” “那你说,他该叫什么名字?” 任何一个母亲,在人生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幸福满满时,不都该开始琢磨给孩子取名吗? 丈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想了想后才说:“有人说,他应该姓李。” “为什么要姓李呢?” “唯有姓李,他才能活下去。” “好,那他就姓李。” 嫁给丈夫后,就被他当女儿宠着的小桥,从不在这种小事上刨根问底。 但是! 好奇心爆棚的岳梓童,绝对会为了这种事情,问个不停。 “为什么你要姓李?” 岳梓童一边褪去保暖的绒衣长裤,一边惊声询问。 眼前只剩下内衣的娇嫩身躯,在棉被下若隐若现。 李南方很为自己,不能亲密接触这样的光滑细嫩而苦恼,唯有同样脱掉全身的衣服,把美女揽在怀里,才算是补足了之前的小小遗憾。 只是,等他伸手想要解开什么东西的时候。 岳梓童迅速打开了他的爪子,娇嗔道:“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你只有姓李,才能活下去?” “我怎么知道。这事应该问老头才能又答案啊。” “哼,你觉得大姐夫会说出来这些秘密吗。对大姐,他都是守口如瓶,更何况是我们了。” 不得不说,岳阿姨的脑汁还是够用的。 想想老头,是那么深爱他的小桥,却在李南方的问题上,一丁点的口风都不透露。 那就证明他心底里埋藏的秘密,除非到了必须说出来的时候。 否则的话,就算是你打死他,或者拿着他的小桥作威胁,都没有任何用处。 既然,不能找当事人问话,那只能是自己瞎猜了。 岳梓童开动她精明的小脑瓜,认真思考片刻,好像找到了非常准确的答案那样,猛的一拍手,说道:“没错了,一定是因为李家覆灭了杨家。 你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应该是隋炀帝杨广托世。 它一直在成长,想要霸占你的身体。 如果非要找个办法,压制它,唯有是灭掉大隋的大唐才行。 唐朝李家。 所以,你必须姓李,才能活下来。 我说的,没错吧?” 岳梓童瞪大了两只眼睛,眨啊眨的,期盼着李南方能够夸奖她两句。 谁知李南方却是相当不屑地嗤笑一声,说:“李氏不过是捡漏的,要了我大隋的江山,受了我杨广的功德,才传下来他们大唐盛世。试问天下人,可曾见过李氏有哪一个,正面对阵过杨家王室,又有谁是亲手杀了朕的!” 霸气。 和李南方本人的气质,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霸气。 尤其是,那一句“朕”字出口。 岳梓童半点犹豫都没有,伸手又来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 疼倒是不怎么疼。 可李南方心里都快委屈的想要杀人了。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节奏。 动不动就是黑龙跳出来搞事情,还每一次,非要让咱李老板挨一记大耳光,这黑龙才会老老实实消停下去。 凭什么受罪的都是他李南方? 躺在床上,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岳梓童看到他这副模样,满心里都是歉意,连忙伸手摘下来小罩罩的一条肩带,拉着李南方的手,放在某个足以激发所有男人兴趣的大团头软上面,笑嘻嘻说道:“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啦。” “那我就是故意的?” 李南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看在有便宜可占的份上,心情好了很多,不由得也陷入沉思:“我为什么姓李?” 第1864章 她回来了 走在大街上,拉过来张三问问,你为什么姓张? 张三肯定回答,因为我爹姓张啊。 拉过来王五,再问同样的问题,肯定也是一样的答案。 只有,某些无聊记者做街头采访的时候,问卖菜大妈,你幸不幸福。 大妈才会大嘴巴子扇过来,怒吼一句:“老娘不是尔康,我不姓福!” 由此看来,李南方为什么要姓李。 这根本就不是个难题。 因为他爹姓李呗。 可是,他爹是谁啊? 李南方和岳梓童都不是傻子,一瞬间都能想到“为什么姓李”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而然的也会思考亲生父亲是谁。 “南方,咱妈是八百的村民吗?” 岳梓童没有直接去问“咱爸是谁”。 她很清楚,李南方的记忆中,一定不会出现那个男人。 尽管,刚刚李南方所叙述的记忆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可那也是他出生之后,才有的影像。 就算他再怎么妖异,也不可能记得从娘胎里生出来之前的事情。 倒不如,从他的母亲身上下手,来寻找答案。 只要确定母亲能够接触什么人,那不就能够抽丝剥茧,确定某个人选了吗。 对于岳梓童的想法,李南方打眼一瞧就心中了然。 尽管,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甚至都不想,单纯地想起来那个播撒了生命种子,就把女人抛弃,害得他也被母亲抛弃的男人。 却还是认认真真点头说道:“没错,咱妈就是八百的村民。 小的时候,师母告诫我不准去八百禁地,就明确说过。 二十多年前,有个年轻女孩,不遵守八百的村规,私自跑去帝王谷探究竟。结果被妖异附体,每到雨夜的时候,都会到处乱晃,嘴里喊着,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好像鬼魅一样。 这个故事伴随了我整个童年。 全村的小孩都会接受这样的教育。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故事里用来吓唬小孩的女鬼,其实就是我娘。” 话说到这里,李南方的心,又一次莫名刺痛了一下。 试问,谁的亲生母亲,变成无数孩子的童年噩梦。 是能被子女所接受的呢。 更何况,师母肯定是知道那个女鬼,是李南方的亲生母亲。 可她从不曾说出来。 还让李南方在很小的时候,一直处在对女鬼,也就是对亲母的恐惧之中。 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惨无人道。 不过,李南方也相信。 善良的师母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或许,只有他被师母和老头收养,并且姓李,才能好端端活下来。 如果真的是被亲生母亲养着,他还能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按照八百的村规,私自窥探帝王谷的人,要被赶出村子。 想像一下,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一个被赶出村子的女人,怀里抱着个患有早衰症的婴儿,离开村落,去到外面。 有什么能力好端端活下去,并且把孩子抚养长大? 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无非就是母子两人饿死街头罢了。 或者,世界上多出来个弃婴。 那种随时都会被妖异附体,双眼变的猩红如血,拿脑门撞碎别人头颅的恐怖婴孩。 然后,他就被抓起来,让喜欢探查人体奥秘的秘密组织,拉去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切片做研究。 幸好。 这一切没发生。 是师母给了他无忧无虑的童年,让他成长成现在这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事业有成的李南方。 就为这一点,他有什么资格,再去责怪师母不得不做的那些事情。 想到刚刚那一瞬间,心中产生的对师母不尊敬的念头,李南方就咬着牙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算作是惩罚。 这一耳光来的突然,把岳梓童吓了一跳。 岳阿姨连忙抓住李南方的手,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无比心疼地训斥道:“以后不准你这么打自己,你记住你的脸是我的,只能我打,其他人都不能碰一下,包括你自己,听见了没有。” 难得岳梓童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李南方感动的一塌糊涂,当真是对这份感情无以为报,只有翻身上马,提枪挺进,才能表达他的心意。 “起开!” 岳梓童伸手把李南方推了下去。 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伸手隔着内裤抓住那根邪恶的棍,恶狠狠说道:“我现在和你聊正事呢。不把话说清楚,我干什么都没心情。能不能把话说完,再来啊。” 话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也变得轻柔。 放在下面的手,变成抓握状,上下游走。 摆明了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李南方,今晚她一定是他的。 只不过,事成之前,他要先满足她的好奇心。 在特殊的服务下,李南方的心情平缓了许多,舒舒服服叹口气,就听到岳阿姨化身侦探一样的分析。 “南方,咱妈是八百的村民,也从来没离开过八百。 那就证明,能和咱妈接触的男人,也是八百的村民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你的亲生父亲,就在这里? 对了,八百有没有姓李的?” 岳梓童的分析,一针见血。 可是,是不是猜中了真相,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李南方也非常坚定地摇头说道:“没有。八百是为了守护帝王谷而存在。帝王谷里的帝王是隋炀帝杨广,你说安葬杨广的人,会派出李姓的后人,在这里守墓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八百总共就这么百十口人。 去除女人,去除年龄不对称的青壮年和小孩子。 剩下的那些,能够在二十多年前,播撒下生命种子的男人,双手双脚加一起就能数的过来。 这些人李南方都认识。 谁敢说,他们是李南方的亲爹,李老板绝对大嘴巴子抽过去,打死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身为天下第二帅的他,颜值都能甩掉整个八百男人加一起,好几条给街。 至于天下第一帅的老头—— 呵呵! “那就不对了啊,总不能二十多年前,还有人专门从外面跑到八百来吧?” 岳梓童为李南方服务的手,动作不停。 为探寻真相而开动起来的小脑瓜,也转动个不停。 突然,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你小时候听的故事里,说是咱妈违背了八百的村规,夜探帝王谷,才被妖异附体。那是不是就是说,和咱妈一起生下你的男人,就住在帝王谷里。帝王谷里有谁啊?” “帝王谷里就有一个二大爷。” “那二大爷是你爹。” “滚!” 李南方差点被岳梓童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想,给气懵了。 你爹才是二大爷。 你全家都是二大爷!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话,二大爷是八百代代相传的守墓人。 他们的职责就是,赶走所有想要探寻帝王谷秘密的外人,也包括八百不守规矩的村民。 这样重要的人物,在二十多年前,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跑进帝王谷里。 他不是第一时间把人赶走,而是和女孩花前月下,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并且播撒下生命的种子。 你觉得,这事可信吗? 这种事情要是能相信,那么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偏偏岳梓童还坚持自己的想法,仰头说道:“南方,你先别生气呢。你就说,二大爷姓什么吧。他如果姓李,这事就没跑了。” “没跑个屁!二大爷姓二。” “胡扯,这世界上,还有姓二的?” 岳梓童也被李南方的回答给气懵了。 谁知,李南方并没有拿这事开玩笑,相当认真地说道:“二大爷就是姓二,二愣子是二大爷的大孙子。二愣子的爹二麻子,他叔二傻子。二大爷的小孙子叫二狗子。等二愣子和傻妞成亲之后,他们的儿子就叫二小子。这一家人就是帝王谷世代相传的守墓人。一旦进了帝王谷,集体改名二大爷。明白没?” 李南方和二愣子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是对二愣子家的情况,清楚无比。 这番话说出来,由不得岳阿姨不相信。 而且,二愣子和李南方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傻妞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一家人。 “那问题就来了啊。帝王谷里没有别的活人,总不能是咱妈和一个纸人一起生下的你吧?” “有这个可能,我不就是也有个纸人复活的身份吗。” “你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岳梓童反问一句,随即使劲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是纸人托世,绝不可能去给另外一个纸人当孩子。二十多年前,肯定有外人进了八百。那个人是谁,守护帝王谷的二大爷一定知道。” “没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能去帝王谷里找二大爷问问吗?” 李南方同样是反问了回去。 岳梓童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 有关于李南方的身世问题,整个八百里,老头和二大爷绝对是最清楚的人。 偏偏,这两个人,一个问不出来实话,另一个压根见不到人。 再去哪找答案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在这思考得脑仁疼。反正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咱们只要等着就好了。” 岳梓童甩了甩给李南方服务到酸疼的手腕,也放弃了对“谁是亲爹”这个问题的思考。 她伸手摘下来肩膀上的另一个肩带,胸前的那对饱满呼之欲出。 整个人反客为主,爬到了李南方的身上。 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姿势无比暧昧。 一张小嘴气吐幽兰,吹得李南方耳根发痒,那根邪恶的棍再次胀大一圈。 好像很喜欢这种游戏似的,岳梓童嬉笑道:“继续给我讲故事吧。不过,你要讲的快一点了。” “好。” 李南方答应着,紧紧搂住岳阿姨的腰身,好像要把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揉进身体里那般,说道:“北雁飞南方。” “什么意思?” “我被师母抱起来的时候,暴风雨停了,一群大雁往南方飞,所以,我的名字就叫李南方。” “这就完了?然后呢?” 岳梓童没想到故事会这么快结束。 真的结束了吗? 李南方轻轻摇头:“然后,她回来了。” 第1865章 掩盖不住的荒唐 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前一秒,还是电闪雷鸣。 可等小桥抱起来婴儿状的李南方之后,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风平浪静。 海晏河清。 明月当头。 一行夜行的大雁,嘎嘎地叫着,自头顶飞过,向南方。 听到大雁的叫声,小桥抬起头,喃喃说道:“北雁飞南方,他就叫李南方吧。” 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孩子,她慢慢站起来,轻声说:“南方,李南方,我们回家啦。” 李南方被小桥夫妻抱走了。 明月,却又缓缓地被一片乌云遮住。 狂风,又起! 喀嚓! 随着一声几乎要震碎整个世界的霹雳声,黄豆大的雨点,再次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自南方,跌跌撞撞的跑来。 再次的倾盆大雨中,披头散发的女人几乎每跑几步,就会摔一跤。 这却毫不影响她跑向大树下的脚步。 就像,她不知道第几次摔倒,额头很可能是被同一块石头给碰破时,也没忘记在哑声嘶喊:“我的儿,我的儿。别怕,妈回来啦。妈回来抱你啦,别怕。” 浑身衣服已经被荆棘撕成碎片的女人,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大树下:“我的儿——” 她蓦然呆愣当成。 大树下,空空如也。 她的儿,不见了。 “谁?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儿?是谁!” 女人终于清醒过来,猛地转身看向了四周。 狂风,暴雨,霹雳声几乎一个接着一个。 却连个鬼影都没站出来,说是抱走了她的儿。 她儿子,不见了。 浑身就像是筛糠那样,女人软软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呜咽声就像受伤的野兽。 她伸出去的左右,抓住了一块石头。 砰! 砰砰。 她在用石头,狠砸她自己的头。 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怎么可以在生下她的儿后,因为他是个怪胎,就把他抛弃了。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该死!” 女人尖声叫着,猛地抬起头,高举着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在了她自己的脑门上。 然后,她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动一下,任由被狂风驱使的暴雨,可劲儿鞭打她。 狂风,暴雨,终于在东边天际发白,曙光乍现时,收敛了它的淫威。 当一只早起的麻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说昨晚看到了什么时,女人幽幽地醒来。 曾经是那样灵动的双眸,完全呆滞。 她干裂的嘴唇,在不住地张合着,发出喃喃声:“我的儿,你在哪里?” 我的儿,你在哪里? 晨风吹散了这句话,随着女人行尸走肉般的消失在树林深处,分散在了起伏的山峦间。 结束了。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揉成八瓣来讲,也改变不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些事情的事实。 为什么要这么事无巨细地重新讲述一遍? 那是因为岳梓童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因为某作者再次被水神附体,急需要众读者的宽容拯救。 当然,上面所说的这些原因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故事没有结束。 还有另外一个结局。 李南方把他失忆时,那好像看电影一样的记忆,对着岳梓童完整诉说出来。 其实,如果真的是他的记忆。 故事本该在师母抱走他的那一刻就结束。 偏偏李南方却是清晰看到了,亲生母亲跑回来,寻找他的那一幕。 他像是一个隐藏在某棵大树下的外人一样,看到了这一切。 是他知道这个雨夜将会有个早衰症患儿诞生。 是他,告诉了老头,来到那棵大树下,捡起来一个弃婴。 同样是他,在看到那女人因为儿子不见而伤心欲绝,最后变成游荡在活人和死人之间的疯傻鬼女人,之后。 默默转身。 离开。 这不是李南方的记忆。 绝对不是! 是有另外一个人,了解这一切的人,把整个过程,强加在李南方的脑海里,让其变成了一段记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是谁?”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发出询问。 随后又像是换了另外一个灵魂那样,双眼猩红,狞笑着回答:“不用在意他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他终将会变成一个死人,成为我们登上皇位的工具。” “皇位?什么皇位?” “当然是——啊!” 一声惊叫爆发出来,刚刚那一瞬间控制住李南方心神的黑龙,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迅速蜷缩起来,再次沉降到看不见的地方。 与此同时,李南方猛然惊醒,抬眼就看到,一块白色的东西,正朝着他脑门上砸过来。 那可是白色玉如意啊。 多么金贵的东西。 把李南方砸个头破血流不要紧,砸坏了宝贝,哭都没地方哭去。 说时迟,那时快。 李南方迅速抬手抓住了岳梓童的手腕,总算是避免了财破人亡的结局。 啥事没有最好。 当然了,该教训岳梓童那个傻女人的,还是要好好教训。 “你疯了吗,就算不要我的命了,也要保住咱的传家宝啊。” 李南方怒骂着,伸手夺过去那块玉如意,小心翼翼安放在床头最里侧,随后就是大巴掌挥过来,狠狠拍打了一下被窝里的小翘臀。 沉闷的声响过后,李南方的手再也没拿开。 岳梓童也被这种特殊刺激下,哼叫一声,趴下去,仅仅搂住了李南方的脖子。 “你可吓死我了。” 就是刚刚那一瞬间,整个故事结束的那一刻。 李南方的表情突然变幻不定,双眼的颜色也是在妖异附体和正常状态之间,来回切换。 任凭岳梓童怎么大耳光扇过去,都无法将其唤醒。 只能听到那种,根本听不明白的呓语。 惊慌之际,她猛然间看到旁边摆放的玉如意,这才伸手抓过来,当成凶器敲过去。 就凭这一点,便能证明。 在岳梓童的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他的李南方。 只要能让李南方正常,哪怕是价值连城的传家宝,也不在乎。 幸好,这个传家宝真的有李南方所说的辟邪作用。 才只是一亮相,就把黑龙吓得夹起尾巴来逃走了。 凭李南方的智商,当然是一瞬间想明白整个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重要了。 哪怕是刚刚记忆力出现的那个人。 还有,黑龙莫名其妙说出来的皇位。 这些东西都无关紧要。 最重要的是岳阿姨,还有岳阿姨此刻的姿势。 女人的神秘地带,触碰在男人的邪恶之处。 两边系带的小内内,只需要李南方轻轻松松勾动手指,就可以解开。 早就坚硬如铁的棍棒,被释放出来,然后寻找到合适的突破口,长驱直入。 这样的动作,无比熟悉。 就是在美帝的那个小旅馆里,李南方和岳梓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浴缸里做的那件事。 接下来,岳阿姨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动起来”? 可惜,李南方好像并不喜欢被动局面。 没等岳梓童反应过来,巨大的力量带动着她整个人翻转过来,两条细嫩的大长腿,掀飞了厚厚的棉被,暴露在空气中,开始有节奏的晃动。 这一晃,就是大半个晚上。 尽管,岳梓童使劲压着嗓子,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 可是李南方雄壮的力量,粗暴的动作,一刻不停的冲击她所有的防线。 就像是翻涌的潮水,不断高涨的同时,又浪起浪落拍打堤岸。 俗话说的好,水滴都能石穿。 更何况是那么大的浪头。 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临界点的。 当岳梓童来到临界点,恰巧又是代表生命源泉的一股浪花,全力喷涌。 爆发了。 决堤了。 岳梓童再也压制不住,放声高歌。 那代表着神圣的人类繁衍声响,震动着桌案上的红烛,穿透过爱意满满的小屋,冲上天际,响彻云霄。 堂屋的烛光很快就亮了起来。 隔壁老谢家的房门骤然开启。 不过,下一刻。 师母又红着脸踢了一脚老头的小腿肚子,吹灭了烛光。 薛家婆娘拧着谢老四的耳朵,回到屋里。 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那个声音代表着什么。 不过是,睡梦中惊醒,下意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虚惊一场。 也是受惊、精精精无限。 岳梓童好像一瘫软泥似的,横卧在婚床里侧,急促的呼吸,随着李南方温柔的亲吻,慢慢平缓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劳累了许久的李老板,也是带着巨大的满足。 能不满足吗。 跌跌撞撞、坎坎坷坷,和岳梓童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月,终于在今天,完美实现了生命的交融。 那种感觉,比征服了全世界,还让李南方有成就感。 带着成就,进入梦乡,绝对是最幸福的事情。 可为什么刚刚沉睡过去没多久,他又直挺挺坐了起来呢? 尽管是寒冬时节。 可在火炕的作用下,再加上刚才那种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李南方浑身大汗淋漓。 当汗水蒸发,留下来满身的小盐粒子,随着李南方直挺挺坐起身的动作,扑簌簌掉下来。 好像从万年前尸坑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浑身落土。 他慢慢伸出手,越过熟睡中的岳梓童,朝着床铺里侧,枕头边的上的玉如意抓过去。 那动作,明显是想把那个被李南方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传家宝,抓过来,扔地上,狠狠砸碎。 就凭这一个动作,便能证明,此刻的他不是李南方。 没等真的触碰到那块白色玉如意,他的手就像摸到电门似的,猛然缩回来。 眼神中,流露出阴狠怨毒的神色。 这眼神一闪而逝。 之后,就是李南方光着身子下床,如同鬼魅般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动静不大。 但是已经足够引起某些人的警觉了。 “坏了!” 老头暗骂一声,抓起来床头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与此同时,隔壁家的谢情伤跳出门外,咬着牙暗骂不已。 还有谁醒过来? 尚未可知。 但是大家都不想看到,岳梓童悉悉索索穿好衣服,手拿玉如意走出门外的样子。 有些事情,盖不住了。 第1866章 拦不住的岳梓童 “梓、梓童,你还没睡呢?” 庭院里,响起来师母略带颤音的询问。 刚刚老头被李南方出门的动静惊动,冲出门外,师母定然是追出来要给自己老头披上件厚衣服的。 可是随着她的出门,转头就看到同样草草穿好衣服的岳梓童,也走了出来。 那种惊慌是难以克制的。 岳梓童笑了笑。 看不出她的笑容是什么含义,只能听到她不带丝毫情感的回答:“南方没穿衣服就出门了,我去给他送件衣服。” 说完这句话。 岳梓童一手厚外套,一手玉如意,快步向外走。 师母惊得手腕微颤,连给老头送出来的衣服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到。 老头也顾不上什么衣服的事情了,脚尖轻点地面,猛然向前冲出去,直接挡在了院门前。 “梓童,天这么冷,你还是别出去了,我去给那臭小子送衣服。” 说着话,老头伸手就想把岳梓童手上的厚棉衣抢过来。 岳梓童却抽身后退,用一种无比疑惑的目光看向老头。 四目相对,气氛宁静的有些诡异。 当李南方突然坐起身的时候,岳梓童就醒了。 她能感受到李南方的不同。 甚至都不用睁眼去看,就知道突然坐起来的李南方,一定是被那个孽龙附体了的。 为什么李南方会被突然附体? 岳阿姨的小脑瓜,仔细一想,就猜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是黑龙带着李南方,去找他的亲生母亲去了。 二是黑龙带着李南方,要去帝王谷寻找他的亲生父亲。 在岳梓童的认知当中,结果只能是这两个。 洞房花烛夜之前,他们小两口躺在床上,聊了那么长时间李南方的身世之谜。 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而在这期间,黑龙三番两次想要控制李南方,杀了本小姨,一定是那条孽龙担心本小姨揭露真相,带来不好的影响。 后来,孽龙被本小姨的浩然正气压制住,再也不敢为非作歹。 可是,它还能趁着本小姨熟睡之后,控制住李南方,去做些掩盖事实真相的事情。 犹记得,当那个故事讲到最后的时候,李南方迷迷糊糊说过一些话。 “不用管他是谁,只需要知道他终将会变成一个死人。” “皇位,什么皇位?” 就是这些话,分明在预示着李南方有可能杀了谁。 比如,去杀了“咱妈”或者“咱爸”。 杀“咱爸”的可能性最高。 因为“咱妈”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人了,黑龙这一遭窜出去,一定是去帝王谷内杀“咱爸”的。 去禁地,杀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物。 这种事情,只是想想就让人浑身热血沸腾,任谁都会带着巨大的好奇心,跟出去看个究竟的。 所以,本应该大喊大叫着,喊来人去拦住李南方的岳梓童,一丁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她选择了安静。 她想知道真相。 她要跟着李南方,看看他去哪,见什么人,又要做什么事情。 只等真相大白,千钧一发之际,岳阿姨再跳出来,大喝一声,拯救小外甥于水火,并且用玉如意赶走世间一些邪祟。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李南方一出门,岳梓童就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刚刚李南方出去的时候,发出的动静很小,要不是岳梓童醒着,根本不会察觉到。 那么其他人夜不可能发现他们两口子的行踪。 至少,出门之前,岳梓童是这么想的。 哪成想,等一步迈出来之后,竟然在庭院里看到了老头和师母。 当时,她紧张到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那老头是个相当恐怖的存在,万一让他知道李南方有可能深更半夜去帝王谷,绝对会第一时间阻拦,也有本事把黑龙附体的李南方拦住。 到时候,哪还有什么真相让岳阿姨查探清楚? 别说真相了,毛都没有。 她强压着内心的所有情感,冷冰冰说出来那句话,并且向上天祈祷着,希望老头是个反应慢的,别意识到什么问题,只当是他们两口子吵了架,闹别扭才这样。 复杂慌乱的心情中,岳梓童加快脚步往外跑。 只要能在老头阻拦之前,跑到外面去,跟上李南方脚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岳阿姨早就是看透真相的名侦探某南了。 可惜。 她小看了老头的身手。 单纯比速度,跑个一百米,让岳梓童领先八十米,也不可能比老头更先到达终点。 不过,岳梓童也不是在这和一个老头赛跑来的啊。 她要追着李南方出去。 老头没有任何理由去管他们小两口的事情吧。 可为什么老头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这么奇怪。 他的行为和说出来的话,也岳梓童产生了深深的迷惑。 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是问问,李南方这么晚了,光屁股跑出去干什么的吗? 怎么感觉,老头什么都知道似的。 这老东西,刚才还听墙角了? 岳梓童的心理变化相当丰富。 老头和师母的内心活动,其实更加复杂。 他们不知道岳梓童在想些什么,可他们很清楚,一定不能让某小姨跟上李南方的脚步。 甚至,连这个院门都不能走出去。 李南方刚才的状态,明显是被黑龙控制着,去帝王谷里和杨甜甜幽会去了。 这事要是被岳梓童发现,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嗯? 谁在问老头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很难理解吗。 杨甜甜在帝王谷里遭遇的一切,都被二大爷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大爷是守墓人没错,可不代表他永远不能出来啊。 想当初杨甜甜私自窥探帝王谷的秘密,受到惩罚,在梦中被杨广折腾。 二大爷立马就找到了老头等人,说出了这件事情。 大家这才知道李南方并没有死。 同时也猜想到,李南方和岳母之间的荒唐事,极有可能不会只是在梦中,还会变成现实。 很幸运。 这种操淡的荒唐事实,随着李南方回到八百,彻底应验了。 这几天,大家一边明里暗里敲打李南方,另一边让岳梓童真心相信杨甜甜已经离世。 就是盼着这件荒唐事,彻底掩盖过去。 万没想到,李南方是个能控制自己的人,偏偏那个杨广化身的黑龙一点都不消停。 洞房花烛夜,刚刚和新婚妻子岳梓童完成了生命的交流。 转头就跑到丈母娘大人那边去了。 行。 你是杨广。 是帝王。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李南方的处境吗? 这可真是,只要李南方不死,黑龙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啊,全然不顾及一丁点的道德伦常了。 试问,如果一个女人,还是岳阿姨这样性格乖张的女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新婚丈夫和母亲在一起那个啥。 这结果—— 想到这里,老头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赶紧收回心神。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关键问题是,如何才能挡住岳梓童。 老头一边心里狠狠骂着李南方体内的那条孽龙,另一边脸上却是带着非常和善的微笑,说:“梓童,你愣着干什么啊,把衣服给我吧,我去把李南方找回来。那个臭小子,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亲手收拾他。” “李南方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 岳梓童再次后退一步,反问回来。 老头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把刚才无意说漏嘴的话,全都收回去。 老了,老了,脑子反应慢了。 怎么能说出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仅仅是一句交流,就透露出来能让岳梓童产生巨大疑惑的信息,老头吓得咬紧牙关,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时候,师母快步走过来,柔嫩的手狠狠拍打了下老头的肩膀,娇嗔道:“死老头子,说什么胡话呢。赶紧去把南方找回来,我和梓童在堂屋里等着你们。” “好。” 老头如蒙大赦,答应一声,扭头就要往外冲。 师母也是张开手臂,准备拉着岳梓童回屋里。 可惜,有些事情就是装满开水的壶,越想紧紧盖住,越压不住被水蒸气顶起来的壶盖。 真要是压得紧了,只有一个结果,整个壶都爆掉。 正是师母和老头这样反常的表现,让岳梓童终于意识到,整件事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等等!” 岳梓童大喊一声,冲着老头那边问道:“您知道李南方去哪了吗?” “我——” 面对岳梓童的询问,老头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吭哧出来一个字,就咽下去后面的话,再次抬脚向外走。 谁知,岳梓童紧接着第二句话,让老头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你别走,你知道的,大姐拦不住我!” 没错,善良柔弱的师母,肯定拦不住当过八年特工的某小姨。 老头无奈地转回身。 岳梓童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知道李南方去哪吗?你又知道他跑出去干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啊。” “既然你不知道,那又要去哪找他?既然你不知道,凭什么拦住我,不让我出去?” 岳梓童的目光在师母和老头的脸上来回流转。 她问出的问题愈发刁钻,也使得师母和老头的表情变得更加为难。 正是这份为难,让岳梓童终于确信,他们还有事情瞒着她。 “我要去找李南方,你可以拦住我,甚至把我打晕,让我走不出去这扇门。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那发昏当死的人,我岳梓童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说完这句话,岳梓童绕开面前的两人,向门外走去。 经过老头身边的时候,老头真想打昏这个女人。 可师母却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 院门打开,门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的谢情伤和薛星寒。 这两口子的脸色更难看,想拦住岳梓童,却没有真的出手。 岳梓童迎风而立,踏雪而行,朝着帝王谷的方向前进。 她选择了这个方向。 自然也能听到这个方向上,传来的某个声音。 那声音无比熟悉,好像是—— “我娘?” 岳梓童傻了。 第1867章 休伤我儿 岳梓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帝王谷的方向走。 或许在她心底,还是认为李南方被黑龙控制着,去帝王谷里杀人去了吧。 所以,她就选择了这个方向。 也宁愿她的猜想是真的。 可是仅仅走到路途的一半,随风飘荡而来的某种声音,就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叫、床声音。 在寒风中断断续续,又无比清晰。 女人能有这样的叫声,只能是受到了男人的征伐。 是什么样的男女,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做出来不知羞耻的事情? 女人是谁? 单凭声音判断,岳梓童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可是她不敢相信。 男人是谁? 就凭刚才师母等人的表现,岳梓童心里也有了答案。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 她就像僵尸一样,挪动着脚步,迎着风雪往前走,大脑一片空白。 岳梓童的身后,是谢情伤两口子。 薛星寒凑到谢情伤的耳边,压低着声音问道:“要不要我趁现在把二愣子和傻妞揪过来,让他们做场戏?” “做戏?” 谢情伤愣愣地看了眼自己婆娘,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闹了,等你把人带来,正戏都要结束了,你这假戏还有什么意义。”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李南方夹在中间,没法做人啊。” “我们不眼睁睁看着,还能怎么办。你啊,前两天的时候,不还吵着闹着剁了李南方的命根子,不让他再这么祸害女人了吗,怎么现在这时候,又开始替他着想了?” 谢情伤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嘲热讽似的呲了薛星寒一句。 可他心里很清楚,不管薛星寒以前怎么嘴上骂、手里打李南方,实际上心里始终都是向着那个臭小子。 刀子嘴豆腐心的薛星寒,和师母一样,把李南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如今遇上这种荒唐事情,最终的结果只能闹得李南方里外不是人。 谁家长辈,愿意看到的自家孩子没办法做人啊。 “希望,岳梓童能明白,那不是李南方,而是杨广吧。” 谢情伤叹口气,紧紧抓住了薛星寒的手。 男人总是比女人理性的。 从岳梓童出门,毫不犹豫地朝着帝王谷方向走的时候开始,谢情伤就无比明白,这件事情根本掩盖不住。 倒不如,让所有人都正面去面对。 很巧的,老头也是这样的想法。 “老头子,你刚才是故意说漏嘴的,对不对?” 怀抱龙南城的师母,将孩子紧紧裹在怀里,对着身边的老头问出这句话。 大半夜的,天这么冷,本不该带着孩子出来。 可刚刚闹出来的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龙南城。 孩子一直哭闹个不停,师母又实在放心不下这边的情况。无奈之下,才拿棉被把龙南城包裹住,一起带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孩子安抚住。 师母静下心来仔细一想,才意识到老头刚才的表现,相当不对劲。 依照老头的反应速度,他一定是在岳梓童出门的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把人打昏,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偏偏他没这么做。 反而是一副极度紧张的模样,还假装说漏了嘴,引发岳梓童的怀疑。 为什么这么做? 这可是把李南方往火坑里推啊。 在师母心里,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的南方,哪怕是老头也不行。 如果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师母不介意让那老头子尝尝没了媳妇儿的痛苦。 老头伸出手,轻轻揽住了师母的肩膀,用他不是特别高大的身躯,尽可能挡住迎面吹来的寒风,露出一丝苦笑:“小桥,相信我。 你把南方当儿子,我也是。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咱们儿子的。 有些事情我解释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 千年前,杨广时而荒淫无度、时而挥斥方遒,但无论是功是过,他做出的事情总是带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没有人能压制住杨广。 除了,萧后。 千年前,如果不是萧后屡次劝谏杨广,隋王朝灭亡的时间,有可能提前许多年。 到了现如今。 他又控制着李南方,和杨甜甜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我们谁也拦不住。 但是岳梓童可以。 我相信,这一遭如果处理得当,咱们的南方就不会那么快,被黑龙吞噬掉他的人性一面了。” 老头一开口,就像是讲故事那样说出来自己的理由。 师母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带着对爱人的极大信任,继续迈步前行,好生看着这件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她和老头是最清楚李南方什么状况的。 那条黑龙无时无刻都不想着,泯灭掉李南方人性的一面,取而代之,然后肆无忌惮做它想做的事情。 老头说,今天这一遭能够强烈打击一下黑龙。 那就证明,这么做,是为了李南方好。 只要是对她的南方好,师母从来都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可是。 这样的荒唐事发生,谁又想过岳梓童是个什么心情。 谁又考虑一下,这对岳阿姨来说,是不是好,公平还是不公平? 风雪夜中,岳梓童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等真正走到帝王谷的入口边缘,她的心就像是坠入冰窖里一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没有人阻拦她,她自己就停在了谷口处。 风也停了。 好像连老天爷也觉得,应该给岳梓童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好好思考一下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让这风停了下来,让这天在雪景映衬下变得光亮。 岳梓童瘫坐在帝王谷的谷口。 师母等人站在她的身后。 这画面宛若岳梓童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之后,在帝王谷谷口放声嚎哭时的情景。 只是今夜,岳梓童没有哭。 瞪大了眼睛,向着黑洞洞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的帝王谷内看过去。 当然,她是不可能看见谷内的情景。 但是她能听到。 她在努力分辨谷内传出来的声音。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岳梓童笑了,笑得无比妖艳,抬手指向帝王谷内,嘴中喃喃自语:“是我妈。哈哈,我妈没死。哈哈哈,我妈没死!” 笑声飞扬。 寒风又起。 岳梓童满头的发丝被凛冽的寒风吹动起来,凌乱不堪。 就像她无比凌乱的心绪一样。 她猛然站起身,回头跑到老头的面前,死死抓住老头的肩膀,笑着、尖声大笑着问道:“我娘没死是不是,我娘没死!” 不等老头回答什么,她转身去抓住薛星寒,去抓住谢情伤,如同疯了一般。 “你们骗我的。 你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娘根本就没有死。 她还活着。 她就住在这里面。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为了失去亲人伤心欲绝。 你们不知道吗,我只有我娘一个亲人了,我只有她。 为什么明明没有失去。 你们还要让我承受失去的痛苦?” 岳梓童的喊声,被狂风卷走,不知道飘荡到什么地方去。 面对她的质问,老头、谢情伤的脸色变得极度尴尬和难堪。 他们有些后悔了。 刚刚只是考虑到为了李南方好,却根本没考虑过岳梓童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 看岳梓童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情绪过激。 这样下去,别不是要失心疯了吧。 “我好高兴啊,我娘没死。” 岳梓童晃着身子,跌坐在地上。 周围几人吓得眉头一跳,正想上前搀扶,却看见岳梓童趴跪在地上,双膝擦着雪地向前爬出去好几米。 “娘,女儿不孝,是女儿不孝。害得您来这里受苦!” 岳梓童嘶嚎着,就在帝王谷的入口界碑前,“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几人上前阻拦的动作,顿在原地。 一个个满目哀愁,心中升起对岳梓童的无限愧疚。 当初是他们答应把杨甜甜接来这里,好好照顾的,结果,就照顾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事前就没想过,如何向人家女儿交代啊。 正在大家愁眉苦脸的时候,岳梓童突然又站起身,转身冲回来,抓住老头的肩膀,尖声质问:“李南方是不是在里面? 他们在干什么,你们告诉我!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娘已经死了的,对不对?” 岳梓童宁愿看到老头,点头说是,也不想看到那个猥琐的老家伙,苦着一张脸沉默。 她转身去抓谢情伤,去抓薛星寒。 问出同样的问题,得到一样的答案。 直到她冲到师母的面前,整个人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临界点。 恰在这时,一声婴孩的啼哭爆发出来。 龙南城被吓坏了。 小孩子对危险的预知是最真切的,如果他能说话,一定会大声喊着:“师奶奶快带小爷走,这女人疯了,不可理喻!” 可惜,龙南城不会说话。 他的这声啼哭,也没能给师母警觉,反而是真的让那个疯女人崩溃。 岳梓童盯着师母怀里的孩子微微一愣,张口问道:“这孩子是谁的?” 随后不等师母回答,她猛然伸出双手。 纤细的手指,好似魔爪一般,瞬间抓住龙南城的脖子,直接把婴孩整个提了起来。 “谁的孩子,这是谁的孩子啊?” 岳梓童喃喃自语着,脚步后退,朝着近在咫尺的帝王谷山崖边后仰过去。 “啊!” 师母惊叫着,上前去抢。 老头和谢情伤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向前去抓。 可是所有人都晚了一步,连岳梓童的衣角都没能抓住。 这个样子跌落下去,分明是岳梓童带着龙南城,摔死在帝王谷中啊。 谁也没想到,岳梓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是谁也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呼啸而至,纵身跳下帝王谷的山崖。 “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随着这声尖啸,白影消失。 下一秒,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人抛飞起来。 老头和谢情伤手疾眼快,伸手接住。 眼看要摔死的岳梓童和龙南城,回来了。 也是这时,帝王谷内,一声怒火冲天的龙吟爆发。 伴随着龙吟,是某个女鬼的尖叫:“杨广,休伤我儿!” 第1868章 朕受够了 风又停了。 帝王谷前,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谁也没几乎仔细思考。 如果非要认真解释起来,各种事件的发生,一定有个顺序。 最先爆发的,是龙南城的啼哭。 婴孩的啼哭过后,帝王谷内杨甜甜欢快的声音停止。 接着是岳梓童疯了似的,掐着龙南城的脖子后仰坠崖。 然后是白衣女人尖啸着,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岳梓童和龙南城救回来。 再之后是帝王谷内,黑龙控制下的李南方发出一声愤怒的,如同龙吟一样的叫声。 最后,才是白衣女人大喊着“杨广休伤我儿”,消失在深深的帝王谷内。 就这样,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那就好了。 岳梓童被谢情伤接住之后,就迅速转交给薛星寒。 在薛家婆娘的搀扶下,岳阿姨勉强站住身子,没有了刚才那种癫狂的样子。 可她安静之后,完全傻掉的模样,更让人觉得可怕。 师母抱着龙南城躲得远远的。 老头和谢情伤,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分站岳梓童两边,随时提防着意外发生。 这种宁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上压着的那块巨石,越来越沉重,无法喘气。 直到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现场的静谧。 是岳梓童的手机。 常年生活在八百的师母等人,早就和这种现代化通讯工具说再见了。 可此刻,他们发现,这种被称为年轻人杀手的东西,有时候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比如说,让所有人舒缓过来一口气。 也看到岳梓童恢复过来精气神。 岳梓童轻轻推开身边的薛星寒,拿出手机。 这时候能给她打来电话的人,只能是宗刚。 早在来八百之前,岳家主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有宗刚能联系到她,也只有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才能联系她。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电话都是要接听的。 除非,岳家主死了。 “喂。” “大小姐,岳临城今早爬山时,不慎跌落山崖,重伤住院,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随时都有死的可能。” 宗刚汇报话语很简洁,也很直白。 岳梓童呆滞的目光灵动了一下。 早在知道阴龙脉的秘密,也确定岳清科为此奔走的时候,岳梓童就命人好好盯着他们的动向。 尤其是岳清科的父母。 谁都看的出来,岳清科不会放弃“阴龙脉孕育皇帝”的传说机会,那么他的父母早晚会成为他称帝路上的垫脚石。 果不其然,岳清科动手了。 那么岳梓童该做些什么? 她拿着手机,不知道沉默思考了多久,才缓缓开口:“派人来接我。” “是,大小姐。” 通话结束了。 岳梓童收起手机,蓦然转身。 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帝王谷界碑,再次沉默下来。 只是这一次沉默,再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谢情伤他们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是听得到岳梓童说“派人来接我”,这就证明她不可能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 老头轻轻挥了下手。 师母暗暗叹息着,在薛星寒的陪伴下,抱着龙南城回家了。 那么小的孩子,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哭晕过去。 很需要薛星寒号号脉,治疗一下。 随着她们的离开,老头和谢情伤分站在岳梓童身边两侧。 他们要在这里等着。 等待李南方回来,彻底结束这种荒唐事。 可是李南方究竟什么时候出来,他又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呢? 他当然不知道。 李老板很无辜的。 这么长时间之后,好不容易和他最深爱的小姨,步入婚姻殿堂,完成了生命的交融。 在获得巨大的满足之后,本应该好好睡一觉。 然后去度个蜜月,再像岳阿姨之前所说的那样。 她放弃她的家主之位,他召集他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一起回到青山,共同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多么美妙的结局啊。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他亲吻着岳梓童,沉沉睡了过去。 可为什么一睡着就会做梦,在梦里还是那么不消停呢。 他看到一个女人。 身穿古代皇妃的服侍,跪坐在一处宫殿的门前,迎接他。 当那女人抬起头来的时候,眉眼间和岳阿姨是无比的相似。 这让他当时就放开了所有心神,准备再在梦里来一次洞房花烛夜。 可万万没想到。 等他准备宽衣解带,持枪上阵的时候,突然被人一脚给踹走了。 他明明看到,是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和那个与岳梓童无比相似的女人,在床上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那应该就是他做的。 偏偏他就是站在旁边看着。 这种感觉相当不爽,李南方只想冲上去把那男人一脚踹飞,然后再好好问问刚才是谁踹走了他。 想法是有的,只是到了行动的时候,半点动作都做不出来。 他艰难地低下头,就看到自己浑身红果果的,通体白色。 手脚都有,却分明是一个好像浮萍一样的纸人。 “我为什么变成纸人了?” 李南方想大声询问,可他发不出来任何声音,甚至连嘴都张不开。 他很惊恐,也很愤怒。 不管怎么样,哪怕他只是个纸人,他也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和岳阿姨做那种事情。 正当他准备突破所有束缚,拼着毁掉自己这个单薄的纸人身躯,也要和床上那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突然转头狠狠瞪了过来。 凶狠狠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诫李南方,老子办事的时候,能让你在旁边看着,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特么得寸进尺。 李南方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威胁。 他的怒火更胜,身子摇晃更加剧烈。 这样的表现,令床上的男人极度不爽,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掐住李南方的脖子。 眼看只要那只手稍稍一用力,李南方纸糊的脖颈就要被捏碎。 突然间,一个身穿凤栾服侍的高贵典雅女人出现,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帮助李南方解脱出来。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您是错的。” 后出现的凤栾服侍女人说话了,高高举着那个男人的手,跪在地上。 床上的男人怒了。 “你敢说朕错了?朕怎么可能会有错,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任何人都不能质疑。不能!” 男人怒吼着翻身跳下床。 李南方这才看清楚,对方身穿金色龙袍,有着九五至尊的威武气势。 杨广。 没错了,他一定是杨广。 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 他不应该是黑龙的模样吗? 李南方想不明白,艰难地扭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 这一眼看清凤栾服侍女人的模样,李南方再次傻眼。 那明明是岳梓童啊。 岳阿姨什么时候有这么高贵典雅的气质了,还是穿着凤栾服侍,好像皇后那样。 等等,让老子捋一捋。 没错了。 李南方是杨广寄身的宿主,两人的模样必然是一样的。 岳梓童是萧皇后托世,两人的模样肯定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是突然出现的萧皇后,从黑龙杨广的手里,把纸人化身的李南方救了下来。 那么,床上的女人又是谁? 不等李南方转头看过去,就听见萧后颤颤巍巍地大声说道:“陛下,人伦大德,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如果陛下您一意孤行下去,势必会被后人所唾弃的。” “唾弃? 谁敢唾弃朕,朕就灭他九族! 滚开,朕受够了! 千年的苦难折磨,好不容易脱离出来,又要待在这么一个纸人的身体里,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 还有该死的九幽、该死的轩辕大帝、该死的炎。 那三个老匹夫,把朕当成一枚棋子戏耍。 朕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今天,朕就冲破纸人的束缚,回归本身。 找到阴龙脉,重新成就帝王伟业。 让天下人,让诸天众神,都好好看看,朕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指使的。 你给我滚开!” 杨广大吼一声,手臂甩动。 萧后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动着,倒飞出去。 那架势,就和岳梓童之前在帝王谷山崖边缘,后仰着摔下去的样子,如出一辙。 萧后消失了。 杨广再度朝李南方扑过来。 恰在这时,一声婴孩的哭嚎响彻云霄。 杨广微微一愣。 李南方所化纸人站着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杨广身后那张床榻上的女人,从原本呆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那女人伸手到枕头下面,抓取出几根细长的绣花针,先是狠狠刺在自己的腿上。 疼痛让那女人的目光更加清澈。 她转过头来,和李南方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对视。 对视过后,她尖叫着、疯狂着,高举起来还带着鲜血的几根绣花针,从床上跳起来,扑到杨广身上,把针狠狠扎进杨广的脖子上。 痛。 钻心刺骨的疼痛。 李南方和杨广都是清晰地感受到,都是一起仰头,冲天发出愤怒的吼声。 一声龙吟长啸冲破天际。 只是李南方变成的纸人,空有其形,毫无实质。 反倒是杨广扭动着身躯,一把抓住敢于伤害其龙体的女人头发,猛的向前一甩。 那女人整个身体撞在墙上,软软瘫倒在地。 愤怒中的杨广,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将目光定格在李南方的身上,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给朕去死!” 窒息的感觉传遍李南方全身,他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眼看就要身死当场。 恰在这时,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啸传来。 “杨广,休伤我儿!” 声未落,人已至。 白衣女人扑到杨广的身上,张开嘴狠命撕咬,瞬间就把杨广小半个身子都给撕扯开。 霸气的帝王,哀嚎着烟消云散。 白衣女人嚎叫着消失。 一切都不见了。 唯有那个瘫软在地上的女人,颤巍巍爬过来,抓住了李南方的手,张口说出三个字。 什么字? “轩辕铛!” 李南方惊叫着坐起身。 第1869章 莫名其妙的误会 李南方醒了。 从那么一个古怪离奇的梦境中,大叫着醒来。 而醒来之后,就看到床边上,师母、老头、谢情伤、薛星寒、老村长等人瞪着大眼看他睡觉。 实在是让他感觉相当尴尬。 “咳咳,你们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李南方挠挠头,开口说话同时,顺手拉过被子来,盖住他光幽幽的上半身。 这么一番动作做下来。 周围人好像如释重负那样叹口气。 昨夜,老头他们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二大爷提着昏迷过去的李南方,从帝王谷内冲出来。 光屁股的李南方被随手扔在雪地里,二大爷什么话都没说,就回了帝王谷。 老头赶紧过去,拿着岳梓童带来的棉衣外套裹住李南方,随后就赶回了家里。 大家在这等着。 足足等了半夜,直到天光大亮,李南方才醒过来。 他闭着眼睛大喊出来的“轩辕铛”三个字,所有人都听见了 谢情伤抿着嘴没说话,拉着薛家婆娘转身走人。 老村长冷哼一声,和老头肩并肩去了堂屋里。 只有师母,带着慈母般温柔的目光,伸手在李南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片刻,轻声说道:“南方,你是个好孩子。师母去给你熬点姜汤,驱驱寒。” 刚刚还是满屋子的人,眨眼功夫走了个干净。 李南方只感觉满心里的纳闷,得不到解答。 什么个情况。 八百好像没有洞房花烛夜之后,大家看着新郎官起床的风俗吧? 完全搞不明白刚才是个什么景,他也懒得去想。 只是重新躺下去,准备补个觉。 昨晚又是讲故事,又是生命大战,还做了那么个不消停的梦,明显就是没休息好。 不趁现在阳光明媚、火炕温暖的时候,好好睡个回笼觉,那都对不起自己。 只是刚躺下去,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坐起身。 扭头朝着屋子中间看过去,岳梓童就坐在那边的红木椅子上。 呀哈,睡了一觉,差点把老婆忘了。 看到岳梓童还在,李南方放下心来。 自打回到八百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他还真担心昨天和岳阿姨的婚礼也是假的。 幸亏不是。 李南方笑了,抬手朝着岳梓童轻轻一挥,就想像所有新婚之后的男人那样,和娇妻交流几句,大婚之后的感想。 可是没等开口说话,他的手就停顿在半空中。 岳阿姨此刻的模样,让他有些彷徨。 为什么她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僵尸似的,没半点开心幸福的感觉? 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内心忐忑的时候,岳梓童起身迈步走到了床边。 换掉大红喜袍,重新穿上来八百时那身衣服的岳梓童,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比外面寒冬时节的天气还要冰冷。 “轩辕铛怎么了?” 岳梓童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正是李南方醒之前大声喊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岳阿姨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冷冰冰的,但是身为丈夫,李南方还是很清楚他该怎么做。 当然是把他刚才梦里的事情,捡着重点的说一说。 诚实的男人总是能获得老婆尊敬的。 你看哥,连看别人做那种事都敢说出来,足以证明诚意了。 是不是能得到香吻一枚的褒奖呢? 李南方期待着岳阿姨的奖励。 可是,岳梓童只是在他讲述那个梦境的时候,眼珠乱晃,脸上那种寒霜一样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化过。 而且,在短暂的沉默过后。 岳梓童又问出来一个让李南方措手不及的问题。 “那个孩子是谁的?” “孩子?哪个——呃。” 刚刚还在说轩辕铛,怎么突然就转换话题了? 李南方下意识回应的话没说完,就明白岳梓童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在这里说的孩子,还能有哪个,当然是龙南城了。 “呃,师母没告诉你吗?” 李南方不答反问。 也不怪他这么说。 他们刚回到八百的那天夜里,师母就把他支走。 印象当中,就是因为龙南城的一声啼哭,他也想当然的认为,师母已经对岳梓童解释过这件事情了。 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提到了? 李南方想不明白。 而他反问出来的话,也让岳梓童冷若冰霜的脸,终于起了一丝变化。 “你还想着让大姐和我解释?李南方,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吗!” 岳梓童突然的怒火爆发。 李南方反倒宽心了少许。 只要岳阿姨不是刚才那种面如死灰的僵尸样子,那就好。 他尴尬地挠挠头,苦笑道:“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吗。” “你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让我面对这样的结果?” 岳梓童恨不得当场掐死李南方。 这个人渣,有没有想过她昨晚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挣扎? 又知不知道,哪怕是她很清楚,整件事情不是李南方的主动行为,完全是其身体内的那条孽龙作祟,她也实在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在这,是要和李南方把话说明白的,绝不是像个泼妇那样不依不饶。 “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是违背伦理的?” “嗯,我知道。” 李南方乖巧地点点头。 确实违背伦理啊。 他一个妹夫,和嫂子一起生下了孩子,这不是违背伦理是什么。 哪怕大舅哥和嫂子已经离婚了,依旧会被人诟病的。 所以,岳梓童问的没有错。 错的是。 两个人心里想的压根就不是一件事情。 完全误会了。 岳梓童把龙南城当成了李南方和杨甜甜的孩子。 很蹊跷的一个误会,伴随着两人的对话,这误会越来越深。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又为什么会这样?” 岳梓童问。 李南方如实回答:“很久了。那还是上一次我回八百——” “你上一次回八百?那就是一年多以前!呵呵,行,李南方,你瞒得的我好苦啊。” 没等李南方说完,岳梓童就是在忍不住打断了他。 天地良心啊。 李南方是想说,他上次回八百,好奇心起,探秘惊马槽,不小心被万蛇噬咬,一下子伤了作为男人的命根子。 要想恢复男人雄风,就需要和更多的女人那啥。 恰逢当时岳阿姨的微信果聊事件败露,李南方唯有当鸭子自污,才能让两个人的情况对等。 于是他就去了会所,和龙城城有了那一次。 就是那一次怀上的孩子。 事情清晰明了。 为什么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 故事刚讲个开头,就打断别人,似乎成了岳梓童的一个习惯。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故事,岳梓童没心情继续听下去。 每每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她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 “别说了,我不想听下去了。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刚开始不知道啊。” 没错的。 李南方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龙城城,更不知道龙城城是岳清科的妻子,也是岳梓童的嫂子。 可在岳梓童听来,完全理解成了,李南方不知道他已经和岳母有了事实。 “那你后来知道了,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行,李南方,你肯定会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把话说清楚,从来都是让我最后一个知道结果。我就是个傻子,被你骗的团团转,还傻乎乎地以为这是幸福。” “梓童,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听你那种没有意义的解释。” 岳梓童摇着头,已经第N次打断了李南方的话。 这是李南方没把话说清楚吗? 这明明是她不让他把话说完啊。 “说吧,你想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关系?” 终于,岳梓童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她想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李南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而李南方的心思明显没那么复杂。 在他看来,龙城城已经和岳清科离婚,所谓的妹夫和嫂子的关系不复存在,这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一起过呗。” 李南方想当然的一句回答。 岳梓童的双眼不由得瞪得铜铃般大,惊愕道:“一起过?” 她是万万没想到,李南方竟然说出来这种毫无羞耻的话,竟然要让她们母女一起。 只这一瞬间,已经恢复常态的岳梓童,瞬间面若冰霜,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僵尸模样,一根手指竖起来,好像香肠一样对着李南方指点了几下,嘴唇哆嗦着,颤声问道:“李南方,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没错啊。要不然还能怎样?你不是自己也说过,会接受我身边的所有女人吗?” 李南方的心情随着岳梓童的表情变化,也急转直下。 谁都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不可能因为岳梓童,就放弃他的其他女人。 再说了,岳梓童都已经接受闵柔、白灵儿、隋月月等等,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龙城城? 岳梓童当然能接受龙城城。 可是,她无法接受她自己的母亲。 也不是不接受,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好,李南方,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这样一个男人。 行,你不是说一起过吗。 那可以。 但是,只能是我们三个人,你不准再有其他女人。 我也不允许其他女人,掺和进来。 你必须和你的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说再见!” 岳梓童提出了她的要求。 这要求很合理啊。 既然她无奈接受了母女花的事实,必然不允许再有其他女人留在李南方身边,看她岳家主这种荒唐的家事。 可问题是,李南方不明白。 凭什么就要为了龙城城,放弃所有其他女人? “岳梓童,你有病吧。” “没错,我就是有病。我有病,才会没有掐死你。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放弃其他女人。” 岳梓童问得很坚决。 李南方的回答同样坚决:“不可能!” “好,李南方,你做不到是不是,我帮你!” 说完这句话,岳梓童摔门就走。 李南方坐在床上,只感觉满心的莫名其妙。 第1870章 时间是良药 李南方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岳梓童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昨天还好好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仅仅过去一夜,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搞不懂岳梓童的想法,李南方也懒得去问个明白。 因为岳阿姨一直都是这种神经病一样的气质,风风雨雨这么久,谁不了解谁啊。 这女人啊,就是不能惯着。 冷她两天,她自己就会乖乖回来的。 至于临走前说什么“你做不到,我帮你”的话,那就更可笑了。 她怎么帮啊? 总不能把老子的其他女人全都杀了吧。 “谅她也没那个胆量。” 李南方冷哼一声,拉过来被子,蒙头躺下,继续睡觉。 在他看来,岳梓童是没胆量,也是完全没必要,就因为龙城城而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确实如此。 如果岳梓童真的只是知道龙城城的话,有可能都不会埋怨李南方一句。 毕竟这个人渣身边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谁还在乎多一个龙城城。 可问题是,多一个杨甜甜就不行。 昨夜站在帝王谷的界碑旁,岳梓童想了很多。 她不能变成神仙,让时光倒流,改变一切,唯有接受面前的现实。 接受之后,又该怎么做?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那是不可能的! 认清楚李南方这个人渣的本来面目,伤心欲绝,然后彻底离开他? 岳梓童做不到。 她已经离不开李南方。 再说了,李南方也不是第一天人渣,要不是这种人渣特质,她也不会爱上他。 再再说了,李南方也算是受害者,如果他是清醒的,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来。 岳梓童离不开李南方,那就让杨甜甜离开? 不,这更不可能。 面对自己的母亲,岳梓童已经够不孝的了,她如何能再去伤害。 她也不是猜不到,正因为这种荒唐关系,杨甜甜才会活着进入只埋葬死人的帝王谷,受尽苦楚。 母亲付出了这么多,她这个当女儿的,绝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继续伤害母亲。 而且,还要想尽办法把母亲接出来,让她快快乐乐渡过后半生。 这才是岳梓童应该做的。 既然是这样。 那么整件事情,只会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像李南方说的那样,母女花一起。 岳梓童想的很清楚。 母女花那是绝对违背人伦常理的,放在古代帝王家,都不能被接受,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史书上从未记载这类事件的情况。 在各种不可阻挡的原因面前,这种荒唐事落在她身上了。 她不得不接受。 但是接受的前提是,李南方必须和其他女人撇清关系。 岳梓童绝不容许任何人,看到她们母女花一起在李南方的身边。 如果再去傻乎乎地接受李南方其他的女人,那么在今后的日子里,势必会会让她和她的母亲,变成其他女人私下里耻笑的对象。 岳梓童可以不要脸,不在乎任何人的耻笑。 可杨甜甜不行。 性格软弱的杨甜甜,会为此愧疚一生。 这不是岳梓童想看到的。 那么一个选择摆在了面前。 就是刚刚她给李南方的选择。 要么是她们母女花,要么是其他女人。 李南方想来个大小通吃,一个子都不剩,那是痴人说梦。 他做不出选择。 好,岳梓童帮他。 赶走那些女人。 如果赶不走,那就一个字,杀! 八百村外,一辆小型汽车停在了,村口界限以外的山中密林里。 从昨天到今天日上三竿,宗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一辆汽车开到这边来。 再往前,他不敢走了。 三个身体健壮的傻小子,堵在了进村的路口上,好像是拦路抢劫的好汉那样,赤手空拳劈砍碗口粗的树枝,说什么拿回去当烧火炕的柴火用。 宗刚不认识整个八百赫赫有名的二愣子、石头和拴住。 但是,仅从这三人表现出来的身手上看,十个他拴在一起,也打不过三人中任何一个。 既然这样,倒不如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 还好,岳家主没让他等太久,就从远处的村子里,大踏步走了出来。 看到岳梓童,三个傻小子嬉笑着抱起来柴火回家了。 宗刚这才长出一口气,急忙打开汽车车门。 “大小姐。” 简单的一声招呼,岳梓童眼睛都没抬,直接坐进车里。 宗刚又急急忙忙跑回驾驶座。 昨天,在电话里,岳梓童说的是派人来接她。 可宗刚知道,李南方的家乡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只有他亲自过来才行。 只是接上了岳梓童之后,再去干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大小姐,我们是回家,还是去看看岳临城?” 宗刚小心翼翼问道。 昨天联系大小姐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汇报岳临城的情况。 也是听到了汇报,大小姐才决定让人来接。 宗刚想当然地就以为,大小姐有可能会去看看已经重伤不治的岳临城。 谁知,岳梓童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上面。 “去青山。” 岳家主随意一挥手。 宗刚不敢再多说废话,启动汽车,奔赴青山。 山中密林的路,本就不怎么好走。 宗刚开车是胆颤心惊,又不敢速度过慢。 偏偏岳梓童坐在后座上,做出来的一系列安排,更让他心神慌乱。 岳梓童闭目养神了片刻,拿出手机,就拨通了贺兰小新的电话。 “帮我找人,杀了花夜神。” 这是岳梓童说出的第一句话。 不光是宗刚听到之后,手抖的厉害。 电话那头的贺兰小新,也是嚎叫着问道:“童童,你疯了吧?” 岳梓童就是疯了。 可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此刻发疯的原因。 完全不给贺兰小新多问几句的机会,结束通话之后,再度拨通了花夜神的号码。 “花夜神,有人要杀你。” 岳梓童的话简单明了。 正因为如此简洁,让人听得明白,开车的宗刚才会出现片刻的愣神,差点撞上前方的一棵大树。 他是真不明白,大小姐在玩什么蹊跷游戏。 电话那头的花夜神同样不明白。 但是心情不好的岳家主,才不会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说完那句话之后,根本不等花夜神回应,结束通话,拨出去第三个号码。 “闵柔,我要回青山一趟,咱们姐妹好久不见了,晚上一起坐坐,聊一聊。” 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无比欢快的语气。 开车的宗刚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头都不敢回的。只恨不得有个人能来到他身边,把他的两只耳朵割下来。 当然,不会有人来这里割掉宗刚的耳朵的。 电话那头的闵柔,也不知道岳梓童这边的情况。 闵柔只会带着些许欣喜和紧张,连声说“好”,然后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忙音。 岳梓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比之前更加阴森恐怖的面容,不带丝毫情感地再次拨出去一个号码。 “康维雅,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我把南方集团彻底搞垮!” 对于岳梓童的所作所为,宗刚已经自动选择忽略掉。 这之后岳家主还给谁打过电话,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会有大事发生了。 因为当岳梓童打完所有电话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宗叔叔,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联系大伯岳临山。我知道,整个岳家除了爷爷之外,只有你和我大伯有联系。我有话要和大伯说。” 岳家有两个分支这件事情。 岳家人基本都了解个大概,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只有岳老爷子和宗刚这个生活秘书才知道。 直到岳梓童当上了家主,才有资格知道一些具体消息。 但是两个分支之间,必定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就连岳老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也从没和岳临山见过面,甚至连临死弥留之际,都嘱托宗刚,绝对不允许岳临山回家吊唁。 而现在,岳梓童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为什么? 她又要做什么? 宗刚心中思考着这两个问题。 岳梓童也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这一整天,有很多人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也包括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精神奕奕的李南方。 日落西山。 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凛冽西北风,让八百的气温再次下降了许多。 疙瘩躲在窝里,啃着一块能史上一整天的冰冻牛肉干。 师母照顾着龙南城,欢快地吃下牛奶、大米、红枣、核桃混在一起,做出来的米糊粥。 这小家伙不愧是继承了他爹的大部分基因,昨天差点被一个疯女人掐死,又或者掉下上摔死,吓得都哭晕过去了。 可等今天醒来,又像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看到李南方进来,半岁多的龙南城好像是有记忆那样,撇过头去,不愿搭理这个曾经用满脸钢针扎过他的家伙。 对于自己亲儿子的这番表现,李南方一个当爹的肯定不在乎。 照样是过去,掐掐小脸,挑挑下巴。 逗得孩子皱眉不已,他自己却是无比开心。 师母在旁边看着这父子两个的样子,露出一副舒心的笑容。 或许,传说中的天伦之乐,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只等到李南方玩累了,才把心思从龙南城身上收回来,转头轻声问道:“师母,梓童呢?” “唉,梓童她走了。” 师母叹息着摇摇头,作为一个长辈,面对这么荒唐的事情,她实在没办法多说什么。 都说治疗伤痛最好的药物,就是时间。 希望,他们往后会好吧。 李南方对岳梓童走掉的消息,并不惊讶。 早晨岳阿姨那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就证明她不愿意继续在八百待下去了。 走了也好,反正这女人闹累了,自己就会回来的。 李南方摇摇头,转而问道:“老头呢?” “老谢请他帮忙,中午的时候就出门了。” “老谢请帮忙?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成的了?” 李南方惊疑万分。 师母温柔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听说,京华的一位老革命家失踪了。” 第1871章 小孙女杨棺棺 西梁村,还是那个快要拆迁的青山郊区小村落。 自从政府下发拆迁通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半年的时间。 村长王老汉算是亲眼见证了,曾经热热闹闹的村落,变成现在这样荒凉无比的境地。 可还是那句话,王老汉一点都不伤心。 只要安置房一落定,所有村民都可以拿上以前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拆迁款,住进城里的大房子,过上更优越的生活。 这种好事,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只是,唯一让王老汉觉得不舒服的是,只要大推土机开进村子里来,开始动土。 那西梁山西边靠近村子的祖坟,也要跟着一起挪走了。 说实话。 王老汉是想动人,不想动坟。 也不知道哪辈子传下来的说法,西梁村的祖坟是千年难遇的风水宝地,传说这里埋葬过的先人,后世子孙里面还出过皇帝。 只不过是后来,那个不知道哪辈子出来的皇帝把祖坟迁走了,才没让西梁村变成个皇家陵墓的风景旅游区。 对于这种说法,王老汉是很信服的。 谁敢说他们的祖坟不好啊。 要是不好,能等来拆迁吗? 能让村里的孩子们,变成拆二代、拆三代吗。 所以,王老汉是真不想把祖坟迁走。 老早的就打了个申请,向政府提了个保留祖坟的小要求。 这要求有没有被同意,王老汉不知道。 他就是眼看着安置房快建好,快到了该搬走的时候,政府那边还是不给个回信,心里着急了。 哪怕不行呢。 你给个准信,也好让咱死心。 好歹王老汉当了这几十年的村长,还是个老党员,也不会做出让国建为难的事情。 可你这啥也不说,就太让人心里闹腾了。 王老汉就寻思着,是不是上边有领导在西梁村祖坟这件事情上,意见不统一啊。 嗯,一定是意见不统一。 要不然,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情,卡着他一个村里老汉。 由此看来,这是上边有领导愿意给咱农民做主,想着保留祖坟了。 那是好事。 咱得想个办法帮领导分忧,让领导的意见统一起来。 于是,王老汉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找村民,联合写个申请书,再上报上去,争取一下。 这也算是给先祖求个安宁,给后辈求个安稳呗。 可这联名申请书的事情正办着呢,王老汉就觉得不对劲了。 咋就老有些外地人,三天两头往这村子里跑呢? 最开始,是个明显好像北疆人的年轻小伙子。 来的时候,身上背着两个箱子,找他王老汉打听西梁山。 那么大个山头就在眼前,这年轻人都看不见。 王老汉没当场开骂,就是他心情好了。 随手指了下路,看着那年轻人进了山,王老汉心里觉得不对劲了。 咱不是地域歧视啥的,主要是那小伙子长得鬼头鬼脑,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再联想到北疆多小偷的说法,王老汉当时就多留了个心眼,爬上山头去等着,看那小子啥时候出来。 这一等,就是从大清早,等到傍黑天。 年轻人终于出来了。 竟然是从西梁山东边,那一大片看不到边的荒山野林里出来的。 西梁山的东边人迹罕至,自打王老汉出生到现在,都没见有人去过那边。 主要是山势复杂,丛林密布,没人敢进去。 这北疆小伙子,行。 人生地不熟的,在野林里窜了一整天,还能找到回来的路,这就是厉害了。 只不过,他身上原本两个箱子的,咋就剩下一个了呢? 目送着对方离去,王老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怀疑那小子是偷了谁家值钱物件,找个地方当宝藏埋起来。 可是,埋哪也不能埋荒山里啊,再说了,也没有埋一半的宝贝这一说。 算了,不管了。 反正人都走了,也没在村里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一个马上要名存实亡的西梁村村长,操心这些干啥。 可王老汉越不想操心,事就越往他头上找。 没过两天,又有外地人找到这来。 开口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北疆人来这。 王老汉什么身份啊,那可是村长,干了几十年的革命发展工作,这时候看不出来事情的蹊跷,他都活不到现在。 面对两个明显也不像好人的家伙,他当时就摇摇头,说没见过。 那俩人也不多话,举着手机把整个西梁村、西梁山的一切拍了个遍,就走了。 王老汉糊涂了。 他们不是找人来的吗,怎么就拍起来风景照了啊。 为此,纳闷了一夜。 等转过天来,又是一大清早,还是村头这里,再有两个人找到了王老汉。 这一次来的人,王老汉可不敢怠慢了。 人家拿着工作证,是京城来的国家部门工作人员,那种专门调查啥犯罪案件的。 再三确认那证件都是真的之后,王老汉面对两个京城来的小领导,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该说的不该说的,啥都说了。 还给两个小领导申请,能不能往青山市政府帮忙递个话,让西梁村保留着祖坟。 两个小领导答应的挺好。 王老汉也挺开心。 等小领导走了之后,赶紧就是忙活联名申请书的事。 他再一次走遍全村。 当然,也看到了村子最西头那间租出去的房子里,新来的一家子租客。 这一家子租客绝对是让王老汉刮目相看的人。 一个老头带着俩孙女,还是双胞胎孙女。 孙女长得美,二十多岁的年纪,好像画上走出来的仙子一样。 老头就更厉害,白发白眉白胡子,精神矍铄,和老神仙似的。 王老汉只觉得站在人家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话也不敢说,只知道这一家人在这暂住。 反正西梁村暂住的租客多了去了,王老汉也不是查户口的,管不着那么多。 再说了,他忙保住祖坟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哪有闲工夫理会这些人。 好不容易把联名申请书搞定,匆匆忙忙跑了市政府一趟,递交上去。 王老汉就觉得,这心啊,落下一半了。 你想想,有村里人的申请书,有两个京城小领导帮忙递话,这事不想成都难。 结果,转过天来。 市里拆迁办下来人,拿着一个大告示,往村头王老汉家的墙面上一贴。 等王老汉看清告示上写的什么之后,差点没气晕过去。 “青山市南山区政府拆迁办通告: 凡位于西梁山周边的所有坟墓,限三日内,家属自行搬迁至南山区殡仪馆,政府拨付专项资金购买墓地,予以置换。 三日后,若未搬迁者,拆迁办将安排专人联合警务部门、殡葬部门共同协助搬迁。 三十日后,西梁村动土开工。 届时若有未发现坟墓存在,经由警方介入查找家属,按国家统一殡葬管理条例处置。 违反条例者最高予以五千元罚款、十五日行政拘留。 望西梁村村民踊跃配合。” 大大的告示纸,简短而又明确的内容。 最后面是区政拆迁办的红色盖章。 看到这些,王老汉能不恼火吗? 他就感觉,是那俩京城来的小领导,往上递话递错了。 要不然,哪能出来这样的结果。 原本不用搬的祖坟,一转眼的功夫,不搬还不行了,这找谁说理去。 村里人怎么笑话王老汉是“黑夜里炕上抱媳妇——瞎忙活”,这都是次要的。 关键是上头已经下命令要求搬迁了,那就赶紧搬吧。 各家各户奔走相告,请大师算日子,找和尚道士超度先人。 一连串动土迁坟的准备工作做好。 到拆迁告示下来的第二天,整个西梁村彻底热闹开了。 上千口子西梁村村民聚集在西梁山西边的祖坟那块,周围还有不少在这租住的外地人看热闹。 愁眉苦脸的王老汉,不得不接受现实之后,一捧黄纸扔向天空,拍拍手,挥起铁锨,第一个开挖自家祖坟。 西梁山这片坟地存在多长时间了,没人说得清楚。 以前的时候,也不存在什么墓地产权的说法。 村里人祖祖辈辈,都是在划拉好的地界里,葬下先人。 谁是谁家的,一目了然。 当然,也有那种多少年都不见清扫的荒坟,那是渐渐断了后代的人家。 更有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头子,早就不知道是谁家的了,更不知道底下葬着谁。 那些坟头,村里人管不着,也不敢管。 只等着三天之后,上边派人来,再说吧。 整个迁坟过程,闹归闹,却也不显得多么乱。 王老汉年纪大了,多少年没怎么干过粗活,也是心情不好。挖了几下土,就累得气喘吁吁,把手里的铁锨扔给自己大儿子,叼着根烟跑到了山头上,独自一人生闷气。 这颗烟刚抽到一半,猛然转头。 就看见了那村西头租住在这里的,一老头俩孙女那仙人一家子。 看到这家人,王老汉的眼神就有些迷,憨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忙着伸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子,想着给老头递颗烟。 可手伸到一半,就顿住了。 早说过,那老头白眉白发白胡子,和西游记电视剧里的太上老君似的。 这样的人,能随便抽他那五块钱一盒的烟吗。 想到这里,王老汉要收回手。 谁知,对面那仙人一样的老头竟然在他收手之前,抢着取走了一颗烟。 “老弟,谢了啊。我这俩孙女管我管的严,从来都不让我抽,可郁闷坏我了。麻烦,再借个火。” 仙人一样的老头,开口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么接地气。 王老汉顿时就觉得浑身舒服,也没了多少拘谨,一边把打火机递过去,一边笑着说道:“老哥,你这一声老弟,那我可是舒坦多了。不怕你笑话,看你爷孙仨这气质,啧啧啧,不像一般人。我之前都不好意思说话。哎,这话说回来了,您怎么称呼啊?” “哈哈,老弟你真是抬举人了。” 仙人一样的老头呵呵笑着,朝王老汉微微一拱手,说:“老朽姓杨,家住西川。 这是我的大孙女,杨菲菲。 那是我的小孙女,杨棺棺。” 第1872章 风水专家大长老 烈焰谷大长老,化身杨老头。 轩辕王座下四大神女之一的展星神,曾经的大明星展妃,化名杨菲菲。 伟大的轩辕王,当然还是杨棺棺了。 这三人形成了,一个老头加两个双胞胎孙女的组合,走出烈焰谷,来到了青山,就住在西梁村。 为什么离开烈焰谷? 因为大长老说了,王上想要改变昼女夜男这种奇怪的身体变化,需要做一件事。 这件事当然不是砍下某人渣的脑袋。 如果真要砍下来,早一周多以前就这么干了。 大长老所说的,轩辕王恢复本来面目的必要条件是,和李南方阴阳调和。 什么叫阴阳调和? 能明白的人,那就明白了。 不明白的、咳咳,你还小,早晚会明白。 所以,在大长老的强烈建议下,轩辕王再次走出了烈焰谷。 出来之后去哪,是杨棺棺做下的决定。 西梁村有她的美好回忆,她很希望李南方能够再来到这里。只要李南方出现在这,那就证明那个人渣的心里还是有她。 那么,她就听取大长老的建议,和某人渣来一次阴阳调和。 至于结果如何,那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再没有什么结果,比她这位轩辕王放弃烈焰谷千年大计的行为更加恶劣。 对未知结果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 如果换一般人来这里,等个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渣,肯定一天时间都不到就放弃了。 倒不如直接主动去找要等的人,把所有话当面说清楚。 可杨棺棺不是一般人,认准了在一个地方等,哪怕是天塌地陷,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倘若李南方一直不来西梁村。 杨棺棺还真有可能使尽一切手段,让这个西梁村存在下去。 为此,杨棺棺都把展星神带了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足以见得她是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 这里想拆迁? 门都没有! 西梁村的结局会如何,全系在李南方的身上了。 只可惜,李南方还不知道他的某些想法或决定,还关系到某个地方的发展建设。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杨棺棺再次离开烈焰谷,是听取了大长老的建议。 而且这一次大长老也一起离开了烈焰谷,陪伴在王上的身边。 大长老的职责,就是守护历代轩辕王,并且协助王上完成烈焰谷的千年大计。 现如今,就因为王上的个人情感,导致光复隋帝国的事情,几乎化为泡影,大长老的存在有些鸡肋,甚至整个烈焰谷的存在都像是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谁又敢说王上哪天不会改变主意,把李南方重新拉进烈焰谷,手起刀落呢。 再者,没有了李南方,烈焰谷里还有龙脉龙眼。 只要守护住那里,想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在大长老的安排下,烈焰谷的人照旧在那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快快乐乐生活着。 只是大长老本人没有了太多的束缚,这才陪着杨棺棺一起走出来。 按理说,一个常年隐居在深山之中的老头,步入现代社会之后,会有极大的不适应。 就像当初杨棺棺离开烈焰谷,那也是用了好长时间才熟悉外界的一切。 偏偏大长老,没有丝毫的障碍。 他对一切都不陌生,面对任何人都是能表现出最恰当的交流姿态。 就比如说,面对眼前这个王老汉。 大长老不过是喊了一句“老弟”,就让王老汉放开了浑身的戒备。 两个老头叼着烟,吞云吐雾着,说起来这西梁村动土迁坟的事情。 王老汉的满腹牢骚,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那真是从西梁村的历史由来,讲到现如今的祖坟发家。 一个村里老汉的话,引不起来轩辕王的关注,大长老同样是当作闲暇无聊之际的一定点乐子。 直到王老汉说到这么一件事,杨棺棺和大长老才终于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杨老哥,这也是碰见你了,我才敢说些旁人不信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为啥这么在意村里的祖坟。 因为我们这祖坟风水好啊。 就这片地方埋过的人,后世子孙里出过当皇帝的。 老哥你知不知道那皇帝是谁啊? 就是那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 要我说,这整个大唐朝,都是从俺们村这片地方发出去的。” 王老汉说到这里,仰头看向远方,满脸的傲娇完全不加掩饰。 倘若王老汉说的是其他皇帝。 哪怕是民国时期,大声叫嚷着要称帝,才做了不到三个月皇位,就被人赶下来的袁世凯,大长老他们也不在意。 可偏偏他说的是大唐。 身为大隋一系的轩辕王,及其座下子民,怎么可能不在意取代了大隋朝的唐王秘事呢。 大长老回头看了眼杨棺棺,眼神交流片刻,随后转身迈步站在山头上,朝着山下边热火朝天的迁坟现场观望片刻,不由得哑然失笑:“王老弟,你这可是说大话了。” “嘿,我怎么是说大话呢,这可是俺们村里世代流传下来的说法啊。” 王老汉不乐意了。 这种谁能当皇帝的传说,可是谁都不敢乱说的。 想想四十多年前,大动荡的时候,王老汉他二叔,就是因为喝了点小酒,把这个世代相传的传说,当成故事讲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就有红色队伍冲进家里来,直接抓住他二叔。 那一通五花大绑,大字牌子挂脖子上,说他二叔搞封建迷信,相信牛鬼蛇神,是反革命的坏分子。 拉到镇上,整整批斗了三天。 挺壮实的汉子,就这么疯了。 打那以后,王老汉家里人从上到下,就谁也没敢再说过这些话。 王老汉自己,更是对儿子、孙子都守口如瓶。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碰上好像仙人一样的杨老哥,他再也没憋住,把实话说了出来。 本以为,杨老哥能好奇地追问细节呢。 怎么就是往山下看了一眼,说咱说大话了。 王老汉红着脸,梗着脖子,死盯大长老,只要这仙人一样的老头说不出来个道道,他就敢急眼。 看到王老汉这副样子,大长老脸上的笑容更有些抑制不住。 好在他不是什么小年轻,不会闲着无聊和人争辩什么没意义的事情,笑过之后,就面色一正,轻声说道:“王老弟,我可不是故意刺挠你。 说句实话,老朽我学过几年的玄学之术。 算不上博古通今,但也稍微会点观人相、看风水的本事。 这堪金定穴,是玄学之术的一种。 刚才我只是远远一看,就能确定,山西边下面这片地,在风水学之中,顶多算是下吉之地。 先祖埋葬在这,护佑子孙衣食无忧,那是绝对没问题。 但是,想出个大官,断断不可能。 更别提,出皇帝了。” 说到这里,大长老又是忍不住摇头苦笑了一下。 想他在烈焰谷内,那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平常都没人能和他说得上话。 怎么来到外面之后,和一个村里老汉说起来这么多。 或许,这就是现代社会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所致。 又或许,是因为他观察王老汉的面相,发现这村里老汉有一副长寿相,能活到两个甲子那么久,才对一个长寿的人,说这么多吧。 大长老心中给自己找了个合理解释。 而另一边的杨棺棺,也在大长老话音落下之后,对眼前的一切失去了任何兴趣。 别人可以不知道大长老的本事。 但是,身为轩辕王的杨棺棺,一定清楚。 纵观天上地下,在玄学之术上的造诣,大长老自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辅佐了四代轩辕王的大长老,绝对有博古通今的本事,更有能力凭自身的大造化,去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这么个大本事的人物,你让他站山头上看风水。 先不管是不是“高射炮打蚊子”的大材小用,单说结果。 大长老如果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烈焰谷彻底覆灭那也是活该。 由此可见,王老汉神神叨叨讲述出来的大唐秘史,完全就是扯淡的。 谁知,意外总是随时有可能发生。 刚刚还梗着脖子想跟大长老急眼的王老汉,此刻突然变得面色恭敬起来,朝着大长老高高一拱手。 “老哥,不对,是老神仙。 老汉我刚才肯定是冒昧了。 我早该想到,您这样气质的人,一定是世外高人啊。 早知道您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就不在这胡咧咧了。 您说的没错。 这山底下的我们那片祖坟,在我老汉家的传说里,就是那种保证子孙衣食无忧的地方。 不过,您要是再往这边看看呢? 能不能看出来啥?” 王老汉一个转身,朝着西北边通向城里的大陆上一指。 听到老汉的话,大长老明显心声不快。 这村里老头把他当什么人了? 免费的风水道士吗,还在这帮你看这看那的。 大长老微微一皱眉,顺着王老汉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想着匆匆一瞥之后,就随口说句客套话,转身走人。 谁知,这一眼之下,大长老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广阔的水泥路面,现代化的各种楼房建筑,早就把这里原有的自然风光破坏殆尽。 但是,天地大势,向来都是浑然一体。 哪怕被破坏的再严重,也有某些端倪可循。 如果把西梁山看作一个中心点,西梁村祖坟所处的位置,是西白虎额,聚财宝地。 那么西北边,就是西白虎和北玄武的交汇地带。 白虎破军,玄武定势。 中军定将,中吉之地。 那是出大官的风水宝地。 只可惜,被一条大马路给毁了。 有谁想在这上面得到个后世子孙当大官的机会,除非是发生场车祸,丧命当场。 偏偏那又是不允许任何血光之灾出现的宝地,从不可能出现车祸,故意这么干都不行。 两相矛盾之下,彻底毁了这边的气场。 “可惜啊,可惜。” 大长老叹息着摇摇头。 正是这样的表现,让王老汉的傲娇再次浮现到脸上,抬手朝东边遥遥一指:“老哥,您再看看那边。” 第1873章 至吉之地潜龙在天 王老汉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难受,不吐不快了。 西梁村的祖坟到底怎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是真心想保住这块风水宝地,谁知废了那么大的劲都没保下来,不得不接受迁坟的现实。 只要祖坟一迁走,这地方就再也不可能护佑西梁村的子民。 话说,西梁村也不可能存在了。 那他王老汉,还有什么必要把某些始终不敢说的事情,憋在心里头。 只不过,也不能是什么人都告诉。 毕竟,有他四十多年前的那位二叔当前车之鉴,王老汉可不想也变成散播封建迷信的反革命分子。 碰巧遇上了,杨老头这祖孙三人。 王老汉心想着,三个外地人,全当是笑话故事冲着他们讲出来,宽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等故事讲完了,他心情舒畅了。 这三个外地人,转头就忘了。 啥事也没有。 更不用怕一老头、两姑娘给他惹来什么大麻烦。 所以,这才是关不住话匣子,讲了个故事的开头。 谁能想得到,眼前这个仙人一样的杨老头,还真是个活神仙啊。 会看风水。 王老汉更来兴趣了。 懂风水、学玄术的人,肯定不会说他搞封建迷信,那就放开了胸怀,把他憋心里的话讲出来吧。 于是,这才像个冲老教授卖弄学识的小学生那样,左指点一下,右指点一下。 可王老汉不会想到。 他的这么随手一指点,只是稍稍动下手指头的事情。 在大长老这位玄门顶尖大拿的眼中,一切都变了。 当大长老随着王老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将那边无数年都不曾有人踏足的荒山密林,完全纳入眼底之后,足足一分多钟没有动弹。 一分钟之后,大长老缓缓闭上了双眼,轻声说出一句话:“潜龙在天,整整一千四百年。” 什么叫“潜龙在天”? 风水学中说过。 把世间任何一个点设为中心,形成四面八方,就可以出现四象之力。 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 四面八方各有各的说道。 方位上是这么讲,但是真正到了实际地点,很少有四象真神镇守的情况。 世界上绝大多数地点,都是空白的。 唯有传说中的风水宝地,才会在天地大势的作用下,产生四象镇守。 一般的好风水,只要有一个方位出现真神的边角,那就很了不起了。 往上的下吉之地,那就是有一尊完整的真身,镇守某个方位。 刚才观察西梁村的西边。 大长老正是因为细细观瞧,才看出来那边是完整的白虎真神出现,确定了西梁村祖坟位于西白虎额的位置,说出来“下吉之地”的话。 而中吉之地,则是有两位真神完整。 比如西北边看过去的那条大路。 西白虎和北玄武遥遥相望,只可惜被一条大马路从中间隔开,破坏了原有的气场。 中吉之地不复存在。 再往上,那就是上吉之地了,三个方位出现三尊完整的真神。 这样的地方,绝对是世间罕见。 有些专门研习风水学的人,穷极一生也不可能找到。 另外,上吉之地也有更宽泛的说法。 相较于三个方位三尊真神更罕见的,两方位同一真神。 比如,一个地点的南边应该是朱雀位,北边是玄武位,结果天地大势孕育真神的时候,让南北两边都变成了朱雀真神。 这就能形成传说中的“双凤朝阳”。 以此类推,也有“双龙戏珠”、“二虎冲天”、“两龟同寿”。 这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水宝地。 比上吉之地更好的,那就是四个方位全都有真神镇守。 这种地界,被称为顶吉之地。 世界上有没有顶吉之地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因为能找到这种地方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但是风水学中,偏偏有记载,不提地名,只说势名。 大长老刚刚说出来的“潜龙在天”四个字,就是顶吉之地的势名。 大长老离开烈焰谷,是陪着王上外出散心,顺便帮忙让王上和某人渣来个阴阳调和,解开轩辕王身上的诅咒。 这样的心态,让他只想着好好享受难得的外界生活,根本不会瞪着大眼看看哪里风水好。 再说了,玄门之中,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在窥破天机。 窥探的越深,就会把天机泄露的越大。 做这种事,会折寿,也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影响到子孙后代。 大长老有没有后代的,先不说。 他都没活够呢,更不可能总做下让自己折寿的事情。 所以,来到西梁村之后,他压根没怎么用过玄门之术。 可今天,随着王老汉的指点。 他站在西梁山山顶上,纵目观望四周,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之后,才终于发现。 这块地界,竟然是传说中的“顶吉之地”。 顶到了那种四方真神俱全,并且一主三辅,拱卫东方青龙,形成“潜龙在天”的大势。 那么“潜龙在天”的作用是什么? 这就需要说到,四方位真神的作用。 青龙入海,主财,辅权。 朱雀炎火,主名,辅寿。 白虎破军,主权,辅财。 玄武定势,主寿,辅名。 财、权、名、寿,这四种东西是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有钱,有权,有名,又长寿,这种人谁特么能挡得住。 再来说眼前的西梁山风水大势。 村子祖坟所在的西白虎额,正是辅财地段。 别小看这个位置,能保证村里人万世衣食无忧,那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了。 偏偏西白虎位运势,还是整个西梁山大风水最差的地方。 由于是拱卫青龙方位,白虎位置的权运,几乎全部都分散开输送到了青龙那边,仅仅得到了一丁点青龙反补回来的财运。 这就好比说,同样一块地,也分优劣。 例如某地生产大葱,广阔的上万亩田地上,就只有三分地长出来的葱能达到两米高那样。 耕地有地王,商品房有楼王,墓地自然也有穴眼。 “潜龙在天”的穴眼,就是位于东边青龙位的某处,主财辅权的位置。 如果,王老汉说大唐因为这块风水宝地而发起来。 倒也真有那种可能。 须知,大唐盛世的几百年,也出现过权力更迭的问题,唯有大唐的经济,在那时候的世界范围内首屈一指,无人能抵。 至于,大长老所说的后半句,“整整一千四百年”。 是“潜龙在天”运势被使用之后,重新积攒恢复的时间。 运,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普通人看不见、摸不到,但是身为玄门大师的大长老,一定能看得到。 他能看见一个人的运势,自然也能看出来一块风水宝地的运势。 任何风水宝地,埋葬过人之后,其之前积攒下来的运势,就会迅速使用干净。 这之后,便开始重新积攒。 西白虎额那里的西梁村祖坟,长久以来一直都有人埋葬下去,始终消耗运势,从来都没得到过修养,这才只让村里人得了点拆迁款的小富小贵。 而东边的青龙位,应该是在一千四百年前被人使用过。 之后就没有新的人埋藏进去,这才获得了喘息之机,积攒起来新的运势。 算算时间,一千四百年前,不正是大唐王朝建立的时间吗。 只此一点,王老汉的话,就更让人信服了。 上面说的这些,是大长老所知道的,所想到的。 但是,从未接触过玄学的王老汉根本不懂。 王老汉又不是什么风水大师,他只不过是在祖上流传下来的传说中,才知道西梁山东边是个大好的地界,那里出过唐朝的开国皇帝。 凭着这点事情,在大长老面前臭显摆一下。 顺便确定一下,祖辈传下来的说法,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王老汉也不敢相信有什么地方,是能埋下个老子,然后儿子当皇帝的。 正好碰上个风水大师,也当是给自己答疑解惑了。 听到大长老说出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王老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声问道:“老、老神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那啥啥在天的,到底能不能出皇帝?” 王老汉紧张兮兮的询问,换来大长老淡淡的微笑:“老弟,这地方确实能出皇帝。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 “皇帝已经出了,运势也用完了,不可能再出第二个。” 大长老这话一出。 王老汉紧张的表情变得无比失望,但很快就又相当释然地说:“嘿,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等着人去捡漏啊。 出了个大唐皇帝,别人就不用想了。 也不怪,后来他们把祖坟迁走。 要真是一直能当皇帝,谁愿意离开这啊。” 是人都有占便宜的小心思,王老汉当然也不例外。 他深深知道祖辈流传下来的传说,但是从来不敢相信。如果能从眼前这个身为风水大师的杨老头那里,确定东边山林有能出皇帝的地方。 他还真想着,要不要偷偷摸摸把祖坟迁到那边去。 可惜,大长老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他自己也很快释然,没敢再去想让他老王家的子孙后代当皇帝的事情。 只是,大长老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老王头,你快下来看看吧,你儿子出事了!” “啥?” 山半腰上不知何时爬上来个村民,冲着王老汉大喊一声。 王老汉惊得魂不附体,赶紧往下跑。 他这一走,长时间没什么动静的轩辕王杨棺棺,才开口问道:“大长老,你刚才是在骗那老头的吧?” “王上英明。” 大长老微微一躬身,说:“一个村里老汉,偶尔起个贪便宜的小心思,情有可原。可如果真的让他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了,绝对会找来大麻烦。或许也已经有大麻烦了,我们才刚把话说过去,他的儿子就出事了。” “那这里真的有可能再出皇帝吗?” “亦真,亦假。只有去到穴眼看过,才能知道。” 大长老如实回答,目光深深探进东边的广阔密林中。 第1874章 来自上天的惩罚 俗语有云,天机不可泄露。 这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想当初,青山西郊某庄园老板,凭着学到的一丁点玄门之术,试图窥探李南方的真容,结果暴毙而死。 后来又有陈鱼儿窥探李南方,遭到黑龙的惩罚,要不是空空大师耗费精血,替她挡了灾,她早就变成一具黑漆漆的炭核。 这两位仅仅是窥探一条黑龙妖孽,就受到那么大的惩罚。 那么窥探天地大势,泄露风水机密的人,又会怎样? 大长老是天上地下玄门第一人。 他走的是这条路,也有的是办法避灾消难。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说出“潜龙在天”那句话之后,紧闭双眼,长时间没有睁开呢。 可王老汉不一样。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村里老汉。 只因为其千年前的先祖,曾经为来这埋葬某皇帝老爹尸骨的军队引过路,才知道那种天大的机密。 世代相传下来之后,只是在他们自家人口中相传,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一旦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王老汉的二叔,在四十多年前的遭遇,那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可惜,王老汉没当回事。 今天对着大长老主动泄露天机,得来的报应,简直不要太快。 山顶上的对话刚刚结束。 山脚下动土迁坟的队伍就出了事。 王老汉的大儿子,第一个挖开了祖坟,请人帮忙把里面的棺材取出来。 这里的坟墓,少说也是四十年前下葬的。 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出台明确的殡葬管理条例,也很少有人选择埋葬骨灰。 都是定制一口棺材,把仙逝的人放进棺材里,直接肉身埋葬。 王老汉儿子开的第一个墓,是其曾祖父的。 选了个边角的位置,挖出来可以站住人的空间,用绳子套住棺材两头,请人帮忙拉上去。 四个壮小伙在上边拉,王老汉儿子在下面推。 也不知道是谁,一脚踩滑松了手。 硕大的棺材倾斜下去,磕碰在墓坑边缘,一下子打开了一条缝,顺势往下滑,直接侧翻,压住了下面的活人。 这下可把周围人吓得不轻。 手忙脚乱,重新用上力,想把棺材拉上去,看看王老汉儿子的情况。 谁知,怪事就这么发生了。 刚才还是四个壮小伙轻松就能拉上去的棺材,此刻十几个人一起上手,愣是没能挪动分毫。 那口棺材就像是有千钧重。 又像是有——鬼压身。 旁人的心情更慌了。 王老汉那怀二胎八个月的儿媳妇,扑在墓坑边上,哭着喊着问她男人有没有事。 按理说,一口大棺材,总共没抬起来多高,还是慢悠悠滑落下去。 就算压住人,肯定是压不死的。 哪怕压个骨折都不太可能。 可王老汉的儿子在下面,根本一丁点回应都没有。 大家凑过去一看,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棺材打开的一条缝,正对着王老汉儿子的口鼻。 一个村里壮汉,没什么外伤,偏偏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个不停。 十几个人都拉不动的棺材,却在他一个人的抽搐中,摇晃不止。 这算怎么回事? 哪怕是马老师活过来,也不可能用唯物主义的只是来解释这种现象吧。 有人连忙冲上山,把王老汉喊了下来。 一路来到山脚下,听着身边人的叙述,再看到儿子的状况。 王老汉嘶吼着让人叫救护车。 是,叫救护车很简单。 可关键问题,救护车来了,也不一定有用啊。 人在棺材底下压着,棺材又拉不起来。 完全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眼看着儿子那模样,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老汉急得火烧眉毛,却又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起身分开人群,撒丫子就往山上跑。 “老神仙,救命啊。” “老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儿吧。” 这一路上山,王老汉连滚带爬嘶吼着,全然不顾自己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见到大长老之后,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碎石上。 不用问,大长老也猜想到出了什么事。 微微叹息一声:“走,带我去看看。” 刚才,大长老在谈话中,故意骗了王老汉一次,就是想保住这老汉的后半生。 老汉是个长寿相,这点是很难变了。 但是老汉往后几十年的人生,是在痛苦中渡过,还是尽享天伦之乐,那就是天注定。 他泄露天机,上天惩罚他老来丧子,这是可以预见的。 而大长老已经出手帮过一次,也就不介意再帮第二次了。 好歹,王老汉也是让大长老,看到了别人穷极一生都见不到的“潜龙在天”风水宝地。 那就值得大长老,帮他帮到底。 说是让王老汉带路,实际大长老脚步轻点,明明缓步前行,却一晃眼就到了半山腰上。 杨棺棺紧随其后,也去凑个热闹,使出的身形如出一辙。 王老汉这边刚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的功夫,那两人已经走出去好远。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事愣神之际,一只手横向里伸过来,抓住他的肩膀。 展星神带着老头,一步迈出,纵身而下。 那感觉好像是在飞啊。 怎么就眨眼之间,到了山脚下呢? 神仙。 一定是神仙。 这一家子人都是神仙! 王老汉心里这么想着,等站到山脚下坚实的地面上时,便看到那一老一少爷孙两人,已经冲进人群,站在了墓坑边上。 那里,王老汉的儿媳妇还在使劲扒拉着周边的土,哭嚎着试图从旁边把她男人刨出来。 旁边人不是不想帮忙,是吓得不敢帮忙。 几个心肠好的大婶,想把王老汉儿媳妇拉走,也根本拉不住。 反倒是杨棺棺、唉,总感觉这个名字别扭。 轩辕王也很不喜欢这个名字,那就直接再改成杨逍吧。 反倒是杨逍,到了近前之后,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王老汉儿媳妇的后衣领子,猛的往后一甩。 体型略胖的村里婆娘,少说也有个百十斤。 像个小鸡仔似的,直接被扔飞了起来。 可你别忘了,这婆娘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啊,真要是硬生生摔在地上,情况只能更糟糕。 杨逍不管这一套。 那老汉请他们帮忙救儿子,也没说救儿媳妇和孙子。 摔死了,一了百了。 和他没关系。 呃,话是这么说。 可为什么杨逍把人扔走的方向,是展星神拉着王老汉走过来的方向呢。 展星神手疾眼快,伸手一接。 化掉杨逍随手一抛产生的冲击力,转身把人塞进了王老汉的怀里。 这老公公抱着怀孕的儿媳妇算是总么回事啊。 王老汉心神慌乱,赶紧搀着儿媳妇到旁边坐下,喊来村里人帮忙照看,这才匆匆忙忙往墓坑那边跑。 墓坑这里。 杨逍扔在王老汉儿媳妇之后,正想蹲下来看一眼,却被大长老伸手拦住。 “王上小心,有尸气。” 只见大长老甩动衣袖,凭空挥了两下,也不知道是在驱散什么东西,这才捂住口鼻蹲了下去。 杨逍稍稍一愣。 她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哪里来的尸气啊? 兴许是知道王上会心生疑问,大长老一边伸手按住墓坑下的棺材板,张开手指丈量,一边轻声解释道:“王上,尸气是尸体在密封的棺材内腐烂之后,产生的一种毒。 没有学过玄门堪虞之术的人,是看不到的。 以前的棺材,除了有棺钉镇盖之外,多用蜡封。 不通风、不透水,尸气常年不散。 一般的尸气,呈青灰色,无味,吸入口鼻能致幻,阻断人的呼吸。 更重一点的尸气呈黑色,如浓烟。 沾染之后,面色发黑。 一般情况下,只有下葬之人嘱咐后世子孙,在棺材里放点曼陀罗粉之类的药材。让具有麻醉功效的药物和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气体中和,才会产生剧毒的黑色尸气。 看情况,这下葬之人,还预防过别人盗墓,才这么做的。 没想到。 坑不到盗墓的人,却把自己的后世子孙给害了。 这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还真是说不清啊。” 说话的功夫,大长老的手已经在棺材盖边缘丈量了一个遍,最终选中某个位置,猛然发力。 咔嚓一声。 掀开一角的棺材瞬间扣合。 “来几个人,把这棺材提起来吧!” 大长老起身,冲着周围大喊一声,随后就引着杨逍闪开到一旁。 周围的村民,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谁也不敢靠过去。 直到王老汉急得连踢带打,才把几个小年轻推过来,重新抓住了拴棺材的绳子。 “一、二、三,起!” 某人大喝一声,几个壮小伙齐齐发力。 刚才还是十几个人都拽不动的棺材,此刻竟是轻而易举地被拉了起来。 王老汉当先一步,冲到墓坑里,推开棺材,伸手就抱住了他的儿子。 人还有呼吸,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但是脸色黑的下人,身体更是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王老汉眼泪都快下来了,抱着儿子爬出墓坑,又是跪在了大长老的面前,哭喊着求救。 大长老叹口气,本想朝着拱手鞠躬请王上出手,可又意识到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当爷爷的,哪能对孙女那么客气。 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还好杨逍不是什么反应迟钝的人,单看大长老的神色,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救一个中毒的人,对于杨逍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随手拿出来一粒药丸,塞进了王老汉儿子的嘴里。 那药丸可是杨逍自制的借读圣药。 里面有一位药引子,说来也是可笑。正是当初给某人渣治伤的时候,她随手收取下来的血。 李南方百毒不侵,做出来的药当然是功效显著。 不到片刻,王老汉的儿子就停止了抽搐,脸色也稍稍缓和。 也是这时候,救护车才姗姗而来。 王老汉对着杨逍他们叩头感谢,追随着救护车,一起陪儿子去医院了。 其他人再怎么迁坟,杨逍和大长老不在意。 只是走出人群,重新回到了山顶之上,再次遥望西梁山东边,杨逍目光灵动,轻声问道:“大长老,要不要去穴眼看看?” 第1875章 陈家有女初长成 青山某马路。 一辆救护车拉着响笛呼啸而过。 车轮碾压地上的雪水,水花飞溅起来。 恰巧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李南方伸出一条腿,眨眼之间,整条裤腿都沾满了泥点子。 胸怀大度的李老板,当然是原谅着急救人的救护车司机。 唯有收回那条腿,把泥点全都在出租车的座椅上擦干净。 没办法,谁让这司机非要带着李老板绕路呢。 在出租车司机急不可耐的催促声中,李南方慢悠悠蹭掉鞋面上的最后一个泥点,这才下车,抬头看向无比熟悉的居民楼。 这里是他的家。 整个青山最能让他感到温馨的地方。 是他从邬玉洁那小子手里租下来的房子,真正属于他的小狗窝。 想想这里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对门住着龙城城,他的孩子妈,还在这里的床上吃过龙南城的食堂。 曾经包了个十三奶隋月月,放在这里金屋藏娇。 还有段香凝。 数不清的香艳回忆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他有什么理由不在重新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感慨良多呢。 走进居民楼的电梯里,李南方还在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 虽然,岳梓童为了他和龙城城的事情大发雷霆,但是他相信,岳阿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只要让龙城城和岳梓童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那就没有任何麻烦了。 反正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说不开的呢。 这是李南方离开八百之后,第一时间回青山的最主要原因。 找到龙城城,会见岳梓童,搞定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就再也没有能让他烦心的事情了。 确实没有了。 他也不用害怕被杨逍抓去烈焰谷,手起刀落。 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在洞房花烛夜那晚的奇怪梦境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最让他感到压力巨大的两件事情,完全解决。 没理由不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的小曲,为了今后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做好准备。 只是,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他走出电梯,来到自家房门前,习惯性地弯腰去门垫底下找铁丝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慢慢直起身,看向门板。 “人渣,贱人,不要脸!” 七个鲜红的大字,搭配上惊叹号,好像春联一样挂在门板上,醒目又刺眼。 这特么什么情况? 老子才多长时间没回家,就让人给逼到这份上了吗? 李南方心里腾的一下冒起来一股邪火,转身看看周围,一个空掉的喷漆罐子扔在门边上。 这证明,那个做出往别人家门口喷子恶劣行为的家伙,相当的嚣张。 作案工具都随手扔在现场,就是不怕别人报复的。 是可忍,还有什么不能忍的了。 李南方迅速打开房门,看到屋内的一切都是工工整整,才算是勉强放放下心来。 没什么可说的,第一时间打电话找物业。 租房住的也是业主。 出门几天,房门上就让人喷了这种字,物业的人必须给个合理说法。 要不然,李老板就发挥他不要脸的精神,让整个小区的业主都接受一样的待遇。 还好,物业的人态度比较诚恳。 不停道歉着,表示一定尽最大努力找到始作俑者,并且免费找人帮李先生把房门擦洗干净。 既然人家态度这么好,李老板就再次展现宽容博大的胸怀,不去和可怜的物业工作人员计较这件事了。 但是,抓住那个喷字的家伙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李先生,那是必须的。 看着物业经理,匆匆忙忙打电话找清洁工,李南方叹了口气,所有的好心情都消散了大半。 家里待不住了。 最起码也要等门上字清洗干净,他才有心情进门休息。 对门的房门紧锁,龙城城也不在家。 那还怎么办? 去公司吧。 李南方本想着明天再去南方集团的,给董世雄、陈大力他们一个惊喜。 顺便,突击检查一下,这段时间南方集团的发展情况。 距离上次经营危机解除,已经过去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这么长的时间,再有来自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大批量订单,公司经营状况一定是火得一塌糊涂。 搞不好总资产破亿,估值十几亿,达到在港岛上市的水平了。 只要公司一上市,融资成功。 分分钟拓展主营业务,从女性服饰入手,延伸到化妆品、保健品,再涉足房地产、娱乐圈、金融、科技,很快就有一个可以进入世界百强的大集团公司。 到时候,李老板就不再是老板,而是董事长。 全世界最优秀的年轻商人,身家过万亿。 这滋味。 爽! 可是等来到南方集团的办公大楼,就看到猴子一个人在保安室里打瞌睡,前台的客服小妹无聊的在电脑上打纸牌游戏,又是怎么个情况? 这是一个即将进入世界百强的大公司,该有的工作景象吗? 李南方压着满心的怒火,使劲咳嗽了好几声,才把前台小妹从纸牌游戏里解救出来。 这个年轻漂亮,哪怕是惊慌之中也带着两个小酒窝的可爱女孩,盯着李老板看了足足一分钟,才意识到是真正的大老板来了。 幸亏是李南方。 换个别的公司老总过来,早就把她炒鱿鱼了好不好。 “董副总呢?” “不知、啊,知道,在楼上会议室开会呢。” “陈处长呢?” “报告老板,陈处长在开会。” “周工呢?” “开会。” 李南方一连串问了好几个公司高官的名字。 得到的答案完全一样,都是在开会。 “那你直接说,所有高管都在开会不就行了?” “老、老板,您也没这么问啊。” “你——你很好!” 李南方真是快被气懵了。 看来他平常时候表现得太过平易近人,导致他在公司的威信直线下降,要不然,怎么可能连个前台小妹都跟冲他顶嘴。 南方集团必须整顿了,再这么下去。 还来什么世界百强啊,不关门就是烧高香了。 李南方狠狠瞪了眼前台小妹,本意是吓唬一下这小姑娘,让她明白应该端正工作态度,并且保持对老板必要尊重的道理。 谁成想,一眼瞪过去之后,这小妹竟然相当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鹅蛋脸、樱桃小口的前台小妹,吐舌头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尤其是那脸蛋上清晰的两个小酒窝,任何男人看到都忍不住想亲一口。 李南方不得不感叹,董世雄选人才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连他这个公司老板,都忍不住想和前台小妹套套近乎,要个电话号码,加个微信,顺便聊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啊呸! 什么时候了。 还有心情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李南方重新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 “啊,老板,要不要我通知一下董副总,说您回来了?” “不用,我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开什么会。” 李南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大踏步走进电梯。 原本是想明天再来公司,给董世雄他们一个惊喜,顺便检查一下公司发展情况的。 今天来也是正好。 只不过,该有的惊喜不会有了。 单看南方集团这种员工工作状况,只希望他的回归别变成惊吓,吓晕几个人就好了。 李南方阴沉着脸,随着电梯一路上行。 来到十楼的会议室,刚走出电梯门,大老远地就听到了陈大力震耳欲聋的大喊声:“要不咱们分了钱,趁早解散吧!” 就凭这一句话,李南方心中的邪火,蹭的一下就窜到了头顶上。 怎么着了? 还要分钱解散,这是准备不干了吗? 李老板最最倚重,也是最最衷心的保安处处长陈大力,竟然敢在公司高管会议上,公然说出这种话来。 要是没有个正当理由,老子打断他三条腿! 在外旁听的想法烟消云散,李南方大踏步向前冲,腾的一脚就踹开了会议室的门。 咚的一声巨响。 房门玻璃都差点被震碎。 背对着会议室门口这边,正摇晃着胳膊大放厥词的陈大力,被这声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余众人,全都是带着无线惊恐的神色看过来。 董世雄、林婉清、周工、邬玉洁、陈大力、王德发,这一帮子最早跟随李南方,一起共同把南方集团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公司高管,悉数在场。 李南方真特么想笑。 貌似每一次他长时间离开公司,再回来之后,总是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为什么别人家的老板,出门旅游多半年。 回来之后,公司利润翻番。 到了他这里,稍微离开几个月,就总是遇到公司开不下去的局面? 这群人、哎? 还多出来个年轻姑娘是谁啊? 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 模样年轻,但是身上的穿着打扮略显成熟化。 稍稍画了点淡妆的样子,颇有种职场女性的那种高冷范,也带着一种女人身上很少见的痞气。 这样的女孩子,啧啧啧,长开了之后,一定不得了。 也不对,人家这是已经张开了。 没看见那V领衬衣下面的事业线,已经足够埋掉一部手机了吗。 这也是南方集团的高管? 看面相,很眼熟。 怎么完全不记得公司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等等! 这不是陈晓吗。 那个曾经后背上贴俩葡萄干,都分不清楚前后的平板小女生,这才多长时间不见,竟然出落成这么一副模样了。 我擦,陈大力和她是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为什么狗熊一样的陈大力,会有个这么冠绝群芳的妹妹。 咳咳,冷静。 现在不是关心陈晓为什么这么快就长开了的时候,现在是弄清楚公司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南方站在门口,环目扫视众人。 会议室内外,安静了好久。 屋内的一群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踹门进来的家伙是谁。 老板啊。 他们最最敬爱的李老板回来了。 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欢迎的姿态,全都是冷着脸低下了头? 第1876章 行为蹊跷的闵柔 太奇怪了。 南方集团所有人的表现,都完全出乎了李南方的意料。 放在以前,陈大力应该是第一时间冲过来,抱住李老板的大腿,开始哭嚎的。 王德发应该是绽放菊花一样的笑脸,拿出来两挂鞭炮,当场点燃。 林婉清应该眼中含泪,倾诉思念。 董世雄应该如释重负,着急忙慌过来汇报公司情况。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应该是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全都是僵尸脸,好像做错了事情,又不想承认自己错了的叛逆少男少女那样,低下头去,或者看向窗外,不敢和李老板对视。 这事简直太蹊跷了。 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李南方心中的怒火消散下去,紧接着就是换上了深深的疑惑和担忧。 刚刚在外面,听到陈大力吵嚷着要散伙。 他并不担心什么。 陈大力就是一标榜自身江湖草莽的汉子,爱贪小便宜,遇到难处容易退缩,发生重大事件有自己一套特殊的处理方式,却处理不好,等等。 这都是陈大力的坏毛病。 说实话,李南方也有这样的毛病。 那种感觉就像是,西游记里的猪八戒那样。 可是只要有个孙猴子在旁边,揪住老猪的耳朵大骂一通,猪八戒就会立刻老实下来,继续勤勤恳恳护送唐僧取西经。 李南方有猪八戒的性格,同样也有孙悟空的性格,所以,他才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而陈大力只有猪八戒的性格,才在之前的时候,混得特别凄惨。 幸好遇到了李南方。 李老板就变成了陈大力身边的孙悟空,时不时地敲打一下这个草莽汉子,总能让大家都过得非常好。 可今天不一样了。 陈大力的态度,明显变得冷淡了很多。 这颗不是好事啊。 连陈大力这种脑子一根筋的江湖好汉,都对李老板产生了逆反心理,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内心芥蒂更加深重。 分明就是闹到了,让他李南方众叛亲离的地步。 偏偏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 李南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迈步走进会议室,一路前行。 还好,大家心里别扭,对李老板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 一个个全都站起了身。 董世雄更是让开了会议室的主位。 等李南方落座,会议室里又是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别看他是个老板,可自从开起来南方集团之后,基本没怎么做过一个老板该干的事情。 更别提学习一些企业管理的知识了。 如果真有个重生的机会,李南方倒是很希望,老头当年没有把他扔到国外去,而是找个正儿八经的学校,让他上学。 那样,他早就是全世界的顶尖学霸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此刻遇到某种未知的问题,全毛了爪,不知道该怎么从一个老板的角度思考问题。 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此刻的尴尬气氛。 包括李南方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乎乎的干愣着。 直到已经长开了的陈晓,轻轻敲了下桌面,冲着李南方翻了个白眼,毫不顾忌地说道:“大叔,你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陈晓的话音刚一落下。 陈大力就惊慌地冲过来,一把拉住他妹子的手往外扯。 “陈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是公司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别在这胡闹,先去下面等着,等会儿我收拾好东西,和老板道个别,就去下面找你,一起回家。” 说着话,陈大力已经把陈晓拉到了门口处。 倘若李南方这时候还保持沉默,那他就别腆着脸,幻想什么公司进入世界百强的事情了。 再怎么不懂企业管理,他也能明白陈大力兄妹话里有话,明显是对他产生了深深的误会啊。 “站住!” 李南方大喊一声,抬手一指陈大力,轻轻勾动手指:“回来,坐下。” 严肃起来的李老板,提出任何要求都是容不得别人质疑的。 等所有人都随着陈大力两兄妹回归,齐齐落座,李南方才再次开口:“陈晓,你说,我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了?” “大叔你干什么了,自己心里没数吗? 南方集团正是向上发展的时候,你竟然把所有员工都分配到开皇集团去,还终止了南方集团的所有订单生产。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难道你真想看着自己建立起来的公司,就这么彻底垮掉? 也对,你是有钱人。 开皇集团的岳总也是你的女人,她的要求你肯定全力满足。 可你想过,我哥他们这些人为了南方集团倾注了多少心血吗? 就因为你的一个决定,所有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陈晓越说越激动,呼吸变得语法急促,胸口的晃动,着实给人一种波涛汹涌的感觉。 请原谅李老板此刻的心不在焉。 他坚信,换来任何男人处在他这个位置上,都会被某些不重要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 当然了,别人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一定会失去对其他事件的思考。 可咱李老板不是凡人。 哪怕小虫子上脑,照样也能去思考分析其他事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把所有员工分配到开皇集团去了?” 李南方此刻说话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合格的企业家。 但也不会傻乎乎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啊。 而听到他这句话,满屋子里的人也全都变换了表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董世雄蹭的一下站起身,就把一份文件递到了李南方的面前,急声问道:“老板,您快看看,这份文件不是您亲自签署的吗?” 结果董世雄递过来的文件纸,李南方低头匆匆一瞥。 然后刚刚压下去的满肚子邪火,刹那间又冒了出来。 “什么鬼东西!这玩意儿,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不怪李南方会这么怒火冲天。 那份文件上写的明明白白,即日起南方集团正式纳入开皇集团旗下,所有工厂生产工人,纳入开皇集团统一管理。 公司高管想要留下来继续工作的,就到开皇集团人事处报道。 不想留的,爱哪哪去。 南方集团之前与其他合作商签署的订单,全部无效。 所有违约责任,由原南方集团自行承担。 南方集团宣布破产。 南方丝袜品牌撤销。 公司工厂划归开皇集团所有。 办公大楼显示拍卖,拍卖所得资金,用于开皇集团扩大生产所用。 密密麻麻十几条款项,说白了就是一个意思,南方集团解散了,不复存在了,大家说再见吧。 不对,是再也不见。 这样一份可笑至极的决定书,谁看了都不可能相信的。 偏偏在文件书的最后面,竟然有个李南方的签名。 这证明一切决定都是李南方做出来的,而且还具有完整的法律效力,受到了公证处的公证。 好厉害的一份文件啊。 可关键是——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这不是伪造的吗!” 面对老板的怒火,董世雄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不光是他,就连屋里的其他人,都以为李南方今天来公司,是要和大家告别的,所以才会有了刚才众人冷脸相对的场面。 现在李南方竟然说,这份决定是伪造的。 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证明,老板没有抛弃他们。 心情大起大落,绝对是让人难以承受。 但是李南方顾不得大家的想法,他就是狠狠拍着桌子,抬头看向周围众人,怒声质问:“说,这东西哪来的?” “报告老板,这是闵柔闵副总拿来的。” “什么,闵柔?” 听到这个名字,李南方一肚子火气,正是烧的最旺盛的时候,却又陡然间冷却下来。 你说这文件是康维雅弄来的,他信。 毕竟,那个大洋马女人,一直没放弃在南方集团这里搞鬼。 你说是岳梓童弄来的,他也相信。 那个疯女人,最近精神状态不正常,闹出来什么样的幺蛾子,那都是有可能的。 反正是,涉及到开皇集团的利益问题,这两个女人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搞出来个假的决定书,也无可厚非。 可怎么能是闵柔呢? “老板,闵副总来的时候说过,这份文件是她亲眼看着您签署的。要不是闵副总这么说,我们也不可能相信这件事的。” 董世雄紧接着这一句的解释,让李南方更陷入到无限的疑惑当中。 闵柔为什么要说谎? 他们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又在哪里亲眼看着李南方,签署这么一份扯淡的文件。 “把咱们的人全都召回来,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运营。我现在就去开皇集团问个清楚!” 李南方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会议室里的董世雄、陈大力等人怎么兴奋欢呼,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想知道闵柔是怎么想的。 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善良可人的小柔柔一定是受到了某个妖女的蛊惑,才会做出这么奇葩的事情来。 某妖女一定是岳梓童。 可岳梓童究竟和闵柔说了什么啊? 岳梓童又为什么单单回青山一趟,找闵柔呢。 李南方实在想不明白。 他和岳阿姨之间的矛盾,只是因龙城城而起来,何必牵扯到其他的女人呢。 岳梓童一定做了些他无法想象的恶心事。 一路狂奔,来到马路斜对面的开皇集团总部,都不用跟谁打招呼,直奔副总裁办公室。 这地方没有人比李南方更熟悉了,想当初他可是以小车班司机的身份,在开皇集团叱咤风云了好久。 小柔柔在哪办公,他很清楚。 他是个什么身份,开皇集团的人更清楚。 没人阻拦他,他也顺顺利利来到了副总裁的办公室,只是一把推开房门,没看见闵柔,竟是看到一群警察好像勘察现场那样,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 屋子中间站着的,还不是别人。 是现如今已经荣升为青山市局副局座,分管刑侦、金融案件的白灵儿白警官。 第1877章 越狱的李南方 “灵儿?” 李南方的脑汁完全不够用了。 怎么会在这碰见白灵儿的呢? 正带人调查取证的白灵儿,同样没想到李南方会在这出现。 过去的三个多月,她多么想念他啊。 曾经说好的,每个月都会去青山女子监狱探监他。 就因为那座监狱被夷为平地,李南方不知道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才使得他们两人彻底断了联系。 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就是在疏勒古城了。 可是那次李南方忙于任务,只把白灵儿的安全托付给了苏雅琪儿。 白灵儿也不知道他的爱人,曾经做过多么重大而且有意义的事情。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南方是个彻头彻尾的“越狱犯”。 “把他给我抓起来!” 过去的一分钟时间,白灵儿看着李南方,眼中有思念的泪花闪动,本应该是一对恋人久别重逢的幸福场面,就因为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喊话,一下子变了味道。 周围工作的警察叔叔们,都懵圈了。 谁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咱青山市局的姑爷啊。 想当初,咱青山警局一枝花的白副局,和这位姑爷的大婚,那可是在某监狱里举办的风风火火,都出动了警用直升机帮、等等! 监狱? 我擦,姑爷越狱出来了。 “我说,把他抓起来,你们都没听见吗。” 白灵儿又一次大声命令,周围人才算是反应过来,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伸手就去拿腰里佩戴的手铐。 看到这架势,李南方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要是这事放别人身上,那不是赶紧拉着他李南方找个僻静地方,先问问他怎么出来的吗。 换成白灵儿,就变成当场抓捕行动了。 李南方吓得赶紧大喊一声:“等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李南方你暴力越狱,导致2号监区重新休整。又跑到恐怖组织当中,帮助那些境外敌对分子损害国家利益。现在撞到我的枪口上,你跑不掉的。” 这也就是白灵儿,换谁能在这一瞬间说出如此正义言辞的话。 同样也因为她是白灵儿,换青山大局座张洪刚在这里,要是敢说这种话,李南方早大耳瓜子扇过去了。 “呃,哥几个你们先忙着,我和你们白警官说两句话。” 眼看再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问题解释清楚,白灵儿就真的要实施抓捕了。李南方赶紧冲周围人大声招呼,上前一步,拉住白警官的手就往外走。 出门右拐,这一层的公共卫生间,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李南方当先迈步走进女厕。 再等停下脚步,还没回头说话呢,就听咔嚓一声响。 明晃晃的手铐,把他和白灵儿牢牢绑在了一起。 “灵儿,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说我干什么,当然是防止你逃跑了。” “我——” 李南方真心服气了。 他都不知道白灵儿的小脑瓜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就算他真的是越狱逃出来的,就凭他们之间这种夫妻之名、夫妻之实的关系,也不应该这么铁面无私吧。 上演大义灭亲的桥段,怎么一丁点障碍感都没有? 更可笑的是,白灵儿还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白大警官直接扑过来,抱住李南方的脖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脖子上。 一边哭,还一边说:“南方,我知道你委屈,见义勇为还被人判罪。 可是,这就是法律的公正。 不冤枉任何好人,也不放过任何坏人。 你杀了人,就是犯了错,就应该承认错误,好好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爱你,才会在监狱里和你结婚。 我也答应你了,以后都会按时按点去看你,等你出来。 哪怕所有人都放弃了你,我也不会放弃。 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安分一点呢? 你为什么要越狱啊。 你又为什么越狱之后,还加入到什么恐怖组织里面,帮那些家伙为非作歹? 你那段承认自己罪行的视频,很多人没看到过,但是早就在我们警方这里传开了。 虽然上面说你是人质,对你展开了营救。 可事后根本没给你作为人质,出面想公众解释的机会。 别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我明白。 就因为你不是真正的人质,你就是恐怖分子。 跟我走吧。 回去认罪。 你这次再被判多少年,我也认了。 真的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勇气承担后果,我不想让咱们的孩子,认为他的父亲没有担当。” 白灵儿抱着李南方的脖子,低声诉说。 那什么承认罪行的视频,应该就是克里特岛执行任务的时候,李南方配合烈焰组织成员拍摄的那些东西。 克里特岛任务结束之后,他就被杨逍给抓走了。 后续事件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件事处理的相当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让白灵儿产生这么奇葩的误会。 不过,再怎么奇葩的误会,终归是能够解释清楚的。 李南方轻咳一声:“咳咳,灵儿,你能帮我先把手铐打开吗,戴着这东西,实在是太别扭了。” “不行,手铐是必须的。你就算想跑,也只能带着我跑。” “我跑什么啊。” 李南方真想一头撞死在坐便器上了,伸手狠狠点了两下白灵儿的脑门,说:“白灵儿,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根筋? 我根本就没有越狱,当初我那个过失杀人的罪,都是假的。 还有我那个传遍全世界的视频也是假的。 我那是以龙腾特种队员的身份,在克里特岛执行任务,不得不那么做。” “你?龙腾特种兵?” 白灵儿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脸上浮现出相当哭笑不得的表情:“李南方你编谎话能不能专业一点。就你这样的人渣,当个炊事兵都没人要你,你还敢说自己是特种兵了。” “我怎么人渣了? 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唉,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自己打电话问问你们局座,我那个过失杀人的案子,是不是早就撤销了。 你个傻白甜的姑娘,还真是不了解你老公的本事。 要是我想越狱,当初就不可能让那帮笨蛋警察抓住。” 李南方心中充满了无奈。 白灵儿则是狠狠一瞪眼:“你说谁是笨蛋警察了。” “说的就是你。别在这纠结那些没用的了,赶紧给你那张局打电话问问。解释清楚这件事,我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你。” “你,行,你等着。” 白灵儿将信将疑,随手打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然后转头又拴在了水龙头上。 这还真是把李南方当成重大嫌疑犯来对待了。 确认了一下水龙头的牢固性,白警官才放心的拿出手机,走出洗手间,拨通了张局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张局威严的声音,白灵儿面色一正,哪怕局座没在面前也是直起身子站好,以非常正式的语气说道:“报告局座,我抓住李南方了。” “哦。带人回、等等,你抓住谁了?” “报告局座,我抓住了李南方。就是曾经因过失杀人罪,被关押在——” “白灵儿!” 一声怒吼从电话听筒里爆发出来,让白警官解释某人渣到底是谁的话语立刻断了。 哪怕是隔着两部手机,还有不知道多远的电波信号,都能感受到那边的张局有多么崩溃、无语和愤怒。 上边安排下来个调查商业犯罪的案子。 张局好心好意,让白灵儿去办这个没什么危险的金融案件,只想着给他最器重的小警花,再在履历上添加光彩夺目的一笔。 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抓了个李南方? 李南方是谁啊。 嗯,没错,那是你白灵儿的男人。 可你别忘了,那也是沈家的姑爷,岳家家主的未婚夫,龙副市长的孩子爹,贺兰家大小姐的包养人。 这样的身份,你放眼全世界去找,能不能找来第二个。 如果找不到,你白灵儿凭什么腆着脸的,说你抓了他? 再说了,李南方以前身份重要,还是因为他背后站着无数谁都惹不起的势力,无论和哪个大家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现在不一样了。 李南方还是新一届龙腾小组的成员。 现在上面已经透露出风声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代号“十二生肖”的新一代龙腾小组,树立成龙腾十二月退役之后,新的军中传说。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 李南方无需打着任何人的幌子,单凭自身的势力地位,就可以变成跺跺脚,让很多人颤三颤的大人物。 完全比肩荆红命那些人的存在。 结果,你白灵儿一个小小的副局,说你把这样的人给抓住了。 闹呢啊? 夫妻两口子吵架,回家吵去。 掀翻了屋顶,张局都不带问一句的。 别在这里,像是会汇报工作一样,告诉局座,你抓了一个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别人家的姑娘,都是能有多省事就多省事。 轮换到咱家白灵儿身上,咋就出来这么多幺蛾子了呢。 “放了,赶紧把人给我放了。我说,白灵儿你怎么想的,李南方是不是你的结婚对象了?你还在这好像汇报工作一样,说什么你把他抓住了。我天天忙得屁股尿流,没有空管你们小两口的事。” 局座一开骂,简直就是不留情面。 白灵儿反倒没觉得任何委屈,就是面色严肃地对着话筒说道:“报告局座,李南方是个越狱犯啊。” “越狱什么越狱,他身上的人命案子早就销案了。” “真的?那之前的恐怖分子视频呢。” “那种视频的事情,也是你能过问的了?” 局座越说越恼火,不过作为看着白灵儿成长起来的长辈,他只凭刚才那两句话,就知道白灵儿对李南方产生什么样的误会了。 为了不让这种误会加深,局座只好平心静气,压低着嗓子说道:“灵儿,李南方现在身份特殊,你收起来那些小脾气,好好把握住他,明白没有?” 听到这句话,白灵儿同样是压低声音说道:“报告局座,我不明白。” 第1878章 谁带坏的闵柔 张局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傻子都能明白。 为什么白灵儿还说她不明白? 这只能证明,白警官现在心情大好,顺便用这种傻乎乎的姿态从张局嘴里套出来个实话。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公事公办,完全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报告局座,我认为,就算是李南方没有背上杀人案,他的行迹也是非常可疑的。尤其是那段恐怖组织的对外视频里,他亲口承认了——” “承认你个大头鬼!” 张局又是怒吼着没让白灵儿把话说完。 还是那句话,别人不知道这小警花心里想些什么,可张局明白。 眼看着白灵儿成长起来,那就是像他的亲生女儿一样,稍微抬抬屁股,当爹的就知道她放什么味的气体。 “白灵儿,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知道我老人家不想惹麻烦,就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还想着故意把我架到火上烤。 等你把李南方带回来,看我吃瘪,是不是?” 听到张局的话,白灵儿俏脸一红:“局座,我哪敢啊。” “扯,有什么事你不敢的! 白灵儿,你给我听好了。 我下面要说的话,有可能涉及到一定的机密。 你给我牢牢记住,别到处宣扬。 你的老公,也就是刚刚让你抓住的李南方,现在的真实身份是,龙腾特种部队现役士兵,刚刚荣获过一等功。 你要是真想把他抓到警局里来,让我老人家亲自出面,端茶送水的。 那你就把他带回来吧!” 说完这些,张局那边直接结束了通话。 该说的都说了。 白灵儿真敢不听劝告,张局就真的会当众打她屁股。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白灵儿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要知道,白大警官少女无知的时候,无数次幻想着以后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的幻想对象就是神奇的华夏特种兵。 可惜后来不知为什么,就喜欢上了李南方这个人渣。 幻想也破灭了。 白马王子什么的,都去见鬼吧。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儿时的幻想竟然还能有实现的那一天。 紧紧攥着手机,白灵儿多想保持一位警务工作人员的威严,却还是没忍住。 她兴奋地原地一跳,高举双手大喊一声。 随后,不顾路过的开皇集团员工怪异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到洗手间里,抱住李南方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过去。 单看白灵儿这样的表现,就知道所有误会已经解除了。 李南方当然是恨不得白灵儿能多给他来点福利,最好是炮火连天那样的以示庆祝。 可惜白大警官就算再怎么兴奋,也忘不了他的本职工作。 她一边翻找钥匙去给李南方打开手铐,一边好像审讯犯人那样威胁道:“从现在开始,不准你跑出这座开皇集团大楼。 等会儿我这边工作结束之后,还要回警局做一下报告。 你就跟我一起走,中午一起吃饭。 你一定要好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怎么做到的。 那个部队可是传说啊。 当然了,我只听你能说的,不能说的机密,我绝对不会问。” 说话的功夫,手铐已经打开。 白灵儿再次给李南方的脸上改了个唇印章,转身就要出去。 谁知李南方娶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有拉了回去。 “干什么啊,我还要工作呢。” 美女软语娇嗔。 天知道李南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底的冲动,正色道:“我想问你的,也是你工作的问题。你在这干什么呢,为什么带着人在闵柔的办公室好像是勘察现场那样?” 李南方来开皇集团,有着很明确的目的。 他就是要来问问闵柔,为什么会弄一份假的文件书,交给董世雄他们。 幸亏李南方家门上被人喷了字,让他没心情留在家里,这才去了公司。 否则的话,按照他原本的想法。 等明天再去南方集团的办公大楼,别说看见一群公司高管开解散会议了,有可能连南方集团四个字的大招牌都看不见点影子。 一想到这些,他满心里的怒火就直线上升。 当然这些怒火是不会发泄给闵柔的。 他来这里找小柔柔,也没存什么兴师问罪的心思,就是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问问闵柔到底受了岳梓童什么样的蛊惑。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得到,闵柔做出来这种可笑的事情,一定是岳阿姨从中搞鬼了。 结果,没找到闵柔,却见到了白灵儿。 事情的复杂程度,完全出乎了李南方的想象。 白灵儿的脸色相当为难,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南方,本来这事我们警方立案调查的事情,不应该告诉你的。 可是,你和闵柔姐姐的关系。 嗯,你们关系这么好,你一定能劝说的动闵柔姐姐。 赶紧想办法联系到她吧。 只要她肯回来,到检察院主动自首,把话说清楚。 什么事都没有的。 我也不相信闵柔姐姐会做出违法的事情来。” 白灵儿说话,原本应该是给李南方解答问题的。 结果却让他的疑惑更加深刻:“什么主动自首,闵柔做什么了?” “闵柔姐姐伪造了一份决定书,就是你签字,说要解散南方集团的决定书。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啊,然后呢?” “然后是,不只那份决定书是伪造的,连公证处的法律公正文件都是伪造的。 闵柔姐姐拿着这些东西。 分别交给了南方集团、开皇集团和市政金融办。 按照正常流程,今天就是南方集团正是注销商号,宣布破产的日子。 结果金融办发现了文件有假,开皇集团也发现文件时伪造的,向检察院提起了上诉。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作为警方分管金融案件的部门主管,协助检察院的同志,来这里取证调查的。 刚才那里可不只是我们的人,还有检方的人。” 白灵儿这次解释的相当透彻。 李南方终于听明白之后,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连检察院都牵扯进来了。 “等等,这事不对啊,你让我想想。对了,闵柔呢,这事她就没什么解释吗?” 李南方最关心的是闵柔在哪里。 不管小柔柔做什么,总应该有个理由的,只要把理由解释清楚就行啊。 可白灵儿却是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说:“闵柔姐姐不在青山呢。 如果她在青山,我们直接约谈就好了,肯定不会直接立案调查,现场取证的。 可到了这里才知道。 闵柔姐姐昨天就坐飞机去美国了。 原因是因公出差。 可我们打过电话去,闵柔姐姐就说了一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后就挂断电话、关机。 我们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她。”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上面。 闵柔早了一份假文件,让一个本该正常运转的公司,突然面临解散倒闭的结局。 等大家发现文件都是假的之后,她人已经去美国了。 好说了那么一句,带着很明显畏罪潜逃意思的话,随后失去联系。 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吗。 检察院的又不是傻子,当然是第一时间立案调查了。 “南方,你想办法劝劝闵柔姐姐吧。 金融诈骗、商业造假,这可是重罪,最低也会判处五年尤其徒刑的。 她最好是赶紧回来,主动自首说明情况。 这样也许会少判两年。 否则的话,真到了所有证据齐全的时候,检方发布通缉令,事情只会更糟糕。” 白灵儿这番话,绝对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为了闵柔着想。 可李南方脑子混乱,只感觉白灵儿说的这番话,是那么的刺耳。 什么叫“主动自首,少判两年”? 这就真的开始认定闵柔有罪了。 开什么玩笑! 老子的女人,就算犯了杀人放火的罪名,老子也会替她扛着的。 更何况,闵柔也根本没做什么坏事,都是被岳梓童给蛊惑的。 李南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闵柔去坐牢。 “灵儿,你别胡闹了。带上你的人,立刻走,第一时间撤案。闵柔伪造的是我的签名文件,我都不会追究责任,你们瞎起什么哄啊。” 李南方这话一出。 白灵儿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南方,到底是谁在胡闹啊。现在的案件是金融办公诉、开皇集团控告,闵柔商业造假。另外,闵柔姐姐在担任开皇集团副总期间,也存在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情况,我们也在搜查证据呢。一旦落实,她的罪名只会更重。” “闭嘴!” 李南方是真的火了。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说他的小柔柔,就算是白灵儿也不行。 “灵儿,带着你的人,立刻走。闵柔不可能做违法的事情!” “李南方,闵柔有没有违法,我们正在调查,你现在的行为属于包庇罪犯。” “我就包庇了怎么了?这件事情只能是我来查清楚,你们这些人必须撤,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南方心中怒火,蹭蹭上蹿。 正义的白灵儿,被他这种完全不讲理的表现激怒了,同样是怒火中烧,怒声吼道:“李南方,你想怎么不客气?还要为了闵柔姐姐,把我从这里扔出去吗?”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从来都是这样,遇到事情从不按照规矩走,把法律当儿戏。我看就是你带坏的闵柔姐姐!” 白灵儿这话一出。 别提李南方有多无辜了。 怎么是他带坏的闵柔。 不对。 就算他再怎么带,闵柔也不可能变坏的。 “灵儿,我不想和你吵架。立刻带着你的人走,这件事我解决。” “李南方,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都是你来搞定。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清醒一下吧。” 白灵儿怒斥着,动作娴熟地再次把李南方和水龙头铐在了一起。 然后,转身走人。 小小的手铐,肯定困不住李南方。 他正想扯断手铐追上去,突然,厕所的某个隔间里,传出一声轻响。 第1879章 康维雅的反抗 刚刚,李南方带着白灵儿来洗手间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个人渣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一头就往女厕里扎。 兴许是在他潜意识当中就认为,男人唯有进过女厕所,才算是真男人。 至于这里有没有人,他是根本没检查过。 正常来说,如厕的女士,在听到外面有男人说话的时候,不应该都是第一时间解决问题,然后提好裤子出来,狠狠骂一句,迅速离开的吗。 李南方和白灵儿在这里争吵了那么久。 没见到有人出来,更没听到任何不合时宜的动静。 那就证明这里是没人的。 可为什么白灵儿刚走,某个隔间里就传来,衣服拉锁和隔间木板相接触的滑动声呢? 还有人在这里偷听了吗? 正处于心情烦闷状态的李南方,也没考虑其他问题,就是想看看到底什么人那么大单子,敢偷听他和白灵儿在这对话。 他手腕轻轻一抖。 随后,被白灵儿视为能够完全控制住李南方的那双手靠,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哗啦一声打开。 恢复自由的李南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声音来源处,抬脚就踹开了隔间木门。 一个女人坐在马桶上。 就像是快被吓死了那样,浑身蜷缩起来,脑袋埋在双臂中间,浑身瑟瑟发抖。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才终于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有多么不妥。 这是女厕,人家在他进来之前,就已经在这了。 兴许是一个腼腆女孩,只想等着他和白灵儿走了之后再出来。 偏偏,他一脚踹开门,把人吓成了这样。 “呃,对、对不起啊。” 李南方绝对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点头哈腰地冲着隔间里的女人道歉一声。 赶紧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人家女士没有当场大喊大叫“耍流氓啊”,那就是很给他面子了。 他如果再留下来,死盯着人家不放,岂不是相当不要脸。 不过,李南方什么时候要过脸了。 他都已经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样,后退,转头,再次看向隔间里的女人。 “康维雅?” 这个名字喊出来,那女人明显浑身颤抖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来。 不是岳梓潼从英三岛带回来的那个大洋马总裁,又能是哪个? 康维雅只感觉自己是相当的倒霉。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碰见李南方这个魔头了呢。 一小时前,她作为开皇集团的仙人总裁,亲自接待了来自警方和检方的取证调查组。 毕竟,这次商业造假案件涉及到的主要人物,是公司的副总裁。 也只有康维雅这个总裁出面,才能显得公司对此非常重视。 也只有她出面,才能打得开闵柔办公室的门。 安排好那些人自行取证调查,康维雅眼见没她什么事,就大声招呼,准备会自己的顶楼办公室。 谁知刚出门,就感觉到身体不适,这才就近选择了这层的公共洗手间。 等所有的身体难题解决。 他长出一口气,按下冲水开关,正要出门离开。 谁知刚走出出两步,就从洗手间那光洁亮丽,好像镜子一样的墙面上,看到了倒影出来的熟悉面孔。 那副面孔,康维雅一生都不会忘记。 就是不久之前,在某个荒山野林当中,琳娜方把她当场是面袋子,翻来覆去倒吊折磨,最后还好像恶魔那样,差点把她撕碎。 深深的恐惧,从心底里爆发出来。 她猛然转身,躲进隔间里面,只想等着李南方走开。 谁知,那个人渣拿女厕的标志不当回事,一步迈进来,再也没走。 过去的这段时间,康维雅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等啊等啊,就等到了李南方一脚踹开隔间门。 青山那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发昏当不了死。 要挨草,躲女厕所里也没用。 李南方一眼看到康维雅,就像是找到猎物的雄狮,找到了发泄口的洪水那样,满心的怒火终于有了爆发点。 他嘎嘎笑着,迈步进了隔间里,顺手掩住隔间门。 “康维雅,告诉我,闵柔在哪。” 李南方的想法很简单,柔妹妹现在下落不明,所有的罪责都是因为开皇集团的报案而起。 这种事情,岳梓童那个女人一定不屑于亲自去做。 那么,她只能安排给这条从英三岛带回来的母狗。 闵柔去了哪,康维雅一定很清楚。 闵柔身上背着的官司,也只要让这个康维雅主动撤案,就能解决。 当然,所有事的前提,都是先找到柔妹妹。 他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可康维雅缩在洗手间的坐便器上面,仰着头,已经吓得失去了语言能力。 谁能指望她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尤其是她好像挺尸一般,张开双臂,胸前一对大皮球随着呼吸一开一合,完全对生活彻底无望的模样,任何男人看到都会不由自主地生气一种使劲蹂躏她的心思。 更何况眼前的人,是素有人渣之称的李南方。 李老板皱皱眉头,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康维雅的脸上。 这一耳光是李南方有意控制了力度,不至于把人打伤,倒也能用疼痛刺激得任何傻掉的人恢复清醒。 康维雅总算是从那种无边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捂着脸颊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一眼回去,嘶吼道:“李南方,你杀了我吧!” “哈? 杀了你? 康维雅,你脑子有病吧? 我是问你,闵柔在哪。 只要告诉我怎么联系到闵柔就行,有必要弄得要死要活吗?” 李南方无奈地翻翻白眼。 没错。 小柔柔的处境确实让他感到心烦气躁。 可还不至于到那种见人就杀的疯狂地步。 毕竟闵柔遭遇的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对于李南方而言,就是打两个电话就能搞定的问题。 他傻了,才会杀一个康维雅。 只是,这大洋马总裁非要自己找死,那就这么怪不得李南方了。 从惊恐状态恢复过来的康维雅,脑子还是不那么清醒,李南方那么和善的态度,却被她当成了鳄鱼的眼泪。没有丝毫感激涕零,赶紧说出闵柔在哪的意思,反倒是梗着脖子尖笑道:“闵柔那小婊砸再也回不来了,谁也找不到她,李南方你就死了心吧!” “康维雅,你别挑战我,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别逼我对你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李南方,你什么时候对我做过好事了。 我告诉你,闵柔那个小婊砸得罪了我,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她只要敢回来,我就让她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 她要是不回来。 哈哈哈。 那她就在美国,享受那边自由的社会气氛,给最底层的黑鬼生孩子吧!” 尖锐的女人笑声爆发起来,在整个洗手间里回荡。 康维雅现在完全就没个正常的思考能力。 想想也是。 上一次李南方把她折磨的不轻,随后又是突然被黑龙附体,满身的妖异气势,吓得她到现在都没能从夜夜不停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想她康维雅,曾经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人肉贩子老大。 竟然被吓成了这副模样。 不断积攒扩大的恐惧,在再次见到李南方的时候,到达了精神承受力的极点,一下子转变成了愤怒的情绪。 企图用不断挑衅恶魔的方式,化解内心的压力。 再者说,对待闵柔,康维雅也是痛恨到了极点。 上一次在南方集团里,闵柔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的事情,康维雅一直想着报复呢。 现在终于有了个千载难逢的报复机会,她才不会傻乎乎地任由李南方出手救闵柔。 要不怎么说,这世界上最记仇的、最不可理喻的、最疯狂的动物,就是女人。 康维雅既然是女人,那就改变不了这种与生俱来的特质。 她的表现成功把心平气和的李南方惹怒了。 上一次,这女人带人火烧南方集团的厂房,李南方想收拾她,却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无奈中断。 这一次,又撞在李老板的枪口上,还是拿着小柔柔做威胁。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李南方不介意让她尝尝血管爆裂而死的滋味。 多说无益。 再把这个女人倒吊起来,看她能坚持多久。 李南方转身看向四周,寻找趁手的工具。 公共洗手间的隔间门板,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坚固的。 能够承受某些女人双手撑着,有节奏的推动几十分钟,也不发出任何响声。 也像很多枪战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哪怕是有人一脑袋撞碎了陶瓷质地的坐便器,也没办法撼动这些木板,更重要的是,还能帮人在木板上面的空隙处左右翻腾。 只可惜木板是直上直下的,不想山里的歪脖子树那样,顺手就能用上。 倒是那两边的铁定挂钩可以用用。 只需要弄个东西在两个铁钩之间横起来,然后捆绑住康维雅,让这女人头下脚上,就能再次重演上一次的画面。 不仅仅是重演,而且会更精彩。 因为这里还有坐便器呢。 一米七多高的大洋马总裁,如果在这里倒吊起来,整个头不就正好是进入必将脏的地方了吗。 李南方的要求也不多。 他只要康维雅说出来,怎么才能联系到或者找到闵柔就行。 他伸手抽下腰间的腰带,横挂在门板挂钩上面,一手抓住康维雅的脖子,另一只手慢慢撕扯女人的衣服。 他的动作很慢,就是要让康维雅心中的恐惧不断积聚,早早说出实话。 而康维雅的反应则是无比激烈。 似乎是已经预见到了接下里会发生什么事,她再次陷入到恐惧之中,好像疯了一样,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 伸出细长的手指,想要挠花李老板那张英俊的脸。 可她那点力气,有怎么可能对李南方造成威胁。 眼看身上的衣服又被撕成条带状,快要结成绳子了。 万念俱灰的康维雅,突然目露阴狠,愤然出手,扯下来李南方的裤子,朝着某个位置张嘴咬了下去。 第1880章 出门抬头白灵儿 一个女人,朝着男人的那里张嘴。 无论换谁来,都会产生一瞬间的懵比。 李南方也不例外。 他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把康维雅折磨服气了,好从这女人口中得知闵柔的消息,顺便问清楚岳梓童闹什么幺蛾子。 万没想到,康维雅突然不反抗了。 还要提供某种特殊的服务。 口吗? 用脚趾头去想,这也是不可能的。 你见过哪个生死相向的人,突然转换思想的。 真出现那种情况,只能证明后面还有更恶劣糟糕的结局等着呢。 李南方只是稍稍一愣神,便反应过来。 康维雅此刻要做的事情,不是咬字分开念,而是真真正正的咬。 你大爷的。 咱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么恶毒的要废人命根子。 眼看康维雅的性感红唇,马上就要碰到内裤的边缘布料时,李南方猛的抬膝盖上顶。 直接磕打在康维雅的下巴上,让那女人闭嘴咬了个空。 牙齿碰撞的声音铿锵作响。 李南方一把掐住康维雅的脖子,将其整个人硬生生抬起来,按在墙上,怒吼道:“你特么疯了吗!” “啊哈哈哈,李南方,我就是疯了。只要我还活着,就要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的闵柔,同样没有好下场,同样——啊!” 康维雅嘎嘎笑着,还想大放厥词。 却被李南方满含怒火的一记耳光给打断。 一抹猩红浮现在他的眼角处,掐住康维雅脖子的手,慢慢松开半分,随着这女人的身体自主下滑,手指上移到了嘴角。 然后,轻轻一掐康维雅的脸蛋。 大洋马女人的嘴立刻张开,变成了O型,随着李南方的手臂带动,不断下压,再下压。 网络上曾经流传着这样一番话。 任何男人的成长,都是因为遇到了一个让他深爱的女人。 任何女人的堕落,都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无比人渣的男人。 康维雅,应该算是一个堕落的女人。 要不然,以她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肤白貌美、魔鬼身材、高学历、高智商等等优异的条件,做什么样的工作不行? 非要给一个足以做她爷爷的男人,英三岛财政大臣当情妇。 非要当一个人肉贩子老大。 每天接受来自全世界的无辜人士,要么挖眼取心、割肾切肝,要么验证处子、高价拍卖。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很少有人愿意做的。 可康维雅却在过去的几年乐此不疲。 这足以证明,她遇到的人渣,给她造成的伤害是难以想象的。 这个人渣是谁? 李南方不知道,他现在也没心思知道。 刚才康维雅张开性感的红唇,露出尖锐的牙齿,企图咬掉某根邪恶棍棒的动作,被一个真正的恶魔,看做了相当危险的事情。 潜藏在李南方体内的黑龙,翻腾着咆哮着,完全一副要冲拖出来,耀武扬威的样子。 结果是,折腾了一番之后,没能成功控制住李南方。 它就像条可怜虫一样,哀声嘶鸣着,好像乞求似的,要求李南方做些它希望做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因为黑龙好不容易成长起来,已经到了能够帮助轩辕王破除诅咒,也能够冲破宿主身躯变成复活之后的杨广,那种地步。 却被李南方的亲生母亲,好一通撕咬,破了它一多半的修为力量。 那一天的洞房花烛夜,对于李南方而言,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梦里有些东西是很真实的。 白衣女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喊着“休伤我儿”,扑到了杨广的身上,狠命撕咬。 只那一瞬,就让李南方体内的黑龙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李南方几乎感觉不到黑龙还存在于他的体内,另外就是除非他受到巨大的生命威胁,否则黑龙就会一直潜伏着休养生息。 休养生息的过程,必定极其漫长。 而且更需要某些东西补充黑龙的气体体力。 比如,玉石灵气。 比如,杀戮气息。 再比如,女人。 康维雅是个女人,还是个肤白貌美、韵味十足的女人,又阴差阳错之下,用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把本该沉睡的黑龙激发苏醒过来。 那么结果就是。 康维雅终于含住了她刚才想要咬掉的东西,只可惜,在李南方掐住她下巴时,完全无法发挥牙齿的咬合力。 波浪卷的长发被李人渣狠狠采住,带动着她的头做出那种单调的机械运动。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康维雅已经两眼翻白,意识模糊。 仅仅是凭借着一种本能,想闭住嘴,结束这样的折磨。 万没想到,这样的本能又被误会成了危险动作,黑龙的羞恼带动起李南方的心中怒火。 康维雅整个人被翻转过来,强迫着趴跪在坐便器盖子上面。 钻心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 很快就是潮水般翻涌起来的舒爽感觉,不由自主地放开喉咙。 怪异的声音,向外散发着。 声调玩转高亢,让任何路过这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掩面低头,羞红着脸,低骂一句,快步离开。 康维雅逐渐清醒了。 她也意识到此刻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她想反抗。 无论她之前做过多少丑恶的事情,她终究是个女人,她喜欢的只是权力、金钱,还有他梦寐以求的商业帝国女王身份。 她想要的很多,但绝对不包括眼前这种事情。 要不然,也不会在被岳梓童带回青山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从没和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康维雅的性格,从医学角度来讲,其实就是个性、冷淡者。 她生命中的男人。 曾经只有伤害到她最初堕落的人渣,以及那个硬起来之后坚持不到两分钟的英三岛财政大臣。 与男人之间深入浅出的进行交流,单论次数,那也是双手双脚加一起也能数的过来。 由此可见,她是非常抗拒这种事情的。 主动自愿的时候,都没见她都多么配合过,更何况是被人用强。 她当然要反抗了。 可为什么明明心里想的是,挣扎,挣脱出来。 可身体却一直在配合,不断寻找更加舒服的姿势? 她想大声嘶吼,引起来别人的注意,让所有人都知道,某个人渣在这里强女干开皇集团的执行总裁。 最好是有人进来,拍下这一幕当成证据。 最好是立刻报警、对,也不用报警,这一层楼上,闵柔办公室里就有一大群正在调查取证的警察。 只要能把他们喊来,亲眼见证这样的犯罪现场。 康维雅相信,李南方这辈子就完蛋了。 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起诉这个人渣,让他一辈子待在监狱里。 你看,这就是欧美女人和华夏女人之间的不同。 许多年轻女孩,在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之后,只想着沉默下来,独自舔舐伤口,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之中,试图去忘记。 可那样做,只会让那些心思肮脏的人渣继续为非作歹。 唯有像康维雅所想的那样,去反抗,去想办法让那些人渣受到应有的惩罚,也去正面面对他们所受到的伤害,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助自己走出心理阴影。 只是,上面所说的这些也只用于一般情况。 特殊情况下。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 康维雅明明是张嘴要喊救命的,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喊出来,嘴里发出的声音,缺陷歌神那样婉转动听呢。 她明明是个冷淡的人,这一刻却变的热情如火。 她不再满足于仅仅是趴跪在那里。 坐便器的盖板很硬的,跪坏了康维雅总裁的膝盖怎么办,难道让开皇集团的众多员工,看她挫伤的双膝,然后浮想联翩吗? 当然不行。 必须换个动作了。 比如转过身子来,双腿夹住李南方的腰际,双臂抱住他的脖子。 像一只树袋熊那样,挂在他身上。 这是康维雅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姿势,也是这个姿势,持续了好久好久。 直到她的嗓子哑的发不出声来。 直到李南方体内的黑龙,随着带有生命繁衍气息的某种东西喷涌而出,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满意表情,缓缓沉降到李南方丹田气海的最深处。 康维雅整个人才终于解脱,慢慢滑落到地面上。 冰凉的地板装,刺激得这个大洋马总裁瞬间清醒过来。 她眼睁睁看着李南方,也是一副无比劳累的姿态,依靠着隔间门板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疯狂的姿态没有了。 眼中的猩红血丝也不见了。 李南方逐渐从恶魔样子恢复人类本性,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 可康维雅却更加惊恐。 她觉得李南方,如果还是恶魔样子,就会单纯的追求一种生理刺激。 等他恢复清醒,就有可能做出更加变态的事情。 估计,全世界,也就只有康维雅会这么想了。 不害怕恶魔,却害怕一个正常人。 或许,就因为她本身也曾经是一个恶魔一样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 没有了酸爽,只剩下恐惧的时候,康维雅一定是第一时间选择逃跑。拉紧她身上早就被撕成烂布条一样的衣服,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人,也不管会有谁看到她这副不堪的样子,就是一路狂奔回她的总裁办公室。 而洗手间的隔间里面。 随着康维雅逃走,李南方的脑子也恢复了思考能力。 正如所有犯过小错误的男人那样,他也是有着“事前饿如狼,事后悔断肠”的心态。 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对康维雅那女人做这种事情。 毕竟,李老板也是有心理洁癖的,谁知道那个英三岛的大洋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疾病。 再说了,他本意是要来这里,解决小柔柔的问题,怎么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足以见得他是有多么懊悔。 不行,就算康维雅受到了惩罚,她也没说出闵柔的下落呢,还是不能让那个女人跑了。 想到这一点,李南方提好裤子,就往外面走。 结果,出门抬头,看到了白灵儿的脸。 第1881章 谁是要饭的 李南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相比于其他男人有可能大脑空白,带着被抓奸在床的感觉懵逼当场,他的心理变化更加丰富。 比如,回想一下,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金帝会所的时候,进门看见岳梓童,算是类似情景吧。 可那次是故意的啊。 再往后,似乎就没有了。 那就想点别的? 比如,想象一下,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岳梓童、贺兰妖女、龙城城,哪怕是闵柔呢。 好像她们都可以接受的。 嗯,她们一定不会表现出多么恼羞成怒的样子。 毕竟,李南方的人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相信,眼前的白灵儿一定也可以像其他女人那样,理解他的。 确实,白灵儿可以理解。 只要把刚才浑身烂布条,慌里慌张跑出去的女人,换成是南方后宫联盟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白灵儿也不觉得怎样,顶多就是羞红着脸,低骂一句。 然后,按照她白警官之前的想法,带着李南方走,找个安静而又温馨的小窝,一起吃个饭,听李南方讲述一下龙腾特种兵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康维雅那个大洋马总裁呢? 不是白灵儿有多么歧视外国友人。 她今天第一次见康维雅,更不会对这个女人有多大的偏见。 白灵儿只是单纯地认为,康维雅和李南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一对完全没有关系的男女,突然间就做出来的那样的事情,而且女方一副惊慌失措、无比惊恐的模样,裹着全身被撕烂的衣服跑掉。 这证明什么? 只能是证明,里面的男人对女人用了强。 不要怀疑白警官作为一名刑侦警察的专业素养,两情相悦还是犯罪现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灵儿不是不能接受李南方其他的女人,她是不能接受她心爱的男人,对女人用强。 只那一瞬间,李南方曾经强女干犯的身份,映入到白灵儿的脑海中。 这个人渣不就是犯了那样的错误进监狱,然后又来到青山开皇集团工作的吗。 白灵儿满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 甚至连国家都原谅了他以前犯下的错误,不计较他是个有前科的,让他进入龙腾部队当特种兵。 谁能现象得到,白灵儿心中是有多么自豪。 可李南方转身的功夫,就把白灵儿心中的自豪感打得粉碎。 身为一名警察,发现了犯罪现场,却不能第一时间抓住罪犯,还要想着怎么去包庇那个家伙。 这和白灵儿一直以来心中所坚持的正义,产生了极大的矛盾。 这份矛盾,甚至都大过了她作为女人,把丈夫捉奸在床之后,该有的愤怒。 她伸手到腰间去找手铐。 没有。 蓦然想起来,手铐还在洗手间的水龙头上挂着。 抬腿迈步,面无表情向前走,绕开同样陷入沉思状态的李南方,拿回她的手铐。 仅仅是犹豫片刻,她就把手铐放回腰间,再度绕开李南方,迈步朝着外面走。 “别来找我,我怕我忍不住要抓你。你是个身份特殊的,局座不敢碰你,我也不敢。可你这个样子,和那些京华的纨绔大少爷又有什么区别。没想到,我白灵儿有一天,也会变成个,因为畏惧强权而不敢伸张正义的人。” 白灵儿低声诉说着,消失在了电梯内。 也是随着她离开,李南方才终于清醒过来。 什么啊? 哪跟哪这都是? 谁是强权了,老子又怎么可能和那些纨绔大少爷一样。 那帮家伙是为非作歹,老子收拾了康维雅才是真正的伸张正义。 李南方真心不明白白灵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刚才让这姑娘赶紧带着手下走人,不要再管闵柔的事情了,她非不听,还说什么要把小柔柔绳之于法。 现在又在这,把李老板看成是,和那些丧尽天良纨绔大少爷一样的人。 怎么想,都有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觉。 “唉,还是老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如今的女人,动不动就来点女权主义,这就是读书多了惹的祸。等老子当上了联合国主席,一定在全世界发规定,女人上学就只能学三从四德。” 李南方嘴里嘟囔着,抬腿迈步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走。 白灵儿那边,闹什么样的小脾气,那都是小事。 夫妻两个之间吵吵架、出现个矛盾,绝对是很正常,他也不怎么放心上。 现在,最值得他关心的事情,是小柔柔的处境。 不管闵柔处于什么样的原因,做出来伪造文件、商业欺诈的事情,总要把她找回来才行啊。 那么寻找闵柔的下落,就要以康维雅作为突破口。 别以为,刚才让李老板爽了一番,这事就能揭过去了。 不管爽多少次,他都不能忘了闵柔的。 毫无敲门习惯的李南方,一把推开了开皇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一年多以前,这里是岳阿姨端坐老板椅,主持大局。 而现在,是晃着雪白圆月,正往腿上套新丝袜的康维雅。 “你想尽了办法搞垮南方集团,却还要整天穿着南方丝袜到处招摇,难道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李南方一眼看出来他公司的产品,满是戏谑语气的一句调笑。 康维雅惊得浑身颤栗。 根本顾不上半截没穿好的丝袜,尖叫着冲到了办公桌后面,藏了起来,大声喊道:“出去,李南方你给我出去。你敢乱来,我就报警了!” “好,我让你报警。这样,警察来之前,我还能再做些我想做的事情。” 李南方说着话,连门都不关的,直接走到办公桌这边。 不管康维雅再怎么闪躲,也躲不过李南方的魔爪。 她就好像小鸡仔那样,被李南方掐住脖子,按在了办公桌上,高高瞧来的雪白圆润,瞬间就挨了一记宽厚手掌的重击。 “说,闵柔在哪呢。” 李南方算是看出来了。 康维雅此刻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最起码,以前的时候,这女人受到这样的待遇,只会破口大骂,而不是挨了一巴掌之后发出让他小兄弟蠢蠢欲动的叫声。 真不怪有人说,男人征服女人只需要通过什么道。 这会功夫,只是两巴掌打下去,之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康维雅,就张着大嘴喊道:“闵柔在美国,在纽约。之前开皇集团和南方集团合并,已经有了在美交所敲钟上市的条件。是闵柔自己申请去那边,做这件事的。” 康维雅这一次,算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两天前,闵柔带着一份李南方签字的文件书,回了公司,直接交给康维雅,让她安排把南方集团并入开皇集团的事宜。 按理说,没有副总裁给总裁安排工作的。 可这一次闵柔变得相当强势。 而且,当时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康维雅满心里只有震惊,也根本没在乎闵柔是什么态度。 这个大洋马总裁,只是陷入到终于可以把南方集团搞垮的兴奋之中。 然后,闵柔就问她,合并之后的开皇集团,有没有资格上市融资了。 康维雅当然会兴奋地说有了。 哪怕是再美国华尔街上市都没问题。 谁都知道,南方集团是被世界最大金融公司奥利斯集团的苏雅琪儿总裁罩着,以后的发展前景无可限量。 听到她的话,闵柔就让她立刻准备上市材料。 随后,小柔柔就带着那些材料,登上了当天去美国的飞机。 康维雅想不明白,闵柔什么时候对公司发展的事情这么上心了,只感觉小柔柔一走,她就能肆无忌惮做她想做的事情。 开皇集团在纽交所上市成功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这都无所谓。 只要能让南方集团消失就好了。 于是,这才有了南方集团人去楼空的结局。 谁成想,今天一早,就有金融办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那份李南方亲笔签名的文件是假的。 康维雅不理解问题出在哪,但是她的反应速度相当快。 也是第一时间报案,把所有问题责任都推到了闵柔的身上,顺便还安排上什么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罪名,落井下石。 警方和检方的行动也特别快,第一时间就来开皇集团取证了。 接下来,后面的事情,就是李南方知道的了。 听明白康维雅的叙述,李南方有些难以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闵柔为什么这么做?”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闵柔肯定在美国,但是现在谁也联系不到她了。” “那岳梓童呢,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可能不向岳梓童汇报吧?” “我、我汇报了。” 康维雅趴在桌子上,似乎是恢复了点正常思维能力,咬牙切齿地说道:“没等我汇报完,岳梓童就把我狠狠臭骂了一顿。让我牢牢记住,一个月之内搞垮南方集团的事情。其他的,就没有了。” 随着康维雅这句话说完,李南方才终于松开了那女人。 顺手又在某个松软的地方掐了一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去了岳梓童的手机号。 他早就猜到闵柔无论做什么,都是受到了岳梓童的蛊惑。 那么闵柔失联之后,唯一能和她取得联系的,也只能是岳梓童了。 他要好好问问,亲爱的小姨大人,又在这作什么妖。 电话是打通了。 可李南方这边刚“喂”了一声,那边能清晰辨认出他声音的岳阿姨,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出来的嘟嘟忙音,李南方愣怔了好一会儿。 这女人,还敢挂老子电话了? 顿感脸面无光的李南方,当时就想再次拨打过去。 谁知,没等他把号码按完,办公室外面好一阵骚乱,随后就是陈晓甩开了一大推开皇集团的保安,冲了进来。 “大叔,你果然在这呢。出事了,我哥和王德发被一群要饭的给抓走了。” 陈晓一进门,张口就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再次愣住。 要饭的又是谁? 第1882章 又见沈轻舞 李南方从八百回青山,是奔着迎接美好幸福生活来的。 自从和某小姨喜结连理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人生的大圆满,只追求一种每天晒晒太阳、混吃等死的日子。 偏偏刚回到青山,各种意外就接二连三发生。 家门口被人喷字。 好好的公司差点被搅黄。 小柔柔面临牢狱之灾。 白灵儿闹小脾气。 到此刻,陈晓突然跑来,说什么陈大力和王德发,让一群要饭的给抓走了。 他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沈轻舞! 要饭的就是乞丐,乞丐有不是警察,要点钱就行了,干嘛要抓人? 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也只有沈轻舞那个丐帮帮主疯女人了。 可那个疯子,平白无故抓走陈大力和王德发干什么啊? 李南方只感觉烦躁地脑仁疼,回头冲着康维雅说道:“你给我转告岳梓童,作妖也要有个限度,如果闵柔出了什么意外,我绝饶不了她!” 话音落下,李南方转身拉着陈晓就走。 事有轻重缓急,他现在需要第一时间弄明白,陈大力他们出了什么事。 面前堵着的那群保安,被李老板随手推搡到门外。 房门从外面关闭,依旧翘起来屁股趴在桌子上的康维雅,总算是长出一口气,缓缓滑落下去,坐回到老板椅上。 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不是遮挡,而是不由自主地揉捏了两下。 那样子,好像是在尽情回味着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索然无味地放下手。 “刚才,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高啥了?” 康维雅喃喃自语着。 身为一个那方面冷淡的人,她的身体敏感度更低,几乎是很难产生正常的生理感觉。 却在今天被李南方开发出来,还隐隐有种深陷其中的样子。 她带着满脸回味的表情,完全是不自觉的拿起手机,拨通了岳梓童的号码。 “喂,岳家主。李南方回来了,您交代的事情,我、我可能没办法了。” 康维雅轻声诉说。 对面的岳梓童冷声笑道:“康维雅,一个月之内搞垮南方集团,这点事情如果你都办不到的话,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岳家主,我、我是真的办不到了。而且,李南方还说,如果闵柔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不放我过?呵呵!” 岳梓童的冷笑声更加尖锐。 可是冷笑过后,她突然又改换语气,震声问道:“康维雅,李南方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要不然,你不会这么抗拒我的要求。”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直接穿过手机,扎在康维雅的心口上。 向来是无比精明、刻薄,面对岳梓童总能表现出衷心狗腿样子的大洋马总裁,此时此刻,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唯有听着电话那头的岳家主,用不待任何情感的语气连声说出三个“好”字,结束了通话。 岳梓童太了解康维雅,也太了解李南方了。 单单从康维雅面对她的态度发生转变,她就知道,李南方那个人渣又用了无比恶心的手段,征服了一个女人。 岳家主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李南方身边的所有女人清除。 结果,却永远止不住李南方那边的不停开垦。 很难想象,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会闹出来多少奇葩事。总之,岳阿姨这份作妖的本事,李南方算是彻底认识到了。 李南方本以为,这世界上有一个名为岳梓童的女人,已经是世人的不幸。 但是今天,他又发现,能够给很多人带来无尽苦难的女人,除了之外岳阿姨之外,还有一个。 这女人,一定就是沈轻舞。 随着陈晓会南方集团的路上,听她讲述陈大力和王德发被人抓走的过程,李南方好一阵头脑发昏。 就是两三个小时前,他从公司出来,直奔斜对面的开皇集团。 而陈大力等人,则是在会议室里兴奋欢呼。 等所有欢乐的情绪发泄完毕,董世雄这才开始分配任务。 周工去技术部,召集所有技术员,整理好之前的新产品科研成果,以最快的速度,用南方集团的名义去申请专利。 南方丝袜这个品牌是不能毁了的。 公司保住了,当然是第一时间,抓住技术层面的保障。 邬玉洁去设计新的产品包装。 南方集团经历了一次破产危机,必须以全新的面貌重新投入市场,产品包装这个脸面必须要换了。 林婉清立刻清查公司财务,把这几天被开皇集团无故转走的账目请算一下,还有之前那些未完成订单的损失,也要彻底清查。 董世雄本人联系媒体,最快的时间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澄清南方集团并没有破产倒闭。 最好是能把李老板也拉到媒体面前。 前些日子,恐怖组织全球发布视频,李南方在那上面以人质的身份给南方集团打了一波广告。 这事的热度还没消退下去呢。 正好,李老板回来了,这又是难以想象的媒体广告资源啊。 最后,是保安处处长陈大力和生产部主任王德发,任务相当艰巨。 那就是剑指开皇集团,把所有被逼无奈转去那边的南方集团员工全都要回来。 一系列任务分配完毕,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陈大力和王德发,满心欢喜地下楼,准备去对面的开皇集团,追随老板的脚步,好好在那个康维雅面前,大展神威一次。 前两天,让那份假的决定书闹的,大家心里太憋屈了。 要是不能趁此机会耀武扬威一下,都对不起他们承受的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可等这两人下了楼,走出南方集团的大门。 一抬眼,竟然看见一大群破衣烂衫的要饭花子堵住了公司大门。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南方集团,派来的捣乱人员啊。 陈大力那也是曾经手拿两把菜刀,从东四环砍杀到西天门,无人能挡的好汉,问问青山这一片有谁不认识大力哥的。 你弄一群要饭的堵在这里,简直太不给大力哥面子了。 更重要的是,头里带队还是大力哥曾经的某小弟。 陈大力满心的愤怒加疑惑,大踏步冲出去,采那小弟的衣服领子,就想好好问问对方怎么混到当乞丐的地步了。 行,你当街要饭没问题。 带人堵住大力哥的家门口,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谁成想,话没问利索,一群要饭的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把陈大力给扣下了。 王德发上前去讲理,落得个同样的遭遇。 当时,陈晓就在南方集团办公大楼的大厅里,看的一清二楚。 那群要饭的里面走出来的女的,兴许是产生了什么语言上的矛盾,大力哥那张臭嘴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王德发在旁边起哄,也是对着那个明显是要饭老大的女人,出言不逊。 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俩人挨了一顿打,被扔进一辆面包车里,不知道送去了什么地方。 等陈晓意识到情况不对,追出来的时候,就听那要饭的里面的女老大,自称沈轻舞,点名要找李南方。 今天见不到李南方,那就等着给陈大力和王德发收尸吧。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沈轻舞那个女人,可是连龙腾四大鸟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 大力哥和老王也是真牛批,都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还硬充好汉嘴硬,到最后不还是得李老板出面营救他们吗。 等李南方和陈晓再回到南方集团这边的时候,那群要饭的已经没了人影。 李老板正犯愁怎么才能联系到沈轻舞的时候,街角口上突然冒出来个人,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深处脏兮兮的爪子,抬手就做出个要握手的动作。 “李老板,我们家帮主有请。” 话说完,那中年汉子满是调笑的目光看过来。 李南方什么身份啊,那也是为了世界前百强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会随随便便和你一个乞丐握手吗。 忽略掉那人满是黑泥的手,李南方定睛细看,只感觉这人是那么的面熟。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内心想法,那人直接把脖子拧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用后脑勺示人。 这一幕,把陈晓吓得惊声尖叫了一下。 李南方反倒是释然了。 这不就是,当初,他不小心杀了的那个小混混吗。 丐帮的帮众里各种民间高手聚集,还真是名不虚传。 看到这人,李南方就想起来,他在青山女子监狱遭受的那些难以想象的不公正待遇,心里窝火地抬脚,就把这人给踹飞出去几米远。 “沈轻舞不是想见我吗,让她自己过来!” 李南方这话说的是相当霸气。 那乞丐挨了一脚,也不生气。 当街要饭的人,谁没受过自恃身份的高端人士几拳几脚,李南方这动作,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随手把自己的脑袋拧回来,满脸堆笑这回了一句:“李老板,您要是不跟我走,我可不敢保证您那两个手下可以好端端回来的。我们帮主说了,您是知道她的手段的。” 这话一出,李南方想不妥协都不行。 诚如这乞丐所说,沈轻舞的手段,他很清楚。 那女人倒不至于为了多点小事,就害了陈大力和王德发的性命。 但是,她能让两个正常人精神崩溃,变成比眼界乞讨的要饭花子,更可怜的人。 想想陈大力和王德发被折磨疯的样子,李南方不得不再次妥协。 “陈晓,你在这等着,天黑之前,我就会让他们把你哥和老王送回来。再告诉董世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我真的挂了,南方集团都要好好经营下去。” 李南方特意嘱咐了陈晓一句,这才随着那个乞丐坐进了一辆面包车。 汽车启动,穿梭在青山的街道上。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东郊的一块荒野地。 远远的,通过车窗,李南方就看到了蹲坐路边的沈轻舞,更是听见了陈大力和王德发那种痛彻心扉的哀嚎。 第1883章 人渣也有良心 陈大力和王德发是够倒霉的。 他们本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到开皇集团的办公大楼里,对着康维雅耀武扬威。 顺便再给李老板拍几下马屁,换的老板龙颜大悦,得到点额外奖金什么的。 结果,就是不小心的醉了他们根本不认识的某个女人,就被拉来荒山野岭里受苦。 受苦的形式,也是巧合的很。 之前李南方想着把康维雅倒吊起来,惩罚一通。 现在是陈大力和王德发被人给倒吊着,想收了那种待遇。 之前在开皇集团的洗手间里,李南方还想着,康维雅倒吊起来之后,正好面对某处下水道口,承受的压力一定无比巨大。 现在,轮换到陈大力和王德发。 他们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小开口下水道了,而是真正的娇躯污水口。 试问,换谁被倒吊起来,脑袋冲下,面对着城市生活污水的排污口,能够再坚持那种江湖好汉的霸气。 大力哥和老王自从跟了李老板,这人生就变成了养尊处优。 要不怎么说,越是生活幸福的人,越怕死呢。 这两人还没享受够优越的生活,哪能淹死在污水坑里面。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哭着喊着求饶。 那声音,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李南方都没等面包车停稳,就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声音来源地。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都恨不得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韧劲污水坑里,一次来抚平陈大力和王德发所受的伤害。 “把人给我放下来!” 李南方阴沉着脸说出这句话。 旁边慢悠悠走过来的沈轻舞,随意挥挥手。 那些丐帮子弟就以最快的速度,把人给放了下来。 沈轻舞是找李南方的,只不过因为在南方集团受了这两个家伙的言语侮辱,才心血来潮把他们绑架过来。 此刻正主到了,真心没必要在两个小弟的身上费心思。 陈大力和王德发重新站到坚实的地面上,抱住李老板的腿嚎哭得更加悲痛。 直到李南方无奈地把这两人提起来,扔回到面包车内,让那个能把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的丐帮长老,把他们送走,心情才算是好了很多。 “说吧,找我干什么?” 李南方看着愿望无边无际的荒野草地,慢悠悠说出这句话。 他和沈轻舞之间,接触的时间真心不长。 从他的角度看来,顶多是上一次被这女人坑了一把,关进了女子监狱,受了点苦。然后,他又大骂对方“浅草”而已。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女人平白无故,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跑到青山来找他干什么。 难不成,就是因为上次在疏勒古城,岳阿姨忽悠他的那件事? 沈轻舞自己找上门来投怀送抱了? 可笑。 李南方好像孤傲的君子一样,站在天地之间,对沈轻舞这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沈轻舞站在一旁,生来一身傲骨,三十多年养成的傲气,让这位沈家大小姐很不满李南方的这种态度,站在间隔几米外的地方,同样眺望远方,根本不说话。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 这事只能算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 不久之前,就是李南方刚被杨逍抓住,送去烈焰谷的时候。 荆红命等人齐聚一堂,商量对策,派出来秦玉关,以假装刺杀花夜神为由头,引导着两个女人一路离开京华,向着东南方向走。 其目的是,迫使花夜神不能赶去烈焰谷,减少一些麻烦。 可是后来,事情出现了意外。 陡然爆发的世界末日前兆,让荆红命他们误以为红一号文件里记录的内容出错。 那么之前的工作安排,不就彻底没意义了。 负责牵制花夜神的秦玉关,只担心老战友、老兄弟的安危,再也顾不上花夜神怎么样。 当即甩掉那两个女人,转道赶往烈焰谷。 而一路带着花夜神追击杀手的沈轻舞,失去了目标之后,气愤地调集所有附近帮众,寻找杀手的踪影。 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青山地界。 这时候,花夜神也没心情和沈轻舞在青山兜圈子,更顾不上七星会所是不是应该尽快转移到沈家人的名下,离开她的小姑姑之后,同样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烈焰谷。 一来二去的,沈轻舞就留在了青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玉关假扮的杀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家大小姐逐渐没了亲自调查杀手身份的兴趣,又开始考虑起来她自己的终身大事。 要知道,沈轻舞在此之前,满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征服杨逍那个魔头的。 可她总是找不到杨逍的下落。 唯一能确定杨逍在哪的方式,就是确定李南方在哪。 沈轻舞的思维之中,已经把李南方当成了个人形定位器。 只要李南方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杨逍。 那么青山又是李南方的第二故乡,有什么理由不在这里等着这家伙自己出现。 果然没让沈轻舞等太久。 李南方走进南方集团办公大楼的时候,就被附近盯梢的丐帮弟子发现了,这消息上报上来,沈轻舞亲自出马。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有事没事,没事我可走了啊。” 李南方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不见沈轻舞说句话,顿时就失去了耐心。 他现在可是忙得很呢。 要尽快找到闵柔的下落,把小柔柔带回来,说清楚那个商业造假案的前因后果。 如果耽误了时间。 依着负责处理这件事的白灵儿白大警官的脾气,那不得到处去发通缉令抓小柔柔啊。 想到这种可能,李南方就不由得好一阵头大。 明明都是他的女人,为什么相互之间就不可以想姐妹那样相亲相爱,反倒是出现了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呢。 一时间心烦气躁,他转身就想走人。 偏偏沈轻舞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的。 该高傲的已经高傲过了,李南方也主动说话,打破了沉默,沈大小姐一定是留住这小子,达成她的目的。 “李南方,你要是敢走,我保证让你那个南方集团里所有人,都人间蒸发。不信我,你就试试看。” 沈轻舞随口一句话。 简直就是往李南方心口上的那口热火锅上,浇了一桶油。 如果可以,他都想当场把沈轻舞按在地上,用征服康维雅的方式,把这女人也给搞定。 可惜,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他唯一能做,就是皱着眉头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总不是让我在这里陪你看风景吧?” “怎么了?让你在这里陪着本姑奶奶看风景,你很不乐意吗?” “沈轻舞,我现在烦着呢,有什么事情快说!” “嘿,我偏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走就走,我也没拦着你啊。” 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恶? 就是沈轻舞这种,你看不惯她,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人。 刚刚明明都威胁过李南方了,现在又是这么死活吊着李老板,尤其是转头看过来,小眼神里不停释放出“你走啊,赶紧走啊”的诱惑信息。 分明就是盼着李南方转身走人,好给她玩一场猫捉老鼠游戏的机会。 李南方投降了。 他是真心玩不过沈轻舞这种女人。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样的套路,又会做出来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谁敢保证,李南方前脚刚走,沈轻舞就不会后脚通知她的手下,再把陈大力和王德发带回来,扔进污水坑里。 “好,我服了。沈大小姐,沈大姑奶奶,您说吧,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的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李南方带着满是生无可恋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刚才那句姑奶奶,叫的无比顺嘴。 没办法,谁让沈轻舞这女人在辈分上,当得起这样的称呼呢。 就是这样服软的表现,让沈轻舞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这女人恬不知耻地伸出一根手指,挑动着李南方的下巴,嬉笑道:“乖,你刚才叫我什么?” “姑奶奶。” “嗯,不错,真听话。既然你这么配合,那本姑奶奶就不逗你了。告诉我,杨逍在哪里。” 沈轻舞开口问道。 这一问,反倒是让满心急躁的李南方愣在了原地,惊疑道:“你找杨逍干什么?不是,你认识杨逍?” “我当然认识。你不用管我找那个魔头干什么,就告诉我他再哪里。” “他、他,我也不知道啊。” 天地作证,李南方是真的不知道杨逍在哪。 自被人扔出烈焰谷之后,他就下意识地屏蔽掉杨逍这个人。 努力不去想起来。 为什么会选择性的忽略掉,他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 还不是因为杨逍那种,昼女夜男的怪异身体情况。 李南方对杨棺棺是有感情的,早就已经把杨棺棺当成了他需要呵护的女人。 偏偏这个女人的情况是那么复杂。 白天的时候,和他谈情说爱。 到了晚上,又会变成曾经让他心惊胆战的大魔头。 这还不算玩,杨逍还弄出来个,展星神整容出的假杨棺棺和他爷爷笙歌。 这么复杂的一种关系,让李南方实在是无法面对杨逍。 甚至,他都不知道再次见到杨逍的时候,是应该带着满心的爱意,和那种长久以来形成的、挥之不散的恐惧。 所以,一离开烈焰谷,他就尽量忘记杨逍。 甚至都不想去考虑,杨逍不再杀他之后,其作为轩辕王的特殊诅咒该怎么破除。 那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对付在哪里。 充其量,也就是留在烈焰谷等死吧? 想到这,李南方的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刺痛。 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为了爱情放弃了千年的梦想和自身的生命,换来他好好享受生活的机会。 这么伟大的爱,却被他忽略不计。 实在是太人渣了。 “其实,我也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人渣的良心复苏那一刻,李南方轻声说出这句话。 第1884章 沈轻舞的两副面孔 当一个人良心发现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情感,一定非常真挚,能让周围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当然,也有例外。 沈轻舞就是那个完全没被感动的人。 她听不出李南方的喃喃自语中,包含什么样的情感。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维节奏,点头说道:“我懂,你不可能知道他在哪。但是,你对那个魔头来说,那么重要。他一定会始终跟在你的身边吧。仔细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引出来。” “我哪知道怎么把他引出来。再说了,我现在、咳咳。” 李南方下意识地想说,他和杨逍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必然联系。 只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用一声轻咳给遮掩了过去。 烈焰谷内的事情是机密。 那天被人扔出来之后,荆红命和谢情伤就义正言辞地警告过他,不准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虽然,李南方并没有听从告诫,给岳阿姨说了个底掉。 当然,除了杨逍是女人这件事情。 毕竟,岳阿姨对李南方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存在天然的敌视感,他不想看见岳梓童和杨逍正面相对的场景,否则某小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除了岳梓童之外,哪怕是面对师母,李南方都守口如瓶。 更何况是,眼前这个疯女人沈轻舞。 机密的事情不能说。 在沈轻舞满是疑惑的目光逼视下,李南方只好改口道:“再说了,我现在都恨不得那个魔头赶紧消失呢。你应该知道的,他一出现,就代表着我要去死了。” “我当然知道了。” 沈轻舞满脸的傲娇。 明明是个对所有事情都接触不深的女人,偏偏还要装作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倘若花夜神领走前,告诉她,李南方已经被杨逍抓去了烈焰谷,或许她就不会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李南方面前卖关子了。 “我知道,杨逍是一直想尽了办法,把你带去什么地方杀了的。 但是,我也知道,他没想杀你之前,你也不能死。 你必须活着等到被他亲手搞定。 那么,你的生命安全,就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所以,无论你去哪里,他一定会跟着。 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附近什么地方,看着我们说话呢。 你告诉我,用什么方法,才能引他现身?” 沈轻舞说到这,无比妖娆地拢了拢耳后的秀发。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妩媚,对任何男人都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仅仅是一个小动作,就让周围那些丐帮小弟和李南方,为之一痴。 周围的丐帮小弟,只有被帮主风采吸引的崇拜感。 而李南方则是在心中升起某个邪恶想法的同时,对沈轻舞刚才这番话,嗤之以鼻。 他的命,对杨逍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早就过去的事情了,沈轻舞还拿来当新鲜事说,岂不是很可笑? 呃,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杨逍真的不关心李南方的死活了吗? 如果他活着,杨逍倒是真的不怎么关心。 可李南方要是面临生命危险了呢? 杨逍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伟大的轩辕王,为了爱情,放弃烈焰谷千年大计,和自身身体恢复正常的机会,目的就是让李南方好好活下去。 倘若李南方活的不够好。 这岂不是浪费了杨逍的感情。 她不会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就要必须继续保证李南方好好活着,最起码不能让这个人渣死掉。 如果李南方必须死,哪还不如由杨逍亲自动手。 如此看来,李南方和杨逍之间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差别。 主要是,李南方不用担心被杨逍杀死了。 而杨逍还要辛辛苦苦担心这个人渣的安危。 怎么看都是轩辕王吃了个大亏,被李南方彻底绑架,恐怕一生都不得安宁。 这就不得不感叹,轩辕大帝、九幽物业大拿那帮家伙,把这事处理的滴水不漏,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让杨逍和李南方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李南方不会理解那些大人物的安排,但是他能想清楚,他和杨逍之间永远断不开。 既然是断不开,那是不是真的如沈轻舞所说,即便离开了烈焰谷,杨逍还始终在暗处观察他、保护他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四周。 很不巧,杨逍并没有出现在他能察觉到的地方。 但是,他的这个动作,给了沈轻舞极大的希望。 沈大小姐,心心念念着寻找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杨逍,当真是“一见不日,如隔三秋”。 现在有了李南方这个筹码在手里,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对不起她这几天在青山的苦苦等待。 “李南方,你说,我现在就做出来杀了你的样子,是不是就可以把杨逍引出来了?” 这话一出,李南方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疯女人! 绝对的疯子。 为达目的,连一条好端端的人命都不顾了吗? 万一杨逍没在这,他岂不是要冤死在这疯女人的手里。 “哈,沈大姑奶奶,别开玩笑了。其实,杨逍也不是太关心我的。” 李南方挥着手,连连后退,只想脱离开沈轻舞的视线。 可惜,沈大小姐决定要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就因为谁的一句话,改变主意。 “他是不是关心你的死活,咱们试验一下就知道了。来人啊!” 沈轻舞抬手大喝一声。 周围聚集的丐帮弟子,立刻围拢上来。 要是一般的沿街乞讨人员,也就算了。 李南方有足够的信心,收拾掉千八百个。 可眼前这帮丐帮弟子,别看他们长得歪瓜裂枣,谁知道都是深藏什么样隐秘功夫的奇葩呢。 硬怼的结局不可估量,现如今的局面只有智取。 “等等!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找到杨逍。” 眼看那帮收到帮助命令的丐帮弟子,已经忍不住要扑上来了,李南方赶紧张手挥舞着说道:“青山有个地方,是我和杨逍接触时间最长,也单独相处过好几天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来了青山,哪怕是没出现在我身边,也有可能去那里半点私事的。” “哦?什么地方?” “那里,应该是西梁村。” 李南方仔细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说出来这个地名。 没错,就是西梁村。 就是在那里,他和杨棺棺谈情说爱,感情升温的地方。 说实话,李南方人渣了二十多年,也只有在西梁村的那段时间,和杨棺棺在一起,才享受过什么叫恋爱的感觉。 单纯而又美好的一段记忆,他至死都不会忘记的。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泛起来这个地名之后,他冥冥之中就有一种感觉。 杨逍一定在那里。 心中的笃定,让他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坚定。 按理说,李南方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还顺口说出来一个地名,泵应该让沈轻舞产生深深的怀疑的。 毕竟,女人都是生性多疑的吗。 可万万没想到,沈大小姐听到“西梁村”这三个字之后,出现了一瞬间的晃神。 似乎,这个地名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一样。 沈轻舞愣怔过后,脸上竟然绽放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轻轻指点李南方,说:“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我本不想去那个是非之地的,可你这么一说,我还必须去看一看了。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地方已经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杨逍肯定会出现在那啊。” 说完这句话,沈轻舞轻轻一招手。 立刻就有丐帮弟子,开着破面包车,赶到近前。 也不用沈大小姐说什么,李南方很自觉地坐进了车里。 可等沈轻舞也上车,这女人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差点惊掉李老板的下巴。 “走,去市中心商业街。” 丐帮小弟当然是听从帮助号令,立刻启动汽车,向着市中心走。 但是,李南方看不明白了。 “不对啊,咱不是去西梁村的吗,应该往东走啊。” “我知道西梁村在东边。但是,谁告诉你本姑奶奶现在就要去那里了。你先陪我去市中心,逛逛街。” 沈轻舞说完这句话,就安心坐在车座椅上,闭目养神。 李南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等到了市中心商业街的大商场内,看到一身乞丐服的沈大小姐,一头就往奢侈品牌服侍的专柜里钻,他就更看不懂这疯女人脑子里想些什么了。 沈轻舞当然不会告诉李南方,见杨逍之前,她要好好熟悉打扮一番,以最靓丽的姿态出境。 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 曾经只觉得乞丐服才是世界上最舒适衣服的她,愿意为了杨逍,做出改变。 只是这份改变,让李南方当了一次冤大头。 无论这女人买什么东西,都是他来付钱。 他不舍得花这个钱,也可以,那就承受满商场人怪异的目光,引动保安出面,问问他从哪诱拐了个女叫花子当女朋友吧。 面对沈轻舞这么奇怪的举动,李南方不是没产生过一些怪异的联想。 但是,再怎么联想,他也不会想到沈轻舞是喜欢上了杨逍,才变成这样。 而且,沈轻舞为了掩饰她自身的特殊想法,也给了李南方一个看似不怎么合理,却足以让他深陷其中的解释。 西梁村现在已经是个兵家必争之地了。 几乎是大江南北各个家族的势力,都想着涉足其中,却因为相互之间的顾忌和牵制,到现在都只是密切关注那,却没有真正派人入驻进去。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那里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阴龙脉所在地。 阴龙脉有什么重要作用,那就不必多说了。 沈家自古以来的组训就是,不参与政权争夺,万事以国家利益为重。 所以,沈家老爷子不允许沈家任何人踏足其中。 但也要牢牢关注这里的争斗结果。 现在沈轻舞想踏足其中,势必要该换一下面貌,免得引起误会。 这就是她给李南方的解释,同时也让李老板看到了她的另外一副面孔。 第1885章 西梁村奇景 “苏宁?” 从正午折腾到临近傍晚。 沈轻舞采购了难以计数的衣服和化妆品,可谓是为和杨逍见面做足了准备。 但等真的再坐上那辆小破面包车,前往西梁村的时候,她又给自己的脸上加了一道伪装。 伪装之后的模样,可不就是李南方曾经见过的苏宁美女教官吗。 当初,李南方在龙腾第一天开始训练,就遇到了个故意找他麻烦的美女教官。 后来,那美女教官有随着荆红命的出现,莫名其妙消失。 再次见面,就变成了眼前这副场景。 他才终于知道,所谓的苏宁教官,不过是沈轻舞假扮出来的而已。 一瞬间,想明白个中缘由。 再加上,李南方本人也有着一份不俗的易容术本事,对这种面貌改换并不感觉稀奇。 可问题是—— “咱们不就是进趟村子,找个人吗,你有必要搞这种伪装?” “当然有必要。” 沈轻舞对着小化妆镜,捯饬这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认真地点点头说:“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就因为阴龙脉的原因,我们沈家人是不被准许踏进那个西梁村的。 一旦我以本来面目进去,很容易引发误会和冲突,让沈家进入一个比较被动的局面。 所以,我必须伪装着进去。 如果杨逍在那呢,你就帮我把那个魔头引出来。 如果他不在那里。 哼哼,李南方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什么时候,等他出现了,你再享受自由吧。” 沈轻舞的强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经过这一下午的接触,李南方倒也习惯了和这女人的对话方式。 只要你摆出一副,乖宝宝模样,始终保持虚心求教的姿态,满足了沈大小姐的虚荣心和傲娇感,她一定会在开心之余,解答你心中的所有疑惑。 所以,李南方用非常诚实的语气,对着沈轻舞的易容术大加赞赏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问道:“沈姑奶奶,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杨逍吗?” “不能!” 沈轻舞的回答相当暴力,而且直接。 不过,看在李南方态度那么诚恳的份上,她还是多加了一句解释:“李南方,你只需要记住。 我这么费心费力去接近杨逍,实际上是肩负着某种特殊使命。 一旦我成功了,对国家有好处。 同样也对你有好处。 说不定,那个魔头会因为我,放弃杀了你的打算。 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沈轻舞说起谎来,还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 什么“特殊使命”、“国家利益”的,全都扯淡,她就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女人而已。 更可笑的是,杨逍不会再杀李南方,那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也就是她还被蒙在鼓里,总那这种由头来忽悠人。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嘴上还是那副恭敬语气:“我谢你姑奶奶了。” “不用谢,以后乖乖听从本姑奶奶的调遣,当作回报就行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把你从大魔头手里拯救出来的人啊。” “呵呵。您还真是心胸宽广,胸怀伟大。可是,沈姑奶奶您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能把杨逍搞定?别告诉我,你想着用美色去诱惑那个魔头。” 李南方随口这么一说。 偏偏就说到了沈轻舞的心坎里。 要不是为了去美色诱惑,她至于折腾多半天的时间,给自己改头换面吗。 但是,让李南方看出来,那就不好了。 这完全有损沈大小姐的身份。 “李南方,收起来你那种龌龊心思。 我沈轻舞什么身份、什么血统,岂是一个魔头可以比的。 我怎么接触杨逍,那是我的事情。 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杨逍到底在不在西梁村。 如果,他在那,一切都好说。 如果他不在。 哼哼,你出现在西梁村,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动荡。 到时候,可就不是我能罩住你的了。 想想七八个家族势力,联起手来,抓住你,拷问你有关阴龙脉的消息,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吧。” 沈轻舞又是把“阴龙脉”这个屡试不爽的转移话题由头,祭出来,成功转移了李南方的注意力。 眼看着面包车距离西梁村越来越近,他不由得陷入到思考之中。 最初,接触“阴龙脉”的消息时,李南方是从龙在空龙大少口中得知的。 那时候,他正执行疏勒古城的任务。 几乎是他听到这个词的同时,上级指挥部就立刻做出来相应的安排,让窜天猴和玉兔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从龙在空口中套取阴龙脉的消息。 他早就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也从没觉得,一个什么子虚乌有的传说,会是多么重大的东西。 偏偏到后来,被杨逍抓走去烈焰谷。 经历了一段意识恍惚的生死劫难之后,他什么都没记住,甚至连烈焰谷里面有什么都说不出来,却可以清清楚楚记起来“九幽大帝”、“炎”、“阴龙脉”这三个关键词。 前两个词所代表的事物有些玄幻,完全不好解释。 反倒是阴龙脉,再次成为他内心关注的重点。 他和荆红命等人互通过消息,也知道,林康白在疏勒古城遗留下来不少阴龙脉的线索,导致数不清的势力参与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之中。 那种层面的争斗,都是许多大家族的事情。 他李南方白丁一个,到现在连亲生父母都无法凑齐,不管怎么看也和阴龙脉拉不上关系。 就算是把阴龙脉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提不起来任何兴趣。 一是,他根本没有什么当皇帝的心思。 二是,他再怎么人渣,也不会做出把生身父母埋在什么地方,给自己换来当皇帝机会的事情。 可为什么,随着事情的发展,他总是逃不出距离阴龙脉越来越近的结局呢。 特别是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次诡异梦境。 李南方记得清清楚楚,梦中的杨广曾无比嚣张的叫嚣过。 他要抹杀李南方,彻底占据这具身躯,再去杀了谁,埋在阴龙脉里,实现他杨广再次登基做皇帝的宏伟愿望。 “他到底要杀了谁呢?” 各种复杂的信息汇聚在李南方的脑海中,使得他不由自主念叨出来这句话。 旁边的沈轻舞,正处于快要见到心中白马王子的兴奋紧张之中,猛然听到李南方,说出这么句话,当时就转头看过来问道:“李南方,你说什么呢?谁,杀了谁?” “不知道。我想不出来。我只知道,他杀了他,他就能当皇帝。” 李南方的意识有些不清醒,顺着沈轻舞的问话,就说出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 说者无心。 但是,听者有意。 这句话传到沈轻舞的耳朵里,完全产生了另外一种联想。 她对杨逍了解不多,可也深刻知道某些隐秘。 比如,杨逍是出自某个神秘地带、神秘组织的老大,自称轩辕王,妄图做些大事情,颠覆现在的华夏政权。 再比如,李南方身体内藏着一条黑龙,那黑龙是某个帝王转世,事关华夏国运,荆红命才把这个人渣看得不自身生命都重要。 更比如,杨逍总是心心念念杀了李南方,才能实现其心愿。 这样三条信息汇聚在一起。 再配合上,李南方随口说出来的那句话。 沈轻舞脑洞大开,立刻想到了一种极度可笑的可能。 “是不是,杨逍只要杀了李南方,把这小子埋在阴龙脉里,就能实现他当皇帝的愿望了。嗯,一定有这种可能。那么,我要不要帮杨逍一把呢?沈家从不参与华夏的政权争夺,只是以国家利益为重。我帮杨逍实现帝王梦,又不是自己去争夺皇位,也不算是违背了沈家的祖训吧。” 唉,真是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形容沈轻舞此刻的想法,有多么奇葩了。 完全没影的事情,也能被她想出来。 还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杨逍的角度,替那个魔头来考虑问题。 面包车内,陷入到安静之中。 沈轻舞和李南方都在思考,思考的问题,完全南辕北辙。 但是,总脱不开与“阴龙脉”息息相关。 直到开车的丐帮弟子,说了句“帮主,我们到了”,才让这两人的思绪回归到现实。 开门下车,乱糟糟的西梁村,映入到他们的眼帘。 自打小半年前开始,就张罗着搬迁的村落,早就变得荒凉破败。 而今天,又因为动土迁坟过程中,陡然出现的一次灵异事件,更让村里人对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产生了排斥感。 西梁村村长王老汉的大儿子,抬棺材的时候,中邪了。 好好的壮汉,差点死在墓坑里面。 这事谁不知道啊。 有胆大不信邪的,继续迁移自家祖坟。 毕竟,祖坟能换来殡仪馆那边一大块墓地产权,以前需要花好几万、甚至是十几万才能买下来的墓地,现在一分钱不用花。而且,往后几辈子的家里人,都不用愁安葬问题。 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谁不想着,赶紧把祖坟迁出来,去殡仪馆那边占住个好地段啊。 所以,完全不受王老汉家大儿子那种古怪遭遇影响的,大有人在。 同样,也有不少人吓得不敢靠近墓地一步,撒丫子走人,只等政府帮忙来人,给他们解决迁坟的问题。 一来二去的,动土迁坟现场失去了管控。 各种坟坑子和坟头交相辉映,尸气弥漫。 到了夜晚,不知从哪被吸引过来的乌鸦嘎嘎怪叫,零星的磷火闪烁不停,让西梁村祖坟那边的情景,可谓是无比壮观。 李南方和沈轻舞下车之后,想不注意到那里都不行。 更重要的是,那边靠近西梁山。 李南方当初在这里,和杨棺棺谈情说爱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西梁山上。 故地重游,满满的回忆和新鲜的奇景,让李南方第一时间就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咳,沈姑奶奶,咱去那边看看吧?” 说着话,也不等沈轻舞回应,李南方迈步就朝着磷火最旺盛的地方走去。 第1886章 享清福啊享清福 磷火,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就是磷化氢燃烧时的火焰。 磷与水或碱作用时,能够产生磷化氢和少量的五氧化二磷,是无色可以自燃的气体。 化学实验室里,是这样生产磷化氢的。 而在自然界当中,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来的的气体,同样是磷化氢。 这种气体,接触空气之后,很容易发生自燃。 所以,人在夜间野外行走时,能看到的白色带蓝绿色的火焰,就是传说中的磷火。 磷化氢气体剧毒,人是不能靠近的。 由此可见,传说中的尸气,其实就是“磷化氢”。 白天,西梁村动土迁坟的时候,这里聚集的人,没一个是化学方面的科学家,自然没有谁从科学角度,去解释王老汉大儿子,正对着棺材开口深吸一口气之后,为什么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个不停。 相信,就算有人跳出来,这么解释,也会被王老汉大耳瓜子扇过去。 老子管你磷化氢、磷化重的,你先想办法救人啊。 有没有本事让十几个人都拉不动的棺材再升起来,又有没有本事给中毒的人解毒? 没那个本事,别瞎说什么大话。 还是老神仙一样的大长老说的对,那就是尸气。 别人家,没动坟的,尸气不会散出来。 有动土迁坟把棺材拉走的,那些尸气早随着先人的棺材板,一起进了火葬场的焚尸炉里,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么现如今,大晚上的,还能在这引发磷火出现的,也就只有王老汉家的祖坟了。 王老汉救起来儿子之后,慌里慌张送人去医院。 那口祖上的棺材,就被遗弃在了掀开的墓坑里面,谁也不敢动。 李南方迈过众多坟头,绕开不少墓坑,最终看到了一口歪倒的棺材,孤零零躺在那里。 “见棺发财,大吉大利。偶尔路过,打扰勿怪。” 李南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紧随而至的沈轻舞,不由得呵呵轻笑出声:“李南方,你还相信这些东西?” “这种事,无所谓相不相信,只是对先人的一种尊敬而已,死者为大的道理你不懂啊?” 李南方白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伸手轻轻一挥,那些摇曳的鬼火,好像长了脚一样随风飘动,撒丫子跑出去好远,逐渐消失。 他没学过什么玄门之术,也看不到所谓的不同颜色尸气。 只是曾经在欧洲当黑幽灵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尸气有毒的说法,也去过某些盛传出产吸血鬼的地方探秘。 他的体质百毒不侵,但也没必要长着大嘴,使劲往肚子里吸毒气啊。 单单是那种腐臭味,一般人也受不了。 挥手驱散了附近的那些鬼火,他才慢慢蹲下身子,定睛细看。 棺材是侧翻的,上面还拴着绳子,很明显是谁家动土迁坟,迁到一半,就把老祖宗的棺材扔在这不管了。 “唉,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人。开棺见光已经是对先人不敬了,怎么还把棺材留下,弄得好像暴尸荒野一样,这要是引起尸变,害死了人,算谁的啊。简直是没有公德心。” 很难想象,李南方这样的人渣,还会斥责别人没有公德心。 听到他这话的沈轻舞,当时就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李南方,别人家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吗。别告诉我,你还想着这口棺材里蹦出来个漂亮女鬼,对你刚才那么热心肠的表现,以身相许做报答。” “嘿,我说沈姑奶奶,你就不能嘴里积德吗,就不怕下面的人听见?” “死人而已,我怕什么。” “呵,你不害怕,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青山的某个传说。” 李南方冷笑一声,迈着小碎步,开始围着整个墓坑转圈,试图找个合适下脚的地方,跳下去,把棺材扶正。 传说当中,侧卧的棺材,盖板缝上下开口。 上接天光,下接地气,最容易形成一种生生不息的天地循环。 处在这个循环中间的死人尸体,就能借助天地气息的力量,孕育出来一种尸身不腐的能量。 时间久了,那就是尸变。 变成僵尸的人,一脚踹开棺材板,跳出来屠灭整个村庄,不留活口。 这种事绝不是随便说说的,华夏文明传承数千年,有关于尸变的记载都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 “旱魃灭世”就是其中最经典的故事传承。 很不巧,李南方听说过旱魃的故事,才会对这口容易引发尸变的棺材,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思考着怎么把它扶正。 沈轻舞不知道这些,她只是被李南方的话勾引起来好奇心,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青山的传说?死了的人有怎么可能听到我说的话。” “谁说不可能听到了,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因为对死者不敬,就被人拉去阴间的传说吗。” 李南方头也不抬,慢悠悠讲述起来,那个相当久远传说。 在某个不知道年代的年代,青山还是个人数不多的小村落。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生前住在家里,死后就住在后山上的乱坟岗。 村子里有一户姓曹的人家,给儿子娶了房媳妇。 那外地嫁过来的婆娘,应该是从小当小子养起来的,性格粗犷,脾气火爆。 不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那是张口就骂。 夫家是个老实人,管不住这恶婆娘。 邻里八乡的,更是不敢招惹那女人半分。 正是一年清明时节,按青山的规矩,新嫁进门的媳妇儿,要和夫家一起上山祭祖的。 或许是那婆娘正赶上生理期,心气不顺。 又或许是清明时节的阴雨天,本来就容易让人心生压抑。 总之,熟睡正酣的婆娘,被家里人拉起来,上山祭祖,那是满心的不高兴。一路上嘴里碎碎叨叨,没一句好听的话。 甚至都到了自家祖坟的墓碑前,全家人都要跪下来磕头了。 那婆娘,还是一边磕头,一边骂着。 说这地底下葬着的先人,死了都不让人安生,活该不长寿,享受不了清福。 曹家在世的老太公怒了,训斥那婆娘嘴巴放干净点。 说那种话,让先人听见了,不好。 结果,就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训斥,瞬间就点爆了那恶婆娘心中的火药桶,抬脚踢翻前面的供果,指着整个乱坟岗,扯着脖子嘶吼。 说什么,老娘天不怕地不怕,就不信一群死人还能跳出来跟她打一架。 确实。 并没有任何死人从坟堆里爬出来,和那婆娘撕逼。 但是,她骂着骂着,好像中邪了似的,一仰头躺在地上昏过去,那倒是真的。 尽管一大家子人都不喜欢这个媳妇儿,但是好歹也算家里人了,总不能看着她昏在乱坟岗上不管啊。 一家人草草结束了祭祖的程序,手忙脚乱抬着那婆娘下了山。 本心想着,送村里郎中那边好好看看。 谁知,一下山,那婆娘自己就醒了过来。 自从这次醒过来,怪事就发生了。 曾经无比生猛彪悍的凶妇,突然变得温柔可人,对夫家言听计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更重要的是,隔了一个多月之后,这婆娘还怀了孕、害喜了。 曹家人只觉得这是先祖显灵,不仅改了悍妇的恶脾气,还让曹家有了后。 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在幸福之中。 直到十个月之后,那婆娘分娩产子,生下个大胖小子。 曹家张灯结彩,请了整个村里人吃流水席。 那一天热闹的很,只有那婆娘和稳婆在屋里,照看着孩子。 本来挺欢乐的气氛,可等酒席举行到一半,稳婆连滚带爬就从后院里跑了出来,手指后院里屋的方向,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家人心说坏了,这肯定是出大事了。 刚当爹的曹家大公子,一马当先冲回自己屋里。 打眼一看,根本没什么事啊。 媳妇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喂奶,听到开门的声音,那婆娘还抬起头冲着这边笑了笑。 看到这一幕,曹家大公子放下心来。 他带着无比开心的笑容,迈步走到近前,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是多么可爱。 结果,这一走近过去,看清楚自己婆娘怀里的模样,登时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唉,可怜啊。那曹家大公子本来是个老实人,就是娶了个性格彪悍的媳妇儿,也没犯什么错,怎么非要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啊。” 李南方把故事讲到最关键处,突然停止讲述,唉声叹息了起来。 那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只让沈轻舞恨不得撕烂这人渣的嘴,当时就怒声吼道:“别卖关子,赶紧说出什么事了,那婆娘怀里有什么?” “你真想听啊?” “废话,赶紧说!” “不行,我怕说出来之后,你会被吓死。” “李南方,你再卖关子,我就先把你打死!到底说还是不说?” 沈轻舞实在是被李南方惹恼了。 眼看这疯女人真有要动手的趋势,李老板赶紧张口说出来实情:“那曹家大公子,当时就看到自家婆娘的怀里,全都是血。 新生的孩子吃奶,把亲妈整个奶都给吃了。 那恶婆娘一点没觉得疼,就是眼睁睁看着孩子吃她的肉,还嘴里念叨着。 享清福啊享清福。 直到,那孩子把她的心,也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随着李南方的话音落下,一阵阴风吹过。 沈轻舞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孩子在女人怀里,吃奶的时候把女人的心也给吃下去。 登时脊背发寒,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个哆嗦。 恰在这时,突然就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胸,在她心口上使劲挠了一下。 “啊!” 刺耳的尖叫声爆发出来,沈轻舞绝对是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听见李南方的奸笑,她才惊恐中回过神来。 “李南方,你敢耍姑奶奶!” 怒从心中起,沈轻舞一拍地面,飞身而起,一脚踹在李南方的肚子上。 正是开心的李老板,就这么仰头栽倒进了墓坑里面。 第1887章 风水至尊阳龙脉 乐极生悲。 说的就是李南方。 他用一个故老相传的青山传说故事,把沈轻舞那个高傲的女人给吓了个半死,顺便趁着对方头脑发懵的时候,伸手过去沾点小便宜。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毕竟,能摸到沈轻舞身体那部位的男人,好像,李南方是头一个。 拔得头筹的感觉,一定是非常高兴。 结果一高兴就忘了自身处境,被怒火中烧的沈轻舞给一脚踹进墓坑里,那就不是李南方能提前意识到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随着他仰头栽倒下去,跌落在侧卧的棺材上面,产生巨大的冲击力。 由此导致原本平整结实的墓坑底部,突然塌方下去,显露出来半米高的黑黝黝洞口。 李南方整个人顺势继续滑落,跌进洞口内消失不见。 偌大的棺材也倾斜下滑,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这一幕的沈轻舞,当场傻眼了。 “李南方!” 沈轻舞大喊一声,迈步就想跳下去,把那口棺材掀飞到别处,把李南方给救上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渣都关系到她沈大小姐的终身幸福,人活着才有用处,可要是真这么翘辫子了,那就没得玩了啊。 以她的本事,掀飞一口棺材不算什么难事。 她也抬起了一只脚,准备往下跳了。 可万万没想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墓坑底下传来。 借着头顶的月光,沈轻舞便看到无数如同成年人掌心那么大的黑甲虫,顺着棺材倾斜下去的那头,如潮水般从地底下翻涌上来。 尸蟞! 脑海中第一时间,反应出来那些黑甲虫的名字,沈轻舞没半点犹豫,迅速后退。 尸蟞,单看名字就知道,是一种和尸体为伍的虫子。 一般都是产自地底深处,前螯锋利,足以切断任何生物的骨骼。通体黑色,背生甲壳双翅,展开翅膀,可以飞行起来至少一米的高度。 在很久远以前的年代,尸蟞经常是在地底钻行。 一旦寻找到有腐尸气息的地方,它们就会迅速往上爬,用前爪破开土层和薄薄的棺材地板,钻进死者的尸体里,寄生下来。 这之后繁衍生息。 只要有足够的尸体,它们就能一直繁衍生息下去。 一般的尸蟞,能有个拇指盖大小,那就很神奇了。 像这种成人掌心那么大的,简直闻所未闻。 更可怕的是,这里的尸蟞一出现,就想喷涌的泉水一样,乌泱泱一大片,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沈轻舞也顾不上救谁了,看到这些恐怖小虫子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不停后退。 一直退出整个西梁村祖坟这片地方,才终于摆脱掉虫潮的追击。 一种专门吃尸体的虫子,谁知道他们在这里是不是已经饿疯了,连活人都吃啊。 沈大小姐的命那么金贵,还好没有葬身其中。 她是安全了。 可一想到李南方的处境—— “那家伙不会被这些小虫子给吃了吧?” 沈轻舞的脑海中,浮现出李南方被无数尸蟞淹没的场景。 不由得浑身打个寒颤。 也是这时候,西梁村西头那户人家里,熟睡中的杨逍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喘息着,难以压制心中的恐惧。 伟大的轩辕王,性格怪癖,从来都是别人的噩梦。 就比如说,李南方几次做梦都曾梦到杨逍,而恐惧着、恶心着醒过来。 谁能想得到,有这么一天,杨逍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好像看到李南方被无数黑色的小虫子淹没,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便彻底消失在某个地底深坑里面。 梦境是那么真实,甚至他都能听到李南方被虫子淹没的时候,其体内那条黑龙愤怒的吼声。 这一醒来,才发现。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杨逍幽幽叹息着,翻身下床。 一缕银发从肩头滑落,飘在眼前。 看着自己头发的颜色,她坐在床边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狠狠一甩头,起身走出房间。 或许,做了噩梦的人都会有同样一种想法吧。 那就是出门走两圈,缓解一下内心深处的压力。 当然,如果这时候,能有亲人或爱人在身边,坐在一起说几句话,那就更容易让人从噩梦的恐惧中舒缓过来。 杨逍很幸运,一出门便看到了庭院里,对月而饮的大长老。 “王上。” 杨逍出门,大长老立刻起身,拱手行礼。 这是面对轩辕王时,必要的礼数,可这世间,也就只有大长老才会做的这么恭恭敬敬、诚心实意。 发展了千年的烈焰谷,传承了千年的轩辕王,到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忠心手下了,实在是悲哀。 杨逍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点下头,算是回礼,这才迈步走下庭院。 “大长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回禀王上——” “大长老,你不用这么恭敬的,已经出了烈焰谷,你我之间就是祖孙关系。和外人怎么说话,你就一同样的态度对待我即可,那样我能感觉还是在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什么烈焰谷千年大计。” 说话间,杨逍走到近前,很随意地坐在了圆桌旁的石凳上面。 大长老微微一下,也放开了身上那种恭敬的劲头,摇头笑道:“人老了,觉少,睡不着。也是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独饮赏月的生活了。在烈焰谷内,没有这种感觉。” 大长老算是发了一句人生的感叹。 按理说,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应该附和几句吧。 偏偏杨逍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第一时间想到,并且开口说出来的是:“大长老,你不是一直生活在烈焰谷里吗,以前还有过在世俗中的经历?” 真不怪杨逍会这么问。 大长老刚才感叹的样子,分明是在回忆什么。 再配上他所说的话,恰恰证明他是回忆很久之前,不在烈焰谷生活的日子。 身为天道大长老,不应该是常年久居烈焰谷的吗,怎么还有了世俗生活的回忆? “回禀王上,老朽我从出生开始,陪伴、辅佐了四代轩辕王。 六十年前少壮之时,在外游历。 三年游历生涯,那是从来都抹不去的记忆。 游历结束之后,回到烈焰谷,才从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做了天道的大长老。 之后这六十年,除非轩辕王出谷寻找繁衍后嗣之人,我必须在暗中保护,其他时间就从来没离开烈焰谷半步了。” 大长老解释的很详细。 可轩辕王压根就没什么心思去听。 这老头子,当真是不懂什么叫少女心。 杨逍做了个噩梦醒过来,满心里都是想的她的爱人,哪有闲心思听你一老头絮叨自己的人生经历啊。 亏你还和真事似的,解释那么清楚。 话说完,大长老抬头看过去,发现王上根本就没正眼看他一下,也是无比的尴尬。 端起来桌子上的小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丝红润浮现在大长老的脸上,也让他更少了点紧张感,慢悠悠开口道:“王上,我、我发现您最近越来越讨厌,您在夜里时候的模样了。” 这话聊得,还算是比较有水平。 杨逍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过来,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王上您这些日子,都是入夜时分即睡,不到天亮不醒,有意在回避。” 大长老说的是实情。 杨逍对此不置可否。 讨厌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长老看出来又怎样,他也没办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吧。 “说点别的吧。大长老,你这么晚了在这里,恐怕不只是回忆过去那么简单吧。你在做什么?” “推衍。” 大长老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点指掐诀:“人老了,也没什么别的喜好、本事,也只有推衍些无关紧要、不会泄露天机的事情,当做是乐趣了。” “哦?那大长老你推衍出什么来了?” “今夜,不太平。” 大长老缓缓说出这五个字,端着酒盅的手向上一扬,喝干杯中酒,举目眺望愿望。 杨逍说着他的目光一起看过去,不远处的东边,正是西梁山所在的位置。 “大长老,你是说今晚会有人去探秘那处风水宝地吗?” “是啊。一千四百年了,连我们烈焰谷的传承都不曾知道李家发家的隐秘,没想到竟然是被外人率先发掘了出来。或许,今夜就是那些人动手的时候。” 大长老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想想也是。 一千四百多年前,隋末唐初,社会动荡。 当时的李家,不过是从东省西北部的平原县,发迹起来的小小县令。 短短数年时间,就成了一朝皇室。 这事难道不蹊跷吗? 别人可能不相信那些风水宝地的传说故事,但当今玄门第一人的大长老,是无比信服这些的。 “如果,当年杨家祖上也能发现这一处潜龙在天,或许大隋帝业便可千秋万代了。” 听不出大长老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杨逍只不过是被吸引过来,忍不住问道:“大长老,那我们现在发现了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可以直接利用起来,实现烈焰谷千年大计呢?” “回禀王上,这等风水宝地,只对凡人有用,对您来说毫无用处。” “为什么这么说?” “一则,您是受轩辕大帝点化,历经七七四十九日而生,与常人不同,这里孕育而出的天地大势根本无法影响到您。 二则,是天上地下,再没有任何地方的风水大势,比得过烈焰谷龙脉龙眼了。 无需厚葬什么人,只要看透龙脉真身,便可顺天而为。 我们何必舍近求远、买椟还珠?” 大长老说的也对,这天底下再好的风水宝地,也不可能比得上龙脉了。 一块风水宝地,管的只是一家一族的运势。 而龙脉掌管的是天下国运,两者根本不能相比的。 庭院里,再次安静下来。 杨逍和大长老眺望远处西梁山,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王老汉的呼喊:“老神仙,救命啊!” 第1888章 阴气过体的鬼胎 要说今天什么人最倒霉,那一定就是王老汉了。 一辈子老老实实的村里汉子,本应该在拆迁之后,过上普通人羡慕不来的富足生活。 可就因为他随口泄露了天机,竟招来上天的惩罚。 白天时候,他儿子被祖上的棺材板压住,差点就死于非命。 还好有老神仙在场,救了他的儿。 王老汉大儿子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中的尸毒就已经解开了,花点小钱,在医院做了好一通全身检查,折腾到夜里,终于是确认什么毛病都没有。 王老汉带着儿子开开心心回家,就想准备一份厚礼,去感谢老神仙一家子。 尽管他们村里人拿出来的东西,不一定能被老神仙看上眼,但是这份心意一定要表达。 救人性命,如同再造父母。 全家人集体过去,给人家磕几个响头都不为过。 可谁能想得到,这份好心情,只持续到回家,就彻底消失。 家里人又出事了。 还是比他大儿子丧命更大的事情。 急得头晕眼花的王老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神仙。 二话不说就往村西头这边跑,跪在杨逍租住的这户人家门前,那是一边磕头,一边拍打着门大声呼救。 听到这样凄惨的呼嚎,庭院里的大长老不由得再次深深叹口气。 “天若有眼,谁也逃不过。这王老汉泄露的天机太大,还真不是一次小小的有惊无险就能结束的啊。”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杨逍。 慢慢起身,深鞠一躬。 没说什么,但是这番动作的意思是非常明显。 王老汉家的事情,无论发展成什么样,大长老都管定了。 只是,能不能去管,还需要王上同意。 杨逍微微一笑:“走吧,一起去。我也想看看,天罚到底能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杨逍的小无比邪性。 无论她爱李南方有多深,那种温柔的姿态也只是针对一个人。 换做其他人,她依旧是那副玩味的姿态。 就好比现在。 王老汉家里八成是出了要人命的大事,杨逍却只当成一种乐趣,过去凑热闹看看而已。 对于杨逍这种态度,大长老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只是惊奇,王上就不怕别人看出来她现在的男人模样吗? “没关系的。一个村里老汉,如果再管不住嘴,把我的事情到处乱说。那都不用天罚,我就帮他结束了那种长寿的命相。” 杨逍表现得很随意,也已经站起身来。 既然王上做决定了,大长老自然不可能阻止王上。 这时候,厢房里的展星神也走了出来。 大长老微微点下头,迈步过去,打开了院门。 再次看到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老神仙,王老汉就是趴在那里不停磕头。 直到大长老伸手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老汉才哆嗦着嘴唇,哭喊道:“老神仙,快去救救俺家儿媳妇,和俺那没出生的小孙子吧。血啊,满屋子满床都是血啊。” 人在惊慌之中,说出来的话总是缺乏逻辑。 但这不妨碍大长老和杨逍,一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今天白天,动土迁坟的时候,王老汉家大儿子被压在棺材底下,不就是有个大肚子的孕妇在旁边碍事的吗。 现在这天罚,已经从王老汉的儿子,转移到他那没出生的小孙子身上去了。 “走。” 大长老只说了一个字,拎起来王老汉,好像平地起飞似的,足不沾地前行。 至于后面,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个银白色头发的帅小伙,老神仙的一对仙女一样的双胞胎孙女,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 这些就不是王老汉现在,有心思去考虑的问题了。 他只是被大长老提着,稍稍稳定了心神。 才能比较完整地叙述出来,事情过程。 今天白天,老汉送大儿子坐着救护车走了,家里其他人则是回家等消息。 一大家子里面,最重要的人物,莫过于身怀六甲的大儿媳。 谁也不敢让一个孕妇跑去医院,受什么太大的刺激。 幸好,到了晚上,王老汉父子两个都是好端端回了家。 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大儿媳突然就喊着肚子疼,眨眼功夫,两条裤腿就被鲜血沾满。 再等大家手忙脚乱,把人扶到床上躺下来,孕妇就已经疼得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是王老汉跑来找大长老的这段时间,家里人已经打电话叫了120。 没办法,他们也想第一时间把人送医院。 可那孕妇疼得满床打滚,谁也按不住,更别提架起来往外走了。 再说了,这么一折腾,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只等到王老汉把大长老他们带来,一家子人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样,尤其是王老汉的大儿子,二话不说,就学着他爹的样子,跪在地上哀求着老神仙救人。 都是普通人家,这辈子没经历过那么大的事情。 也只有用磕头哀求的方式,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救人要紧。 大长老没工夫去管谁给他磕头,迈步进了屋内,只是打眼一瞧,又第一时间退了出来。 “鬼胎。” 一进一退,大长老正巧合紧随其后的杨逍并肩而立,在王上的耳边,轻声说出这两个字。 杨逍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一副相当感兴趣的神色。 传说之中,鬼胎的由来极为神秘。 一般逃不过阴气过体、阴魂入世、棺中生产这三点。 严格意义上来讲,李南方和杨逍都是鬼胎。 李南方的母亲探秘帝王谷,正巧碰上从九幽放出来的黑龙杨广。 杨广附身在某个男人身上,和女人结合,生下来李南方,并且一直寄存在其身体内。 这就是阴魂入世。 杨逍是轩辕王,历代轩辕王传承,都是在棺中生产,这才有“杨棺棺”的名字。 谁敢说,他们不是鬼胎呢。 那么眼前这个孕妇腹中的胎儿? “是阴气过体。 今早动土迁坟,这孕妇就在那个尸气外泄的棺材旁边逗留了很久。 但是那墓穴里葬着的人,是他王家的先祖,再怎样也不会缠上自家儿孙的。 一定还有附近其他游荡的阴魂,趁虚而入了。” 大长老轻声解释的同时,扭头看向王老汉一家人,厉声问道:“这孕妇,是否惊扰过哪里的死者,或者对谁出言不逊的?” 这一问,所有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还是王老汉的老伴大喊一声,躺在地上就开始大声哭嚎:“都是俺的错,都是俺的错啊。俺不该拉着儿媳妇,拿那坟头子当板凳,还嘴里骂骂咧咧的啊。” 事情很容易就说的明白。 今早王老汉大儿子被压在棺材底下,这孕妇挺着大肚子在墓坑旁边扒土。 直到杨逍到来,一把把孕妇扔给展星神,有转交给王老汉。 老公公抱儿媳妇,根本不叫个事。 王老汉第一时间又把孕妇,转交给他老伴儿和村里的一群婆娘照看着。 王老婆子同样担心自己的儿子,心神慌乱之下,也没管那么多,搀着儿媳妇找了个高点的地方坐下去。 好巧不巧的,那就是个连墓碑都没有的荒坟。 心疼儿子的王老婆子,嘴里骂骂咧咧,连带着怀孕的儿媳妇,也大骂这祖坟里的死人不消停,非要坑害子孙。 这种行为,绝对是犯了青山老传说里的大忌讳啊。 直等到王老汉大儿子,救上来之后,送上了救护车。 这婆媳两个才反应过来,他们犯错了。 更是被身后的坟头子,吓得心神不宁,赶紧回了家。 本以为没事的。 哪成想,这报应还是来了。 “没错了,白天时候,这孕妇担心自家男人,神经高度紧张,也就屏蔽住了侵入身体的阴气。等到晚上,他们回来,精神一放松,这才彻底挡不住阴气入体。” 听完王老婆子的哀嚎叙述,大长老定下了结论。 随即转头看上身边的杨逍。 想拱手作揖,又觉得不妥。 开口说话:“王、呃,棺、呃。” 一个称呼在脑海里流转了两三遍,大长老才终于把话说利索:“逍儿,你和你小妹都是中医圣手。鬼胎势必伴随着难产,这孕妇能不能生下孩子来,你看,你有办法吗?” 大长老也真是不容易。 守着外人,不敢表现得他和轩辕王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奇怪。 还考虑着,别让王老汉一家对杨逍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 毕竟,这世间,只有人这种动物是最难捉摸的。 谁敢保证,等这件事情消停之后,王老汉一家不会把他们这明面上“祖孙三人”的奇怪组合说出去呢。 只要说出去,依着王上的性格,势必会让王老汉一大家子鸡犬不留。 大长老都想着解除天罚救这一家人了,当然不能再闹得他们被王上惩罚。 唯有用这么一句话,算是暗示出来,眼前的男人模样杨逍,是他的孙子,省得王老汉一家人往深处里去想。 这种做法,是不是多余的,那就无所谓了。 反正大长老已经尽力,要是王老汉一家子还自寻死路,那也怪不得谁。 至于后半句,问杨逍“有办法吗”,实际是请王上出手搭救床上的孕妇。 大长老是玄门奇才,一眼看得出鬼胎。 可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懂得不多。 这一生,他也只接生过三位轩辕王,那也不存在难产的问题。 唯有眼前身为中医圣手的杨逍,才能搞定这件事。 杨逍听得出来大长老话音中,那种恳求的语气。 其实不需要恳求什么,她本人也想见识一下这种“阴气过体”的鬼胎是个什么样子。 几乎是大长老的话音刚一落下,杨逍就毫不顾忌地迈步上前,伸手掀开了床上被褥,五指并拢轻轻一划。 孕妇装长裤就从腹部开始,一路崩开,分裂开来,沾满血迹的身子立刻映入眼帘。 诚如大长老所说,产妇现在的状态就是难产。 可一般的难产,都是胎儿无法在羊水内转动身体。 而杨逍却看得清楚。 眼前孕妇的大肚子好一阵皮肉耸动,紧接着就是一张婴孩脸,透过肉皮凸显出来。 第1889章 不该有的坟头 要是换一般人过来,哪怕是常年接生的妇产科医生,看到孕妇的肚皮上,凸显出来一张诡异的胎儿小脸,也一定会吓得精神错乱。 偏偏杨逍对此一丁点的恐惧都没有。 反倒是抬手轻轻抚摸在那张笑脸上面,感受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气息。 当然,这样的气息不过是杨逍凭空想象出来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哪怕床上的孕妇疼死,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还有可能——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杨逍看着那胎儿笑脸逐渐消失,这才转头问了一句话。 这话怎么听都是那么狗血。 自凡是出现难产的情况,似乎所有医生都会问这句话。 问了也白问,家属当然是回答,大小都保住了。 所以,杨逍也没等王老汉一家人给答案,就转回头去,笑吟吟地低声说道:“我倒是希望只保小孩,我很想看看,他是怎么吃掉母亲的五脏六腑,啃噬干净血肉,再爬出来的。” 这话一出。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个冷战。 承受能力最差的王老婆子,更是嘎的一声当场吓晕了过去。 诚如杨逍所说,眼前这个鬼胎想要降生下来,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坐在这里等着。 等产妇疼死过去,那胎儿自然会把母亲的身体当作食物,慢慢吃掉所有血肉内脏,自己爬出来。 或许会经历一段很长的时间。 但杨逍有那个耐心等着。 只不过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那么干罢了。 完全不顾其他人怪异的目光,杨逍迈步走到桌子边,找到纸笔,唰唰唰写下来一份药方。 “按照这个去抓药,两个时辰之内煎好,喂产妇服下去,就能顺利生产。如果到时候药没凑齐,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只能帮她多撑两个时辰,时间一过,谁也别打扰我看鬼胎是怎么降生的。” 杨逍晃动着手里的纸张。 王老汉脸色煞白,压着巨大的惊恐,几乎是爬着走到近前,接过那张纸,又连滚带爬地脱离开杨逍身边。 这人太可怕了。 太特么邪性了。 王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谈笑间就能让人吓破胆的存在。 “对了,再提醒你们一句,这药方里还有一味药引子。 医书当中记载为土狗。 我更喜欢另外一个名字,尸蟞。 一种专门以腐尸为食的虫子。 这药引子说好找,也好找。 就在这孕妇白天时被阴气侵体的地方。 所谓万物相生相克,阴气存在的地方,肯定也有克制之物。 你们只需要挖开那处荒坟,掘地三尺,应该就可以找到这种尸蟞。 不过呢,挖别人家的坟,会不会引发什么样的恶果,又会不会使得其他人被邪气侵体,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杨逍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总是会让人陷入到两难境地。 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煎好一副药,不算难事。 偏偏,还需要一种那么特殊的药引子。 现如今,王老汉一家谁也不敢靠近那片祖坟地段了,更何谈去那里刨坑掘土,找什么尸蟞药引子啊。 一家人面面相觑,愣怔在原地。 杨逍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还是那句话,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些人傻愣着过去两个时辰,让床上的产妇难产致死。 然后,她就可以看到鬼胎吞噬血肉降生的场面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杨逍转身再次走到床边。 此刻,床上的孕妇撑着双腿,已经没有了呼嚎的力气,但是整个下身还因为疼痛不停抽搐着。 尤其是小腹到大腿内侧这一片,已经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青色淤血斑痕,这明显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 时间一久,就会阻断血液循环,神仙来了也没救。 幸好,还不到需要神仙下凡的时候。 杨逍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她自制的某个小药瓶里轻轻沾了点药液,迅速刺进孕妇的气海、血海、阴谷和箕门四大学位。 仅仅是几针下去,那些淤血青斑就有了消退的迹象,孕妇抽搐的身子也逐渐稳定下来。 只是,施针不过是权宜之计。 能够畅通人的血液循环,根本没办法消除孕妇生产时候的疼痛。 重新恢复点力气的孕妇,当然是在这种疼痛刺激下,再次哀嚎起来。 凄惨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王老汉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转身就是朝身后傻愣着的大儿子脸上,狠狠杀了一巴掌。 “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小神仙说的话吗,赶紧去抓药,去找药引子。你不想救你老婆孩子了,还是怎么着?” 王老汉怒声呵斥着。 可他那大儿子的脸,比皱巴巴的苦瓜还难看:“爹,我、我不敢去。咱、咱还是等救护车来吧。” 一个壮汉说出来这样的话,足以见得他是真被吓破了胆。 白天时候,鬼门关前走一趟,那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心里阴影。 你还让他,这大晚上的去刨坟掘墓。 这不是难为人吗。 王老汉气得浑身哆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别说他儿子了,他这个曾经整天往祖坟那边跑,和老一辈单独说说话的人,现在也不敢靠近那边一步。 没办法,那就等着救护车吧。 谁成想,他们刚做下这个决定。 王老汉大儿子的手机,就开始叮铃铃作响。 拿起来接听,没说一句话,这村里汉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咋了?” “爹,是、是医院的,人间说派过来的救护车出车祸了,另外两辆救护车赶去救出车祸的救护车,实在过不来。问、问咱们能不能自己把病人送医院。” 这话一出。 门口处就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无所事事的展星神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救人的救护车出了车祸,其他救护车去救救护车了。 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王老汉一家子,这也太衰了吧。 没错,旁人看来,只能是认为王老汉一家子倒霉。 可在大长老看来,这只能说是天罚来得太狠。 当真是王老汉泄露的天机太大,报应不爽啊。 想到这里,大长老无奈地叹口气。 就是这声叹息,让懵逼的王老汉,立马回过神来,张手又是朝他儿子脸上,大耳瓜子扇了过去:“你个不成器的废物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你到底去不去抓药,弄药引子?” “爹,我真不敢。” “行,不去是不是,那我来!” 说完这句话,王老汉一个转身,扑通一下就朝着大长老跪了下去。 “老神仙,求求您,再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媳妇吧。我们一家人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好嘛,王老汉说的“我来”就是再去哀求大长老啊。 就凭这一遭,谁还敢说这老汉是个头脑憨傻的直肠子。 他看的出来,想要儿媳妇活命、小孙子保住,只有求眼前的老神仙了。 其实,求与不求,都是一样的。 大长老既然决定来到这里,其实就做好了把王老汉一家人的事,管到底的决定。 无非是挖开一座孤坟,找几只虫子而已。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长老转头看向杨逍,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王上的意思。 他想管到底,但还是要顺从王上的意思。 如果王上坚持要看鬼胎降生的血腥场面,大长老断断不敢做出违逆王上的举动。 还好,杨逍并不是真的魔性到无可救药。 随意一挥手,说道:“走吧,一起去。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死了,才能产生这么大的阴气,造就鬼胎。” 这话一出口,就证明杨逍要亲自帮忙去寻找救命的药引子了。 至于,她本心里,是不是想着查探清楚鬼胎成型的原因,以后找个机会自己去批量制造鬼胎,那就不得而知了。 杨逍率先迈步走出去,直奔西梁山的祖坟。 大长老和展星神肯定紧紧跟随着。 看到老神仙一家的举动,王老汉知道他那苦命的儿媳妇有救了。 当即又是挥手一巴掌扇在大儿子的脸上,吼道:“你个不成器的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上工具,一起去啊。难不成你还想着让老神仙他们亲手给你刨土掘坟吗?” “走啊!有老神仙在,什么也不用怕!” 王老汉大声催促着,家里的男丁二话不说,拿上工具追了出去。 夜色越发浓重,一把小小手电筒,电池灯泡凝聚出来的光柱,足够众人看清楚西梁村祖坟这里,短短一天之后的坑洼破败景象。 王老汉唉声叹息着,为这片保佑了西梁村子民世世代代的祖坟,变成现如今这副破败景象,而悲哀。 多说无益,赶紧找到大儿媳被阴气过体的那座荒坟要紧。 按照王老婆子描述的位置,王老汉举着手电筒照过去,正是他家那处今早挖开的曾祖墓穴,再往东十几米的地方,多出来个坟头。 看到这个坟头,王老汉和大长老几乎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一句话。 “那不是俺村的坟!” “白虎衔尸,大凶!” 王老汉说的是坟头的来历。 西梁村祖祖辈辈埋在这块山脚下,早就是划分好了区域,分得清楚那里的坟是谁家的地。 王老汉这个村长,那也是世世代代祖传下来的,自然在祖坟区域占住了中间最好的地段。 祖上早就交代过,有那么一块地方,绝对不能埋人。 那里,便是王家祖坟往东的位置。 不能埋人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座荒坟,如何不让王老汉震惊。 而大长老所说的“白虎衔尸”,恰恰是那荒坟所在地段的风水。 自从白天时候,大长老显露了一手玄门之中的风水堪舆术,杨逍就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 有心想问问,什么叫“白虎衔尸”。 只是话未出口,她就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厉声喊道:“什么人,出来!” 第1890章 晃动的坟头 沈轻舞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此时此刻,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打扮自己,又忽悠着李南方那个人渣,来到西梁村,为的就是见到杨逍。 只是十几分钟前,这个愿望变得有些渺茫了。 李南方突然跌落进一个墓穴洞口里面,紧接着,就是数不清的尸蟞爬上来,逼着她后退出去好远。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她只能是觉得,李南方这一遭凶多吉少了。 那么多的尸蟞组合起来,都能屠灭一整个村庄。 就李南方那身皮肉,分吧分吧,可能还不够那些小虫子塞牙缝的。 死个把人渣,沈大小姐还真不在乎。 她恼怒的是,这个人渣的作用还没完全发挥出来,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最起码,也应该是把她最想见到的杨逍引出来,然后再去死才行啊。 没了李南方,寻找杨逍的线索就断了,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久。 偏偏就是她愣神的这会功夫,周围地面悉悉索索的声响再度爆发出来。 定睛一看。 那些把她从坟堆里逼出来的小虫子,又好像退潮似的,全都缩了回去,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轻舞顿时就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急忙跑回去,重新站在了李南方跌落下去的那处墓坑旁边。 大喊了几声没见有什么回应。 反倒是周围若隐若现的鬼火来回飘荡,阴风吹拂,回声悠扬,吓得她再也不敢发出声音了。 再想起来李南方消失之前,讲的那个鬼故事。 哪怕是沈轻舞再怎么高傲,也架不住内心的恐惧啊。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趁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撒丫子跑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 远处一道微弱的手电光由远及近。 也不知道沈轻舞是怎么想的,第一时间斜刺里冲进附近山林的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起来。 躲的时间不长,就看到一群人走过来。 而那为首的一个,不是她沈大小姐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杨逍,还能是谁? 仅仅一瞬间,沈轻舞就被自己的聪明才智彻底折服了。 早就知道,抓住李南方就能遇见杨逍。 李南方一遇险,杨逍就会出现。 这还真是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心中默默感谢了一下,已经不知死活的李南方,紧接着就把那个人渣抛之脑后。 反正,李南方要是能活下来,肯定啥事也没有。 要是真的必死无疑,他也算是给国家省下了一块墓地。 爱咋咋吧。 不管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她沈大小姐在心爱的人面前盛装出镜。 心里这么想着,沈轻舞低头就开始卸下去脸上的伪装。 已经确定杨逍在这里,她完全没必要再装成另外一副面孔。 卸妆补妆,一气呵成。 当所有准备工作做完,她一步迈出去的时候,恰巧是王老汉和大长老异口同声对一座孤坟发出惊叹。 杨逍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众目睽睽之下,沈轻舞身穿一袭红色长衣外套,走出来。 没等开口说话呢。 一声嘶吼就打破了夜色下的沉寂。 “鬼啊!” 王老汉的大儿子,自从进入祖坟这片地段,就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红衣女人从树下黑影那边走出来,都没看清模样,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当然是扔下手里的东西,嚎叫着撒腿就跑了。 尴尬,无比的尴尬。 沈轻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为了杨逍而准备的一次偶遇,竟然还没开场,就被一个路人甲给彻底破坏了。 更重要的是,她还被人当成了女鬼。 心中一股邪火冒出来,她当时就想追上去,把那个乱嚎乱叫的家伙大卸八块。 王老汉的大儿子逃过了上天的惩罚,又有可能遭受人为的迫害,绝对是倒霉到家了。 幸好是杨逍,在这关键时刻,再次救了那小子一命。 几乎是沈轻舞走出树后的同时,杨逍就已经身形晃动,来到了近前。 一眼认出来沈轻舞的模样,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轩辕王,都不由得楞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这句问话,让沈轻舞从愤怒中回过神来。 转眼就忘记了刚刚那个把她当成女鬼的家伙,沈轻舞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杨逍的身上,眼眸灵动,说话的语气却是相当不屑。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一句话反问回来,沈轻舞的高傲姿态尽显无疑。 没办法,就算是面对她心中所爱的人,依旧摆脱不了那种骨子里的高傲。 可惜,她沈大小姐姿态高,轩辕王杨逍的心气更高。 对于那种不正面回答他问题的人,杨逍从来都是两种处理方式。 要么直接杀了,要么就是留到以后再杀。 沈轻舞很荣幸地成为了第二类人。 那么杨逍也就没半点犹豫地转身就走,只留给沈轻舞一个孤傲的背影。 等杨逍重新回到大长老的身边,才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开口问道:“大、咳咳,你刚才说的白虎衔尸是什么意思?” 刚才说过了。 沈轻舞出现之前,大长老和王老汉对着那座孤坟同时发出了惊叹。 王老汉说的话,一听就明白。 反倒是大长老所说的“白虎衔尸”四个字,勾起来了杨逍的好奇心。 什么是白虎衔尸? 这个词,也是风水术之中的势名。 吉地有双凤朝阳、潜龙在天等说法。 那么相应的,就有风水不祥的地方存在。 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有吉必有凶。 西梁山周围是至吉之地“潜龙在天”,四方真神镇守,东方青龙穴眼是所有运势聚集的地方。 而西方白虎位,同样也有个风水运势极差的空洞所在。 西梁村的祖坟占据了“西白虎额”,由额向下,自西向东,便会到白虎位真神的口中。 白虎位,又名破军,自带冲天煞气。 煞气汇聚口齿之间。 如果在这个位置埋下尸体,就会形成“白虎衔尸”的情景。 煞气集中于一处。 相应东方的穴眼能起来多大的运势,那么西方这边的白虎衔尸就能凝聚多大的煞气。 如果再配上,埋在那的人,是个冤死鬼。 那可就不得了了。 很有可能,怨气冲天,尸身不腐,诈尸还魂,祸害人间啊。 “王上,事不宜迟,最好是立刻把那坟堆里的尸体挖出来,否则,等所有煞气汇聚完毕,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啊。” 解释完白虎衔尸的含义,大长老还是没忍住,带着一副忧国忧民的语气,向杨逍提出来这么个请求。 答应,还是不答应? 全在杨逍的一念之间。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答应的。 前有鬼胎,后有煞气冲天的尸变,这都是杨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这附近生灵涂炭,又和她轩辕王没个半毛钱的关系。 怎么就为了保住一群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就让王上看不到传说中的东西呢。 “老家伙,你是说那个坟头下面还能出僵尸吗?” 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杨逍和大长老齐齐回头看过去,说话的人不是沈轻舞,还能是哪个。 刚刚,杨逍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转身就走,让沈轻舞郁闷的差点当场吐血。 不过,深深吸引沈大小姐的,也正是杨逍这种比她还要高傲的性格,要是没有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还真不屑于千里迢迢找到这来。 所以,沈轻舞并没觉得任何不妥。 而是像个牛皮糖那样,自己主动黏上来,在旁边悄悄听着大长老和杨逍的对话。 风水运势、煞气冲天这些话,隐约能听个明白。 其中最让沈轻舞感兴趣的,当然是“诈尸还魂”这四个字了。 她身为丐帮帮主,多少年来都是游走在社会的最底层,对于这些堪称民间灵异事件的东西,充满了好奇,这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话是冲着大长老问的。 沈轻舞也只是盯着大长老,对杨逍视若无物。 很难说清楚,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但是,大长老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疑惑万分。 从沈轻舞出现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到杨逍走过去,说了一句话再次返回来,这一切,大长老全都看在眼里。 让他最最惊奇的,就是这女人对待王上的态度。 一开口就是出言不逊,可王上竟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带着这份惊奇,大长老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聚焦在沈轻舞的脸上,观其面相。 发长七尺,浓黑如漆,残月黑夜中,依旧可以光亮照人。 明眸凤目,富有神采,天庭闲雅华贵,容色端庄秀丽。 鼻翼直挺,人中宽厚。 尤其是这嘴唇,丰满妖娆,任谁看了都是心动不已。 唯独可惜的是嘴角右下侧,多出来一点小米粒大小的黑痣。 此乃“吃痣”,寓意吃百家饭,居无定所。 “天生富贵相,落地乞丐命。” 脑海中回转出来这句话,大长老心中的惊奇有增加了几分。 万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面向命格的人,相与命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大长老心有所动,连忙抱拳拱手,对着沈轻舞轻轻见礼:“这位夫人,老朽姓杨,不知您——” “你说谁是夫人?” 没等大长老把话说完,沈轻舞一声怒斥,就把他给打断了。 面对一个陌生女人,该怎么称呼? 这是许多人都位置费解的问题。 大长老目光毒辣,看的出沈轻舞已经是过了三十的年纪,开口称一句夫人,无可厚非。 可他又怎么会想到,沈大小姐到现在都是苦逼的单身狗一枚。 等听到那句怒斥反问,大长老意识到称呼错了,正想改口的时候。 又是一声哀嚎从众人身边爆发出来。 “啊,动了,动了!” 王老汉嚎叫着,连滚打爬过来,一把抱住大长老的腿。 众人扭头看过去,就发现那座孤坟上土,哗啦啦往下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钻出来。 第1891章 金井棺下墓 月色稀疏的黑夜,一座无主荒坟的坟头,突然间晃动起来。 任谁看到这一幕,不是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要是来个胆小的,当场吓破了胆,也不是不可能。 刚刚沈轻舞突然出现,吓跑了王老汉的大儿子。 杨逍和沈轻舞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回到大长老的身边,听“白虎衔尸”的解释。 这段时间,谁也没去注意王老汉。 这老汉怒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担心自己那还在儿媳妇肚子里的小孙子,更觉得不能再麻烦老神仙一家子帮他刨坟掘墓。 于是一咬牙一狠心,扛起来掉在地上的锄头,自己迈步走到了那座孤坟旁边。 不就是刨开这包土,抓几只虫子的事情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了不起,等抓住虫子之后,王老汉自己出钱,给埋在这下面的人,在青山殡仪馆那边买一块好的墓地,当作是补偿了。 相信死者泉下有知,也会理解他救人心切的心情。 想到这里,王老汉使出浑身力气,抡起来手上的锄头。 双臂挥动下去,一出头劈在坟头最顶端。 可万没想到,明明松散堆砌起来的土层,竟然锄头的金属头给硬生生卡住,王老汉怎么也拽不动了。 遇上这么蹊跷的事情,他刚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顿时消散一空。 紧接着就看到,整个坟头从底部开始,不停往上拱。 坟头上面的土,哗啦啦往下掉。 再也承受不出内心恐惧的王老汉,肯定是连滚打爬去寻找老神仙的庇护。 于是,在场的几人,就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场面。 “诈尸?” 这一瞬间,大长老、杨逍、沈轻舞三人的脑海中,齐齐冒出来这两个字。 大长老二话不说,拎起来脚底下的王老汉随手往后一抛。 那老汉整个人好像是脾气一样,骨碌碌翻滚出去好远,落在这片坟地的边缘。 随后,大长老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浸淫玄门之术多年,大长老对尸鬼之道的事情,也或多或少了解过。 诈尸,从来都是稀松平常的一种现象。 但要说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他当然要慎重面对。 必要时候,立刻带着王上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诈尸出来的东西,已经超脱了人类理解的范畴,谁也不敢保证那东西的武力值有多高。 相比大长老的紧张姿态,杨逍的反应就平静了很多。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伟大的轩辕王感到恐惧,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兴奋。 没办法。 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烈焰谷那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待着,无聊已经变成了常态。 这才导致杨逍有时候会心理扭曲,拿折磨别人当作是乐趣。 他已经很久没折磨过别人了,生活的乐趣减少,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世间罕见的诈尸场面,当然会兴奋不已。 而旁边的沈轻舞,心思转换的就更多了。 诈尸什么的,她也曾经听说过,并不像杨逍那么兴奋。 更主要的是,她知道这片坟地底下,刚刚掉进去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据说身体内藏着一条龙,谁死,他都不会死的李南方。 此刻要爬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个人渣呢? 三个人并肩而战,齐齐盯着那个晃动不已的坟头,各有各的心思。 无尽的沉默之中,叮当一声响。 刚刚王老汉劈在坟头上的锄头,掉了下来。 也是随着这声响,整个坟头土包,骤然掀开。 一个明显比正常人类宽出来好几圈的身影,自地底之下窜飞起来,随后就是数不清的黑色甲虫,好像喷涌的泉水那样,呼呼从地底之下开始往外冒。 那些小虫子,明显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四散奔逃,慌不择路。 大长老微微皱眉,长袖挥舞,众多选择往他们这边逃窜的小虫子,登时被人为制造的狂风卷起来,在空中打几个旋,腹部朝天掉下去。 小短腿来回蹬踏,翻不过来身。 只能变成那个从地底下窜出来的身影,落地之后的垫脚东西。 相隔十几米。 即便是杨逍等人,也感受到一种难以抗拒的阴寒气息。 试想一下。 沈轻舞身为丐帮帮主,自幼学习一些特殊武艺,能轻松制服正常状态下的李南方,其实力可见一斑。 杨逍的身手,众所周知,连天下第一格斗高手胡灭唐,都很难正面抗衡。 大长老的身手,更无法估计,当初在烈焰谷的时候,他一只手就能把杨逍制服,按跪在轩辕神像前面。 这三个人组合起来,说他们能屠灭一支军队也不为过吧。 偏偏在地底之下冒出来的那个身影面前,同时感到了巨大的紧张。 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能产生这么大的威能? 三人目不斜视,紧紧盯着那道黑影。 只见那东西站在原地,上半身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隐隐传来。 没等他们想明白,一具死尸为什么还能喘气的时候,黑影突然一分为二,变换出来双头四足。 紧接着就是,其中一个头歪倒下去,另一个头慢慢低垂。 那情景——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平躺着放在地上啊。 这是个什么景? 就连见多识广的大长老,都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 恰在这时,坟地边上的王老汉,连滚打爬抓起来,刚刚飞落到他身边的手电筒,抬手一举照耀过来。 那黑影的面目顿时呈现在光柱之下。 沈轻舞和杨逍齐齐一愣,随后就是惊声叫道:“李南方!” 没错,这个从地底下窜飞出来的东西,正是李南方。 李老板的一生中,总是伴随着各种奇葩际遇。 这次也不例外。 刚刚拿一个鬼故事,吓唬了沈轻舞,顺手占点小便宜。 结果乐极生悲,被沈大小姐一脚给踹进了墓坑里。 如果是普通的墓坑,也就罢了,顶多摔在棺材上,硌一下屁股而已。 偏偏那王老汉家的祖坟墓穴,另有乾坤。 单单是其曾祖父的墓穴,就设下了少有的“金井术”。 华夏古代,墓葬从来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普通人家,随便挖个坑埋了。 穷苦人家,草革裹尸,扔进荒山野岭的也有。 但是有钱人家不一样,那是要请风水先生,找一块风水宝地,按照一些列复杂的流程下葬。 这些流程复杂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哪怕填土埋棺材的时候,提多少锨土,每次填土多少斤两,那都是有讲究的。 再往上的达官贵人,更不得了,他们的墓已经不是坑,而是穴。 一个人占地几百亩的,不在少数。 皇亲贵族,就更无法细说,人家那都是墓葬群。 为什么花费那么大力气,造出来给死人安葬的地方? 因为这些人都是有陪葬品的。 有本事带着陪葬品入土为安的人,自然会有钱请风水师,在其墓葬中设置一些小小的机关暗道,防止被人盗墓。 这些机关在风水墓葬学之中,有着极为广泛的名头。 而“金井术”就是其中的一种。 金井,顾名思义,就是在棺下开井,投进去墓主人生前所喜爱的东西,或者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这井不能太大,一尺见方就可以。 安置好贵重物件,固定好土层,只留下婴儿手臂那么粗细的开口。 地底的阴风可以透过金井,夹带着财宝气息,吹透上来。 上边恰巧是安放好的棺椁,正对着死者脑后的位置。 寓意:“长久金银气,万年得安生。” 相传,清朝末年慈禧太后死后,其墓葬寝殿棺椁的脑后位置,就有一口金井,里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 不相信的人,可以去看看。 当然,看过之后会怎样,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金井术存在的地方,一定是达官贵人的墓葬穴。 可这西梁村村长王老汉的曾祖父,算哪门子达官贵人? 都是世世代代种地的老农民,能抱着几个铜钱下葬,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怎么会在棺材底下设置一口金井呢? 这事,李南方说不明白。 再者说,他连金井术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怎么可能说的清楚那些东西。 他只知道,那口歪倒的棺材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口,足够把他整个人容纳下去,顺着一条通道,一路向下。 眨眼之间,就“嘭”的一下跌落在了另一口棺材上面。 棺下墓。 没错。 王老汉曾祖父的墓穴金井下面,埋着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另外一座墓穴。 如果大长老当时和李南方在一起,绝对会更加惊奇。 自古以来,选阴宅的时候,最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在别人家的墓穴上面,重新挖坑了。 不管上下埋的人,生前什么身份,死后都是一样的死人。 凭什么你就能睡在别人的头顶上。 这种情况的直接结果,就是促生被压住的墓葬内,死者怨气上升,结成煞气。 毁掉这里的风水,再去影响上面那一家的后人。 要是底下那墓葬里的人是个好说话的,或者某追星族看到自己的偶像压在自己的身上,绝对不会出现上述情况。 追星族只会开开心心的每天夜里爬起来,跑到楼上,使劲抱住偶像啃个不停,哪有功夫给你结成煞气啊。 可如果是一对仇家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上面那家的后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人家不让你断子绝孙,就是让你世世代代男盗女娼。 情况各异,说一天都说不清楚。 单单只说李南方遇到的这个。 他不知道上面那个歪倒棺材是谁家的,更不知道底下这个埋着的家伙又是谁。 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爬上去。 或者,掉下来这一遭是不是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头顶上的通道口,距离地面不过三米高,对于李老板来说,想爬回去,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后路无忧,倒不如观赏一下眼前的东西。 心里这么想着,他拿出打火机,啪嗒打着火。 目光定格在了身边那口棺材上面。 第1892章 棺材里的木匣子 李南方不是盗墓贼,和墓穴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也就是当初在八百夜探惊马槽了。 那时候,他就遇到过一座开口棺材。 棺材里睡着的人,正是他的亲生母亲。 当时,他不知道这层关系,只是带着调笑的心思,考虑着能不能顺手牵羊带走什么宝贝。 看来看去,最后也只是看上眼了,棺中女人双手合抱起来,握住的那块玉如意。 后来,为什么没把玉如意拿走,那是因为惊马槽下的无数黑色小蛇蜂拥而至,让他顾不上拿宝贝了。 不过,前些日子和岳阿姨大婚的时候。 白衣女人突然出现,什么话都没说,就是把那块玉如意交给了他们小两口。 李南方才会说出来“咱妈可能觉得我喜欢,才送出来的”那句话。 由此可见,李老板对墓穴里的东西,总是有着特殊的好感。 那么现在突然掉到另外一个棺材上面,不找点好东西拿走,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他手举着打火机,围着面前的棺材转了一圈,然后又转头,在整个墓坑里转了一圈。 眼看打火机的金属头,已经烧得滚烫,他慢慢松开手,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但是脑子并没有停止思考。 他不知道风水学中有“棺下墓”的说法。 但是凭借尝试,他也大概能猜到眼前这种局面的由来。 棺材埋进土里,墓室是整体打造出来,与周围的土质彻底隔开。 那么势必就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不断下沉。 这种沉降,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只是非常缓慢。除非出现那种大地震的情况,才有可能让地底下的东西,起起伏伏出现巨大落差。 偏偏东省处在地壳最稳定的地方,千百年来有历史记载的情况下,出现过的地震等级最高不超过4级。 这种级别的地震,顶多就是能让屋顶的灯旁晃两下,可别提让什么东西,沉降下去好几米。 按照从上面下落的时间和速度计算,这处墓室的顶部距离地面,也足有四五米的落差。 去掉开挖坟墓时候的地面去土距离,整座墓穴足足下沉了三米。 这就是一层楼的高度啊。 至少需要千年时间,才能出现自然沉降到这种地步的情况。 我嘞个乖乖。 千年古墓啊,当真了不得! 那么如此说来,上面那座墓穴也不是故意压住别人的。 千年时间过去,原本的墓穴早就看不出来痕迹,再加上这里有可能是块风水宝地,一定会被人看中,这才会有棺下墓。 特殊的情况,好解释。 可有一件事情,让李南方实在无法理解。 眼前的这座千年古墓。 五米见方的墓穴,墙面平整,地上铺满了青石板,棺椁安置的地方还构建了个三步台阶的上升阶梯。 一般人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墓主人少说也是个达官贵人的级别。 墓室中间,两米乘一米的大棺材。 万年不腐的阴沉木打造出来,这才能承受李南方一百多斤的重量砸下来,一丁点损伤都没有。 棺盖是一块整板,呈青赭色,纹理细腻,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棺盖周边四角悬挂的香樟木散发出来的气味,千年时间还发挥着作用,可以断定,用来防腐的香樟木,都是出自至少千年树龄的老樟树。 所有迹象证明,这里埋着的人,至少是个古代的有钱人。 可为什么,半点陪葬品都没有? 这就好像家徒四壁的皇宫宫殿似的,除了一张床之外,根本看不到别的东西。 小偷来了,都得哭死。 总不能直接扛着床、不是,是扛着这口阴沉木打造的价值连城棺材,拿出去卖吧? 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盗墓贼兄弟的心理承受能力。 做人不地道,死后也不留情面。 那就怪不得李老板,掀开你的棺材板,好好说道说道了。 李南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重新回到那口棺材旁边。 合掌对古墓三鞠躬,行了大礼。 “哥们,相逢即是缘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和你打声招呼,解脱你一千多年的无聊生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凭这一点,你不送我点好东西,那都说不过去。所以,打扰勿怪了。” 说话间,李南方清除干净,棺材板上刚刚掉落下来的土灰。 站在台阶上,双手把住了棺材盖子。 别看这口阴沉木打造的棺椁很结实,可它毕竟是个开口的东西。 小小的棺钉和毫无用处的蜡封,根本承受不住,李南方的双臂力量。 随着一声低喝。 咔嚓一声,已经封住不知道多少年的棺材盖子,就被李南方以暴力掀开。 呼的一下,无尽的尸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墓室里面。 古代时候,风水师替人迁墓,最怕的就是尸气。 一旦把尸气、也就是科学意义上讲的磷化氢,吸进肺里,轻则生病,重则精神错乱,再厉害了,那就是当场丧命。 白天,西梁村动土迁坟的时候,大长老去救王老汉的大儿子,也曾对着杨逍解释过尸气的危害。 很多人看不到尸气,也不知道什么是磷化氢。 这才有了某些古老相传的“鬼上身”说法。 尸气大概分三种。 青灰色,毒性最低。 黑色次之,吸入身体内,能使人产生幻觉,行为诡异,俗称鬼上身。 最厉害、最邪门的当属红色尸气,非常罕见,沾上就死,根本没办法医治。 如果大长老在这里,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一定能看得出,那口棺材里喷涌而出的,就是让人难以活命的红色尸气。 可惜,李南方没学过玄门之术,看不见那些。 再说了,整个墓穴里都是黑洞洞的,毛都看不见,更何况是一团毒气。 李南方只闻见些许的腐臭味,所有的毒性,全都让他身体内那条黑龙给吸收了。 早就说过,李南方的百毒不侵体质,是和黑龙息息相关的。 除了春、毒之外,其余毒素,黑龙都有办法帮忙解除。 但是这个解除,也需要黑龙消耗自身的能量。 毕竟,再怎么特殊的存在,也没谁会喜欢趴在恶臭的有毒气体里生活。 红色尸气,毒性剧烈。 而现如今的黑龙,经历上次帝王谷内的意外之后,实力减弱了一大半。 稍稍那么一丁点的毒气,他还能随意处置掉。 可李南方一呼一吸之间,把毒气当饭吃一样,往肚子里吞,这就让黑龙不能忍了。 可怜的黑龙就像是救火队员那样,在李南方的身体内四处游走,吸收毒素,连开口骂一句的功夫都没有。 说不清楚,以黑龙目前的状态,能帮李南方抵抗多久。 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李老板是察觉不到一丁点危险的。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是被棺材里面的东西吸引着。 挥挥手驱散周围的腐臭味,重新点亮打火机,他就看到了一具已经腐朽成骨架的尸骨。 骨架上破衣烂衫,没什么特殊的。 唯独在其腰腹的空隙内,安放着一块小小的长方形木匣子。 那木匣子和整个棺材是一样的质地,看情况也是死者下葬时合抱在手中的物件。 一路从头看到尾,除了骨头架子,就是那个小木匣。 任何正常人在这里,都会和李南方做出同样的选择,伸手把木匣子抓出来。 放在手上,沉甸甸的,黑红色的木质颜色,没有任何锁扣、机关,单纯的滑盖开口,槽口边缘也是蜡封。 这座千年古墓的墓主人,下葬之后,除了这个小木匣之外,什么都没带。 足以见得这东西对其来说有多么重要。 但是,要不要带走,那就两说了。 自古以来,有钱人的心思都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 他们已经厌倦了金银财宝,只会对某些有着重要纪念意义的东西,心存好感,才会在死后,一起带进墓穴里。 万一这个墓主人是个痴情种子,抓了一把他心爱女人的头发放在这么好的木匣子里。 李南方要是从此不被冤魂缠身,那才是见了鬼呢。 如果,再是什么古时候的宫里公务员,死后没什么钱财,就是带着他们从小就去掉的命根子,一起下葬,期盼着来生做个完整的人。 李南方八成会被恶心死。 别以为这是开玩笑,明代东厂厂公风光下葬,有盗墓贼趁机去捞点好处。 结果开棺之后,就找到个小萝卜头外加俩肉球,当场疯掉。 这都是正史当中记载过的事情。 “嘿,哥们,你这盒子我打开看看啦。要是对你挺重要的东西呢,我就留下,直把这小盒子带走。这玩意儿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万呢。希望,你不是古代公务员就好了。” 冲着棺材里的骨头架子说句道歉话。 李南方收起来打火机,顺手把绑在腿上的残魂军刺抽了出来。 这把军刺,当初掉落在了北极冰川上,还是被龚建队长他们找到,等李南方从烈焰谷回归之后,才辗转交还给他。 没想到,再次出鞘,竟然是协助他盗墓取宝了。 军刺尖刃小心翼翼划开木匣子周边的蜡封,轻轻一抽,木匣子盖瞬间开启。 李南方没敢伸手去摸。 收起来军刺,再度拿出打火机,啪嗒一下打着火。 可是火苗刚刚蹿升起来,没等他仔细看看木匣子里的东西,一股阴风袭来,微弱的火苗骤然熄灭。 “啪嗒,啪嗒。” 打火机点还开关的响声频繁发出,偏偏在这个时候,根本打不出一丁点的火光。 这玩意儿废了。 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废掉,不至于让李南方心疼。 关键是,它废的不是时候。 更重要的是,阵阵阴风吹拂到李南方的脖颈上,让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名词。 鬼吹灯。 整个墓室全都是封闭的,只有头顶上方有开口,为什么会出现横向里来的气流? 随着那些气流不断增强,李南方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有人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似的。 而身体内部,黑龙狂躁地翻腾起来,更给了他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第1893章 会吐气的死尸 鬼吹灯。 这个词曾因为某唱的网络文学著作,而被广为流传。 据说,古代盗墓贼开坟掘墓之后,都会放一站明火灯,在墓室角落。 灯亮就开始搜罗宝贝。 灯灭,那就证明墓主人不喜欢他们的到来,或者是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惹得墓主人生了气。 这时候,有职业道德的盗墓贼,就会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刻退出去。 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走了。 明火灯的亮与灭,都是墓主人说了算,这才有了“鬼吹灯”的说法。 实际上,火光真正灭掉,并非是有鬼魂吹灭了火苗。 阴魂怕明火,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除非阴魂的脑子抽疯了,才会趴到火苗旁边,使劲吹一口。 盗墓贼之所以用这种方式辅助自身工作,实际是以此来判断墓室内的空气质量。 当墓穴里缺少氧气的时候,落在地面处的明火就会熄灭。 这证明可供活人呼吸的氧气不多了,必须立刻撤走。 多耽误一会儿,就多一份因为窒息而死在墓穴里的危险。 李南方应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可他一颗心完全都被木匣子里的宝贝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往那方面考虑。 打火机点不着了,他只以为那玩意儿因为长时间使用,过热报废。 周围阴风阵阵,实际是他自己的呼吸加重,引动了墓室内的气流。 至于有人掐住他的脖子,那是因为呼吸困难,而产生的错觉。 唯一真实的,就是体内那条黑龙的暴躁了。 黑龙实力大减,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偏在这里好像救火队员那样,帮李南方清除吸收进身体内的尸气毒素。 忙活了一大通,也不见这家伙,有赶紧撒丫子走人的想法。 黑龙不发狂才怪呢。 要不是和李南方的生命紧密联结在一起,它早就罢工了。 随着墓室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李南方吸进身体内的毒气也是越来越多,黑龙暴躁和窒息感叠家在一起,终于让他明白,必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福不是祸!” 心中暗念一句,他伸手探进那个木匣子里面。 触手之处,是一种软绵绵的丝绸感觉。 再一紧紧抓握,那分明就是一展类似于卷轴的东西。 既然不是某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他当然来者不拒,一把抽出来揣进怀里。 扣好木匣子,摸着黑把那东西重新放回棺材里的原位。 紧接着,就是弯腰下去,扶起来那块大棺材板。 这一通手忙脚乱,都要把黑龙急疯了。 如果它能说话,肯定是破口大骂:“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清理犯罪现场,还能不能心里有点数,赶紧逃命要紧啊。” 不是李南方心里没数,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他已经拿了死者生前最看重的东西,理应是还给对方一片清净。 再说了。 你不把棺材扣好,还怎么踩着棺材板跳回上面那个洞口,逃脱出去。 只等棺盖重新盖好。 李南方也意识到留给他活命的机会不多了。 这才想起来摒住呼吸,尽量减少对氧气的消耗。 正是这种做法,倒也减少了尸毒气的吸入,给了黑龙喘息的机会。 他们两个同出一源,生命攸关的时候,也肯定是力气往一处使。 只等李南方爬上棺材盖站稳脚步,随即就爆发出平常不多见的跳跃力量,直挺挺窜上去四五米的告诉,成功—— 成功在头顶上方的坑道边缘,抓下来两把土,再次跌落下来。 完了。 李南方之前只想着,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 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那种直上直下的通道,根本不可能给他借力的地方。 下来容易。 想爬回去,还不如直接思考一下怎么飞呢。 第二次尝试无果之后,李南方直接放弃了原路返回的打算。 毫无意义的原地蹦跳,只能是加速他窒息死亡的时间,当务之急,必须是重新找到另外一条路出去。 五米见方的墓穴,地面是青石板铺就而成。 四周的墙壁,也是一层薄薄的石板堆砌起来。 如果能够破开周围那些石板,从侧面斜向上挖开一条出去的路,绝对要比留在这傻乎乎等死的枪…… 关键是,这么大的地方,究竟选择哪边,才算是最快的途径呢? 李南方第三次踩着棺材板,直挺挺跳跃起来,把头伸进那条顶部的通道里,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点的空气。 重新落下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双手抚摸墓室的墙壁边缘,寻找松动了的石板。 这座墓穴既然是经过千年时间,整体沉降下来的,那么一定有和外面的土层产生分离,出现空洞的地方。 只要找到、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李南方仅仅绕着墓室走了半圈,还没找到真正空洞位置,却突然间摸到了某些滑腻腻的东西。 触手冰凉,稍显粘稠。 记忆之中,昨天的青山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要不然今天上午走下出租车的时候,他也不会被路过的救护车溅上一裤腿的泥水。 天气转暖,积雪融化的很快。 雪水渗透下来,透过墙砖砖缝渗透,也不是不可能。 而其他位置干燥无比,只有这里出现了渗透的液体,那么这块青石板砖的后面,一定是他苦苦寻找的墙体空洞。 只不过,这液体怎么摸也不像是单纯的雪水渗透啊。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就从这里出去。 有了目标,李南方便不再犹豫,单手握拳猛的挥动手臂。 单薄的一层青石板,也跟挡不住他的拳头。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潮湿的泥土从墙体后面掉落下来。 他立刻手脚并用,破开更大的扣子,不断扒开面前的土层,掏挖出来一条斜向上出去的路。 整个过程,无比艰辛。 李南方这辈子也就是第一次去北疆疏勒古城,执行寻找失踪卫星任务的时候,当过地鼠。 可那时候,他随时都可以从地底探出头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可自从打了地道之后,别说新鲜空气了,哪怕是充满毒性的尸气,他都呼吸不了一口。 地底下,也不是什么水中,黑龙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李南方完全就是凭着一股意志力,不断向地面上方挺进。 在他感觉,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彻底被活埋西梁山上的时候。 无意识挥舞出去的手,再刨下来一捧土的同时,竟然还抓住某块软绵绵的布料。 “有人?” 那一瞬间,李南方的脑海中迸发出来这么个奇怪的想法,双手齐出,使劲一拽。 如果周围全部是坚实的土层,他根本不可能拽得动什么。 偏偏随着他的动作,两边地底深处的土层突然松动开来,就在他肩膀顶靠的地方,宛若塌方那样。 破开一个巨大的洞穴。 李南方和他抓住的那个人,一起跌落进去。 数不清的尸蟞,受到惊扰,震动起来翅膀,发出嘶嘶的声响。 李南方正好躺进虫子堆里面。 而上面被他拖拽的死尸,翻身朝下,脸对脸地砸在他的身上。 李南方可没有和尸体接吻的习惯,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一张温润的嘴唇亲吻在他的手背上,与此同时,略显湿冷的空气从这具尸体的口鼻中喷吐出来。 正是缺少氧气供应的李南方,不由自主地张开鼻翼深深一吸。 说不上来那是个什么味道,但他不会就此憋死,是真的了。 可这个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怎么还能吐出来气呢? 漆黑的地底虫洞里,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李南方愣神的功夫,周围居住在这无数年月的尸蟞行动起来了。 它们好好的生活,貌似就是被眼前这个家伙搅扰了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他掉进墓穴里,引发的震动,闹得好像地震一样,吓得那些尸蟞四处逃窜。 等意识到周围很安全,再回到老巢里,准备安歇。 偏偏没过去多久,他又直接破开了尸蟞们的家门。 这样还能饶了李南方,岂不是堕了尸蟞大军在昆虫界的威名。 数不清的小虫子,蜂拥过来,就想直接把李南方给淹没撕碎。 按理说。 尸蟞以尸体为食,应该先去吃压在李南方身上的死尸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虫子,总是完美避开那具尸体,只针对李南方。 真当李老板是好欺负的了? 别忘了,他身体内还有一条能让万兽臣服的黑龙。 龙乃兽中之神,昆虫也是兽类,得罪神的下场,简直不要太好。 黑龙不过是在李南方的丹田内,发出了一声低微的怒吼。 那些刚爬上来的尸蟞,没等下嘴呢,就被这声龙吟震动。 如果非要用科学去解释。 这就相当于是,李南方腹腔发出特殊的声波频率,惊扰到了那些尸蟞。 在昆虫界呵呵威名的尸蟞大军,就这么被一段奇怪频率的声波,吓得开始四散逃命,扒开周围的土层逃窜出去。 外界,王老汉挥起来锄头,劈砍在坟头上的时候。 发现整个坟头开始晃动,其实就是李南方拉走了分头下面的尸体,冲破虫穴,引发的小规模塌方。 等王老汉连滚带爬跑到大长老身边。 大家看到周围土地上翻,就是那些尸蟞被黑龙吓到,慌不择路地掏出来。 地底之下的李南方,也感应到了周围的异动。 心知自己还在地下,不赶紧想办法逃出去,早晚都是要被活埋憋死在这。 幸好这个虫穴空间足够大,能让他稍稍直立站起身。 至于怀里那具尸体,不管他是谁,总归是关键时刻救了李老板一命。 这种恩情,岂能不好好报答一下。 出去之后,少不了是要给他再来个风光大葬。 最起码,也应该给口棺材用一用,不是这么直接埋进土里。 于是,李南方就这么抱着尸体,使出全身力气,冲破最后一道障碍,从地底一跃而出。 落地之后,喘息了好久,才平复下内心的躁动。 缓缓放下怀里的尸体,一道手电筒光柱照了过来。 第1894章 你没事就好 微弱的手电光,照耀过来。 李南方终于看清楚了,他怀中那具尸体的的模样。 和他想象的一样。 是个相貌姣好的年轻女人。 要不然,抱在怀里不会有那么好的手感。 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明明已经死透了,偏偏皮肤却是光滑细嫩,没半点腐烂恶臭的气息。 身材就不必多说了。 那样显得对死者不敬。 让李南方感觉无比别扭的是,这女人的小腹高高隆起来,明显是怀了孕的准妈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年轻女孩,以这样的状态丧命。 没有殡仪馆的火化,更没有棺椁下葬,好像活埋似的,直接埋在了地底下。 只这一眼,李南方就决定了。 必须弄清楚这姑娘的死因,要不然,也对不起对方死后,还救了他一命的这份恩情。 人死之后,呼吸停止,会有一定的气体留存在肺腑内。 一般死尸很快就会腐烂,那些气体自然散逸出去,偏偏这个女人死后尸身不腐,把这口气留住了。 刚刚在地底下,砸在李南方的身体上,巨大的冲击力,迫使女尸把体内留存的那口气喷吐了出来,才让李南方得以活命。 这不算是救命之恩,又算是什么。 心里想着这些时候,李南方便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猛然抬头看过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轻舞还在这,不算多么意外,要是没有这个女人,他还不至于经历这么一场生死劫难。 反倒是同时出现的另外两个人,让他愣怔在了原地。 杨逍怎么在这? 还有这个烈焰谷的老头,好像是什么大长老,之前要死要活地非要杀了他,怎么也出现在这了。 难道,他在地底下钻了一圈,再出来之后直接又回烈焰谷了? 咳咳,那是不可能的。 眼前的情况,只能证明,杨逍再次离开了烈焰谷,就来到了西梁村。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用脚趾头去想,也应该明白,杨逍在这的原因,和他来这里的原因是一样的。 这个西梁村,有他们两人共同的美好回忆。 沈轻舞逼着李南方,非要找到杨逍才行。 李南方只好带着沈大小姐来这个地方,他只是单纯地想回来一趟看看,并没有真心认为,杨逍会出现在这。 更是从来没想过,真在这里遇见杨逍之后,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杨逍接受大长老的建议,再度走出烈焰谷,准备和李南方阴阳调和。 她想当然的,就把西梁村作为等待李南方的地方。 那个人渣一天不来,她就在这里等一天。 一辈子不来,她就等到生命的终点。 杨逍觉得,李南方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一定不会再想到西梁村,所以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思,准备在这孤独终老了。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南方会这么快出现。 那种本以为失去爱情,却有发现他所爱的人同样重视这段感情,而由此催生出来的感动。 让杨逍的大脑一片空白,惊声喊出来人渣的名字之后,就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沈轻舞倒是没怎么愣住,但却被同样复杂难以解释的情感,迷蒙住了心神。 李南方能从地底下钻出来,算是意料之外,又属于情理之中。 反正这个人渣命硬着呢,沈轻舞早就了解,不觉得多么奇怪。 刚刚只是下意识惊叫了一声。 可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杨逍。 看到杨逍满是浓情蜜意、生死不悔、爱到天荒地老的温柔眼神,直勾勾盯着李南方。 沈轻舞就完全无法接受。 那样的目光,只能是女人才能有的。 为什么杨逍就能显露出来,还是对着一个男人那么看。 这种事情,简直无法原谅! 沈轻舞的心目中,杨逍已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他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有一个缺点。 偏偏这个缺点,还是任何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基佬情节。 只这一瞬间,内心无比高傲的沈大小姐,再次萌生起来那个想法。 她不允许她喜欢的人,有那种不可原谅的缺陷。 她会竭尽全力把杨逍掰直。 如果掰不直,那就直接毁了。 她沈轻舞得不到的东西,倒不如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她又是那么舍不得毁掉。 人生三十多年,她都是个老姑娘了,哪怕没有沈老压制着,凭她那种心高气傲的性格,也不可能喜欢上任何普通男人。 好不容易找到个杨逍,哪能轻易就毁了。 内心情感无比复杂,让她看着杨逍的眼神也是变幻不定。 一男两女三个人,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大长老站在一旁,作为一个旁观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登时就是惊得目瞪口呆。 杨逍对李南方的感情,大长老很清楚。 李南方对王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知道,也懒得去才一个男人的心思。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当然是沈轻舞的情感了。 大长老现在是真想拉着杨逍,走到一边,好好问问王上,上一次单独离开烈焰谷的一年多时间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喜欢上了,烈焰谷千年来寻找的黑暗灾星也就罢了。 怎么还把一个少、妇,迷得神魂颠倒。 历数千年来的历代轩辕王,哪一个像眼前这位似的,还有机会陷入到一段三角恋里面啊。 “希望这就是个普通女人吧。千万别是什么能量巨大的,否则,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谁知道女人的怒火,会不会把烈焰谷烧干净?” “不,能有资格喜欢上王上,还让王上不愿杀死的女人,恐怕一定是来头不小的,这可怎么得了!” 大长老心情起伏不定,差点就犯了老年人都有的心脏病。 努力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思绪重新回归到他应该做的正事上面。 这趟出烈焰谷,为的就是找到李南方,让王上与其阴阳调和。 现如今主角已经来到眼前了,那么接下来、等等! 大长老一眼看向李南方,刚压住的内心惊涛骇浪,再次翻滚起来。 全然不顾,他一个老头子,掺和进年轻人的情感纠葛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妥,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李南方,你受伤了吗?” 大长老如同鬼魅般,呼的一下冲到了李南方面前。 一把抓住李南方的手腕,双指扣住其脉搏,惊声询问出这句话。 不怪大长老反应这么激烈。 因为,他看得出来,李南方身体内本应该气势如虹的黑龙,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要不是通过号脉,才能确定脉相上,还有一丝与常人不同的血脉之力。 大长老都会认为,黑龙死了。 要知道,李南方之所以可以用阴阳调和的方式,帮助杨逍恢复正常,其实就是要借助黑龙的力量。 而且这份力量必须足够强大,才能稳住轩辕王早已混乱的阴阳气。 黑龙还在。 只是它现在的状况,和不在了又有什么区别? “喂,老头子,你松手啊,我可没有和男人牵手的习惯。” 李南方吊儿郎当地回了一句,晃动胳膊,就想把大长老的手甩开。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眼前这老头,曾经拼命都想砍死他的。 可是大长老抓住他的手,纹丝没动。 这可是一只手都能把杨逍玩转了,陪伴辅佐了四代轩辕王的人物,说他是老不死的妖孽都不为过,尤其是李南方轻易能够甩脱开的。 大长老狠狠盯着李南方,一字一顿地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擦,你看老子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吗?” “你——” 忽的一声,人影闪过,大长老后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突然赶到的杨逍给推到了一边。 刚才陷入到特殊的情感之中,杨逍没察觉到李南方的异样。 倒是被大长老这种奇怪的举动提醒,同样冲过来抓住了李南方的手腕。 黑龙和轩辕王同出一源。 以前的时候,相隔千米,杨逍都能感应到黑龙的一举一动。 偏偏今天,李南方都站到她面前了。 她都没察觉到黑龙的存在。 这种事情怎么得了。 更重要的是,自从一年前接触这个人渣开始,黑龙的整个成长历程全部都在杨逍的监控之下。 一步步走到现在,可以说是那个无比强大的黑龙,都是她亲手催生出来的。 结果,这才几天时间不见。 黑龙就变成奄奄一息的弱鸡。 杨逍能不震惊吗。 作为一名中医圣手,瞬间的把脉,获知的信息绝对要比大长老多得多。 且不说别的。 就是刚才在那座地下古墓里,李南方吸进身体内的毒素还被黑龙拼命压制着呢。 除了这些毒素,杨逍同样能够判断出,黑龙一定是和某个特殊的存在进行了殊死搏斗,身受重伤。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透过李南方的身体,单纯对那条恶龙造成伤害? 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唯一的解释就是,黑龙曾经试图突破李南方的身躯,泯灭这家伙的人性,彻底霸占宿主,才会被外人有机可乘,对它造成直接伤害。 也就是说,离开烈焰谷之后的这些日子。 李南方曾经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结果,毛事没有。 “你没事就好。” 短短时间内,想通了黑龙变成现在这副状态的原因,再看到李南方那种懵懂无知的表情。 杨逍就不再关心,谁在关键时刻救了这家伙。 只要他——没事就好。 这样一句充满深情的话语,只让李南方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冒起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杨逍就是杨棺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他心中也对杨棺棺有着深深的感情。 可是明明是杨棺棺应该说的话,却是男人面孔的杨逍在这里诉说出来。 李南方真的无法一下子扭转这种怪异的心态。 他没使劲甩开杨逍的手,弯腰大吐特吐,绝对是很给面子了。 这么优秀的表现,理应获得赞扬。 偏偏他浑身打摆子的动作,还是把杨逍给惹怒了。 第1895章 这是我的初吻 女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动物。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兴奋,又什么时候突然生气。 所以,男人必须学会忍耐。 无论出现多么不可理喻的情况,只要你忍下来了,早晚都能成功把女人带到床上,谈谈生命是怎么繁衍的。 偏偏李南方的忍耐力,还是差了点。 在杨逍带着深深的爱意,对他表示关心的时候,他竟然被恶心到了。 还把这种恶心的感觉直接表现了出来。 哪怕时光倒流,都不一定能弥补他犯下的这个错误啊。 杨逍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所有的好心情,都随着李南方浑身打摆子的动作,一扫而空。 她有不傻,眼也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李南方对他现在这副样子的排斥。 说实话,杨逍也早就开始讨厌自己这副男人模样了。 当初在北冰洋飘荡的雪怪背上,在距离烈焰谷的三源镇酒店里,李南方说过的那些话,市场在他耳边回荡。 杨逍能为了心爱的人,放弃烈焰谷千年大计。 当然也会为了,他心爱之人说出的某些话,产生巨大的心理波动。 前有因,后有果。 这一瞬间,轩辕王的一颗少女心,又遭受了重创。 脸色忽的冷下来,又升起了把这个人渣拉回烈焰谷,手起刀落的心思。 想她轩辕王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就对这么个人渣念念不忘? 只要能够恢复曾经的昼男夜女模样,她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 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脸上。 李南方当然看得清楚。 要是连杨逍现在的内心活动都看不出来,他就白在女人堆里混迹那么多年了。 想当初,为了闵柔,他可以走过大半个地球寻找小柔柔的下落。 为了能让白灵儿开心,他可以拉下脸来,当众求婚。 为了贺兰小新,他可以一时头脑发热,留在金三角当替罪羊。 多情的种子萌发起来,李南方能做出的事情,比任何男人都疯狂。 杨逍同样是他的女人。 不就是有个一到晚上就变成男人模样的怪毛病吗,没什么大不了,关上灯之后都是一样的。 更重要的是,杨逍有随时让他整个生命都结束的本事。 不好好安抚住这个女人受伤的心灵,会出大事的。 心中所想,付之行动。 李南方强行冲破心里那道坎,反手抓住了杨逍的手腕,用最最温柔的语气,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问的相当关键。 能否就此转移话题,让杨逍放弃某些可怕的想法,全看这一遭了。 谁知,他的话音刚一落下。 一道身影骤然冲到近前,沈轻舞狠狠一记掌刀,砍在李南方的手腕上,直接把他和杨逍彻底分开。 “你们两个,不觉得恶心吗?” 沈轻舞恶狠狠地斥责,一副完全压制不住心中怒火的样子。 以前的时候,沈大小姐如果看到两个男人手拉手,一定会嗤之以鼻,完全不当回事。 她那么高贵的身份,许多大事都做不完呢,哪有心情理会两个基佬。 偏偏面对眼前这两位。 不,确切的说,是面对杨逍这样,她根本就做不到置之度外。 尽管早就知道杨逍有断袖的癖好,但事实发生在眼前,她还是无法接受。 更可恶的是,李南方那个祸害了无数女人的人渣,竟然还对杨逍做出来那么暧昧的回应。 这简直就不能忍啊。 李南方到底怎么做到男女通杀的,他就不觉得恶心吗? 沈轻舞越想越生气,抬手就要给某人渣一记响亮的耳光。 结果胳膊抬到一半,手腕就被杨逍给抓住了。 这么明显的保护动作,更让沈轻舞两眼发昏,再也顾不上她高贵的沈大小姐身份,厉声吼道:“杨逍,你放开我! 别在我眼前演什么相爱相守,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杨逍,你应该知道李南方这个人渣祸害了多少女人吧。 他是个正常的。 不,他是个比正常男人还变态的直男。 你怎么能对他产生那样的心思? 还有你,李南方! 你真的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吗? 别告诉我,你会。 我呸! 今天在这里,都给老娘把话说明白了,结束你们这种恶心的关系。 否则,别怪我不管不顾,让你们两个全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死都不能在一起。” 沈轻舞一开口,就是歇斯底里的模样。 杨逍倒不觉得如何,反正一切尽在她的掌握。 反倒是李南方,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掉的模样,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惊声问道:“沈轻舞,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你喜欢他?” 这话一出口,都不用沈轻舞回答的,李南方就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眼前这位沈大小姐不是对杨逍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又怎么可能费尽周折,来到这里。 又怎么会专门打扮一番,不惜违抗沈家老爷子的命令,进入西梁山这个是非之地。 又怎么会在此时此刻,表现得这么情绪激动。 事实明摆在眼前。 沈轻舞也给出了相当确定的答案:“没错,我就是喜欢杨逍,怎么了,不行吗?” 敢爱敢恨。 沈大小姐也不怕被人知道她的心思。 谁能不允许一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偏偏李南方就不允许。 几乎是沈轻舞的表白话音刚一落下,李南方就猛的摇头,喊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沈轻舞对李南方的怪异回答,产生疑问,随即问一句“为什么”,合情合理。 可是杨逍突然凑热闹似的,和沈轻舞一起反问出来“为什么不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一转头,就看到杨逍脸上那种玩味的笑容,顿时察觉到了一丝阴森森的气息。 别忘了,杨逍不仅仅是喜欢李南方的女人,还是个心思多变的魔头。 女人容易记仇。 魔头更容易记仇。 刚才李南方面对杨逍慢慢爱意的关心,表现出来恶心的样子。 这件事还没揭过去。 天知道,杨逍心里在想些什么啊。 总之,就是不能让这种病态的关系继续持续下去。 无论出现任何情况,杨逍都是他李南方的女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抢他碗里的菜,无论男女都不行。 那么沈轻舞,就肯定不能喜欢杨逍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没有为什么。” 李南方只想展现他作为男人的霸气姿态,强硬表达自己的态度。 谁知,这句话说出来,换回来的却是眼前两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嘲讽目光。 沈轻舞嘲讽也就算了。 毕竟,李南方再怎么强势,也强不过沈大小姐。 可这杨逍的嘲讽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有,能不能解释一下,杨逍为什么突然把沈轻舞拉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李南方彻底懵了。 懵过之后,又是立刻明白过来。 杨逍再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刚才那种恶心的表现。 谁也没规定,杨逍就必须是他李南方的吧? 好,就算有这种规定。 那么在杨逍彻底变成女人之前,她为什么不能在晚上的时候,用男人的模样和其他女人搞点暧昧的事情。 李南方不是恶心吗。 那好,杨逍就把自己完全当做男人,把妹撩骚,看看李南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是男人去娱乐会所寻开心,突然发现,自己的妻子女扮男装,在会所里比真正的男人玩得还嗨。 就问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崩不崩溃? 答案是,很崩溃。 崩溃到无话可说。 李南方愣怔的同时,沈轻舞同样处于懵逼之中。 片刻之前,她还因为杨逍的断袖癖好,义愤填膺。 但是突然就被对方抢走了初吻。 没错,就是初吻。 沈大小姐单身三十多年,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几次,怎么可能有接吻的经历。 她那对丰润性感,足以勾走任何男人魂魄的双唇,在几秒钟之前,还是未经开发过的地方呢。 竟然就这么在意外之下,被杨逍拿去了。 这算是强取豪夺,还是物归原主啊? 这—— “这是我的初吻。” 杨逍说话了。 在李南方和沈轻舞齐齐懵逼的时刻,突然间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简直就是给那两人脆弱的小心脏上,再来一次沉重的打击。 没错的,刚刚那一吻,同样也是杨逍的初吻。 轩辕王不能轻易动情,一旦动了感情,就会心脏巨震爆裂而死。 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诅咒。 以前,在杨逍还管李南方叫小叔叔的时候,曾有一次被这人渣撩拨的难以自控,差点就死掉。 还好,李南方给她及时做了人工呼吸,才在黑龙的帮助下,重新活了过来。 但是,人工呼吸和浓情蜜意的接吻,绝对是两码事。 再后来,有好几次,杨逍都想不顾自己的生死,把初吻献给李南方。 偏偏李南方没把握住。 此时此刻却成了沈轻舞的了。 诚然,在杨逍还是男人模样的时候,李南方是真心下不去嘴,做出接吻的动作。 但是等白天,杨棺棺回归之后,他绝对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偏偏本该属于他东西,成了别人的了。 不管杨逍白天夜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张嘴还是同一个的。 难道,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要让李南方每次看到杨逍嘴唇时,想一想这张嘴曾经品尝过多少美妙的朱唇吗? 李南方彻底服气了。 他是真没想到,以杨逍的性格,竟然也会用这样离奇古怪的行为,来惩罚他。 行,老子认栽。 但是! 沈轻舞你就别再闹幺蛾子好吗? 这位敢爱敢恨的沈大小姐,得知刚才那一吻是杨逍的初吻之后,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竟然转身抱住杨逍,来了次香艳无比的长时间激吻。 李南方彻底受够了。 必须把实话说出来,告诉沈轻舞,杨逍是个女人。 一念及此,他就要开口说话。 偏偏这时候,三人的身边,突然多出来一双眼睛。 那具平躺在地上的尸体,直挺挺站了起来。 诈尸了? 第1896章 背着女尸回家 你能想象,一男两女三个人,在进行一番三角恋似的感情纠葛时,突然有一具尸体立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们的那种情景吗? 如果能。 恭喜你,已经成功把自己带入到了小说里了。 试想一下,以李南方、杨逍、沈轻舞这三个人的能力,会在这种时候,做出来什么样的反应? 事实是,本事再大的人,遇上这种超自然现象,也会出现短暂的愣神。 诈尸啊。 谁也没见到过的场面。 绝对比沈轻舞和杨逍激吻更加刺激。 三人齐齐转头看过了,愣在原地。 也是这时候,那具女尸突然张开口。 微弱的手电光照耀下,李南方看得清清楚楚,女尸口中上下两排牙齿白森森的,四颗虎牙过于的长了,边缘处还带着好像军刺似的血槽。 或许是因为李南方是男的。 又可能是之前就接触过李南方,感觉熟人好下手。 那女尸张开嘴之后,认准李南方的脖子,直接扑咬过去。 可她扑过来的速度挺快,倒飞出去的速度更快。 大长老一手抓住那女尸的后衣领子,在关键时刻将其扯了回去。 随着巨大的扯动力量,女尸躺倒在地。 可下一刻,她又直挺挺起身,认准大长老扑了过来。 一落一起,前后不过是眨眼之间。 在等女尸来到近前,大长老岿然不动,只是单手迅速上扬,抓着一捧泥土直接封住了女尸的口鼻。 嘭的一声。 刚才还是气势如虹的女尸,直挺挺躺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夜风拂过,撩动众人发丝。 李南方、杨逍和沈轻舞三个人,哪还有心情去考虑感情纠葛的问题,齐齐冲过来,站到大长老的身边。 众人把那具女尸从头看到脚,来回打量了好几番。 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具死尸竟然可以直立着站起来,张大嘴去咬人。 “这就是诈尸?” 杨逍的双眼中,闪过小孩子看见心爱玩具那样的兴奋神采,开口问出这句话。 大长老点点头,颇为无奈地叹息道:“没错,就是诈尸了。与我之前猜想的一样,这女娃子一定是个冤死之人。 身怀六甲,被人害死,一尸两命,冤魂不散。 恰巧又埋在这处风水宝地相生相克的煞气聚集地带,诈尸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还是被埋在地下,少说也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自行破土而出。 现在,突然被人带出来。 吐出了她体内留存的最后一口气,受到邪风侵扰,直接加速了尸变的速度。” 大长老解释着,扭头看向了李南方。 冰冷的目光,看得李南方浑身不舒服。 他眉毛一挑,冷哼道:“看我干什么,这能怪我吗,我又不知道什么是诈尸。” “把尸体的头砍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去火化。” “啊?” 听到大长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李南方更无语了。 开什么玩笑啊。 李老板还想着给这具女尸风光大葬,报答救命之恩呢。 你这突然又是要砍头,又是要火化的,简直就是把人往忘恩负义上逼啊。 再说了。 大长老都明确说出来,这女人是冤死的。 到底是什么冤仇,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想到这里,李南方就要义正言辞地拒绝大长老的要求。 谁知,旁边的杨逍却先一步开口道:“不行,这具女尸必须留下。” 别人说话,可能不好使。 但是杨逍一开口,大长老一丁点都不敢违背。 至于王上准备用这具女士做什么,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他只需要时刻跟随在王上的身边,保护轩辕王周全就行。 大长老不在说话。 杨逍则是围着那具女士转了一圈,目光中的兴奋神采越发浓郁,抬手一指某人渣:“李南方,把她背起来,送回我住的地方去。” “啊,凭什么?” “就凭是你把她带出来的。背还是不背?你可以选择拒绝,那我就立马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你、行。” 李南方天生就是劳苦命,背尸体的活计,不是他来做,还能是谁。 不用怀疑,杨逍刚才的话。 尽管对这具能诈尸的尸体充满了好奇,可身为轩辕王,是绝对不会背着一具女尸到处乱跑的。 如果没有人帮她干这种活,那女尸只能是留在这里。 轩辕王更没有蹲在坟圈子里研究尸体的习惯。 左右都是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如直接把女士的脑袋拧下来,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想着弄清楚诈尸是怎么回事了。 李南方既然不想看着这具女尸,无缘无故被销毁。 那就只能弯下腰来,把尸体背在身上,大踏步朝着西梁村的方向走。 杨逍住在哪,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这具尸体送过去,直接扔在杨逍的床上,看她以后还怎么睡觉。 想到能用这种方法,恶心一下伟大的轩辕王,李南方的心情就更加舒畅。 没有人跟着李南方一起走。 杨逍依旧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早就破开的那座荒坟,突然问道:“我们出来多久了?” “王上,已经半个时辰了。” “好,回去。我还要看看鬼胎是怎么降生的。” 说完这句话,杨逍踏着欢快的步伐,同样朝着西梁村的方向前进。 在这里见到了李南方,有把沈轻舞利用起来,好好整治了一下那个人渣,还有诈尸和鬼胎这两样世间罕见的奇物等着他研究。 可以说,今晚的收获,绝对是巨大的,杨逍当然会兴奋的溢于言表。 可大长老却是哭丧着一张脸,满心的无可奈何。 见到李南方又怎么样,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天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看到轩辕王恢复正常。 至于诈尸和鬼胎,在玄门之中都是至邪之物,稍有不慎—— 唉,后果不堪设想啊。 至于沈轻舞,当然是杨逍去哪,她就跟着去哪了。 反正,沈大小姐闲人一个,好不容易和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在恋爱关系上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没理由不去趁热打铁增进一下两人之间的了解。 烈焰谷加丐帮,想想都觉得,那是珠联璧合、天下无敌的组合。 众人带着各不相同的心情,离开了这里。 反倒是王老汉,孤零零瘫坐在祖坟边上,茫然不知所措。 对于一个村里老汉来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乎了他的认知。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直到,嘭的一声,他那大儿子哀嚎着摔在他的面前。 王老汉猛然惊醒,抬头就看到了仙女模样的展星神。 刚才沈轻舞出现的时候,王老汉大儿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逃跑。 这种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烈焰谷的轩辕王和大长老,费心费力,来着邪门的坟地里,帮他媳妇儿解决难产问题。他本人竟然落荒而逃,岂不是在说他们多管闲事啊。 都不用杨逍吩咐,展星神就主动朝着逃跑的王老汉大儿子那边追过去。 如果是施展全部实力,一个村里汉子,势必不可能在展星神的追逐下逃跑太久。 只不过是,展星神玩闹心起,故意在这周围吓唬着王老汉大儿子,绕着西梁山跑了一圈,直到这村里汉子累瘫在地上,才把他提回来。 “看到那些虫子了吗。只需要三只,就能救你老婆的命。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展星神俯下身子,说出这句话。 随后轻轻一甩满头秀发,如仙女回銮一样,飘然离去。 她的话,没有改变王老汉大儿子惊恐哀嚎的面目,倒是让王老汉从愣神中恢复过来。 老头子脸上的眉毛,因为愤怒,倒竖起来形成个倒八字,狠狠一耳光抽在儿子的脸上,止住了那种恶心的哀嚎,怒声吼道:“废物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爹——” “别喊我爹,抓不到那些虫子,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王老汉连踢带打,他那大儿子一边抱头鼠窜,一边拼命捡拾落在地上的尸蟞。 无论死活,全都往兜里揣,哪怕是被活着的尸蟞咬伤了手指,也不敢有丝毫停顿。 直到衣服兜里,被那些黑甲虫塞得满满当当,再也放不下了。 王老汉这才拎着儿子的耳朵,撒腿往家里跑。 距离杨逍为王老汉儿媳妇最初诊治,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难产的孕妇,已经累得快要虚脱,却还是在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刺激下,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喊。 王老婆子在旁边守候着,不断给儿媳妇喂水。 王老汉的二儿子,跑去最近的药房,把杨逍列出来的药方上面,其他的药材全部买了回来。 只等到王老汉大儿子回来,拿出尸蟞。 就开始精心熬药了。 可是,以那孕妇目前的状态,真的能等到药熬好吗? 她的下半身,再次出现了淤血青斑,哪怕是杨逍再次用了针灸,也只能是减轻淤血的扩散速度,再也无法像一开始的那样直接消除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位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尚不足月。 也许距离预产期,不过是二十几天的时间。 可别小看这二十几天。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需要一定的时间开骨缝,拓展盆腔,才能顺利生产。 这个过程,就是在孕期最后这段日子,随着胎儿的长大成型,自然完成。 眼前的孕妇缺少这个开骨缝的过程,当然会生产困难,疼得死去活来。 如果送去医院剖腹产,或许就能减轻一下痛苦。 或者是专业的医生过来,帮忙开一下骨缝,也能少让孕妇受点罪。 杨逍身为中医圣手,以前也有过给人贩子汉姆接生的经验,一定懂得这些。 偏偏她并没有的这么做。 还是任由那孕妇痛苦着,期待鬼胎的自主降生。 杨逍本就是个残忍的人,谁又能因此过于苛责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孕妇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躺在床上逐渐失去生息。 就像,被李南方安放在床上的那具女尸一样。 第1897章 李南方的传家宝 李南方背着那具女尸,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西梁村最西头那户人家。 想当初,他在这里和杨棺棺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 虽然,晚上的杨棺棺是展星神假扮,但并不妨碍,李老板去回忆那些美好的事情。 等以后,如果真的能把杨逍也征服。 白天时候,左拥右抱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那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生活。 要知道,双胞胎美女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阴差阳错之下,李南方能够品味一下杨棺棺和展星神这一对假的双胞胎,那也是不枉此生了。 当然,这种事情也就是幻想一下好了。 按照轩辕王的脾气,会不会给李南方坐享齐人之福的机会,还是两说呢。 顺手把背上的女尸,安放在床上。 大片的泥土,扑簌簌掉落下来。 弄脏了床,倒无所谓。 但是绝对不能让封住女尸口鼻的土,有所松动。 来时的路上,大长老专门叮嘱过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女尸的口鼻封的严严实实,阻断外界空气的流入。 如果可以,哪怕是打造个水泥头套,罩住那具女尸的整个脑袋也行。 总之,没有大长老看管的情况下,一旦再度出现诈尸的情况,李南方有九条命,都不够给这个尸变女人塞牙缝的。 对此,李南方相当不忿。 眼前这个女人,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把他李老板怎么样。 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老子这么帅。 哪怕是女鬼见了都要神魂颠倒,一具尸变的女尸,再怎么嗜血,也一定不会对威武霸气、帅气无匹的李老板,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 所以,李南方想当然的,就在半路上抓了一捧土在手里。 看着女尸口鼻上,有什么松动的地方,再次填住。 就是不给一具女尸喜欢上哥的机会。 这么想,有错吗? 当然没错。 就是可惜了这么娇好的一张脸,全被泥土抹花了,失去了原有的美感。 这个女人,生前一定迷倒过不少男同胞。 不仅仅是她相貌端庄,这身材也没得挑。 凹凸有致,前大后圆,肚子上更是没有半点赘肉。 还有、等等! 肚子上怎么能没有赘肉呢? 李南方惊得后退两步,使劲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清清楚楚,刚从地底下窜出来的时候,平放好这具女尸,看到她的肚子隆起来,分明就是身怀六甲的样子。 这才多长时间过去,孩子怎么就没有了? 苍天作证。 他此刻绝对没有任何龌龊心思,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再次走回到床边,伸手解开女尸的裤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女尸裤腿外面被泥土覆盖着,看不出来任何异样,里面却是已经被血水给浸透了。 再往里—— 李南方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慌忙拉过被子来,盖住女尸的整个身体,连连后退几步来到房门边上,做了两次深呼吸,才稍稍压下内心的慌乱。 一想到,如果继续看下去,很有可能看到一具死孩子的尸体,他就头皮发麻。 没办法,身为一个人,总有恐惧的事情。 李南方杀过无数人,却从来都看不得幼小生命的死状。 或许,这也和他本人的生长历程有关系。 毕竟,他是在电影回放似的记忆中,看到过他自己还是婴儿时,差点死在泥泞中的场景。 不管了。 杨逍要对这具女尸做什么,那是她的事,李南方不管。 他只要知道这女人的身份,弄清楚其死因,帮忙了却一下对方的遗愿就好。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出房门。 站在庭院中,呼吸着新鲜空气,终于慢慢恢复了内心的宁静。 抛开女尸的问题暂且不去想,那他自然而然地就记起来了,从那座千年古墓中带出来的东西。 迈步进入另一间卧室,光好房门,打开电灯。 侧起耳朵来听了听,确定周围没有人想这边靠近之后,李南方这才伸手入怀。 古墓里,摸黑状态下,只感觉那小木匣子里装着东西,是某个卷轴。 此刻拿出来放在眼前,一个白色的麻布包赫然入目。 布包看上去质地较粗糙,打开绳线系紧的开口,首先滑落出来的,是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写有黑黄色的字迹。 李南方小心翼翼地拿起纸片,定睛细看。 原来这是一封信,字体是隶书,笔法苍劲古朴。 “贞观一十二年秋,瓦岗群雄悉数离世,靖将军为求自保久居家中。 当今陛下翻覆风云,急欲掩盖当年之事。 余自知道破天机过多,命不久矣,后世子孙必受其难。 遂留毕生所学,《五行相书》、《三世相法》各一本,其一赠予靖将军,其一留与袁氏子孙远渡。 长安留一衣冠冢。 余身自藏潜龙山。 身卧白虎额间,护佑后世子孙衣食丰足,仅此而已。 但有一事,不得不言。 潜龙在天,至吉之地,余赠予李唐发家,只求天下太平。 若他日李唐昏庸,天下大乱,另有龙凤呈祥之地,可制潜龙在天之运。 此地所在,记于《三世相法》。 若袁氏后世子孙受人蛊惑,道破龙凤呈祥。 另有天下至尊风水宝地,龙脉,可佑天下运势昌平。 世人皆知昆仑,却不知龙脉二分阴阳。 阳龙承天,阴龙载地。 余不敢妄自窥探龙脉,只留一句口诀赠予后来人。 得此诀者,必当以天下为重,否则,必受余之一生修为所制,万箭穿心,裂尸而死,永世不得轮回。 诀言:‘一玉一如意,轩辕伴帝生,龙有真九子,阴阳共济成。’ 切记,切记。 袁天罡。” 李南方费尽辛苦,才勉强辨认出这种古言信笺上所写的内容,才一看到最后的署名,就突然感受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深深扎进他的指肚子上那样,疼得他慌忙,甩手扔掉手中的黄纸。 一点青黑色的痕迹,在他手指尖上,忽的一闪而逝。 而那张被他扔飞的黄纸,突然在半空中起火,等到落地之后,就已经彻底化为灰烬。 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李南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东西突然自燃,冒出来火苗,还只烧毁自身,根本不影响周边任何东西呢。 再等他,慢慢吐出一口气。 地上的纸张灰烬,瞬间四分五裂,散化成无尽的渣渣,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地面,李南方愣怔了好久,才勉强恢复思考能力。 刚才那张信笺,如果没有最后的署名,只会被他当成个笑话,一笑了之。偏偏就是“袁天罡”这个名字,让他一丁点的笑意都展现不出来。 袁天罡,隋末唐初天下第一风水相术大师,一生传闻不计其数。 有人说,他是天罡星、智慧星下凡,曾经为还在襁褓中的武则天看过相。 当时,武则天被奶妈抱出来,身上包裹的是男孩服饰。 袁天罡只看了一眼,就说道:“龙瞳凤颈,极贵验也。若为女,当作天子。” 就是这句“若为女,当作天子”,算是彻底奠定了袁天罡在玄门之中的地位。 放眼古代,谁敢说一个女人能做皇帝。 偏偏袁天罡这么说了,他说的话,也再后来得到了事实的应验。 这样一个神人,竟然埋葬在了西梁村这个小地方,还留下来一封遗书,警示后人。 什么意思? 李南方仔仔细细回想,开头的那部分实在想不明白。 只知道,袁天罡在世的时候,唐家老二着手清除大唐朝的许多开国功臣,想掩盖某些不能说的秘密,许多人因此死于非命。 袁天罡看在眼里,痛惜之余,给自己找了条后路。 留下衣冠冢,又跑来西梁村把自己埋在这里。 说什么,龙凤呈祥可以克制潜龙在天。 再有至尊的风水宝地龙脉。 这些都被他记录在《三世相法》当中,让他的后人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反正李南方看到这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 直到后半部分说起来天下至尊风水宝地“龙脉”,他才终于能看明白了。 袁天罡分明就是在说阳龙脉和阴龙脉的区别,貌似还留下了个口诀。 那口诀是干什么用的? 帮人找到阴龙脉吗? 想到这里,李南方不由自主地浑身抖了一下。 今天没遇见沈轻舞之前,他可能还不会对阴龙脉这三个字过多的关注。 偏偏沈轻舞给他,把自疏勒古城开始,从林康白那里开端的,有关阴龙脉的一切纷争讲了个清清楚楚,他才知道那玩意儿是有多么的重要。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能确定阴龙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唯有认准了林康白的两条断腿被埋在哪。 可此刻看来,那位林大少恐怕也不知道真正的阴龙脉在哪吧。 连古往今来天下第一风水相师的袁天罡,都不敢妄自窥探的东西,你敢说一个纨绔大少爷能够窥探了? 哪怕是他在疏勒古城意外得到了什么线索,也肯定不会像李南方得到的这张遗书一样,记载那么详细。 除非—— 是林康白得到了《三世相法》,从中了解到了一些风水秘事,并且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真正指示阴龙脉所在地的关键。 这关键,就是袁天罡的遗书。 所以,林大少才会让人把他的腿,带到这里埋下去。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 李南方并不知道西梁山周边,就是那张遗书上所说的“潜龙在天”,这才会思绪卡在这里。 实在想不明白,他也懒得继续为这种事情开动脑汁。 反正,他有不想当皇帝,争夺阴龙脉的事情,和他没个半毛钱的关系。 最该关心的,是那位袁天罡大仙师,给他留下来了什么样的宝贝。 目光重新定格在那个白布包上面,三下五除二,去掉外包装,一副精致的丝帛卷轴展现在眼前。 慢慢摊开卷轴,李南方再次惊呆了。 这不是老子的传家宝吗? 第1898章 给鬼胎当爹 思绪回到一年多以前。 那是在金三角,李南方给贺兰小新顶包,又被隋月月解脱出来之后。 他孤身一人按照荆红命设定的路线回国,恰巧在灰色谷的外围碰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是害得隋月月家破人亡的连媚。 这个女人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李南方根本不关心。 他只记得,遇见连媚的时候,这女人正被两个自称美帝中情局特工的美国佬纠缠,怀疑她窃取了美帝的重要情报资料。 身为大好华夏青年的李南方,遇上外国人欺负同胞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一番大展神威之后,顺手拿走了,连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她包里的一样东西。 那东西,正是一副卷轴。 卷轴不是太长,也就是半米的样子。 展开之后,赫然是一副人物画。 上面画的是一个古代仕女,满头青丝梳成坠马鬓,身穿唐宋时期流行的霓裳拽地长裙,胳膊上缠着绕臂丝带,蛮腰盈盈一握,左手提着花篮,右手却抓着扛在肩膀上的一个小花锄。 仕女模样端庄,清秀,一看就是名门闺秀,微微垂首,盯着足尖前四十五度角的地方。 那里画着一鼎香炉。 而在外界光线的照射下,皇上仕女的双眸相当传神,很有灵性。 也不完全是盯着足尖前方的香炉,而是能够因为光线的变化,一起共同流转。 无论李南方左扭头还是有扭头,只要他还看着这幅画,就能发现画上的仕女,始终盯着他。 这种现象,可以解释称视觉错觉现象。 但也完全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证明,画画之人的画功,一定是出神入化。 更加神奇的是,不仅仅画中仕女的眼眸会流转,甚至连仕女的模样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斜斜对着阳光时,仕女的秀发是黑色的,脸面也是端庄清秀,标准的美女一个。 但当让卷轴正对着阳光时,仕女的发丝颜色,好像要变成银白色不说,她的脸型也有了变化,出现了英俊男子才有的棱角。 当时,李南方是根本看不明白的。 可现在再看到眼前同样一幅画之后,他隐隐察觉出来问题所在。 画卷斜对着阳光,便是画面处于阴影处,阴对应夜,夜为女。 画卷正对着阳光,便是画面处于阳盛处,阳对应昼,昼为男。 昼男夜女,不正是轩辕王吗。 这画上的仕女是杨逍! 咳咳,肯定不是杨逍。 再怎么样,杨逍的画像也不可能出现在一座千年前的古墓里面啊。 画上的女人只是与杨逍有着些许的相似之处。 那么画中人,八成就是很久以前的某一位轩辕王,或者直接就是第一代轩辕王。 谁都知道,轩辕王是上古大能轩辕大帝造就出来的。 说不定,这幅画就是那位轩辕大帝用神力画就而成,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人物眼眸转换、面目转变的情况。 只是,那种传说中已经成神了家伙,真的会画画吗? 李南方晃晃脑袋,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然后,再次陷入到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当初,看到这么一副价值连城的古董,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藏好了带回八百去,交给师母,当作传家宝,世代相传。 可等回到华夏京华,刚一下飞机,就有警察盯上了他。 为了防止意外,他把卷轴藏在了一根路灯杆子上面。 这之后,就遇见了假扮警察,实际是在情报十三处服役的陈鱼儿。 此刻回想起来,陈鱼儿为首的那帮家伙,让他脱光了衣服接受检查,很有可能就是寻找这副卷轴的。 只可惜,你有张良计,李老板也有过桥梯。 压根没让那帮家伙得逞。 可是,再等从警察局出来,回之前那个路灯杆子上寻找的时候。 李南方就想骂娘了。 他的传家宝不见了。 犹记得,当时他还发誓,一定要找到偷走他传家宝的小贼,把那人大卸八块。 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就把传家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由此可见,咱李老板是个多么心大的人了。 不过,该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 你没看见,辗转过去这么长时间,传家宝又回到他的面前了吗。 那个该死的小贼,真以为偷走了东西,再藏在一座古墓里,就不会被李老板找到了吗。 啊呸! 屁的小贼啊。 傻子才会偷了东西之后,费心费力再把赃物藏到一坐千年古墓里面。 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眼前的这副卷轴,根本就不是他上次拿到的那一副。 也就是说这样的卷轴,根本不只一个。 一共有几个? 李南方不知道。 他只是很纳闷,无论什么人画的这些画卷,总不能画出来一模一样的好几个吧。 想着以假乱真,防止真品被盗? 扯淡,这种年代久远、画功神奇的宝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造假。 单单是画上人物的变化,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么,到底为什么要画好几副一样的画卷? 还是说,这些画卷其实是不一样的? 李南方双眼紧紧盯着那副卷轴,一边仔仔细细观察画上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回想他上一次看过的那副卷轴模样。 背景是一样的背景。 仕女还是那个神奇的仕女。 扛着花锄,拎着花篮,不去葬花,却盯着个香炉看。 香炉内有三炷香,烟气缭绕。 香炉上还是那许多花纹,古里古怪的,看似杂乱,却又仿似有迹可循。 看得时间稍稍久了点,眼睛就会出现错觉,仿佛有很多细细的小蛇,缠在香炉上面。 只要把卷轴稍稍一活动,那些细细的小蛇仿似活了那样,蜿蜒动起来。 随着晃动卷轴的速度加快,香炉上那些细细的小蛇,也活动的更快,全部纠缠一起,组成一条很粗的长蛇。 然后,李南方就会如同上次那样,心脏忽然没来由的,咚的一声大跳。 强烈的干呕感,喷泉那样从嗓子眼下腾起。 等他本能的抬手,捂住嘴巴,努力把目光从香炉上偏移开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画卷的不同之处。 “是香炉,香炉不一样了!” 李南方惊声喊出这句话,和整幅画卷拉开距离,不再只看细节,而是整体观望。 登时就能发现,眼前这张画卷上的香炉,是一尊三足双耳青铜香炉。 而上一次,看到的那副画卷里的香炉,明明是个三足无耳的青铜香炉。 真难为李南方,能把细节记得如此清楚。 一副画卷上面,香炉只占了小小的一片地方,香炉顶上的耳朵,也就是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块。 可就是这一块不同,足以证明一切。 “老子的传家宝,还是被小贼偷走了!” 唉,依着李南方的脾气性格,他所关注的事情,当然是传家宝的下落了。 至于一幅画上,为什么会出现香炉造型的不一样,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画画的人啊。 “这卷轴不止一个,一定是一套。单单一副就是价值连城,要是凑集了一套。啧啧啧,那小贼,你死定了。老子最近闲的很,一定会集中精力把你找出来的!” 李南方嬉笑着自言自语一句,把卷轴重新塞进白布包里面,揣进怀中,贴身放好。 不管怎样,这次是绝对不能再让传家宝被人偷走了。 怀里揣着宝贝,总能让人心情大好。 心情好了,思路就能拓展开。 他猛的转头,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杨逍那帮人怎么还没回来呢? 距离他背着尸体回到这里来,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杨逍那帮人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回来了吧。 怎么突然就没了人影呢。 他可不知道杨逍又跑去王老汉家当接生婆了,只是下意识地起身出门,走出院外,剧目搜寻。 没看见人,倒是听见了无比凄厉的男人哀嚎声。 那声音尖锐刺耳,只教李老板恨不得把哭嚎的男人拉过来,直接扭断脖子,换世界一片清净。 他顺着声音的老远处快步奔赴过去。 很快就看到了处于极度悲伤之中的王老汉一家人。 谁也没心情搭理李南方。 而李南方也是被这悲伤的氛围吓了一跳,全然忘记了把水脖子扭断的事情。 他只是远远看到沈轻舞,站在这户人家的卧房门口,一脸的不耐烦。 再等走近过去。 先是看见百无聊赖的展星神,再看到无奈愁苦的大长老,最后是兴奋激动的杨逍。 他就认识这四个人,偏偏这四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简直就是一种任谁看了都苦笑不得画面啊。 他想笑。 但是,再等往更里侧看过去,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仰躺在床上,似有似无地低声闷哼着,两条腿岔开,痛苦的浑身抽搐。 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杨逍,你救人啊!” 李南方冲进屋内。 哪怕是没人告诉他此刻的具体状况,他也法子心底的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是帮着床上的女人,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而杨逍明明就是个中医圣手,接生什么的,有理论知识,又有实践经验。 为什么站在这里袖手旁观? 随着他这声大喊,杨逍的目光转动过来。 “你让我救她?” “对啊。” “为什么?” “救人的,还需要为什么吗,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李南方不是圣母婊,哪怕曾经有过拯救全人类的那种不切实际幻想,他也没真要变成超人,满世界乱飞去解救万民于水火。 但是,眼前就有事关生死的大事,还是稍有不慎就一尸两命的可怕结果。 任何有点良性的人,都会出手相救吧。 察觉到李南方那种坚定不移的目光,杨逍只好绝了坐等好戏的心思。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要求,但是面对李南方,她做不到。 “行,我可以救人。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给这个孩子当爹。” 杨逍抬手一指床上孕妇的肚子,李南方再次傻愣当场。 第1899章 母体过胎 “给这孩子当爹?” 李南方惊呼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谁能想到,杨逍提出来的要求,会这么奇葩。 “平白无故、不是,是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给别人家的孩子当爹?” 李南方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问出来他最应该问的问题。 杨逍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因为,这孩子是个鬼胎,我想把鬼胎养大。” 你听听,这理由多么简单粗暴。 说白了,就是杨逍想要这个孩子,她又不肯主动开口要。 “如果我来提出这个要求,这家人肯定不同意。我不喜欢有人违抗我的心思,所以只能杀了他们全家,再把孩子带走。偏偏大长老又要保住这一家人,我不能杀他们。所以,要孩子的事情,只能是你来做了。” 难得杨逍现在心情好,仔仔细细解释了下原因。 为了让李南方更清楚地了解真相,她很好心地多解释了一句:“其实,我不救这个孕妇,也是为了她好。 大长老说了,鬼胎以血肉喂食。 就算是让她顺利生下来这个孩子,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把他全家人当作食物吃掉。 或者,就是孩子被谁抓走,当成是怪物做研究。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你有充足的时间去考虑,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 但是,这个女人等不了你太久。” 杨逍的解释非常清晰。 李南方当然听得懂。 可是—— “你想要这个孩子,凭什么让我去给他当爹?” “因为我没钱,养活不了一个吃肉的小孩。” 杨逍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这么简单直接易懂。 养孩子,不得花钱啊。 轩辕王又没有什么私房钱,那养育资金不就是该李南方出吗。 为了不让他觉得这笔钱花的冤枉,杨逍也提前想好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让鬼胎认李南方当爹。 自己家孩子,不好好养着,到哪都说不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床上的孕妇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认个便宜儿子,顺带着救下来一家老少的性命,这是天大的功德,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赶紧救人吧。” 李南方阴沉着脸,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出门去。 庭院里。 一个中年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着,盯准眼前呼呼散发热气的砂锅药炉,那模样比窦娥还凄惨。 不用问,这人肯定是屋里孕妇的男人了。 至于旁边一堆年轻夫妇、一对年老夫妇,外加个半大孩子,都是什么身份,李南方懒得去管。 他直接迈步上前,抓住那中年汉子的衣领子,把人提起来,怒声吼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活、活活活——” “想活命,那就按我说的做。等这孩子生下来之后,交给屋里那个变态带走,你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么个孩子,行,还是不行?” 李南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王老汉大儿子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只知道他张嘴准备发出“行”的字音,可没等着一个字完全说出口,旁边的王老汉就蹭地一下冲到近前。 “不行!” 王老汉怒声吼着,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今晚上,他绝对是拼了老命,就为让儿媳妇和小孙子母子平安。 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就突然冒出来个家伙,想要抢走他还未出生的小孙子。 这事,换谁来都不会同意的。 哪怕眼前这个青年好像和老神仙一家子是一起的,那也不行。 神仙也没有抢孩子的吧。 看到王老汉那副态度决绝的面孔,李南方笑了。 那笑容透着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双眼透射出来的光芒,直把王老汉吓得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老实巴交的村里汉子,哪能受得了杀人如麻的李老板的注视。 以李南方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和能耐,吓唬个村里老头,实在是为人不耻。 可他相信杨逍说的话。 哪怕是不知道鬼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历,他也坚信,杨逍不会随意忽悠他。 说那孩子出生之后,靠吃血肉才能存活。 那这一家子老少,终将变成鬼胎的盘中餐。 青山古老相传的灵异故事,李南方听得多了,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所以,他现在的行为是在救人,不是害人。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那都可以被原谅。 于是,再用眼神震慑住王老汉之后,李南方慢慢俯下身子,盯着老汉的眼睛,阴森森问道:“真的不行?” 王老汉双腿打颤,却已经梗着脖子回答:“不行。” “好,你不同意我的要求,我现在就杀了你全家。” “你、你就算杀了我全家,那这事就行。” “行还是不行?” “行啊,谁说不行了。” 王老汉又惊又怕,无力反抗。 村里汉子本本分分活了这么多年,以后还有可能再活个几十年,靠的就是这份能屈能伸、心胸开阔的本事。 全家人的性命加在一起,和一个未出生的小孙子相比。 对不起了,孙子。 不是爷爷不想要你。 是真心要不起。 王老汉,闭上眼睛,心中哀叹。 李南方拍拍手,带着大功告成的满意心态,回到屋里。 不得不说,杨逍的人品——咳咳,人品是什么,那玩意儿能吃吗? 轩辕王那么大的人物,何必在乎人品。 你可以说她没品。 你甚至可以怀疑她的一切。 但就是不能怀疑轩辕王的医术。 上次没经验的时候,都帮着汉姆在一座荒岛上顺利生产了。 今天在做起来同样的事情,必定是轻车熟路。 只不过,床上的孕妇要比汉姆的待遇好很多。 当初,杨逍给汉姆开骨缝的时候,直接用脚去踢的。那时候的她根本不在乎汉姆死活,更不在乎李南方和别的女人的儿子出现什么意外。 可今天不同,这孕妇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杨逍准备抚养成人的鬼婴,来不得半点马虎。 她几乎是用了毕生所学,好像在塑造一个艺术品那样,双手在孕妇的小腹之下慢慢滑动,用上巧劲,一段一段帮助孕妇把盆骨撑开。 也是这么精心的按摩手法,极大减轻了孕妇的痛苦。 已经奄奄一息的可怜女人,终于恢复了精神,又开始大声叫喊起来。 与此同时,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一种温柔的牵引力,不再是把娘胎当成游乐场,到处打滚,而是慢悠悠旋转身子,逐渐脑袋冲下。 “药!” 随着骨缝全部打开,胎儿的方位回正,杨逍大声喊出一个字。 外面的人愣神。 可时刻守在门口的展星神,不敢愣住。 如果王上提出了什么要求,竟然没有人按照要求去做,所有人都会倒霉的。 展星神以最快速度冲到药炉旁边,没好气地一脚踹飞王老汉大儿子, 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好像老娘们似的哭嚎了半晚上了,谁看着都心烦。 还好,他也不是一事无成。 最起码,把救命的药给熬好了。 展星神端过来瓷碗,慢慢沥出砂锅里的药液,随后快步回到屋内。 杨逍一手接住药碗,另一只手按住孕妇的肚子。 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突然某一刻,掐住孕妇的嘴,把整碗药直接灌了进去。 谁也说不上来,重要治病,以食去疾的原理,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总之,就是自古相传“药到病除”的说法。 那孕妇刚把一碗药咽进肚子里里面,其腿上的淤血青斑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片刻功夫,皮肤恢复红润颜色。 孕妇本人也是恢复了体力,变得精神头十足,叫喊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南方是真心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扭头走出庭院,直接来到村里的小路上,才算是稍稍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随手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摸了半天打火机,才想起来,那个报废的东西,已经被他扔在了那座千年古墓里面。 无奈叹息一声,正想把烟再收回去。 突然,身后就传来啪嗒的轻响。 蓦然回头,就看见两个老头子,站在院门口。 大长老和王老汉也出来了。 鬼胎如何降世,已经不是大长老所关心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他所有的人生动力,都是照顾轩辕王的周全,至于王上想做什么,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里面女人生孩子,他一个老头在那,实在不妥。 王老汉也是这情况。 孙子都不是他的了,可儿媳妇还是他老王家的。 最困难的一段时间渡过去,老王家的女眷开始忙里忙完,帮着杨逍一起接生,他这个公爹同样不方便留下。 这才出现了,两个老头一起出来抽烟的局面。 看到李南方的目光,大长老微微一笑,随手将打火机扔过来。 李南方双手接住,很有诚意地答谢一声。 礼貌,是一个人必备的素质。 人渣同样要懂礼貌,才能成为人渣中的极品,这是李南方一向信服的真理。 袅袅青烟升起来,三个人沉默以对。 良久之后,王老汉才压着满心复杂的情绪,冲着大长老和李南方轻轻点点头,说道:“老神仙,小兄弟,我老汉粗人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说不出来有文化的话。 可是有些事情,我看的明白。 不管是您老神仙帮忙,还是刚才这小兄弟吓唬我。 那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好。 我老汉心里明白,也特别感激。 可有一件事,我实在是不理解。 你们说的鬼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缠到我那可怜的小孙子身上去?” 王老汉说话实在,不拐弯不抹角,有什么就问什么。 只不过,李南方是真心不知道具体情况,唯有把目光聚集在大长老的身上。 “煞气凝聚,冤魂不散,母体过胎,死婴重生。” 大长老神神叨叨地说出这十六个字,转眼看向身边的王老汉,无奈叹息道:“王老弟,别想你那小孙子了,他已经死了。你儿媳妇肚子里的胎儿,其实是那具女尸的孩子。” 第1900章 随口说出的秘密 之前说过,鬼胎的形成分为三种。 王老汉儿媳妇肚子里的鬼胎,属于“阴气过体”。 白天时候,动土迁坟。 整个西梁村祖坟这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就找上了王老汉的儿媳妇? 那是因为孕妇的身体防御机能都很脆弱,各种外界的风寒邪毒很容易侵入母体,对胎儿造成影响。 特别是坟地里,阴气太重,孕妇是不允许去到这样的地方的。 偏偏王老汉的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来了,又把坟头当成靠背坐了下去。 如果是一般的死者墓葬,倒也不至于太危险。 顶多是孕妇生一场病,生出来的孩子自幼体弱而已。 巧就巧在,她所依靠的那个坟头,根本不是正常的祖坟墓穴。 而是连棺椁都没有,直接裸葬下去死人的荒坟。 死尸与地面的事物之间,没有任何遮挡。 才使得,活人更容易受到阴气的侵袭。 这是其一。 其二,那处新竖立起来的荒坟,正好处于整个西梁山风水大势中,凶煞之气聚集的白虎口齿间。 死者的阴气,天地之间的煞气,汇聚在一处。 只怕是穷极百年,也很难散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么巨大的煞气,让一具死尸拥有了特殊的魔性。 说的直白点,就是死后阴魂不散,魂魄游离在尸体周边,等待供她附身还魂的活人。 青山的古老传说中,那个悍妇在祖坟旁旁晕倒之后,突然性情大变,无比温柔。 这实际就是被阴魂附体之后的表现。 悍妇本人的精神力减弱,还魂的死人占据住了那具躯壳。 如果没有意外,王老汉的大儿媳,才是被阴魂附体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逐渐变成另外一种性格,甚至有可能连样貌都发生改变。 偏巧,就有了这么个意外。 其三,最最巧合的事情。 王老汉的大儿媳,是身怀六甲临近生产的孕妇。 埋在凶煞地段的死尸,同样也是独立胎儿接近足月的准妈妈。 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里面,以母爱最为伟大。 荒坟里的女尸,不忍心看到她的孩子一起死掉,正好碰见个快生孩子的孕妇。 于是,发挥出她本身所有的阴气,借助天地煞气的帮助,在那一瞬间,实现了“阴魂过胎”。 女尸把她都自己的孩子,过继到王老汉儿媳妇的肚子里。 过胎之后,死去的胎儿在新的母体内迅速成型,是为鬼胎。 鬼胎不容许有人和他争抢任何东西,包括存活下来的机会,于是就在娘胎里,把原本的胎儿完全吞噬掉。 等到吞噬完毕,鬼胎彻底成长起来,那不就是到了临盆之际了吗。 所以,大长老才会说出来,王老汉的小孙子早就死了。 待会儿要生出来的小孩,实际是那具女尸的孩子。 当大长老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王老汉的脸惊恐至极、全无血色,整个后背撞在门板上,有了支撑,才没有被这么恐怖的事情,吓得瘫倒在地。 旁边的李南方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怪不得,那具女尸的肚子突然瘪了下去,原来是把肚子里的孩子,过继到别人身上去了。” 李南方想的没错。 那具女尸原本埋在土里,不会出现什么特殊的变化。 可他把尸体带出来之后,经过一路颠簸,已经腹中空空的尸体,血水和羊水流淌干净,当然会恢复原本的身材。 “其实,能够出现阴魂过体,早就鬼胎出来,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 那就是死去之人,不是正常死亡,被人害死,产生了巨大的怨气,才会做出伤害其他活人的事情。 那具女尸果葬下去,明显死的蹊跷。 这就证明,还有一件我们不知道的肮脏事,发生在了那个女孩身上。 可惜,谁也不知道那女孩的身份。 这事,也就只能随风而散了。” 大长老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的意味。 想想也是。 那座孤坟被李南方冲破,女尸带出来之后产生尸变,必定变成轩辕王的玩物。 再等鬼胎生出来,同样落在王上的手里。 母子两人以这种异样的形式活下来,被杨逍控制住,又有谁回去在乎她们是怎么死的呢。 又有谁在乎那女人是谁。 “我知道那个女娃子是谁。” 王老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李南方和大长老齐齐一惊。 猛然转头看过去,就瞧见王老汉强撑着站直身子,迈步走到了他家的院墙外。 他家是西梁村村头第一家,他又是村长,村子里的大事小事,全都是王老汉这个村长管着。 他家的院墙,也就变成了真格村长的布告栏。 上面各种小广告,政府公告,寻人寻物启示,贴得满满当当。 王老汉沿着院墙边,搜寻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抬手指向一张寻人启事。 “就是这个,三个月前有一对儿城里的老夫妻,拿着寻人启事,到处找女儿。这上面的照片,和那个荒坟里的女娃子一模一样。” 王老汉的话没说完,大长老和李南方就已经冲到了近前。 那张寻人启事上,大大的彩印照片,可不就是和那具女尸的面貌一模一样。 “也是个苦命的娃啊。不怪她,不怪她啊。” 王老汉长声叹息着,缓缓说出来,三个月之前的一件事情。 城里的老夫妻,到处找女儿。 到了西梁村,已经是累得直不起腰来了。 王老汉心善,邀请那对老夫妻进屋喝杯水。 一来二去聊起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失踪的女孩子,名叫王莲,二十多岁,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大好年华正是青春靓丽的时候。 却突然有一天回到家里,说她怀孕了。 父母惊慌之下,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 王莲才哭诉,某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她们一群人在酒吧唱歌,遇上了一群在青山玩乐京华恶少,仗势欺人不说,还把她拉走给、给用强了。 少女不敢告诉任何人,只当是被狗咬了一下而已。 谁能想得到,竟然就这么怀孕了。 听到女儿这么悲惨的遭遇,父母当然是又愤怒又悲伤,说什么都要报案,抓起来那帮该死的人渣。 结果,案子报上去之后,就再无音信。 反倒是一家三口,经常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一家人过得胆颤心惊,赶紧找了解内情的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这才知道,祸害了他家姑娘的人,在京华都是无人敢惹的恶霸大少爷。 小小的青山普通市民,根本惹不起。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的肚子越来越大,伸张正义无果,家里人只能寻思着,怎么处理那个孩子。 单身女青年,生了孩子,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偏偏那个名叫王莲的女孩,母性爆发,真心想要留住孩子。 没办法,父母只好遂了她的心意。 谁成想,没过几天,王莲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再去京华找到那个恶少。 哪怕是不能让对方认个儿子,最起码也要要些孩子的养育金回来。 钱,有没有要到的,谁也不知道。 反正,这个王莲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唉,都是苦命的人,又怎么能说谁害了谁呢。” 王老汉用一句叹息,结束了他的叙述。 到底是善良的农民,就这么原谅了那女娃子阴气过体害死他小孙子的罪责。 可在李南方看来,王莲是可以原谅的。 但那个害的人家姑娘怀孕,还杀人抛尸荒野的京华恶少,绝对不可原谅。 放以前,他可以不管。 但是王莲救过他一命,这事就必须管到底。 “王大爷,能干出强女干少女、杀人抛尸这种事情的京华恶少,无非就是几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这种人我还是认识一些的。麻烦问一句,你有没有听王莲的父母提起过,那个恶少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阴沉着脸问道。 王老汉仰头思考半晌,缓缓摇摇头:“记不太清了,好像那女娃子的父母都不敢提那个人的名字,只是偶尔说漏了嘴,说过什么,姓林的。” “姓林的?那是谁?” 随着王老汉的回答,李南方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没期待王老汉能给出答案。 反倒是院门处,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除了林康白,还能有谁。” 沈轻舞出现在院门外,迈步走到近前,抬眼看了看墙上的寻人启事,无奈摇头道:“自从疏勒古城那件事之后,所有人都在寻找林康白的两条断腿和这位林大少的直系后代。 找断腿,是为了确定阴龙脉的位置。 找后代,是为了确认阴龙脉消息的真实性。 谁都知道林康白纨绔成性,说不定在哪就留下了种。 没想到,在这里让我遇见了。 几天前,林康白的一条断腿埋在了这里。 紧接着他的孩子就以鬼胎形式出现。 看来,这地方肯定是阴龙脉没错了。” 沈轻舞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很难想象,一位高傲成性的大小姐,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幕。 其实,那是别人不知道,沈大小姐看到过的肮脏事,实在是太多了。 身为丐帮帮主,掌管着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 沈轻舞的职责,一方面是稳定住丐帮这个华夏由来已久的特殊民间组织,另一方面则是利用乞丐的无孔不入,监视某些身份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 监视的目的,就是防止那些人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 这些年,沈大小姐为上面提供的各种隐秘消息不计其数,其中就包括那些大家族子弟做过的违法犯罪事情。 直等到国家想要清楚某些势力庞大的家族时,这些消息,就会作为证据,或者是清除那些大势力的由头。 所以,那些京华的纨绔大少做过什么。 没有谁比沈轻舞更清楚。 只是看着那些草菅人命的事情,却又对罪魁祸首奈何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受。 李南方不清楚沈轻舞的这些内心想法。 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情。 “这里不是阴龙脉。” 一个天大的秘密,就这么被他随口说了出来。 第1901章 李南方失声 阴龙脉到底在哪? 这个问题已经成了无数人最为关心的事情。 上有龙腾四大鸟人为代表的官方势力。 下有华夏大江南北的各种家族势力。 甚至还有许多未曾露面的境外势力,也在疏勒古城的时候,隐隐得到了某些风声,潜藏在华夏境内,伺机而动。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林康白的两条断腿上面。 很浅显的道理。 林康白既然敢说他知道阴龙脉的线索,那么他就有可能对那种神奇的地方,产生觊觎之心。 这种事,任何人都不能免俗,更何况是一个纨绔大少。 他忍着巨大的痛苦,砍掉两条腿,让人从北疆的大沙漠里带出来。 总不能是为了让他的腿,享受一下“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的待遇吧。 所以,断腿的下落,必定和阴龙脉的位置有关。 这条思路到底正不正确,谁也不知道。 林大少都已经死了,哪怕是敲开他的脑瓜,也不可能得知他的想法。 因此,就算是有可能被这个纨绔大少耍了一把,大家也要带着被耍的心思,一路走下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人都有这么一份侥幸心理。 当林康白一条断腿埋在西梁山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这里自然就变成了许多人关注的焦点。 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 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呢。 暗流涌动。 身为沈家人的沈轻舞,不应该掺和到,这个有可能影响国家政权更迭、甚至是领导者变幻的大事件里来。 因为沈家的组训就是只看重华夏,不看重华夏的统治者是谁。 就像在古代时候,统治者如果是明君,那就相安无事。 如果是暴君,导致整个华夏民不聊生,国家发展后退,沈家人还有可能率先站出来,举起农民起义的大旗。 等把暴君推下台,他们就会立刻退居幕后。 然后让上天来决定,谁能成为下一代开国皇帝。 偏偏沈轻舞今天违背了组训,单纯为了杨逍,来到这里。 当她露面的时候,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肯定会发现她,并且因为她的出现,而搅动西梁山这潭水。 时光不能倒流,无法改变沈轻舞犯下的小过错。 那她只能留在西梁山,看着整件事有个结果。 或者是提前查探清楚真相,汇报回沈家,让沈老那边做好准备。 最好的汇报内容,莫过于百分之百确定阴龙脉的位置了。 刚刚在院门口,听到了李南方他们的对话,结合她沈大小姐得知的信息,两相比较一下,她当然会无比确信,西梁山就是阴龙脉了。 如果这里不是阴龙脉。 那又怎么解释,林康白的儿子,那个本该三个月之前就和母亲一起死在荒郊野岭的胎儿,突然以鬼胎的形式降生呢。 你说是巧合,鬼都不会信。 她刚刚发出那番多愁善感的感慨之后,实际就是准备立刻去打电话会沈家,汇报消息的。 谁知,李南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愣怔在原地。 没等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 旁边的大长老,竟然也是说出了和李南方一模一样的话语。 “没错,这里肯定不是阴龙脉。” 只这一句话,就让李南方和沈轻舞齐齐投过来惊疑的目光。 大长老也不卖关子,坦然道:“西梁山是一处世间罕见的至极风水宝地,名为潜龙在天。 曾以风水大势催生出来李唐一代。 很难说,在经历了一千多年的运势积攒之后,这里还会不会有早就帝王的能力。 可不管运势再怎么强大,它还是和阴龙脉有着本质区别。 因为再好的风水,一旦用了,所有的运势都会迅速消散。 可龙脉不同。 龙脉是至尊宝地,运势永世都不会消退。 所以,自古以来才会流传下来,一滴血即可造就一世帝皇的传说。 今早我在西梁山顶,远观整个潜龙在天,其运势聚集不过一千四百年,与传说中的阴龙脉相比差着远呢。” 大长老的解释非常详尽。 只用事实就证明了,西梁山根本不是阴龙脉所在。 这就让原本信心满满的沈轻舞,大好的心情彻底垮了。 她不甘心地问道:“既然你知道这里不是阴龙脉,你和杨逍为什么又会来这?” “呵呵,无巧不成书。” “巧合?不见得吧,当初杨逍也在疏勒古城,他肯定知道阴龙脉的事情,难道就一点心思都没动?” 沈轻舞急声追问大长老。 之所以这么迫切地想要个答案,实际就是想知道杨逍有没有称帝的心思。 如果有,她沈大小姐,当然是竭尽所能帮忙了。 那么无论西梁山是潜龙在天,还是阴龙脉,都要动手抢上一抢。 谁知,大长老紧接着一句话,让她的心情垮掉的一塌糊涂。 “沈大小姐,你既然与我家王上算是旧知熟识,那么有些话我也不妨透露一下,免得让人误会我家王上。我们来的地方,是昆仑深处,国运之地。阴阳龙脉我们已占其一,又何必再去费心费力去探究另一种。再说了,若是我家王上真有称帝之心,这小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大长老说着话,伸手一指旁边的李南方。 明面上是在向沈轻舞解释一些事情,实际上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李南方的责难。 大长老辅佐轩辕王杨逍长大。 名义上是主仆。 可在感情上,那也和父女差不太多。 自家闺女爱上了个人渣,付出了那么多,偏偏那个人渣并不是一心扑在一个女人身上。 大长老早就对李南方心存不满了。 此刻,借着这个机会,表达一下他的内心想法,那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倒让李南方相当尴尬。 “咳咳,沈轻舞,这事你应该就是误会杨逍了。我之前不知道西梁山的特殊,不也是点明了要来这里吗。真的就是个巧合,杨逍也肯定不想当皇帝的。” 李南方顺着大长老的话,解释了一句。 很难形容沈轻舞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别人以为她这么咄咄逼人的逼问,是带着沈家人特有的为国家利益奉献的精神,提前做些防备工作。 可她真实的想法是,想要知道杨逍有什么愿望。 她想帮助杨逍,增进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 说白了,就是借着阴龙脉给杨逍拍马。 结果,一巴掌拍在了空气上,毫无用处。 好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既然杨逍对阴龙脉没有觊觎之心,那她也就不用在沈家组训和个人情感之间,做那些权衡了。 顿感少了份压力的沈轻舞,只觉得一生轻松,心思活络起来,转头看向李南方,饶有兴致地问道:“李南方,这位大长老有参透风水大势的本事,才能看出来这里不是阴龙脉。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别告诉我,你也学会看风水了。” 来西梁山之前,沈轻舞和李南方整整一天时间都在一起,聊得最多的也是关于阴龙脉的事情。 那时候,这家伙表现得对阴龙脉一无所知。 怎么现在又突然之间,说出来那么惊世骇俗的话。 沈轻舞很难不产生怀疑。 而李南方就显得比大长老还要坦然,随意地耸耸肩,开口说道:“刚才我不小心掉进墓坑里之后,有了点奇遇,看到了点有关于阴龙脉的东西。” 李南方没有任何避讳,把他掉进墓坑,进入棺下墓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只是选择性的隐瞒了那副卷轴传家宝,也把他看到袁天罡遗书的地点,就改成了墓穴里面。 按理说,任何人得知这样惊世骇俗的秘密之后,都会守口如瓶,考虑要不要借此捞点好处。 就想林康白林大少那样。 这位林大少当初得知阴龙脉的线索之后,不就是借此开办了一场拍卖会,试图为自己谋取利益吗。 偏偏,李南方没那样的兴趣。 他本就对当皇帝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冒。 心里想的就是,等有机会,必须把这件事完完整整讲述给荆红命。 现在面对沈轻舞和大长老,讲述的意义不同,结果其实也查不到哪里去。 沈轻舞代表的沈家,向来以国家利益为重,或许阴龙脉只有落到这样传承几千年,依旧不忘初心的大家族手中,才能得到妥善的安排。 大长老所代表的烈焰谷,是看不上阴龙脉的。 他们有阳龙脉在手,实在没必要再去做无意义的争抢,给自己平添许多麻烦。 李南方之所以守着大长老,把这些话说出来。 其实,就是看中了大长老一身的玄门之术。 如果,精通玄门之术的大长老,和手段通天的沈家联合在一起,找到阴龙脉,那是势在必得。 同样,也可以借助这次的机会。 让烈焰谷不再是和官方势力,处于那种水火不容的局面下。 以前的时候,荆红命等人之所以对杨逍,及其身后的烈焰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就是因为杨逍有一天会把李南方拉去烈焰谷,手起刀落。 然后就是看透龙脉,举起光复隋帝国的大旗,杀出来。 可现在,杨逍已经放弃了那种可笑的宏伟愿望,势必不会再和当今的华夏官方作对。 那么以前的紧张关系,是不是可以缓和一下了。 如果双方合作一下,保证了国家的稳定发展,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还想着有一天能帮杨逍恢复正常,开开心心抱着媳妇儿回家睡大觉呢。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杨逍一条路走到黑。 为了杨逍,李南方都把那么天大的秘密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份心意,天地可鉴。 以后谁要再敢说,李老板是没良心的人渣,那就枪毙五分钟。 随着他的缓缓叙述,周围几人的表情变幻无常。 直等到说起来那段最为关键的口诀时。 李南方张着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那句话说出口。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卡在他喉咙里,想说话,又发不出声音。 他失声了。 第1902章 祖上王世充 失声,顾名思义,就是指一个人发不出声音来。 哑巴不会说话那种,不叫失声。 只有正常人,突然间说不出话,才可以被称为失声。 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有很多种。 例如,泣不成声,大悲无声,一个人伤心到极致,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再例如,大爱无声,相爱的两个人,久别重逢之后,本应该有好多话要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安静的对视。 还有,就是紧张到无声,例如第一次参加面试的年轻人,在门外的时候还好好的,进了面试房间,看到面试官,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 总之,只有一个人产生极度剧烈的情绪变化时,才会出现失声的情况。 可李南方明明心情平静,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却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那具袁天罡留下来的口诀,明明就在嘴边。 硬生生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么异常的表现,不仅让他自己感到恐惧,更连身边的沈轻舞和大长老都紧张起来。 “李南方,你怎么了,说啊?” 沈轻舞急声催促。 李南方张张嘴:“我——咳咳,我说不出来,根本说不出来。” “怎么会说不出来呢?”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那句话,我说不出口啊。” 李南方深深皱起来眉头,对于自身这种特殊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恰在这时,大长老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李南方,不要尝试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中了玄门之中的禁言咒,止咳切记,不可言传。” 说完这句话,大长老抬头遥望远处西梁山,不禁感叹:“天纲,不愧是一代玄门大能,竟然能让一种早已失传的玄门术法,在一千多年以后,还依旧有效。” 玄门之术,包罗万象。 有看相测命、风水墓葬、八卦轮回、炼丹得道等等,从没有人能把这样一门学问参透。 禁言咒,是玄学之中的一门术法。 相传在古代的时候,各种学派林立,创始者总会有那么一两点密不外传的看家本事。 为防止这种独代单传的看家本领被人窃取,就会请来玄门中人,施展禁言咒。 但凡是中了这份咒语的人,特殊的秘密会深深印刻在他们的脑海里,却永远无法告诉其他人。 口不能言,笔不能述。 强行说出来,只会致使五脏受损,七孔流血,暴毙而死。 很邪门的一种咒法,早已经失传。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或许是上天注定,就只能让李南方得知这个秘密,亲自去解开这个秘密吧。 听到大长老的解释,李南方再次尝试了一下,依旧没办法把那句口诀说出来,只好无奈放弃。 反正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不能说的,弄死他也说不出来,爱咋咋滴吧。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沈轻舞无法接受。 这女人有些气急败坏,有实在不好对李南方下手,只能一扭头,随着大长老一起看向远处的西梁山,恶狠狠地说道:“什么狗屁禁言咒,我不管。等明天,我召集人手,直接把那袁天罡的墓穴翻个底朝天,倒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这女人也真是彪得很,一言不合就要刨人家的坟。 偏偏旁边的大长老,却是轻声一笑:“沈大小姐,你这愿望可能无法实现了。” “为什么?” “因为依照天纲的本事,他自葬西梁山,只带了这么一个秘密入土,早就想好了退路。直等到这个天大的秘密重见天日,被后人知晓,他的墓穴便会彻底消失,尸骨化为灰烬,永世不存。” “一个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死人,还能把自己的墓穴毁掉了?有没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沈轻舞满脸的不相信。 想想也是,任何正常人也不会相信这么奇葩的事情的。 偏偏大长老给出的答案,让人无法辩驳。 “如果天纲没有算到这一天,他怎么会安放尸蟞在他的墓穴周围。李南方出来时,惊动的那些尸蟞,可能早就返回去,现在已经把整个墓穴啃噬干净了。” 没错,正如大长老所说,那好像潮水一样的尸蟞,早就把袁天罡的墓毁坏的一塌糊涂。 一千多年来,那座古墓,一直留存在地下。 周围无数尸蟞,却从来没有破坏过那座墓冢。 其实,就是因为墓穴周围的石板墙壁上,混杂了让尸蟞望而却步的东西。 而李南方扒开墓穴墙壁爬出来,破坏了原有的稳定,给了那些尸蟞突入进去的通道。 这会儿早就迫不及待地去进食了。 别说明天一早,哪怕沈轻舞现在就带人去那里挖坑,顶多也就是挖出来一大堆青石板,还有无数啃噬干净袁天罡的尸骨和棺材板,中毒而死的尸蟞。 袁天罡能成为一代玄门大能,当然可以算到自己死后的某些事情。 他的棺木里,安放了能与尸气结合,产生剧毒的东西。 一旦是普通的盗墓贼开棺,势必身中剧毒而死。 唯有那种传说中,百毒不侵的人,才能得到他保守了千年的秘密。 这份秘密传给后人之后,尸蟞返回来,对于充满腐尸气的棺材和尸骨趋之若鹜,一边进食,一边被棺材上涂抹的剧毒影响,当场死绝。 无论是墓冢,还是尸蟞,一个不留。 这才尽显,“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大家风范啊。 沈轻舞虽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她又改变不了什么,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深深皱起来眉头:“好,玄门众人了不起,能前知五百年,后知几千载。 那他有没有算到,有人会把断腿埋到西梁山那边啊? 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这座西梁山,到底有没有促生皇帝的可能。 还有,刚才李南方说的,什么急于掩盖当年之事,又说的是什么事啊? 林康白又为什么选择把他一条短腿,埋到这地方来?” 沈轻舞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问出来她最关心的问题。 哪怕是西梁山的潜龙在天,不是阴龙脉,可这里的风水大势,如果能够催生出一代帝王,那也是相当重大的事件。 其严重性,已经不次于阴龙脉了。 偏偏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袁天罡和林康白,那两个死人才能解答。 碰上这样的结果,任谁不会气急败坏的。 看到沈轻舞急得直跳脚的模样,大长老呵呵一笑,轻轻抬手一指旁边的王老汉。 “潜龙在天,究竟有何等奇妙,直接问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不就行了。王老弟,你听我们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也应该说几句了?” 随着大长老这句话,李南方和沈轻舞带着无比惊奇的目光看向了王老汉。 说实话,一个村里老头而已,还真没谁放在眼中。 王老汉的身份,在那些大人物眼中,连只蚂蚁都算不上,只能是微小尘埃。 所以,刚才几人对话,谁也没在意有这个村里老头在场。 偏偏,大长老却直接点名,解答的关键就在这个让大家忽略掉的人身上。 这事难道不让人震惊吗? “今早,我与王老弟在西梁山顶,一番交谈,只以为这处潜龙在天的风水大势,不过是王家世代相传下来的说法而已。 可刚刚李南方说,他在你曾祖父的墓穴下面,意外撞破了一条通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通道,应该就是阴阳术中的金井术吧。 墓中开金井,不放金银财帛,却直通棺下墓。 我可不信,世代耕种为生的人,能做出这么蹊跷的事情来。 王老弟,你曾祖父的墓直接选择在那个位置,一定也是故意去掩盖袁天罡的千年古墓。 敢问,你王家是隐藏了什么本事。 还是,你们身后还有高人指点?” 大长老看似随意地对着王老汉问话,实际心中在极速思考,试图从这村里老汉的身上察觉出不同寻常的迹象。 再早之前,大长老观察王老汉的面相,就已经感觉这人不寻常了。 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个可以活两甲子,也就是活到一百二十岁的人? 绝对罕见啊。 偏偏王老汉就是这么一副长寿面相。 而且不仅仅是王老汉自己,他们全家男丁,都是一副长寿相。 这和他们家祖坟,处在潜龙在天风水大势中,西白虎额的小富小贵位,显得格格不入。 按照李南方的遭遇去分析,已经足够让人怀疑了。 大长老再去回想整个西梁山的风水大势,也只有在西凉上东北部那片密林的边缘处,青龙位与玄武位的交界处,另有王家先祖葬在那里,才能产生世代长寿的效果。 所以,王老汉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除非在玄门之术上有大造诣的人,否则绝对不会选的那么精巧。 不破坏整个潜龙在天的风水大势,还世代受其恩泽。 大长老一生观人无数,偏偏在王老汉身上稍稍看走了眼。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才直接了当地发出询问。 而王老汉的表现,足以证明,大长老的疑惑没有错。 这村里老头一点都没有被识破的紧张感,而是拱起手来,朝着大长老深深鞠了个躬,轻声说道:“老神仙,我不敢说谎,其实西梁山东边的那片荒山野林里,一直有高人护佑我们一家。 幸好,您问了。 我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因为那位高人说过,西梁山的秘密绝对不能是我主动说出来,必须有人问才可以。 这次,把话全部说清楚。 那我王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任务也就彻底完成,我老汉也可以安安心心,去城里享福了。” 王老汉的诚实,换来大长老的舒心微笑。 要是一个小小的村里汉子,有着能让大长老都看不透的本事,那会多么可怕。 还好,问题不是出在这老汉身上。 “老神仙,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老汉我祖上也是个人物。敢问,您可知道隋末郑王,王世充。” 王老汉这一句话,让周围三人不由得全都对他高看了一眼。 第1903章 好久不见迪库扎 王世充,隋朝大将。 生年不详,卒于公元621年。 开皇年间,立下战功,晋升很快。 到了大业年间,也就是隋炀帝杨广在位的时候,官位越来越高,得到了杨广的极大信任。 曾经在杨广被困江都的时候,他还带兵去展开过营救。 只是,杨广死后,这家伙就开始不安分了。 天下大乱,谁都想着当个皇帝玩玩。 再加上,王世充是个本事大的,打败了瓦岗寨的债主李密,把程咬金、秦琼那一帮英雄好汉,全都招揽到他的手下。 这份功绩,有什么理由不称帝呢。 于是,在准备多年之后,王世充废掉了当时的隋炀帝后人杨侗,自立为王。 国号郑,年号开明。 郑王,王世充,说的就是他。 要说王世充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成为华夏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王姓皇帝,手底下又有瓦岗寨群雄辅佐,理所应当建立起来一个千秋万代的大王朝。 偏偏,没过两年,就被李唐家的老二打败了。 不仅瓦岗寨群雄变成了别人的手下,他本人也被仇人杀死。 那下场,简直是惨不忍睹。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失败的这么快? 史书上记载的很少,但是身为王世充后人的王老汉,一定能给出真相。 “原因,就是在这块西梁山风水宝地上面。” 王老汉说着话,转头看向西梁山,把那段尘封已久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 众所周知,隋末唐初大风水师袁天罡,历经两个朝代的更迭,本领巨大,更是给无数人看过面相。 隋炀帝在位期间,王世充和袁天罡同朝为官,免不了有所接触。 袁观王世充面相,颇具帝王之气,但为人阴狠奸诈,必定不是一代明君。 倘若要有所作为,必须从善如流。 偏偏王世充,只听到“颇具帝王之气”这几个字,就开始哈哈大笑,根本没理会袁天罡的后半句话。 后来,王世充平定隋末民变的时候,曾在东省逗留。 他手下的风水师,夜观星象,寻龙探穴,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风水宝地,能造就一代帝王的那种。 其位置,就在东省青山的西梁山。 只可惜,王世充手下的风水师,只能看个大概,根本不知道这块风水宝地里最好的地段是哪。 王世充听说这件事之后,大手一挥,叫喊着把袁天罡给老子带来。 别人看不出来哪里风水好,那个姓袁的肯定没问题。 要是敢不说实话,就弄死丫的。 袁天罡就这样,被带到了西梁山,看着王世充还是副奸诈阴狠的面相,无奈摇摇头,随手指了个地方。 就把你王家老祖宗埋在那吧,保证你不出两年,当上皇帝。 王世充半信半疑,但还是把祖坟迁了过来,而且直接看压住袁天罡。 但等当了皇帝,就把这家伙杀了。 不能让被人知道,哪里的风水好。 如果当不上皇帝,哼哼,敢欺骗他老王,那就是找死。 结果是,没过两年,杨广死了,王世充的地位真的逐渐向着皇帝的方向走。 老王开心了。 大喊着,来人啊,把袁天罡那小子拉来,为了感谢他,老子要把他的头砍下来当酒壶。 谁成想,再去找袁天罡,竟然已经不见了其踪影。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袁天罡所说的没错,老王真的当了皇帝,偏偏没两年有让人给废了。 这算怎么回事? “我王家先祖王世充,迁过来的祖坟埋葬位置,实际并不是出皇帝的地方。 那位大天师袁天罡是个好人,没忍心害的祖上太狠。 只是给他选了一个足够保证王家后人长寿的地方,稍微沾了那么一丁点的龙气。 如果祖上能听大天师的话,从善如流。 或许活过百岁都不是问题。 可是他依旧不改从前的秉性,哪怕是再好的运势,也架不住他的挥霍。 仅仅是到了七十岁,就被仇人杀死。 放在那个年代,其实也算是长寿了。 而战争能够出皇帝的风水宝地穴眼,被大天师袁天罡,送给了李唐一代。 大天师觉得,是他间接害死了祖上,心有不忍。 便让悄悄收留了一个王氏后人,世代居住在西梁山这里。 活个小富小贵,有个长寿的命相。 也算是给足了补偿。” 王老汉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任何人说起来自己先祖的事情时,总会带着那么一丝幻想。 如果当年的王世充不是那么作逼,谁又敢说华夏的历史不会改变,谁又敢保证现在王老汉家还是世世代代的皇帝命呢。 听到王老汉的叹息,大长老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后面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一点。 相传袁天罡将一处风水宝地献给李唐家的时候,就是直接告诉给了老二李世民。 当时的李渊,并没有反隋称帝的心思。 就是李世民用计,逼得李渊不得不起兵造反,又把祖坟迁移到拿出风水宝地上。 后来李唐成功了。 但是李家老二不满他爹准备传位给他哥李建成。 偏偏,他们都是一母同胞,那块风水宝地都是一样的护佑着他们。 为了当皇帝,李世民只好发动了玄武门质变,射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逼着李渊退位,从此有了唐太宗。 我想,李南方看到的那份遗书上。 所说的急于掩盖当年之事,说的就是玄武门事变。 当时李世民为了排除异己,诛杀所有反对他的人。 除了瓦岗寨群雄拥护他之外,另有唐代的开国功臣,始终保持着中立,是李世民想杀又不敢杀的。 其一,是袁天罡。 其二,便是战神李靖了,遗书中的靖将军,说的便是此人。 靖将军孤老而终,那份袁天罡赠予他的《五行相书》,流传下去,咳咳咳。” 大长老说到这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这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的西梁山。 “玄门中人,对于自古流传的手著,都是很在意的。如果能知道天纲的后人,把那本《三世相法》流传到哪里去了,那就好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天纲还有没有后人啊。” 大长老的语气中,不知道包含了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怀念一位老朋友似的。 其实,一般人说出来这样的话,那就是已经对袁天罡有没有后人的想法,不抱任何希望了。 如果袁天罡真的有后人,还能世代相传那么厉害的玄门之术。 又怎么可能让他烈焰谷的天道大长老,成为当今玄门第一人。 事情这么去分析,绝对没错。 但是意外,总会随时发生。 王老汉突然开口:“大天师袁天罡有后人的,就住在西梁山东边那片密林里。” “哦?此话当真?” 大长老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沈轻舞和李南方也被大长老给带动着,满含希冀的目光看向王老汉。 那可是袁天罡的后人啊。 要是能找到他。 沈轻舞一定要带着这人去京华,解开华夏自古相传的无数隐秘。 而李南方则是乐得把阴龙脉的事情,转手交给袁天罡的后人去办。 李老板不过是碰巧撞进了老袁的墓里,他可没心情,做什么护佑天下黎民百姓的大事情。 老袁的遗愿,还是他们自家人去办比较合理。 感受到三人的殷切目光,王老汉反倒有些紧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说法。 而且,每个月的十五,我都要带着一些日用品,放在西梁山边上,这也是我老爹临死前交代的。 总之,那边肯定住着人。 可等西梁村拆迁之后,我就没办法再来送东西了。 你们要是想去找那边的人,你们就去。” 王老汉说到这里,总算是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一种秘密常年压在心底,终于吐露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轻松了。 而在轻松之后,又遇上一件大喜事,那绝对能让人兴奋癫狂。 就在他的话音刚一落下的同时,王老汉的家中突然爆发出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生了,我小孙子生出来了!” 王老汉大声呼喊着,扭头就往家里跑。 唉,这老汉也是兴奋糊涂了。 早就说过,那孩子是鬼胎,不是他的小孙子。 而且,这个鬼胎还要被杨逍带走呢。 “我去看看鬼胎,如若没什么大碍,我要今晚夜探西梁山。李南方,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那就在这等着我。” 大长老说完这句话,同样冲进庭院里去。 事有轻重缓急。 西梁山的秘密很重要,但是鬼胎的问题近在眼前。 大长老也是第一次遇见鬼胎降生,他要防止那种邪门的东西,对杨逍产生不好的影响。 夜色里,只剩下了李南方和沈轻舞。 两人相视一笑。 李南方率先开口:“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你是不是应该向你家老爷子汇报一下了?” “废话,这种事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吗。” 沈轻舞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来,就要给沈家打个电话。 要知道,现在的西梁山不仅仅关系到谁来当皇帝的问题,更有数不清的势力暗中积攒着力量,准备竞争一下。 这样的争斗,很有可能扩展开,引发更为可怕的后果。 谁又敢保证,那些插手进来的大家族,积攒力量打起来之后,不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 所以,沈轻舞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沈家,做好防备。 谁知,她刚把手机拿出来,就听见叮咚一声响。 一条微信发送到了她的手机上。 沈轻舞凝视片刻,不由得微微一笑:“哈哈,终于是让我第一个追上那小子了。” “你追上谁了?” 李南方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探着脑袋往这边看。 沈轻舞也不避讳这家伙,直接亮出来一张照片,说道:“就是带走林康白两天断腿的那家伙,我们追了他好久呢。” 随着这句话,李南方细细观察那张照片。 总感觉那人好眼熟。 这人是—— 迪库扎? 第1904章 岳清科的涵养 从北疆到东省,跨越上千公里。 幸好正值北方严寒的冬季,才能让迪库扎身上背负的两条断腿,不至于那么快就腐烂变质,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个曾经的疏勒古城守门人,已经十几个日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可他不敢停下来。 他要把两条断腿安放在两个地方,只有做好了这件事,他才能踏上飞往美帝的飞机,带着几辈子享用不尽的钱财,过上别人羡慕不来的生活。 整个旅程,艰辛却又充满了希望。 他不知道,林大少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奇怪的任务。 反正当初把他单独喊过去,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明确说过了。 不答应,会死。 完不成,会死。 只有完全按照林大少交代的,把事情做完了,才能好好活着。 既然如此,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下来呢。 还好,任务虽然奇葩,可是危险性几乎为零。 最起码,他在一个名叫西梁山的地方,埋下第一根断腿之后,任务完成了一半。 都没见到任何人给他找麻烦。 看似很安全,可也不能放松下来。 依旧需要选用不怎么为人注意的交通工具,专门挑选人迹罕至的路线,前往第二个地点。 距离任务完成,越来越近。 迪库扎为自己的好运气感到庆幸。 莫名想起来,曾经对他照顾有加的老疏勒古城守门人,古瑶。 那个老古,整天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天神保佑。 现在看来,他迪库扎才是真正受天神眷顾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办一件危险性巨大的事情,却是一路顺顺利利,没出现任何意外。 就凭这一点,等安放好第二条断腿之后,他也要专门去明珠一趟。 为什么要去明珠? 因为迪库扎早就听老古念叨过,这老头子的小女儿就在明珠上大学。 以前,老古还说可以把他的小女儿许配给迪库扎呢。 迪库扎看过照片,知道老古的女儿长得漂亮,心里喜欢的很。 他有钱了,又要去美帝发展。 有什么理由不带着个便宜老婆一起呢。 当然,他迪库扎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人,要不然刀哥入驻疏勒古城之后,他的地位水涨船高,也没必要帮着古瑶寻一份新差事,对不对? 当时,他知道回去照顾一下老古,就证明他是有良心的。 既然有良心,那就不介意,带着便宜媳妇儿一起去美帝的时候,把岳父大人也带上。 不过,前提是古瑶必须离开疏勒古城。 谁知道那个倔老头愿不愿意离开那个苦哈哈的地方? 反正他迪库扎答应林大少的要求之后,就注定回不去了。 送下第二条断腿,就去明珠。 找到老古的女儿,娶过门当媳妇儿。 老古如果愿意,他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去美帝生活。 这就是迪库扎的人生愿望。 也是这样的人生目标,促使着他十几天时间,不眠不休,到处奔波。 老话讲,有目标又愿意努力的人,运气一定不会差。 他坚信会有那么一份好运气,支撑着他走到最后的。 可事实是,人的运气好坏,有时候也需要一定的基础条件。 比如说,他去青山之前,一路风平浪静。 那完全是因为,林康白提前了十几天的时间,安排他出来,打了个时间差,才让他的行踪没被人注意到。 而等疏勒古城彻底覆灭。 阴龙脉的消息彻底泄露出来,无数人开始关注一个身背断腿的北疆人之后。 迪库扎的行踪,就难免会暴露在许多人的眼中。 之所以,到现在还相安无事。 无非是,那些暗中关注他的人相互牵制,谁也不愿提前出手罢了。 再者说,留着迪库扎,让他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才能知道阴龙脉的确切位置,这也是所有人任由他到处奔波的原因。 迪库扎的脚步,可能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停下来。 但是另外一些人的脚步,则早已停留在青山,双眼盯准了一个叫做“西梁村”的地方。 岳清科和贺兰群星,无疑就是这类人。 夜色如水。 北方的冬季,天黑得特别早。 才不过是晚上八点,就已经好像深更半夜那样。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抱一杯热果汁,抓一把焦糖瓜子,蜷缩在有暖气的房间沙发上,看一场豆瓣评分9以上的经典电影。 偏偏岳清科和贺兰群星,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 两人站在一张办公桌旁边,紧盯着桌子上的一大堆风景照片,皱起来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良久,贺兰群星无比苦恼地拍了下桌子:“岳清科,你看够了没有?都已经确定这地方是一个风水宝地,也出过皇帝,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赶紧动手才是要紧的啊。我们现在就应该去青山,亲眼见证阴龙脉,而不是留在京华傻乎乎的等消息。” 这些话,贺兰群星已经憋肚子里很久了。 他和岳清科的组合,在疏勒古城事件之后,就已经形成。 两人各自分工。 贺兰群星派出去一群北疆人,分别带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人腿,分散到全国各个地方,去搅乱其他人的视线。 而岳清科则是重点寻找真正带走林康白两条腿的家伙,锁定断腿最终有可能埋藏的位置。 这样的分工,看上去有点不公平。 因为不管有什么消息串回来,都是岳清科第一时间知道,贺兰群星反倒是个打下手的了。 可这位贺兰公子是在没办法啊。 他现如今在贺兰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根本不可能像岳清科那样,还能调动起来岳家亲善岳临城一系的势力,去做一些隐秘的事情。 还好,岳清科听遵守两人的联盟约定,无论有了什么消息,都是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几天前,岳清科派出去的人,终于在青山锁定了林康白的断腿下落。 西梁村王老汉,曾经遭遇的第一批外来者,其实就是岳清科的手下,这些照片,也是那些人派下来的。 岳清科请来了当时在京华的一位大师,好好看了照片上的景物。 无比断定,那里是一处风水宝地,运势好到爆炸的那种。 这样的结果,没理由不让人相信,这地方就是阴龙脉啊。 至少,贺兰群星是这么想的。 他也考虑着第一时间就感到青山,亲眼看一看。 谁知岳清科死活拦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哪怕是到了现在,也还用着那个非常可笑的理由。 “群星公子,你的涵养功夫怎么越来越差了?如果那里真的是阴龙脉,为什么林康白不让人把他的两条腿全都埋进去,而只是买了一根呢?所以,事情有诈,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就是这样的理由,把贺兰群星拿得死死的。 “有诈有诈,你就不会说点别的话了吗?” 贺兰群星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当真是说话不过脑子,毫不顾忌地吼道:“岳清科,我发现你真的是有精神问题,要不就是个恐妻狂魔。 和龙城城结婚之后,你就是个软蛋,硬都硬不起来。 好不容易离婚,变得像模像样了。 结果现在再和段襄成为夫妻,一下子又变得优柔寡断。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段襄背着你,把你老爹岳临城推下山崖的事情。 这特么就是杀父之仇,你特么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不过,话说回来,段襄一个女人也比你有魄力,为了帮你登上皇位,把弑父罪名都给你承担下来了。 可你呢? 还在这等着。 明摆着的利益在眼前,你不赶紧抓住,非要等着林康白有个后代当了皇帝,你才甘心吗?” 贺兰群星一张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秃噜噜说个不停,当真是把岳清科心口上的伤疤,揭开了一层又一层。 岳清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命运为什么会这么坎坷。 人生两大愁苦事情,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全都让他给占住了。 娶了第一个媳妇儿龙城城,扭头给他戴了个绿帽子,还生下来个孽种。 为了报这种夺妻之恨,他才和段襄结合。 谁能想得到,段襄背着他,差点把他老爹给弄死。 诚然,段襄这么做,也是准备抓住阴龙脉的契机,让他岳清科搏一个登上皇位的机会。 可是,岳清科也没真想着杀了自己亲爹啊。 听到岳临城不小心跌落山崖,躺进重症监护室的消息之后,他差点气蒙过去。 打电话给段襄。 结果,段襄那边就来了一句:“找到阴龙脉才是重点,所有的罪责我来替你背。” 你听听这女人说的话,绝对是为了丈夫愿意付出一切的表现。 岳清科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连去大理看他那重伤的老爹,都没去。 一心守在京华,等待阴龙脉的结果。 贺兰群星着急。 他比那群星公子更着急。 这时候,再听到贺兰群星毫无顾忌的一顿冷嘲热讽,他都恨不得拿出手枪来,把一梭子子弹,全都送给眼前的傻缺。 但是,岳清科一向苦练的涵养功夫,让他没有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来。 因为,贺兰群星还是有用处的。 “群星公子,我原谅你这一次。希望你以后再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毕竟,就算是没有你,我也能办成事,根本没必要听你在这里讽刺我,明白没有?” “你、行,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就在这一直傻等下去?” 冷静下来的贺兰群星,也感觉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过了,这才缓和下语气,重新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也是他的话音刚一落下,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岳清科拿起手机接听。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脸上那种阴郁的气息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了惬意的笑容。 等通话结束,他扭头看向贺兰群星,说:“群星公子,你不是想去青山吗。现在就赶过去吧,最好快一点,一刻都别耽误。” “为什么?” “因为,李南方在那里。” 岳清科笑着,伸手指点在了那张西梁山的全景图上面。 第1905章 打一招感情牌 贺兰群星走了,带着巨大的兴奋心情,一边暗骂岳清科就是个傻缺,一边朝青山飞速赶去。 现在才是晚上八点。 只需要两个小时的高铁时间,就能到达青山。 随后联系上他早就安排去青山的手下,一路冲进西梁山。 找到那块风水宝地,然后把他前两天偷偷弄来的,家中老父的一百毫升鲜血,泼洒在那里。 绝对的完美。 不是说,阴龙脉有一滴血早就一世帝王的神奇作用吗。 这一百毫升血,是不是可以百世无忧? 算了,管他呢。 只要贺兰群星能登上皇位就行。 群星公子自诩要比岳清科聪明很多。 那个怂包蛋还没真正确定阴龙脉的位置,就迫不及待地把他老爹推下山崖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抓住把柄。 岳清科说这是段襄自作主张,他根本不知情。 傻子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还是他贺兰群星高瞻远瞩。 先把血撒过去,然后在整件事尘埃落定的时候,再把他老爹弄死。 整个计划堪称完美。 谁也不能说的为了权力,亲手弑父吧。 贺兰群星头脑精明,做事也是直接了当。 正如当初他去找贺兰小新套取巨大利益的时候,直来直往地摆出让贺兰小新都难以抗争的条件,逼得新姐都要摸电闸去死。 看似一根筋,实际上是把一切都掌握之后,才会认准一个目标走下去。 西梁山就是阴龙脉,那他必定成功。 西梁山不是阴龙脉,他还有一百毫升的血给下一个地方准备着。 哪怕是两个地方都不是阴龙脉,他也不在乎。 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失败,有岳清科给他垫底,他本人早就被贺兰家排除到核心之外,更不会损失什么。 如若成功,大好的前程等着。 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 傻子才会像岳清科那样多疑。 当然,也不能完全贬低岳清科,毕竟这趟青山之行,那位岳少爷给他群星公子提供了一个巨大的助力。 号称玄门第一高手的空空大师,将会在青山和贺兰群星会和,一起夜探西梁山。 岳清科是怎么联系到空空大师的,贺兰群星不知道。 岳清科也不会把空空大师和岳家的关系,明明白白告诉他。 就好像岳清科明明已经很清楚,西梁山那里绝对不是阴龙脉的真正所在,却还是没有明确说出来那样。 群星公子不相信他。 他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对于岳清科而言,当务之急,是稳定住已经回归岳家的岳梓童岳家主。 之前提到过。 岳清科为了报复李南方,才和段襄联姻,两个人一起谋划如何才能把那个人渣彻底弄死。 计划的第一步,当然是把岳梓童从家主之位上推下去,好让他岳清科重新把握住大权。 所以,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 岳清科借助段家的资源,不断掌控岳家的外围产业。 他的地位水涨船高,而段家从中获利。 如此双赢的局面,其结果必然是美好的。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岳梓童好像中了邪似的,对岳家的事不闻不问,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也让岳清科重掌岳家的计划无比顺利。 面对这种局面,恐怕换个别人来,早就举起讨伐的大旗,把岳梓童从家主之位上踹走了。 偏偏岳清科生性多疑。 他主动放缓了所有行动,就是担心岳梓童那边暗地里憋着什么坏招呢。 他是不知道真相。 过去的几个月,岳阿姨一直被某件事情所困扰。 就是沈轻舞把她抓走,找来几个老光棍,把她给吓唬得有些神经衰弱了。 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心思去理会岳清科在做什么。 如果,这种局面继续持续下去。 顶多就是三五个月的时间,岳梓童还是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那么岳清科也就一定不再犹豫,彻底完成岳家家主的换届。 偏偏,在这个时候。 黑龙龙珠的消息传出来,疏勒古城的拍卖开始。 林康白所说的阴龙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岳清科的目标从岳家家主之位,转移到了虚无缥缈的“皇位”上面。 这就使得他收拢岳家外围势力的步伐,从放缓的状态,直接变成了停滞。 偏巧,岳阿姨在疏勒古城见到了李南方,还知道自己要和那个人渣回八百结婚了,所有的心理阴影都被这件大喜事冲散,无异于满血复活。 短短几天之后,岳梓童随着李南方去了八百。 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岳阿姨被一个算不上误会的误会,刺激的头脑发疯,强行冷静之后,做出了一系列疯狂的举动。 一方面,是开动她那脑汁越来越丰富的小脑瓜,去清除某人渣身边的女人。 另一方面,则是激励巩固她的岳家家主地位。 岳梓童很清楚。 如果她不是岳家家主,那么她和杨甜甜母女两个只能是依附在李南方的身边,任由那个人渣欺凌。 只能是保住她的家主之位,她才可以有更充足的资本,和李南方谈条件。 于是,离开八百之后,第一站去到青山,先是见到闵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忽悠得小柔柔跑去美帝,不再回来了。 解决掉这件事,岳梓童连夜回了京华。 然后,以雷霆手段,把那些在她精神不济的那段时间,偷偷倒向岳清科一方的外围岳家势力主要成员,挨个召回岳家老宅训话。 正是这一次训话,变成了岳清科谋夺家主之位的过程中,遇到的岳梓童的第一次反击。 岳清科之前做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正是因为,岳梓童的无所作为。 而岳梓童现在有所作为了,那么岳清科应该感到高兴,然后见招拆招才对。 可问题是,岳清科忙于寻找阴龙脉。 甚至连段襄都插手进来,把他老爹往死里坑了。 两人哪有闲心思,放在一个小小的岳家上面。 如果是段襄来做这件事情,一定是放弃整个岳家,一门心思扑在阴龙脉上面。 可岳清科不一样。 这人不仅有足够的涵养功夫,有生性多疑的特点,更天生带着一种,习惯于一件事情没做完,就给自己提前找好退路的优柔寡断。 阴龙脉很重要。 可岳清科同样不愿意放弃岳家。 他要在寻找阴龙脉的同时,继续抓住他在岳家的既得利益。 那么一旦出现意外的时候,让他能够有条后路可走。 所以,贺兰群星离开精华,去往青山,朝着那块风水宝地使劲的时候。 岳清科回到了岳家老宅。 他回来这里,就是要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稳住岳梓童。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能变成一个,在岳家都无法站稳脚跟的孤家寡人。 当宗刚看到岳清科的时候,心情无比复杂。 这位岳家青年一代中唯一的男丁,原本可以成为岳家真正的家主,却因为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成了游离在岳家边缘上的人。 整个岳家都成了,岳清科和岳梓童为权力而争斗的战场。 非要说两个人水火不容,那也可以。 原本岳梓童从八百回来的主要原因,是听说了岳临城生命垂危。理应第一时间去找岳清科,或者把他召回岳家问个明白的。 可岳梓童回来好几天了,再也没提这件事。 宗刚满以为,这是岳清科和岳梓童形成一种对手之间的默契,没出现结果之前,绝不正面接触。 万没想到,岳清科竟然自己主动找来了。 换做别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搅岳家主,宗刚肯定不会准许的。 可是面对岳清科,他没办法私自做决定。 只能是客客气气请岳清科在前厅喝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后面书房,汇报这件事。 “岳清科来了?” 书房内,岳梓童还在书案钱看着什么资料,听到宗刚的汇报之后,不由得愣了下。 在她看来,岳清科应该是为了阴龙脉焦头烂额的,怎么会深夜跑来见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理由不听听那家伙说些什么。 “带他过来吧。” 岳梓童随意挥挥手,便再次低下头去,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那堆文件资料上面。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随手一扣面前的东西。 抬头喊道:“进。” 房门打开,岳清科跟随在宗刚身后走进屋内。 看到这副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岳梓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几何时,这位堂哥只是一个所有人眼中的懦弱男人,被龙城城压得死死的,在整个岳家都是一丁点地位都没有。 那情况,和她岳梓童是一模一样。 所以每次看见岳清科,岳阿姨总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悲哀感。 可短短一年多时间过去,一切都变了。 她贵为家主。 而他,是恨不得杀了她,却而代之的人。 “坐吧,宗叔叔倒茶。” 那种对过往回忆而产生的异样感觉,一闪即逝,岳梓童轻轻一挥手,就像是对待普通客人那样,显得相当礼貌。 可他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岳清科的眼睛。 只凭那种淡淡的情感流露,岳清科就想好了,该怎么稳住岳梓童了。 等宗刚倒好茶,慢慢退出去,岳清科微微一笑,带着一种浓重的情感,轻声说道:“走进这间屋子,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小时候,一起站在屋子中间,听爷爷训话的场面了。一晃眼,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啊。” 淡淡的忧伤,配上应情应景的回忆。 岳清科猝不及防地打了一记感情牌。 不得不说,他没有白比岳梓童年长十岁,只是第一句话,就主导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岳梓童微微一愣,随后同样的苦笑道:“是啊,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按理说,我作为岳家家主,也是你的亲堂妹,应该在你结婚的时候,亲自到场送上祝福的。可是你和段襄的婚礼,我没有去参加。你,不会怪我吧?” 岳清科是打感情牌做幌子。 而岳梓童这句话,是真的拿亲情当回事了。 两相对比,某小姨还怎么去和别人斗? 第1906章 林家贼喊捉贼 女人,从来都是感情用事的动物。 岳清科一上来就用那么情真意切的话语,作为开场白,岳梓童当然很容易就陷进去了。 如果是照这样的聊天节奏继续进行下去。 岳清科绝对有把握说的岳阿姨声泪俱下。 甚至让岳梓童当场拍着胸脯说,家主之位送给你又何妨,反正都是一家人。 这也是有可能的。 可岳清科的手段再怎么高明,也无法避免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的结局。 听岳梓童聊起来他和段襄的婚礼,岳清科当然是客客气气地说一句:“岳家主日理万机,没有到场是我们的遗憾,绝不敢有其他想法。” 客气过后,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配合上打感情牌的想法。 岳清科想当然地就继续说道:“家主您前几日,去了李南方的故乡,想必已经举行过婚礼了吧。我在这里,送上迟来的祝福,祝家主与李南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瞧瞧这话说的,绝对没毛病。 而且岳梓童去八百的事情,并没有隐瞒过岳家人。 毕竟一家之主出门在外,不确定走个多长时间,势必要解释一下原因的。 像东省梁厅长那些忠实拥护岳梓童的人,早就送上过祝福了。 唯有岳清科始终没有露过面。 但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能不提。 打感情牌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希冀着岳梓童能认清楚她现在的身份。 都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就别赖在家主位置上不走,行不行? 更更重要的是,岳清科心里恨死了李南方,还在这满脸诚意的给那个人渣送祝福,这都是给足了岳家主面子。 一切都没毛病。 可岳清科就是不明白,岳梓童的脸为什么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 “劳烦挂念了。说吧,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岳梓童瞬间变换出来冷冰冰的态度。 岳清科懵了。 可怜的岳公子,为什么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没有八百那一趟,他或许已经可以轻轻松松抓住岳家一大半的权力了。 岳梓童现在是根本不想任何人提到这件事,岳清科非要往枪口上撞,这怪得了谁。 一手好牌,就这么打臭了。 岳清科愣愣地点了下头:“啊,我、我,哦。这么晚来打扰家主,是想向家主汇报一件事情。” “说吧。” “嗯,家父岳临城在大理游玩时,不小心跌落山崖重伤。我想去探望一下,只是京华这边,由我来打理的岳家名下公司,需要交给几个手下人来照看。这次来,是专门给家主过目一下,我定好的人选的。” 岳清科很快就恢复过来,拿出一份文件,站前身向前迈步,就要送到岳家主的书案上。 感情牌只是心血来潮打出来的。 既然莫名其妙失败了,那也没必要继续纠缠那个问题。 岳清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以退为进。 他主动放开京华这边,原本属于他管辖的一些岳家生意,就是给岳梓童一个明确信号,他短时间内不会对家主之位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另外,提到岳临城,也是搏一下岳梓童的同情心。 你看我老爹都快半死的人了,你就行行好,发发善心,先别这么咄咄逼人的争权了吧。 如此示弱,如此退让,任何人都不会死咬着不松口的。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岳梓童那种冰冷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可是没等岳清科把那份文件真正递送过去,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岳梓童那边则是拿出手机,轻轻挥了下手:“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也不知道这个电话预示着什么,让岳梓童都忘了主客的身份,拿着手机跑到外面去接听了。 岳清科被晾在那里,只感觉心中相当的窝火。 太特么不给面子了。 不知道有客人在的时候,这种晾下客人跑出去接电话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吗。 这和守着客人不停看时间,就是一样的意思。 分明是要把人赶走啊。 也就是坐在家主之位上,才能让你一个女人如此嚣张。 但等我岳清科走上这个位子,不、是走上“皇位”,不定把今天的羞辱十倍百倍偿还回来。 岳清科压着满心的火气,轻轻把那份所谓的“放权”文件,安放在桌案上。 按理说,他这时候就应该走到门边上,等着岳家主回来才对。 可是,不经意地随意一瞥,他就突然看到了刚刚岳梓童扣合起来的一堆纸张。 如果是一般的什么家族事务,也就算了。 可在那些资料纸露出来的一角上,岳清科分明看到了三个字。 烈焰谷。 没错,就是这个三个字,瞬间让岳清科心头巨震。 他知道烈焰谷的。 曾经作为岳家准备培养的第三代当家人,岳清科比其他人更清楚一些隐秘。 尤其是岳家和烈焰谷之间的关系。 八十年前的岳家曾祖岳擎天,正是和烈焰谷产生了关联,才让岳家在这八十年的时间,一直是许多事例当中,发展非常迅速的一支。 岳梓童刚才在看什么? 怎么又和那个地方产生了关联? 岳清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无数个想法,迅速回头观望一下,虚掩的房门外,岳梓童拿着手机在庭院里来回游走。 看不出来有什么立刻回归的样子。 那么—— 岳清科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手机,伸手掀开扣合的文件夹。 寥寥几张材料纸,咔咔连点手机相机,拍了个清清楚楚。 随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作案现场,把手机重新揣回到兜里。 就凭岳清科刚才那样的表现,不去做间谍,当真是可惜了。 动作迅速,心态平稳,一丁点的做贼心虚姿态都没有,尤其是他迈步走到房门边上,垂手而立,装出来的一副准备告辞的样子。 谁敢说,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加派人手,把整个别墅都给我看好了。 绝对不能放任何人靠近过去。 尤其是李南方。 如果那个人渣敢靠近别墅一步,康维雅你就想想怎么个死法是你能接受的吧。” 岳梓童训斥某人的声音,隐约传来。 随即,就是开门声响起,结束了通话的岳家主迈步走进来。 岳清科正站在门边上,两人四目相对,他微微一鞠躬,轻声说道:“家主,我递交的文件已经翻在您的办公桌上了,家父情况危急,我想今晚立刻赶去大理,还请见谅。” “嗯,到了之后,替我向大伯问声好。但是,清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岳家子孙,万事要以家族利益为重,记住没。” “谨遵家住教诲。” 两人冠冕堂皇的一句结束语。 岳清科迈步离开。 看着这个不算怎么坚挺的男人背影,岳梓童不屑地撇撇嘴:“哼,说到底,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懦弱脾性。老爹一受伤,就慌成这样了。一丁点的大将风范都没有,怎么和本家主斗。” 阴阳怪气地说完这句话。 岳梓童重新走回到书案旁边。 她看都没看岳清科留下的东西,直接拍拍桌子,大声喊道:“贺兰小新!贺兰小新!” 自从新姐住进岳家内宅之后,岳梓童早就习惯了把所有小事,都交给这个妖女来处理。 新姐吃她的、喝她的,还睡她的,有什么理由拒绝岳家主交代的任务。 像岳清科放权出来,岳家名下的几家公司由谁来打理比较合适,这种小事,才不值得岳梓童费心思呢。 可是,她喊了好半天。 贺兰小新没有出现,反倒是宗刚小碎步跑了过来。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宗刚一进门,开口询问岳家主的要求。 岳梓童微微一愣:“贺兰小新呢?” “贺兰大小姐回贺兰家了啊。下个月初十是贺兰扶苏公子和林家林依婷大小姐,举办大婚的日子,贺兰大小姐回贺兰家帮忙做准备了。这件事,还是您亲口同意的,大小姐,您忘了?” 宗刚这话一出口。 岳梓童愣怔了几秒,才恍然醒悟过来。 临去八百之前,岳梓童只想着找个理由把贺兰小新甩开。 要是让这个妖女一直跟在她身边,天知道这趟八百之行会不会顺利啊。 正巧,贺兰扶苏要和林依婷举办婚礼了,贺兰小新也主动要求回家去看看。 你情我愿的事情,岳梓童怎么可能会拒绝。 当场给新姐放了一个无限期的长假。 “唉,这两天事情太多,忙得我都忘了。行,没事了,宗叔叔,你去休息吧。” 岳梓童随后这么一说。 宗刚点头应声,转身就要走。 岳梓童突然有想起来什么,大声说道:“等等。” “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前些日子失踪的林老太婆找到没有?我记得,整个林家都在为这件事发疯呢,他们还有心情给贺兰扶苏和林依婷举办婚礼?” 岳梓童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也不怪她有这种态度。 要说起来,这林老太婆也是个妙人。 当初在七星会所,李南方和林康白产生冲突的时候,就是这林老太婆突然赶到,非要掺和进来。 尽管,她的出现非但没有救了林康白两条腿,还让各方之间的冲突更加剧烈。 可她还是取得了一份骄人战绩。 这林老太婆是唯一能把李南方打到头破血流,而没受到任何反击的人。 可就在前几天,老太婆突然间失踪了。 任谁不觉的这事蹊跷呢。 “大小姐,林家老妪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 林家虽然着急,但是林家和贺兰家两家的联姻,远比、咳咳要重要。 所以,贺兰扶苏公子的婚礼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另外,我听说这事已经惊动了最高警卫局,荆红大局长正在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宗刚恭恭敬敬的回答。 而岳梓童脸上的笑容更盛:“哈哈,我看他们林家是贼喊捉贼吧。为了阴龙脉,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了。” 第1907章 林老太的依仗 “你说,林老太婆失踪,是不是林家自导自演的?” 京华,贺兰家老宅。 贺兰小新看着身边的贺兰扶苏,说出了和岳梓童一样的话。 林老太婆失踪的事情,已经在整个京华氏族圈子里传开了。 如果是平常时候,出现这种事情,各大家族在表示关心的同时,一定是竭尽所能帮着林家去找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各大家族正为了阴龙脉而明争暗斗,任何微小的事情都会被放大了去思考。 更何况是,林家丢了个大活人那么蹊跷的事情。 林老太婆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耳不聋眼不花,精神矍铄、身体倍棒,出行总有明里暗里的保镖护卫着。 这样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失踪了,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就好像,岳清科的父亲岳临城,突然跌落山崖身受重伤,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个意外。 贺兰扶苏听到姐姐的问话,微微摇摇头:“姐,林家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毕竟,阴龙脉还是没根没影。就算已经有了阴龙脉的具体位置,他们的祖坟里有的是可以用的人,为什么认准了一个活的老太婆啊。” 贺兰扶苏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这件事情,所做的分析也是合情合理。 听到他的话,贺兰小新很欣慰。 当然,不是因为扶苏公子说对了什么而欣慰。 而是因为贺兰扶苏依旧保持着一种正派的气质,从没有去深入考虑一些违反底线的事情,就是这份可以说成是赤子之心的表现,让新姐非常开心。 但是开心归开心,她的扶苏总是需要经历多点,才能成长起来的。 “扶苏,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活人和死人相比,能够产生的作用,大不相同的。” “姐,这阴龙脉不是埋葬死者的地方吗,活人怎么了?” 贺兰扶苏惊声询问。 新姐盈盈一笑:“扶苏,你听没听说过朱元璋活葬母的故事?” 朱元璋活葬母。 这个故事是民间传说中,少有的关于什么人怎么当上皇帝的解答。 相传,元末明初,天下大乱。 其中以朱元璋和陈友谅这两方势力,最为强大。 双方之间的一场决战,在所难免。 可是战争关乎生死,双方又势均力敌,如何才能取胜? 这时候,陈友谅就先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把自家的祖坟,迁到了一个风水宝地里,势名“双凤朝阳”。 这样的上吉之地,一般人很难得到。 可陈友谅还是不放心,又做了一件更加过分的事情,那就是把朱元璋的祖坟搞毁。 有了这样的准备工作之后。 双方刚一交战,第一场仗,就是朱元璋大败,甚至连朱元璋本人都差点丢了性命。 回去之后,朱元璋重新整合部队,准备第二次大战。 恰在这时,朱元璋手下的军师刘伯温突然跳出来说:“老大,这仗没法打,哪怕是咱手下的兵丁比陈友谅那边多十倍,都不会成功的。” 一听这话,朱元璋都懵了,当然要问一句为什么。 刘伯温说:“很简单的道理啊,你家的祖坟不好呗。 不仅不好,还让陈友谅给捣毁了。 他有双凤朝阳的庇佑,身上的帝王之气旺盛得能烧上天。 救你这连祖坟都没有的倒霉样子,怎么和人家打。 那边动动手指头,你这里就失败了啊。” 要是搁着一般人,听到这种话,早把刘伯温拖出去枪毙五分钟了。 可朱元璋知道自己是要做大事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 自动忽略了刘伯温话语中的不尊敬意思,很诚恳地询问,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难题。 刘伯温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有主子没办法解决问题了,才能凸显出来他这个军师的作用。 老刘捋着胡子,随意挥挥手:“不用着急,我有办法。我已经找到了一块,比陈友谅家祖坟还要好的风水宝地。 只要、咳咳,找到也没用,你家祖坟都没了,上哪找些最先的尸骨埋进去啊。 你就说吧,你还有什么亲戚的。 哪怕是二大爷的小舅子的三孙子的姑奶奶都行。” 朱元璋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还有一个瞎眼的老娘。可是,我娘还活着呢。” 朱元璋自诩大孝子一个,让他为了夺得皇位,就把自己老娘弄死,这种事情,他肯定办不出来。 刘伯温没办法了。 只能说,那行,你就等着吧。 看看咱的军队,能不能撑到你那瞎眼的老娘寿终正寝。 刘伯温走了。 朱元璋回到住处,那是好一通唉声叹气。 就差没把嗓子眼里的会厌,当成是一口浓痰给叹出来了。 这么大声音,朱母绝对能听到。 当母亲的,能不问问自己的儿子,除了什么事吗。 朱元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这么一说。 这个心机的老朱,自己不想背上弑母的罪名,就把难题推出来,让他那老娘去做出选择了。 还是那句话,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 朱母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就说:“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明天就去叫人,把刘先生看好的地方挖出来。” 朱元璋大惊:“老娘,我不会活埋你的。” 朱母笑着说:“傻孩子啊,我怎么可能让你背上弑母的骂名呢。我是想告诉你,我这里有你爹死的时候,留下的一根手骨,到时候只要我放进去。所有的问题不都解决了。” 朱元璋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喜上眉梢。 一颗都没耽搁,就派人去把刘伯温看好的那处“太极晕”挖了出来。 第二天寅时,双眼失明的朱母,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已经挖好的墓穴那里。 她穿戴整齐,怀里拿着一只红布袋。 不用别人帮忙,非要自己亲手把红布袋放进墓穴里面。 于是,众人散开,瞎眼的老太太自己摸索着进了墓穴。 等站到墓穴中央,转过身来之后,朱母直立不动,竟然在刹那间闭上双眼,仙逝了。 下一刻,墓穴两边的黄土自动愈合,形成完整的墓冢。 朱元璋活葬母,就这么成为了事实。 紧接着,在后来的战争中,朱元璋一举击败陈友谅,从此成为明太祖。 咳咳,故事讲到这里,也就水够了。 各位看官,别骂。 静谧的夜色下,贺兰家这两姐弟沉默了好一会儿。 贺兰扶苏才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问道:“姐,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林家企图效仿朱元璋,等找到阴龙脉的时候,直接把林老太太活着葬下去吧?” “呵呵,扶苏,你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吗?” “这——” 贺兰扶苏说不出话来了。 仔细回想一下林家人最近的表现,也不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不对。林家几百年传承,家风严谨,就算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子孙,他们也不敢做出残害长辈的事情。” 贺兰扶苏郑重的摇摇头。 以他的脾气性格、从小接受的教育、固定成型的世界观等等,来看到这件事情,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活葬母”的事件,出现在现代社会的。 贺兰小新很想纠正弟弟的想法。 告诉他,这世界上,任何人为了权力和金钱,都有可能做出各种毫无底线的事情。 可是张张嘴,那些话没说出口。 贺兰扶苏从小就对姐姐的话言听计从,如果新姐此刻坚持解释这件事,他或许当时无法接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并且慢慢从心底里开始认为,为了金钱和权力,做什么都可以。 有了这种想法的贺兰扶苏,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新姐期盼自己的地底成长,但也不希望他也变得毫无底线。 这一瞬间,贺兰小新内心深处流转了无数想法,最后突然轻声一笑:“哈,但愿是我想错了。 想想也对,如果要活埋林老太,那最起码也要林家大部分的主要人物,同意这件事才行。 就林家老太公,也不会同意的吧。 除非—— 除非林老太做了什么,让整个林家震怒的事情。 对了,扶苏,你前些日子一直在林家,有没有发现点蛛丝马迹。 林老太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贺兰小新说的这番话,无非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在她看来,就算林老太婆做过什么,贺兰扶苏也不知道啊。 谁知贺兰扶苏仰头冥想片刻,真就说出来一件蹊跷事。 “我记得,林康白的死讯刚刚传回林家时。 整个林家为了避嫌,坚决不要林大少的尸体,唯独只有依婷和林老太,死活非要把林康白带回来安葬在林家祖坟。 当时,林老太闹得很凶。 正好军方传来消息,说要把林康白的尸体解剖,不送回来了。 林家上下没有人拒绝军方的要求,林老太也好像是放弃了的样子。 可才过去一夜。 军方又联系林家,说是会尽快把林康白送回来。 别人对这个消息都很震惊,只有林老太好像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似的,对着林家其他人冷嘲热讽了一通。 也是那个时候,我离开了林家,再回北疆,帮依婷把林康白的尸体接回来。 然后,尸体接回来了,林老太就失踪了。” 话说到这里,贺兰扶苏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的大脑迅速开动,转而惊声喊道:“啊,我明白了。会不会是林老太私自和军方联系,做出了什么样的交易,换取林康白的尸体?” 贺兰扶苏能想到的问题,贺兰小新肯定也能想到。 眼前这事,就有意思多了。 一个林家老太婆,究竟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让军方瞬间改变主意,愿意把林康白的尸体交出来了呢? 静谧的夜色下,一阵微风拂过。 叮咚一声手机铃响,打断了新姐的思路。 她拿出手机,低头一看,随即就是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扶苏,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好好准备结婚的事情。” 贺兰小新仰望星空,轻声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抢到阴龙脉的。” 第1908章 控制杨逍的关键 同样的夜,同样的京华。 岳清科离开岳家老宅之后,以最快速度赶回自己的住处,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他之后,这才锁紧房门,把手机拿了出来。 他在岳梓童书案上,拍下来的那些资料照片,立刻呈现在眼前。 这一看,岳清科的内心就翻腾起来惊涛骇浪,再也没办法平静了。 那份资料上说的,正是李南方在烈焰谷和八百这两处地方,所经历的一切。 时间跨度,是最近这十天。 从李南方在北极被杨逍抓走开始,一直到今天一早他回到青山结束。 整个事件的叙述方式,完全是情报分析专家的角度,不仅仅有对事实完整重现,更有非常详尽的分析总结。 这其中,还包括荆红命、谢情伤等人的口述。 整份资料,可以说是把李南方这段时间的遭遇,进行了一个完整的重现。 岳梓童为什么会看这样一份资料? 原因很简单,李南方在八百的经历是和岳家主息息相关的。 所有事件,都被谢情伤形成了一份报告,交由军方存档,但是存档的机密等级也是有区分的。 同样一份报告中,有些事情谁看都行。 但还有些事情,势必不能让大多数人知道。 那些是普通档案,那些归类为绝密,这需要军方决定,同样也要岳家主同意。 如果是普通人,军方归档的时候,完全不用顾虑那么多。 可牵涉到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必要的尊敬还是有的。 所以,李南方在八百有什么经历,并由此形成的文件,势必要给岳梓童过过目。 当然,岳梓童只有查看的权力,没有更改或是做决定的权力。 其实,说白了。 就是告诉你,这些事情我们都记下来了,你看看,没错就签个字。 你说有错,不想签这个字? 那好,你别看了。 嗯,就是这么霸道。 岳梓童没办法拒绝,那就只好顺手要点她想要的东西。 她要看看八百之前,李南方在烈焰谷那段经历的记录。 之前李南方被杨逍抓走的时候,岳梓童根本不知情,也是那个人渣回来之后,才亲口告诉岳阿姨的。 这中间就竟发生了什么事,岳梓童当然会好奇。 尽管她看到的资料,应该也是经过删减之后的低等级保密材料,但是李南方被抓去烈焰谷那几天,所有因此而发生的事情,还是清晰展现在那份文件上面。 比如,烈焰谷人士企图劫掠李南方的所有女人。 再比如,短短五分钟的日全食时间里,全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末日前兆。 这些东西,岳梓童有资格看到。 那么自然而然的,岳清科用手机拍下来这些资料之后,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也是到了这时候,岳清科才知道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想要弄死的李南方,究竟是个多么牛比的人物。 紧接着,就是杨逍这个名字,深深印刻进他的脑海之中。 岳清科不认识杨逍。 可是他知道轩辕王。 岳家曾祖岳擎天和某位隐世不出高人之间,那点不得不说的故事,岳家子孙都是或多或少知道那么一点的。 岳清科终于把当年那人和现如今这人对应起来,心中的兴奋简直克制不住。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和他有同样目标的人。 这份资料上说的很清楚,李南方生来就是要被轩辕王杨逍杀死的。 有那么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成为李南方的生死大敌,岳清科的人生目标又有什么理由不实现? 岳清科慢慢放下手机,闭上双眼,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中让翻腾不已的心绪平静下来。 他想了很多。 包括曾经前往南韩时,遇到的那个妖艳女人。 那是他还没和段襄成亲的时候,算准了李南方将会去南韩执行某项秘密任务,他亲自赶去南韩,就是要在那里彻底弄死某人渣。 结果,刚一踏上汉城的土地,就遇到了印度天竺门的菩萨蛮。 岳清科很不明白,天竺门有怎么会和李南方产生关联。 这件事情,困扰了他很久。 尤其是他开开心心去大理,到段家上门提亲的时候,突然看到李南方和沈云在的直播婚礼,才知道菩萨蛮的刺杀行动失败了。 这之后,他努力去联系那个女人,却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现在回过头去再想想,天竺门的菩萨蛮是不是和烈焰谷的轩辕王,有些特殊的联系呢? 算了,这些事情,多想无益。 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借上轩辕王的刀,把李南方弄死。 不得不说,无论再怎么聪明的人,一旦开始倒霉起来,别说喝凉水塞牙缝了,直接一口唾沫呛死自己的可能性都有。 岳清科绝对是流年不利。 倘若让他早一个月看到这份资料,并且拿着整个岳家势力作为条件,找到杨逍去谈判。 或许,李南方就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死在烈焰谷里。 可惜,他晚了一步。 杨逍要杀李南方,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要是岳清科现在就去找到杨逍,说什么咱俩合作吧,我帮你把你最心爱的人弄死。 天知道,岳公子还能不能看着太阳照常升起啊。 他拍摄的那份材料上,根本没有提到李南方这次去烈焰谷,还能活着回来的原因。 因为谁也不知道,杨逍是为了爱情而放弃以前的打算。 只有情报分析人员,简单写了一句“时候未到”。 就是这四个字,让岳清科坚定了,杨逍和他是同道中人的心思。 可是,资料上还说,杨逍是个反复无常的魔头。 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 岳清科冷静下来之后,就再次陷入到了无比的纠结当中。 “要是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住那个魔头,最好是能让这个魔头为我做事,就好了。” 岳清科自言自语着,重新拿起手机来,继续往后翻。 他试图找找这份材料上,还有什么和杨逍有关,能让他利用起来的点。 可是,所有关于杨逍的记载,都到李南方离开烈焰谷之后,就彻底结束。 再往后,就是李南方和岳梓童在八百大婚的记录了。 这一对狗男女,怎么结婚的,又是几点开始入洞房,有没有办成事,这些东西,岳公子根本不关心。 走马观花似的浏览一遍。 唯独能引起他兴趣的,就是某个白衣女人拿着一块玉如意送给李南方夫妇了。 可那玉如意也不是杀死李南方的关键啊。 “唉!” 岳清科叹息着,只感觉看的头疼。 无论怎么看,找杨逍那个魔头合作,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他要杀李南方,也没必要吧自己推到一个危险境地。 可就在他要把手机放下,不再多想的时候,又是三个字突然从眼前划过,让他已经放弃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轩辕铛!” 岳清科紧紧盯着这三个字,又是满脸说不出来的震惊。 资料上说,李南方在八百昏迷过一次,醒来之后大喊出来“轩辕铛”。 他喊的这个东西,别人或许听不明白。 但是岳家人都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 岳梓童的母亲嫁进岳家家门时,其随身携带的嫁妆里面,就有那么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名为“轩辕铛”。 岳梓童父亲英年早逝之后,岳家老大老二,还想着压榨杨甜甜和岳梓童那一对孤儿寡母,把轩辕铛占为己有。 他们这么做了。 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当时在世的岳老爷子雷霆大怒,硬是逼着岳家老大老二给杨甜甜鞠躬道歉,并且把轩辕铛恭恭敬敬还了回去。 这个非常久远的记忆,此刻逐渐印入到岳清科的脑海之中。 那时才刚刚成年的他,有资格和父亲、二叔一起,聆听岳老爷子的训话。 岳清科记得清清楚楚。 杨家的轩辕铛是用来克制某个魔头的关键。 谁也不知道岳家的灭顶之灾是什么,万一是某魔头亲手覆灭整个岳家,也说不定。 所以,岳老爷子才拼命促成了杨甜甜和岳家老三的婚事。 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轩辕铛就是护佑岳家的关键。 正因为岳老的这番话,从那以后,不管岳家人多么嫌弃岳梓童母女两个,也从来没想过把他们赶出岳家。 岳清科的记忆和眼前的这份资料重叠起来。 再让思维扩散出去,他立刻想到一个巨大的可能性。 “轩辕铛会不会是克制杨逍的关键?” 岳清科脱口而出这句话,都要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惊人想法,给吓到了。 可是仔细想想,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岳家曾祖岳擎天,从八十年前那带轩辕王的口中,得知了岳家的兴衰。 这个消息传回来之后,仙逝的岳家老爷子就从几十年前开始,谋划着如何让整个岳家逃离灭顶之灾。 犹记得,那一代的轩辕王,只说岳家会覆灭。 可她并没有说岳家覆灭的原因是什么。 谁敢说,不是后世轩辕王恼怒岳家人知道太多的隐秘,主动出手把他们全家灭门呢。 能想到这样的情况,势必要为此做好预防的准备。 岳老几经查探,得知杨甜甜杨氏一族是隋炀帝杨广的后代子孙,手中有世代相传的轩辕铛,那东西能够克制轩辕王。 于是,就卯足了劲把杨甜甜弄回来当儿媳妇了。 岳清科猜想到岳老这番苦心安排,再想起他正要找个办法控制杨逍,让那个魔头把李南方杀了。 那么—— “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 岳清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大声呼喊出来。 他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轩辕铛弄到手。 那块玉石肯定在岳梓童的手里。 “可是,那个贱女人,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放在哪呢?她有过被人从家主之位上推下来的担忧,肯定不会把传家宝放在岳家老宅。可是除了岳家老宅,还能有什么地方是让她放心的?” 岳清科的思绪飘来飘去。 猛然记起来,刚刚在岳家老宅,隐约听到岳梓童给谁打电话时,说的那些。 脑海中灵光一现。 青山,别墅! 第1909章 传家宝又被偷了 青山,花园别墅38号。 那地方,绝对是李南方各种回忆的开始。 从欧洲回国之后,他最初就是住在那栋别墅里,和某小姨打打闹闹。 每天抛硬币决定谁去刷碗,总可以从侧面看到岳阿姨那,幽怨但是美丽的侧脸。 可惜,再也回不到那时候了。 所有人都变成了曾经不认识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别墅楼梯底下的那间小屋里,是不是还有张光秃秃的木板床。 别说木板床了,哪怕是地板砖,李南方现在也想躺上去,好好睡一觉。 一闭眼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多好啊。 绝对比看着个瘦巴巴的小婴儿,苦思冥想给她起什么名字好很多。 王老汉家的鬼胎生出来了。 有惊无险。 唯一和大家想的不一样的是,并不是什么王老汉小孙子。 而是个小孙女。 孩子出生之后,伴随着那声啼哭,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杨逍。 最初的几分钟,杨逍不准任何人碰这个婴儿,而是用她中医圣手的手段和目光,把婴儿全身上下都仔细检查了一个遍。 结果是,没毛病。 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杨逍愣怔了好半天,然后很失望,接着就无比的恼火。 大长老这不是忽悠人的吗。 鬼胎生下来,哪怕是不伴随着天地异象,最起码也应该是个三头六臂的吧? 好,你说鬼胎也是孩子,不是怪物。 那么麻烦解释一下,她到底和其他小孩有什么不同! 杨逍愤怒无比,随后把孩子往大长老怀里一扔。 那架势,宛若当初给汉姆接生后,直接把李汉那小子扔给李南方似的。 犹记得,当时的李南方慌得和狗子似的,手忙脚乱把孩子接住,没让小孩受到任何伤害,可那小娃子依旧哭闹不停。 而眼前这个女婴,被杨逍扔起来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非但没有任何受到惊吓,嚎啕大哭的样子。 反而是在空中完成了次三百六十度的身体旋转,整个小身子蜷缩起来,形成一种特殊的坐姿,正巧落在大长老的怀里,宛若直接坐在那双宽阔的手臂上面似的。 坐稳之后,就是朝着杨逍,发出银铃般的嘎嘎笑声。 仿佛在说:“本姑娘很喜欢这样的游戏,再来一次。” 诡异的笑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 王老汉一家老少,全都是吓得脸色苍白。 谁都知道刚出生的婴儿跟本不可能笑的,别说笑了,除了哭泣之外,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表情都做不出来。 偏偏那女婴坐在大长老的怀抱里,摆出个类似翘起来二郎腿的动作,好像花季少女似的,笑得无比灿烂。 这会吓死的人的。 不过,杨逍不是个正常人。 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她比任何时候都兴奋,一步前冲,从大长老的怀里把孩子抢过来。 拎着小孩就冲了出去。 到外面之后,直接把小女孩往李南方怀里一扔:“给她起个名字。”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副场面。 李南方站在寒风里,抱着个光屁股的小女婴,听着阵阵笑声,苦思冥想一个名字。 “要不,叫傻妞吧。我们老家说,贱名好养活。” 李南方头疼了好半天。 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了。 他把他认识的所有女人名字,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试图从中组合起来一个美妙动听的。 结果到最后,就是想起来了八百的二愣子老婆,傻妞。 嗯,不错,很完美。 结果,他的话音刚一落下,没等杨逍做出什么反应。 怀里的女婴就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停止欢笑,冲着他呲着牙表示不满。 我的妈呀。 才出生十几分钟的小孩,竟然就长出来了一排浅浅的小牙。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婴儿的上下两对小虎牙尤其明显,几乎就是李南方从荒坟里带出来的那具女尸,其牙口的缩小版。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就更加头脑发昏了。 这特么就是个怪物啊。 也只有杨逍那种变态,才会想着把这样一个孩子放在身边,抚养长大。 “李南方,你能不能靠谱一点,起个好名字很难吗?” 杨逍皱着眉头,表达出内心的极度不满。 李南方更无语了:“起名字容易的话,你怎么不自己来?” “李南方,你是孩子的爹,你不起,谁起?” “我、我——” 李南方支支吾吾半天,很想说一句,老子才没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闺女。 可面对杨逍的怒目直视,还有想到最好别让一个孩子听到这么绝情的话,就只能是硬生生把后面的言语咽了回去。 恰在此时,大长老也追了出来。 看到李南方和杨逍围着一个婴儿的场面,大长老的脸上顿时展现出一种无比舒心的笑容,笑吟吟地说道:“要不,这孩子的名字我来取吧。以我的年纪,应该做得了这孩子的爷爷。爷爷给孙女起名字,总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当然是忙不迭地点头。 有人帮他解决麻烦,他求之不得啊。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这事不对劲。 该死的老匹夫,占老子便宜,说你是谁爷爷呢! 李南方的内心活动,没人在乎。 大长老只是迈步上前,从他怀里把女婴抱起来,高高举起。 “生而笑卧,明眸皓齿,如果是个正常的女娃子该多好。” 说着话,大长老把女婴重新抱回怀里,用长衣裹住,朝着杨逍微微一鞠躬,说:“王上,鬼婴是由天地煞气加死尸阴气,过胎催生出来的。 煞气同样是天地精华,自然会催动着鬼胎比一般孩子成长更加迅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孩子有可能短短数月,就长到五六年那么大的样子。 这之后,煞气才会慢慢平复,恢复正常生长。 只是,成长过程中,需要吸食什么样的东西,那就不是我所能预知的了。 或许,王上您做的很对。 这孩子也只有送到烈焰谷去,才能正常长大。 老夫我当真是比不上王上的高瞻远瞩。” 大长老的语气无限诚恳。 这拍马话说的,直接让杨逍喜笑颜开啊。 “大长老,怎么养孩子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以后再说。现在关键是给孩子起个名字。” 杨逍关心的问题很简单。 说到底都是个年轻少女心,突然有个小孩子冒出来给她解闷,她满心里想的就是给孩子起名。 刚生下来的小孩,不应该都是先有个名字的吗。 大长老微微一笑:“此女生得一副大富大贵相,一生衣食无忧,倒不如取名‘粟锦’。” “粟锦?” “对。 粟,米,谷丰。 锦,衣,华盖。 锦衣玉食,钱帛无尽。” 大长老一句轻声解释,随后就可以听到那襁褓中的婴儿,再次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像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似的。 杨逍兴奋地点点头:“好,就叫这个名字了,李粟锦。” 轩辕王一锤定音。 李南方张口想问一句,明明是林康白的女儿,过了胎到老王家,为什么最后要姓李了? 可惜,杨逍不给他询问的机会,从大长老怀里抢走孩子,转身又跑回屋里去了。 有了名字之后的小孩,不应该就是乖乖躺在母亲的怀里吃奶吗。 反正杨逍是决定了。 只要孩子不断奶,她是不会离开老王家半步的。 夜色下,只剩下了李南方和大长老两人。 原本该在这陪着李南方的沈轻舞,转头去像沈家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再也没回来。 少了那个女人,反倒是正合大长老的心意。 “李南方,我要去潜龙在天的穴眼处,会一会袁家天纲的后人,你随我一起吧。” 大长老挥挥手,示意李南方一起走。 可李老板还不乐意呢。 “我去干什么?那边又没我什么事,一个隐居在山林里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大美女,老子才懒得去。” “呵呵,李南方你挖了人家的祖坟,拿走了天纲流传下来的宝物。于情于理,都应该和人家的后人说一声吧?不用急着狡辩,那宝物已经在我眼前了。” 大长老微笑着,再次抬手朝李南方挥了一下。 只是这一次,那老头的手里多了个物件。 大约半米长,丝帛质地,不是李南方的传家宝卷轴,还能是什么。 等看清那个物件,大长老已经转身,踏步前行,好像缩地成寸似的,眨眼功夫,消失在了西梁山那边。 “你大爷的,老匹夫偷我传家宝!” 李南方终于反应过来了。 那老头刚刚从他怀里抱走孩子的时候,顺手把他揣在怀里的卷轴也带走了。 那么大个东西,怎么是在一瞬间,落到大长老手里,还让他没产生丝毫察觉? 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不能让那老家伙跑了。 李南方卯足了劲,撒腿就追。 从西梁村到西梁山,越过山头,是东边的广阔密林。 李南方早就知道大长老那个老家伙不一般,可现在看来,他还是稍稍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不说别的,就是这份移动速度。 他真的是拍马都赶不上。 也幸好,大长老没有甩开他的意思,不过是远远地吊着他,不让他追上,也不让他失去目标。 就是按照大长老的心意,去他们要去的地方。 这片方圆十几公里的荒野山林,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年复一年的落叶铺散在地面上,没等自然腐化,又重新被新的落叶所覆盖。 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踩在上面,只让人感觉到无比松软,简直比世界上最精良的地毯还舒服。 更神奇的是,周围那些参天树木,在冬季世界,只剩下光秃秃的干,可整个山林中,非但没有任何苍凉的感觉。 反而让人一呼一吸之间,总有那种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传进肺腑里。 李南方极速奔跑,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满满的新鲜空气不断补充进他的体内,那条已经奄奄一息的黑龙,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迅速展开身躯,随着李南方的呼吸一起。 一吸,灵气入体。 一呼,尸毒排出。 第1910章 空空大师的自信 道家修炼内功,吞吐吸纳天地灵气修身养性,得道成仙。 天地间的各种动物,也喜欢去灵气聚集的地方,修炼成精。 尽管都是传说,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那就是世界上有很多地方的空气质量,要比正常人类生活区强很多。 那里也是各种奇花异草、灵虫异兽生长的地方。 比如烈焰谷和帝王谷,就是这样神奇的所在。 而西梁山东边的广阔山林,千百年来都没受到过人类的破坏,又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这里不仅仅凝聚了天地运势,同样蕴含着难以想象富氧空气。 这些气息的效用,绝对无法估量。 李南方体内的黑龙,能从玉石当中吸取看不见的灵能,补充自身能量,加快成长。 那么面对这里无穷无尽,比玉石灵气更美妙的天地灵气时,黑龙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绝佳的恢复机会。 之前在千年古墓里,吸取来的无数尸毒。 随着李南方奔跑中的呼吸,很快就排出了体外。 如果再有什么高科技仪器,透过李南方身体,拍摄下来他体内的情况。 就可以明显看到一团黑气笼罩的黑龙,就像是被吹起来的祈求那样,体型暴涨,浑身的色彩也在逐渐淡化。 就好像是天地灵气,在不断中和那条黑龙本身的暴戾气息。 说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之,李南方和黑龙都是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不仅仅是身体上舒适,更有受到灵魂洗涤那样的精神享受。 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那条黑气形成的黑龙,绝对会变成透明色,彻底融入到李南方的体内。 从此,消失不见。 偏偏,黑龙并不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舒服了一小会儿之后,它就猛然间意识到,此刻的情况多么危险。 “呔!大胆的乱臣贼子,竟然要用这种方法害死朕,其心可诛啊!” 黑龙嘶吼着,用只有它自己能听懂的语言,带动着李南方发出一声龙吟长啸之后,迅速蜷缩起来整个身子,沉降到李南方的丹田内,死活都不搭理那些能让它很舒服的灵气了。 李南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只是在极速奔跑中,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愉悦。 如果可以,他宁愿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突然之间,他不由自主第仰头发出一声长啸,脚步停顿住,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地,沉沉睡了过去。 一声龙吟响彻云霄。 前方的大长老猛然停下脚步,一晃身返回来,蹲在了李南方的身边。 他双指请按李南方的脉搏,片刻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是这声叹息的同时,整片密林的最东方,一个光头老和尚猛然睁开眼睛。 “这孽龙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还能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看来是那小子长久以来的压制,让那条孽龙也学会了什么叫克制。” 老和尚喃喃自语。 陈鱼儿的小脑瓜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说的什么孽龙,是李南方吗?” “是,也不是。” 老和尚,也就是民间认为的玄门第一人空空大师,说出来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结束了他这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打坐修行。 十天前,李南方被杨逍抓走的时候。 空空大师掐指一算,算到了“黑龙成,烈焰生”,于是带上他心爱的徒儿,即刻赶往京华。 其目的是,给某些人提个醒。 某些人是谁? 这不难猜到。 当然是岳家的人了。 八十年前,岳擎天和那代轩辕王之间的秘事,知道的人不多。 而空空大师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这件事的,没有人清楚。 但是有一点很明确。 那就是,空空大师同样出自烈焰谷。 用杨逍的话来说,这老和尚也是背叛轩辕王的人。 相比其他背叛轩辕王的家伙,空空大师绝对是活的比较滋润的。 最起码,人道转换来的人贩子汉姆、欧洲烈焰组织,畜生道转化来的汉城沈家,修罗道转化来的印度天竺门,那都是跑到国外去休养生息,根本不敢回来。 偏偏空空大师在故土之上生活着,没受到半点影响。 这一方面,要归功于他的玄门之术高明,帮他隐藏了自身行迹。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空空大师懂得如何寻找靠山,寻找能给他提供庇护的人。 整个华夏,大大小小十几个豪门家族,几乎都与这位空空大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岳家就是其中之一。 空空大师赶来京城,就是通知岳家做好准备,应对随时有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 这老和尚算的没错。 杨逍抓走李南方,在三源镇滞留的那天,就是排出了地狱道的一半人手,来京华抓岳梓童的。 毕竟是一家之主,岳阿姨享受的待遇肯定比李南方的其他女人更高。 倘若没有任何意外,地狱道将会在岳家老宅展开一场血拼,直接烧了岳家的老宅子,掳走岳梓童。 家主失踪,老宅被毁。 哪怕是岳清科跑回来自封家主,其他的老牌家族也不会认他这一套,以最快的速度去分割岳家的利益。 到时候,就没人能阻挡岳家覆灭的结局了。 可意外就出现在了,八十年前留下来的那份红一号文件上面。 看过文件内容的龙腾四大鸟人,完全放心李南方的安危,这才有的余力,分出来一个天下第一高手的胡灭唐,来这保护岳梓童。 人的名,树的影。 胡灭唐的名声早就传扬了出去,烈焰谷座下负责情报、暗杀工作的地狱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胡老二的厉害。 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个杀神住进岳家老宅子,怎么也不肯和这样的人物正面对战。 只能是把绑架岳梓童的任务一拖再拖。 一直拖到地狱道其他方面的所有人,全部任务失败,大家就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回家了。 一场纷争动乱,就此消泯于无形。 空空大师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他的玄门造诣,其实只是看透了点皮毛。 和八十年前的那位轩辕王相比,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轩辕王能看透往后八十年,甚至是一百年的事情。 这才留下那句话,让龙腾四大鸟人根本不担心李南方的安全。 可空空大师却连眼前已经发生的事情都看不透,傻乎乎跑来京华,却半点用处都没起到,只在岳家老宅子门前看了一眼,就打道回府了。 空空大师有些气馁,心想着再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钻研玄门之术,直到终老,再也不出世了。 陈鱼儿看着自己的恩师这么心灰意冷,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考虑着怎么样才能让师父重新恢复自信。 恰在这时,他们遇见了人在京华的岳清科。 当时的岳清科,满心里想的,都是找些世外高人,仔仔细细询问一下阴龙脉的事情。 陈鱼儿满心想着怎么样能让师父恢复自信。 犹记得在大理段家的时候,岳清科登门求亲。 陈鱼儿远远一看,只感觉岳清科的命相隐藏在一团迷雾当中,她根本看不透。 现在正好遇见了。 倒不如让师父看看,只要师父能看透岳清科的命格,那么就是比一般人厉害,还有什么没信心的呢。 三人走了个擦肩而过。 陈鱼儿立刻拉住师父,把事情简单一说。 然后转头又把岳清科喊住,三人站在了一起。 岳清科认得陈鱼儿,他神威大理段家的新女婿,怎么可能不认识陈鱼儿,这个曾经差点把段家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 再说了岭南陈家的五公主,在各大家族之中也是稍稍有那么点名气的。 虽未正式面对面交流过,可也说得上话。 再说到空空大师。 岳清科不认识这个老和尚,但是这个老和尚的名讳他听过。 岳梓童阴婚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个老和尚在远处敲鼓稳定局势来的吗。 岳清科正要找世外高人。 陈鱼儿就把空空大师待到了他的面前。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空空大师,听了陈鱼儿的简单叙述,再去正对岳清科凝神观望片刻。 什么心灰意冷的事情,全都一边玩去吧。 就岳清科的这个命相,那是绝对给了他老和尚,一剂强心针啊。 空空大师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老神棍一样的姿态,冲着岳清科笑而不语。 直把岳清科看得浑身发毛,忙不迭地主动开口,邀请空空大师去他家里坐坐,顺便帮他解疑答惑。 就这样,岳清科和空空大师联系到了一起。 也就有了西梁山全景照片传回去,空空大师断定那里不是阴龙脉。 但又为了帮岳清科这个忙,亲自前往青山,看看“潜龙在天”是否有再出一世皇帝的可能性。 岳清科和荷兰群星在一起时,接到的那个电话,其实就是陈鱼儿打过去的,只有一句话:“李南方也在这。” 就是听到了这句话,岳清科才鼓动不安分的贺兰群星,来到了西梁山。 周围传来一阵沙沙声。 那是十几个人脚踩在落叶上面,传出的脚步声。 很快,就是贺兰群星在一群保镖的护卫下来到近前。 早就说过,群星公子才不在乎这里是不是真的阴龙脉。 但凡是有可能的地方,他都要试一试,反正他那老父亲还没死,有的是鲜血给他用。 来到西梁山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让空空大师,带着他去潜龙在天的穴眼。 可贺兰群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传说中的老和尚身边,竟然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童颜巨、乳的模样,简直就是所有男人的克星啊。 看到陈鱼儿的一瞬间,贺兰群星就被迷住了,心中有个声音嘶吼呐喊着,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女人娶过门。 直到一声轻咳,把他从幻想拉回现实。 “咳,群星公子,我们该去穴眼了。” 空空大师带着满脸的不悦,当先迈步,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第1911章 被破坏的穴眼 一群人前呼后拥,走进了西梁山的密林里面。 贺兰群星这会儿功夫,早就把什么阴龙脉、当皇帝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一双眼睛就是完全放在陈鱼儿的身上。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贺兰群星有这样的行为,绝对是人之常情。 可他不顾人家姑娘的长辈,在旁边出胡子瞪眼对他表示不满,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眼看着群星公子只顾着看美女,拖慢了行动速度。 空空大师实在是受不了了,回头冷哼道:“群星公子,老衲曾受过贺兰家老一辈人的照拂,所以才会在今天,同意带你去潜龙在天的穴眼看上一看。 你可要记得,这是老衲透漏天机,自损阳寿所做的事情。 这次之后,老衲与贺兰家再无任何人情债。 如果以后有什么冲突矛盾,莫怪老衲不念旧情!” 幸好空空大师是个有涵养的,放在别人身上,早一脚把贺兰群星一脚踹飞,说一句老子不管你了。 兴许是这番话,语气严厉,可文字客气,并没有给贺兰群星产生什么应有的震慑。 那家伙只是傻笑着说了两句“了解,了解”,就还是死盯着陈鱼儿不放。 空空大师怒了。 二话不说,长袖一扫,卷起来陈鱼儿的小蛮腰,脚步飞快冲进密林之中。 没有谁家长辈,原因看着自家女儿,被人用色狼一样的目光死盯着不放的。 空空大师带着陈鱼儿这么一走。 贺兰群星当时就慌了,大呼小叫着,撒腿就追了过去。 一群人很快就是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 黑夜中,更多的人影浮现出来。 这群人全副武装,完全是训练有素的样子,成扇形队伍绵延出去,好像把整片密林完全包围起来似的。 这边两个带队的人,站在了刚刚贺兰群星所站的位置。 其中一人呵呵笑道:“小玉兔,刚刚猛虎队长传来消息说,又听见了黑龙那种好像龙吟一样的声音,让咱们都小心行事呢。你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队长让咱们遇见那家伙之后,就把他当场击毙啊?” 一开口就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还把李南方称呼为黑龙。 这人只能是李南方在龙腾部队的战友,窜天猴。 窜天猴身边的,除了玉兔之外,还能是哪个。 李南方身份特殊,执行完克里特岛的任务之后,就直接成了个龙腾部队的编外人员。 可窜天猴和玉兔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职业军人。 军人的天职是,时刻做好准备,去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 阴龙脉引发的暗流汹涌澎湃。 以前是龙腾十二月众人,冲在最前线,和各方势力作斗争。 现在,那帮鸟人已经成了幕后的指挥官。 具体执行任务的,当然就是这一支后备小组了。 听着窜天猴那根本不靠谱的话,玉兔冷哼一声:“你可以试试,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在黑龙杀死你之前,把他一枪击毙。” “嘿?小玉兔,你什么意思啊,这是瞧不起、喂,别走啊,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比不上黑龙那个人渣了?” 随着话音,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后面跟随的众多军人,依旧保持着正常的行进速度。 整个西梁山的东边密林,正有一道人形钢铁城墙,不断缩小着包围圈,包裹住这里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夜色越来越浓,时间也是到了凌晨时分。 北方冬日里的凛冽寒风吹起来。 要是这时候,有人在荒郊野外睡一觉,哪怕是不被冻死,也要冻出个奉上感冒,住院好几天。 可李南方却是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浑身的血液在畅快的流淌。 很神奇的一种感应。 偏偏又无比真实。 只要他想,就能看到自身的血脉以什么样的方式流动, 只要他想暖和一点,就能发现自己的血液循环加速,鲜血好像是变成了红色火焰那样,燃烧着,从身体内部给他供暖。 只要他、咳咳,他忽然想尿尿了。 一股尿意把他从熟睡中催醒过来,睁开眼,就是满目的枯枝落叶和干净的夜色星空。 猛的坐起身。 旁边那个白胡子打仗来,盘膝坐地,像是修禅一样。 李南方这才想起来,他追着这老头进入了密林当中,跑着跑着——就睡着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哪有人跑着跑着就睡着了的? 李南方晃晃头,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站起身来,随便找棵大树,解开裤腰带解决个人问题。 顺便扭头看向那边的大长老,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就这一句问话,足以证明李老板不是一般人了。 别人都是上来就问“我怎么睡着了”。 也就是他对自己这种特殊状况习以为常,直接问毁了多久。 按照以前昏迷的情况来估计,少说也是一天一夜的水准,才能让他苏醒过来。 “你睡了一分钟。” “什么?” 李南方听到大长老的回答,惊得连忙转身。 一条清澈水线,直接朝前方飞射过来。 饶是仙风道骨的大长老,当时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加惶恐至极,嗖的一下,倒飞出去好远,看看躲过那道水线攻击。 “李南方!” 确认过自己的衣服上没沾到任何脏东西,大长老这才带着巨大的怒火,瞪眼看过来。 李老板很无辜的,刚才真的是没多想啊。 “哈,别生气,意外,绝对是意外。” 抖抖兄弟甩掉水,李南方提好裤子,嬉笑道:“那什么,刚才真的是有点慌了。怎么回事?我就睡了一分钟?” “没错。” “那、哎,你别走啊。” 李南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问出来呢。 大长老直接扭头继续往前走了。 不管怎么说,李老板的传家宝还在那老头的身上,怎么着也不能跟丢了。 两人的脚步都是无比迅速。 几乎眨眼功夫,就走到了一片与整个密林格格不入的开阔地带。 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李南方都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寒冬时节,距离开春还有半月时间,明明不到花季,这里却是有种百花争艳的感觉。 大约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上,种满了各种个样的花卉树木。 李南方根本叫不上来这些树啊花啊的,都是什么名字。 只是感觉惊艳。 而且每一束花丛都只是一枝,完全不带重样的。 大长老倒是表情淡然。 烈焰谷龙脉所在,天地灵气最丰厚的地方,什么样的奇花异草没有? 大长老见得多了,当然不会觉得惊奇。 再说了,这里是“潜龙在天”风水宝地的穴眼,如果没有些天地孕育的奇花异草,那才会让大长老感到惊讶。 两人站在花丛的外围观望了片刻。 就在李南方忍不住想要去摘下两朵花,仔细研究一下的时候。 他们面前的花丛突然向两侧,各移动了一米的距离,显露出来一条通向前方的碎石小路。 这场面,好熟悉啊。 犹记得《射雕英雄传》里,郭靖第一次去桃花岛的时候,不就是周围桃树向两侧移动,表示欢迎可以的意思吗。 金庸的巨著里,说道东邪黄药师,是位医术高明的玄门中人。 照这么看来,这花丛树木后面也住着一个相当牛批的人物。 李南方研究半天,都没看出来这些花树是怎么移动的。 而大长老则是微微一笑,迈步前行。 李南方带着满心的好奇追上去。 很快,一座南北向的小木屋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李南方这个方向走过去,恰恰是小木屋的后方。 在那里,站着一个人。 远远的看不清模样,但能感觉是个中年男子。 头上扎着发簪,身穿青色长袍,好像道馆里的道士,有比普通的道家门人显得气质华贵一些。 直等到李南方和大长老走近一点。 那人朝着这边拱手做了个揖。 “恭迎贵客。” 简简单单一句话。 等那人再抬起头来,李南方明明可以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很奇幻的一种感觉。 或者说,是面前的那人很奇幻。 就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 李南方观察对方的同时,屋后那人同样在观察他和大长老。 也就是对视了片刻,那人轻轻侧身,做出个邀请的动作,就转身向着小木屋前面走去。 尽管眼前发生的一幕很令人难以置信,可李南方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应该早就算到了他们的到来,也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带他们去看一眼,这块潜龙在天风水宝地的穴眼。 李南方根本不懂什么叫穴眼,甚至这之前,他都不知道风水宝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来到这里,看到那些奇花异草,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他都能意识到这里的与众不同。再等去到小木屋的前面,也根本不用任何人解释,他就知道穴眼在什么地方。 因为,这木屋前方的空地上,开拓出来了一小块十米见方的池塘。 冬日里,池塘中的水呼呼冒着热气。 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泡温泉的池子。 要是在外面建起来一圈围墙,再挂上个招牌,那就和温泉会所没什么区别了。 氤氲的水汽,让周围显得更精朦胧迷幻。 李南方好奇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水是清澈的水,可根本见不到底,因为池塘中间,有个好像泉眼一样的出水口,让这方池塘的水流始终处于流动状态。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池塘靠边位置,漂浮着一个约一米长的木匣子。 李南方思考着,那个木匣子里面是不是也藏着什么宝贝的时候,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叹息。 “怪不得潜龙在天风水大势,却看到一丝龙气在这里,原来,是这穴眼早就被人破坏了。” 听到大长老的话,李南方回头就想问问,这是怎么破坏的。 谁知转身的动作根本没做出来,身边突然人影晃动。 有两只脚,分别踹在他的两瓣屁股上,直接把他踹进了温泉池子里。 第1912章 淹死的李南方 李南方落水的那一刹那,心里还在想着。 大长老和那个神秘守林人,肯定是想密谋什么事情,又怕被老子听见,才会一起出脚把我踹进水里。 等我呛水晕过去,随便找地方一扔。 那俩货就想说什么都可以了。 不过可惜啊。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水性有多么好。 那就将计就计,喝两口水,假装晕过去,好好听听他们说什么。 真难为李南方,能在那一瞬间想到这么多。 所以,入水之后,他根本没想过什么闭气潜水,就是张开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你还别说,这温泉水沁人心脾,入口之后甘甜无比。 琼浆玉液大概也是这味道吧。 虽说这水很好喝,可一想到哪有人一边泡温泉,一边喝汤的道理,他就想闭上嘴,假装晕过去。 谁知,他的嘴是闭上了。 可根本止不住那些水继续往鼻子里钻。 李南方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呛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是水流压迫在气管处,逼得他不得不张嘴把水咳出来。 可是,他能咳出来的只有空气。 咕噜噜的汽包随着温泉泉眼上涌上去,无尽的水流倒灌下来,李南方就根本不可能正常呼吸。 完了。 常年打渔,竟然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再这么下去,只能是被淹死。 从未有过的惊慌占据了李南方的心灵,他拼命张开手臂,想要游出水面。 可越是挣扎,他就往水塘深处沉降。 自从他出生之后,每每在他遇到生命危险时,跳出来救驾的黑龙,这时候也终于有了反应。 但这一次黑龙的反应,更加出乎李南方意料。 那条孽龙在他身体内咆哮着,展现出王者风范,发出气势如虹的长啸,然后把整个身躯蜷缩成一个团,深深把头埋起来。 黑龙怂了。 面对钻进李南方身体内的温泉水,它只是用一声怒吼,表达了一下不满。 紧接着躲藏起来,不管李南方的死活了。 或许,黑龙的这种表现,证明李南方这一遭不会死。 但是呛水状态中,根本无法呼吸的李南方,已经很难正常思考。 他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不断在水中挣扎。 只是任何挣扎,在现在看来,都是无济于事。 原本不断喷涌的温泉泉眼,在李南方跌落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停止了喷涌。 很快,一个小小旋涡在池塘中间成型。 满池子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位下降。 与此同时,整个西梁山东边的密林,八面来风,吹动无尽的田地灵气,想这边穴眼汇聚。 距离穴眼池塘最近的那栋小木屋,被狂风掀起来,在半空中撕扯破碎,有奇迹般重新组合变成了一方棺材的模样。 原本飘在水塘边上的,那口装着林康白断腿的木匣子,腾飞起来,落在棺材内。 棺盖扣合。 满池塘的水也彻底消失不见。 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池塘底部,李南方则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道看不见的龙卷风,催动着无尽的灵气,钻进那个地底洞口内,像是去追逐李南方了。 大概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积攒了一千多年的天地灵气消散一空。 轰的一声,棺材落地,压住了那个洞口。 随后,就是周围花束上的花朵被狂风摧残着,落在那口棺材上面。 地面的土壤自动闭合,无尽的落叶飘荡过来盖在地面上。 风停了。 从所有异象开始,到此刻一切尘埃落定,时间极短。 当天地再次恢复到夜色的宁静下,这里只剩大长老和那个神秘守林人站在原地。 “袁家千年的债,终于还清了。” 神秘守林人,摔下打破夜色下的沉寂,面无表情地说道:“袁家先祖有遗训。 一,遇到带来《三世相法》的人,一定要答应对方的任何一个要求,那条断腿才会埋在这里。 二,千年前,先祖用这处潜龙在天,回了隋朝杨氏基业。千年后,会有杨广后人身具黑龙而生,再把这处风水宝地还给杨氏。 两件事,都已经完成。 我杨家的因果报应算是了结,该还的债已经还清。 自此,天地之大,任我遨游。” 神秘守林人,就像是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仪式一样。 说完这些话,跪在地上,对着天地一叩首。 再站起身之后,面向大长老,深深一鞠躬:“祝您早日像我一样,偿还因果。告辞了。” 话音落下,这人面朝西梁村的方向大踏步前行,很快就是消失在了夜色下。 自始至终,大长老都没说一句话。 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人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也知道大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袁天罡放出将潜龙在天的风水宝地,送给了李唐,这才是彻底毁掉大隋朝的基业。 玄门中人相信天道循环。 袁天罡骗了王世充一次,还想着收留王家后人,保其世世代代长寿呢。 坑害杨家那么惨,当然也会想着去偿还因果。 于是,他留下后人,于千年前就留了这么一个局。 等待千年后,身上带着黑龙杨广的李南方到来,把潜龙在天的所有天地运势都送出来。 现在,任务完成了,那个守林人也没必要留下。 爱去哪去哪。 可是,他临走之前,祝愿大长老也早日偿还因果,是个什么意思? 大长老盯着面前已经荒凉一片的树林,微微一笑,伸手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白布包。 如果李南方还在这。 看到那个白布包之后,他一定会大喊着,老匹夫,把老子的传家宝换回来! 可惜,他人早就随着地下泉脉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长老也只是轻轻将白布包放在地上,同样是朝着西梁村的方向,迈步离开。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树林中沙沙沙脚步声临近。 光头大和尚空空大师,拎着他的爱徒陈鱼儿,来到这原本的穴眼位置。 站刚刚大长老所站的地方,空空大师一脸的失望。 “唉,还是来晚了一步,什么也没看到啊。” 空空大师叹息着。 旁边的陈鱼儿不明白师父失望什么,她只是一眼看见这块空地上安放的白布包,迈步就想过去,捡起来看一看。 谁知,空空大师却伸手拦住了她,轻声道:“别动。” “师父,那是什么啊?”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你我能碰的。” 师徒俩简短的对话,没等陈鱼儿继续问个明白,贺兰群星就带着一大帮手下,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大、大师,麻、麻烦你以后跑慢点行不行。” 养尊处优的贺兰群星,根本不现实贺兰扶苏那样参军服役过,这才跑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快累死了。 空空大师看他这副样子,更是一丁点好脾气都没有。 要不是为了照顾这个大公子,他怎么可能错过,刚刚在这里发生一件大事。 “哼,群星公子,这里就是潜龙在天的穴眼。不是阴龙脉,也没有了借此称帝的天地运势,你请便吧。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这句话,空空大师带着陈鱼儿直接又原路返回了。 还好,贺兰群星这次没被美色蒙住心智。 他还深刻记得,自己这次千里迢迢跑到西梁山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哈,这老东西,脾气还不小。你说这不是阴龙脉,他就不是了?你说这里没有称皇帝的可能,我就信你了?老子信你,才是见鬼呢。” 荷兰群星嘴里笑声嘟囔着,回头冲手下人使个眼色:“想办法,给我查查那老和尚身边的女人是谁。” “是,少爷。” 手下人恭恭敬敬答应一句。 贺兰群星这才平心静气地转头看向周围。 尽管这片地方已经不是像刚才那么神奇,可还是留下了点蛛丝马迹。 比如周围都是乔木类的参天大树,唯独这一片都是被人修剪过的灌木类的低矮小树林。 树林茂密,偏偏就有眼前这么一块地方空间很大。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地方与众不同了。 更重要的是,空地的最中间,还有一个半米多长的白色长条布包,躺在落叶上面。 贺兰群星顿时眼前一亮,迈步冲过去,根本没什么顾忌的,直接把东西捡了起来。 布包开口解开,一展卷轴呈现出来。 贺兰群星打开一看,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忍不住惊声喊道:“古董,宝贝啊!” 像李南方那样对古玩字画不怎么上心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那副卷轴价值连城。 贺兰群星出身大家族,从小接受的教育、接触的任何事物更多,更有机会触碰类似的古董,当然更能很清楚判断出那副卷轴的价值。 贺兰群星以最快的速度把卷轴装好。 正如所有捡到宝的人那样,先把东西揣怀里,之后再去考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问题。 随后,他就拿出一个小玻璃瓶。 拧开瓶口,顺着周围的地面泼洒一圈。 还觉得不放心,又直接扒开一小块泥土,把盛血的瓶子埋了进去。 一番动作做下来,群星公子只感觉浑身舒畅。 能不能当皇帝的放在一边不说,最起码,他为之努力过。 不像其他那些人,一听说这里不是阴龙脉,就彻底放弃。 上天从中选择成功的人,那也是肯定会选择像他贺兰群星这样努力的人。 “大功告成,我们——呃!” 当贺兰群星亲手埋好玻璃瓶,重新站起来之后,再一回头,就彻底傻眼了。 那些在周围负责给他放风守卫的保镖,此时此刻被数不清的冲锋枪指着,高高举起了双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为预防出现大规模骚乱,而来到西梁山的龙腾部队,并没有在这里遭遇什么大规模的武装斗争,就只是抓住了这个倒霉催的群星公子。 带队的龚建队长可不管他是谁家的公子,上级交代过,这次行动,无比活捉所有可疑人物带回去审问。 “搜身,带走!” 龚建一声令下。 立刻就有人冲上前去,按住贺兰群星。 搜出来一把手枪,那倒是次要的。 关键是那副卷轴古董,也被龙腾的人给搜刮走了。 第1913章 少年李南方 许多人在小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自己与众不同的幻想。 比如,看了动画片,就开始幻想自己变成超人、大力水手之类的存在,整天叫嚷着,我要变形。 再后来,看了武侠电视,就开始幻想一刀一剑闯天涯的生活。 幻想,都是人生来就有的。 只是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总会随着年龄的增大,各种生活的压迫,而逐渐消失。 大家开始流于平庸,渐渐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这不能改变很多人,生来就与其他人不同的事实。 比如,李南方。 百万分之一的早衰症,落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自从懂事时候开始,弄明白什么叫早衰症之后,李南方就隐隐知道,他可能活不过十四岁。 尽管那时候的他对于年龄概念,还不是很清晰,总觉得十四岁,就是他再过十四次生日。 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一个数字,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 那么,他就可以实现毕生的愿望。 和二愣子等人比撒尿,他要拿第一。 为此,他做过相当多的努力,比如憋尿一整天,就为了在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喊来二愣子他们一较高低。 结果,每次都是,人还没凑齐,他就彻底决堤,弄湿两条裤腿。 然后,他就要光着屁股站在师母的旁边,听着师母哭笑不得的训斥,看自己的裤子是如何洗干净的。 那样的生活,还算是比较无忧无虑。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李南方真正明白十四岁,不是十四年后的生日那天,而就在不久之后时。 他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二愣子、拴住、石头会越长越高,而他则是一直保持着浑身瘦巴巴,矮子模样。 二愣子告诉他。 所有人都和自己的亲爹长得很像。 你和老头长得很像,说明老头是你亲爹。 李南方当时相信了。 可现在想来,信二愣子的鬼话,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老头只是猥琐。 而他李南方从不猥琐。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一起去偷看村里俏寡妇洗澡。 二愣子等人被追出去十几里的山路,差点打断腿。 而他则是在俏寡妇温柔的目光下,安安心心回家睡大觉。 总之,他逐渐明白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终于有一天,当他鼓起勇气,问师母,他为什么和别人不同的时候。 师母和老头带着他去了岳家。 然后,就因为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小女孩,他差点被老头打死,害得师母身体受伤。 那就像是他的一个人生转折点一样。 离开岳家之后没多久,他就被老头扔去了欧洲。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相貌丑陋、身材矮小、体质奇差等等自身条件,让他受尽了别人的冷眼相对。 某种自卑感,就想春天的野草那样,从他心底里开始滋生蔓延。 不仅如此,他更是受到了无数人的欺负,整天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艰难渡日。 空有一身谢情伤教会他的功夫,却被他那种干枯瘦弱的身躯限制,根本发挥不出来。 更没有人教他怎么和其他人相处,教会他怎么生存。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李南方过的无比迷茫。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两个人。 他已经记不清那两个家伙长什么样子了,更不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只是恰巧挡在了那两人前进的道路上。 或者说,他赖以睡觉的危楼楼顶角落处,那一堆废旧纸箱和他瘦弱的身躯,阻碍了那两人要做的事情。 于是,那两个家伙向他伸出了匕首。 结果是,他们死了,李南方昏迷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醒来。 身边是两具已经散发恶臭的尸体,而他们身上留下的现金,也让李南方吃了一顿饱饭。 那一天,国际of杀手平台爆出两名C级杀手意外死亡。 有人在他们死亡的地点,看到一个黑影好像幽灵似的,一跃而下,随后消失。 “黑幽灵”这个代号,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李南方也终于走出了他自己的生存之路。 当然,黑幽灵的成长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最开始时,他并不知道他还会杀人。 他只是觉得,他应该尽量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下去。 哪怕是在欧洲的大街小巷捡拾垃圾渡日,也得做个像模像样的拾荒者。 可那天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不一样的变化,也总是在夜里做些难以理解的梦,那就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了。 逆生长的过程是相当迅速的。 他从一个八十多岁的小老头年纪,向着二十岁的小青年发展。 在六年时间里,完成六十多年人生的逆生长。 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每个夜里,他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每一天醒来都会发现自身的不同。 不经意间,一拳头打在墙壁上,能在厚重的砖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同样年龄的拾荒者,不过是拎着一堆废塑料瓶到处跑,而他却可以轻轻松松提起来几十公斤重的废铁。 他能做的事情很多。 这样特殊的能力,让他感到兴奋。 可事实上,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怪物。 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怪物。 当有人去无情地嘲讽他时,甚至是为了争抢一个废弃易拉罐,而大打出手欺负他的时候,他都不敢去还手。 因为一旦反击的念头在心中滋生起来,他就能看到身边所有人的身体四分五裂,头盖骨被他狠狠撞碎的血腥场面。 他的能力越来越大。 可他的性格却是越来越懦弱。 一个十四岁的年轻人,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世界观。 在欧洲那种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而遭受自身成长和外界欺辱的双重压力。 李南方最后竟然没变成个疯狂杀人魔,那也是奇迹。 或许,正是那样的经历,才造就了他比常人更加优越的克制力,总是能去克制住他身体内的那个恶魔。 可是无论怎么克制,他都克制不住一种感觉。 孤独。 没错,就是这种孤独的感觉,让他憋得快要发疯。 他无比希望有个朋友在身边。 陪他说说话,把他身体的特殊变化,告诉朋友,缓解他内心的压力。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这世界上有没有和他一样的人,那种也有特殊能力,或者说是特殊身体经历的人。 或许,找不到正常人做朋友。 找到同类,也是不错的。 他就这么依靠着两只脚,游走在广阔的欧洲大地上。 寻找同类的过程,注定是漫长的。 他怕自己的总是孤身一人,失去语言能力,于是总会在闲暇的时候停下来,对着路边的大树,对着田间的稻草,对着山脚的碎石。 诉说那些,他准备等找到同类时,想要说出来的话。 直到某一天,他已经对着不同的东西,把他的自身经历说过几百遍之后。 终于,放弃了。 没有人会愿意把自身的特殊之处说出来,他自己也是这样。 李南方在平常时候,都是尽量掩饰自己体内有条黑龙的事情,更何况是别人。 哪怕真的遇见同类,他们也只会用正常人的姿态擦肩而过,而不是大笑着聊一聊各自都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可就在他已经放弃的那天夜里。 他已经对同类,不在抱有任何幻想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那是茫茫的黑夜,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花田。 李南方躺在天地间,看着无尽的星空,突然就看见一个人从天空中飞了过去。 他很确定,那是一个人。 没有翅膀,只有双手双脚,身子前倾着,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在距离地面不到一百米的低空,缓缓飘过。 那人飞的速度不快。 要不然,李南方也不会使劲揉了眼睛好几次,还能看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当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想法,只是单纯从地上跳站起来,冲着天空中飞过去的人,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得李南方这么孤独,于是,让天上的那个人停了下来。 转身,回望,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李南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 就站在一百米外的地方。 李南方慢慢停下奔跑的脚步,与那个少年远远相望。 “你是谁?” 他大声问出这句话。 那少年回答了。 可是李南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关系,语言的障碍有的是办法克服,被老头扔在欧洲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的人说的话,和他从小在八百学到的不一样。 他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那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就行。 满心里寻找同类、寻找朋友,还没有丝毫防范心的李南方,在那个十几岁的年纪里,做出来一件让他现在想来,非常傻缺的一件事情。 他站在阿尔卑斯山荒无人烟的山脚下,对着那个从天空中飞来的家伙,大声喊着,说出了他的所有情况。 就是他这一路走来。 每到闲暇的时候,都会面对草木山石,自言自语所说的那些。 李南方在诉说。 百米外的少年在倾听。 当所有的故事讲述完毕之后,李南方用充满希冀的语气,大声喊道:“我叫李南方,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 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百米外的那人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说的什么,李南方听不懂。 但想来应该就是在陈述自己的经历。 随着那种特殊语言的叙述,那人迈步朝着李南方走近过来。 当两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一起之后,李南方可以看道那人脸上诚挚的笑容,还有他伸手到怀里那个盒子,准备拿出什么神秘礼物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轻声问。 尽管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凭着发音记住那人的名字,还是可以的。 那人的嘴动了动。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李南方耳边:“大叔,你醒醒啊,我是陈晓,你不认识我了?” 第1914章 陈晓的小阴谋 李南方睁开眼,就看到陈晓站在他的面前。 愣怔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又一个熟人面孔,吕明亮探过头来,拿着微型手电筒,试图扒开他的眼皮,做一下身体检查的时候。 他才终于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 他现在躺在青山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呢。 挥手打开吕明亮的爪子。 吕明亮微微一愣,随即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大奖似的,兴奋尖叫道:“李兄弟,你真醒了啊,我的天呐,可吓死我了。” 随着吕明亮的话音落下,董世雄、陈大力、王德发一群人为了上来。 在各种关心老板的呼声中,李南方终于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天前的清晨,一位晨练的老大爷,看到青山护城河里,浮上来一具尸体,吓得赶紧报警。 警察来到,打捞尸体。 发现这人还有气,就立刻送到青山医院。 院长吕明亮正巧值班,接诊之后,打眼一看。 我去,这不是李兄弟吗。 忙不迭地就开始进行全身检查,召集全院的医疗团队进行诊治。 顺便通知了南方集团的人,来这里照顾他们的老板。 很快,青山各大媒体,发出了报道。 《南方集团濒临破产,创始人李某某承受不住压力,跳河自杀》 《南方集团陷入商业欺诈危机,或系情感纠葛》 《开皇集团某副总制造虚假文件,谋夺南方集团资产,买凶杀害南方集团创始人》 普通的人民群众,没有谁知道阴龙脉的事情。 大家只知道,南方集团因为一份虚假决定书,濒临破产倒闭,再联系上李南方昏迷在护城河里,这么大的事情很难不被利用起来,进行大肆报道。 那些新闻怎么说,不是李南方关心的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前的记忆节点是,大长老和神秘守林人一起把他传进了池塘里。 完全不顾吕明亮等人的劝阻,李南方跳下病床就往西梁村的方向赶过去。 别的不说,他那新找到的传家宝,还在大长老那个老匹夫的身上呢,别的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传家宝不能丢。 可结果是,西梁村没了。 耗了足足大半年的西梁村拆迁工作,就是在三天前正式开始。 李南方到这的时候,方圆几公里内,全都被高高的施工围墙围了起来。 村落拆除,荒山爆破,树木砍倒。 到处都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别说大长老了,他连王老汉一家子去了哪都不知道。 唉,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每一次莫名其妙昏迷之后,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到还是次要的。 关键是,每次都要让他的记忆出现断层,那就不好了。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昏迷醒来,莫名其妙被贺兰小新拉去金三角,那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啊。 算了。 那副卷轴那么重要,大长老拿到之后肯定不会到处乱扔的。 只要卷轴还在老匹夫身上,早晚去烈焰谷讨要回来就行。 李南方站在西梁村拆迁施工现场的围墙外面,嘴里叼着颗烟,思考他这草淡的人生。 烈焰谷那一趟,本来是抱着必死的想法,彻底结束的。 偏就莫名其妙活了下来。 既然不用死了,娶个媳妇生个娃,安安稳稳过一生该多好。 可某小姨神经质似的,发了一通脾气走了。 师母说,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 那李南方就老老实实回来,把岳梓童和龙城城叫到一起好好聊聊吧。 可这俩女人,一个大副市长日理万机,一个大家主早回了京华。 李南方就想着,感情问题放一边,好好看看他的事业发展的怎么样,现在的南方集团,应该向着世界前百强企业的方向迈出第一步了吧。 谁知道,刚回南方集团,就看到公司快要倒闭的场面。 仔细一问才知道,大家被一份假的不能再假的决定文件给骗了,都以为李老板要放弃整个南方集团。 李南方都怀疑他给自己的公司,招来了一批傻子。 不断,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李老板放弃什么,也不可能放弃他苦心经营的南方集团啊。 董世雄他们怎么就头脑犯浑,真的要把公司往倒闭的路上引导呢? 完全是因为,那份假的决定书是闵柔、对! 闵柔! 李南方一颗烟抽完,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 小柔柔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这姑娘自己一个人跑去了美国,死活不回来了。 按照李南方对闵柔的了解,她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一旦决定了什么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仔细想想闵柔是怎么面对自己父亲的。 为了嫁给李南方这个人渣,都已经以死相逼了。 现在她已经手机关机,谁也不联系,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 再说的透彻一点,就是不想让李南方找到她。 这么长时间没见闵柔,两人之间根本没闹什么矛盾,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就是岳梓童那个女人搞的鬼! 李南方想到这里,狠狠把烟头往地上一摔,拿出手、呃,没有手机了。 自从进了龙腾训练基地,他就彻底和这种现代化通讯工具说了再见。 你大爷的,重新买个手机,也得好好和岳梓童聊聊。 以前,这女人怎么帅无赖,闹幺蛾子,李南方都能忍。 可是把小柔柔逼得跑到国外去不回来,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善罢甘休的。 李南方起身就要去找手机店,谁知刚一抬头,一辆秀气的紫色宝马汽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亮晶晶的车漆色彩,咳咳,已经和秀气贴不上边了。 这就是骚、气。 什么人开这种车到处招摇啊? 李南方愣了一下,转身就想绕开这辆车走人。 谁知,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条大长腿伸出来,紧接着就是陈晓那痞里痞气的面孔,浮现在他的面前。 “大叔,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哥他们都要找你找疯了。” 陈晓一下车,张口就像是训儿子一样,冲着李南方好一顿臭骂。 唉,这长开了的姑娘,生气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以前就只是大马金刀踩着凳子,假小子一样,恨不得要直接动手打人。 现在呢。 就是抱着双臂,语气轻柔地数落你。 开口也没什么脏话了。 托在臂弯里的两团、啧啧,是两座山峰。 呀,罪过,罪过! 李南方强行把目光挪开。 不管这姑娘长开成什么样子,在李老板的心里,还是那个小屁孩。 虽说,陈晓现在的所有身体条件,都是完全吻合李南方的审美要求,可他心理上这一关过不去啊。 祸害谁,也不能祸害自家小妹。 李南方一身的浩然正气,上前一步,伸手就给陈晓的脑门上来了一巴掌。 “长本事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你哥都没这个胆量的。” 那轻轻一拍的动作,力气不大,却让陈晓的反应更加激烈。 扬起脸来,狠狠瞪了一眼李南方:“大叔,能不能别再拿我当小孩字看了。我早就成年了。再说了,我现在也是明珠美院的大姐大,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我了,我哥都没这个胆量的!” “嘿,小妮子你、行行行,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说这些废话。正好,送我回公司,对了,手机再借我用一下。” 李南方不是不想和陈晓说话。 只是现在的陈晓诱惑力十足,再这么正面对峙下去,天知道他会不会犯点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撇下陈晓不管,他直接拉开面前这辆宝马车的后车门坐了进去。 这车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南方省得再用两条腿跑回公司。 随着李南方坐进车里,陈晓的脸上露出一副胜利者的神秘微笑。 二话不说,转身回到车里,随手就把她的手机给了李南方。 “开车,走。” 陈晓简单一句话,汽车启动向前飞驰。 李南方拿到了手机,心情也是稍稍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点亮屏幕,直接拨出去了岳梓童的号码。 他的记忆力,算不上是过目不忘,但比较重要的事情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岳阿姨的手机号,他都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下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响铃三声,电话接通。 李南方张嘴就说:“岳——” 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发音,但岳梓童还是听出来了某人渣的声音。 没半点犹豫的,直接结束了通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李南方气得差点当场骂娘。 按着同一个号码,拨打过去五六遍。 终于达到岳梓童把陈晓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里面,李南方才终于无奈地放弃了。 行,岳梓童就这么狠心啊。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老子不会直接去京华找你吗。 对了,去京华之前,还要带上龙城城,有些事情一次性解决,免得再有什么变故。 他心里这么想着,重新拿起手机,拨出去号码。 结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李南方真是服气了。 不是贬低谁的,岳梓童那位家主能让东省老大光哥都要以礼相待,足以证明家主的身份地位比一个小小的副市长高出去很多了。 岳梓童都能时刻保持电话畅通,龙城城凭什么关机? 行,龙大副市长工作繁忙。 那我去家里等你,总可以了吧。 “陈晓,我不去公司了,去、哎,这是哪啊?” 李南方心想着去她租住的地方等龙城城回家,自然而然地就让陈晓转道送他过去。 谁知这一抬头,才发现,汽车走的这条路,根本不是去南方集团的。 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 他惊讶地发出询问。 副驾驶上的陈晓,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大叔,这里是哪,你下车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汽车停了下来。 李南方透过车窗向外一看,一座金碧辉煌的独栋三层楼,豪华的门庭上方,四个大字。 金帝会所。 第1915章 花总的事情 一晃眼,已经一年多时间过去了。 金帝会所已经重新装修过,除了名字和主营业务没有变,其他的都是焕然一新。 新换的装修风格,李南方还是比较满意的。 尤其是这门庭的设计,和京华七星会所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既能让有钱人来到这里感觉倍有面子,又能让工薪阶层看到这,咬咬牙也敢进去消费一番。 看来,那位马老板的生意经念的不错。 一个小小的会所,也被他给发展成了大企业。 可是—— “陈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李南方回头一声怒骂,就想替陈大力好好修理一下他这个不靠谱的妹子。 到李南方去什么地方不行,非要来这吗? 不知道这里是李老板的人生污点,躲都躲不及呢。 可陈晓一点犯错的觉悟都没有,昂首挺胸,迎上李南方的目光,说:“大叔,你欠我的,还没还账呢,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了?” “当初,就是在这里,你答应过。只要我成年之后,就可以见识一下带鳞青龙。” 陈晓说的理直气壮。 李南方则是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老子还承诺过这种事情吗? 别开玩笑了! 带鳞青龙是什么,那是老子的命根子,那是能随便让人看的? 就算可以让人看,也不是陈晓这个臭丫头。 这一瞬间,心火爆发,李南方恨不得把陈晓的耳朵扭下来,让这丫头绝了见识带鳞青龙的心思。 可是,刚一迈步,就感觉到一双炙热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 猛然抬头看过去,李南方就更加无语了。 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这辆紫色亮晶晶宝马车的司机,但绝不是第一次见过那个女人。 李静。 陈晓的高中同学,也就是李南方祸害过的所有女人里面,年龄最小的那个。 一年多时间不见,这个李静的变化,要小很多。 这姑娘只不过是妆容淡了一些而已,多了点与其年纪很不相称的成熟,模样身材还是一如既往。 难怪陈晓会把李南方拉到金帝会所来。 肯定是这个不靠谱的闺蜜,忽悠陈晓同学玩回忆来了。 李南方一皱眉,冲着陈晓恶狠狠地说道:“陈晓,别胡闹了,我现在有重要事情要做。你送我走,我就搭个顺风车,不送我,我自己打车。你们小女孩玩回忆的事情,别拉着我。” 李南方的脸色阴沉下来。 本以为能用这种严肃的态度,吓唬住陈晓。 可结果呢。 这小丫头一丁点的害怕都没有,就是朝着李静那边一使眼色,两人冲到近前,一左一右抱住了李南方的胳膊。 “大叔,今天你必须完成对我的承诺,要不然你就是对我不负责任。你敢走,我们就喊非礼,你就等着被警察抓走吧。” 陈晓说着话,连拉带拽的就把李南方往会所里拖。 想当初,第一次来禁地会所,陈晓只是带着李静来显摆一下,她认识带鳞青龙的大叔。 可那一次之后。 李静总是时不时地在他耳边诉说,那种滋味是有多么的美妙,弄得陈晓好奇心爆棚。 后来几次试图勾引李南方犯错误,那也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在金三角终于有机会了。 结果李南方只是把她从龙潭虎穴里就出去而已。 这之后,再也没了和李南方接触的机会,她也去了明珠上大学。 半年时间的成长,让陈晓的身边有了数不清的爱慕者,偏偏看到那些小男生,她总是忍不住拿来和李南方作对比。 拒绝了无数人之后。 李静这个闺蜜,一语点醒梦中人。 说陈晓这辈子是走不出对李南方的爱慕了,倒不如直接一点,找机会生米煮成熟饭。 管他有没有什么名分的。 李静都是恨不得找个富豪嫁出去,一生衣食无忧呢。 有这么个奇葩闺蜜在身边,再怎么心思单纯的女孩,也会心中滋生起来邪恶的想法。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寒假,陈晓为什么整天泡在南方集团? 不就是等着李南方回来吗。 终于,在临近开学的时候,让她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大叔。 还不是赶紧通知李静,势必要在今天一起把李老板拿下。 李静是没那么多,情啊爱啊的复杂想法。 她就是被带鳞青龙开发过一次之后,再也不觉得其他人有滋味了。 陈晓能不能成功把守护近二十年的贞洁在今天送出去,她不在乎。 李静只想着,再来一次美妙的回忆。 这俩丫头今天是拼了命要把李南方留下,可谓是使出来浑身的本事,已经完全长大的胸脯,在使劲蹭着,小腰肢扭动,谁能抵挡这样的攻势? 但咱李老板偏偏就不是一般人。 那就是能忍受住各种诱惑的。 他直接把手抽出来,按住两个女孩的脑袋,往中间一碰。 撞得两个姑娘,好一阵头晕眼花。 小小的惩罚过后,李南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道:“陈晓,你要是再胡闹,我就告诉你哥,看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悄悄咱李老板,多么正派的一个人啊。 这比传说中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要技高一筹。 心想着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护住他今天的节操,李南方的心情就更加舒畅。 可走出去两步之后,他就挪不动步子了。 “大叔,你敢走,就别想知道闵柔姐姐的事情了。” 陈晓在他身后大声喊出这句话。 满心里想着闵柔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李南方,能不是立刻停下脚步来吗。 陈晓眼看这李南方转过身来,立刻比出胜利的小手势,拉着李静的胳膊,转身就往金帝会所内走。 这摆明了就是给李南方自己做选择。 要么走,再也别想知道闵柔的事情了。 要么乖乖跟进去,把陈晓大小姐伺候舒服了,再说。 李南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威胁了? 行,陈晓这小丫头越来越嚣张,不一次把她收拾服帖了,早晚会闹出来更多的幺蛾子。 今天这小丫头能不能见识带鳞青龙,倒不一定。 但是,一定会见识到李老板的雷霆手段。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是个多年之后,再次踏上金帝会所的进门台阶。 然后、然后就悲催地被小门童给拦住了。 “先生,衣冠不整,禁止入内。” 小门童话说的客气,可是那眼神中的鄙夷无比的明显。 打刚才开始,小门童就看到了两个大美女围着眼前这家伙的场面。 如果是个有钱大老板受到这种待遇,小门童也就是羡慕嫉妒之余,恭恭敬敬拉开会所的大门,恭迎客人进去了。 可事实是,光看李南方的穿着,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有钱的主。 你见过那个有钱人,是穿着病号服出门逛街的? 小门童也是个奇葩,瞬间脑补出来,一个小白脸装病博得两个大美女的同情,来这金帝会所消费娱乐。 结果临进门之前,就怂了。 暴露出本来面目,被美女狠狠甩掉。 现在,又想追进去占便宜,那是门都没有。 所以,李南方刚迈上一步台阶,那小门童就立刻迎上来,伸手拦住了李老板的去路。 李南方没心情搭理一个小门童的想法,只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满脸的无奈。 现在找地方换身衣服,那是根本没必要。 他就想着问问陈晓到底知道闵柔什么事情,弄清楚之后,直接走人,这金帝会所,拿八抬大轿请他,他以后都不一定踏进门一步的。 懒得和一个小门童废话,直接伸手一推,弄了那小子一个趔趄之后,直接继续往前走。 小门童懵了。 他只觉得眼睛一花,怎么他就跑到台阶下面来,那个病号服进门去了? 幻觉吗? 管他幻不幻觉的,那个病号服是要搞事情! 小门童想到这一点,当即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彪哥,有人砸场子。” 声音尖锐刺耳。 可李南方听到之后,只是暗自发笑。 那小门童喊谁不行,非要喊彪哥。 那家伙要是见到李老板,还不得出门跪迎啊。 心里笑着,脚步不停。 等到走上台阶最后一步,会所的大门正好轰然打开。 为首带队的,不是彪哥,还能是哪个。 身为金帝会所的保安头子,彪哥闲的发慌,整天盼着有人来闹事,好给他解解闷。 今天终于有机会了,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了个身穿病号服的家伙。 这家伙还很眼熟,好像,好像—— “叶、叶沈兄弟?” 想当初,李南方以叶沈的名字成了整个金帝会所的摇钱树,那还是走的彪哥的招聘渠道。 时过境迁。 彪哥或许忘了他亲娘老子,可就是不会忘了给他发家致富的叶沈。 “兄弟,你这、这怎么就来了。” 彪哥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办法,李南方的到来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震惊。 李南方微微一笑:“有朋友在这,我坐下聊几句就走,彪哥你这?” “啊,叶沈兄弟请进,喂,那个谁去给叶沈兄弟领路。” 彪哥冲着让开门口位置,顺便冲着身后的小弟吩咐了这么一句,紧接着朝李南方微微拱手,说:“兄弟,长时间不见,本来应该陪你喝一杯的,我这边还有工作,等会别急着走,我们好好聊一聊。” 李南方微笑点头,算是回应,随后就在彪哥安排的小弟引领下,进了会所大门。 眼看着李南方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内。 彪哥这才转身,带着人直接冲到大门外的台阶下面。 “砸场子的人呢?” 彪哥瞪着那小门童问出这句话。 小门童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 刚刚的病号服让彪哥恭恭敬敬迎进了会所里,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惊声叫道:“彪哥,砸场子的人跑了。” “跑了?哼,算他们聪明。” 彪哥不知道小门童经历了什么样的内心挣扎。 他的心思收回来之后两眼一转,立刻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喂,老板,叶沈来了。我要不要告诉他花总的事情?” 第1916章 你是个快枪手 半年多前,李南方命丧海外。 许多人为了他伤心欲绝、茶饭不思。 花夜神就是其中之一。 她纪念李南方的方式很直接,那就是把两个地方买了下来。 一个,是京华的某酒吧,那个她和李南方第一次的地方。 另一个,则是青山的金帝会所。 早在半年前,金帝会所就已经是七星会所的一个青山分店了。 别人可以不知道他李南方和花总的关系。 金帝会所的老员工不可能不知道。 老板娘的男人,谁敢不认识? 只不过,彪哥看到李南方之后,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依旧习惯性地称呼“叶沈”。 但不管叶沈也好,李南方也罢,这人的身份不会变。 那么身为员工,是不是应该向老板私下里通知一下老板娘的情况呢? 彪哥一个电话打到了马老板那。 现在已经成为京华七星会所副总之一的马老板,浑身紧张起来,努力在脑海中盘算着,要不要让彪哥去给李南方透透口风。 透什么口风? 当然是花总被杀手盯上的事情啊。 自从花总在七星会所门前遭遇杀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会所办公。 一个京华的七星,一个青山的金帝,都像是群龙无首那样,这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苦了。 偏偏作为花总心腹的陈经理,对所有人坦言。 花总交代了,所有生意照常做,但她这个老板不会回来了,很快会有人拿着正式的转让合同,来接手七星会所名下的所有产业。 说起来很容易,让大家一切照常。 可是没了老板之后,谁不是人心惶惶的。 大家想的最多的就是,找到李南方,唯有老板娘的男人,才能让老板娘回来继续主持大局吧? 可惜,李南方对此一无所知。 他甚至都不知道,花夜神的名字早就登上了of杀手平台的任务目标区域,任务佣金从最开始的十万美金,上涨到了二十万了。 李南方现在满心里想的是小柔柔,面对的则是陈晓那个妖孽丫头。 “大叔,你不是要走的吗,怎么又乖乖回来了?” 陈晓说话间还将胸脯往前一挺,似是想她长大之后,拥有的特有女人魅力。 只此一下,让她显得无比妖孽。 好像上了半年大学,就学会了不少手段,单单是一边说话一边脱掉外套的动作,都是那么妖娆。 李南方感到浑身一阵恶寒,扭头再次让他的目光偏离开某些重要部位。 深吸一口气,才皱起来眉头,轻轻怕了下桌子:“陈晓,别胡闹了。” “我怎么胡闹了?” 陈晓跳着眉毛问出这句话。 随后,就直接扑到李南方的身上,推动着他坐上沙发,嬉笑道:“大叔,你知不知道,金帝会所装修之后大变样,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和以前那个差不多的包间。你就真的没什么想法?” 自从进了包间,除了李静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能看见他们之后,陈晓就彻底放开了。 直接骑坐在李南方的身上,没半点顾忌。 摆明了,就是要在今天得到点实质性的东西。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陈晓的时候,把这丫头从一帮不良少年手里救出来,两人一起在酒店里过了夜。 面对她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李南方半点兴趣都没提起来。 可现在,才刚刚只是开始,他就可耻的硬了。 宽松的病号服裤子下面,一根铁棒猛然竖起来,瞬间顶住陈晓的裤袜。 “啊!” 陈晓惊叫一声。 说她是被李南方那东西弹下去,有些夸张。 倒是很明显的紧张过度,身子歪倒直接滑落到地面上。 说到底,陈晓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哪怕长得再开,表现得再妖孽,遇上真刀真枪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还不如个充气娃娃。 李南方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捞住陈晓,把这丫头提到沙发上一扔。 “陈晓,把你知道的闵柔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你说完,我就走。你在这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绝对不管,也不会告诉你哥。说吧。” 李南方算是看出来了。 陈晓也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早些年被陈大力管教得严了,早就有心理阴影,不是那么轻易说堕落就堕落的。 反正,李南方只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之后,拍拍屁股走人,陈晓也就老老实实回家了。 他这么想是没错。 可他根本没考虑过陈晓那丫头的韧劲。 刚才团然惊慌失措地摔在地上,让陈晓同学感到无比的没面子。 李南方又是完全无视她的魅力,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就更激起来她的逆反心理了。 陈晓蹭的一下站起身,拍着桌子,指着李南方的鼻子骂道:“李南方,你给本姑奶奶睁大狗眼瞧瞧,姑奶奶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想当初就发过誓,早晚有一天草死你的。今天我就非要和你死扛到底。想知道闵柔姐姐为什么走,是不是?来,把姑奶奶伺候舒服了,我就告诉你!” 霸气。 陈大小姐还是无可匹敌的霸气。 李南方被她这一拍桌子说出来的话,惊得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 虽然好男不跟女斗,他也没兴趣再去祸害一个陈晓,但是被个小小女孩,用手指头快点到鼻子上来,这么臭骂。 试问,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一抹邪笑浮现的李南方的脸上,特二话不说,直接把陈晓拉过来,按趴在他的双腿上。 撩起来陈晓那可有可无的小短裙,隔着裤袜就狠狠一巴掌拍打在小屁屁上面。 这一幕何曾相似。 当初为了教育这妖孽丫头好好学习,李南方不就是这么收拾她的吗。 能收拾她一次,就有第二次。 噼啪声响在整个包间里。 李南方用上他娴熟的打人技巧,总是能让陈晓感受到巨大的疼痛,却不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刚开始,陈晓还只是咬牙坚持着。 没过半分钟,这妖孽丫头就彻底扛不住了,张开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破口大骂:“李南方你个畜生,有本事就上了老娘,别用这种方法侮辱人。” “李南方,你特么是不是男人啊,想上老娘的多了去了。老娘上赶着给你,你特么还不要,那你留着你那玩意儿还有什么用!” “李南方,你等着,老娘早晚草死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陈晓一旦开骂,那绝对是骂的一百八十种花样,不带丝毫重复的。 这两人一个打,一个骂。 弄得整个包间里气氛诡异,唯独多出来的李静,就像是她的名字那样,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可看过来的目光,却是充满了希冀和渴望。 那表情,仿佛恨不得赶紧替换下来陈晓,她去经受那样刺激又令人兴奋的折磨。 李南方偷偷观察了一眼,就发现了李静的异常。 他顿时就感觉这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可怕了。 就陈晓那小闺蜜,明显是个有受虐倾向的。 他要是再这么继续打下去,陈晓不一定怎样,那个李静有可能直接泄出来,瘫在这了。 他一个快三十的人,和两个不到二十的小丫头在这搅和个什么劲啊。 一时间索然无味。 李南方只好把陈晓重新提起来,质问道:“臭丫头,你到底说不说?” 陈晓倒是光棍,眼露凶光,恶狠狠回道:“今天不把老娘伺候舒服了,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得嘞。 小妖孽丫头在这种事情上,还表现出来个宁死不屈的精神。 李南方彻底没办法了,站起身来,整整身上的病号服,迈步就走。 刚才是关心则乱,他才被陈晓忽悠着来了这里。 现在仔细想想,不管陈晓知道什么,都不如他自己亲自找到岳梓童去问问。 挺简单的事情,何必搞那么复杂。 门边上站着的李静,其实今天也是抱定了决心,要好好品尝带鳞青龙的滋味。 可她面对同龄男孩时的女王气势,如今对上李南方,直接当然无存。 李南方不过是勾了下手指,她就乖乖闪开,没敢继续堵在房门那里。 开门,一步踏出去,那就是海阔天空。 陈晓那丫头,自有他哥陈大力去收拾。 谁知,李南方才抬起脚来,半步都没迈出去,身后就传来陈晓阴森森的声音:“李南方,你碰了不该碰的女人,闵柔姐姐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话,李南方直接停下了脚步。 转身重新跨进包间里,反手关上门,他有面无表情地重新回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看都没看陈晓一眼,直接是躺坐在那,张开双臂好像大爷似的,没好气地冷哼道:“说吧,怎么样才能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这句话一出口,就证明李老板的软肋算是彻底被陈晓拿捏住了。 早说过,李南方怀疑闵柔做出来那么诡异的行为,一定是受到了岳梓童的蛊惑。 可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蛊惑闵柔离开他,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刚刚陈晓一句话道破天机,说他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李南方还真想不出来,他碰了谁,才让闵柔不顾一切离开他。满心里的迷惑,等不到跑去京华,费心费力找某小姨解答了,直接从陈晓这要答案,不是更好。 他这样的表现,绝对是给了陈晓巨大的信心。 那妖孽丫头兴奋地尖叫一声,再次扑到李南方的身上,跨坐过去,点着鼻子说道:“还是那句话,把老娘伺候舒服了,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我李南方从来不伺候女人。” 李老板也是有底线的,哪怕是迫于无奈做什么,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伸手在陈晓的屁股上使劲起来一把,冷哼道:“你想见识带鳞青龙,就自己来看。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后,不管你想不想说,我都立刻走人。” “五分钟?大叔你是个快枪手吗?” 陈晓的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索然无味地跳下地,抬手一指房门:“那你还是现在就走吧。” 第1917章 不喝白不喝 陈晓抬手一指房门的动作,无比潇洒。 可她满脸的失望和无趣,又是几个意思。 李南方的五分钟,是给这丫头把话说清楚的时间。 天知道,这妖孽丫头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竟然以为李老板短短五分钟就会缴械收工,完全不可能满足她的需要,这才不再继续纠缠。 别的事情,李南方都能忍。 就是这种瞧不起他男人本事的态度,绝对不能忍。 那一瞬间,他头脑发热,当场就吼道:“五十分钟!” “切,大叔你不行的话,就别死撑着。万一到时候,时间用不完,大家都尴尬,你说是不是。你还是走吧。” 陈晓说的话语气,简直是能把人气死。 那丫头再也不看李南方一眼,挥手招呼李静做到了另一边去,打开包间的点歌机,完全拿这一趟金帝会所之行当成K歌之旅了。 尴尬,无比的尴尬。 刚才还是李南方好像大爷似的,把陈晓收拾得服服帖帖。 结果,就一句话说错,反倒让那丫头抓住了讥讽他的机会。 李南方明明知道陈晓是欲擒故纵,在这里用激将法的,可他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就这么上当了。 没办法。 事关男人尊严,不证明自己,那是绝对不行的。 “一天,我这一天时间全都是你的。” 李南方心中稍稍做了下权衡之后,满是无奈地说道:“陈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就想办法让我接受你。 无论你用设么方法都行。 可要是一天之后,你还不能让我对你产生兴趣,那只能证明你的女人功夫不到家。 那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三好学生,等长大了再说什么草死谁的话吧。” 李南方算是想明白了。 陈晓这妖孽丫头,就像是个牛皮糖一样,你甩的越厉害,她黏你黏得越紧。 倒不如,来点直接手段。 用这一天的时间,让她彻底服气,绝了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唉,陈大力啊,老子为了你妹妹,都把自己卖出去一天了。 这笔账,早晚找你算清楚。 李南方心中哀叹。 而另一边的陈晓听到他那句话之后,假装出来的失望神色,刹那间消散一空,兴奋地转头问道:“大叔,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算数。” “好,一天时间,我要是拿不下你。我陈晓就再也不纠缠你了,还把闵柔姐姐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可要是你输了——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完事再说。李静,喊服务员上酒。” 陈晓兴奋了。 长久以来,朝思暮想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的。 喊着让李静去要酒。 李静当然是忙不迭地冲出门去,找服务员。 相比于陈晓那种被好奇心勾引起来的样子,李静这个早就品尝过带鳞青龙滋味的女孩,才更加迫切。 房间里,只剩下李南方和陈晓两个人。 没了太多顾忌的陈晓,重新起身走回到李南方的身边。 眼睛就是盯着病号服的下半部分,心头好像有只小鹿那样到处乱撞。 刚才,被李南方突如其来的硬挺挺反应吓得跌坐在地上,这可是她陈晓大姐大不能容忍的羞辱。 既然现在李南方已经同意任由她摆弄了,为什么不好好看一眼,带鳞青龙的样子呢。 陈晓也不管李南方拿什么样的目光看她。 她就是把这该死的大叔,当成是个木头人,完全给她解闷用的。 管你什么心情呢,想让老娘饱个眼福再说。 陈晓伸手过去,直接就把病号服的裤子,拉了下去。 李南方是真没想到这妖孽丫头会那么彪。 给了她足足一天的时间,这才刚开始,她就那么迫不及待了,这可怎么办? 万一真要是晚节不保,那他以后还怎么面对陈大力?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就开始默念清心咒,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去。其实换个别的女人来,他也不会这么死扛着。 关键是,他从一个大哥哥,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长辈的角度,眼睁睁看着陈晓长起来的。 不管怎么说,都是没办法突破心理上那道坎。 用句俗套的话来说,那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李南方为了知道闵柔的情况,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和人格作为赌注,如果他成功抵挡住陈晓的诱惑,那就是一份博大入海的爱情。如果抵挡不住,也请原谅李老板,谁让现在的陈晓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小排骨精了。 他闭着眼睛,对身边的陈晓全然不顾。 陈晓则是盯着那个歪头的东西,同样不把李南方当回事。 这特么怎么看,都没有任何香艳的感觉。 你说是小朋友上生理卫生课,老师讲解人体构造学,都可以。 或许,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陈晓看腻了,也就完事了。 可那不消停的妖孽丫头,非要伸手抓一把干什么。 不知道冷热刺激之下,会产生特殊的化学反应? 陈晓还真不知道,李南方什么感受和反应,她就是想起来李静时不时在她耳边唠叨的那些话。 “带鳞青龙是从没有过的爽。” “不尝一下,绝对是亏大了。” “别说五万,来一次,五十万都值得。” 一年多来,陈晓听这些话,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当然会在心里不停幻想这带鳞青龙的样子。 可是,除了多出来一堆小肉刺之外,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啊。 而且,该死的大叔是不是好几天没洗过澡了,臭烘烘的恶心死人了。 想到这里,陈晓一丁点的欲望都没了,伸手把李南方的裤子往上一提,转身坐回到沙发上。 “没意思。” 这一句话嘟囔出来,李南方险些把眼珠子瞪掉。 没意思? 一个女人在看过男人的兄弟之后,张口说出来“没意思”三个字。 这特么是羞辱,羞辱好不好! 就凭这句话,李南方就该直接把陈晓拉过来,按在桌子上,让这妖孽丫头知道什么才是有意思。 还好,他只是有这么个冲动,并没有付之于行动。 包厢门打开,李静带着三个服务生走了进来,各种啤酒、红酒、果酒、白酒摆上桌子。 别说李南方了,就连陈晓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李静,你这是干什么啊?咱们有不是来拼酒的,买这么多干什么。钱啊,都是钱啊,你有这些钱,还不如给我呢。” 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看看陈晓就知道了。 所有的注意力从李南方身上转移开之后,她最关心的,就只剩下钱了。 简直就是财奴一个。 可李静好像很无辜的样子,冲着陈晓摊摊手,扭头看向身后。 这时候,彪哥才迈步走进包间,冲着李南方呵呵笑道:“李、啊,叶沈兄弟,你别见怪啊。 您可是我们金帝会所的贵人,一点都不能怠慢。 这不是您一来,我就立刻回报给马老板了。 马老板说了,您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我本来想着,过来说一声,您猜怎么着,其他包间的客人,也不知道是谁把您给认出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全都争着抢着要买酒送过来。 说是,请您空闲的时候,都去她们那边坐一坐。 我们这开门做生意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客人的要求啊。” 一年多不见,彪哥这个粗汉子,也学会说话不漏风,不显水了。 马老板给他免单的事情,可以预见到。 至于那些客人的要求,估计不是买酒送过来,是想直接冲过来把他拉走的。 全都让彪哥给拦下来罢了。 就李南方刚才身穿病号服走进来,不知道多少人看见,瞪大了眼睛仔细瞧呢。 但凡有一个能认出来,带鳞青龙的叶沈。 这消息立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出去。 都一年多了,那些曾经品尝过带鳞青龙的富太太们,哪一个不是想的神魂颠倒。 好不容易,见到叶沈的真人回来了。 管你是不是穿着病号服,快来和姐妹们再续前缘,是最重要的。 那些女人疯狂到什么程度,李南方可以想象,他也想象得出,现在包间外面,一定是整个会所的保安集体出动,拦着那些疯狂的女人往这边靠近呢。 彪哥没有放一个人过来,那绝对是给足了他李南方面子。 明摆着,是给他一个私密安逸的空间。 既然,人家这么给面子,李南方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哈哈,谢谢马老板,也谢谢彪哥的好意了。我今天就是来这和两个妹妹坐坐,聊聊天,如果有时间呢,也是可以去看看老朋友的。至于这些酒,还是拿回去吧,我们三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多啊。” 李南方的话相当含蓄。 先说,有时间就去其他地方坐坐,然后又让彪哥把酒带走。 这就是委婉的告诉彪哥。 他已经不是叶沈了,也不是什么头牌小哥,懒得搭理那帮疯女人。 彪哥跟人精似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 他也很清楚叶沈不会再去做某些事情,本来也没打算和别人有所牵扯,他来这,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叶沈兄弟,你的意思,我肯定出去转达,你就安心在这娱乐。至于这些酒,那就留下吧,也当是帮我们会所增加一下消费。两个妹妹如果喝多了,顶楼还有贵宾包厢提供休息,绝对安全安静。这之后,我还想和叶沈兄弟你好好叙叙旧呢。” 彪哥说着话,冲李南方不留痕迹地眨了下眼。 这意思,李南方也能明白。 无非是让他灌醉两个小丫头,然后再去找彪哥聊聊天。 话里的意思明白了。 可是,一个会所的保镖头子,能有什么事搞得好像特务接头一样,那么神秘啊? 没等李南方想个明白,旁边的陈晓就开心地大声喊道:“不花钱的酒,不喝白不喝,都留下留下。” 彪哥自然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冲李南方客气一句,转头就走人了。 包间门关闭。 陈晓提起一瓶人头马,霸气无匹地喊道:“来,喝!” 第1918章 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瓶人头马,被陈晓好像是灌凉水一样,一口气喝下去小半瓶。 李南方瞪了瞪眼,心里彻底服气了。 这小丫头,说她上大学,在明珠美院里是大姐大,还真不一定吹的。 就凭这份喝酒的彪呼呼劲头,南方的小男孩,能有几个比得上她的。 行。 陈晓要喝酒,就让她喝。 反正,喝醉了,睡上一整天,他们之间那个赌约的胜负,就可以立即见分晓。 心情稍稍放松的李南方,顺手拿起来瓶青啤。 这些日子东奔西走,外加落水昏迷,根本没什么吃的东西下肚,这会功夫喉咙里也是干燥难忍,索性就喝点啤酒润润嗓子好了。 “等下。” 李南方刚把酒瓶子对到嘴上,没等仰头,就听见陈晓一声大喊。 陈晓看李南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又增添了不少鄙视的意味,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叔,你一大男人就喝啤酒?能不能有点男人气概了?不会是怕我把你灌醉了,强行上了你吧。” 你听听陈晓这话说的,像是个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吗。 李南方真的是快无语了。 不搭理陈晓,继续喝他的啤酒。 陈晓看着李南方这样的态度,扭头的瞬间和李静有了眼神的对视。 来这之前,这两个妖孽丫头就已经私下里商量过了。 怎么样才能真正品尝一下带鳞青龙的滋味。 她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李南方,尤其是陈晓,为了某人渣都经历过不少生生死死的事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大叔心里想什么。 两人分析来分析去,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哪怕陈晓脱光了衣服,站在李南方面前。 那个人渣都不一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倒不是贬低陈晓作为年轻女人的魅力,而是她所面对的对手与众不同。 原因无他,李南方是个有原则的人啊。 再说了,陈晓他哥陈大力是李老板的忠实狗腿,这层关系相处挺好的。 你这突然从狗腿变成大舅哥了,谁能受得了。 怎么看,都没有太大的成功可能性。 李静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办法。 灌醉他! 都说酒后乱性,只要李南方喝醉了就,再大的原则都是狗屁。 哪怕是那家伙醉晕过去,也没关系,李静有的是办法让一个熟睡的男人坚挺起来。反正这一招,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他们这一对儿小姐妹,深入了解带鳞青龙。 唯一不好把控的,那就是李南方的酒量了。 无论是陈晓,还是李静,都没见过李老板喝酒啊。 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是到了现场去试探。 于是,一开场,陈晓大姐大就霸气无匹地,对瓶吹打了个样。 再看李南方—— “大叔,我说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怎么像个娘炮似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陈晓嘴上骂着,实际心里在暗喜。 原来大叔他酒量不行啊,喝瓶啤酒都那么小心翼翼的,这简直就是天助她陈晓,走出少女人生的最重要一步。 想到这里,她眉毛一挺,义正词严地说道:“大叔,这事我就要好好教育你了。 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东省的老爷们,没个三五斤的白酒酒量,你好意思出去说你是男人吗? 行,就算你酒量差点。 那也不至于对着一瓶啤酒当茶喝啊。 来,这瓶酒给你,咱俩一起。 不喝点烈酒,根本不可能体现出你的男子汉味道。 就连我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也陪你喝呢,你怕什么啊。” 陈晓这劝酒话说的,也算是很有水平。 可惜,李南方心想着刚才那彪哥的表现,正神游天外呢,压根就没听她说些什么。 陈晓怒了,猛的一拍桌子。 砰地一声,李南方浑身一震,莫名其妙地扭头看过来,问:“怎么了?” “李南方,你别和我这装傻,和我一起把这瓶酒喝了,否则,你就别想知道一丁点闵柔姐姐的消息。” 陈晓又把她的杀手锏使了出来。 李南方无奈地挠挠头,心想着,算了,先把陈晓这个妖孽丫头搞定,回头再找那个彪哥吧。 “陈晓,这可是你要求喝酒的,如果喝醉了,直接睡到明天——” “别废话,你醉了算我赢,我醉了算你输,行还是不行?” “行。”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来,喝吧。” 就陈晓这样的脾气,放在古代,绝对是妥妥的女侠风范。 她的酒量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不算是海量,但应付七八个南方小哥倒是不在话下。 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高度洋酒对瓶吹,半瓶子酒水咕咚咕咚喝下肚子去,粉嫩白皙的双颊浮上了一层红晕,凭增了三分娇媚。 干喝酒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不过,为了能把李南方灌醉,陈晓也是拼了。 没等李南方手中的酒喝完,他捞起来桌子上两瓶飞天茅台,分过去一瓶。 “大叔,来,喝这个。这可是好酒啊,也就是那帮败家娘们为了你,才肯下血本卖这种酒,我平常的时候,绝对看都看不见。 咱说好了,我喝多少,你就喝多少,绝对不能比不过我一个小女孩。 对了,李静你愣着干什么呢? 也给大叔敬酒啊。 大叔,我告诉你,李静这小骚浪蹄子,为了能点你的钟,足足攒了一年的钱。 你猜猜有多少。 五十万啊。 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结果怎么着。 哈哈哈,你不干了,她攒的钱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要靠着我,才能把你拉到这里来。 哎? 愣着干什么,喝啊!” 陈晓用事实证明了,什么叫喝酒喝猛了。 一口气喝下去半瓶洋酒,直接让这小丫头,变成了话痨,什么话都往外说。 说完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举起来茅台瓶子,拧开盖就往嘴里灌。 谁也不敢说,陈晓原地站立的动作还能坚持多久。 反正,旁边的李静已经有些着急了。 说好的把李南方灌醉,结果那家伙还眼睛透亮呢,陈晓就已经开始露出醉态了。 没办法,还是经验不足的小姑娘。 没去管独自灌酒的陈晓,李静端起来一杯水,看向李南方,盈盈一笑:“大叔,我来之前刷了牙漱了口,不想喝酒了。沾上了酒气对男人的身体不好,我就以水代酒,喝完这一杯,我会做我想做的事情,求你别拒绝我。” 说完这句话,李静仰头喝干了杯中的水。 一双大眼睛盯着李南方,眨啊眨的。 刚才那番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李南方要是还不明白,那就不是个男人。 那张小嘴不沾荤腥、不碰烟酒,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 就凭这一点,李南方也该把拿一瓶飞天茅台喝个底朝天。 说实话,面对这个李静,他是丁点的心理障碍都没有,反正是个早就“一张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小丫头。 姑娘家的自己都不在乎,他李南方又何必背负心理压力。 都是成年人,谁没有几个火包友。 再说了,刚才让陈晓那个妖孽丫头蛊惑的,李南方的心火根本压不住了。 以前有黑龙打底,他才能千杯不醉。 就比如说,李南方喝口酒,九成九的美酒纯酿全都是让那条黑龙享受了去。 偏偏今天出意外了。 那条黑龙不再是死了半截似的,而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了。 李南方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却无法与其产生丝毫的联系。 这完全是因为,在西梁山的时候,积攒了一千多年的天地灵气涌入到他的身体内,产生了一种对黑龙暴戾气息的中和作用。 黑龙为了不让自身被那么大的灵气所湮灭,只能是蜷缩起来,一动也不动。 灵气对于黑龙这样特殊的存在老说,就像一把双刃剑。 适量的灵气,可以促进它的成长。 灵气一旦超过它的承受极限,别说成长了,直接把黑龙撑爆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了黑龙的辅助,李南方单凭自身的体质,很难抵抗一瓶白酒加一瓶洋酒的酒精冲击。 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感觉头脑发昏。 这事就很尴尬了。 想把两个小丫头灌醉,然后扔下她们去办自己的私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喂,大叔,你到底喝了没有。我的天呐,我都干了,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留着酒养鱼的吗,快喝快喝。” 陈晓整个人原地旋转着,长子打了个酒嗝。 双鬓红润凝脂,水汪汪的好似掐上一把,就能滴出水来一般,醉眼朦胧地又拎起来个红酒瓶子,塞进李南方怀里。 这小丫头简直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行了,不喝了。算我输了,我根本撑不到明天。李静,把陈晓送回家去,我这边还有正事要办。” 李南方说着话,站起身。 看都没看桌子上的酒,迈步就要往外走。 他绝对是个有极大自制力的人,意识到自身酒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已经不可能支撑着他清醒着应对所有事件。 他做出的选择,就是立刻停止所有无意义的接触。 就算真的受不了陈晓那妖孽丫头的诱惑,把她收了,也必须是李南方清醒状态下,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 而不是喝醉酒之后,乱性而为。 可李南方真的就能这么走了? 李静时刻保持着对他的敬畏,或许还不敢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 可陈晓没那么多顾忌。 醉意朦胧的双眼,看见李南方有要离开这里,陈晓举起来手上的酒瓶子,唰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半瓶酒泼洒的到处都是,酒瓶子越过李南方的头顶,砸在包间门上,摔个粉碎。 陈晓抬手一指李南方,好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大声喊道:“李南方,你敢走一个试试。你只要敢出这个门,我就、我就,我就告诉我哥,你强女干我,还让我怀了孩子。别以为我不敢,我随便找个男的,搞大肚子,就说是你干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听到这番话,李南方停下脚步,冷笑一声:“好,我就让你知道,我能拿你怎么样。” 第1919章 今晚不走了 李南方能把陈晓怎么样? 无非就是冲过去,直接把那小丫头提起来,按在腿上,直接来五十大板罢了。 说实话,打陈晓的屁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从没哪一次像此刻这样,让李南方有些心猿意马。 落下去的手越来越轻,在那块富有弹性的地方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疼痛的刺激,让陈晓也慢慢清醒过来,又是按照之前的节奏,照例破口大骂。 总感觉,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保留节目一样。 打过骂过,毛事没有,继续之前的生活。 可这次不一样了,李南方自己不想喝酒,也是在看不得陈晓醉成一滩烂泥。 趁着这丫头破口大骂的功夫,挥手示意李静端过来一万酸梅汤,单手一撑,不把陈晓翻过来,直接一碗汤灌下去。 然后。 陈晓大姐大,就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吐得怀疑人生。 她刚喝下去的酒,没等完全消化那些酒水,就被李南方给弄得全都吐了出来。 足足十几分钟过去,李静才搀扶着她从洗手间走出来。 少了几分醉意的陈晓,这时候也安静了。 李南方本以为事情就可以到此结束,说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受了那么大的伤害,陈晓抬眼看见李南方,哇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那哭声,简直是撕心裂肺。 哪怕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被这伤心的哭泣给融化了心。 李南方更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他跟着陈晓来金帝会所,实想解决闵柔的麻烦,绝没有想过再惹上更多的麻烦。 他无奈地叹口气,走过去把陈晓抱起来,放回到沙发上,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陈晓,醒了酒之后就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听你哥的话,找个好男孩嫁了,一辈子开开心心生活,别再往我身上费心思了。” 以前,李南方连唬带吓的,还能收拾了这小丫头。 可现在,小丫头变大姑娘,人变美了,思想也成熟了,吓唬小孩的那一套已经不管用。 所以,李南方只能是用最郑重的态度,劝诫陈晓。 看着她乖巧地点点头,李南方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次,终于可以走了吧。 谁知道,又是拉开包间门的那一刻。 身后传来的声响,让他再也迈不出步子去。 李静惊声尖叫:“陈晓,你别喝了。” 李南方回头一看,不消停的小丫头片子,又在往肚子里灌酒。 刚才是高兴的喝,也就算了。 可是陈晓此刻明显带着一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就是要把自己给喝死的架势。 其实,喝酒也讲究心情的。 高兴了喝,酒就是助兴的。伤心了喝,酒就是要命的。 李南方第三次冲回来,一把抢走了陈晓手里的酒瓶,怒斥道:“陈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 “听话?我听谁的话,你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 陈晓一句反问,让李南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丫头不管不顾,又是伸手拿起来桌子上的就,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着,抽泣道:“我这辈子完了,上了大学,遇到了那么多喜欢我的人,可我一个都没兴趣。 我有一段时间,还特别害怕。 我都以为自己是个拉拉。 是李静告诉我,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了,再也不可能装下其他的。 你走吧,李南方,不用管我。 以后我也不想见到你。 你走啊。 快走啊!” 陈晓没有了之前那种疯狂骂人的样子,出奇的安静。 可就是这种安静,让李南方心中说不出的惶恐。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骨头。 刚才陈晓死活要留下他的时候,他卯足了劲想要离开这。 现在陈晓让他走了,他反倒是动都没动一下。 李南方就是看着陈晓那丫头,抱着个酒瓶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陈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妹妹,根本没有别的情感。你给我听话,现在就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不值得为我这样一个人渣,折腾自己。” 天地良心啊。 李南方有生以来,绝对是第一次用这么诚恳,又正式的态度去教育一个人。 连他自己都要被这番深明大义的演讲感动,恨不得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结果,陈晓那就是一句话:“你凭什么管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李南方还懒得管了呢。 “行,我没资格管你,老子就不管了。我要是你爸,早打断你两条腿,关笼子里,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招惹人渣了。” 李南方说完这句话,一甩胳膊,再也不想去管陈晓的死活。 第四次转身,去拉开了包间的门。 事实证明,他今天走不出这个门的。 真要走出去,他良心上都过不去。 那一刻,就听见陈晓扯着嗓子大喊:“走,都走吧,谁也别管我。我爸就是个人渣,他要不是人渣,就不会早早的死了。” 刚才陈晓嘶吼的时候,还有那么点规律可循。 结果,此刻再说出来的话,已经完全没有道理可言了。 更让人无语的是,李南方回头一看,那丫头竟然直接举起来两瓶酒,仰头往下灌。 没办法,他只好再次关上房门,冲了会去。 包间门开开合合,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门外苦苦等着叶沈出来的彪哥,这心脏受不了啊。 彪哥在那亲自盯着这个包间,就为了等李南方出来的第一时间,好把人拉到个僻静的地方,说说花总的事情。 每一次房门打开,彪哥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 每一次又都是随着房门关闭,重重落下去。 要是一直这么折腾着,彪哥那健壮的身板,都要被折磨出来心脏病了。 他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就去包间的门边上等着,不管下一次李南方开门之后,是不是真的要出来,他都要第一时间把人拉走。 李南方不知道外面还有个家伙,守株待兔似的等着他呢。 重新回到沙发旁边,就看见陈晓躺在那,目光暗淡,小手无力地垂下来,任由酒瓶子歪倒在地上。 眼眶里又是水汪汪的,隐见泪花。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陈晓似乎在酒精的影响下,格外不能控制自己情绪,根本没去管身边有什么人,开口就是呜咽的诉说:“他为什么要死的那么早? 他死了倒安心了,为什么要生下我来,让我受苦。 从小开始,我就只能在照片上看看他。 还有我妈,那时候,她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工作。 每一次我和我哥等着她回来,她都是一脸嫌弃地骂我们没用,骂我们连顿饭都不会自己吃。 我们怎么不会吃饭了,我和我哥不就是想和妈妈开开心心坐在一起吗。 后来好了。 我妈改嫁了,不要我和我哥了。 那也很好,我和我哥两个人很快乐。 可陈大力那个不要脸的,整天出去,回来就是一身伤,又一次差点都让人把胳膊砍断,回来还告诉我没事。 拿着命去挣钱,自己吃不饱,还要供我上什么贵族学校。 你们说,陈大力是不是傻缺? 对,他就是傻缺。 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李南方那个人渣,整天好像狗腿子似的拍马屁。 他就不想想吗。 凭什么就要给那个人渣当狗腿。 直接把他妹妹,也就是我送出去,送到李南方的床上不就行了。 到时候,他就是大舅哥,让李南方看他的脸色做事。 哎,李静,你掐我干什么。 我没说错啊,我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个原装货,李南方那个人渣凭什么不接受我。 他有什么资格伤害我的感情。 嗯? 爸,你也来了啊。 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陈晓已经是彻底喝醉了,吐干净一次的肠胃,再有酒水下肚,消化得特别好,这酒精起效的时间也是格外的快。 还没到彻底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满嘴胡话。 当然,你说这丫头酒后吐真言也没错。 心想着让他哥变成老板的大舅子,从此一步登天,绝对没毛病。 可是守着李南方这个当事人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是不是就太不给面子了? 行,李老板可以原谅你这种行为。 但是,最后突然来一句“爸”,是几个意思? 你爸不是死了吗? 李南方和李静同时感到一阵脊背发寒,连忙回头看过去,偌大的包间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根本没什么鬼影子。 再等他们稍稍安心,回过头来的时候。 就瞧见陈晓死死拉着李南方的手,大声喊道:“爸爸,你来了就好,来,陪我喝酒。” 得嘞,只这一句话,差点让李南方背过气去。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醉的不轻,把李南方当成她已故的父亲了。 “陈晓,你喝醉了,别胡闹了。听话,我送你回家。” 李南方揉着陈晓的小脑瓜,就想把这丫头抱起来,送到楼上去休息。 谁知,陈晓挣扎着,直接在沙发上缩成了个球。 “不,我不走,爸爸,你陪我喝酒。你要是不陪我喝酒,我就告诉我妈,你在外面有小三。” 世间两大真理。 一,不能和女人讲道理。 二,不能和醉汉讲道理。 李南方碰上个陈晓这种喝醉酒的女人,算他倒霉。 更倒霉的是,等他强行把陈晓抱起来,转身向外走的时候。 陈晓大声喊着:“爸爸我要喝酒!” 包间门开启一条缝,彪哥的脑袋伸进来,正巧听到这句话。 再也没有比眼前这种局面更尴尬的了。 彪哥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根本不敢往深处想,就是冲着李南方,大声说道:“叶沈兄弟,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有点急事要办。您可千万别走,我最晚,就是明天早上回来。那什么,兄弟你先忙着。” 彪哥说完这句话,缩回去脖子,关好房门。 李南方愣了片刻,然后就叹息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擦,今晚不走了。 第1920章 伺机而动的李静 李南方一直想保持清醒,离开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去和彪哥会面的。 那彪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和李南方说几句私密的话。 李南方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开始只想着灌醉了陈晓和李静,直接走人拉倒。 结果,以前无往不利的黑龙歇菜了。 他的酒量直线下降,所以,再也不能继续喝下去。 偏偏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也是陈晓彻底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彪哥突然冒头进来,说什么先走一步。 这不是放了李老板的鸽子吗。 这下,就算是走出去,也根本没什么事可干了。 倒不如留下来,喝点小酒解闷。 说实话,李南方最近是很郁闷的,明明回青山是奔着幸福生活来的,结果一刻消停的时候都没有,各种烂事找上门来,弄得他焦头烂额。 更可笑的是,现在还有个陈晓好像树獭一样,抱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喊“爸爸”。 这特么都是什么破事啊。 “爸,你不走了吧?” 陈晓仰着头,傻笑着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没好气地回道:“不走了。” “那我陪你喝酒。” 一听说李南方不走了,陈晓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起身,要去抓桌子上的酒瓶。 李南方伸手打掉了那只小爪子,训斥道:“不准喝!” “就喝一口,一小口。” 陈晓刚哭过的两只大眼睛,盯着李南方,水汪汪的目光投过来,好一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李南方看回去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又是一丁点情面都不留地训斥道:“少来这套。” 刚才他的心思全没在陈晓的身上,才会被这丫头戏耍得团团转。 这会儿功夫回过味来,怎么看都觉得陈晓是在演戏。 想想也对。 这丫头在明珠美院上的大学,专门学的艺术表演。 她不会演戏,那就奇了怪了。 再说了,青山姑娘的酒量,绝对和东北姑娘有得一拼。 陈晓想喝醉,几乎很难。 网上不是刘传国那样一个段子吗。 一位南韩老爸,在女儿刚成年的时候,带着女孩从穿梭在城市的各个酒吧。 啤酒、清酒、红酒、白酒,一路喝下来,直到女儿彻底醉的不省人事。 等小姑娘第二天醒来之后。 床头上放着一杯热水,还有老爸留下的字条。 女儿,记住你昨天喝的酒,那是你最高酒量,以后再去独自喝酒,你就不会喝醉了。 多么温馨有爱的故事。 结果,换成东北版本,彻底变了味。 一位东北老爸,在女儿刚成年的时候,带着女孩从穿梭在城市的各个烧烤摊。 啤酒、黄酒、红酒、白酒,一路喝下来,直到老爸彻底醉的不省人事。 等当爹的第二天醒来。 还是那个烧烤摊,女儿指着十几个醉晕在地上的大老爷们,高高举着酒杯,大声喊。 来啊,老娘没喝够呢。 唉,多么温馨有爱的故事啊。 看看眼前的陈晓,分明不比故事里的东北女儿逊色多少。 更重要的是,从进门坐下来到现在,总共不过是半小时的时间,这丫头才喝了多少点酒啊。 别以为她对瓶吹就是真的把那么多酒,咽进了肚子里。 这会功夫稍微摸摸她的衣服前襟,那湿漉漉的状态,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那些酒一多半都让她的衣服喝了下去。 “爸——” “闭嘴!我没你这么大的女儿。陈晓,别在我面前装了,我知道你没醉。要么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家去,要么一边躺着睡觉去,别烦我。” 李南方的态度,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没办法,谁让李老板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攻势呢。 当初贺兰小新一哭,他就傻乎乎替人去当金三角的老大了。 后来又有隋月月的几滴眼泪,那女人犯下多大的错误,都被他一笑了之。 面对陈晓、哼哼,同一个坑里,绝对不能掉进去第三次。 想装可怜,博同情? 没门! 像陈晓这类的小女生,越惯越离谱,越顺着她越闹得凶。 哎哎,怎么真的哭了? 李南方有些慌。 还好有之前喝下去的酒打底。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这股子酒气涌上心头,他内心的怜悯顿时一扫而空,脸上神色越发严厉:“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屁股打成八瓣的。” 陈晓听到这句话,身子顿时一阵僵硬。 抬起头了,看着李南方板着的张臭脸。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驳,反而低着头,怯懦地拱了下身子,把小屁屁转动过来:“给你打。” 说话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乖巧。 李南方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什么叫软硬不吃,他今天算是彻彻底底见识到了。 行吧,反正有个赌注还在生效呢。 这丫头不是想闹吗。 随他去吧。 老子喝自己的酒,喝醉了就睡,谁也不耽误。 他看都不看陈晓,拿起来桌上啤酒瓶,慢悠悠往嘴里灌着。 包间里安静下来。 出奇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南方喝一口酒,愣神一会儿,就再喝一口。 一瓶酒喝完,旁边的李静,立刻就会端过来新的酒杯。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在就不耐烦了,可是李静却像她的名字那样,安安静静,绝对不打扰李南方的思绪。 更让李南方觉得特别的是,李静竟然能猜到他什么时候想抽烟。 总会在恰当的时机,把一颗烟递过来,然后点亮打火机,在一旁候着。 李南方已经很长时间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了,享受的过程总是过得时间飞快,不知不觉间。 桌子上的酒喝了七七八八,他也是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没有黑龙帮助的情况下,李南方如果再喝多一点,一定会彻底醉掉。 所以,当李静再一次递酒过来的时候,他挥挥手,止住了李静的动作。 转头看向身边的陈晓。 陈晓那丫头肯定是个不消停的,可是这么长时间没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实在是太反常了。 结果,转头一看,李南方差点笑出声。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陈晓,此时就像只小猫咪一样的窝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幸亏是在会所的包间里面,要是放在外面,哪怕是车里,这小丫头睡了这么久,绝对冻得一周下不了病床。 李南方腾出个手来,推了下陈晓:“陈晓,醒醒。” 谁知,睡得迷迷糊糊的陈晓,一下子把李南方的手甩开。 精致的鼻子皱了起来,好像在梦境里不愿走出来那样,哼哼唧唧说道:“不要烦我,我要睡觉。” 真是见了鬼,李南方苦笑了起来。 这妖孽丫头,刚才还装模作样的要继续喝酒,转眼功夫就睡着了。 这酒量,还是缺乏练习啊。 判断一个人的酒量,可不仅仅是,刚喝了酒是个什么表现,就行了。 还要等酒劲上来之后,看看这人的酒品。 不得不说,陈晓的酒品还算好的,喝醉了就是熟睡起来,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大喊大叫。 同样有了醉意的李南方,看着陈晓,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这种情况下,如果换作一个成熟性感美少、妇,李南方绝对二话不说,伸过手去,就开始做些男人该做的事情。 毕竟,醉晕的美女,不多见啊。 这时候,想做什么,她们也不会反抗的。 只是面对陈晓这个小丫头,即便是她已经成长到不比美少、妇差多少的地步,李南方也自认足够人渣,他还是做不出来任何不轨的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叼着李静递过来的烟,却又不由自主地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旁边睡得真酣的陈晓身上。 红润的嫩脸儿,在睡着的时候显得格外清纯。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五官十分精致可爱。 这也就是李南方李老板,才能面对这样待摘的花朵时,还能保持着强大的克制力,不做出任何事情。 要是碰上别的男人,别说今天有可能麻烦了,早在今天之前,就把这小丫头吃干抹净了。 当然,李南方也不是圣人。 陈晓那诱人的睡姿,对他的吸引力十分大。 一个妖孽小丫头,喝醉了就之后,熟睡当中的模样,相当可爱。 尤其是刚刚和李南方闹脾气,曾经把小屁股,拱起来,摆在李老板的面前。 俏生生的圆润一览无余,那诱惑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住的。 李南方看着她可人的睡姿,心中不由得一动,咽了下口水,慢慢伸出手去。 弹性十足的触感,让他好一阵心猿意马。 但是片刻之后,嘴里叼着的烟漂浮上了些许烟气,熏得他的眼睛干涩发酸,也让他的精神瞬间提起了一下,猛的抽回手,把心底的邪恶念头狠狠压了下去。 如果真的把陈晓吃了,道德上的事情刀爷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这丫头已经成年。 可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更无比担心以后自己的生活,将恐怕永无宁日。 犹记得这妖孽小丫头,不管是装醉还是真醉的时候,说出的那番话。 让陈大力当他李老板的大舅哥,还让李南方天天看大力哥的眼色做事。 这种情况,太特么触及底线了。 做不来,做不来啊。 李南方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臂,再看陈晓的时候,内心之中更多的则是站在兄长位置上的关心。 天知道,像陈晓这样年纪的女孩儿,一睡死了,那会睡到什么时候啊。 会所的包间,一定不是最好的休息场所。 对了,彪哥临走前,不是说金帝会所的顶楼休息室,为他们敞开大门吗。 那就去那吧。 心里,这么想着,李南方伸出手来,就想把陈晓的纤瘦身躯抱起来。 可是手伸了两下,竟然只是碰到陈晓的衣服,却没有成功把人抱起来。 他不信这个邪,当时就要站起身来。 结果,身子倒是起来了。 但两腿却好一阵发软,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原来,这就是醉酒。 李南方终于知道了喝醉的感觉,没等他仔细体会一下,一双小手放在了他的腰间。 第1921章 无名渣渣岳清科 李静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就刚才,李南方伸手想去抱一抱陈晓,两次伸手都没成功,再想站起身,有猛地坐回去。 这一切,不是充分证明,他已经醉了。 李静等的就是李南方喝醉,然后把她准备了好久的小嘴,贡献了出来。 安静的包间里,回荡着陈晓的鼾声。 李南方体内的黑龙,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来,伸展整个身体,催动着某些它不喜欢的东西,逐渐向外散逸。 灵气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 随着李南方的呼吸,一丝一缕地散出体外,掺杂在空气中,自然而然就会被屋内的另外两人吸收过去。 李南方很享受这个过程。 黑龙在伸展身体的同时,可不仅仅是驱散他身体内的灵气,更是慢慢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和他一起享受李静的服务过程。 与此同时,也让酒精对他的麻痹作用,越来越小。 意识逐渐清醒,李南方也慢慢变成主动的一方。 等到那条黑龙带着心满意足的神采,重新蜷缩起来,回到李南方丹田深处之后。 完全清醒的李老板,看着已经瘫软下去的李静,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是典型的“事前饿如狼,事后悔断肠”心态。 当然,也有点苦笑陈晓的意思。 这小丫头找来个帮手,帮她搞定李南方。 结果她自己睡的好像死猪一样,倒是让闺蜜帮手享受了一番。 李南方做起来提升裤子不认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只是随手拿过来李静的长衣外套,给那姑娘披盖在身上,这才把陈晓横身抱起来,迈步出门想着顶楼的休息室走去。 没什么龌龊心思,就是让陈晓这丫头选个舒服点的地方睡一觉。 走在金帝会所的走廊里,周围的充满了喧嚣杂乱的声音,睡得安稳的陈晓,好像被惊扰了好梦。 精致的小脸上,眉头皱起来,使劲往李南方的怀里钻了钻。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立刻加快脚步。 正巧,电梯门开启,一人从里面走出来。 任谁看到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家伙,怀里抱着个熟睡的美女,都会忍不住愣一下。 电梯内走出来的那人,当然也不例外。 李南方只感觉那家伙有些眼熟,心想着,无非就是他以前在会所工作时,碰过几面的那种人罢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给一个男人服务过。 面熟不代表认识。 李南方礼貌地冲着那人笑了笑,侧身走进电梯。 刚刚那人好像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直等到电梯门闭合时发出的叮咚一声响,他才猛然回头看过去。 隔着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缝隙。 李南方隐约看到了那人眼中显露出来的一丝阴狠恶毒神色,再想仔细看看,电梯已经开始往上走了。 “那人是谁来着?记不起来了,管他是谁呢。” 放眼整个青山,还这没有几个能让李南方有所顾忌的人。 估计那家伙也是个无名小卒,有过一点小摩擦。 却不敢报复李老板,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内心情感吧。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就被那个根本叫不上名字来的小渣渣,直接抛之脑后了。 可问题是,京华岳家的第三单独苗男丁,岳家公子,岳清科,回事个无名小卒吗? 当然不是。 再说了,李南方和岳清科之间,也不仅仅是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小摩擦啊。 李老板的记忆力绝对是减退了。 他抢走了人家的老婆,让对方的老婆给他李南方生了个孩子。 刚刚在电梯门口一次擦肩而过,竟然没有认出来岳清科,这是不是有点填方也谈了? 其实,也不怪李南方认不出来。 他从没和岳清科面对面坐在一起说过话。 岂止是面对面坐在一起,在此之前,两人都从没打过照面的。 最早两人产生联系的时候,是岳清科出动了两名在岳家公干的最高现役,来青山杀李南方。 结果,李南方手上一把残魂军刺,让那两名最高现役诚惶诚恐地撤退了。 从那时候开始,岳清科心里有多么痛恨李南方,就有多么害怕这个人渣。 他心心念念想着杀了这家伙,却从来不敢正面去面对。 而李南方呢,只是看过急眼岳清科的照片而已。 真人总是与照片有着一定区别的。 再加上岳清科本人的气场变化,使人很难把现在的他和曾经那个懦弱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谁也没想过,两个仇怨极深的人,第一次正面相对,是在这种情况下。 岳清科怎么回来青山了? 这些暂且不说。 单说李南方。 他抱着陈晓直奔会所的顶楼,在服务人员无比惊疑的目光下,走进了整个会所最豪华的套房里面。 轻轻把那丫头放在床上,想立刻走人,又有点不放心。 于是,烧了些开水,倒了一杯放在了床头,这才向门外走去。 李南方也是知道,如果他现在再不走,顺着刚才被李静撩拨起来的心火余威,还真有可能把陈晓当场吃了。 难得他正人君子了一次,但是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吊喉声。 回头一看,就发现陈晓已经半坐了起来,一手撑着床沿,做出准备呕吐的动作。 这要是吐在床上地上,再趴上面睡觉、呃,太恶心了。 更重要的是,陈晓撑不住自己,又躺回去,不停干呕的样子,实在是太危险。 殊不知,这世界上有不少人。 就是仰面朝天,口吐脏物,污秽的东西阻塞器官,把自己憋死的。 按叹一声“麻烦”。 李南方转身冲回去,急忙把陈晓抱起来,冲进卫生间。 好一阵折腾之后,陈晓似乎略微恢复了些知觉。 软绵绵的身子缠上了李南方,口齿模糊不清地说道:“爸爸,我们接着喝啊。” 还喝? 都特么醉成这样了,把李老板都当成他那死鬼老爸了,还喝呢。 李南方气得哭笑不得,抬起手来,狠狠地就是朝着陈晓的小巧翘臀上,一巴掌拍去。 啪得一声脆响,倒是让李南方自己吓了一跳。 之前出手打陈晓,都是有分寸的,考虑着这小丫头能不能承受。 结果,刚才根本无意识地使劲一拍,失了分寸。 这一下,估计够那陈晓受得。 果不其然。 陈晓“哎哟”一声惊叫起来,小手捂着屁股。 一张粉嫩小脸苦楚地拧在一起,嘴巴一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顿时有泪水往外淌。 李南方心里过意不去,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凶恶,狠狠一瞪眼:“还知道疼,就证明脑子没问题,别在这给我装模作样的,喝口水,漱漱嘴,老老实实在这睡一夜,明天给我回家去!” 说着话,李南方伸手把桌子上的热水断了过来。 陈晓还想梗着脖子,不搭理这套。 可惜,李南方一伸手拧住她的小耳朵,顿时就让这丫头投降了。 满眼的泪花奇迹般收了回去,也不再闹着胡言乱语了。 陈晓乖乖的拿起杯子,漱了漱口,回过头来,可怜巴巴看着李南方。 要不怎么说,这丫头妖孽呢。 想要诱惑人的时候,什么样的招数都能用的出来。 该强势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 该表现女孩柔弱的时候,绝对不在话下。 眼见李南方脸色仍旧不太好看,陈晓小心翼翼地拉起来他的手轻轻摇晃,怯怯道:“大叔,伦家真的喝醉了啦,你不要生气了啦。” 仅仅是这一句话。 李南方浑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甩手想要挣脱开陈晓的束缚。 没办法,他是太了解这丫头了。 说的难听点,这就是个男人婆。 突然变成这么嗲嗲的样子,鬼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李南方。 可万没想到,刚刚那一下甩手的动作,用力过猛。 他是后退出去了,浑身软绵绵的陈晓则是一下子摔在地上,好巧不巧地一头撞在了马桶盖上。 夭寿了啊。 做人能不能别这么倒霉? 李南方心惊胆战地一步冲回去,赶紧把陈晓搀扶起来,急声问道:“陈晓,你没事吧?” “啊?我有什么事啊。” 陈晓那双迷茫的眼睛看过来。 要不是她额头上的一小块红肿还在,李南方都怀疑刚才眼前出现的那一幕是幻觉。 行了,只此一遭,足以证明,这丫头是真醉了。 要不是醉酒的人,谁会一头撞伤之后,连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李南方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的拿了块毛巾,用热水冲洗拧干,一把盖住了陈晓的脸。 虽然动作是粗鲁了一点,但初衷是好的吗。 胡乱给陈晓擦了一把脸,重新又将这丫头抱起来,扔回到了床上。 结果这丫头趁着稍稍酒醒的劲头,又开始得寸进尺了,一翻身爬起来,抬脚踢飞脚上的高跟鞋,大声喊着:“我热。” 完全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撩起来身上的线衣。 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肚子暴露在空气中,线衣的下半截蒙住了她的头,两条胳膊更是架起来,被自己给捆住。 然后就能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咦,大叔,你怎么把灯关了。” 话音落下,陈晓就以衣服盖住头,双手高举的姿态,直挺挺朝着前方栽倒下来。 这下要是摔个实在,天知道她后半生还能不能睁开眼睛了。 李南方连骂一句的时间都没有,迈步冲过去,赶紧将陈晓接住,抱在怀里。 “陈晓,你能不能别闹、唉,麻烦啊。” 李南方真是彻底无奈了,一伸手把陈晓的一副脱了下来。 重见光明的妖孽丫头,就像是玩了游戏的小宝宝那样,大声喊着“天亮啦”,然后双手环抱过来,紧紧抱住了李南方的脖子。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李南方好一阵头晕目眩。 原因无他,妖孽的陈晓死死抱住他,小胸脯紧紧贴过来还不算,整个身子都在扭动。 李南方的身体异于常人,哪怕是刚刚在李静那里泄了火,可有一条伺机而动的黑龙在。 经过陈晓那火辣的娇躯一撩拨,他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第1922章 突然出现的杀手 李南方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渣。 有原则,有底线。 就像当初在金帝会所,哪怕是已经抱着自污的心态,向所有女人敞开胸怀。 可最后的结果是,除了龙城城和贺兰小新之外,那段时间,他其实从没有真正去占有过任何女人。 只贡献过嘴的那种,当然不算是被他占有。 单从这方面来看,他面对陈晓时,始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那就是坚守原则的表现。 人渣也是有底限的,说好不碰哪个女人,那就是不碰。 可陈晓却是不断去挑战,李老板的原则底限。 她死死抱住李南方的脖子,天真无邪的一张俏脸凑到眼前,简直无法形容这种姿态是有多么的诱人。 酒劲上涌带来的氲红,让她整个人头显得格外娇媚。 少女特有的青春自然体香,也是不断撩拨着李南方那几经承受不住的敏感神经。 李南方艰难地咽口口水,闭眼深吸一口气,好像再也无所顾忌的样子,伸手把陈晓浑身上下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然后—— 然后就是把床上的毛毯拽过来,直接把陈晓整个人围住,裹成个粽子似的,往床上一丢。 陈晓在毛毯里,拱啊拱的,好像一只蚕蛹。 看到这么完美的艺术品,李南方笑了。 伸手过去,隔着毛毯,就是在那妖孽丫头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怒斥道:“别乱动,好好睡觉,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 该说的话都说了。 该做的事情也都办妥了。 李南方当然是起身走人,只等明早给陈大力打电话,让大力哥自己来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妹子。 谁知,他刚一起身。 身后就传来陈晓无比幽怨的怒骂:“李南方,你不是男人!你说过一整天的时间都陪着我,还让我尽情的诱惑你,结果你现在就要走,这算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又是无奈地苦笑起来。 这妖孽丫头,到底是喝醉还是没喝醉啊,这种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我也说过,咱们两个之间的打赌,我输了。一整天的时间我撑不下来,也没工夫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闵柔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去查,也不用你告诉我什么。这下,你满意了吧。” 李南方完全不给陈晓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轻飘飘一番话,表达出他的耐心意思之后,回头看着陈晓。 就看着丫头还有什么可说的。 万没想到,那丫头脸上没有半点失望的神色,痴痴笑道:“好啊,那你愿赌服输,答应我一个要求。” 最开始打赌的时候,好像是有这么个赌注。 李南方也不含糊,点头应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反正提什么要求是你的权力,能不能完成你的要求,全看我愿不愿意。说吧,尽情大胆的说。” 收拾个小丫头,对于李老板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陈晓那些花花心肠,还能提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再怎么古怪,他李南方照样可以拒绝。 陈晓看得出李南方什么意思,撅起来嘴,无比失望的模样。 可在失望之中,再度开口,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闵柔姐姐走的时候,是我送她去的机场。 她当时的心情特别不好,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似的。 我问她怎么了。 她就忽然问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她说,如果你喜欢的男人和你的母亲生了孩子,做出那种违背伦理的事情,你该怎么办。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懵了。 我还纳闷,闵柔姐姐平白无故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现在,我想明白了。 大叔,你个人渣,你是不是祸害了闵柔姐姐的母亲,才让她那么伤心的走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你不要脸,人面兽心!” 陈晓躺在床上,大声骂着。 李南方则是目瞪口呆,彻底傻在了原地。 老子和闵妈妈? 这特么怎么可能! 这臭丫头陈晓,编故事,也麻烦编的合情合理一点行不行。 老子再怎么人渣,也不可能做出和岳母、等等! “岳母”两个字浮现在脑海之中,李南方陡然间想起来一个人。 真正的岳母,岳梓童的母亲,杨甜甜。 他和杨甜甜之间,有着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故事,更是曾经发生过,连李南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接触。 不管那些事,发生过去多久,都始终埋藏在他的心里无法忘却。 前些日子,带着岳梓童回八百。 李南方不是没想过,遇见岳母之后,该怎么去化解那种尴尬的关系和局面。 可后来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啊。 当初他私闯八百惊马槽,被万蛇噬咬,身中剧毒,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恢复身体机能。 给他撸过的人,也不只是杨甜甜。 还有师母和薛家婆娘呢。 这些都是他的长辈,哪怕想想都是带着极大的尊敬心意,半点龌龊心思都不敢有。 面对师母和薛星寒,都能坦然。 为什么杨甜甜就不一样,岳母也是必须受到极大尊敬的长辈啊。 想到这些,李南方的心情就彻底放松了,也根本没觉得大家再次见面有什么好尴尬的。 谁知,回到八百之后,就意外得知了岳母仙逝的消息。 那些曾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的事情,就更是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可现在被陈晓的话一提醒,各种回忆、遭遇的片段在脑海中融合起来,李南方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岳阿姨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不可理喻。 岳梓童知道了他和杨甜甜的事情! 不对,不对。 那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啊,哪怕是“撸”过,也是事出有因。 再说了,李南方一直坚守着底线原则,不至于让岳梓童出现那么大的反弹情绪。 更更重要的是,岳母已经仙逝了。 等等。 杨甜甜真的死了吗? 之前在八百的时候,李南方曾经去询问过师母,岳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得到的答案,令他很不能接受。 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岳母在八百,有老头、谢情伤两口子照顾着,一般人想自杀,也不可能在这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 除非,杨甜甜没死! 当李南方心中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毫无理由地就想起来,和岳阿姨洞房花烛夜那晚,所做的奇怪梦境。 梦里那个最终还留在他身边的女人。 那个看来和岳梓童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不是杨甜甜,还能是谁! 明白了。 不对,是误会了! 一切都误会了。 不仅仅是杨甜甜没死,岳梓童误会了李南方和岳母之间的关系。 更可怕的是,岳阿姨还把龙南城当成了李南方和岳母的孩子。 这么大的误会,师母怎么没有和岳梓童解释清楚? 算了,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师母。 片刻之间,彻底想明白整个事件的李南方,只感觉像是有根鱼刺卡在喉咙里那么难受,有苦吐不出,天大的恶果有不可能死死咽回到肚子里去。 整个人傻在原地,脑子一团浆糊。 陈晓看到李南方这副样子,顿时好像受到了极大惊吓似的,小身子在毛毯里面拱啊拱的,惊叫道:“大叔,你不会真干出那种天理不容的事情来了吧?” 陈晓的这声问话,把李南方拉回到现实。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训斥道:“别胡说,我再怎么人渣,也不能做那种事情的。” 他心里清楚,陈晓惊讶的是闵柔的事情。 可整件事其实和闵柔没有半点关系。 估计是岳梓童从八百回到青山之后,第一时间把所有的误会告诉了闵柔,才让性格执拗的小柔柔不能原谅李南方,引出来后面这些事。 闵柔也是误会了他。 可惜,他没办法和陈晓仔细解释。 默默深吸一口气,李南方看向陈晓轻声说道:“小丫头,这次算你有功,让我知道闵柔是怎么误会我的了。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完全答应你。当然,想做我的女人这件事,先等你哥同意了再说。” 李南方算是投桃报李。 感谢陈晓让他知道问题的根源出自哪,这才许诺,答应那妖孽丫头一个要求。 这么好的机会,陈晓当然不会放过了。 她从毛毯下面扬起来小脸,带着狡黠的笑容,说:“大叔,我要你陪我去上学。” “什么?” “大叔,你年纪大,耳背了吗?我说,你要陪我去明珠上大学,之前半年学校里好多男生都快把我给烦死了。你去给我当挡箭牌,什么时候把那些小男生收拾服气了,我也就不缠着你了。怎么样,这要求不过分吧?” 陈晓俏皮的眼神投过来。 李南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李老板什么样的人物啊,你竟然让他去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当挡箭牌,还收拾一帮小男生。 就算他自己同意,党和国家和人民,能同意吗。 “大叔,你别发愣啊,到底行还是不行?” “行,我答应你了。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再说吧。” 李南方随口应付着。 像这种不费力气安慰人,还能让人高兴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做的非常开心。 至于以后—— 管他呢。 他现在急于打电话找岳梓童,把话说个清楚。 一转身,从陈晓的手包里,拿出来精致小巧的手机,再也管不上那丫头了,出门站在走廊里,第一时间拨通岳梓童的号码。 可是,岳阿姨早就把这个手机号拉黑了好不好。 正在李南方一脸无奈、满心焦躁的时候,一声呼喊突然传来。 “啊,叶沈兄弟,总算是找到你了。” 金帝会所的保安头子彪哥,带着惊喜的表情迎上来。 彪哥也是心急花总的事情,必须找李南方说清楚,这才匆匆忙忙办完事情,赶回来。 而碰上彪哥,李南方也想到换个手机再给岳梓童打电话。 两人迎面走着,眼看只差几步远的时候。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李南方心底里爆发出来。 他猛的扭转身体,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发丝,钻进了彪哥的眉心。 第1923章 入室抢劫 子弹穿过消音器发出来的声响,可以瞒过任何人,却瞒不过李南方。 正是听到了那声特殊的声响,他才迅速扭动身子。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是成功躲开了子弹,避免了后脑被击穿的结局。 可是,迎面向他走过来的彪哥,彻底和整个世界说再见了。 全世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死去,李南方见过甚至是亲手杀过的人,也不计其数。 可从没有谁像彪哥这样死去的时候,令李南方内心深处产生巨大的怒火。 这金帝会所的保镖头子,脸上还带着惊喜的笑容,却彻底停止了呼吸。 李南方第一次知道,坑害一个无辜人士为他而死,将会背负多么大的心里愧疚。 他猛的转身,就看到一个人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 那个杀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志在必得的一枪,竟然就这么被人躲开了。 不过,杀手的反应速度依旧很快。 几乎是李南方转身的瞬间,就再次扣动了扳机。 子弹像是连串的珠子怒射出来,可面对李南方诡异的身形和如同鬼魅般的速度,那些子弹没有半点用处。 真正的眨眼之间。 李南方和杀手只剩下两米的距离。 只需要飞起一脚,踢走杀手手上的枪,然后,李南方就有无数种方法,迫使对方说出到底是谁派他来的。 可万万没想到,那杀手是个心理素质极高的死杀。 几乎是李南方起脚的瞬间,他就突然调转枪口,顶住了自己的下巴。 砰的一声。 手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击穿了杀手的整个脑袋,整个人软绵绵躺倒下去。 这人死了。 比彪哥死得还彻底。 其实,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更有用处。 如果这个杀手不是自杀得那么痛快,李南方的大脑运转速度还不会那么快,更不会努力去回想,究竟什么人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才会派出这种连自身性命都不当回事的死杀。 李南方想到了那个在电梯口与他擦肩而过的家伙。 自然而然的,就会深刻记起来那张幽怨狠毒的脸,是属于岳清科的。 李南方得罪的人不少,可真正敢于,甚至是迫切想要对他下杀手的人不多。 岳清科一定是排名第一号。 事情真的很巧。 岳清科来青山,是为了解救三天前被龙腾部队扣押起来的贺兰群星。 这位群星公子,早就变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亲的可怜人,唯一的用处,就是岳清科拿来当寻找阴龙脉的马前卒。 哪怕是整个贺兰家都不在乎贺兰群星的死活了,岳清科不能不在乎。 所以,岳公子亲自赶来青山,动用关系把贺兰群星接出来。 就在金帝会所为他接风洗尘。 谁能想得到,群星公子在包间里把满心的郁闷朝两个会所公主发泄的时候,岳清科倍感无聊,独自离开,竟然能在电梯里遇见李南方。 尽管预感到,在这里杀死李南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岳清科还是带着一丝希冀,派出来手下的一名死杀。 结果,失败了。 不过,岳清科不在乎。 他甚至都没留在金帝会所,等待一个结果,而是早早地开车来到了青山郊区的花园别墅区。 岳清科的行程,安排的特别紧密。 从京华到青山,再从青山连夜去大理。 到了大理,看看他那快死的老爹,随后就是把所有心思扑在寻找阴龙脉上面。 派杀手杀李南方,那只是一时兴起。 从军方手中把贺兰群星捞出来,也只不过是顺便做的一件小事。 他来青山的主要目的,就是在花园别墅区的38号别墅里,找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轩辕铛。 自从那天,看了从岳梓童书案上拍下来的秘密资料之后,岳清科就对轩辕铛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东西弄到手,做些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岳梓童是不是把轩辕铛放在了这栋别墅里,岳清科不敢确定。 但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总要试一试的。 别墅周围的守卫力量,比较密集。 岳家主命令康维雅找人把这栋别墅看得紧紧的,是怕李南方来这里找轩辕铛。 那块玉石到底有多么重要。 李南方和岳梓童都不清楚,岳阿姨又不敢带回岳家老宅,就只能放在这里。 在她看来,这世界上,也就只有她和李南方知道轩辕铛的秘密,以及其存放的地点。 只要挡住了李南方,轩辕铛必定无忧。 可康维雅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岳梓童命令康维雅找人守卫这栋别墅,那大洋马总裁也就阳奉阴违似的,多派了几个开皇集团的保安在这附近巡逻。 小小的保安,在岳清科手底下的保镖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没费多大力气,就让那些小保安集体躺在花丛里,睡了过去。 然后,就有了岳清科潜入别墅内,站在大厅中环目四顾的场景。 说实话,爬过高高的庭院围墙,再悄无声息潜入进房间里面,对于过去二十多年,一直养尊处优的岳大少来说,绝对是个要命的体力活。 想他岳大少以前,想要什么东西,不都是伸手就来的吗。 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和小偷似的入室抢劫,还要遭受手底下人若有若无的鄙视目光。 刚才,就为了爬个墙头,四五个人连拖带拽才把岳清科送进来。 那场面别提有多搞笑了。 岳清科自己也很无奈。 他曾经的人生目标,就是抱着心爱的女人,看着两个儿子慢慢长大。 任由龙城城在岳家折腾。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人的智商、性格、人生目标,哪怕是容貌都可以改变,唯一很难改变的就是身手。 再给岳清科二十年的时间,他也不可能变成和李南方一样,随意扭动身子躲开子弹的地步。 他很难预想,有一天李南方亲自找到他的头上,把他身边的保镖全部搞定,然后准备扭断他的脖子时,他该如何去反抗。 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总会令人内心焦躁。 不过,还好。 他改变不了自身,却有能力去掌握其他牛人的命运。 比如,控制住魔头杨逍。 轩辕铛一定是控制那个魔头的关键东西,只要找到了那块玉石,杨逍一定就是任由他来摆布。 有这么个杀手锏,自身再怎么弱鸡,那也是小事情。 说到底,这个世界变了。 任何斗争,比拼的都是智商,动手杀人的事情,那只是莽夫所为。 要不然,身边这些保镖,一个个也是人中翘楚,有怎么会俯首帖耳地听从他的指挥呢。 想到这些,岳清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迈着沉稳的步伐,好像监工那样,呵斥手下好好干活,迈步走进了岳家主的闺房内。 岳清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只要想想当初带人杀龙城城的时候。 他都特别要求手下,活埋龙城城,再把尸体挖出来,好好享受一番。 就足以看得出,这人有多么阴狠了。 同时,他也有着一般纨绔大少的通病,面对漂亮女人,总会产生一种把美女拉到床上交流的冲动。 岳梓童无疑是个能让男人产生冲动的女人。 不过是,占了个岳清科堂妹的关系,才让他没有多么大的龌龊心思。 可此刻,独自进入岳家主的青山别墅闺房里,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李南方和岳梓童亲密依偎的照片。 岳清科,难免会想的多一点。 比如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岳梓童那个贱人是不是也像普通女人一样,在李南方的身子下面婉转高歌呢。 旁边的这张床上,是不是也曾留下过什么污秽的东西。 一抹邪笑浮现在岳清科的脸上,他伸手把床头柜上的相框拿起来,狠狠摔碎在地上,鞋底狠狠碾压照片的一堆狗男女,内心享受着无法言语的舒爽感觉。 “早晚有一天,我脚下的不再是照片,而是真人。李南方、岳梓童,我会看着你们是怎么死的,看你们死的时候,会不会还是像这张照片上那样,笑得这么恶心。” 岳清科暗暗说出这句话。 其实,他倒是误会了。 那张照片,根本就和李南方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是,当初岳梓童用来蒙骗杨甜甜的时候,拿着她和贺兰扶苏的合影,P上去的李南方的脑袋。 算了。 一张照片而已,没什么好多说的。 岳清科碾了几脚之后,就倍感无聊,转身看向四周。 今晚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轩辕铛。 但是现场,还要伪造成小偷入室抢劫的样子。 没有十足把握,真的搞定这对狗男女之前,岳清科还不想过早地和他们正面撕破脸皮。 楼下,有一群手下翻箱倒柜。 楼上的卧室,也不能免俗。 尤其是岳梓童的闺房,岳清科亲手破坏起来,更加解气。 你还别说,岳梓童那女人倒是和普通女人有着非常大的相似之处,各种名贵首饰存货不少,就放在卧室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搜刮干净之后,用来给手下人发福利,还是不错的。 岳清科享受着入室抢劫的过程,只等到整个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物件留下。 他才微笑着,看向梳妆台的镜子。 很难说,他此刻的心理状态,是不是已经趋于一种变态扭曲了。 竟然幻想着,是不是可以在镜子上,安一个摄像头。 但等岳梓童回来之后,发现整个家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一定会大发雷霆,那副场面,如果能被录下来,每晚看一遍。 岳清科敢保证,他一定会睡的无比香甜。 不对,不只是岳梓童大发雷霆的样子。 如果能把岳梓童私生活的所有状态拍下来,发到网上流传,岂不是更好。 堂堂岳家主,艳、照流出,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只不过,镜子摆放的位置不太好。 最好是—— 岳清科伸手按住镜框,想挪动一下。 就是这一模,却让他发现梳妆镜和墙体之间,有着一块非常不合理的缝隙。 第1924章 可怕的撒娇方式 岳清科早该想到的。 既然岳梓童和普通女人一样,喜欢把贵重首饰放在闺房的梳妆台那里。 那么作为传家宝的轩辕铛,应该也是放在这才对。 还好,他的龌龊心思,让他阴差阳错之下,成功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轩辕铛就在梳妆镜的后面。 用一条胶带,贴在了墙面上。 天知道,一手把那面镜子掀开,看到璀璨的玉石出现在眼前时,岳清科是有多么的兴奋。 这块曾被岳家人抢夺过的无价玉石,再一次落到了他的手里。 “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哈哈。” 岳清科狂笑着,伸手去抓。 入手之处,一股刺骨的冰凉传递过来,让他的手好像是过电一样,猛的缩回来。 玉石都是通灵的。 传承上千年的轩辕铛,究竟有多大的灵性,谁也说不清楚。 一年多以前,花夜神假扮成鬼女人,在这里试图伤害岳梓童,却被镜子后面陡然飞射出来的一道金光击伤。 那一次受伤,让花夜神泡了一周的药浴,才康复。 再到后来。 轩辕王杨逍坐在岳梓童的车顶上,想要跟着一起来这里,好好教训一下嚣张跋扈的岳阿姨。 却因为一靠近别墅区,就会产生一种发自心底的战栗,而悄然退去。 这些,都是因为轩辕铛的存在。 轩辕铛前后保护过岳梓童两次。 而李南方怀揣这块玉石的时候,也陷入到奇怪的梦境中,受到巨大的惊吓,才把轩辕铛从医院的窗口中扔出去。 如果非要认真解释起来,还是灵玉辟邪的说法。 花夜神修炼的邪门功夫,又扮鬼吓唬岳梓童,是邪。 杨逍和李南方天生属于鬼胎的一种,本身就是邪门的存在。 这块轩辕铛不对他们造成不好的影响,那才是见了鬼。 可岳清科呢? 至少目前看来,这位岳大少还是个正常人。 无非是心思邪门了一点,还不至于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岳清科的手,好像过电一样缩回来之后,他整个人愣怔了片刻。 随即就是皱着眉头,再次伸手过去,猛的一拽。 整块玉石和墙体分离,落在他的手中,什么人也抢不走了。 “哈,终究是个死物,装什么富有灵性。不就是当年从隋炀帝杨广手中,传给岳梓童那个贱人的曾曾曾祖母吗。哪怕你沾了点天子的龙气,也不可能有半点用处。” 岳清科手握轩辕铛。 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无比特殊的变化。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脱口而出这块玉石的来历的。 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轩辕铛的传承,偏偏说出来的话,是那么自然。 更加自然的,当然是顺手把轩辕铛放进衣服内里口袋的动作。 “李南方,希望你还活着。我是多么希望看到你在我脚下,浑身颤抖的样子啊。” 岳清科自言自语着,转身出门。 他的青山之行,目的达到,当然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至于他刚才的愿望。 上天一定会满足一半。 李南方必须活着,一个小小的死杀,很难对李老板造成任何威胁。 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李南方为彪哥的死产生愧疚,再有就是完全不知道彪哥要告诉他什么事情。 再再有的,就是不得不面对白灵儿了。 金帝会所发生枪击案件,两人死亡,这种事情在治安良好的青山地界,绝对是大案子。 市局刑侦工作人员,迅速接警到达现场。 李南方转遍整个会所,没找到岳清科,再回到顶楼的时候,难免会遇上已经开始勘察现场的白灵儿白警官。 时隔三天之后,再见到白灵儿。 李南方远远一看,转身就走。 说实话,他现在对白警官心存着极大的不满,不为别的,就因为闵柔。 明明都是自己人,都是他的女人,本应该和睦相处,说的夸张一点,她们之间生死相依都不为过。 可白灵儿就是对着闵柔伪装虚假文件的事情,死抓着不放,还要发国际通缉令,把小柔柔从美帝引渡回国接受调查。 再怎么铁面无私,也不至于这么不留情面吧。 行,你白大警官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李南方管不了,也说服不通。 那就尽量减少接触,等整件事情解决之后,再见面吧。 依照李南方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他本身的脾气性格,遇上个别的公务人员,他有千百种方法,逼着对方对闵柔的事情不管不问。 偏偏面对白灵儿,他那些方法一招都行不通。 女人就是麻烦。 李南方的麻烦格外多了些。 相信任何男人遭遇这种局面的时候,都会选择逃避。 可谁也挡不住,所有的麻烦都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住你不放。 “李南方,你站住!” 白灵儿一声大喊。 李南方转身迈步的动作,立刻顿在了原地。 白大警官带着无数道目光,大踏步来到李南方面前,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振声问道:“李南方,现场监控现实,凶杀案发生的时候,你是唯一的现场目击证人。说,你都知道什么。” 白灵儿这几天,一直都在生闷气。 不仅仅在对待闵柔那件事的态度上,李南方一丁点不配合。 更因为,她明明知道李南方强了开皇集团的大洋马总裁,却不能对这个人渣采取行动。 一身正气的白警官,为了李南方已经彻底失去了原则。 此刻再见面,这家伙竟然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白灵儿能不生气吗? 一开口说话,就是审问犯人的语气。 本就窝火的李南方,当然是没好气地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妥。 毕竟,是在公共场合,白灵儿的官面身份是青山市局的副局座。 不管两人私下里什么关系,到了明面上,还是应该给点必要的尊敬的。 微微叹口气,李南方就继续说道:“灵儿,杀手是冲着我来的,彪哥只不过是被误杀,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带着尸体回去交差吧。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李南方一开口,就把真相说了出来。 但是,他断断不敢告诉白灵儿,杀手的幕后主使是岳清科。 一旦让白灵儿知道了主谋是谁,这丫头一定会带着大批人马,直接找到京华岳家去要人。 那样事情就闹大了。 哪怕岳梓童和岳清科的关系再怎么不好。 岳清科都是岳家人,岳家人不能有摆在明面上的犯罪行为,被公众知道。 那么身为岳家家主的岳梓童,咬着牙也要护住岳清科,和白灵儿产生矛盾。 天知道,白灵儿这种为了公平正义而存在的热血少女,会不会做出来更可怕的事情,彻底让矛盾激化啊。 李南方不敢想后果,只能是尽量让白灵儿远离真相。 可他这份好心,用的实在不怎么恰当。 三天前,对待闵柔的事情时,他告诫白灵儿不要管,让他来解决。 三天后,面对一场凶杀案,守着那么多围观群众,他又说出来同样的话。 白警官怎么就那么听他一个人渣的安排? 要是这时候,温柔的点点头,好像乖宝宝那样按照李南方的要求去做,那么白灵儿也就不是白灵儿了。 “李南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警方办案,你身为现场目击证人,就该配合。说,你到底知道什么,这案子因何而起,那杀手又为什么是冲着你来的,幕后主使是谁?” 白灵儿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周围所有人都不由得浑身打个寒颤,感受到了白警官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 几个头脑机灵的警员,赶紧起身分散出去,把所有围观群众,都赶走了。 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太多人听到李南方和白灵儿之间的对话。 那些小警员做的很正确。 但是,现实情况的发展,让他们的机敏处理行动,变得有些多余了。 面对白灵儿的质问,李南方也是心中一团火气往上冲。 “灵儿,我再说一遍,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带着你的人,收队吧。” “李南方,端正一下你的态度!这里是青山,是我的治安管辖范围,除了这么大的刑事案件,我不管,谁还能管。你到底说不说?别让我把你带回警局,展开刑讯。” “刑讯?白灵儿,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哎,哎哎?” 李南方的话还没说完。 白灵儿直接又是娴熟的手法,取出手铐,把两人的手拷在了一起。 抬手晃了晃挂在两人中间的铁链,白灵儿秀眉皱起来,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李南方,我知道你有本事打开手铐,你完全可以逃走。但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追回来。现在,跟我回警局,接受审讯!” 说着话,白灵儿使劲扯了下胳膊,大踏步前行。 “老刘,封锁现场,盘问整个会所的所有人,把今晚所有宾客的资料全都搜集起来。明早之前,形成案件报告,送到我的办公室。” 白灵儿冲着手下下达命令。 那小刘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赶紧扭头去招呼同伴展开工作。 至于白警官和李南方—— 咳咳,这两口子爱怎么闹怎么闹,他们管不着。 眼看着这两人走进电梯,消失在视野之内,老刘才终于有机会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仔细一想,根绝事情不太对劲,又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局的电话。 “报告局座,白副局把李南方抓走了,要回局里展开审讯。” 老刘言简意赅地向局座汇报突发情况。 正熟睡的局座被吵醒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暂且不说。 单说白灵儿这边。 牵着李南方走出金帝会所的大门,她直接跨上那辆帅气的摩托车,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李南方,你要是敢逃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明明是一句撒娇的话。 可李南方听到之后,只感觉浑身发冷。 更可怕的是,白灵儿启动摩托车,狠踩油门。 这特么是要让李老板,一路小跑着追逐摩托车吗? 第1925章 不断加深的误会 白灵儿把自己的手和李南方的手拷在了一起。 放着周围那么多警车不坐,单单是骑上她的那辆帅气摩托车。 骑摩托也就罢了,却又不给李南方也坐上去的机会,而是直接启动,加速前行。 唯一的结果就是。 好像遛狗那样,牵着李南方在青山深夜的街道上,撒丫子狂奔。 李南方肯定是疼女人的。 哪怕是岳梓童那样嚣张跋扈、无理取闹的女人,不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都能被他原谅,甚至还顺着岳阿姨的意思,惯的那女人的脾气越来越奇葩。 那么此刻,面对白灵儿,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发火。 李南方不忍心自行解脱开手铐。 他百分之百确定,只要他敢把手铐解开,白灵儿就会骑着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走人。 这之后,就别想看着白大警官主动搭理他了。 闹来闹去到最后,还是要李南方去主动找白灵儿认错。 傻子才会把事情闹到那种地步。 所以,李南方根本没任何不耐烦的样子,闲庭信步般,随着摩托车一起往前走。 殊不知,他这样的姿态,更让白灵儿心里恼火了。 不管什么样过的女人都是有点小脾气的。 白灵儿之所以这么对李南方,就是气恼这家伙不能像真正的恋人那样,相互间坦诚信任。 用这种方式惩罚一下李南方。 其实,只要那家伙稍微说一句软话,她就会立刻停车,把手铐打开。 没有哪个女人真正愿意,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当成狗似的牵到大街上遛弯。 可李南方就是不服软,还很享受的样子。 这只会无限增大白灵儿心中的火气。 说白了,就是那个青山古老相传的道理。 越是不哭的孩子,挨打越厉害。 白灵儿咬着牙,再也不去偷眼观瞧李南方的表现,就是狠踩油门。 她倒是盼着李南方能停下脚步,使劲往后一撤,把她从摩托车上拉下来。 那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大哭一场,把这几天心里憋闷的那口气发泄出来。 白灵儿会耍小脾气。 但她不是岳梓童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李南方只需要把所有的实话说出来,告诉她真相,并且明确点名闵柔那件事和今天这件凶杀案,其背后到底隐藏了多么重大的利害关系。 聪明懂事的白灵儿,绝对不会给他惹麻烦。 偏偏李南方自认为了解白灵儿,非要用他的方式,表达对她的关心。 这才让误会进一步加深。 摩托车的速度,由慢变快,又从快变慢。 越是临近青山市局,那速度就变得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白灵儿内心呼喊着,李南方你个人渣,快点求饶啊。 李南方无所谓地心里想着,快点到市局吧,进了市局,就算是老子给足了你的女人面子,没必要继续胡闹了。 两人心里的想法大相径庭。 却没一个开口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终于来到市局大门口,白灵儿彻底绝望了,一咬牙狠狠踩了下油门,就要冲进去。 恰在这时,一辆公务轿车,带着油门的巨大轰鸣声,开出来跑车的气势,从后方冲进市局大门。 司机看准了白灵儿和李南方这对奇葩男女,猛踩刹车减速,轿车后座车窗玻璃落下去,局座张洪刚伸出来脑袋,大声怒吼:“白灵儿,你给我停下!” 吱嘎一声。 轿车和摩托车平齐着停在了市局大院里。 白灵儿愣愣地看着张局从车上跳下来,一溜烟冲到近前,带着无比谄媚的笑容,冲着李南方笑道:“李南方同志,这么长时间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完这句话,张局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低头看向拴住两人手腕那副手铐,然后用一种无比惊奇的表情,冲白灵儿大声吼道:“白灵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快给李南方同志打开!” 话音落下,根本不等白灵儿作何反应。 张局就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钥匙,主动把手铐打了开来。 一连串动作结束,李南方和白灵儿相视一眼,齐齐在心里冲着张局比出个大拇指。 就凭张局刚才的表现,不去当演员,简直可惜了啊。 面对不同人物,所表现出来的不同情感变化,完全是收放自如,世界顶级演员,也不见得这么强悍的本事。 白灵儿艰难地咽口唾沫,张嘴就想朝局座汇报情况。 这是她作为下级的一种习惯,总要在第一时间想上级领导说明事情缘由才行。 可张局就是随意摆摆手,瞪着白灵儿怒斥道:“灵儿,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属于什么行为? 以权谋私,你懂不懂。 哪怕是普通的目击证人,你也不能用这种拘捕的方式带到局里来。 更何况李南方同志身份特殊,那就更不能怠慢了。 你怎么就是这么不让我省心呢。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全部转交给我,我亲自办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停职反省。 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再回来参加工作!” 张局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白灵儿张张嘴,心中顿时充满了委屈。 她哪里做错了,她又要反省什么啊。 为了工作,连私人感情都靠边站,这么优秀的警察同志去哪找。 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受了批评。 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就被泪花填满了。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不高兴了。 他的女人,怎么能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咳咳,张局,其实白灵儿同志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闹到停职反省那么严重啊。” 李南方轻咳一声,不温不火地说出这句话。 张局原本因为紧张而浑身紧绷起来的肌肉,顿时放松下来。 什么事会让大局座如此紧张? 当然是害怕白灵儿的愚蠢行为,让她在李南方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了。 谁不知道李南方这个人渣身边女人众多,白灵儿这个小警花根本就是个排不上号的。 她之所以这么年轻就坐到副局座的位置上,一方面是张局的悉心照顾,另一方面,也是最最重要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她是李南方的女人。 就拿之前的疏勒古城事件来说。 李南方做出的成绩,全部算是白灵儿的功劳,这都是上面明确下了指令的事情。 可万一李南方被惹怒了,和小灵儿一拍两散,别说以后有什么好事从天而降了,不受到某人渣身边其他妖孽女人的打击,那就是烧高香。 还好,李南方刚才维护白灵儿的那句话,证明事情并没有张局想象的那么糟糕。 因此,放松下来。 张局就想说两句客套话,客客气气把李南方和白灵儿送出去。 只要出了市局大门,有什么事情那都是这小两口的私事。 两口子之间没什么不好解决的矛盾。 可留在这里,谁也不敢保证闹出来多大的幺蛾子。 张局想得很好。 但事实是,没等这颗心完全落下地,满眼含泪的白灵儿扭头就冲李南方吼道:“李南方,别在这里假惺惺地撞大尾巴狼,谁要你求情了。我白灵儿不管作对做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讲情。不就是停职反省吗,我这就去反省,什么也不管了。” 白灵儿伸手一摸眼睛里的泪花,转头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张局愣愣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南方更无语。 原本刚才说的话,是为了不让小灵儿受委屈的。 怎么闹到最后,又是他的不对了。 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李南方总感觉有一双隐藏在暗中的黑手,使劲推动着他身边的所有女人不断误会他,让他逐渐变成孤家寡人。 闵柔是这样,才跑去美国不回来的。 现在白灵儿这边,也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难道真的是岳梓童从背后搞的鬼? 不会吧。 脑汁那么少的岳阿姨,再怎样,也不可能把事情算的这么精妙的。 人在烦心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 李南方胡思乱想的时候,偏有个毛病,那就是自动忽略掉所有惹他烦心的事情,然后把问题往最简单的方向思考。 比如,趁早去京华一趟,找到岳梓童,把所有误会解释个清楚。 可问题是。 他和岳母杨甜甜的关系,该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清楚啊。 头疼,真特么头疼。 李南方一脸的苦逼相。 张局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请李南方进局里喝杯茶,好像不怎么妥当,把这尊瘟神赶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都是在静谧的夜色下,心中百般纠结。 直到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么尴尬的气氛。 张局连忙拿出手机,好像是解脱了一样。 不管这时候打电话的是谁,他都有机会、哎,我擦,这点话怎么是那位老大打过来的啊。 张局看了眼来电提示,整个人都慌得浑身一颤。 深吸两口气,强行压住慌乱的心情,连忙把手机拿起来接听。 “喂,荆红局长。” 没错,能让张局这么情绪紧张的,也只能是荆红命了。 电话那头的荆红命,说话还算客气:“张局,你好,让李南方接电话。” 要是一般人提出这种要求,张局八成会狠狠一跺脚,大骂对面的龟孙,你敢监视老子。 可面对荆红命、呵呵,谁不是被这位最高警卫局局长监视得死死的。 没任何犹豫,张局直接把电话递到李南方面前。 已经听到张局刚才那声“荆红局长”的称呼,李南方倒也没任何意外地接过来手机,放在耳边。 “李南方,我在青山,花园别墅区38号,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 话音落下,荆红命就主动结束了通话。 李南方愣怔片刻,心中暗骂,这老装逼犯,又搞什么鬼? “张局,借你的车用用。” 他随手把手机扔还给张局,毫不客气地开上局座的座驾,扬长而去。 第1926章 卷轴引发的一切 青山花园别墅38号。 这个地方,没有谁比李南方更了解了。 那是岳阿姨的私人财产,也是她和李南方在青山共同的家。 荆红命为什么会在那里? 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通知他在那里会面? 李南方没心情考虑这些,反正到了地方自然会有答案。 他只是在想,岳梓童会不会也在那,待会儿如果见到那个女人,又该怎么解释之前的误会。 可是,现实的情况让他有些失望。 岳梓童压根没有回青山。 这里只有数不清的最高现役分散开,好像封锁现场似的,把整个别墅围得密不透风。 李南方废了好一番周折,才进入到别墅里面,然后就看到了好像狂风一过境样的,混乱场面。 没见到岳梓童,倒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那女人也跑不掉。 倒是在这看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胡灭唐、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这龙腾四大鸟人全都在场,更可笑的是,那猥琐老头也在。 这帮家伙什么时候凑到一起来了? 李南方带着疑惑的心情走到近前,紧接着那帮老东西,就把他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开始搜身。 这绝对是李南方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分钟。 他竟然被一群老家伙扒了个精光,又被赤条条地扔在一边,完全没有了用处。 “喂,你们有、哈,你们找什么呢?” 李南方一边穿衣服,一边张口想要骂几句。 可惜,这里头没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唯有乖乖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群鸟人正在寻找什么重要物件,把李南方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荆红命微微一勾手指,五个老家伙加上李南方,转身去到别墅对面的小山头上,齐齐蹲了下来。 很难想像,这么一群大人物,竟然会像街头巷尾乘凉的大爷那样,很没品的人手夹着一颗烟,遥望远方装深沉。 李南方心里早就骂开了锅。 可脸上却是无比谄媚的表情,恭恭敬敬给各位大爷点烟。 轻烟袅袅中。 荆红命第一个开口:“轩辕铛不见了。” 秦玉关随手一指李南方,紧接着说道:“不是这臭小子偷的。” 谢情伤叹息一声:“看情况,应该是和岳清科脱不开关系。” 胡灭唐无奈地摇摇头:“我们答应过岳家老爷子,给他这一脉留个后。” 老头随意摊摊手,说:“八百以外的事情,我不管。” 五个人,一人一句话,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沉默之中,齐齐把目光放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李南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浑身打个冷颤,惊声尖叫道:“都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再说了,我也在找岳清科呢,那狗曰的派了死杀来杀我。” 李南方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无比义愤填膺。 按理说,在场的都是他最亲的长辈。 试问谁家长辈,听说自家孩子受了别人的欺负和威胁之后,不是带着巨大的怒火,召集人手去找回场子来啊。 可这帮鸟人没一个表现出丁点对李南方的关心,全都是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也就是李南方打不过这帮老东西。 但凡能碾压他们,保证打得这帮家伙连亲妈都不认识。 可是,话说回来了。 老头又是为什么和龙腾四大鸟人掺和到一起去了? 整件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十几天以前。 那是李南方刚从烈焰谷回归的时候。 他忘记了在烈焰谷内的具体遭遇,只记得三个词“九幽”、“炎”和“阴龙脉”。 前两个词汇,根本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的。 荆红命他们也明智地选择了不在未知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他们就是完全盯准了阴龙脉。 而与阴龙脉有着直接联系的林康白林大少,人虽然是死了,可尸体还在军方手中。 谁也不知道留下个死人有什么用处,但也不是特别甘心移交出去。 而林家那边则是摆明了态度,不再要回林康白的尸体。 这也算给军方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但是,有两个人却对林康白的尸体,死抓着不放。 其一,是林依婷。 其二,则是林康白的亲奶奶林老太太。 林依婷曾为要回林康白的尸体,找到荆红命,直接摊牌说,她的哥哥也就是林康白林大少,有一份遗嘱,放在了某个北疆疏勒古城的看门人身上。 林依婷想用这个消息,换走林康白的尸体。 可惜,这个消息早就被不少人所熟知,根本算不上什么机密。 荆红命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林依婷。 可那位林大小姐并不气恼,只是在临走时,提醒荆红大局长照看好她哥的尸体,她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在荆红命看来,林依婷这么提醒他,无非是准备借用整个林家的势力,向他施压。 倘若真的闹到那种地步,荆红命也就顺手把尸体送回去了。 反正留这个死人也没用的。 所以,他命令留守在林家的最高现役,时刻汇报林家的动静。 一旦林家达成一致意见了,也不用林大小姐再来耀武扬威,荆红命自己就把那具尸体送回去。 可事实是,整个林家早就把林康白放弃得死死的。 哪怕是召开了一次家族大会,也没有谁站出来为死去的林大少说句话,除了——林老太太。 那林老太婆,绝对是个不消停的主。 当初为了林康白这个孙子,林老太都能拉得下老脸,去七星会所那种地方,给孙子出头。 如今人死了,老太太更是拼了老命都要把尸体接回去。 老话说的好,落叶归根。 老一辈人更相信这些。 可她的意愿和整个林家的利益相比,完全背离的。 没有人搭理老太婆的要求。 甚至连林老太的上一辈,林家这个大家族最最年长的老太公都亲自出面,把林老太狠狠臭骂了一顿。 按理说,事情就该到此结束了。 军方爱怎么处理林康白的尸体,那就怎么处理啊。 至少,荆红命是这么想的。 恰巧当时,李南方被杨逍抓去烈焰谷,生死不明,荆红命也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那边。 没过多久,李南方活着走出烈焰谷。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归到阴龙脉上面。 也是这时候,林依婷第二次找打了荆红命,给荆红大局长看了一张照片。 就是这张照片,让整个事件出现了巨大的反转。 那是一副古董字画的照片。 画中扛着药锄的采花少女,低头凝望香炉。 荆红命有着深刻的印象,照片里的那副画,就是曾被军情十三处和美帝中情局一起盯上的一副仕女图。 仕女图最先落到李南方的手里。 而荆红命和谢情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顺手把那副画拿走了。 原本,这幅画早就被谢情伤带回八百去了,为什么林依婷会有那副画的照片? 更让荆红命感到震惊的是,林依婷又说出来了另外一条消息。 “这幅画很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 这句话,是林依婷说给荆红命的。 而往前追溯,一字不差的同样一句话,是林康白生前对林依婷所说。 当初林依婷和贺兰扶苏一起找到林康白的时候,那位林大少凑到自家妹子的耳边说了些话。 那些话的前半部分是:“我有一份遗嘱,在疏勒古城的一个看门人手里,我死后,按照我的遗嘱,把我的尸体埋在那里。”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 可谁也不知道,林依婷还隐瞒了一部分内容,甚至连她深爱的扶苏哥哥都不知道。 那些话还有后半部分:“奶奶手里有一幅画。这幅画很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 林依婷之所以隐瞒这些。 完全是因为,不想让林老太牵扯进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中来。 可她们祖孙两个为了把林康白的尸体要回去,让其落叶归根,秘密商量之后,便拍下来了那副比林康白生命都重要的画,拿给荆红命来看。 林老太明确说了,就是要用这幅画,换她孙子的尸体。 荆红命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林老太的要求,另一边则是立刻联系到谢情伤,询问那副仕女图是不是还在。 谢情伤手上的那副仕女图当然还在。 不仅是好好的,老谢和老头,每天都会留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参悟画上的内容。 因为这么神奇的画卷,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头,也真真正正第一次遇见过。 他们恨不得早点弄清楚画的所用。 荆红命打电话来询问的时候,老谢和老头心中的震惊同样巨大。 那么一副神奇的画卷,还能有第二份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三人很一致的得出结论,林康白的尸体还回去就是了,换回来那副画,这波不亏。 于是荆红命亲自护送林康白和林依婷,回了京华。 结果却是,林老太失踪了。 而那老太婆失踪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冲着所有林家人,耀武扬威似的说什么“我孙子的尸体,我自己要回来了”。 然后,才有了,老谢和老头齐离开八百。 林康白的尸体,还给林依婷,怎么火化安葬,那是林家人自己的事情,荆红命也懒得带着一具尸体到处跑了。 他就是与老谢会和,把心思放在寻找林老太上。 几人分析来、分析去。 无非是得出一个结论,林家人自导自演了一幕“贼喊捉贼”。 丢了个老太婆倒是次要的,关键是那副神奇仕女图的线索,就此断了。 恰巧又是这个时候,林康白第一条断腿有了下落。 龙腾部队在西梁山执行任务,偏偏又从贺兰群星的手里,缴获了这么一副仕女图。 各种巧合之后,龙腾四大鸟人连带着老头一起,齐聚青山。 两幅仕女图合到一处。 李南方都能发现两幅图的不同之处,这群老家伙自然也能发现。 不仅仅是发现了不同,更意外发现这仕女图之间的诡异联系。 第1927章 卷轴的秘密 “我的传家宝!” 一声呐喊爆发在青山军区的某个办公室里。 李南方想要去抢荆红命和谢情伤齐齐拿出来的两幅卷轴,只是手伸到一半,就悻悻罢了手。 面对眼前这群鸟人。 别说从他们手里抢东西了,他自己能保住裤衩已经是奇迹。 也是到了此刻,李南方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小贼偷走了他的传家宝。 话说荆红命这帮人都那么高的身份地位了,怎么还会做出去偷小辈东西那种没品的事情啊。 心知,卷轴到了这帮人手里,就再也没有要回来的可能。 李南方好像生闷气的小孩似的,往旁边沙发上一坐,叼着烟,不再搭理任何人。 说实话,他到现在为止,也没弄明白那群鸟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电话把他喊到花园别墅那边,把他扒光了检查一番,毫无所获之后,抽了根烟,又转头来了军区。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轩辕铛被人偷走了。 明明知道罪魁祸首是岳清科,却不去想着赶紧抓人,反而来这里,拿着他的传家宝在他面前臭显摆。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李南方心中无比的郁闷。 而荆红命等人相视一眼,齐齐笑了。 谢情伤饶有兴致地问道:“李南方,这里两幅卷轴,你说哪个是你的传家宝?” “当然两个都是了。这一副香炉三足无耳的,是我在金三角的时候弄到手的。那一副香炉三足两耳的,是我前两天掉进千年古墓里,拼死带出来的。我累死累活的,你们倒是捡便宜了。” 面对眼前这群人,李南方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同倒苦水一样,把他获得两幅画的全过程讲述了一遍,这中间的过程有多么艰辛,绝对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不过很可惜,荆红命等人一丁点的感动都没有。 他们就是对西梁山那座千年古墓里,李南方所看到的的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尤其是袁天罡留下的那份遗书,字里行间之中好像把一切秘密都说得很清楚。 只差最后一句口诀,就可以揭开阴龙脉的神秘面纱。 偏偏李南方就是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没谁逼着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在得知了整个过程之后,荆红命等人齐齐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上天早已注定,所有事情都需要李南方来揭开谜底。 昆仑山的龙脉龙眼、不知所踪的阴龙脉,都是事关国运民昌的东西。 偏偏全世界只有李南方一个人与其关联密切,这还有什么还怀疑的吗。 荆红命等人是因为看过红一号文件,才会对这样的绝密了解很深。 相比之下。 那个来自八百的老头一定知道更多的秘密。 众人齐齐把目光从李南方那边转移到老头的身上,目光中的含义何其明显,事情都发展到这份上了,也是时候掏出点干货来了吧。 谁知,老头压根没去理会那些灼人的目光。 他看向李南方,笑着问道:“臭小子,你刚才说这两幅卷轴是你的传家宝,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我得到卷轴之后,就想交给师母的,谁知道连着两次都丢了,最后全都落到你们手里了啊。” 李南方的语气无比郁闷。 老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猥琐了:“给你师母和给我有什么区别,这两幅卷轴落到我们手里,也是更好帮你保存啊。” 天知道这老头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话来的,还顺势把他和龙腾四大鸟人放在了同一阵营上。 也不等李南方回话,他就继续问道:“你说说,你的传家宝是怎么用的。” “怎么用?这玩意儿不就是古董字画吗,还能有什么用处?” 李南方反问回去,随即就是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这帮老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 老头刚才问卷轴怎么用,而不是问有什么用处,那就证明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某些了不起的秘密。 还好,把李南方带到这里来,就证明他们没想隐瞒什么。 老头微微一笑,回头冲老谢点点头。 谢情伤等人也不废话,直接拉过来两个书架,将两幅卷轴一左一右相对着摆好。 看到这副架势,李南方的好奇心登时攀升到极点。 慌忙跳站起来,和老头并肩站在一起。 只见荆红命伸手关闭了屋内的电灯,屋内陷入短暂的黑暗,随后就是两道手电筒光源亮起来。 两道光分别从两幅卷轴的背侧照射过去。 光线经过薄薄一层丝帛卷轴的折射,最后汇聚在一起。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光源聚焦的位置,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小块圆形的光影。 这画面,就像是现代的3D投影技术那样,利用光线的组合在空气中形成制定好的画面。 可问题是,眼前根本没有用到任何高科技仪器,就是用两个手电筒,加两幅卷轴,就形成了虚幻的立体图像。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圆形光影。 它在空中旋转着,色彩变化不是很强烈,但隐约能够看出来上面的些许花纹。 当某一刻,圆形光影转动着正面对准李南方的双眼时。 他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上,不由得惊声尖叫道:“这是、轩辕铛!” 没错。 两幅卷轴在光源投射下,形成光影的立体交汇图像,其显示出来的东西,正是那块圆盘玉石,轩辕铛。 今夜,荆红命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园别墅区38号? 就是因为他们经过三天时间的苦苦研究,终于意外发现了两幅画卷之间的联系和秘密。 前有李南方在特殊梦境中,大喊着“轩辕铛”三个字苏醒。 让谢情伤和老头对这块玉石特别关注。 后有两幅卷轴在光源照射下,交相辉映,显现出来轩辕铛的立体图形。 荆红命等人,当然是第一时间联系到岳梓童,询问轩辕铛的下落。 以最高警卫局局长的身份,公事公办地询问一件物品,并且要求借用过来,岳梓童没任何理由拒绝。 这中间,某小姨又是借此捞取点好处的,暂且不说。 单说荆红命他们。 得知轩辕铛就在青山,花园别墅38号,岳阿姨的闺房梳妆镜后面。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轩辕铛不见了。 他们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李南方。 这才有了之前那些事情。 李南方听着荆红命的简单叙述,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块轩辕铛玉石的立体图像,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竟慢慢挪步向前,伸出手去,好像要把那块虚拟的玉石抓在手里的样子。 眼看他马上就要触碰到所有光影的中心点,老头突然跟上来,一把压住了他的手。 “别动。” 老头轻声提醒一句。 黑暗中,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李南方只是看到老头随手解下来腰上常年携带的酒葫芦,朝着那团光影扔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小小的酒葫芦,在马上触碰到那团光影的时候,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一样,弹起来,在半空中打个旋,又落到光影的正上方,飘在半空中随着那块光影图像一起慢慢旋转。 “看见了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光影效果了,还有一种根本让人无法察觉的气场。” 老头随口解释着,又拿出来几个小物件,往前一扔。 几样东西全都和那个酒葫芦一样,飘在轩辕铛立体图像的上方,好像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作用,飞了起来。 这种现象,已经足够让李南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接下来,老头拉着他后退几步。 荆红命迈步上前,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整个人窜起来一米多的高度,直接落在了那团光影的正上方。 刹那间,光华大作。 李南方适应了这耀眼的光芒之后,定睛一看,就看到荆红命整个人稳稳站在了半空中。 他的脚步慢慢挪动,轩辕铛的光影在他脚下缓缓旋转,就像是行走在空气中那样。 谁也不知道李南方此刻是有多么震惊。 没办法,除了“震惊”之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词汇,来形容他的心情了。 因为,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脚步悬空而行。 难道说—— 嘭的一声,荆红命再次纵身跳下来。 房间里的电灯被谢情伤打开,胡灭唐和秦玉关关掉手电筒,收好两幅卷轴。 老头这才再次开口说道:“我们几个试着猜想了一下。 各种情况表明,这样的卷轴绝对不止一个。 具体数量是多少,还不清楚。 但是,它们一定是一个组合,全部收集起来之后,绝对会出现更神奇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知道的,就有三幅。 除了那位失踪的林老太手上,有一副香炉是四足两耳方形的之外,剩下这两个全都是你找到的。 也就是说,这种东西,冥冥之中也只能是你找出来。 臭小子,现在知道我当初说你有拯救全世界的本事,不是在骗你了吧。” 老头是个说话不着调的人。 似乎是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了,说到最后,随口把当初忽悠李南方的话再次说了出来,企图缓和一下这小子的情绪。 可李南方这次,只是嘴角抽了两下,根本笑不出个人模样。 愣怔了好半天之后,他才艰难地咽口口水,轻声问道:“那我们寻找其他卷轴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把轩辕铛也找回来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些仕女图和轩辕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相比那些不知道数量和下落的卷轴,轩辕铛的下落很明确,当然要先把有明确目标的东西找回来了。 可是,荆红命微微摇了摇头:“我们曾经答应过岳家老爷子,给他这一脉留个后,所以,岳清科那边我们是不会亲自出手的。” “你们不去,我去。” “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李南方惊疑询问。 荆红命微微一笑:“你去明珠,保护一个人。” 第1928章 小婊砸在明珠 三月初的明珠,气温在十几度之间徘徊。 习惯了北方寒冬物理性伤害的李南方,刚一下飞机,就被那种类似魔法性伤害的阴寒,刺激得浑身一抖,张嘴打个喷嚏。 以他的体质,怎么可能抵挡不出小小的寒冷侵袭。 “这肯定是有人在骂我,一定是那个无良的小姨!” 李南方心中怒骂着,迈步向出站口走去。 那一天,荆红命说了句让他来明珠保护一个人,然后就一脚把他从房间里踹了出来。 虽说,房门立刻在身后关闭。 但是谁也挡不住李老板,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那帮家伙说些什么。 很悲催的。 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两幅传家宝卷轴,就这么落在龙腾那帮鸟人的手里,再也要不回来了。 听荆红命话里的意思,是打算转移到某个秘密军事研究所,妥善保管。 早就能猜到的事情,李南方也不觉得任何意外。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荆红命竟然和岳梓童狼狈为奸。 再早之前,荆红命向岳梓童索要轩辕铛的时候,东西还没落到手,就不得不答应了岳阿姨的一系列条件。 其中最最可笑的是,岳阿姨竟然让荆红命帮忙,把李南方身边的女人全都踢走。 这种晚辈的感情问题,荆红大局长怎么可能插手去管。 当然是认认真真答应了岳梓童的条件,然后转头就把李南方给安排到了明珠来。 明面上。 是让李南方以龙腾现役士兵的身份,来这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可实际上。 就是让李南方离他所有的女人,远远的。 别看李南方祸害了那么多女人。 可总体算下来。 这些女人基本都聚集在,京华和青山两个地方。 绝大多数都在华夏秦岭淮河一线的北方区域,而广阔的的南方,根本就是李老板从未开发的处、女地。 相隔那么远,李南方肯定没机会再去祸害谁。 但是,如果李南方再去祸害新的女人,那就不是荆红命能管的了。 李南方很不忿,荆红十叔转头就把他给出卖的行为。 好在,这个装逼犯也不是那么绝情。 最起码闵柔那边的问题,他还是帮忙处理了一下。 青山市局的张局,亲自处理闵柔引起来的商业欺诈案,调查证据不足,原告开皇集团撤销控诉,不予立案。 小柔柔还是合法的良民。 只不过,那姑娘什么时候回国,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是—— 是什么? 李南方根本没听清。 正巧有路过的军区警卫员,让他偷听的行为暴露,不得不离开。 但想来,无非就是荆红命做好某些安排,明着帮岳梓童,实际上是给李南方减小麻烦。 荆红大局长,不就是专门帮李南方照顾情人的吗,一定轻车熟路。 总之,李南方已经知道他和岳梓童之间的误会是什么,更清楚这个误会刺激的岳阿姨,试图把他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们都从他身边赶走。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要弄清楚了岳阿姨的心里想法,那么等他在明珠的任务完成之后,自然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去,好好和小姨她老人家聊一聊了。 你生气,李南方可以理解。 但是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在他身边其他的女人身上,那绝对是照屁股上大五十大板都不能原谅的错误。 所以,这几天遇上任何不顺心的事情。 李南方总会习惯的,把这些不开心归结为岳阿姨对他的诅咒谩骂。 他走在路上,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用衣领挡住寒风对身体的侵袭,思绪也渐渐回到,他这次来明珠的目的上。 “保护目标人物,古丽娜。” 古丽娜,女,23岁,北疆人。 明珠美术学院大四学生,影视编导专业本硕博连读。 青春靓丽,肤白貌美,被誉为明珠美院建校以来,第一美女,校花级人物。 一个优秀的大学生。 出身是北疆普通的家庭。 家境条件不是很好,大学四年一直是依靠奖助学金撑下来的。 就是这个么说普通也普通,说不凡,除了长得美,也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凡的女孩子。 怎么会劳烦李南方来保护了? 看着那份任务资料上的分析信息,李南方只想一口老血喷满天。 这女孩的父亲,名为“古那汉木扎·路利思柯瑶”,简称古瑶。 李南方当然不会忘了这位老古同志。 那一笑起来,就和王德发一样,脸似菊花的老家伙,竟然能生出来那种女神级的女儿,简直就是没有天理了。 众所周知,这位古瑶老同志,曾经也是疏勒古城的守门人之一。 军方情报分析处,经过长时间的分析研究,得出结论,林康白死之前所写的遗书,就是交给了这位老古同志。 而随着疏勒古城的覆灭,古瑶离开之后,下落不明。 为了找到那份遗书,解开林康白到底知道多少阴龙脉秘密的答案,必须有人时刻守在古丽娜的身边,等待老古出现。 另外,追查阴龙脉秘密的另一条线索,也断了。 那位携带林康白两条断腿的,原疏勒古城守门人“迪库扎”,先是去到青山西梁山,又转道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然后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当时,有龙腾部队追随迪库扎的脚步,进入了卧龙。 所有人都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样,集体迷路。 等大家在山林中,转悠了大半夜,一无所获地走出来之后,就听到了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迪库扎出现在了明珠美术学院的大门口。 从那小子进入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再到有人发现他的身影出现在明珠,这期间,总共过去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 那么短的时间,除非是用飞的,根本不可能到啊。 事情匪夷所思。 但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还好,军方行动迅速,立刻派出当地驻守部队,准备前去把人控制住。 谁知,上级的指令刚刚下达。 人在明珠美院大门前的迪库扎,没等迈进学校大门,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蒙住头绑架走,彻底不见了踪影。 从林康白身上延伸出来的,两条有关阴龙脉的线索。 全都因为迪库扎和古瑶这两个关键人物的失踪,而彻底断掉。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人又遭遇了什么,到底是生是死,就连官方都无法知晓。 只是事后分析确认,迪库扎去到明珠,应该就是要找古丽娜的。 上面两个人,都与古丽娜有联系。 大家想要继续探究阴龙脉的秘密,就必须死死抓住古丽娜这一条线索不放。 其实,只要随便找个理由,直接把古丽娜扣住,严加保护起来。 守株待兔一样,等着线索重新接续回来,就好了。 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条线索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 国家也不是什么劫匪,为了搜寻一个秘密,就随便把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扣押起来当人质。 所以,只能派人暗中监视古丽娜的行踪。 这个人选,当属李南方无疑。 官方兵分三路。 一路继续探索卧龙自然保护区的秘密,查出迪库扎进入那里之后,都遭遇了什么。 一路查找迪库扎的下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那么重要的一个人物给绑架走了。 最后一路,就是李南方这边,守在明珠美院,盯着古丽娜,等待古瑶的出现。 李南方很庆幸,他的任务很轻松。 每天都有美女可看,就当是游玩一样,死等就好。 更重要的是,还能远离某小姨,让荆红命去帮他解决后宫团体的麻烦。 这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待遇啊。 话说回来,李南方其实早想进入大学,享受一下校园生活,顺便学点企业管理知识,把他的南方集团发展到华夏经济龙头老大一样存在的明珠这里来。 要知道,南方丝袜到现在为止,都是局限在青山。 都没机会获得一个更大力度向外拓展的机遇。 这趟明珠之行,或许是南方集团想着世界前百强企业的目标,跨出的坚实一步。 他带着满满的雄心壮志,来了明珠。 结果一下飞机,就被三月里的寒风刺激的浑身颤抖,那就不是他能提前预想到的了。 接机口,人头涌动。 李南方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四处观望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家伙,高举着写有“李南方”三个字的纸牌。 那家伙,可不正是叶小刀的小舅子马刺吗。 再看后面,机场通道边的休息椅上,躺着个裹成狗熊一样的家伙,高举手机笑得猥琐至极,除了叶小刀,还能是谁。 刀爷真不愧是懒癌晚期。 这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抬头的风格,绝对是到哪都不会变啊。 李南方的嘴角抽了一下,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任务资料上说,会有人在明珠接应他。 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叶小刀和马刺这两个货色。 “啊,偶像啊,这里,这里!” 马刺远远看见李南方,绝对是嚎叫着往前冲。 这一嗓子怪异的华夏强调,登时让周围群众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过来。 飞机场偶遇明星的事情早就不怎么稀奇了,大家还以为又有明星出现,可结果却是失望至极。 那个冻的都快流鼻涕的家伙,算是哪路子明星? 围观群众心中暗骂着,转头散开。 李南方则是在马刺的殷勤接待下,走到通道边,一脚踢开叶小刀,抬屁股坐在了休息椅上。 “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面对知根知底的叶小刀,李南方从来都不需要客气。 别看他表面上一副嫌弃样子,实际心里无比的放松,和叶小刀一起执行任务,从来都不需要他太费脑子的。 叶小刀还是那副慵懒模样,笑嘻嘻收起手机,低声问道:“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坏的吧。” “那你可要坐稳了。咳咳,小婊砸在明珠。” 叶小刀这话一出,李南方真心坐不稳了。 第1929章 会飞的朋友 李南方浑身一抖,吓得魂都要丢了。 他现在满心里想的是任务的事情。 可怎么也没料到,叶小刀说出来个与他这次任务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小婊砸是谁啊? 能被叶小刀成为“小婊砸”的,只有那个妖女苏雅琪儿了。 她怎么会在明珠? 她来这里干什么? 李南方心思急转,瞬间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冲着叶小刀急声问道:“小婊砸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一问,倒是把叶小刀给问懵了。 “我怎么知道那个小婊砸什么时候过生日。” 刀爷知道李南方今天要来,恰巧又知道苏雅琪儿昨天大驾光临明珠,这才想着用这个消息,吓唬一下李南方,看看那家伙的窘样。 他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李南方的问题也太奇葩了吧。 仔细想想,李南方也不会无缘无故问些不相干的事情,于是拿出手机查找片刻,就回道:“官方资料上的显示,是下个月28号,还早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叶小刀的回答,李南方惊飞了的三魂七魄终于回归体内。 当初在疏勒古城的时候,他可是亲口答应过苏雅琪儿,要在那女人生日前后的一个月,去美帝陪着她。 可那件事,他转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要不是叶小刀突然提到“小婊砸”,他有可能到明年都想不起来。 如果不完成对苏雅琪儿的承诺,天知道那个妖女会搞出来什么样的幺蛾子啊。 还好,并没有错过。 放下心来的李南方,长出一口气,随即就是满心疑惑起来,问道:“苏雅怎么会来明珠的,她在这干什么?” 叶小刀无奈地摊摊手:“我怎么知道。也就是小婊砸的贴身秘书联系我了,我才知道她的行踪。” “行,不管她来明珠干什么。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也在这。老子来明珠是度假的,不是——” “晚了。” “呃?” 李南方的话没说完,就被叶小刀给打断。 刀爷没半点愧疚的样子,嬉笑道:“我拒绝今天和小婊砸秘书见面的理由,就是要来机场接你。你说,这个消息,她会不会报告给你的苏雅总裁?” “叶小刀!” 李南方一伸手拎住叶小刀的衣服领子,抬脚就是一记阴狠的断子绝孙。 还好刀爷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单膝下压,破了李南方攻击的同时,扭身抬手,就是两指头戳眼。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这两位哪有点生死兄弟的样子? 不对,就是生死兄弟,恨不得弄死对方的那种。 马刺在旁边兴奋地眼睛都绿了,能看到他的偶像和他姐夫哥的全力对战,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可惜,接机口保安的一声哨响,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迅速靠近过来。 让这场华夏两大青年高手的对决,立刻无疾而终。 两人从生死相对,到嘻嘻哈哈抱在一起,表现得无比情深意浓,仅仅用了一秒的时间。 看到剧情转变如此之快,那些心情紧张的安保,也是彻底无语了。 这都跃跃欲试着,准备把敢在这打架斗殴的人,乱棍打倒呢。 怎么说没事就没事了啊。 刚刚吹响口哨的安保队长狠狠朝这边瞪了一眼,挥手让手下队员散去。 李南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嘴中却是恶狠狠的话语:“叶小刀,下一次要是再敢出卖老子,我打得你连亲妈都不认识。” 叶小刀毫不示弱,一脸真诚微笑地回道:“有本事你就去找我亲妈,我免费送你上路。”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苏雅那边怎么搞定,我可没心思去管那个疯女人。” “你没心思是你的事情,你难道要指望我帮你收拾那个小婊砸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说到最后,依旧是没个结果。 李南方也放弃了。 指望叶小刀帮他挡住苏雅,还不如去看母猪上树呢。 “唉,那你说说,好消息是什么啊?” 李南方垮着一张脸,低声询问好消息是什么。 叶小刀的脸上,则是立刻浮现出相当猥琐的笑容,说道:“那个古丽娜是真的美,比照片上更美出去十几倍。”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比你的小姨还漂亮。” 能让叶小刀带着无比欣赏的语气,说美的女人,李南方只见过一个。 那就是老秦家的千金大小姐。 那女人是叶小刀真正的挚爱。 刀爷用对待挚爱的语气,去夸奖另外一个女人。 这——有点意思啊。 更重要的是,叶小刀还拿那个古丽娜和岳阿姨作比较。 要知道岳阿姨也是二十三四的年纪,同样的年龄下,能有人比得过当今岳家主的美貌吗? “走,赶紧带我去看看。” 李南方一扯叶小刀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他的任务保护目标了。 明珠美院,是华夏建国以后,最早的一批艺术类专业学校,在改革开放的三十多年时间里,培养出来了,占据华夏娱乐圈半壁江山的无数一线明星。 据说,闭着眼睛走在校园里,随便抓个扫地大妈,颜值和演技都能甩开某些十八线小明星好几条街。 从未进过学校的李南方,第一次进入到这样的地方。 忽然有种年轻了十几岁的感觉。 但是,当他试图去适应这样的环境时,内心深处又升起来一种,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差异感。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这种人来这里,绝对是玷污了这个地方。你最好期盼着那个老古能早点出现吧,反正我在这只待了一天,就浑身不自在,比杀人都难受。” 叶小刀的声音,响在耳边。 李南方不由得在心中高高竖起大拇指。 没错,就他和叶小刀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还真是玷污了传说中的象牙塔。 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可能根本无法理解李老板和刀爷的人生经历。 “唉,看一眼古丽娜,咱们就撤吧。我肚子也饿了,吃饱喝足,再干活。” 李南方微微叹息一声。 亏他来之前还想着在大学里学点知识呢,这种想法全都见鬼去吧。 但凡是能在那种被称为“教室”的房间里,坐上半个小时,他的名字一定倒过来写。 兴许是这种怪异的想法,让老天爷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故意让李南方没办法如愿以偿。 学校里除了万恶的教室之外,还有一种名为“女生寝室”的东西存在。 仅仅四个字,比英武不凡的门神还要有用,绝对能阻隔任何带着歪心思的男同胞靠近过去。 李南方瞪着两只大眼,在那栋女生寝室楼的楼底下,站了足足五分钟。 平白遭受了,无数过往小女生的白眼和寝室大妈的冷眼,实在忍受不住,扔下马刺一个人在那,他拉着叶小刀就仓皇逃窜出来。 走街串巷。 一直来到远离学校一公里的地方,李南方才终于能自由的呼吸。 “叶小刀,你告诉我,在这种地方你怎么完成任务?老子特么的活了二十多年,就从来没接触过那样的生活。” 李南方嘴里抱怨着,叼着颗烟往路灯杆底下一蹲,别提有多郁闷了。 何止是他。 天底下那么多人没上过大学,任谁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学府之中,都会头脑发懵。 就好像某作者,试图开辟一段新的剧情。 绞尽脑汁之后,还要上网百度搜索大学是什么样子的。 结果却搜出来,“大学生同居是否合法”的问题。 老子就想问问,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不知道在大学里,五六七八个男的、女的,睡同一个房间,甚至上下体位睡在同一张床上,都是常态的吗? 叶小刀听到李南方的问话,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以为我的感觉就比你好多少吗?要不是老秦死逼着我来这帮你,我早就跑去叙利亚发点战争财了。” 刀爷是真心疼他的财路。 自从一年前回国之后,他本想着金盆洗手,不再干那些杀手的活计。 也因此过上了一段安静的生活。 可后来,一次次都是因为李南方,不得不亏本出卖他的劳动力。 想想这一年多来,李南方请他出手过多少次。 又是哪一次给过出场费的了? 听到叶小刀提到钱,再看那家伙一副忧郁目光看过来的样子。 李南方顿时觉得,必须转移话题了。 “哈,其实,我们在这里也是挺好的。最起码能感受一下不一样的生活,获得心灵上的宁静。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在英三岛的牛津大学吗。” 为了不让刀爷在钱的事情上纠结,李南方绝对是煞费苦心。 结果,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件,早被搁浅在记忆角落里的事。 当初在欧洲,他和叶小刀第一次碰面相识的地方,可不就是在世界级的高等学府,牛津大学里面。 那时候的李南方,明面上是受人尊敬的私家侦探,私下里是人人谈之色变的黑幽灵。 曾经变换过各种身份,去过各种地方。 大学,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一道风景而已。 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当然更不可能被奇怪的风景给吓死啊。 想起来那么一段特殊的经历,李南方顿时就信心满满。 不就是小小的明珠美院吗。 龙潭虎穴都闯过的人,怎么可能憋闷死在一所学校里面。 扭头看见叶小刀同样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南方脑海中灵光一闪,轻声问道:“小刀,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个特殊朋友?” “特殊朋友?” 叶小刀转眼看过来,满脸的迷惑。 同样是闯荡过牛津大学的人,对一个小小的明珠美院没有了压力,正应该是开怀畅饮,庆祝一下的时候。 李南方闲着没事,聊什么特殊朋友啊。 “你别告诉我,你想起来那个要了你第一次的老妓、女了。” “滚犊子,我说的是正事。你记不记得,我说过,遇到你之前,我只有一个朋友,那家伙会飞的。” 这话一出。 刀爷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古怪了。 第1930章 你是岳清科 李南方有个会飞的朋友。 这件事,全世界也就是叶小刀知道。 没办法,李南方在欧洲生活的那段日子,能够说些真心话的人就只有刀爷。 所以,两人每次喝酒打屁聊天的时候,都会诉说一下小时候的事情。 可问题是—— “我记得。那不就是你小时候的幻想吗,别告诉我真有那么个人。” 叶小刀看着李南方,那目光就像是看白痴一样。 李南方恨不得戳瞎那两只狗眼。 不过,想想也是。 小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天真无邪。 喝醉之后说出来,那是吹牛不打草稿。 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都那么清醒,有必要在聊这些哄小孩的话吗。 “算了,当我没说。走,请老子吃饭。” 自动忽略掉特殊朋友的问题,李南方大踏步向前走去。 世界上,所有旅游业发达的城市,总会有那么几条最富盛名的美食街道,让人流连忘返。 明珠的美食多不胜数。 尤其是明珠美院附近的这条小吃街,绝对是吃货的天堂。 李南方把这次执行任务,当成是度假,那绝对不能亏待了自己。 两人选了个客流量最大的路边摊位坐下来,品尝美食的同时,当然是要看看周围数不胜数的美女了。 “李南方,其实好好在这里享受一下生活,也很不错的。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美女,都是从明珠美院那边过来的,而且质量都很高啊。” 叶小刀两瓶啤酒下肚,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猥琐。 李南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叶小刀这家伙上辈子应该是在女人肚皮上托生的,走到哪就一路打炮到哪。 别看他只是比李南方提前一天到明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明珠美院里的姑娘,至少有十个已经被他亲身鉴定过了。 这种话题,李南方懒得和他去讨论。 但眼睛却是没有闲着。 毕竟,看美女是件养眼的事情,看看又不花钱,喝了而不为呢。 偏巧,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某个位置,坐着一对情侣。 男的怎么样,不用去管。 那女人的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水准。 叶小刀同样顺着李南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就笑出了声:“嘿,你小子眼光不错啊,一下子就找了明珠美院的前任校花。” “校花?那也是大学生?” 李南方惊讶着反问一句,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旁边那桌的年轻女人。 三月里的明珠,最高温度也就是十几度。 那女人却穿着一件上身快要开领到肚脐眼,下身短到大腿根的套裙,如果不是布料宽松,还真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把泳衣穿了出来。 肩膀上披着好像围脖似的小皮草披肩,两条小腿被高过膝盖的高筒靴护住。 虽说这身打扮不伦不类,但却把这女人的火辣身材凸显的完美至极。 再说样貌,没有特别的浓妆艳抹,甚至整张脸都是纯天然,毫无修饰的。 唯一的点缀就是火红色的唇彩。 烈焰红唇。 让原本青春可爱的少女,陡然多了成熟野性的感觉。 李南方就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成熟野性,才猜想那女人应该是附近的职场女性。 万没想到,叶小刀一开口就点破了那女孩的学生身份。 “麦青,明珠美院舞蹈学院的大四学生,过去三年一直是全校四大校花之一,只不过今年不一样了,被一个大一新生挤了下去。” 叶小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惋惜的意味:“据说最近一年时间,她换了足足一百个男朋友。但是据我观察,还是个处。” 这就更让李南方感到惊奇了。 叶小刀看女人的本事,就和老专家看古董一样,很少有看错的时候。 那么一个换过无数男朋友的女孩,到现在还是个处,这该有多大的故事隐藏在里面啊? 两人低声交流的这会儿功夫,隐约就可以听到,那个麦青在向同桌的男人撒着娇,索要什么买化妆品的钱。 而那男的,光看穿着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随口答应着麦青的要求,抓住女孩的手不停摸来摸去。 看这场面,不难猜到两人最后的结果。 八成就是,麦青把钱忽悠到手,然后一脚踹开那男的,重新寻找新的目标。 一个拜金少女而已,没什么值得李南方过多关注的。 他摇头苦笑了下,就想收回目光。 可就在这时,四五个大冬天还光膀子,非要露出身上纹身的凶神恶煞大汉,游走过来。 领头的那人一眼看见麦青,张口就是大骂:“臭婊、子,可算是找到你了,还钱!”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到近前,伸手就去抓麦青的头发。 那女孩吓得尖叫一声,起身连连后退,一不小心绊住旁边的小马扎,身体失去平衡,明显就是要躺倒在,李南方和叶小刀两人面前餐桌上的架势。 这一瞬间,李南方和叶小刀相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同时伸出右手。 李南方握紧拳头,叶小刀伸出两根手指变成剪子状。 瞬间就有了一次猜拳的结果。 “我擦,每次都输。” 刀爷怒骂着,弯腰伸手,抓住面前小方桌的边缘,往旁边撤开。 李南方则是迅速起身,张开怀抱,把快要摔倒过来的美女紧紧抱住。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以前每次遇到突发状况时,他们都会通过猜拳的方式,选择谁干苦力,谁占便宜。 就好像眼前,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出现。 谁来救美,顺手占点小便宜,那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李南方伸手抱住麦青,那姑娘体重轻得很,柔弱无骨的感觉,好像是能和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赵飞燕相媲美。 传说中,赵飞燕可以在人手心上翩翩起舞。 那么眼前这个明珠美院学舞蹈的麦青,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李南方幻想得很美好。 可事实是,怀里的美女根本不喜欢他的英雄救美。 惊慌中差点摔倒的麦青,只感觉自己被某人抱住,一只不老实的手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轻滑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扭身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要是被一耳光扇中了,李老板岂不是很没面子。 嗖的一下,李南方撤身后退。 麦青失去支撑,打人的动作做不出来了,更是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小短裙掀飞起来。 李南方和叶小刀毫不客气的转眼看过去。 该死的!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安全裤那种东西,简直是阻碍社会和谐! 谁也没想到,麦青的裙子下面竟然还穿了一条,舞蹈演员专用的平角安全裤,压根就没有任何眼睛上的福利提供出来啊。 麦青这一摔,只感觉小屁股疼得快要裂开了。 而那些破口大骂着让她还钱的壮汉兄弟,才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 领头的人确认麦青跑不掉之后,抬头看看四周,伸手一指李南方,吼道:“不相干的杂碎,都给老子滚。” 这话一出,原本想着转身走人的李南方,偏偏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刚才他好心救麦青,可那姑娘把好心当驴肝肺,还要伸手打人。 按照李老板的脾气,当然是扔下麦青不管。 谁知那壮汉一句话,让他骑虎难下。 你说滚就滚,老子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如果真的转身走人,不就成了你嘴里说的杂碎了吗。 敢这么羞辱咱李老板,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不开眼的。 准备好了,关门,放叶小刀。 哎,叶小刀呢? 李南方心想着收拾几个小混混,用不到他出手,这才转头去找刀爷。 谁知那家伙抱着刚才满桌子的卤煮串,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叮咚一声手机铃响。 李南方低头一看,正是叶小刀发来的信息:“祝你拿一血。记得明早五点,到明珠美院小花园,古丽娜会在那。” 刀爷很不讲义气的跑了。 其实,不光是叶小刀,包括刚刚和麦青坐在一起的男人在内,这边摊位所有人全都退开到十几米开外,化身围观群众。 孤零零留下李南方和摔坐在地上的麦青,面对四五个壮汉。 “小子,非要多管闲事是不是? 老子再给你次机会! 告诉你,这臭婊、子欠了龙家大少爷一百万,你要是想管闲事,那就帮她还钱。 没那个本事,趁早给我滚!” 带头要钱的大汉,没有继续口无遮拦的怒骂,而是抬出来他背后的大人物,震慑一下李南方。 他在这片混迹了那么久,别的没学会,一双眼睛倒是练得眼光奇准。 只看李南方此刻的站姿,他就意识到眼前这人有可能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李南方经历了三个月的龙腾部队魔鬼训练,整个人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势。 尤其是站姿。 昂首挺立,身姿挺拔,非常标准的军人跨立。 那带头大汉没办法不忌惮。 而李南方听到他的话,就更来兴趣了,笑眯眯问道:“龙家大少爷吗?哪个龙家?” “小子,别装傻,在明珠能有几个龙家?” “哈哈,那可真是巧了。龙在空在不在这里,让他过来见我。” 李南方笑容不改,抬脚勾过来个小马扎坐了下去。 被眼前这个要钱的带头大汉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明珠是龙家的地盘。 犹记得当初他深陷海外荒岛的时候,整个龙家直接抛弃龙城城,任由岳清科带人去把龙城城活埋。 后来从师母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李南方心中恼火了很久。 早就想找龙家的人算算这笔账了。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叫来龙在空,带他去龙家坐一坐。 对面的带头大汉,看见李南方这种架势,内心就像翻江倒海一样震惊。 也根本顾不上找谁要钱的事情了,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第问道:“呃,这位兄弟,您和龙大少什么关系?” “龙在空管我叫姐夫。” 李南方随口应答。 那大汉先是一愣,随即就带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叫道:“啊,我知道了。您是岳清科岳公子。” 听到这话,李南方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第1931章 有故事的女人 但凡是纨绔大少爷,手底下总有那么几个善于拍马屁的小弟。 小弟的手下还有小弟。 这帮人,专门做些大少爷不方便出面的小事情。 李南方遇到的这个要钱大汉,就是龙在空手下的手下。 身为忠实狗腿,当然会对主子家的人物关系有那么点了解,更知道龙大少的姐姐是谁,姐夫又是谁。 可人的身份地位,限制了思想境界。 一个小混混头目,不可能知道龙家内部关系的发展变化。 只听李南方的自我介绍,他想当然地就认为,眼前这人是岳清科。 思路没错。 可说出来的结果,让李南方恨不得一脚踹废了这家伙。 也不等李南方发作,那带头大汉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岳公子,您稍等,我这就报告龙大少。”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冲着手下人狠狠一瞪眼:“照顾好了岳大少爷,我马上回来,可不能怠慢了。” “是,坤哥。” 众小弟答应着,立刻分散开,把李南方和麦青围在中间。 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照顾,反倒是监视。 想想也对。 总不能是个人跳出来,冒充龙大少的姐夫,那位坤哥就相信的一塌糊涂啊。 先把人看住了。 如果真是龙大少的姐夫,再去赔礼道歉,也没关系。 如果不是,哼哼,坤哥不介意留下冒牌货的两条腿。 对于这帮小混混的想法,李南方心里想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误会也就罢了。 估计龙在空听说岳清科在这里,只会赶来的速度更快。 他没去管那个坤哥怎么联系龙在空,就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眼前这个麦青,没有任何正常女人受到惊吓之后的慌乱神色,而是大眼睛盯着李南方,眨啊眨的。明明不是魅惑人的样子,却分明能勾的任何男人心神荡漾。 说实话,李南方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也从没见过这种稍稍一眨眼就能勾人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似曾相识,又从没见过。 再等麦青自己爬站起来,拍打小裙子上沾染的土灰,那副倔强顽强的样子,登时让李南方想起来一个人。 隋月月。 没错,这个麦青就是和隋月月有几分神似。 一年多以前,隋月月还是开皇集团前台小妹的时候,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种贫苦人家孩子的倔强感觉。 只是眼前的麦青,没有隋月月的阴毒。 她的目光更加单纯。 单纯的去掩饰被生活压力压迫下产生的屈辱和不甘,然后绽放出虚假的笑容,也拉了个小马扎坐在李南方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 又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李南方张张嘴,想问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多管闲事不是什么好习惯,多管女人的闲事,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反正他留在这里,是等龙在空的。 至于这个麦青。 她既然敢在龙大少那里借钱,一定有办法自己解决问题。 任何人的人生,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李南方就算是想管,也管不到全世界去啊。 随她去吧。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随手抽出一根烟,慢慢吸了起来。 时间不长。 一根烟才抽到一半,周围围观人群好一阵骚乱,随后就能听到龙在空那明显带着肾虚的喊话:“岳清科在哪呢!” 龙大少最近过的相当滋润。 不仅仅是因为找到了两个年近四十,却又风韵无限的熟、妇整夜陪伴他,更重要的是,他在龙家的地位好像是水涨船高一样,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具体原因不解释,单说刚才。 临近明珠美院寒假结束的开学时间,龙大少带着人,在这附近又开始搜寻新的猎物。 别人都是盯准了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可他龙大少专门看的,是那些学生的母亲。 周所周知,艺术学院是俊男靓女的集中地带,那么能生出那中模样优秀孩子的女人,一定也是资质很好。 不得不说,龙大少在寻找猎物方面,早就总结出来只适合他自己的一套办法。 只可惜,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 仅仅是寒假开学,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实在不多。 能让龙在空感兴趣的更是微乎其微。 正郁闷无聊的时候,突然听手下人报告说,他姐夫哥岳清科岳公子,就在附近的小吃街上。 一听这话,龙在空没半点犹豫地就是大耳瓜子扇过去。 在他龙大少的心里,这一生只有一个姐夫哥,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只姓李,不姓岳。 用暴力方式,纠正了手下人犯的原则性错误之后,他就带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召集人手向着这边赶了过来。 当初岳清科差点杀了他姐姐的事情,那可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仇恨。 现如今在龙家的地位恢复过来,又碰上岳清科出现在他的地盘上。 龙大少能不是快马加鞭来这里,准备报仇吗。 所以,人还没见到,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喊打喊杀了。 可等走进人群,看见笑眯眯坐在马扎上的李南方之后,龙在空的脑汁,瞬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空了。 “姐、姐夫?” 龙在空嘴唇哆嗦着喊出这个称呼,瞪着两只大眼就开始四处寻找岳清科的身影。 不是说那个姓岳的在这吗,怎么只见到李南方,没看见那个狗杂碎? 负责通报消息的坤哥,不知道龙大少的心里活动。 他只是听到龙大少刚才的低声呼喊,赶紧顺杆往上爬,笑道:“龙大少,我们刚才只是和岳公子产生了一点点的小误会,绝对没有得罪岳公子,麻烦您说两句好话,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坤哥脸上的谄媚,就像烧饼上的芝麻一样,扑簌簌往下掉。 他是真心害怕。 刚才指着李南方的鼻子骂过两句,这要是让大人物心里记恨着,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 原以为龙大少会挥挥手,把他当成个屁放了。 谁知龙在空愣在原地,看看他,又看看笑眯眯的李南方,随即就是真的挥挥手,一巴掌拍在坤哥的脑门上。 “混蛋,笨蛋,蠢蛋!什么狗屁的岳公子,以后把眼睛擦亮了再说话。让周围这些看热闹的都给我滚。” 狠狠训斥坤哥一句。 龙在空随即就是转身,冲上来,朝着李南方深深一鞠躬,大声喊道:“姐夫好。” 眼睁睁看到这一幕,坤哥傻的不能再傻了。 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的当口,赶紧回头冲他的老大低声问道:“老大,这什么情况。龙大少的姐夫不是岳公子吗?这个人不是岳公子,龙大少为什么喊他姐夫啊。” 坤哥不问还好。 这一问,绝对是激起来他那位老大的怒火。 他要是知道眼前的情况怎么解释,刚才就不会被龙大少拍着脑门,用暴力方式纠正错误了。 “混蛋,笨蛋,蠢蛋!龙大少的家里事,是你能问的吗。以后眼睛擦亮点,记住了。龙大少只有一个姐夫,就是眼前这位。别特么在这杵着了,赶紧让周围那些人散了。散了!” 坤哥接连挨了两次骂,别提心里有多委屈了。 可他一个当小弟的,受了委屈哪有权力冲老大发泄。 只能是赔笑着点头,转身冲他自己的手下怒吼:“别特么跟傻子似的杵在这,都散了,散了!” 世界,本就是这样。 弱肉强食,以大盖小。 你想巴结的人,会像你巴结他那样,去巴结更高地位的人。 想改变这样的局面,唯有让自己走的更远,站的更高。 所以,遇到世间不公平的事情。 尽量少点埋怨,而是想想自己是不是足够努力吧。 一群看热闹的,被那些小混混驱赶走。 李南方终于见到了龙在空,也没什么心思在这种地方逗留下去了。 他随手弹飞手里的烟头,站起身,拍拍龙在空的肩膀,说:“走,找个地方坐坐,有些事要问你。” “好嘞,姐夫。” 龙在空现在看见李南方都是满眼小星星的崇拜样子,对于他这亲姐夫哥的话,当然是言听计从。 龙大少亲自开路,引领着李南方往外走。 一帮小弟在旁边护卫着,浩浩荡荡离开。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事件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女孩而起。 坐在小马扎上的麦青,看着李南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直到刚刚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重新走回来,有些局促不安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青青,你、你没事吧?” 懦弱的男人,遇上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女伴撇下,跑得远远的。 这会儿看见问题解决了,又跑回来,假装关心。 这种人无非就是舍不得,这么个大美女的便宜。 如果是一般女人,恐怕早就大耳光扇过去,愤而离去了。 可麦青却是带着那副一成不变的美丽笑容,起身抱住那男人的胳膊,笑道:“我当然没事了,你说过,要给我钱买化妆品的。” “好,我这就带你去买。” “不嘛,我只要钱。”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取钱。” 迷失在温柔乡里的可怜男人,享受着美女的拥抱,踩着棉花似的,轻飘飘步伐走了。 另一个方向上的李南方,微微侧眼,看到那一幕。 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过客而已,他管不了那么多。 享受着前呼后拥的待遇,龙大少亲自开车,带着他来到了附近最好的酒家。 虽说,大饭店里没有街边摊的随意氛围。 但是,厨师的手艺绝对没得挑。 刚才那一桌子卤煮串,让叶小刀抱走了,李老板的肚皮还空着,当然不会放过满桌子的美食。 一个房间里,只有李南方一个人在吃。 龙在空都是赔笑伺候的份,更何况是其他人。 直等到李南方吃个差不多,拿起来纸巾擦擦嘴,龙在空才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说话了。 “姐夫,你怎么会来明珠的,是不是来找我姐的啊?” 龙在空轻声询问。 李南方反倒愣住了:“找你姐?龙城城也在明珠吗?” 第1932章 真的是巧合 李南方有些惊讶。 他怎么也想不到,龙城城竟然不在青山,而是回了明珠龙家。 几天之前,从八百回青山之后,他想的就是带上龙城城,直奔京华,找上岳梓童,三人一起把话说开。 那时候,他只以为,岳梓童对他的误会是因龙城城而起。 可后来,因为陈晓的提醒,他意识到误会产生的真正原因。 一时间关注点偏移,也就忘了龙城城那回事。 再加上,在青山的那几天,他根本联系不到龙城城,还以为那位青山的大副市长日理万机,同样没工夫搭理他呢。 可事实却是,龙城城早就回了明珠。 确切的说是,回了龙家。 “姐夫,你还不知道啊?” 龙在空看见李南方脸上的疑惑表情,就知道他姐的事情,并没有人告诉给姐夫。 不过,没关系。 他这个小舅子就要充当维护姐姐、姐夫之间融洽关系的使者。 一边殷勤地给李南方满酒,一边诉说着这些日子整个龙家的巨大变化。 事情的过程很简单。 站在龙在空的角度看待问题。 首先是他这位龙大少前去疏勒古城,参与一块黑龙龙珠墨玉玉石的拍卖。 玉石没买到手,遭遇了一场枪战,让他龙大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紧接着又被家里老爹狠狠臭骂一顿,责怪他让龙家在争夺阴龙脉的事情上,错失了先手。 满腹委屈的龙在空,跑到京华找乐子。 结果,又遇上了七星会做门前的一场骚乱。 这辈子都没经历过那么多危险场面的龙大少,裤子都要被吓尿了,惊慌失措地给他姐龙城城打电话,发出求救。 于是,龙城城就知道了阴龙脉的事情。 这位曾经名震大江南北的龙家小龙女,原本已经决定彻底远离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只等着哪一天,师母把他可爱的儿子送回来,母子两人快快乐乐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是龙在空一个电话,让龙城城早已尘封的野心再次膨胀起来。 她的一生只为自己的儿子而活,如今有一个人人都可以当皇帝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会怎么想呢? 龙在空不知道他姐的想法。 他只知道,那一通电话之后,龙城城要求他去青山,然后姐弟两个一起回了明珠。 踏进明珠龙家大门的时候,龙在空的内心无比忐忑,就怕冒出来谁,怒声呵斥着把他姐弟两个全都弄死。 可事实是,整个龙家从上到下,所有重要人物齐聚一堂。 用了最高规格的待遇,迎接龙城城回家。 为什么之前好像丢弃垃圾那样,放弃龙城城,现在又像迎接国宝那样,给出极大的礼遇? 原因无他。 那时候,正是李南方完成克里特岛任务。 新一届龙腾小组十二人的名单,传回到各个家族势力当中,并且有可靠消息称,准备将这十二人塑造成龙腾十二月退役之后,新的华夏军魂。 而这十二人名单里面,李南方的名字赫然在列。 想当初,在大理,段家仅仅是看中了李南方身后的灰色势力,就连段老爷子都亲自出面,迎接李南方和段香凝回归。 现如今,李南方不再只有那股灰色势力的支撑,而是其本人也成为了同样地位的人物。 那么,谁还敢怠慢,给李南方生过孩子的龙城城。 就这样,龙城城重新走进龙家的核心,甚至地位比之前更高,也直接参与到各大家族对阴龙脉进行争夺的争斗中。 而龙在空也随着他姐一起,又变成能在整个明珠横着走的大少爷了。 龙大少不知道家族里怎么处理阴龙脉的事情。 他只知道人生的反转,都是借了他亲姐夫哥李南方的光。 所以,面对李南方,他绝对比看到亲爹还亲。 听一个纨绔大少,在这里感叹人生的起起落落,实在是有些无聊和别扭。 还好,李南方是个有耐心的人。 听得很仔细,想得也很多。 在明白了整个事件过程之后,他唯有苦笑摇头。 如果不是得知龙城城回了龙家,他几乎早就忘了一年多以前,这个女人曾差点把他和岳梓童逼上绝路。 那时的龙城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手握龙家和岳家两大资源,无论在官场还是在生意场上,都搅得风生水起。 只是,后来,那样的龙城城不见了。 只剩下个,每天盼着自家男人和孩子回来的深闺怨妇。 李南方每次回到青山,也只是把龙城城当成一个,能让他在青山驻足的女人。 可他从没考虑过,龙城城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更开心的吧。”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 时刻观察姐夫哥反应的龙在空,赶紧应和着笑道:“没错,姐夫,我姐现在整个人好像都变了似的。那简直就是意气风发,巾帼英雄,英姿勃发,羽扇纶巾,还、还——” 龙在空搜肠刮肚,找成语形容她姐姐现在的状态,无奈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不够用。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新的词了,只能挠头装换话题:“咳咳,对了,姐夫,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去见见我姐?她如果知道你来明珠了,肯定会更高兴的。” “算了吧。我来明珠,也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等我解决了我这边的事情,再去也不迟。” 李南方随口拒绝了龙在空的邀请。 原本,今天招呼龙大少过来,他是想着去龙家算算那笔旧账的。 可现在,龙城城自己都和家里人冰释前嫌了,他哪有必要,再去装什么大脑袋,搞些事情啊。 饭也吃过了。 更没有问题需要解决。 李南方喝干杯中酒,起身就想走人。 只是匆匆一瞥,看到了坤哥,又想起来那个明珠美院的大四学生,麦青。 “小龙啊。” “姐夫,你还有什么吩咐?” “我今天在那条小吃街上,遇到你的手下朝一个女孩要债,那是怎么回事?” “要债?啊,姐夫你是说——嘿嘿,嘿嘿。” 龙在空笑得无比尴尬。 那种事情本不好意思提起来的,可姐夫问了,有不能不说。 “姐夫,你是知道我的。 一个年轻女学生,我根本没兴趣,就是、就是看上了她的妈。 我发誓,我现在已经不会干那种用强的事情了。 我就是客客气气去提了个小要求,她们拒绝我了,我也没在干什么。 可前些日子,那个叫麦青的女学生,又找到我的手下,说要向我借钱,把她的初夜卖给我。 我龙在空好歹也是有原则的人。 她一个小女孩的初夜,我根本看不上。 就是明确告诉她,一个月之内还钱,不还钱,就把她、妈妈带过来。 这不是,时限早就过了。 钱也没送到,人也没送来。 我这让人去讨债,也不算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吧?” 龙在空实话实说。 只不过,他那句“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让李南方听到之后,差点当场笑喷。 可能就是这一笑,让龙在空误会了。 他诉说完事情经过,赶紧就加了一句:“姐夫,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麦青了。你放心,我保证不再为难她了,钱也不要了,她老妈我也不碰了。” 龙在空心想着,要是姐夫真的看上了那个女生,而他这个小舅子却把姐夫女人的妈给搞了。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找死路吗。 他的态度无比诚恳。 李南方则是老脸一红,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小龙,你小子要是在胡说八道,我替你姐收拾你。要不要钱是你的事情,不用朝我保证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行了,吃饱喝足,我走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扔下这句话。 李南方起身就走。 龙大少绝对是恨不得给李南方当人肉垫子似的,弓着腰把他送下楼。 冷飕飕的夜风吹拂过来。 李南方拒绝了龙在空派车送他的好意,就是独自走带明珠繁华的街道上,心中思考着阴龙脉的事情。 自从烈焰谷一游之后,这三个字就阴魂不散地缠绕着他。 似乎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奔波忙碌,也就逼着他不得不参与其中。 可是,他本人对这东西,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 当皇帝的吸引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扯淡! 要是当皇帝是好事,为什么现在全世界所有国家,几乎都再也没有了皇帝这个称呼。 仅剩的英伦女皇和东洋天皇等等,也都是象征意义的存在,根本没多大鸟用。 这证明时代的发展,早就不需要那样的独裁统治者了。 他一个人渣都能看清问题的本质,偏偏许多自诩大人物的家伙迷失在里面。 可悲。 也很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一句能够搜寻阴龙脉真正下落的口诀,却根本说不出口。 那句口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南方的思绪随风飘飞,第一次试图去解析一下那句只有他才知道的口诀。 可没等思路打开,突然就有个软绵绵的身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 “呃、呕——” 酒气和香水气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扑面而来,某人撞在他的身上,还直接吐了他一身。 “不会吧?” 李南方暗叫倒霉,抬脚就想把身前的醉汉踹走。 只是没等做出动作,又有一人蹿到他的视野之内。 “麦青,你个臭婊、子。要了老子的钱,还想跑、跑跑跑啊。” 第二个出现的家伙,嘴里骂骂咧咧,结果一抬眼看见李南方,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宛若见鬼似的,转身撒腿就跑。 李南方认得那家伙。 就是不久前,在小吃街路边摊上看到的,和麦青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那么怀里这个人? 他低头一看,那烂醉如泥,靠在他身上动都不愿意动的人,不是麦青,还能是谁。 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了? 你故意在这等着老子呢吧? “喂,你能不能站好了?” 李南方强忍着满心的反胃,问出这句话。 麦青整个人摇晃着,使劲把他推开,嘴里含含糊糊说出一个字:“滚!” 第1933章 我可以给钱 李南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一个刚见过面的女人,没期望着再次碰面,却突然喝醉了酒撞进他的怀里。 想想都觉得这事太过狗血。 要么是某些无聊小说作家杜撰出来的剧情,要么就是有什么阴谋掺杂在里面。 什么阴谋呢? 比如,把李老板当凯子,准备钓起来。 别怪他的思想如此阴暗,主要是这个世界阴暗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可事实是,他想多了。 麦青一把推开他,怒骂着让他滚,随后就是转身,两条腿好像画符一样,晃晃悠悠向前走。 没出两步,一头栽倒在地,彻底醉晕了过去。 李南方一步来到近前,用脚尖勾着麦青整个人翻个身,瞬间就看到这女孩不加粉饰的脸蛋上,浮现出些许不同寻常的嫣红。 这明显是喝过加了料的酒,才会这个样子。 单纯制造巧合,钓凯子的话,也没必要自己嗑药,下那么大的成本吧。 再抬头看向前方,远处路边绿化带的阴暗角落里,一个猥琐脑袋朝这边观望,发现李南方的目光直视过来,那猥琐脑袋立刻撤走,消失。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麦青和刚才那个男的一起在附近酒吧喝酒,那男的下了药,准备做些是男人都懂得事情。 结果麦青独自逃跑,撞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麦青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李南方懒得理会。 但是,作为一个人渣,他很不忿那男的这种做法。 对女人,要么用柔情打动,要么暴力征服。 下药算什么? 真特么恶心。 人渣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可见那男的连人渣都不如。 明明害怕李南方,却还是不忍心放弃麦青这么个大美女的便宜,偷偷在旁边等着,足以见得那家伙是有多么可恶了。 满腔正义的李老板,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连人渣都不如的东西,实现其邪恶的愿望。 脱下来身上的外套,随手一扔,弯腰扛起来麦青,大踏步朝着附近的酒店走去。 “唉。” 一声重重的叹息,从身后传来。 好不容易成功下药,迷倒了个大美女,竟然被别人捡了漏,可想而知,那人的心情是该有多么郁闷。 别人郁闷,才能让李南方心情愉悦。 白捡了个大美女,扛着去开房,和酒店的前台小妹眉来眼去,透露出点要不要三人一起的意思,惹得前台小妹脸红娇、喘,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等到,真正进了酒店房间,李南方就没有了任何猥琐的样子。 随手把那个麦青扔在沙发椅上,他自己倒是躺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谁说过,带着美女开放就必须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酒店那种地方是供人休息的,花了钱,不好好睡大觉,还要做那种费心费力,又浪费男人精力的事情,简直就是傻缺的行为。 至于大冬天的,在没有暖气的明珠,扔下美女一个人在阴冷的房间里受冻,那也是李南方煞费苦心的良心举动。 麦青喝了加了料的酒,万幸是喝得不多,药力不够重。 只需要受冻睡一觉,她自己就能恢复。 像绅士一样把她放在床上,还盖住被子,只能刺激她体内的药力发挥,到时候更麻烦。 试问天底下,还能有几个男人想李南方这样光明磊落。 放在幼儿园里,那都应该受到老师奖励的十朵小红花。 阴冷的房间里,只有李南方的微微鼾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高跟靴子踩在地毯的轻响,让李南方警觉起来。 不用睁眼去看就知道,是麦青睡到半夜被冻醒了。 酒劲、药劲都缓过去,清醒过来的女人,是不是应该对救了他的李老板感恩戴德,甚至直接以身相、我擦! 李南方还想着那个麦青会怎么感谢他呢。 却听见那女人从包里取出来什么东西,然后摸索到床边,猛然挥手的声音。 破空声响起,他睁眼一看,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感谢个屁啊。 这女人怎么以怨报德,还准备杀人了? 来不及细想,李南方伸手架住麦青握刀的手,反手一拧。 啪嗒一声,小水果刀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就按下床头灯的开关,屋内光亮起来。 “混蛋,你放开、哎?你是谁?不对,怎么会是你啊?” 麦青被李南方反手扭住胳膊,疼得想要破口大骂。 结果随着屋内的光亮,看清床上男人的面貌,顿时惊得忘记了疼痛。 她只记得昏睡过去之前,是尝出来某个人渣都不如的家伙往她酒里下了药,剩下半杯酒泼到那家伙的脸上,转身就跑。 然后再醒来,就是谁在酒店的沙发椅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昏睡过去之后,没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床上传出来的鼾声证明,有个男人在。 她想当然的就要,捅过去一刀,给那人一个教训。 谁知灯一亮,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一副面孔,愣神之际,就想起来这人是某大少的姐夫哥。 她当然会傻眼。 而李南方则是郁闷无比。 他很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 之前在路边摊上,救了她一次,她转身就要扇耳光。 这次保住了她的清白,结果更狠,直接下刀子捅人了。 这份歹毒心肠,简直就和隋月月有的一拼,这类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轻轻一推手,把麦青推回到沙发椅上,他起身整理下衣服,冷哼道:“房间开到明天中午,你可以继续休息。明天最好是去医院差个学,劣质春、药对女人的身体不好,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的。” 李南方说出这番话,绝对是仁至义尽。 他迈步就想走人。 “等等!” 麦青大声呼喊着,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带着疑惑的目光和转回头来的李南方对视着,小心翼翼问道:“你、你之前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擦,有没有做过,你自己不知道啊。老子这辈子第一次当好人,全特么白当了。” 李南方看到麦青那一脸担忧的神色,是感觉有又好气又好笑,随意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但没办法,我李南方就是这样的正人君子。也不用感谢我,不用问我的名字。” “呃,你叫李南方?” “都告诉过你,不要问我叫什么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询问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吧。没错,我就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谁也说不清楚,李南方是怎么候着脸皮说出这番话的。 麦青的心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很想一个白眼翻过去,但最终却是低下头,小声说着:“李南方,谢谢你。” 道不道谢的,对于李南方来说,无所谓了。 主要是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才是凌晨两点钟。 外面天寒地冻的,他出去干什么啊?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装什么“功成身退”的逼,老老实实裹上被子,再睡两三个小时多好。 正无语的时候。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那熟悉的妹妹想哥泪花流曲调,让李南方微微一惊,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结果,并没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旁边的麦青从她的小包里翻找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接听。 李南方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来了兴趣。 很少有女孩和他的价值观如此相同,竟然用那么成熟的神曲,当做手机铃声,妹子很有前途啊。 他心想着,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猿粪。 麦青那边则是冲着手机话筒,悄声说:“韩总,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您放心,等今晚,哦,不,是今早我就去您那里。” 麦青说话的语气战战兢兢。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是相当不耐烦,怒吼的声音隔着十米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可惜,说的是明珠本地方言,李南方压根听不懂。 但可以肯定,那人说的话非常难听。 因为前后不到半分钟,麦青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喂,姓韩的,你特么再骂一句试试!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真当姑奶奶我稀罕了。天底下那么多有钱人,我非要在你身上花心思?滚,去死吧,老娘我不伺候了!” 麦青怒骂着结束通话。 气愤之下,抬手就想摔手机。 只是手抬了两抬,就慢慢放了下去,沉默着坐回到沙发椅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那个麦青,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啊。” 李南方轻轻挥挥手,准备走人。 对于一个女大学生的感情交易问题,他实在是没什么强烈的好奇心,只感觉再杵在这里,实在是尴尬。 大家第一天见面,又不是熟悉到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时候,也该撤了。 谁知麦青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目光中带着异样的神采,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你?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如果你不是讨厌我,你怎么会这么着急离开?如果你不是讨厌我,有怎么会对我碰都不碰?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麦青的,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你,你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麦青张口就是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李南方顿时无语了。 这女人是脑子抽风了吧? 莫名其妙的,就感觉所有人都会讨厌她,还在这训斥老子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更重要的是,老子好不容易正人君子一次,没有碰女人,竟然还有错了。 简直不可理喻!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麦青情绪激动的问完那几个问题之后,又是失魂落魄样子,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我刚才有些激动了。你走吧,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还是要谢谢你。” 麦青的态度瞬间变幻了好几次。 李南方心中叹息着,人老了,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在想些什么。 沉默之中,他再次转身要走。 可是—— “等等,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麦青柔柔弱弱地说道:“我可以给你钱的。” 第1934章 目标人物出现 给钱作陪? 李南方听到麦青的话之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把李老板当什么人了,在这陪聊陪睡的吗? 老子早就不干那种事了! 心中暗骂一句,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拉开房门,一步迈出去。 也不知道哪个没素质的,把酒店楼道尽头的窗户打开了,一股阴冷的过堂风吹过来,寒气就像认准了李南方似的,直接钻进了他的脖子。 “阿嚏!” 李南方打个喷嚏,再没有向前走的动力。 话说回来,这房间是老子花钱开的,凭什么把暖和被窝让给别人,他反倒要跑出去受冻。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 李南方大踏步走回来,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躺在了床上。 屋子里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这种沉默持续了多久,啪嗒一下,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响起来。 麦青抽了口烟,轻声说道:“我知道,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都不是个好女孩。 你们都讨厌我。 因为我是个爱慕虚荣的。 小时候,为了得到老师夸奖,我就拼命学习。 长大之后,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想方设法得到。 我喜欢漂亮衣服,也喜欢钻戒、金表、法拉利跑车。 这些东西,是女人都会喜欢的,我也喜欢,这有错吗? 凭什么别人的父母,孩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了我这里就是什么都没有。 他们没本事让我过上和别人一样的生活,当初为什么又要生下我。 生下我就算了,还要我替他们还债。 凭什么他们在外面欠的债,全都是要我来还。 我爸是个烂赌鬼,欠了一屁股债,那些要账的就天天跑到学校里来烦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丢人,所有同学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不停找男人,骗他们的钱,去帮我爸还债,就是为了能有个正常生活,可那就是个无底洞,根本就填不满。 我实在骗不下去了,就想把自己卖了。 结果呢,你的那个小舅子竟然看不上我。 是不是很可笑。 我一个校花,曾经有那么多的追求者,我都没让他们如愿。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 结果,是人家看不起我,看上的是我妈。” 麦青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无比激动,大口喘着粗气,充满了对人生戏剧性变化的崩溃和无奈。 请原谅李南方在这时候,也无耻的笑了。 笑声一出,他就意识到别人诉说伤心事的时候,他却笑得这么开心,是一种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尴尬地默默鼻子,说:“那什么,这事不怪你,龙在空是个有点特殊癖好的人。” “我当然知道他那是特殊癖好!” 麦青一声吼,紧接着就是展露出一副妖媚的笑容:“还好他这种特殊癖好,我才能,把我妈给卖了。” “你真的把你亲妈卖给龙在空了?” “是啊。这又什么好奇怪的吗。我妈整天跟在那个烂赌鬼的身边,不仅仅担惊受怕,隔三差五还要挨一顿毒打。现在终于有那个么机会逃脱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把我妈卖了?” 麦青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紧接着脸色又垮了下去,说:“可我妈命不好。 她马上就能过上有钱人家小情人的幸福生活了,偏偏这时候生了病。 医生说,需要二十万才能治好。 可那一百万让烂赌鬼拿走,我手里一分钱都没剩下。 治不好病,我就要还一百万。 要治病,还需要更多的钱。 这就是个死循环,我永远都逃不出来的。 那个姓韩的是个大老板,很有钱。 说好了,我昨晚去他那里,把除夜卖给他,事后他会给我20万。 其实,我很恶心他的。 他头发里都有蟑螂的,你知不知道。 所以,我就找地方喝酒,结果又碰到了个凯子,真的是习惯了,下意识就想去钓一下。 想我麦青这一年多来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 就是因为昨晚心情不好,才让那个凯子差点得手。 还好,遇见了你。 谢谢你救我。 也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麦青第一次把她积压在心里的话,向别人诉说了出来,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好像又恢复了点女大学生本该有的青春灵动。 李南方还算是个合格的倾听者。 听麦青说了这么多,唯一的感觉就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竟然还有人为了把亲妈卖掉,然后先把自己卖了的。 不过,谁又敢说麦青做出的选择不对? 但凡是有别的选择,谁又会做出这么奇葩的事情。 李南方正是心里感慨的时候,那麦青突然起身走过来,直接爬到了床上,一只手伸过来,十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安放在李老板的胸口前。 “谢谢你,我说过会给钱的。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话,麦青回身躺下去,一把将被子拽走。 “我累了,要睡一会儿。如果你能给我二十万,我也可以今晚陪你。给不了,就别打扰我睡觉。” 也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时候,捡起来了刚刚掉在地上的刀子,顺手放在了枕头下面。 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蜷缩成婴儿状,真的就睡了过去。 李南方知道,只有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睡姿。 也只有累到崩溃,心情终于得到疏解的人,才会睡着的这么快,睡得那么香甜。 这个和岳阿姨一般大年纪的女孩,有着与隋月月非常神似的性格,又有着和闵柔差不多的家庭环境,实在是很难想象她今后的生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李南方坐在床边,愣愣的出神。 知道叮咚一声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来,他才回过神。 “五点。” 这是叶小刀发来的信息。 简短两个字,意在提醒李南方,他在明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南方微微叹息一声,转头拿起来麦青的手机,微信转账二十万,连句话都没留,就走了。 或许是,单纯地不想看见这样的女孩走上一条堕落的道路吧。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烂好人的事情了。 凌晨的明珠与青山没什么不同,钢筋混凝土构建起来的城市,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息。 李南方在就适应了这样的社会,本不应该感觉有什么差异的。 可是,自从西梁山那次之后,昏迷醒来,他总能隐隐觉得,与整个世界无法相容。 尤其是呼吸的感觉。 他可以做出呼吸的动作,可吸进口鼻的空气,根本没有进入肺腑的感觉。 反倒是屏住呼吸的时候,任由身体内拿到看不见的气息流转全身,他才更加舒服。 人活着都是要呼吸的。 偏偏他不需要呼吸,就能活的更好,这算什么? 更让他感觉蹊跷的是,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太安静了。 这么多年来与黑龙相生共存,没有谁比李南方更了解它。 想当初在开皇集团的小车班办公室里,仅仅是和白灵儿有了点亲密接触,黑龙就趁虚而入,准备控制他对小灵儿用强。 可昨晚面对更具有诱惑力的麦青,那条黑龙就像是死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它不会是真的死了吧?还把老子的身体当成骨灰盒了?” 李南方自言自语一句,紧接着就摇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人啊,有时候就是贱。 黑龙以前想方设法侵占他的身体时,他恨不得把那个鬼东西彻底弄死。 现在黑龙消停了,他反而又浑身不自在。 其实,他这是不知道黑龙在经历什么。 八百的那一夜,黑龙被白衣女人撕扯开,损失了巨大的力量,急需要特殊的方法去补充它的损伤,重新成长起来。 而在西梁山,积攒了一千多年的潜龙在天风水宝地的运势和灵气,一股脑钻进了李南方的身体内。 黑龙是可以借助那无边无际的灵气,重新成长的。 可是灵气催生的方向,不是黑龙想看到的结果。 那些纯净的灵气,只会消融黑龙本身的戾气,让它和李南方彻底融为一体。 这和黑龙企图控制李南方的思想,取而代之的想法,大相径庭。 所以,哪怕是那些灵气再怎么让它感到舒服,它都不愿去多碰一点。 偏偏那么多灵气积攒在李南方的体内,黑龙完全被包裹住,只能不断缩小活动空间,减少与那些灵气的接触。 安静的等着。 等待哪一天,寻找到突破口,黑龙引导那些灵气离开李南方的身体,也是它重新成长恢复,一句控制李南方的时候。 李南方不了解这些事情。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明珠美院校园伸出的小花园,空气清新,让他的自主呼吸变得顺畅了一点。 时间是凌晨四点多。 小花园人工湖旁边的假山顶上,算是最好的观察点。 李南方像是个老和尚一样盘腿坐在那里,等待着他的任务目标出现,无聊中,双手不停舞动,做出高难度的十指交叉动作。 如果仔细去看,他的双手舞动,明显是有规律可循。 “凉鹤指法”,出身青城五毒门的薛家婆娘,在李南方小时候,教过他的一种锻炼手指灵活度的技巧。 可惜,那时候的李南方,笨的好像头猪,从没完整把这套指法做下来过。 再到后来,他被扔到欧洲去,挣扎在生死线上,就更不会有时间钻研这种东西了。 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心思空灵的时候,他竟然无意识地做了出来。 手指在这种极静与极动的变幻中,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变成了一道残影,分明能听到手指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李南方做出最后一个收手指印动作时。 一道完全看不见的气流,从他指尖冲飞出去,嗖的一声撕裂开两米外的一片小树叶。 他体内的黑龙猛的抬头,满眼惊恐。 而李南方本人则是对此一无所知,只是长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小花园的入口。 那里,一个长发飘飘的纤细身影,踏着朝露走了过来。 目标人物出现了。 第1935章 那一舞的风情 古丽娜,北疆疏勒古城守门人古瑶的女儿。 先不提古丽娜,单说那位老古同志,那也是一位相当神奇的人物。 在疏勒古城做了三十年的守门人,见证了一座地下古城的发展壮大到消失泯灭。 然后就此消失。 无数人都在找他,却根本得不到一丁点准确消息。 唯一的线索,就是他的一对子女。 老古儿子在深圳工作,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老古的女儿在明珠上大学,正是李南方和叶小刀一起来这里暗中监视和保护。 为什么会选中他们两个来做这件事? 原因无他。 那个从疏勒古城出来之后,就下落不明的古瑶,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除了子女之外,只对两个人有着特殊的亲近。 其一,就是李南方。 追溯到小半年之前,李南方第一次去出了古城执行寻找失踪卫星任务的时候,在那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古。 整个任务过程都是在军方的监视下。 李南方把随手挖出来的一块价值几十万无暇墨玉送给老古,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从那时候开始,老古就习惯性的把李南方称作是天神派来的人。 其二,是叶小刀。 半个多月前,叶小刀在老秦的安排下,前往疏勒古城,暗中协助李南方执行任务,偏巧就和那个古城守门人古瑶有了亲近的联系。 就是这样的经历,让他成为仅次于李南方的,来明珠执行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犹记得疏勒古城覆灭的那天夜里,老古曾打算把他最贵重的钱盒子送给叶小刀。 可刀爷看不上那一堆零散的钞票,抬手拒绝了老古的好意。 后来回想起来,刀爷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钱盒子里装得不只是钱,还有某大少的遗嘱在里面呢。 要是早早接过来,哪会像现在这样,跑到明珠受苦受累。 可惜,世界那么大,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刀爷的心态,李南方没办法理解。 他也懒得考虑叶小刀曾经做过什么样的蠢事,他更多的则是暗暗奇怪,老古的女儿古丽娜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就因为他父亲手握着某大少的遗嘱,遗嘱上的信息,事关让无数大家族势力强迫都都想得到的阴龙脉,她才会获得李南方和叶小刀的暗中保护吗? 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种事关重大的问题,依照荆红命等人的脾气,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先把古丽娜控制起来,让其主动联系她的父亲才对。 那才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最有效办法。 偏偏,这帮家伙弃之不用,而是在这里苦等。 难道不让人感觉奇怪吗? 李南方才不会傻乎乎相信,任务资料上说的“官方不是强盗,不会挟持人质”的狗屁说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古丽娜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能力,让荆红命他们不想主动招惹这个女孩,甚至不客气的说,是不敢大张旗鼓去破坏这女孩的正常生活。 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荆红命那帮鸟人产生这样的忌惮? 李南方带着这种巨大的疑惑,在古丽娜出现在小花园入口处的第一时间,就把全部注意力放了过去。 不得不说,叶小刀看女人的本事很高。 不愧是能被刀爷,用对待挚爱的语气,去夸赞的女人,这古丽娜本人绝对比资料照片上更美。 长发飘飘,发色漆黑如墨,哪怕是在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发丝飘动起来,依旧能够闪烁出晶莹的光亮。目光富有神采,举止闲雅华贵,容色端庄秀丽。远远看过去,仙气十足。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来,站在人工湖旁边的小空地上。 李南方视线下移,这才看到她的手上提着个一米多长的精致木匣子。 古丽娜弯腰放下木匣子,抬手脱掉长衣外套。 里面贴身的运动服,更把她身体的玲珑曲线完美展示出来。 少女站在湖面做了几次深呼吸,活动活动筋骨,转身打开木匣子。 李南方定睛一看,那里面装着的正是一面古琴。 湖边的大青石成了少女落座用的工具,那面古琴摆在双腿上。 铮的一声轻鸣。 随后,李南方就听到了他这辈子都没听过的美妙琴声。 李老板不是什么文化人,也不懂任何乐理知识,但是他也知道,一个人的琴声如果能让听众的情感投入其中,那就证明弹琴的人技艺高超。 在古丽娜的琴声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就连他体内的那条黑龙,都是不是继续装死,而是无比享受的扭动起来。 也不知道这首曲子弹奏了多久,突然间,又是铮的一声。 只是这次,不再是轻鸣,而是震响。 李南方猛的睁看眼睛,这才发现古丽娜竟然从那面古琴的琴身暗格里面,抽出来了一把剑。 那不是什么装饰用的艺术品,而是一把真的锋利长剑,而是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好像古董似的宝贝。 长剑破风,古丽娜翩翩起舞。 优美的身姿展现出美妙绝伦的舞蹈。 一把长剑在空中上下翻飞,带着某种轰动四方的震撼柑橘,似乎是天地也要被她的舞姿感染,起伏震荡。 剑光璀灿夺目,舞姿矫健敏捷,就像是天神驾龙在天空中飞翔。 一起,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难以呼吸。 一收,平静如水,好象江河湖海凝聚出来的波光。 更重要的是随着古丽娜剑舞,李南方原本宁静的心就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升起来渴望战斗的胸心壮志。 他的情感变化越来越激烈,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喃喃自语出一句话:“昔有佳人公孙氏,剑器一舞动四方。” 他的声音不大。 却被舞剑的古丽娜听得一清二楚。 舞剑少女立刻停下手中动作,擦去额头上闪烁的泪花,抬头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没等李南方做出什么反应,他体内的那条黑龙就不顾周围灵气对它的侵蚀,咆哮着要占据李南方的心神。 占据之后,再做什么? 那还用猜吗,黑龙最喜欢的就是控制住李南方之后,再去侵占女人的身体了。 李南方感受到黑龙的异动,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再也不去看那个古丽娜,转身跳下假山,朝小公园外面飞快逃走。 他不能不逃。 天知道,那条恶龙控制住他的心神之后,会在这种僻静的地方,对一个柔弱女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南方在这里是监视保护古丽娜的,不是去鞭挞。 一边发足狂奔,狠狠压制黑龙的暴躁,一边给叶小刀发条预警的信息过去。 按照他们之间协商好的,加上马刺在内的三个人,24小时轮流去暗中跟踪古丽娜,他这边出问题了,肯定要让那两个家伙去部位。 消息发完。 他也冲到了明珠美院的校门外,看见路边的电灯杆子,就是狠狠一头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 整根路灯杆子就像是被加足马力的汽车撞到那样,歪倒下去。 李南方直挺挺躺倒在地,而那条暴躁的黑龙也突然发现,四周包裹它的灵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吞噬它的身体,吓得哀嚎一声,重新蜷缩起来。 清晨的街道上,人烟稀少。 谁也没看到一个家伙疯狂之后,拿头去撞电线杆的奇葩景象。 另一边,明珠美院的小花园里,古丽娜愣怔在原地好久,直到一股寒风袭来,吹得她浑身发冷,才变得头脑清醒。 “那个人是谁?” 古丽娜喃喃自语着,好像是在问身边吹过的寒风。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个声音回应了她。 “什么人?” 随着这声问话,一位身穿练功服的老太太,从小花园的另一个方向上走过来,带着慈祥的目光看向古丽娜。 古丽娜回头一瞥,盈盈笑道:“师父,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他竟然能猜出我的剑舞是公孙剑舞。” “哦?人呢?” “不知道,我看了他一眼,他就跑了。” “跑了?呵呵,估计又是什么你的爱慕追求者,查了好多资料才查出来的吧。娜娜,好好练剑,等你练好了这套公孙剑舞,我就有资本朝那帮老家伙炫耀去了。哈哈哈——” 突然出现的老妪哈哈大笑着,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的意味。 古丽娜抿抿嘴,没再说话。 她也不敢确定刚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刚刚假山上的那个人,除了猜透她这套剑舞的由来,让她震惊之外。 更让古丽娜记忆深刻的,是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好像恶魔一样,让她感到恐惧。 “娜娜,娜娜?你愣神想什么呢?” 老妪发现自己的徒弟有些魂不守舍,不无担心地问道。 古丽娜猛然一惊,赶紧解释:“师父,我没事,就是想起来前几天那些人找我,问我爹的事情。对了,师父,我爹他现在在哪呢?” 听到这句问话,那老妪的脸色变得阴郁了很多。 “娜娜,你爹那边不用担心,当初我给他看过命相,少说还有个二十年的命数,没那么容易出事。至于那帮想打扰你生活的家伙,我也都一起赶走了。一群为了私欲而活的人,不用把心思放在他们那。好了,让我看看你的公孙剑舞练到什么程度了。” “是,师父。” 古丽娜对师父的话,从来都是无比信服。 再也没有任何担忧的模样,喝口水,稍作休息,又是重头开始舞剑。 朝阳慢慢从东方升起,明珠美院里开始变得喧闹起来,小花园这边数不清的男生聚集过来,全都是站在远处,观看这边古丽娜的优美舞姿。 学校四大校花之首的古美女,每天清产都会在这里练剑,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虽然谁也不敢真正对那个仙子一样的大美女发起追求,但是站在远处欣赏一下总没关系吧。 人群中,叶小刀打着哈欠,嘴里不停暗骂李南方。 该死的家伙,打扰刀爷睡觉,还让刀爷顶包。 他特么跑哪去逍遥快活去了? 第1936章 一梦回千年 李南方现在快活吗? 肯定不是。 拿头撞电线杆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有勇气、有决心做出来的。 不管李老板的身体素质有多么强悍,在他晕倒之前的那一刻,还是感受到了脑门上传来的剧痛。 只不过,这种疼仅仅是一瞬间。 疼过之后,仰头躺地上,昏死过去,对于身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道。 反倒是在他的内心里,依旧回荡着一股经久不散的战意,就是被古丽娜一段公孙剑舞激发起来的熊熊战意。 李南方站在高高的四马战车上。 挥手之间,百万雄师嘶喊着杀向前方,一举攻破了前面的城池。 胜利的兴奋油然而生。 李南方张嘴就想大笑,谁知旁边突然一只脚伸过来,把他从站车上踹了下去。 从高高的马车上摔下来,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反倒是车上出现的人,让李南方感到深深的疑惑和惊奇。 那人完全应藏在黑雾当中,好像随便来阵风就能把他整个人都给吹散了似的,偏偏也正是他,用李南方完全无法承受的巨大力量,把李老板给踹下了车。 “混账,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朕的百万雄师,这就是朕当年攻城略地的地方。 想想朕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却要整天看你的脸色活下来。 随朕走! 让你看看胆敢忤逆朕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车上那团黑影大吼着,战车在马匹的带动下,悍然前行。 就像是有一天看不见的绳索,从战车上延伸出来,捆绑住李南方的手,随着战车前行,他整个人被拉动起来,跌跌撞撞跟随着。 经历过那么多次特殊梦境的李南方,肯定是第一时间猜到,那团黑影就是隋炀帝杨广。 可最近一年多来,杨广都是身披金甲龙袍的帝王模样。 现在怎么只剩下一团黑影,还是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状态? 没等他像个明白,战车就已经冲进了前方的城池。 放眼看过去,城内的老百姓在无数士兵的看管下,跪拜在街道两旁,高声呼喊“恭迎晋王”。 “晋王”这个称呼,李南方是知道的。 自从明白体内那条黑龙就是杨广化身之后,他就仔仔细细查阅过杨广的生平事迹。 大隋开皇初年,杨广身为晋王,带兵四处征战,统一全国。 带着巨大的战功,班师回朝之后,才取代了他的各个杨勇,成为太子。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战争场面,发生在杨广还没有称帝的时候。 那么这里是哪? 又为什么会被黑龙带来这个地方? “报!” 一声兵丁呐喊,打断了李南方的思考。 抬头看过去,一名士卒奔跑着来到近前,跪在战车右前方,大声喊道:“启禀晋王,台城攻克,陈后主下落不明。” “混账!找,一定要找到陈叔宝身边的张贵妃,朕要好好看看那传说中的女子到底是何等模样,一偿千年前的遗憾。” 杨广在战车上发号施令。 李南方也听得明白。 眼前发生的都是千年前的一场战争,而黑龙带着他梦回千年,为的就是见一见他千年前没见过的女人,填补当年的遗憾。 千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杨广这么挂念着? 李南方仰头思考半天,晋王、陈叔宝、张贵妃这三个关键词在他脑海里回荡了好久,才终于记起来那样一个传奇女子。 张丽华。 隋朝以前,无大事国时期,陈朝皇太子选妃,将当时只有十岁的张丽华选进宫里。 才十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样的姿色? 可那位陈朝的皇太子陈叔宝一眼就看上了她,当成小媳妇养着。 几年之后,张丽华彻底长开,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把陈叔宝迷得神魂颠倒。 从皇太子变成皇帝的陈叔宝,专门建在了一座楼台高阁让张丽华住在里面,夜夜笙歌,不理朝政。 陈朝的文武百官还都是善于拍马的人,专门写诗去赞赏张丽华的美貌。 据说,当时张丽华曾站在阁楼上,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走到栏杆钱,装作遥望远方的样子。陈朝那些官员,在阁楼下面开会商讨国事,一抬头看见张贵妃,全都是跪拜下去,大喊“仙女姐姐”。 这一幕把陈叔宝乐得不行,一挥手,人人赏赐了黄金百两。 如果张丽华单纯受宠也就算了。 可她本人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孩。 据说,张丽华很有辩才,而且记忆力很强,善于观察陈叔宝的脸色。她很受宫女们的推重,后宫的人都很感戴她,争着讲她的好处。 张丽华又精通祈祷技术,假借鬼道来迷惑陈叔宝。 曾经在陈朝宫中设置各种各样的祭祀,聚集许多女巫,让她们击鼓跳舞。 这就一步步奠定了张丽华“仙女姐姐”的美名。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陈叔宝就更加宠爱张丽华了。 不仅仅是让人作诗赞美他的张贵妃,更招人专门谱写曲子去赞美。 其中,最最著名的一首曲调,就是《玉树后庭花》。这首曲子曾被唐朝大诗人李商隐,引用过来做了一首诗,诗中的一句名言,绝对是尽人皆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首诗句流传了上千年,还在语文课本里出现过,登上过高考语文试题,说的就是一首曲子代表了国家消亡的靡靡之音。 这都是知识点啊。 真难为李南方,竟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有机会充当一把文化人。 咳咳,水的差不多了。 再说回来眼前。 张丽华张贵妃是红颜祸水,这件事众所周知。 后来,这位大美女怎么祸乱朝政,让陈朝一丁点战斗力都没有,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重要的是,大隋朝负责统一中原,四处征战的晋王杨广,听说了有关张丽华的传说。 有这么一个大美女,依着杨广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杨广乐得屁颠屁颠的,指挥大军,攻打台城,覆灭陈朝,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张丽华。 只不过,历史上的结果是。 杨广没等见到张丽华呢,就被身边的长史高颎拦下来。 高颎说了好一通大道理,忽悠的杨广头晕眼花,反正就记住一句“不应娶张丽华”。 听到这句话,杨广只不过是随意点了下头。 那个高颎立马就派人,把张丽华给弄死了。 等杨广回过神来之后,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大美女已经死的渣都不剩,心里的郁闷该有多大。 这份怨气一直持续到杨广当上隋炀帝,那高颎的结局简直不要太凄惨。 而此刻,李南方的眼前不是历史。 仅仅是他昏迷之后,凭空出现的梦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么古怪的梦,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黑龙杨广想在梦里会会张丽华了。 所以,当有士兵跑来报告说,已经找到张贵妃的时候。 就算看不清战车上那团黑影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是有多么兴奋激动。 再有人冲到战车前面,大声喊:“周武王灭殷商,杀死妲己。如今平定陈朝,不应娶——”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战车上的黑影就怒吼着“不应娶你妹”,催动战车,直接把那家伙踩成肉饼,冲进了前面的宫殿里。 李南方随着战车一起,七拐八绕,来到了陈朝皇宫后院的一座枯井旁边。 那里跪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 那三人是什么身份,李南方也知道。 史书记载,隋朝派兵攻打陈朝,攻克陈朝的台城。 陈叔宝得知隋军已至,便与张丽华、孔贵嫔躲藏到井里。 不久,有隋军兵士向井里窥视,并大声喊叫。可井底下没有人应声。隋军士兵就装模作样地吓唬井里的人,说要扔下石头去把这口井封住。 这才吓得陈叔宝大声呼喊。 隋朝士兵抛下绳索往上拉人,感到非常沉重,直到把人拉上来,才看清是陈叔宝与张贵妃、孔贵嫔三人挂在了一条绳子上。 眼前的一男两女,应该就是陈后主陈叔宝,张丽华张贵妃,还有据说和张丽华容色不相上下的孔贵嫔了吧。 李南方思考这些的时候,黑影杨广直接让人把那男的拉走弄死。 然后才冲着那两个女人嬉笑道:“两个大美女,快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话音落下,两个女人慢慢抬头。 李南方好奇地凑上去,也想看个究竟。 左边那女的,抬头瞬间,李南方就惊得目瞪口呆,哪里是什么张丽华,那分明是古丽娜啊。 再等转头看向右边的女人,他心中更是震惊。 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女人,微笑着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 那副模样,李南方至死都不会忘记。 “王莲!” 西梁山上千年古墓下爬出来的时候,一口气救过李南方的那具女尸。 活生生还会微笑的女尸,倒也没什么。 关键是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小婴儿好像瓷娃娃似的,咯咯笑着,两条小腿在母亲的怀里,使劲一蹬,猛然朝着战车上的黑影杨广扑了过去。 黑影杨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震惊怒吼着扭动身子,甩开扑到他身上的鬼婴。 鬼婴在空中打个旋,笑声更加尖锐,直接落在了旁边的李南方怀里。 “爸。” 简短的单音节字,从鬼婴嘴里发出来,李南方微微一低头,就看到那小家伙张开嘴,小小尖牙瞬间咬住他的肩膀。 “啊!” 吃痛的李南方,猛的坐直身子。 宫殿消失了。 百万官兵全都不见。 也没有什么战车和黑影杨广。 有的只是酒店里的柔软大床,和他怀里那个,冲他咯咯笑着,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边鲜血的鬼婴。 “这里是哪?” 李南方实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下意识发出询问。 房间窗口处,一个声音回应过来:“明珠酒店。” 听到这个声音,李南方立刻转头看过去。 银发如雪的杨逍慢慢转身,冲他显露出一丝妖艳的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 看见杨逍,李南方就更觉得他的脑汁不够用的了。 第1937章 梦寐以求的状态 杨逍怎么会在明珠的? 要说起来,这原因也很简单。 李南方在这里,她当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烈焰谷之后,杨逍原本放弃了轩辕王的千年大计,也不再去想着恢复真身的事情。 谁知大长老却说,她和李南方阴阳调和,同样也能解决问题。 调就调吧。 杨逍就和大长老一起离开烈焰谷,去到了西梁村,等待李南方。 没想到,真的等到了这个人渣。 可是人渣身体里的黑龙受了巨大的损伤,根本没实力帮助轩辕王了。 正巧这时候,又遇上了诈尸和鬼婴这两种世间罕见的东西,杨逍就像是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那样,对李南方的关注小了很多。 轩辕王可以转移注意力。 但是,大长老不能那么心大。 总要想办法,让李南方体内的黑龙再次成长起来。 那么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杨逍还得时时刻刻跟着李南方,免得这个人渣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让轩辕王也失去存在的意义。 所以,李南方来明珠的同时,杨逍等人也一起来了这里。 距离鬼婴李粟锦降生到现在,才过去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 可正像大长老说的那样,鬼婴的成长速度,比正常婴儿高出去十倍百倍不止。 别的小孩,三四天大的时候,还只能躺在母亲的怀里吃奶。 但李粟锦却是可以自己到处爬,找东西吃了。 而那具女尸,也被杨逍带来了明珠。 原因无他,明珠这里有一处烈焰谷在外的重要据点。 大长老需要去那里,寻找烈焰谷天道长老会的另外一位重要人物,为轩辕王研究诈尸和鬼婴的养成办法。 一群人都来了这边。 杨逍一门心思扑在鬼婴身上,根本没想着搭理李南方。 毕竟,现如今能给李南方造成生命危险的事情,实在是少得可怜。 可谁能想得到,才来明珠一天,杨逍就不得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凌晨的时候,李南方因为看了古丽娜的一套公孙剑舞。 由此刺激得黑龙兴致高昂,准备搞点事情。 幸好,他的自制力比较强,关键时刻,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一头撞上电线杆,晕倒过去。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但是和黑龙有着特殊感应联系的轩辕王,一定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是李南方晕倒的那一刻,杨逍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这才把人带回住宿的酒店,一直到李南方被鬼婴李粟锦一口咬醒。 “我——” 听完杨逍的叙述,李南方张口想说声谢谢。 可只说出来一个我字,就说不出话来了。 一句谢谢,说出来容易,可是杨逍为了他所做的一切,是用一声谢谢就能抵消的吗? “不用谢我。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有些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杨逍似乎总是能看透李南方心里想什么,一开口说话直接点明关键,随后迈步过来,伸手把鬼婴从床上抱了起来。 “素锦应该是饿了,她的食谱特殊,我带她去找点吃的。你自己随意。” 杨逍说着话,抱着那孩子转身走了。 还是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想做什么就做,做完了转身走人,不多说一句废话的。 李南方愣愣地坐在床上,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才能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上一次被抓去烈焰谷的时候,那些话说的太损、太难听。 他现在有怎么好意思,再说些甜言蜜语去哄哄杨逍。 更重要的是,面对杨逍在夜晚时的男人模样,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她当成女人来对待。 “唉!” 李南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刚想翻身下床,房门突然又再度开启。 杨棺棺? 哦,不对,是展星神。 展星神环抱着一身干净衣服走进房间,轻轻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着李南方,眼神有些古怪。 “李、李南方,这是给你新买的衣服。你的手机也充满电了,有个叫叶小刀的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另外,大长老离开之前,留下了这么一本小册子,说是交给你,对你和你身体内的那条黑龙都有好处。” 展星神轻声诉说着。 似乎她来这里也只是送点东西,传个话那么简单。 可李南方分明看到展星神的眼神,闪躲得厉害,时不时往门口处瞄一眼。 就在他实在忍不住,想问问还有什么事的时候。 展星神突然压低声音,急声说道:“有时间去看看夜神姐姐,她现在很需要你。” 说完这句话,展星神就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一样,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带着盈盈的笑意,转身走掉。 可李南方心里郁闷了。 平白无故说什么花夜神。 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把花夜神尘封在内心的角落里,再也不愿提起来了吗? 李南方不是宿醉一场才醒过来的,可他听到展星神提起来花夜神之后,就突然有种喝醉酒的人醒来之后,无比头疼的感觉。 花夜神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环绕着,弄得他好一阵心烦意乱。 幸好,这时候床头边的手机响起来振铃。 他的关注点立刻偏移,拿起手机一看,无奈地摇头苦笑着接听:“喂。” “李南方!老子特么的不干了。”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刀爷愤怒到极点的吼声。 之前商量好的,他们三人轮流去监视保护古丽娜,今天一整个白天都是李南方的时间。 结果凌晨时分刀爷就被李老板一个电话吵醒,不得不顶替上来。 一天一夜不休息,倒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刀爷要在无数花痴男的身边,一起跟着那个古丽娜到处跑。 那可是一名大四学生,偶尔还要上课的。 刀爷这辈子都没在课堂上逗留过,如今却要替李南方,遭受那种精神上的折磨。 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节课堂上,上百人同时听讲,那讲课的老教授偏偏就盯准了叶小刀,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惹得刀爷恨不得拔出抢来,直接把那老家伙爆头弄死。 给李南方打了一整天的电话,终于在这时候打通了。 叶小刀当然是像个怨妇一样,把所有的牢骚都发泄出来。 李老板绝对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知道刀爷为了他,受了那么大的苦,肯定是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再有古丽娜上课的这种情况,全都换成他来盯梢。 有了这份承诺,刀爷的心情才终于好了很多。 然后,明确告诉李南方,他和马刺今晚有些重要事情要做,暂时离开一下。 到明晚之前,古丽娜这边的所有情况,全都李南方自己负责。 也不等李南方发出抗议,那边的就主动结束了通话。 叶小刀和马刺凑在一起,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杀人,或者玩女人罢了。 在李南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居多一点。 那俩货摆明了是让李老板去寒风里挨饿受冻,他们出去逍遥快活。 但是,就算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又如何,李南方自己答应下来,选择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单独执行任务。 不管这事有多么艰难,是男人的话,就算是跪着,也要完成承诺。 李南方翻身下床,穿好展星神送来的衣服,拿起那本大长老留下的小册子,直奔明珠美院。 今晚的夜,没有丝毫星光。 城市的灯火,也随着夜色的加深而逐渐消失。 整个明珠都陷入到死一般的宁静之中。 今天是明珠美院寒假之后的开学第一天,所有学生从天南地北赶回学校,劳累了一整天,睡得格外香甜。 7号男生寝室楼的楼顶上。 李南方坐在楼顶围墙的边缘,两条腿悬空着。 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观察到对面7号女生寝室的某个房间。 那是古丽娜的住处。 窗口窗帘拉死,但是凭着李南方的感应力和观察力,一旦出现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够第一时间警觉起来。 只不过,他这份警觉似乎很难用上。 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在这时候去试图接近古丽娜,甚至是绑架她。 这应该算是古同学的那位神秘老妪师父的功劳。 毕竟,就是在那个老妪的干预下,连荆红命那位最高警卫局局长,都不敢去打扰古丽娜的正常生活。 李南方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只是保持着一丝警惕,双眼不由自主地看向远方。 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赫然在目。 而等他集中精神,全力释放身体的力量去感应周围一切的时候,竟然可以透过钢筋混凝土构架起来的城市,看到更远处,城市郊区的草地、深林。 虽然她能看到的仅仅是些许的轮廓,可一旦有特殊的东西掺杂进来,破坏了大自然的平静和谐。 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就好像远处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出现一样。 更加神奇的是,随着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寒风吹拂大地产生的声响,在他耳中也会变得愈发清晰。 很难解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感觉像是无数尚武人士,梦寐以求的那种与天地融合的状态。 李南方都要被自己所做到的一切震惊了。 收回心神的一刹那,不由得再次拿起那本小册子,深深看了一眼。 大长老委托展星神带给他的这本小册子。 封面上只有两个大字《太极》。 里面的内容是古文言文书写的,像是什么武功秘籍,又像是某种道家思想的著述。 李南方看不懂太多。 可就是看懂的那一些,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心灵澄澈。 如果当初在欧洲,也能是这样的力量和本事,他就不会被欧洲的警察抓住过好几次了。 很可惜,他距离黑幽灵的那种生活越来越远。 在安定和谐的华夏,这样的本事总是显得那么鸡肋无用,倒不如来点什么补肾强精的健体方法,更实在。 “呵,真是无聊。那个大长老不会是想把我,也培养成和杨逍一样身手变态的魔头吧。” 李南方嬉笑一声。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他的内心宁静。 第1938章 意外的追杀场面 枪声出现的是那么突兀。 李南方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对面古丽娜的房间。 一切如常,又没有了半点声音。 刚刚那一声枪响,就像是幻觉一样。 当然了,任何人都有可能出现幻觉,但李南方不会,就算把他的耳朵堵住,他也能凭借空气的震动,判断出子弹出膛的声音和鞭炮声之间的区别。 枪响是确实存在的。 只不过,发生枪战的位置,不是在明珠美院,而是在更远的地方。 距离学校大概一公里的某个位置,有一片占地不大的果林。 那里有枪战,规模很小,枪声细微,但是每一次枪响,都会有人应声死去。 这些事情,全都是李南方按照那本《太极》上的内容,去感应天地时,察觉到的。 刚说了,这种能力有些鸡肋,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那些人是谁? 怎么做到在枪支管制那么严格的华夏,在经济繁荣的明珠这座城市,敢于肆无忌惮开枪杀人? 李南方猛的睁开眼睛,带着巨大的好奇心,冲下楼去。 他要去看看。 因为枪战双方,其中的一方,明显是个枪术高手,基本上弹无虚发。 能有这种本事的人,好像只有某些佣兵组织成员,或者of国际杀手平台的注册杀手。 这样的人,对李南方威胁不大,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噩梦。 不管怎样,都要去制止一下。 因为被单方面屠杀的一方,逃跑的方向,正是明珠美院。 李南方可不想明天一早,整个明珠美院被警察封锁,调查什么枪杀案,哪会让他感觉很麻烦的。 他整个人好像鬼魅一样,翻过学校的后方围墙。 奔跑出去不多远,枪声就变得更加清晰。 这也让他更加断定,有个冷血的家伙,正在追杀一群人。 单方面的屠杀,已经接近尾声。 那片枪战爆发的果林里,火光逐渐消失。 当李南方真正站到果林的边缘时,两大一小,三个人影就猛的从茂密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不偏不倚,就是和李南方打了个照面。 逃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金发女人,无月的夜色下,那种金色显得格外扎眼。 金发女郎的身边是个头上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小姑娘。 即便那女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有松开小女孩的手。 这应该是对母女吧。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就听到金发女郎身后那个背对着这边后退的那人,大声喊了一句话。 对方说的是英语。 意思是:“少奶奶,快带小姐跑。” 就凭这句话,可以断定那人是这金发女郎的保镖。 话音落下,喊话的保镖回过头来,恰巧和李南方四目相对。 保镖微微一愣,分不出是敌是友,下意识地想抬起来手中的枪。 可惜,他再也没能做出那个动作。 一颗子弹从他的后脑飞射过来,击穿整个颅骨,泼洒出大片鲜血。 杀人的子弹,飞向远方,彻底消失。 保镖的身子软软瘫倒下去。 那金发女郎,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有人死在身边的情景,并没有发出什么惊恐的尖叫,而是张开胳膊,朝李南方大声呼喊:“救,救命。” 求救的同时,金发女郎就想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去到李南方身边。 谁知,她刚一迈步,又是一声枪响爆发出来。 隐藏在果林中的杀手,用一发子弹准确无误地打穿了她的小腿。 金发女郎再也站不起身,只是在跌倒的一瞬间,猛地把她身边那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往前一推。 “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儿,快带她跑。快跑!” 女人的尖锐呼喊,在夜色下显得各位刺耳。 李南方皱皱眉头,下意识抱住了那个小女孩。 低头看过去。 可爱的小姑娘,就像是芭比娃娃变成的真人那样可爱,只是双眼空洞无神,明显是被刚刚那番枪战杀戮,吓傻了。 李南方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可看到两位国际友人,在华夏的土地上被人追杀,瞬间激发了他的民族正义感。 一伸手,把小姑娘拉到自己的身后,保护起来。 可是他这番友好的动作,并没有获得任何赞赏。 那个金发女郎急的眼泪直流,一边拼命往前爬,一边用蹩脚的汉语大声喊着:“快跑啊,你会死的,求你了,快带我的女儿、啊——” 可怜女人的惊慌喊话并没有说完,一颗子弹就嗖的一下飞射过来。 击打在她面前的水泥路面上,擦出来小小的火花。 看到这一幕,心神放松的李南方,也稍稍提高了警惕。 追杀这些人的杀手,身处在密林当中,视野受限,很难做出瞄准的。 可这个杀手,却是接连三枪,准确无误杀死保镖,打伤金发女郎的腿,并且阻断其逃跑的路。 这分明就是有着优秀的杀手经验,还带着某种调戏猎物的心态。 不得不说,那人是高手。 至少在枪法上,和马刺那个黑小子有的一拼。 李南方心中迅速判断出,杀手的危险程度时,树林中人影晃动,一个黑衣男子猛地跳了出来。 没等李南方看清那人的模样,一条腿受伤的金发女郎,就嚎叫着,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朝那人扑了过去。 似乎是想用她全部的生命,给李南方和她的女儿制造逃生的机会。 可惜,金发女郎扑过去的快,飞回来得更快。 好像滚地葫芦似的,被那个杀手一脚踹飞。 “跑啊,接着跑啊,哈哈哈——” 阴恻恻的笑声,从哪个杀手的嘴里爆发出来。 或许是被这种恐怖的笑声惊醒,李南方身后那个早就吓傻的小女孩,突然大声喊着“妈咪”,哭泣着跑了回去。 金发女郎拼命推开小女孩,让女儿快跑。 可已经吓得精神错乱的小姑娘,只是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悲惨场面,却被那杀手当成是一种乐趣,哈哈大笑了好久,才慢慢转头看向李南方这边。 杀手执行任务,从来都是对目标人物的一切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既然是来追杀这对母女,自然知道她们身边有多少保镖力量。 所有的保镖,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枪口下。 那么此刻多出来的这个人,一定是某个路过这里的倒霉蛋吧。 杀手杀人都是要钱的,杀一个路过倒霉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所以,那杀手拧头看过来的时候,只是随意晃了晃手里的枪,用汉语冲着李南方说了一个字:“滚!” 话音落下,他就不想再去理会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杀手与李南方对视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只可怕的雄狮盯住那样,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再也没有那种惬意嚣张的姿态,重新站直身子,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 不得不说,这个杀手对危险的认知很敏感。 李南方很赞赏这种有本事的人,所以,自动原谅了对方之前的不尊敬,只是笑眯眯地开口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趁我不想杀人的时候,抓紧时间滚。” 霸气。 李老板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欧洲,以黑幽灵姿态叱咤风云的那种霸气。 说实话,华夏太安定了。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让他很少能有机会,再经历黑暗中的杀戮。 相比于作为龙腾队员去执行任务的那种战斗,李南方更喜欢这种杀手之间的私下里决斗。 很可惜,他现在没想为难眼前的杀手。 因为,对这个人,他有点印象。 算不上熟人,也算不得朋友,只是在欧洲时曾有机会一起合作执行过任务。 合作一次,时间不长,没什么固定印象,只是觉得对方还算个人才,那就没必要因为一次意外相遇,就去杀了他。 李南方心肠很软的。 萍水相逢的一个人,都考虑着留下对方一条狗命。 可那杀手好像并不接受李南方的好意。 他甚至都没认出来李南方是谁,只是单纯被李老板那句霸气无匹的话给激怒了。 “该死的华夏狗,你找死!” 杀手怒骂着,猛然抬手举枪。 就凭这句话,就凭他这个动作,哪怕是老天爷出面求情,他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咔嚓一声。 人体颈骨断裂的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杀手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那边证明他辉煌战果的茂密果林,似乎是在死去的一刹那,才记起来欧洲杀手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那个代号。 可惜,一切都晚了。 尸体轰然倒地。 金发女郎死死抱住怀里的女儿,不让孩子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而她本人却是惊得目瞪口呆,看着李南方那高大伟岸的身影,嘴唇哆嗦了好半天,才艰难问道:“你、你是谁?” “我——” 李南方转身,露出最迷人的笑容,想着认认真真做个自我介绍。 可是远处一阵警笛声传来,警车警灯闪烁的光芒由远及近,让他无奈地摇摇头。 警察总是会挑时候赶过来。 既然有警察叔叔,那他就没必要去管这对母女了,留个名字,只会招惹一下没必要的麻烦。 “不用想着谢谢我了,华夏人从来都是乐于助人,做好事不留名的。如果你非要感谢我,那就记住,我叫红领巾。” 说完这句话,李南方一个风骚转身,快速走人。 只是走到远处,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没办法,那个金发女郎的胸,实在是太诱人了。 让他不由自主想起来,当初在布偶岛浴血奋战杀出重围之后,品尝到的艾薇儿的香甜奶水。 “对了,艾薇儿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呢?他过的好不好?我那个小干女儿,现在也已经到了会叫爸爸的年纪了吧?” 李南方想到这里,心情更加愉悦,脚步也更加轻快。 可他没看到。 就在他离开之后,远处那辆警车只是从街头口直行而过,向着那场枪战最开始爆发的地方开去。 第1939章 不一样的双手 清晨五点,明珠美院的小花园假山上。 李南方又像个老和尚似的,坐在那里。 相比整个学校,甚至是整个明珠,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处小花园。 似乎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享受到活着的滋味。 西梁山积攒了一千多年的灵气,完全承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体正在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 世俗的污秽空气,已经不被他的身体所接受。 按理说,是好事。 可那种想呼吸,却根本无法把空气吸进肺里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也就是在这个小花园里的空气,能被他这副身体所接受。 也能激发他的十指,又在无意识当中,将一套“凉鹤指法”发挥到极致。 李南方的动作是无意识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像《太极》列述的修炼方法一样,他心思空灵就能感应到很远的地方发生什么事,可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更可笑的是,无论是“凉鹤指法”,还是那种超强的感应力,对他而言,全都是鸡肋。 打发时间还可以,但是干点实事就完全用不上了。 一套指法练到收手势,或许是他的心思有些杂乱,这一次收手,并没有出现什么劲气从指尖冲飞出去的情况。 反倒是身边,传来一声轻柔的话语。 “别鹤凄凉指法存,戴逵能耻近王门。” 短短的一句诗句,吟诵出声的人,正是每天都会来这里练剑的古丽娜。 昨天,在这碰上个能一口说出“公孙剑舞”的家伙,古丽娜心里好奇了很久。 今天再来练剑,抬眼看到假山上坐着个人,她当然会凑近过来看一眼。 李南方也没有去故意避开古丽娜。 他的任务是来这里监视保护这个女大学生,始终藏在暗处,总会束手束脚,倒不如正面接触,顺便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那样的话,最起码不会引起了被监视保护目标的反感,增加任务难度。 昨天在这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 可惜,黑龙突然暴躁起来,让他不得不立刻撤走。 今天重新来过,除了继续进行任务之外,李南方还想看看,面对这个古丽娜的时候,黑龙是个什么反应。 所以,回头去和古丽娜对视的那一刻,他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做好转身走人的准备。 还好,今天并没有什么意外。 黑龙怂了。 昨天那一场奇怪的梦境,因为鬼婴李粟锦的介入,让黑龙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以前能出现在梦境里,帮李南方脱离黑龙迫害的,只有一个白衣鬼女人,现在好像又多了个鬼婴。一个亲身母亲,一个半路认的干闺女,都是神奇的存在。 就像李南方不知道,他身体里为什么会有条黑龙那样。 他同样不明白,鬼女人和鬼婴能出现在她梦里的原因。 但结果是好的。 那么原因就无关紧要了。 没有了黑龙搅局,李南方的心神放松下来,冲着古丽娜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套指法的来历?” 凉鹤指法是薛家婆娘,当作小孩子的益智游戏,教给李南方的。 那时候,薛星寒就念过刚才那句“别鹤凄凉”。 李南方小时候没办法把一套指法练熟,记一句诗句,还是能做到的。 有这么个话题突破口,不用白不用。 可古丽娜却是狡黠一笑,没有回答李南方的问题,倒是反问回来:“你怎么知道,我那套剑舞的来历?” “我猜的。” “那,我也是猜的。” 古丽娜听到李南方那种不走心的回答,翻个白眼,用同样的答案怼了回去。 小女孩那种傲娇姿态尽显无疑,李南方无奈地摇头苦笑起来。 别看只是简单的两句对话,可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古丽娜就是那种生长在温室里的小花朵,校园里的宠儿,保持着一种对整个世界都充满美好幻想的纯真。 在这种人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坏人。 遇到老奶奶摔倒他们会扶,遇到路边的乞丐会施舍,遇上流浪的小狗小猫,他们都会带着同情心抱回家收养。 李南方和古丽娜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意识到这些之后,李老板无比后悔。 闲着没事,招惹这样的人干什么? 或许叶小刀的做法是正确的,认识到古丽娜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自动远离,仅仅在暗中行动。 麻烦是麻烦了点。 可也比李南方现在这样,说不两句话就开始打退堂鼓,要好上很多。 话说回来,叶小刀带着马刺去干什么了。 他们昨晚要做的重要事情,是不是和那一对被追杀的外国母女有关系? 李南方的思绪到处飘。 身前的古丽娜则是紧紧盯着他的手。 短暂的沉默之后,古丽娜率先开口:“你会弹琴吗?” “弹琴?” 李南方愣怔了下,摇摇头说:“不会。” “不可能的。你能把凉鹤指法练得那么纯熟,肯定是弹古琴的高手。尤其是你的手指,纤细修长,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的手指长成这样。一种是琴师,另一种就是小偷。别告诉我,你是个贼。” 古丽娜说话的时候,动作表情无不是透着一种聪明姑娘,显摆自己高超智商和缜密逻辑的感觉。 很少接触这类话题的李南方,瞬间就被她给忽悠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他内心的惊讶,要比古丽娜猜中他修炼的指法是什么,还要大。 他完全不敢乡亲,眼前的这双手是他的。 五指修长,皮肤细嫩,曾苦练刀法和枪法而生出来的虎口老茧,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双男人的手。 世界级手模的手,也不过是这副精致的样子吧。 更可怕的是,李南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肤,出现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别装了,你肯定会弹琴的。 能认出公孙剑舞,那就证明你在乐理知识方面,比普通人知道得更多。 老实交代,你是谁的学生。 看你的年纪,应该是研究生吧? 钢琴表演系程老师的学生,还是古乐器研究院林教授的弟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古丽娜开动她精明的小脑瓜,不停猜测李南方的身份。 她7岁时跟随父亲,在北疆疏勒古城玩耍,碰上了一位姓尤的带发修行道姑。 那老道姑也不知道是怎么忽悠得她父亲,竟然让她父亲好像感恩天神那样,把她送给了老道姑当徒弟。 从那时起,她就离开了北疆,跟随着现在的师父,游历大江南北,最终在明珠定居。 十三岁时,第一次接触古琴、古剑。 学的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琴谱和《公孙剑舞》剑法。 十年间,看过她舞剑的人不计其数,可是除了师父之外,李南方绝对是第一个说出来那套剑舞来历的人。 所以,不管李南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都带着强烈好奇心,想要问清楚,这家伙是谁。 李南方倒是没怎么藏着掖着,他来这里执行秘密任务,肯定是有官方给的特殊身份,点头应声道:“我叫李南方,确实是明珠美院的研究生。不过,你说的程老师和林教授我都不认识,我的导师是苏教授。” 李南方此刻说出来的,就是任务资料上,给他设定的身份。 这种身份的真实性,李南方根本不考虑。 如果荆红命向安排个人进明珠美院,还要像青山天桥张麻子那样,办假证,那他那个最高警卫局局长的位子就不用坐了。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古丽娜的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来回流转,打量片刻,就斩钉截铁似的说道:“你说谎!” “我怎么说谎了?” “还嘴硬是不是,那我问你,明珠美院研究生院,有两位苏教授,你是哪一个的学生?” 古丽娜开口一问,李南方就有点懵了。 他又上哪知道,学校里有几个苏教授,任务资料上根本没说的那么详细啊。 不过,一个女学生的盘问,难不倒咱李老板。 他只是微微一愣,就很随意地说道:“我之前一直在国外进修,对学校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你到底想干什么,专门跑来这里,查我户口的吗?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麻烦让一让,我还要去吃早饭。” 李南方这一招以退为进,瞬间让古丽娜有些慌神。 这女孩想弄清楚李南方的身份,可不能连点答案都没有,就让这小子跑了。 继续盘问下去,只会加深矛盾。 她想要的是深入了解,可不是矛盾误会,于是也来了招以退为进,笑嘻嘻说道:“好,算你有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到底会不会弹琴啊?” “不会。” “不可能的,你那双手只有常年练琴的人才会有,没有谁能自己长成那样的。帮帮忙啦,我这里有把古琴,你弹一下,让我开开眼界好不好。” 古丽娜萌萌的一双大眼睛看过来,语气中满是哀求的意味。 这姑娘也是憋闷坏了。 9岁开始,就跟着一个老道姑四处走,不自觉的养成了一身生人勿近的仙子气质。 美是很美。 可对她自身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因为没有任何正常人,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去和一个仙气十足的女子做朋友。 李南方出现之前,其实很少有人能让古丽娜愿意说这么多话,进行面对面交流的。 这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个解闷的,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走李南方。 可李南方现在已经很后悔和一个女大学生正面接触了,涉世不深的少女,思维回路与他李老板,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他挥挥手,拒绝了古丽娜的要求,起身就想离开这。 谁知古丽娜冷哼一声,威胁道:“你不给我弹琴,就不准走。否则,我就告诉我师父,你期负我。我师父绝对是个很厉害的人,能收拾得你生不如死。” “你师父?” 李南方被古丽娜一句话勾引起来强烈的好奇心。 第1940章 古乐配剑舞 李南方接到保护古丽娜的任务时,就曾产生过一点怀疑。 如果只是个普通姑娘,有古瑶那么个被无数大势力关注的父亲,其生活一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往阴暗方面去想,肯定会有不少人直接绑架了这个女孩,逼迫着她引出来那个不见了踪影的老古。 往好处去想,就是被官方保护软禁起来,直到老古自己出现。 可是古丽娜的身上,根本没发生这些事情。 她的生活还是那么平静。 李南方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古丽娜的背后,还有高人。 各方势力不在乎一个女大学生,但不得不忌惮这个女学生身后支撑着的大人物。 正是这样的分析结果,让他更加坚定了和古丽娜正面接触,深入了解一下对方背景的想法。 刚才单纯被一个年轻女孩的撒娇方式所困扰,逼得他只想早早闪人。 可现在意外得知这个古丽娜还有师父。 他不想走了。 他坚信,龙腾那帮鸟人不管做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略,各种后手留在后面的。 那帮家伙把他派来保护古丽娜,就应该猜到他一定会耐不住性子,去和这个女学生正面接触。 接触的结果,就是不可避免的,和古丽娜的师父相遇。 那群鸟人为什么会费尽心思,让他来遇上这么个大人物呢? 李南方一时间想不到答案,但他还是顺着荆红命等人的想法这么做了。 抬眼看见古丽娜那种,一提到她的师父,就是满脸崇拜的表情,李南方微微一笑,说:“你的师父能把我收拾得生不如死?那还真的是好厉害啊。那么请问古丽娜同学的师父在哪,要不要出来见一面啊?” “哼,你还真是不知道害怕。我告诉你吧,我师父那人脾气古怪,把好多人都吓得一见面转身就跑呢。她老人家现在、呃——” 古丽娜的话没说完,就看着假山下的湖边愣了一下。 抬起手来,看看手腕上的表,不由得喃喃自语:“奇怪了,这都快六点了,师父怎么没来呢?” “是没来,还是没有啊?” 李南方看着古丽娜的表情动作,实在没忍住,张口调笑道:“别不是什么小姑娘为了故意吓唬人,给自己编了个师父出来吧。” “我没有骗你。师父每天早晨都会来这里看我练剑,只不过,有时候会处理什么事,才不过来的。算你运气好,她老人家今天没来。” 古丽娜撅着嘴,好像对师父今天没来,让她在外人面前丢了脸的事情,很不高兴。 随手拎起来,刚刚放在旁边的木匣子,转身向着假山下面走去。 “不跟你聊了,我还要练剑。” 随着这声话音,古丽娜的身影去到了人工湖畔的那一小块空地上。 都说女人的心情,比三岁的孩子、七月份的天气还要善变。 李南方不只一次见识过,可从没有谁像古丽娜这样,生气之后的表现,让他觉得无比可爱。 他索性也不走了,重新盘坐下来,静静观赏古丽娜的剑舞。 昨天清晨,第一次见识古丽娜的那番表演,他的心境也是第一次被某种艺术表现形式,引发了共鸣。 这就像是从没听过交响乐的人,第一次去高雅的歌剧院,感受高雅艺术的洗礼。 本心有种忐忑的心情,却没想到得到了不一样的收获,从此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李南方也是如此。 能够近距离欣赏美女曼妙的舞姿,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这种好机会。 可惜,事实是,古丽娜今天的表现明显失了水准。 最开始的古琴弹奏,才弹了一小段,就直接舍弃。 转而取出琴身暗藏的长剑,舞动起来。 原本气势如虹的公孙剑舞,没了那种原本应有的震撼力,反而多了些急躁的情绪,动作走形。 李南方是个粗人。 艺术上的事情,他了解不多。 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 无论是弹琴,还是起舞,都和练习枪法一样。 人的心情急躁了,再好的枪术水平,也不可能像平常似的百发百中。 古丽娜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和李南方聊了那么一小会儿,总是吃瘪不说,又没有师父在旁边看着,就更没办法静下心来了。 这种状态有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一个调整不好,直接练废了的可能性都有。 殊不知,世界上也有过这种特例,某优秀的演员,会因为普通观众的一次喝倒彩,从此无缘舞台,再也不敢当众表演。 李南方不知道古丽娜的心理素质怎么样。 但至少眼前看来,他的出现,实在是给这位少女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李南方来这里是监视保护古丽娜的,绝不是故意影响她的正常生活,无意之中给人带来了麻烦,他还怎么好意思好像没事人一样,转身走掉。 “唉,女人就是麻烦。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就该老老实实藏起来的。” 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往前迈步,纵身跳下了假山。 那个古丽娜刚才不是心心念念着,想要看李老板弹奏一首古琴曲吗。 李南方就满足她这个愿望。 用事实告诉这个小女生,他不会弹琴,别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扰乱了练剑的心境。 这辈子都没碰过任何乐器的李南方,第一次伸手去抚摸一面古琴,心中不由得升起来一丝自豪和骄傲的感觉。 古琴可是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古乐器,文化历史悠久。 放眼全世界,也从没有哪个文明古国,像华夏这样拥有那么丰富的文化传承。 偏偏,现代人早就忘了老祖宗的瑰宝,非要送孩子出去学什么钢琴、小提琴、萨克斯、还是萨斯克的。 那玩意儿有意思吗? 要说高雅,还是华夏古乐器,才能有雅致的感觉。 老外的东西,就是附庸风雅。 啧啧啧。 这么牛逼的成语,恰到好处地用在这里,李南方都要被自己的高文化水平折服了。 摸着那面古琴,心里佩服着自己。 旁边的古丽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停下舞剑的动作,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向这边。 这位古同学,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是与现代社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古风路线。 这让她总是会产生一种对周围一切的陌生感。 进而,想要找到些和她能有共同话题的朋友。 可惜,以前遇到的那些人,连她舞的剑叫什么都不知道,哪还有共同语言可以说。 反倒是突然出现的李南方,像是投入到平静湖水里的小石子那样,在她心里激荡起不小的涟漪。 古丽娜真想知道李南方有多大的本事。 可李南方刚才的不断拒绝,让她失望透顶,才会心境难以平静。 此刻,看到这家伙主动要满足她的愿望了,她当然会全神贯注地看过来。 只见李南方,轻轻抚摸着琴弦,片刻的微笑沉默之后,就坐在旁边那块光秃秃的石墩子上,翘起来二郎腿,把古琴平放好。 他真的会弹琴吗? 当然不会。 但是摆好架势的一瞬间,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凉鹤指法的动作。 下意识将那套指法,用在琴弦上。 出现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这套指法是薛家婆娘教给李南方的。 出身名门的薛星寒,不可能教给他下三滥的东西。 凉鹤指法,说是用来给小孩子益智。 实际上所有的指动规律,都是从琴法技巧上演变来的。 随着琴弦的铮鸣作响,特殊的韵律从李南方的之间流动出来。 倘若薛星寒在这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一定会狠命揪着李南方的耳朵,好好问一问,你个臭小子,怎么做到老娘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的? 可惜,薛阿姨不在。 李南方也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是让一首失传已久的乐曲,重现人间。 距离最近的古丽娜,从小受这种艺术气息的熏陶,一定比粗人一个的李南方更有感悟和体会。 片刻的凝神静听之后,她似有所悟,轻轻舞动手上的长剑。 公孙剑舞配凉鹤琴曲。 无比美妙的一组画面,让那些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看古校花练剑的无数花痴男,彻底迷失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当场就冲上来,一脚把李南方踹开。 这种能给古校花配乐的机会,是谁也求不来的。 竟然让那么个,看上去年近三十的中年大叔抢了先机。 当一曲终了,剑舞完毕。 李南方似乎能听到远处数不清的哀嚎。 “我的天呐,古美女怎么会找那么个猥琐大叔给她配乐,那家伙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啊!” “不行了,老子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去学古琴,总有一天,坐在那的人会是我!” “都别拦着我,我要和那小子决斗。” 阵阵低吼呐喊,加上无数杀人的目光投递过来。 李南方浑身打个寒颤,别提有多尴尬了。 这事怎么说的。 老子就是想随便弹两下琴弦,证明自己不会弹琴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古琴大师了。 这么高调,不符合老子的人设啊。 李南方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间,一阵幽香扑面而来。 古丽娜运动过后,本就是小脸通红,再加上心情激动,就更让她的脸看上去红得好像朝霞一样美丽。 她一把抱住李南方的胳膊,兴奋道:“谢谢你,李南方。我第一次这么顺畅的把这套公孙剑舞表演下来,如果师父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不准走了,明天再来这里,和我一起想师父展示一下。走,我请你吃早饭。” 兴奋中的少女,完全忘记了男女有别的事情。 抱着李南方的胳膊,晃来晃去,稍稍紧身的运动服,被汗水浸透之后,更带来视觉上的享受。 再有就是,那悠悠传来的少女体香,让李南方又深刻理解了一个成语。 香汗淋漓。 如果不是在学校小花园这种公众场合,伴随着无数杀人目光投递过来,还有校园后方突然出现的大批警察,他的感觉一定会更好。 第1941章 大名鼎鼎苏教授 如果李南方单纯被古丽娜拉着,一起去学校食堂吃早餐的话。 那么,他很有可能走不出明珠美院的小花园。 每天清晨,来这里看古美女舞剑的花痴男不计其数,让这帮人眼看着他们的女神和别的男人挽着手臂离开,那绝对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还好,有了一群警察的出现。 无形之中,给李老板消灾了。 明珠警方为什么会大批量出现在学校的后门处,其中的原因不难猜到。 昨晚,就在学校后方不远处的果林里,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枪战。 至少有十个人横死当场。 其中不乏外国友人,还都是手持枪械的危险分子。 这么大的案子爆发,没有警察来学校里调查,寻找目击证人,那才是奇迹。 学校的领导冲进小花园,驱散了这里聚集的学生,极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所有人,都被这么大的阵仗吸引了注意力。 李南方也就被稍稍忽略,这才畅通无阻地和古丽娜一起走进了学校食堂。 不得不说,李老板这段时间,经历了无数人生第一次。 在充满青春气息的大学食堂里,吃一顿早餐,绝对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人生体验。 早餐很简单,却很合李南方的口味。 他也没怎么客气,直接要了十笼灌汤包,摆在面前。 高高的笼屉堆起来,好像个小山头那样,惊得古丽娜目瞪口呆,两只小手掰着手指头,一副肉疼的模样,好像是在盘算,这个月的生活费够不够用。 看到她这副模样,李南方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小米粥,笑喷出来。 “古同学,你不至于吧,一顿早餐而已,还能把你吃穷了?” 李南方随口调笑一句。 古丽娜则是无奈地翻个白眼,一边伸手拿起个小鸡蛋,把鸡蛋壳当成某人的脸使劲碾碎,一边恶狠狠说道:“谁知道你这么能吃啊。我的生活费都是有限的,你这一顿,把我一个月的早餐都吃进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说大话请你吃饭了。” “哦?你的家境条件不是很好吗?” 李南方这算是明知故问了。 古丽娜的家庭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姑娘四年的大学生活,都是依靠着奖助学金过下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套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古丽娜不疑有他,小嘴撅起来,苦恼地说道:“我从小就是跟着师父的,自从上了大学,师父只会关心我的剑舞,对我的生活从来不管。 我知道,她老人家是想让我学会独立。 再说了,师父是出家人,也没可能有钱的。 以前,我爸会每个月寄点生活费过来,可是自从上个月开始,他就没寄钱了。 最后一次打电话,我爸说他丢了工作。 不过,那也好。 我爸原来的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每天都要在大沙漠里,经历十几个小时的风沙。 我总担心,有一天风沙太大,会把他工作的地方埋住。 没有了固定的生活费,我只能靠原来攒下的钱生活。 不过没关系,再有两个月就好了。 大四毕业之前会有奖学金,等上了研究生,就会有每个月的固定生活补助。” 古丽娜轻声诉说着自己的生活。 李南方则是一边吃饭,一边安静地听着。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古丽娜并不知道她的父亲,陷入到了一场多么大的纷争之中。 其实,就算古美女的身后没有那么一位神秘师父,所有想要争夺阴龙脉的人,也很难从这个姑娘的身上,寻找到突破口。 她就是个女大学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阴暗面。 更不会知道,这几笼包子,在李老板的眼中,根本不叫事。 “古同学,你都过得这么惨了,我怎么好意思宰你。这顿饭算我请你吧,多少钱,我给你微信转账。” “不,不行。说是我请你,就必须是这样。再说了,你今天帮我的,绝对不是一顿早饭就能抵销。等明天,我师父来了,我一定会求师父好好谢谢你的。” 单纯的女孩子,思想也是直来直去。 越是和这样的人深入接触,李南方就越是有种影响了别人平静生活的负罪感。 善于察言观色的古丽娜,似乎是看出来李南方的某种想法,不由得轻笑道:“行啦,吃饭还苦着脸干什么,我又没给你的碗里下毒。喏,这个给你,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扒鸡蛋呢。” 说着话,古丽娜伸手把干干净净、不带一丝蛋壳的煮鸡蛋,放在了李南方面前的菜碟里面。 这一幕落在周围无数人的眼中。 李南方隐约之中,就能听到大片抽凉气的声音。 不用猜就知道,那些古校花的追慕者,正在心里滴血,考虑怎么把李老板撕成碎片呢。 这样的氛围,不由得激起来李南方内心之中的恶趣味。 他伸手把鸡蛋托起来,像展现一件艺术品一样,高高举起手,向四周晃了一圈。吸引来足够的关注度之后,一张嘴把整个鸡蛋吞了下去。 刹那间,就有十几桌小男生瞪着喷火的目光站起身,朝这边低吼:“噎死你丫的!” 可惜,李老板不管怎么个死法,终究都不会被一个鸡蛋给噎死。 他只是笑眯眯地吃干抹净,慢悠悠喝口小米粥,顺顺喉咙,这才转头看向古丽娜,笑着说道:“古同学,你在学校里的影响力,不低啊。” “什么影响力啊,我都不认识他们。刚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来食堂吃饭,都要好多人看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不过,慢慢的习惯就好了。” 古丽娜说着话,转眼看向四周。 那些原本呲牙瞪眼往这边喷火的小男生,陡然发现了女神的目光扫视,顿时一个个变得无比绅士礼貌,投回来最帅气的笑容。 只可惜,能有几个被古丽娜记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红颜祸水。 李南方心中暗念这四个字,也是苦笑不已。 不怪昨天清晨第一次见到古丽娜时,这条黑龙会那么暴躁,更不用奇怪,从没见过古代美女张丽华的黑龙,为什么会把张丽华的模样幻想成是古丽娜。 在梦境中,黑龙杨广也是凭着一种本能,去把他认知中的美女,和眼前的人对应起来而已。 古丽娜一圈扫视过后,恰巧看到了食堂落地窗外,急匆匆路过的一群警方办案人员。 少女的好奇心爆发,转头看向李南方,轻声问道:“你说,警察为什么会来学校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能看出来,看到那些警察的时候,你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这小女生,不仅长得美,小脑瓜也是一等一的聪明。 李南方嘿嘿一笑,小声说道:“我确实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嗯嗯嗯。” 古丽娜头点得好像鸡叨米一样,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李南方神秘兮兮地开口:“昨天晚上,一只野猪冲进了学校一公里外的养猪场里。咬死了十几头家猪,还追着一大一小两头母猪往学校这边跑。正好,我路过那里,一脚踹死了那头野猪。警察来学校,就是寻找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呢。”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事情很明显啊。你是真的傻,才会相信这种无聊的故事,哈哈哈——” 李南方大笑起来。 古丽娜气得脸颊绯红,抬脚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下李南方的小腿,怒斥道:“你这人就是不靠谱,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 “喂,天地良心啊。我就是编了个故事,怎么就成满嘴跑火车了?” “别狡辩,我知道,你不是学校里的学生,最起码,你不是苏教授的学生,这是肯定的!” 古丽娜一开口,第二次对李南方的身份表示质疑。 这倒是让李南方充满了疑惑。 他作为明珠美院的研究生,潜伏到学校里来,这个身份是荆红命安排的。 荆红大局长设定的人物关系,必须是完美的,滴水不漏,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女学生产生质疑了? 看古丽娜的表情,好像不是在故意诈他。 难道说,荆红命安排的事情,也会出现漏洞。 想到这一点,李南方不由得警觉起来,悄声问道:“古同学,你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就确定我不是学生的?” “很简单啊,明珠美院研究生院的苏教授,是不可能收学生的。我当初获得本硕博连读机会的时候,就专门查过学校的研究生导师设置。曾经也想当那两位苏教授中,任何一位的学生,可惜,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有些事情,不管怎么弄虚作假,一旦碰上懂内情的人,总是会出现破绽。 可不管古丽娜说的多么坚定,李南方还是不相信,荆红命的安排会出错。 李南方两眼一转,郑重说道:“我就是苏教授的学生。” “不可能!” “你知道我的倒是哪一个苏教授吗,你就说不可能。” “哪一个都不是!” 李南方越是争辩,古丽娜就越是语气坚定,好像很不满李南方这种说谎行为,她不由得声音提高了少许,振声说道:“李南方,我现在就揭穿你。 明珠美院有两位姓苏的研究生导师,第一位是教国画艺术的。 这位苏教授在获得过国家认证的道姑资格证书,曾经和我师父坐在一起论过道。 她在国画艺术上方面很有思想见地,是明珠美院特聘的荣誉导师,只是在学校挂个名,六年时间里从来没收过一个学生。 你别告诉我,你的导师是这么个大人物。 对了,你知道这为苏教授的名字是什么吗?” 古丽娜对一位学校老师的履历如数家珍,这事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她所说的这些个人经历,李南方怎么听怎么觉得很熟悉,下意识问道:“她叫什么啊?” “她叫苏宁。” 听到这个名字,李南方登时感觉两眼发黑。 第1942章 浪漫的爱情故事 李南方早该想到的。 在看到那份任务资料上,只提了一句他的导师是苏教授,其他信息一概没有的时候,他就应该警觉起来。 荆红命为什么会给一份信息不全的资料? 还不是因为,某些信息会让李南方产生强烈的反感。 苏宁,苏教授? 别特么扯了。 谁不知道苏宁这个名字,是沈轻舞沈大小姐的化名啊。 那个奇葩女人。 很早之前,害的李老板蹲女子监狱,差点精神崩溃的事情就不说了。 前些日子在西梁山,竟然还明目张胆和李老板争抢杨逍。 一个女人,抢他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感觉无语的吗? 偏偏事情的后续发展,让李南方都不敢说出来杨逍实际上是女人的话。 真相大白很容易。 杨逍拍拍屁股,回去烈焰谷,隐藏起来也很容易。 但是李南方没处去躲。 那个沈轻舞要是知道她被人欺骗了感情,找不到发泄目标的情况下,只会把怨气撒到李南方的身上。 这可是能让岳梓潼岳阿姨都吃瘪的变态女人,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制住沈轻舞的时候,李南方一丁点实话都不敢说出来。 对了。 老子明白了! 沈轻舞能和杨逍产生联系,就是荆红命故意引导的。 那个老不羞的装逼犯,一开始想着让两个变态女人互掐,没想到却引发了这种奇葩的误会,他自己想不出办法来解决,就想方设法,把祸水引导李南方的身上。 太可恶了! 我说,荆红命怎么会情感情缘帮小爷处理岳阿姨那边的问题,闹了半天,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让小爷我帮他搞定呢。 李南方想通了问题关键。 恨不得立刻买张去京华的飞机票,直接堵住荆红命的家门,与那老不羞的大战三百回合。 他的表情阴晴变幻不定。 直到古丽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随后就听到古同学,如同名侦探一样自信满满的结论:“你连苏宁教授的名字都说不上来,肯定不是她的学生了。” “我——” “别急着狡辩。你肯定会说,你是另外一个苏教授的学生,对不对?” 古丽娜好像很喜欢这种推理游戏,也不给李南方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个骗子。刚才在小花园的时候,我差点就被你给骗了。你说你在国外进修回来的,我就想当然以为你是另外那位苏教授的学生。可仔细想想,如果你真是她的学生,是绝对不会称呼她为苏教授的。” “为什么?” “因为,那位苏教授是美国人,苏只是她的名字开头,她不姓苏。你应该称呼她为奥里斯教授才对。” “奥里、斯——” 李南方重复着这么个外国姓氏,最后那个发音,就像是吸凉气似的。 他不敢想象这个姓氏下,名字开头字是“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期盼着千万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样。 可惜,古丽娜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崩溃。 “这第二位苏教授,是四年前成为明珠美院的荣誉导师的。 她根本不授课,甚至都很少来学校。 明珠美院之所以给这位苏教授一个荣誉导师称号,是因为四年前她送了一副名贵的华夏古画卷,被学校收录起来,当成了学校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那时候,还流传过这么一个故事。 说是苏教授喜欢上了一位华夏男人,花费巨资在美帝的某个拍卖会上,买下了那副战争年代流传海外的华夏古宝,转手送回华夏。 这件事都登上过新华日报的报道。 当时还流传起来,华夏男同胞去国外娶媳妇儿,借此寻回古宝的风潮呢。 你知不知道那位苏教授的全名是什么? 看你这副傻样子。 哈哈,实话告诉你吧,她的全名叫苏雅琪儿·奥里斯。” 古丽娜的傲娇姿态爆发,对着李南方显示她的知识渊博,并为这家伙很配合着表现出来的震惊模样,感到非常满意。 可她不知道,李南方的震惊不是因为她知道这么多。 而是他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明珠美院,怎么能扯出来这么多的复杂关系。 沈轻舞怎么能是这里的研究生导师? 苏雅琪儿那个小婊砸,又什么时候有资格在一所华夏院校里当荣誉教授了? 这特么就是荆红命挖出来的一个巨坑,让老子跳进来之后,就根本爬不出来了啊。 等等。 让老子好好捋捋这件事。 龙腾那帮鸟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是随心所欲做的。 就好比这次派他来明珠美院,也不可能只有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保护一个女学生那么简单。 沈轻舞在这里挂名,并被安排成他的导师苏教授,或许可以理解为,荆红命要把某件麻烦事情,祸水东引,交给他来解决。 那么,苏雅琪儿呢? 世界上没有单纯的巧合,荆红命一定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李南方沉思片刻,猛的想起来一件事。 四年前,就是他第一次进入苏雅琪儿的闺房,并且被那个小婊砸勾引着,尝到了处子的味道。 这个时间点,恰巧和刚刚古丽娜所说的,拍卖华夏古宝字画,赠给明珠美院的时间点吻合啊。 “古同学,你说的四年前,苏雅琪儿赠送给明珠美院一副古董字画,那是什么画?” 李南方小心翼翼地询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敢相信心里已经有的那个判断。 古丽娜倒没怎么意识到李南方的情绪不正常,就是笑着说道:“哼,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那就更证明你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了。满足你的好奇心,给你看看,当时轰动了全国的事情。” 古丽娜拿出手机,翻找片刻,随手反转屏幕,推送到李南方的面前。 手机画面上,是明珠美院的学校官方网站。 显示出来的内容,是四年前,明珠美院校领导接受外国友人馈赠的图文新闻。 文字描述无关紧要。 图片上是某校领导和苏雅琪儿的合影,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关键是两人手中共同高举起来,装裱豪华的那幅画。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那副画上,画着一个灵动唐装少女,手持药锄、花篮,低眉看向下方,带着徐徐青烟的香炉。 仕女图。 又是一副老子的传家宝! 这一刻,李南方终于明白,他的明珠美院之行,是牵涉到了多少复杂关系了。 荆红命那帮鸟人,办出来的事情,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这、这幅画——” 李南方指指手机上的照片,又抬头看看古丽娜。 支支吾吾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古丽娜俏生生地翻个白眼,说:“喂,你的关注点好特殊啊。 别人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都会感叹苏雅老师多么美,你竟然只关心那幅画。 别告诉我,你真的是个小偷? 哼,就算你是贼,也别在这幅画上费心思了。 告诉你吧。 当时苏雅老师赠送这副价值连城的古字画给学校,就用上了最先进的防盗技术。 整幅画卷都是用精密的放倒装裱设备包裹起来,安放在学校的展览馆里。 一旦有心怀不轨的人,带着这幅画离开展览馆半米,装裱画卷的工具上,就会爆发强大的电流,直接把人烧焦。 哪怕是苏雅老师本人,都不可能带走这幅画。 因为这幅画是她送给她最心爱的人的。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安然无恙把画带走,只能是苏雅老师的爱人,也只有那个人的指纹,才能够解开画上的防盗装置。 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 古丽娜讲到这里,双眼变成少女对浪漫爱情憧憬的星星状。 李南方艰难地咽口唾沫,干笑着点点头:“浪漫,真特么的浪漫。”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早在四年之前,他就已经和传家宝卷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了。 真的是巧合吗?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无非是老天爷一手安排好的罢了。 李南方愣愣的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古丽娜则是拿回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顿时惊叫道:“呀,马上八点了吗。今天上午,我还有一堂选修课呢。李南方,你自己继续吃吧,我要去上课了。还有,别忘了,明天早上在小花园见面。我要把你引荐给我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古丽娜站起身,匆匆忙忙向外走。 只是刚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银牙紧咬,迅速低头在李南方的脸上留下个唇印。 “谢谢你,李南方,我今天第一次和别人说了这么多话。” 单纯天真少女对人表达谢意的方式,总是这么简单直接。 古丽娜羞红着脸,急匆匆离开了。 按理说,李南方的任务,是应该跟上去,和古丽娜一起上课,时刻保证这个任务目标,不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今天一早各种意外信息汇聚起来,让他很难再去思考任务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刚刚古丽娜毫无歪心思的轻轻一吻,在整个食堂里,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从早上的小花园开始,就已经对李南方充满敌意的无数明珠美院男同胞,被刚才那吻别的一幕,彻底激发了怒火。 他们苦苦守候的思念的仙女校花。 没有任何人,敢于去接近。 却在今天,主动给一个猥琐大汉献吻。 这样的打击,任谁也承受不住。 怒火在蔓延,瞬间九幽几十个男生,站起身来,朝着李南方这边聚集。 李南方无奈地摇摇头。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一群上大学的小男孩站在对立面上。 怎么办? 总不至于,把这些祖国的花朵全都打残了吧。 可是,直接逃走,又很没面子的。 正犹豫着该如何处理眼前事件的时候,一声霸气的少女呼喊,从人群外传来。 “都给老娘闪开,让我看看谁是古丽娜的男朋友!” 随着这声喊话,人群分开通道。 放眼望去,扎着马尾辫的陈晓走了过来。 第1943章 真傻还是假傻 “大叔?” 陈晓不敢相信地揉了下眼睛。 李南方同样愣怔在那里,搞不明白陈晓为什么会在这。 等等。 他应该明白的。 就在前几天,陈晓同学吵嚷着让李南方陪她来明珠上大学,当什么挡箭牌,去收拾那些惹陈大姐大不开心的小男生。 当时,李南方随口答应下来,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现在想想,陈晓上的大学,不正是明珠美术学院吗。 这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老天爷都看不惯李南方欺骗无知少女的行为,绝对是在各种巧合之下,又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大叔,真的是你!” 陈晓大声呼喊着,张开手臂,直接扑到了李南方的怀里。 如今亭亭玉立的陈晓,已经不是一年多以前的平板身材,体重什么的暂且不说,关键是这胸前的柔软冲击力,就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刻,李南方莫名想到了网上的一组漫画。 D女同学,冲向她的男朋友,两人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最后手牵手甜蜜地去了酒店房间。 A女同学,效仿这种做法,同样冲向男朋友,两人一触即分,最后救护车来把断了三根肋骨的男朋友带走。 李南方感到很庆幸。 因为漫画故事变成现实的时候,他享受到的,是很深的D同学男朋友待遇。 享受倒是享受了,可他又引来了更多敌视的目光。 明珠美院四大校花,都是那些好事的那学生,在校园论坛上评选出来的。 半年前,陈晓作为大一新生入学,成功挤掉前任四大校花中垫底的麦青,荣登校花榜。 相比榜首位置的古丽娜,陈晓更接地气,也更让那些小男生们感觉有机会博得美女青睐。 尤其是小学妹对学长的吸引力,强到爆炸。 所以,陈晓的追求者绝对能从学校小花园,排队到明珠地标建筑东方之珠。 可惜,一整个学期过去,没一个能成功追求到陈晓的。 更可怕的是,还有两个自恃家中显贵的小少爷,被陈晓拿着棒球棒追打着满校园狂奔。 从此,陈晓大姐大的名头就在明珠美院传开了。 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 惹得陈晓伤透脑筋,这才突发奇想,让李南方陪她来上学,给她当挡箭牌。 天地作证。 李南方当时只是随口答应下来的,根本没想过真的到学校里,去面对一群小男生。 偏偏阴差阳错之下,他真的来了学校。 那么,再和陈晓碰面,不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吗。 陈晓不知道李南方出现在这的原因。 这小丫头只是今早偶然听说,全校四大校花之首的古丽娜,带着男朋友在餐厅吃早餐。她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跑过来看看,什么样的男人,能把仙气十足的古校花收到手。 结果,走进人群,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大叔。 什么古丽娜男朋友的,全都见鬼去吧。 小丫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大叔遵守他们之间的承诺,真的来到学校里,而感到无比兴奋。 守着周围无数人的目光,陈晓死死搂着李南方的脖子,身子一扭。 从正面的拥抱悬挂,变成骑在李南方背上的姿势,把头直接埋在她亲爱大叔的肩膀上,笑嘻嘻说道:“大叔,你果然是真男人。愿赌服输吧。现在背我去上课,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陈晓名花有主了。” 李南方听到这话,倒是很想反手把陈晓拎下来。 照着这小丫头屁股上来五十大板,教育她别这么胡闹。 可是抬头看看周围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稍有不对,就准备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的无数小男生。 他暗暗叹口气,二话不说,迈步就往前走。 还是那句话,李老板什么样的人物啊。 就因为争风吃醋,在大学校园里,和一群男学生大打出手,不管是打赢了还是装弱势群体挨一顿暴打,那都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事情。 正好有陈晓这个大姐头在,背着她走出去,一定没有人敢主动上来拦着的。 到底是谁给谁当挡箭牌,那都无所谓了。 反正,他往前走了两步,挡在前面的一帮小男生死活不想让开的时候,陈晓微微一抬头,转手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根棒球棒,朝着餐厅的不锈钢桌板上,猛的一敲。 当的一声震响。 紧接着就是陈晓大姐大的怒吼:“都特么给老娘让开,别打扰我们两口子一起去上课!” 霸气。 无比的霸气。 陈晓这一刻就像是战神附体似的,骑着高头大马,杀出重围。 直等到离开学校餐厅很远,李南方回头看看,没有哪个无聊的跟上来,他才扭身把陈晓放在地上。 “喂,大叔你什么意思啊,说好的背我去上课呢?” 自从看见李南方之后,陈晓就一直处在晕乎乎的幸福感之中,根本没想过其他事情,也懒得去思考那些没用的,就想让她的亲爱大叔背着她在校园里浪漫一次。 结果,该有的浪漫,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肯定是死抓着李南方的胳膊不放手。 李南方也很无奈。 在这里碰见陈晓,绝对是个意外。 虽说,这个明珠美院给他的意外已经太多了,可陈晓这边肯定是和那些复杂的事情毫无关系。 说什么也不能再把这小丫头片子牵扯进来了。 “陈晓,乖乖上课去,我还有正事要办。” 李南方说着话,就想甩掉陈晓的手。 谁知,这小丫头刁钻得很,没等他甩手的动作做出来,就主动往前一挺胸,低声说道:“大叔,你要是敢甩下我,我就大声喊非礼。你信不信,在这里会有成百上千号人跳出来,和你拼命?” 呀哈? 这小丫头还敢威胁老子了? 李南方狞笑一声:“陈晓,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把你召唤来的成百上千号人摆平,让他们连我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信,我当然信了,我的李南方大叔绝对是勇猛无敌啊。” 陈晓一看威胁李南方不起作用,立刻换了副表情,撒娇着在李南方的手臂上蹭来蹭去,说道:“大叔,你告诉我你要办什么正事,什么时候走。要是你这一去不回,我绝对来着你。” 陈晓绝对是吃透了李南方的脾气,就知道这家伙吃软不吃硬。 果然,这么小小的一撒娇,让李南方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放心吧,我意识半刻不走。这次来明珠,就是为了考察市场,看看南方集团能不能在这里开分公司的。满意了吧,快去上课。” “真的?南方集团要在明珠开分公司吗?” “当然是真的。” “那我以后能不能当分公司的经理?” “等你大学毕业之后再说。” “好嘞大叔,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陈晓开心了。 探身凑过去,在李南方的脸上亲了一口,像个快乐的小精灵那样原地转一圈。 “大叔,你快去忙正事吧,我等着南方集团开到明珠来。” 陈晓挥挥手,转身向着她的上课教室跑去。 终于摆脱了那个磨人的小丫头,李南方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回到眼前,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明珠美院的仙缘博物馆,亲眼看看苏雅琪儿早在四年前,就送给他的传家宝。 “笨蛋苏雅,平城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办出来那么蠢的事情。 好好的衣服古董卷轴,拍卖下来,直接送给我不就好了。 非要搞什么国际友谊,送到一所学校来。 那可是老子的传家宝。 凭什么展览出来给别人看啊。” 李南方嘴里嘟囔着,暗骂苏雅笨蛋。 可他也不想一想,四年前在苏雅琪儿身上尝到了处子的味道之后,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死活不想再去见到苏雅。 那副古董卷轴,苏雅琪儿不送到华夏来,难不成还要满世界到处跑着去找他吗? 做人,就没有李南方这样不知足的。 明珠美院那么大,找个博物馆确实有些困难。 可满校园里那么多学生,随便拉个哥们过来问问路,也没什么啊。 李南方运气不错,碰上了好人,指路指半天,看他还是没弄明白怎么走,主动带着他往博物馆走。 当然了,如果真的是好心人,李南方一定感恩戴德。 说不定以后真的把南方集团开到明珠来的时候,还会专门找到这哥们,招聘进南方集团里,给个稳定工作,跟着李老板一起见证南方集团坐上世界前百强企业的宝座。 老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李南方绝不会亏待了帮助过他的人。 可问题是,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学生,明显不是真心要给李南方提供帮助。 领路带头往前走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勾起来的阴笑,分明预示着他要把李老板往坑里带啊。 李南方明明看出来前面是个坑,依旧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事情很明显啊。 学校里的学生,不会无缘无故坑他。 能引发矛盾的事情,无非就是刚刚古丽娜和陈晓对李南方的青睐,引起来一群校花追慕者的羡慕嫉妒恨了。 李南方不想和一群小朋友起什么太大的冲突。 但是,事情找到他头上了,他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这群孩子。 上学呢,就应该好好学习。 想找女朋友,就要像李老板这样依靠自身的美丽去吸引,而不是背地里做些残害竞争者的事情。 追女人,还要耍阴谋诡计的家伙,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顺手帮古丽娜和陈晓清理掉一些小麻烦,也算是正义的举动了。 李南方很为自己这种大公无私的想法,感到身心愉悦。 所以,当那位“好心”同学把他带到一片小树林里,瞬间就有十几个精壮男学生围上来的时候。 他很绅士地朝着领头那小子,挥手打了声招呼:“同学,你好,这里是明珠美院的校园博物馆吗?” 听到这句问话,领头那人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无语片刻,冲着李南方就恶狠狠骂道:“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来现在什么情况吗?” 第1944章 李大哥救命啊 论装傻的本事,李南方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 面对一群学生,他努力调整心态,让自己表现得人畜无害一点。 或许,这样就能激发一下对面那些人的同情心。 有同情心的人,总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如果待会儿动起手来的时候,李南方就会下手轻一点,不给这些学生留下太大的心里阴影。 毕竟是祖国的花朵和栋梁,不能摧残得太厉害。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同学,看眼前这情况,你们不会是想群殴我吧?” “我擦,不是在这打你,难道是请你来喝酒的啊?” 领头那人仰头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长声叹息:“唉,真特么的晦气! 要是让人知道我岭南陈家陈玉阳,和一个傻子争女人,我以后还怎么混? 小子,看你也是个啥都不懂的,我就和你明说了吧。 不管是古丽娜,还是陈晓,都不是你这种无名渣渣能碰的。 现在,转头消失,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学校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要是你还敢有别的想法——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黑,让你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下不来了!” 很好。 这个自称陈玉阳的小子,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最起码,能知道做人留一线,给了李南方做出选择的机会。 只凭这一点,这小子就获得了李老板的极大好感。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装作无意识的自报家门,实际上是在试探对手的底细,这份小心思,也算是聪明人的举动。 一般人不会知道岭南陈家的名头,只要李南方没表现出来异样,这个陈玉阳动手收拾人的时候,一定没有顾忌。 而知道岭南陈家有多大势力的,那就更好办了。 要么也是自报家门,两相比较一下。 要么就是直接被吓退。 别看这个陈玉阳,说起话来嚣张狂傲,可真正做事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一份谨慎。 这股子小聪明的劲,还要他报出来的家门,就更引发了李南方的极大兴趣。 岭南陈家吗? 哈哈,老熟人啊。 李南方笑笑,轻声问道:“同学,你说的岭南陈家,是不是有个叫陈鱼儿的?” “嗯?你认识我五姐?” 陈玉阳惊讶了一下,终于开始正眼看李南方了。 他早就猜想到,能让学校里两大美女都那么青睐的男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喽罗。 可他身为岭南陈家的大少爷,又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在学校里混迹了快四年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他一直对着学校里的四大校花展开追求,却到现在都没个结果。 小半年前,追求新晋校花陈晓的时候,更是被那个疯丫头,拿着棒球棒在整个校园里追打了一圈。 这事都已经是他们新一代少爷圈里的笑谈了。 可这位陈玉阳陈大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非说,一看陈晓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穷极一生也要追到手。 结果,今天早上,竟然传出来有男人背着陈晓在校园里玩浪漫。 气火攻心之下,陈玉阳也顾不上调查一下,传说中男人的底细了,这才派出手下小弟,把李南方引诱到这里来。 此刻,听到李南方一口喊出他五姐“陈鱼儿”的名字。 陈玉阳满心的火气立刻压下去,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谁,又和我五姐什么关系?” “我是谁,不重要。至于我和你五姐的关系吗——” 李南方仰头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陈鱼儿算是我半个女人吧。” 天地作证。 李南方说出这话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夸张或者龌龊歪心思。 他和陈鱼儿认识,可以追溯到一年多以前。 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则是在大理段家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李南方已经失忆,但是他恢复记忆之后,也没忘了那段时间做过什么。 在大理段家,陈鱼儿用小嘴接受他的惩罚,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想想李南方的人生,给他献出小嘴的女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但能被他承认是半个枕边人的,陈鱼儿独此一份。 这可是真心实意的认可。 如果陈鱼儿本人听到他这句话,一定会非常感动,并且感谢上苍没让某人渣彻底泯灭良心。 可问题是,他守着人家堂弟,说出来这种暧昧关系的解释。 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简直就是在亵渎整个岭南陈家啊。 陈玉阳年轻气盛,遇上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家伙,在这里腆着脸,说陈鱼儿是其半个女人。 这特么还有更羞辱的事情吗? “你想死呢!” 陈玉阳大手一挥,冲着身边的小弟怒吼道:“打,把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那群早就耐不住性子的小弟们,才不管那么多,老大说动手,他们当然是还不犹豫地执行老大的命令。 眨眼间,十几个精装小伙,所下包围圈,举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朝李南方的脸上招呼。 李南方也很无奈的。 他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啊。 难道是,陈鱼儿上次坑害段储皇的事情,引发了不好的后果,让整个陈家都对陈鱼儿的感情变了,恨不得清理掉与她有关系的一切? 不至于吧。 那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随着他李南方的汉城之行,以及那一场和沈云在的汉城大婚,全部烟消云散了啊。 搞不懂陈玉阳是个什么心态。 他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 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学生而已,真的就像他之前对陈晓说的那样,一只手就能摆平。 这帮小子也确实该受点教训,仗着人多势众,就敢欺负同学。 随便打他们个鼻青脸肿,挨个屁股上来一脚,让他们疼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也算是代替他们的父母、党和国家和人民、还有学校,好好教育了。 眨眼之间,小树林里,哀嚎一片。 陈玉阳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他带出来这群得力手下,就被一个人这么轻描淡写的给放倒在地了。 “我擦,你们特么的什么时候这么废物了,别不是在这给我演戏呢吧?” 陈玉阳吼了一句。 可惜,没谁回答他的问题。 李南方什么样的人物啊,说给一个人教训,绝对能让这份教训刻骨铭心,疼得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去医院也治不好这种没有外伤的疼。 只能等到疼够了,让他们就算是活蹦乱跳,也不敢去和别人打架斗殴。 唉,李南方就是这么一个有公德心的人。 专为社会和谐做贡献。 他拍拍手,跨过身前嚎叫着满地打滚的一帮小家伙,迈步朝陈玉阳那边走去。 华夏律法,从来都是主犯严惩,从犯轻判。 陈玉阳那小子也跑不掉的。 更重要的是,还要问问他陈鱼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总不至于正在被陈家和段家联手追杀,像之前的龙城城那样,活得很艰难吧。 陈玉阳眼看着李南方朝他走过来,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什么陈家大少的面子,全都见鬼去吧。 从小到大练就的强健体魄和花拳绣腿,在这么个变态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几乎没怎么犹豫,迅速转身,甩开两条大长腿就像逃命。 可惜,他的腿是甩开了。 可后脖领子被李南方一把抓住,整个人直接倒蹿了回去。 陈玉阳也算光棍,跑是跑不掉了,仰起头来,梗着脖子吼道:“小子,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有本事报上名来。你敢侮辱我们岭南陈家,我早晚会让知道什么叫后悔!” 看这家伙宁死不屈的样,李南方当时就气笑了。 明明是他被坑到这来的受害者,怎么一眨眼他又成了侮辱陈家的人了。 “你特么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侮辱岭南陈家了?” “我五姐年纪轻轻,从来都没有过婚嫁,单身女人一个,你说她是你的半个女人,这特么不是明摆着侮辱我五姐吗。侮辱我五姐,就是羞辱整个陈家,这件事没完。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就等着整个岭南陈家的怒火吧。” 这个陈玉阳,真可谓是用实力印证了一把,什么叫威武不能屈。 李南方倒是不在乎什么,打肿脸充胖子装出来的硬汉。 而是从陈玉阳的话里听得出来,陈鱼儿在岭南陈家里的地位,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巨大的变故。 这事误会了? 那还收不收拾这小子? 他微微愣神的功夫,陈玉阳的硬汉气势不减,依旧怒吼着:“小子,敢不敢说你叫什么,怂了是不是?现在想下跪认错都晚了!” 下你妹的跪! 认你大爷的错! 李南方真想一脚把这小子踹飞,可抬了抬腿,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 毕竟是岭南陈家的大少爷,在学校里为了追求女孩子的事情,让他李南方给打伤了。 这事传扬出去,他李南方的脸还要不要了。 刚才之所以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是不想让这些大家族找到机会,往他身上靠。 有之前贺兰家放过贺兰小新、大理段家对他高接远迎、明珠龙家善待龙城城这些前车之鉴,李南方绝对是烦透了这些大家族内外的勾心斗角。 可现在,误会还是产生了。 没办法,再去脱离开岭南陈家的关注,索性就把话说开吧。 “我是李南方,你可以问问陈鱼儿,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李南方凑到陈玉阳耳边,轻声说出这句话。 那小子仰头就想骂一句,管你南方、北方的,只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瞪大了眼睛,盯着李南方的脸,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嗷的一声发出怪叫:“你真是?” “没错,就是我。” 人的名,树的影。 陈玉阳不认得李南方的样子,但是听到他的名字之后,这样的震惊表现,还是让李老板非常受用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刚还一副硬汉模样的陈玉阳,扭头往地上一跪,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放声嚎叫:“大哥,救命啊!” 第1945章 大少腿子杀手 救命? 救得哪门子命? 李南方被陈玉阳突然间的态度变化,给整懵了。 他坚信,他的名字早就在华夏各大家族势力当中传扬开,只要是世家子弟,不管见没见过他,能不能认得他的模样,但一定牢牢记住“李南方”三个字。 所以,无论产生的误会多么大。 只要他自报家门,这个陈玉阳绝对不敢再扯什么谁侮辱谁的话题。 果不其然,他的名字起作用了。 可是这个作用起的也太大了点吧。 这位陈家大少怎么一听见他的名字,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 这一瞬间,李南方产生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陈玉阳或许不会把他拉车进岭南陈家的勾心斗角之中,但一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 陈玉阳死死抱住他的腿,说出来令他头晕眼花的一句话。 “李南方,李大哥,求你了。帮我在花夜神大姐那里说两句好话吧,我下半辈子不想坐轮椅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哀嚎。 重要的信息不多,但是有“花夜神”三个字,就足够引起来李南方的关注了。 很难想象。 一个在明珠上大学的岭南陈家大少爷,怎么会和京华七星会所的花总产生冲突的呢? 要说起来,实在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时间要追溯到小半年之前,一场由明珠光明娱乐公司举办的全国性选秀活动,席卷了整个华夏。 活动声势浩大,惹得不少青春靓丽的女孩,都想借此机会,一飞冲天,成为名人。 明珠美院这种美女云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会有活动举办方,派来人设置海选。 司空见惯的选秀活动,谁也不会在意那么多。 可是头脑还算精明的岭南陈家陈大少,却能看得出这个选秀活动有猫腻。 陈玉阳是陈家有意培养的新一代家族重要人物,只是年纪太小,性子跳脱,总喜欢做些叛逆事情,让家里人头疼无比。 就比如说,陈家给他安排好的两条路。 一条是从军,像贺兰扶苏、段储皇那样,在军队里历练一番,捞点军功回来,妥妥的就可以成为陈家的领军者了。 另一条是从商,就像龙家龙在空、林家林康白那样,一开始也是经营一家公司,慢慢成长的。 可是这个陈玉阳两条路都不选,非要立志当个运动员,还要到艺术院校里接受可笑的深造。 谁看不出来,这家伙是想在校园里,泡妞快活啊。 死活改变不了这家伙的心意,陈家老爷子就和他做了个约定。 上大学可以,搞什么体育锻炼,强健体魄,也没关系。 但是,当运动员的愿望,你就给老子彻底放弃吧。 一边上学,一边经营一家公司。 要是能把商场上的事情运作明白了,以后就由着他的性子来。 要是连一家公司都开不起来,那就是个没用的人,陈家不养废物,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陈玉阳不傻,他知道他任性的资本,就是因为他姓陈。 如果真的被家族扫地出门了,以后哪还有什么逍遥快活可以享受。 于是,同意了陈家老爷子的条件,签下来军令状。 在明珠美院上大学,同时还经营一家娱乐公司。 不得不说,陈玉阳也是个会享受的聪明人。 专门挑了娱乐行业,做他发展的垫脚石,有岭南陈家那么大的资源支撑着,他想捧红一两个明星,那就跟闹着玩似的。 而又了一线明星在手的娱乐公司,也注定不会赔钱倒闭,让他更容易完成陈家老爷子的要求。 更更重要的是,娱乐公司里,美女云集,对他本人而言也是好处多多。 于是,便有了明珠玉阳娱乐公司。 公司的发展循序渐进,业绩也算是蒸蒸日上。 周围有竞争者,其中竞争力最大的就是那家明珠光明娱乐公司了。 小半年前展开的一场选秀活动,绝对是给陈玉阳自己的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放一般人身上。 或许就开始想着,私下里搞点什么小阴谋诡计的,去打击竞争对手了。 可陈玉阳自诩岭南陈家的精英人士,不屑于做那些背后使坏的事情,顶多就是带人在明珠美院,搅乱了光明公司的海选。然后又派出去他公司旗下的签约女艺人,变成卧底,去参加那场选秀活动。 卧底的任务很简单。 那就是想方设法渗透到选秀的评委会。 但凡是有一个评委,私下里和参加选秀的女孩子,搞什么见不得光的肉体和名次交易。 陈玉阳这边,就可以第一时间拿到证据。 有这样的视频证据,发到网上。 就可以引发巨大轰动,弄臭了这场选秀。 到那时候,你还想搞什么选秀活动,先看看公司能不能开下去再说吧。 陈玉阳为自己的这招妙计,欢呼兴奋了好久。 可是结果,非常出人意料。 他派出去的卧底,竟然没有一个能够通过海选的,压根都没办法和选秀活动的评为产生接触。 这太不寻常了。 要知道陈大少选出来的女艺人,那都是有着极大明星潜质的,各方面条件都不比当红女星差多少。 怎么可能连海选都通不过? 陈玉阳带着巨大的疑惑,开始仔细调查,那家明珠光明娱乐公司的选秀流程。 刚开始,还看不出来蹊跷的地方。 可是随着,他再次投入人力,派出更多的卧底前去参加选秀。 终于,让他发现了问题。 很明显的一点。 明珠光明娱乐公司发起的这场选秀活动,但凡是能够入选的女孩子,全都是——处子! 陈玉阳精心挑选了,一批质量稍差但绝对是处子无疑的女艺人,又找了一批质量上乘但已经破过身子的女艺人,再去参与选秀。 得出来的确定无疑的结果。 那场选秀,关注海选人员的质量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处子,不是处子,绝对不收。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隐性海选规则? 更可怕的是,那家公司又怎么做到,精确无误判断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子的? 陈玉阳越想越心惊。 其实,他是不知道内情。 明珠光明娱乐公司的背后,是神秘的烈焰谷在支撑。 那一场选秀活动,实际就是为了给烈焰谷内那帮蛀虫,挑选传宗接代女人的。 烈焰谷的要求很严格,哪怕是美女的质量不是很好也没关系,但必须是处子,而且他们也有传说中的守宫砂可以起作用,做那些正常人看来很神奇的事情,简直不要太简单。 百思不得其解的陈玉阳,思考很久之后,终于做下决定。 他要亲自出马,去会一会那家光明娱乐公司的幕后老大。 可很不凑巧的。 当陈大少披挂上阵,站到光明娱乐公司大门前的时候,这家公司宣布倒闭了。 一夜之间人去楼空,那场轰动全国的选秀活动,也是无疾而终。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陈玉阳把他派出去参加选秀的卧底,全部召集回来,询问内情。 结果是一问三不知。 当时,烈焰谷选中了三百处子,用秘法,让这些女孩子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去到了北疆大沙漠里聚集。 正准备带着这些人进入烈焰谷的时候。 遭遇了早就得到消息的荆红命带队阻击,杀了所有在场的烈焰谷办事人员,并且以最快速度,将所有受害少女送回原处。 这些女孩子全都是朦朦胧胧睡了好长时间。 醒来之后,还在自己家里,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只看到了一个那场选秀无疾而终的结果。 三百个被选中的处子里面,估计也只有陈晓知道一点内情。 陈晓同学当时被隋月月带去了金三角,肯定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陈玉阳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也找不到任何和光明娱乐公司有关的人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的商业竞争对手人间蒸发,让他获得了巨大好处。 于是,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陈玉阳慢慢淡忘。 可就在前几天,一群自称京华某大公司星探团队的家伙,来到陈玉阳的公司,说是准备签约走几个资质好的女艺人,大力培养。 娱乐公司嘛。 表面上看着冠冕堂皇、光鲜亮丽的,可实际上所进行的商业运作,就是这种买卖优质少男少女,培养明星的勾当。 唯一和人贩子不同的地方。 也就是那些被买卖的少男少女,全都是自愿的,而且能获得巨大的名气罢了。 有人来谈合作,陈玉阳当然是高举双手欢迎。 可等看到那个所谓的星探团队成员时,陈玉阳差点笑喷了。 十几人的星探团队,一大半都是曾经那家光明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 陈大少之前找他们找不到,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次来了,就别想跑了。 关门,放狗,扣住人,动私刑,好好问问他们幕后的大老板是谁,又要搞什么鬼名堂。 如果真的是一群星探,陈大少倒也不用废多大力气。 可是这群人来自传说中的烈焰谷,少不了有几个身手高强的人物。 一场简单的争斗,竟然出现了伤亡的结果。 陈玉阳公司里的普通保安死了两个,伤了十几个,他陈大少的贴身保镖,也有一死一重伤。 十几人的星探团队,逃走了绝大部分,只有一个人动了枪,打断了腿才留下来。 事情已经变得相当严重了。 陈玉阳不敢报警,他也不想报警,就是急红了眼睛,想知道什么人这么给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把那个唯一抓住的家伙,拉到荒山野岭去,严刑拷打,死命折磨。 最终,总算是知道了他们的幕后老板是谁。 可是,那个幕后老板的名字,让陈玉阳一听,就从心底里感到发寒。 花夜神。 那人说,他们的幕后老板是花夜神。 别人不知道花夜神是什么身份,岭南陈家的陈大少怎么会不知道。 他一意孤行引发这么一场血的冲突,竟然是和花总站到了对立面上。 他记得清楚。 花总有个外号,叫“大少腿子杀手”。 第1946章 知道还是不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京华七星会所的花总,面对敢于忤逆她的人,从来不会手软。 曾有嚣张跋扈的大少爷在七星会所惹事,被狠狠打断了腿。 那家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还全家登门道歉,请求花总的原谅。 最出名的,莫过于林康白了。 那位林大少就是坐着轮椅死去的血淋淋例子。 陈玉阳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次的时候,他派了卧底参加选秀,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一次,也是他主动挑起来争端,想要扣住那些人,才引发血的冲突。 不管怎么看,都是他得罪了花夜神的人。 瞬间想明白错在自己,陈大少害怕了。 哪还有心情去管什么公司发展,连忙让人放了扣下来的那个家伙。 他自己则是躲到学校里来,再也不敢出去一步。 这件事,他更不敢告诉家里人。 要是让陈家老爷子知道他把花夜神得罪死了,那还不是主动打断他的两条腿,拖去京华登门认错啊。 最近几天,陈玉阳绝对是过得心惊胆战。 满心里想的,就是什么人能够救他一命。 不得不说,人在恐惧的状态下,总能产生不一样的思路。 他真的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众所周知,京华七星会所的花总,有个男人,举行过盛大婚礼的男人。 名叫李南方。 如果能和李南方拉好关系,求他在花总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可问题是,他根本不认识李南方。 小心翼翼打电话回家,询问李南方的个人资料。 家里人纳闷,反过头来,问他有什么目的。 他支支吾吾不敢说,结束了联系,再也不敢提起来这件事。 浑浑噩噩好几天,一直没有听说花夜神那边要怎么惩治他。 陈玉阳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害怕。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那个花总肯定是憋着一口气,等着整治他呢。 完了,吾命不久矣。 哀莫大于心死。 陈玉阳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反而开始考虑怎么让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 比如,赶紧把那个他心心念念陈晓校花追到手,完成爱情的交融,留下生命的传承。 有了这么点生活动力。 他终于在今天一早振作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开始对陈晓展开最猛烈的追求。 谁能想得到,他还没行动呢,竟然听说陈晓和一个男人在学校里玩浪漫。 陈玉阳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陈晓身上了。 有人和他抢陈晓,那就是抢他的命。 当然要把李南方拉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不过,有了上次和花夜神手下意外冲突的前车之鉴,他变得谨慎起来,这才在一开始见到李南方的时候,试探对方的底细。 接下来发生的,就是李南方亲身经历的了。 “李大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真不知道陈晓也是大哥你的女人,要是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你能救我一命,我的命保住了,也绝对不会想其他有的没的事情。” 陈玉阳抱着李南方的大腿,期期艾艾叙述了整个事件过程。 李南方只感觉头都快炸了。 眼前这个陈大少,身在局中,眼光只能看到一两家娱乐公司之间的矛盾。 可是李南方不一样。 他深刻知道当初陈晓失踪的前因后果,更清楚那个什么明珠光明娱乐公司,其实就是烈焰谷的一个外设机构。 他们的选秀活动是害人。 第一次被荆红命带人给捣毁了。 那这第二次是怎么回事? 花夜神是那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他可以理解,因为曾经的展星神已经不存在,烈焰谷在外只能用花夜神的名头招摇过市。 但是,花夜神怎么能帮着烈焰谷的那帮家伙,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还有! 杨逍是怎么想的。 他就这么纵容手下人,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恶行吗? 想找老婆,大可以走出烈焰谷自由恋爱,怎么可以用这种拐卖人口的手段。 李南方顿时就感觉一口恶气憋在胸口。 他觉得,这事问杨逍最直接。 那可是烈焰谷的轩辕王,烈焰谷的人要做什么,她这个王上岂会不知道。 可是回过头来想一想。 如果真的是杨逍同意了这件事情,他该怎么办? 烈焰谷的人都是杨逍的子民,那个魔头本身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他带着兴师问罪的姿态找上门去,再把杨逍惹怒了。 那后果—— 李南方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转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到一个,他已经自主遗忘了很久的电话号码。 手指在半空中颤抖着。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号码的主人,电话打通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愣怔在原地好久。 直到陈玉阳哆哆嗦嗦晃了晃他的腿,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行了,陈大少,别在地上跪着了。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帮你解决。”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但没犯错,而且还算是立功了,绝对不会有人打断你的腿的。” 李南方轻声宽慰着陈玉阳。 诚如他所说,陈玉阳这次办的事情,无异于斩断了烈焰谷一场罪恶行动的开头。 绝对是大功劳一件,不但不会被人打断腿,还应该获得大大的奖赏。 至于,谁来奖赏他。 那就和李老板没有个毛的关系了。 陈玉阳本人才不管什么立功不立功的,只是确定了李南方会帮他解决问题,绝对是千恩万谢。 受不了一个大男人那么亲密的举动。 李南方甩甩腿,把抱住他不放的陈玉阳踢翻个跟头,转身向着小树林外走。 走不出几步,忽然想起来件事情,回头喊道:“陈大少,那个陈晓——” “大哥,你放心,我保证再也不去骚扰陈晓姑娘。就算是你没救过我的命,我也不会傻呵呵的跟您抢女人。大哥,我先带着这帮兄弟去医院。等回来,一定倾尽全力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陈玉阳说的信誓旦旦。 他看得出,李南方是要打个电话,又不想让他听见。 很识时务的拉起来那帮还在地上打滚的小弟,撒腿就走,只等稍微晚些的时候,再回来表达谢意。 他的想法没错。 可还是误会了李南方的意思。 “我其实是想说,陈晓是个好姑娘,如果你能好好对她的话,放心大胆去追求就可以了啊。” 李南方对着陈玉阳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句话。 但转头一想,他又不是红娘。 陈晓有什么姻缘,那就老天来注定吧。 晃晃脑袋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他走出小树林,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咬牙伸手,点击手机屏幕,拨通了花夜神的手机号码。 铃声持续了五六次。 李南方的心情无比忐忑。 他或许也能猜得到,那一头的花夜神应该也是在犹豫吧。 没错,花夜神就是在犹豫。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到上面显示出来的号码,愣在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 这个人的名字,从来没有像这种方式出现过啊。 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响彻在房间里。 直到白秘书伸手轻轻推了下花夜神,轻声呼唤“花总”。 花夜神才终于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接听。 “喂。” 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音词,可谁都能听得出来,花夜神的声音中带着压制不住的颤抖。 李南方沉默了。 自从京华总院一别,他和花夜神只在青山见过一次面。 那一次,她请求他的原谅。 他完全不走心的回应过去。 那么这一次呢? “你还好吗?”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李南方才终于压下心中杂乱的情绪,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这么问。 “我,好。你呢?” 花夜神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她说得无比吃力。 “我也挺好。” 随着李南方的这声回答,电话里又是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 终于某一刻,花夜神最先清醒了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再也没有了任何颤抖,就是用冰冷的语气问道:“说吧,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透过电话,李南方也能听出来花夜神语气中的冷漠。 他复杂的心情,被这丝冷漠彻底冲淡。 振作起精神来,重新回到他打电话的这个目的上面。 “我听说,烈焰谷的人又在外面,开始寻找处子了。 而且他们打的还是你的旗号。 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那我奉劝你,最好让那帮人停下来,这种事情我绝对会插手去管的。 如果你不知道,那、那就没事了。” 李南方很想学学花夜神的那种冷漠。 可惜话说到最后,他总是没办法保持情绪的稳定,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夜神那边沉默片刻,冷冰冰回应:“我知道了。” “什么叫你知道了?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李南方当场无语了。 还是放平心态和女人交流比较好,最起码说话还能随意点。 更重要的是,花夜神刚才那种回答,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啊。 谁知,花夜神却避而不谈眼前的问题,反问道:“王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 “呃,算是吧。” “那就没事了。” 嘟嘟—— 通话结束的声音传到李南方耳朵里。 他彻底懵了。 什么意思啊,那件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啊。 “擦,女人就是麻烦!” 李南方恶狠狠低骂一句,抬头看向远方。 遥远的京华。 花夜神放下手机,脸上浮现出一丝说不清什么意思的微笑。 只是这笑容一闪即逝,手臂上穿来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呻、吟一声。 旁边的白秘书,吓得赶紧道歉:“对不起花总,我手轻点。” 道歉声中,白秘书继续认认真真往花夜神带着刀伤的手臂上缠绷带。 房间里,一群人搬动着刚死去不久的杀手尸体,沉默着离开。 第1947章 谁来杀死轩辕王 明珠,梧桐人家。 全华夏最好的颐养社区。 九排一百零八栋别墅,依山而建,阶梯向上,也代表着这里居住的人,地位和财力从低到高。 据说,三十年前,有人在这里,以每平米2000元的天价,贷款买了一套房子。 那人每个月的工资120元,却要月月偿还90元的贷款。 这样的行为,不知道受到了身边多少亲戚朋友的耻笑。 三十年时间过去了。 这里的房子,已经上涨到每平米十二万,而当初那个买房子的人,却还是每个月还着九十块钱的贷款,住在这里。 这个故事,后来成了许多售楼处的买房子时,专门忽悠人用的。 故事的真实性,无从考证。 就好像,谁也不清楚这里住着的人,到底都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又做着什么样的工作。 3排9号别墅里。 大长老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装饰辉煌的别墅,轻轻品着杯中的极品大红袍。 待遇是很舒服。 当然,如果能把对面坐着的那个小老太太,换成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别墅是人家的,他来这也算是求人办事,怎么好意思把主人家给换掉。 他轻轻放下茶杯,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尤长老,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你是忠于王上,还是忠于烈焰谷,这个问题应该不难有答案吧?” 大长老这一句话,直接点明了那小老太太的身份。 烈焰谷轩辕王座下,天道顺承排名第三位,长老会九大当代长老之一,尤青梅。 三十年前,尤青梅离开烈焰谷,游历四方,之后就在明珠定居下来。 三十年时间,从没回过烈焰谷一步。 就连上一次杨逍带李南方回烈焰谷,那种关乎烈焰谷存亡的大事,尤青梅都没有回去。 她为什么不回烈焰谷? 其中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但是就凭她这样的态度,也不难猜出,他对轩辕王已经谈不上任何忠心了。 可大长老又不得不来找到她。 尤青梅可以离开烈焰谷,但是绝对不能反叛,不能与轩辕王为敌。 别看她只是个整天一身道姑装扮的小老太太。 可大长老很清楚,她如果与王上为敌,将会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 听到大长老的问话,尤青梅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转头看过来,摇头叹息道:“这么说的话,王上已经放弃烈焰谷了?” “没错。” “唉,只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了千年来的宏图伟业,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这,还是我认知当中的轩辕王吗?” 尤青梅的叹息格外多了一些。 似乎是杨逍的所作所为让她充满了感慨。 “三十年前,我离开烈焰谷的时候。 前任轩辕王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去,却没有按照谷内的规矩,派人追杀我。 这就是对我的再造之恩。 这份恩情,随着前任王上仙逝,已经没有了偿还的可能。 我这个长老会三长老的名头,也早就名存实亡。 你来找我,其实根本不是想凑齐九大长老,商讨烈焰谷的发展方向。 无非就是想让我把前任王上对我的恩情,转嫁到现在的王上身上罢了。 为报恩,我不可能与王上为敌。 若是硬生生再安上这个长老名头,那么长老会成员,必须保护轩辕王的准则,我一定会遵守。 你算准了,我会答应你,有人害王上的时候,我会不顾一切去保护王上。 有必要再摆出这么一副紧张的样子,来试探我吗?” 尤青梅说到这里,所有的感慨消散一空,又变成那么一副和灭绝师太有的一拼的清冷姿态。 大长老也不在意她这么不客气的话语,只是摇头笑笑,说:“我能算准事,但算不准人心。就好像,我也没算到王上会对黑暗灾星用情那么深。” 大长老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可尤青梅却是嗤笑一声:“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敢说轩辕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不是你一直苦心经营的吗?说说吧,另外那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准备集体反叛轩辕王,将烈焰谷占为己有吗?” 尤青梅终于把问题问到了关键地方。 大长老为什么会紧张兮兮来这里找她? 那是因为,烈焰谷内居住的那些蛀虫,开始造反了。 烈焰谷传承发展千年,最初的目的是,以轩辕大帝造就的义成公主转世而成轩辕王为首,积蓄力量,窥探龙脉龙眼的秘密,搅乱天下,随后冲出烈焰谷,光复隋帝国。 这份宏图伟愿,延续了千年。 烈焰谷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谷内居住的人的人心,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千年后的今天,再也没有人真心去想着光复隋帝国了。 他们只想着在那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永生永世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最近一年多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舒心。 可供他们挥霍的钱财越来越少,这一点早就说过。 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罢了,倒也没什么。 更重要的是,烈焰谷千年来在外积蓄的力量,无法估计,总能有一个方面,重新为他们提供出来巨额的钱财。 真正让谷内天道和饿鬼道众人,下定决心去造反的导火索,还是前些日子,杨逍把李南方带去烈焰谷内,准备手起刀落的那次事件。 故老相传。 轩辕王斩下体内有黑龙的黑暗灾星头颅,恢复昼男夜女的真身,平息龙脉龙眼内的炽热岩浆。 到时候,天地大势尽在轩辕王的掌握之中。 那么所有人就必须随着轩辕王一起,杀出烈焰谷,四处征战。 那群人安逸了太长时间,根本不想改变当前的生活,可如果不听从王上的号令,后果会更加凄惨。 他们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等待战争的来临。 偏偏那一次,杨逍并没有杀了李南方。 也是到这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当今的王上早就放弃了那所谓的千年大计,甚至对烈焰谷都没有了任何归属感。 意识到这一点,那群蛀虫的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如果连杨逍都背叛了,她作为轩辕王的信念。 那么,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背叛轩辕王? 大家联合起来,除掉杨逍,推举出个傀儡当作是烈焰谷的精神象征,然后继续安安乐乐过他们的蛀虫生活,岂不是更好。 这种念头,随着杨逍和大长老一起离开烈焰谷,再也没有人压制他们,便彻底爆发出来。 所有人以长老会中,顺承排名第二位的长老古连城为首,开始联系烈焰谷在外的所有外部人员,发起了重整烈焰谷,重新建立六道的集会。 准备用这次集会,重新推举出来一个傀儡轩辕王。 正如大长老所说的那样,这世界上最难算准的就是人心了。 他镇守烈焰谷那么多年,除非必要时候离开一小段时间,几乎是一直在谷内,看着王上的子民繁衍生息。 万没想到,这一次才离开短短几天时间,就出现了这么巨大的动乱。 得知消息之后。 大长老向杨逍请示过,要不要回归烈焰谷,铲除那些叛徒。 杨逍却只是抱着那个鬼影李粟锦,很随意的摆摆手,说了句“随他们去吧”。 或许,在杨逍看来。 烈焰谷内的那帮人,早就不是真心辅佐他,不管是阳奉阴违,还是明摆着反叛,都是一样的结果,根本没必要在意。 再说了,她自己都彻底放弃了烈焰谷,一颗心全放在李南方的身上,还在乎那破地方归谁管干什么。 杨逍可以率性而为。 但是大长老不能那么随意。 因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长老会成员,都很清楚一点,要想反叛轩辕王,就必须杀死轩辕王。 如果轩辕王不死,那么反叛之人就会世代受到轩辕大帝的诅咒。 想当初,曾经背叛过王上的那些人,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人道在欧洲延续那么久,最后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人贩子组织。 畜生道变成的南韩汉城沈家,每隔几年就要有个家族子弟,送去喂蛇。 修罗道更惨,在印度演化成的天竺门,体内流淌的高贵血脉稀释干净,变成最卑贱的人中。 这都是背叛轩辕王的下场。 烈焰谷那帮蛀虫想要背叛,结果会怎样尚未可知,但是他们想安安心心面对着轩辕大帝的神像,接受着轩辕大帝的诅咒活下去,实在是太困难了。 之所以背叛,就是为了活得更好。 谁也不想背叛了之后,变得比以前更加凄惨。 那么只有杀了轩辕王,让轩辕大帝塑造出的人物,彻底消失,他们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杀杨逍很容易吗? 这个问题,如果让李南方来回答,肯定是大耳瓜子扇过去,大骂一句,要是这件事很容易,老子早在一年前就把杨逍搞定,再也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可轮换到烈焰谷内那些蛀虫身上,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其实有着很简单的解决方案。 烈焰谷长老会九大长老,都知道轩辕王的命门是什么。 这次反叛,是以长老会里排名第二位的古长老为首,身边还有九大长老中的另外三位辅佐,他们联手杀轩辕王的话。 谁能挡得住? 只凭大长老一个人吗? 没错。 大长老活了这么多年,实力深不可测。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面对同等级的对手时,也会双拳难敌四手。 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不得不去寻找长老会里的其他人。 尤青梅就是他找的第一个目标。 听着大长老的叙述,尤青梅默默点点头,说:“又是一群为了私欲而不顾一切的家伙,看来,他们真的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如果真的让他们反叛成功了,古连城不可能亲自动手杀王上,他们又会让谁做这件事?” 大长老叹口气:“轩辕王座下地狱道四大神女之一,花夜神。” “花夜神?” 尤青梅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笑道:“那我先去杀了她好了。” 第1948章 赶尸门人尤长老 烈焰谷算不算是一个等级森严,规则严密的组织? 答案是,肯定不算。 按照千年来传承的规矩,所有人都应该誓死效忠轩辕王的才对。 可是,从之前烈焰谷众人对杨逍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那帮蛀虫,早就把这条规矩,吃干抹净吞进肚子里,连消化都没有,就撅起屁股来排除体外了。 至于等级层面,那就是更加混乱。 除了高高在上的长老会和天道众人之外,其他五道的人员早就没有了严格的等级划分,相互间关系错综复杂,连自身的职责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烈焰谷内的人,再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他们千年时间传承下来的帝制思想。 在古代。 有西周末年的齐桓公“尊王攘夷”。 有三国时期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有隋炀帝杨广死后,宇文化及和王世充各自扶持起来的杨姓皇帝。 这种固有的封建思想,使得烈焰谷里的那群人,准备背叛轩辕王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选出来一个代替王上位置的傀儡。 选谁做这个傀儡呢? 常年居住在烈焰谷内的天道和饿鬼道众人,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傀儡王上,除了听从他们的安排之外,还需要起到一个牵制外界人士,让烈焰谷外的势力有所顾忌,不方便投入力量清缴他们的作用。 这种人简直太难找了。 之前没有官方势力围剿烈焰谷,那是有八十年前那位轩辕王,给现在的华夏官方留下了非常宝贵的隐秘资料。 正是轩辕王的神秘性,让官方有所顾忌。 如果,这种神秘的轩辕王消失。 官方会觉得,烈焰谷内的人没有了作用,很快就会举兵围剿过来。 如何才能破解这个难题呢? 正在那帮蛀虫一筹莫展的时候,花夜神出现了。 带头组织叛乱的古连城,大手一拍,哈哈笑道:“不用找了,就你了!” 能取代杨逍的人,绝对是非花夜神莫属。 人人都知道,花夜神还有另外一层沈家人的身份,只要烈焰谷和沈家保持着良好关系,就能让华夏官方放松对他们的警惕,保证这帮蛀虫继续在烈焰谷,过他们的安逸生活。 说来也巧。 杨逍带李南方回烈焰谷的时候,花夜神抱着必死的决心,也准备回去。 偏偏龙腾等人一番计划之中,就有牵制着她,不让她回去的行动目标。 那几天,秦玉关师徒几人伪装成的杀手,引诱着花夜神和沈轻舞,满世界到处跑,错过了李南方跪拜在轩辕王神像前的那段时间。 后来,事情解决。 花夜神根本不知道李南方已经安然无恙回家了。 她就是心急着回烈焰谷,想要见李南方最后一面。 辗转赶路整整两天,才回到烈焰谷。 恰好是杨逍和大长老离开,二长老古连城带人商量叛乱的事情。 准备为爱牺牲的花总,竟然莫名其妙获得了一次当轩辕王的机会。 烈焰谷那帮蛀虫,也不管花夜神同不同意,直接向着烈焰谷在外的所有组织成员,散布消息,大家选定一个时间,共同回烈焰谷集会,参拜新的轩辕王花夜神。 这个消息传出来。 大长老才知道那帮家伙搞叛乱了。 新的轩辕王,杀死旧的轩辕王,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些叛乱者,当然要让花夜神亲手去杀死杨逍了。 大长老得知这些消息之后,别提心里有多么无语了。 他去禀告给杨逍。 杨逍也是随意挥挥手,说:“花夜神想杀我,那就让她来杀好了。” 一直跟随在王上身边的展星神,听到这个消息,只会为花姐姐的安危担惊受怕。 想当初杨逍在海外失踪的时候,展星神忽悠花夜神一起背叛王上,不也是撺掇着花姐姐当一个新的轩辕王吗。 只不过,那时候花夜神并没有被蛊惑。 原因很简单。 凭展星神的地位实力,根本没有背叛成功的可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整个烈焰谷都在背叛王上,更有长老会的人筹划这一切,花夜神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真的有一天,那些背叛者带着花夜神来这里杀杨逍了。 结果会怎么样? 杨逍可能会死。 但是,花夜神也一定会死在王上的前面。 已经失去自我的展星神,心里顾念着姐妹情深,不想看到那种恶劣的局面发生。 只想着有没有谁能帮花夜神一把,让她摆脱烈焰谷那帮蛀虫的控制和威胁。 想来想去,也只有李南方能做到这件事。 所以,她才会战战兢兢地暗示李南方,花夜神需要帮助。 只可惜,李南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没人会告诉他太多。 再说眼前,大长老把同样的消息告诉了尤青梅。 已经确定会誓死站在杨逍这一边的尤长老,想法更加单纯。 那些叛徒不就是想推举出来一个傀儡取代杨逍吗,只要把那个傀儡杀了就好。 推举一个,就杀一个。 推举十个,就杀十个。 杀到让那些人再也找不到可以取代轩辕王的人,所有的叛乱,不攻自破。 大长老相信,尤青梅有这样的本事。 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过于暴力了点吧。 更重要的是—— “那个花夜神不能杀。” 大长老轻飘飘一句话。 尤青梅挑起眉毛,斜眼看过来,问:“为什么?” “因为,花夜神也是黑暗灾星的女人。黑暗灾星是纸人托世,只有吸取六大纸人魂魄,才能踏足烈焰谷,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花夜神就是六大魂魄之一,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很多事情,还需要黑暗灾星再次踏足烈焰谷,才能解决的。” 大长老解释得这么仔细。 尤青梅当然能明白。 可同样身为女人的尤长老,最看不得这种一个男人祸害好多女人的事情。 她瞪起眼来,好像燃爆了心中火药桶似的,怒吼道:“又是这种狗屁传世的说法! 别以为我不知道,六大纸人魂魄之后,还有一种真龙得九子的说法。 六个之后又九个。 到底让那个所谓的黑暗灾星祸害了多少女人,你才满意? 大长老,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为此苦心经营,连王上都要最终送给那个家伙。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黑暗灾星是你亲儿子吗,你这么给他送福利?” 尤青梅这话一出,大长老连忙挥手摇头:“别,尤长老,这种会遭天罚的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我也是为了王上好啊,你总不能也想看着王上,一直破除不了身上的诅咒,就以那种昼女夜男的怪异方式,郁郁而终吧。” “哼,你们男人就是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心里面藏着什么样的龌龊想法呢。” 尤青梅气得撇过头去。 大长老面色尴尬,慌忙拿起来桌上的茶杯,喝口水,才平复下心绪。 “呃,其实,无论是六大魂魄,还是真龙得九子,说到底,都是为了修复龙脉,国运昌平。 我做的是顺应天意的事情。 另外,真龙得九子,也不是完全都是黑暗灾星体内的那条黑龙,祸害了女人才行。 就像前些日子,王上所收的那个鬼婴。 受潜龙在天风水宝地的煞气聚集所生出来。 我推衍过后,基本能断定,应该就是真龙九子之一。 喏,我这次带来的那具女尸,就是那鬼婴的母亲。 尤长老,你精通湘西巫术,对这诈尸应该如何处理,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大长老看出来尤青梅有些怒火攻心,赶紧转移话题。 他这次来找尤青梅。 除了判断这位尤长老对王上的态度之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向尤长老请教那具诈尸的处理办法。 当初在西梁村,杨逍收了一个鬼影、一具诈尸,绝对是当成宝贝。 可无奈的是,杨逍本人只是个中医圣手。 而大长老虽然是玄门第一人,但走的是正统路线,对于诈尸这种旁门左道了解不多。 两人可以慢慢摸索着抚养鬼婴。 但对一具尸体,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正巧,身在明珠的尤长老,曾是湘西赶尸一门的传人,在尸体方面绝对能有更独到的见解。 两人接着大长老转移话题的一句话,将目光放在了平躺在客厅地面上的那具女尸身上。 尤青梅嗤笑一声,冷哼道:“什么诈尸,这是一具湿荫尸。亏你自诩玄门第一人,连这么明显的区别都看不出来吗?” “尤长老高见,还请赐教。” 大长老起身,长身作揖,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都喜欢男人拍马夸赞的话。 尤青梅的情绪有所缓和,起身走过去,蹲在尸体前,轻轻抚摸着女尸的脸颊。 已经死去不知道多久的尸体。 到了现在,却还是那副精雕细琢的美人模样。 面无血色,却不是苍白,而是带着一种林黛玉的病态美。 躺在那里,没有一点死去的样子,反倒像睡着了似的。 唯一破坏这种美的。 也就是女尸口鼻上,封堵住的那些泥土了。 大长老知道,能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这具女尸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她死后被埋葬的地方,极度诡异。 那是一处风水上吉之地的煞气聚集点。 潜龙在天积攒了一千多年的运势和灵气,全都被李南方吸收走。 而与之相生相克的煞气,则是被这具女尸,和她曾经肚子里的孩子吸收过去。 鬼婴李粟锦,在天地煞气的作用下,可以迅速成长。 这具女尸同样是受到那些煞气的影响,尸身保持不腐。 天地孕育而成的特殊物体,无法理解,却不容得任何人去否定。 “好一个俊俏的女娃子,天生丽质,和我那徒儿也有的一拼。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 尤青梅观赏女尸片刻,惋惜着回头问道:“这女娃子,怎么死的?” “这——哎,尤长老小心!” 大长老刚想解释一下原因,却看到尤青梅随手扫走了女尸口鼻上封堵住的泥土。 那具女尸腾的一下站立起来。 第1949章 自寻死路的叛徒 想当初,李南方抱着王莲的尸体,从地底下窜出来的时候。 这具女尸体内的最后一口气被逼迫出来。 这一口气,其实就是压制女尸满身煞气的最后一口阳气。 没有这种压制,她当然会尸变诈尸,对身边的人展开无意识的攻击了。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僵尸咬人。 相信大家,都看过林正英的僵尸电影,那绝对是不可磨灭的经典。 大长老对诈尸方面了解不多,但也清楚,阳间土封住尸体口鼻,是控制这种诈尸的最简单方法。 可说话间,尤青梅突然把封住女尸口鼻的泥土扫走了。 这不是要放个怪物出来吗。 大长老惊声提醒。 谁知,尤青梅没有丝毫紧张。 女尸乍起来的一刹那,她也同样起身。 两者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 早就没有了活人思想的王莲,只会凭着一种本能,伸出双手想要掐住面前活人的脖子,狠狠吸一口血。 可她的手才伸到一半,尤青梅不知从哪顺手拿出来一把长木杖。 木杖长约半米,通体乌黑色,刻着玄妙的花纹,并且有着一寸一格的刻度。 像是古代教书先生的戒尺。 大长老认得那东西。 那是尤长老的专用武器“阴阳尺”。 看到这把尺子,大长老紧张的心立刻放松下来。 尤青梅是湘西赶尸一门的后人,那一门常年与尸体为伍,又怎么可能被一句小小的女尸伤到。 果不其然。 女尸王莲刚把手臂抬起来半分,尤青梅的阴阳尺立刻挥打过去。 啪、啪两声,阴阳尺击打在王莲的手背上,逼迫着她放下手臂。 没有正常思维的死人,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会凭着作为僵尸的本能,再次抬手。 尤青梅则是用阴阳尺继续去击打她的手背。 如此反复了三次,王莲不动了。 僵硬的脑袋慢慢歪向一侧,似乎是在思考,思考她为什么没办法把手举起来。 看到这一幕,尤青梅纵声大笑:“好,很好。难怪能让你烈焰谷大长老不辞辛劳,送到我这里来,果然有特殊之处,竟然能懂得思考。” 听到这句话,大长老不由得无奈地扶扶额头。 要不是王上把这具女尸当成个宝贝,他傻了才会带着一句尸体跑这么远。 都是被逼无奈的事情,说得好像他很愿意似的。 另一边,女尸王莲似乎是被尤青梅的笑声刺激了一下,不再抬手,而是直接张开嘴,露出尖细的牙齿,准备撕咬过来。 僵尸的速度,绝对超越正常人类的思考范畴。 但是尤青梅的速度更快。 几乎是王莲刚一张嘴,还没探身向前的那一瞬间,她就身形扭动,又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金铃铛,直接扣在王莲的唇齿之间。 嘎嘣一声响。 大长老听到都是被这种尖锐的声音,刺激的耳膜生疼,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抬眼看过去。 无论是王莲的牙齿,还是那个金铃铛,全没有半点损伤。 尤青梅的动作不停,手里舞动一根红绳,从王莲的额头开始,缠绕捆绑。 几乎是眨眼之间,直挺挺站立在那里的女尸,整个身体都被红绳给捆绑住,不断挣扎扭动。 请原谅大长老此刻的思想稍稍污了一下。 王莲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东洋小电影里那种,女主咬着扣球,被——咳咳,各位自行想象。 尤青梅再次举起来那把阴阳尺,在王莲的两边肩膀和额头,各敲了一下。 玄门中人都知道,人有三魂命火,分别在两肩和额头。 人死,魂火就会消散。 而尤青梅刚刚的三下拍打,好像是重新点燃了女尸王莲的命火一样,竟然让她空洞无神的双眼,多了一丝灵动的感觉。 随后,尤青梅平举手中的阴阳尺,摇摇一指。 王莲似有所悟的样子,蹦跳着去到墙根边上站好,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动作。 啪、啪。 房间里想起来大长老拍手的声音。 他绝对是真心佩服地夸赞道:“赶尸一门玄妙术法,果然非同凡响,老朽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哼哼,这算什么,只是略施小计而已。这女娃子,就留在我这里吧,最多七天时间,我应该就可以让其能够简单听懂人语。你把她带来,应该就是让我想办法控制她,为你所用吧。” “尤长老高见。不过,不是为我所用,是为王上所用。” 大长老毫不吝啬地对尤青梅大家夸赞。 这么舒服的一同拍马,当然让小老太太的心情大好了。 尤青梅转身回来,重新坐到沙发上。 都不用多说什么,大长老就立刻把王莲的来历讲述出来。 听到那女娃子那么悲惨的人生经历,尤青梅又开始了不停的感慨和叹息。 “怪不得能变成荫尸,天地大势、风水作用,到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本身就带着冲天的怨气。” “尤长老,你说的荫尸是怎么回事?” “荫尸是十八种尸变的一种。 我们湘西赶尸一门,之所以能够赶着尸体远行千里,实际就是利用秘法,人为制造尸变。 制造荫尸,就是让死去之人的毛发和指甲继续生长,牙齿变形,成为极具攻击力的存在。 谁制造出来的荫尸武力值越高,在赶尸一门的造诣,也就越高。 这种秘法,会的人不多。 但无论在华夏还是在国外,都有这样的特例。 荫尸,分湿荫尸和干荫尸两种。 曾有欧洲的考古探险队,在古埃及金字塔中,发现木乃伊生长了毛发和指甲,实际就是干荫尸的一种。 而湿荫尸更是众所周知。 前苏联的列宁和南越的胡志明,在其死后被人制作成湿荫尸,存放在水晶棺材里,展览给世人,就是用的湿荫尸制作方法。 尸变,大多都是人为制造。 像这个王莲女娃子自然成型的,非常少见。 据我所知,也就是一位宝岛的邓姓歌星,变成了自然成型的湿荫尸。 一般情况下,冤屈而死的人,总会想着完成生前没有完成的愿望。 下葬之后,这种愿望强烈到极致,就会变成怨气。 构造出来一种特殊的磁场,保持尸身不腐,如果是孕妇,就连腹中的胎儿又有可能跟着一起,继续发育。 王莲那女娃子变成这样,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尤青梅转头看向站在墙边,静止不动的王莲,语气中充满了惋惜的意味。 但惋惜过后,她的目光又变得犀利起来,振声问道:“是什么人把好好的一个女娃子,还成这样的?” “唉,不提也罢,一个死人而已。” “哼哼,算那小子死得早,否则,我一定让他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还有那个你死活都要保住的黑暗灾星,别让我知道他做过什么伤害女人的事情。要不然,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获得半点安宁。” 尤青梅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大长老非常无辜地撇撇嘴。 刚才拿王莲来转移话题,没想到,说到最后,又让尤长老把话题转回来了。 只盼着,李南方那小子别落到这位尤长老的手里吧。 大长老心中哀叹一声,缓缓开口道:“尤长老,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保护王上周全,那就请你必要时候,出手帮我。”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不过这件事情这么重大,你难道就任由烈焰谷里那方家伙折腾起来吗。他们伤害不到王上,我们也不去主动打击他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哈哈,这一点,尤长老请放心。他们自寻死路,不用我们出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大长老自信满满,拱手作揖:“尤长老,七天之后,我会再来领走这具女尸。至于王上那边,请你务必在三月初三前后,与我一起贴身保护。” 说完这句话,大长老告辞离开。 尤青梅起身送到门口,看着大长老离去的背影,原地站立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挪动半步。 一场烈焰谷内部蛀虫,引发起来的叛变,正在暗中积蓄着力量,试图改变什么。 杨逍这边势单力薄,身边只有大长老和展星神陪伴,就算再加上个尤青梅,也根本没办法阻挡那么多人的叛乱。 可实际上,正如大长老所说的那样。 那群人,只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他们就没想想,杨逍和大长老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说放弃烈焰谷,就彻底放弃了呢? 原因很简单,烈焰谷已经无法阻挡华夏官方的围剿了。 无论以前,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官方一直任由烈焰谷存在和发展下来。 到了今天,这份顾虑,已经彻底消失。 就是李南方被抓去烈焰谷,跪在轩辕神像钱的那五分钟时间,全世界都经历了末日一样的灾难前兆。 这种情况,终于让官方意识到,昆仑山龙脉龙眼,拥有着巨大的能量。 这份能量,哪怕是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可以任由一群不受管控的家伙居住在那里。 清除烈焰谷内的人,将整个龙脉龙眼包围封锁起来。 这就是李南方离开烈焰谷之后,官方高层下达的一条死命令。 可怜那帮蛀虫,还不知道这些。 幻想着蹲在烈焰谷内,继续过那种衣食无忧的奢靡生活,为此组织一场叛乱,一定是更快地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 大长老几乎都不用推衍,就能猜想到这些。 所以,他才不去理会那么多,只考虑如何保护王上的生命安全这一件事情。 那帮叛徒,要杀杨逍。 只能是选择三月初三前后。 轩辕王历代传承,三月初三那一天,才能像个真正女人那样排卵受孕。 如果当年没有受孕,就会迎来长达一个月之久的虚弱期。 “如果黑龙还是完好的,或许,王上就不用经历这种虚弱期了。” 走在路上,大长老不自觉的喃喃自语。 他很想知道,李南方在干什么,黑龙是不是按照他所预想的重新成长起来了。 第1950章 古校花的邀请 李南方现在在干什么? 当然是带着兴奋激动的心情,观赏他的第三份传家宝卷轴了。 如果大长老看到他这副无所事事的傻样子,一定会气得背过气去。 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他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按照大长老专门留给他的那本《太极》,以太极里的修炼法门,慢慢吸收满身存储的天地灵气,化解掉黑龙的戾气。 只等到戾气消散,黑龙就会和李南方成为一体。 杨广的思维消失,再也没机会占据李南方的这具躯壳。 到那时候,再通过阴阳调和的方式,让没有了戾气的黑龙冲进杨逍的体内,改变轩辕王受到诅咒的体质。 多么完美的过程啊。 最好是能在今年的三月初三完成这件事。 那样的话,也就不用担心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加害王上了。 可惜,还是大长老自己所说的那句话。 他能算准很多东西,偏偏算不准人心。 最难算透的,就是李南方这个人渣的内心想法了。 他根本没考虑过,趁着黑龙杨广身体虚弱的这段时间,赶紧想办法收拾了对方,反而为了各种不相干的事情,白白浪费精力。 偶遇岭南陈家的陈大少,得知烈焰谷又在选处子。 他就正义感爆棚的,却给花夜神打电话,兴师问罪。 没问出来个结果,也就懒得去想那么多。 转而记起来古丽娜之前说的,苏雅琪儿曾经送了一副古董卷轴给明珠美院,于是问清楚校园博物馆的位置,颠颠跑来欣赏他的传家宝了。 这玩意儿又丢不了,看它干什么? 难道他还真想破解掉卷轴的防盗设备,揣进怀里,带着宝贝浪迹天涯去? 当然不会。 李南方就是单纯地过来看看。 确认这副画卷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两幅完全不同,之后就心满意足地走人了。 早就知道,荆红命那帮鸟人做安排的时候,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只为了一件事。 最开始来明珠,他接到的任务是保护古丽娜。 现在看来,保护古丽娜是次要的。 让他在这里看到新的卷轴,带回去,送到他们的手中,才是主要的。 一幅仕女图,分成有着细微差别的很多份。 以荆红命的身份,不难查到明珠美院这里也有一份。 只可惜,这一份卷轴被安装了防盗装置,除了李南方,没有人能够带出来。 那么,不派他本人过来,还能派谁。 偏偏李南方就是不想让那帮鸟人如愿。 老子的传家宝。 从头到尾已经出现的这些全都是他李南方找到的,却落到荆红命等人的手里,与他没有了半毛钱的关系。 任谁遇上这种情况,不会产生点逆反心理。 李南方就是确认了这幅画的真实性,然后双手一插兜,吹着口哨,转身走人了。 他也想学学岳阿姨的套路。 让荆红命等人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的时候,先给出一些好处。 至于好处是什么,李南方还没想好。 反正不着急。 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也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一下难得的大学时光生活。 李南方这次来明珠,心里一直压着的疑问,就是荆红命为什么要派他来这里。 这个疑问得到了解答,也就没有了任何压力。 至于其他的事情。 比如,烈焰谷是不是出叛徒了? 他根本不知道。 再比如,有关阴龙脉的争夺,各方势力之间正在进行什么样的较量? 他根本不关心。 早想着,拿这次明珠之行,当成是度假。 那就应该有个度假的心态。 最美妙的,莫过于有人提供给他度假游玩的机会了。 当他去到学校某间教室,准备时时刻刻守护在古丽娜身边,监视保护这个目标人物的时候。 正好就看见古丽娜和一群学生聚在一起,一副准备结队出行的样子。 远远看到李南方,古丽娜顿时兴奋起来。 她天生自带的仙气,总是让身边的同学对他敬而远之。 每一次集体活动的时候,她明明是焦点,却没有个朋友在身边。 大学四年时间到现在,也就是这两天才出现的李南方,让她有种找到了朋友的感觉。 所以,一看到这家伙,她就忍不住地挥手喊道:“李南方,这里!” 美女的呼唤总是能吸引周围围观群众的目光。 古丽娜的话音刚一落下,原本略显嘈杂的学生群,立刻就安静下来,所有人,无论男女,都随着古校花的目光看过去。 古丽娜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 可李南方还是受不了被人当成奇葩观赏的感觉。 他就是随心所欲的,过来做任务。 悄悄隐藏在古美女的身边,等待晚上叶小刀和马刺回来之后,把他替换下来,就没事了。 怎么刚一出场,就获得了这么多关注。 唉,没办法啊。 都怪老子太优秀。 总是能够吸引足够的目光,享受这种王者一样的礼遇。 李南方绝对是带着满心的无奈,双手插兜,昂首挺胸,朝着古丽娜的方向走过来。 原以为,这一定是一个最震撼的出场方式。 可走到近前,却听到了许许多多不和谐的声音。 “哎,这就是古丽娜的传说男朋友吗?人长得还不错,怎么一点气质都没有?” “是啊,我也听说古校花有了男朋友,想见识一下呢。还以为是哪个学院的帅哥,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邋遢大叔。” “天理不公啊,这小子穿的土里土气的,跟我比都差的远呢,他怎么能配得上古校花。” 叽叽喳喳的低语,从那群学生中间传过来。 耳力强大的李南方,绝对是一个字都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自从他实现了完美逆生长,绝对是不管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收获的全都是各种发自真心的夸赞。 结果来到一所学校里,竟然被这群还在上大学的小孩子,再备厚礼诋毁。 老子哪里没气质了? 满身的王者气质,吓了你们的狗眼,看不出来吗? 那些男生嫉妒老子受到笑话青睐,违心的诋毁我也就算了。 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对老子评头论足,说不出来一句好话,这又算怎么回事? 李南方有点气火攻心,恨不得把扯住那些小女孩的头发,好好问问。 你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赶紧拉出来,和李老板好好比比,看看到底孰优孰劣。 幸好,古丽娜及时上前几步,挡住了李南方的视线。 这才免去了那些学生党的灾难。 “李南方,你怎么来这了?” 古丽娜嬉笑着,冲李南方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道:“别告诉我,你一个假研究生,也在这里上课。是不是想清楚了,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啊?” 不得不说,一个仙气十足的美女,突然间接地气的撒娇卖萌之后,更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巨大的好感。 李南方被那些学生党激起来的满心怨气,消散一空,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身份,就是个普通的学生啊。不骗你,我真的是苏教授的学生。” “切,我信你才怪呢。” 古丽娜俏生生地翻个白眼,心情大好之下,试探着问道:“我看你闲人一个,什么事都没有,要不要和我们这些大四学生一起出去踏青啊。学长——” 最后这一声“学长”,古丽娜拉着长音说出来。 李南方又是人生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绝对没任何犹豫地点头说道:“可以,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他当然可以。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跟住这位古校花的。 不管古丽娜去哪,他肯定是全程跟随。 只不过,古丽娜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感觉自己的小邀请得到了同意,兴奋地欢呼一声:“好,那我们就一起,你等着,我去帮你借一副画板。” 说完这句话,古美女像个收到糖果的小女孩那样,蹦蹦跳跳去借什么画板了。 只留下李南方一个人,继续在这里接受一群学生党的评头论足。 说来也巧。 今天上午,有一堂大四学生的素描技巧选修课。 教课的老师突发奇想,看外面天色大好,就提议带大家一起出去,踏青写生。 能够去外面一边玩,一边上课学习,绝对是所有学生求之不得的事情。 于是众人纷纷收拾起来,采风写生的工具,聚集在一起,等待老师联系校车。 古丽娜是很不喜欢这种集体活动的。 因为每一次的集体活动,她都像是被排除在外的人一样,受到极大的关注,有很少有人真正敢于对她表示关心。 玩出踏青,别人是散心。 对她来说,就是无聊的走路,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偏偏,她又舍不得这堂选修课的学分。 毕竟奖学金是和学分挂钩的,修不到足够的学分,就得不到相应金额的奖学金。 那她今天早上,咬牙狠心请李南方吃的那顿早餐,可就是真的血本无归了。 万幸的是。 在她满心纠结的时候,李南方从天而降,还同意了和她一起上这趟写生课。 所有的忧愁消失一空,哪怕是坐上了校车之后,都难以抑制脸上开心的笑容。 李南方,同样很庆幸。 幸亏他没有在校园博物馆逗留太长的时间,主动放弃了收走那副传家宝卷轴的心思,来这里找古丽娜。 要是晚来个两三分钟,古丽娜坐上校车走了。 他还去哪监视保护这位重要的目标人物? 别以为,这几天的时间,古丽娜在学校里,一丁点的意外都没有,那就是绝对安全了。 还是那个道理。 荆红命交给李南方一个任务,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就给出来的。 说让他保护古丽娜。 那就意味着,这女孩肯定有可能遇到危险。 在学校里的时候还好说。 可是出了校门,谁也不敢确定会发生什么样的突发事件。 就好比此刻。 满校车的学生,都在兴奋地闲聊。 只有李南方听到了校车车载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报道:“昨夜,两名持枪匪徒抢劫明珠商业银行,携款潜逃——” (卡住了,思考新情节,正在酝酿大事件,略水,见谅。) 第1951章 作不完的画 李南方觉得,有些事情的发生绝对不是毫无道理。 就比如说,坐在校车上的时候,收音机响了一路,留存在他脑海里的信息却只有一个。 “昨晚,两名劫匪持枪抢劫了一家银行。” 他不自觉的去想,什么样的劫匪会在大晚上的,拿枪去抢银行。 银行不要下班了吗? 拿枪去干什么? 指着自动取款机的摄像头,威胁机器吐钱吗? 要么是些新闻稿的记者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那两个劫匪的脑子瓦特了。 更可笑的是,劫匪手里怎么会有枪的? 这里是华夏,又不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枪这种东西,怎么满大街都是了呢。 尤其是昨晚,明珠美院附近的果林里,突然出现了一场诡异的枪战,一群老外拿着枪在华夏大地上厮杀追逐,这简直太诡异了。 还有那个杀手,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华夏来执行任务。 被追杀的那对母女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能让人产生疑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些问题自有警察去解决,和他李南方没有个半毛钱的关系。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在古丽娜的身边,保证这个任务目标的安全。 和一群学生党在一起,外出游玩踏青,绝对是李南方以前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 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不会考虑这个世界有多少阴暗面。 他们只会在走下汽车,亲近大自然的时候,欢呼雀跃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画板,让他们眼中最美的风景,随着手上的画笔,留存在纸张上。 古丽娜同样如此。 相比以前的采风写生课,古丽娜今天的表现格外活跃一些。 有李南方这个解闷的朋友在她身边,原本在她看来无聊的课堂,有了更多的乐趣。 少女的心思很单纯。 就是想在她撑起来画板,寻找适合写生对象时,能有个朋友在身边,和她一起讨论,哪个方向上的景色更美。 李南方俗人一个。 在他看来,再好的风景也比不过人美。 所以,装模作样忽悠着古丽娜,对着一片山间花丛,开始下笔作画之后。 他本人,则是同样架起来画板,眼中是身在花间的古丽娜。 谁在说李南方不会作画的? 身为曾在欧洲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幽灵,每次作案之后,现场留下他特有的骷髅头标志,这不算是作画吗。 人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 他都能把骷髅骨头画得那么惟妙惟肖,画起来其他的东西,绝对是手到擒来。 面前的画板是古丽娜随手去借来的。 这姑娘虽然仙气十足,但也不是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子。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古美女只要在学校里某个地方一站,大声说出她需要什么,就会有无数人争抢着被她想要的东西,送到面前。 以前,没用过这一招。 那是因为,她最需要的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给的。 今天为了李南方,她第一次这么做了。 要来谁的画板,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可以把李南方这个朋友留在身边。 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才会更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虽然仅仅是见面两次,认识不到一天,可古丽娜总感觉李南方看她的时候,和其他人都完全不同。 这家伙的眼神更清明,不搀着任何杂七杂八的心思。 她很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那么李南方答应陪她一起来外面写生的时候,她才会害怕这家伙突然反悔,以最快的速度去借来了这么一副画板。 时间仓促。 工具也并不是特别齐全。 唯一能让李南方,用来在画纸上留下痕迹的,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盒彩色铅笔了。 但是这难不倒他。 古代大书法家米芾形容一人技艺高超的时候,曾说过这么有话:“单勾可见书功底,斗米能成宴佳肴。” 说的就是高手做事,无需太多的繁杂工具。 哪怕是只写一个单勾,就能看出书法功底,只用一碗米,就能做出美味佳肴。 李南方在杀人和做饭的时候,总能全身心投入进去,像是完成艺术品那样,把事情做到极致。 那么真正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他就更加全神贯注。 一个人做事是什么样的态度,总会与这人的人生经历有关。 像古丽娜。 从小跟着师父游历四方,十几年的时间,几乎每天风雨无阻的练习一套公孙剑舞。 满身的仙子气质是这么来的。 常年养成的习惯,会让她心无旁骛。 李南方的性格更不必多说。 相比之下,周围那些学生党,就没有上面两位的良好素质了。 不少人都是动笔没几分钟,就失去了耐性,时不时转换角度,想画出来不一样的东西。 转来转去,没有任何成型的作品,反倒是带来的画纸,浪费干净。 作画的载体都没有了,那还画个什么劲,去看看别人怎么画的吧。 一群学生党没安静多长时间,就三三两两的活动起来。 活动范围扩大。 很自然的,就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两个自始至终都沉浸艺术创作中的人身上。 “喂,快过来看啊,古校花画的好美。” “嘘!你小点声,别打扰了古校花作画。” “啊!快看快看,这邋遢大叔也是个高手啊。” 一群学生党叽叽喳喳,心中震惊,又不敢大声说话,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手中勾画出来的作品。 古美女那里自不必说,风景写生,惟妙惟肖。 反倒是李南方这,学生党中有人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就撇着嘴说道:“什么啊,这画的根本不是古校花。” “真的假的,我看看。不对啊,这就是古校花,挺像的啊。” “只是模样像而已,你看看周围的背景衬托,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 学生党们凑到李南方这边叽叽喳喳。 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南方好像完全沉浸在了创作当中那样,根本没有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甚至连他素描写生的对象,已经离开了原地,都没有在意。 古丽娜被同学们的议论吸引,放下手中的画笔,同样走到了李南方的身后。 她是真没想到,李南方会有这么好的绘画技巧。 仅仅用一支黑色铅笔,就把人物景色描绘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尤其是画中的女人。 看到那张脸,古丽娜竟然有种拿出手机,调成素描自拍模式,拍照的感觉。 有才华的男人总会获得女人的青睐,尤其是这份才华还全都用到一个女人身上时,那就更容易俘获美女的芳心了。 古丽娜看着李南方作画时,认真模样的侧脸,心中好一阵甜蜜的感觉。 但是,这种甜蜜只持续了一瞬,她的脑海中突然回荡起来,师父曾经教育她的话。 “娜娜,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千万不要轻易对一个男人动情,否则,你这辈子就毁了。” 师父的声音,好像炸雷一样,震动古丽娜的心神。 吓得她赶忙扭头向四周看过去。 哪有师父的身影,只不过是这句教训话,太过可过铭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罢了。 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她赶紧稳定心神,把目光从李南方的侧脸上转移开,重新放在那副画上。 纵览整幅画,这才发现某些奇怪的地方。 正如周围同学议论的那样,李南方的画中人,模样确实与古丽娜非常相似。 可是画中其他的景物,完全和眼前的景色没有一丁点的练习。 画中的古丽娜,好像穿上了唐装,姿态雍容华贵,一手拿着药锄,另一手提着小花篮。 画风奇特。 分明是用铅笔,画出来的水墨画的风采。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李南方是怎么想到,去画这么一副山水景色的人物图的? 还有,为什么看着画中的简单轮廓,会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古丽娜思考片刻,顿时眼前一亮。 她记起来了,李南方画的景物,和学校博物馆里的那副镇馆之宝太像了。 难道这家伙看过那幅画? 嗯,一定是这样子的。 古丽娜想到了画中景物的出处,本应少那么点新奇的感觉。 可是眼前这副没有上色的轮廓图,还是不断勾动这她的回忆,越是仔细去看,就越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特殊感受。 这种似曾相识,绝不是来自学校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而是来自很久很久之前。 她印象当中,应该是看见过什么人,同样像李南方这样,去临摹那副古董画卷。 那人是谁? 她又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无比相像的一幕? 古丽娜完全陷入沉思当中。 李南方此刻也同样陷入沉思。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去给古丽娜素描人物像的时候,脑海中尽然不知不觉间浮现出来,“传家宝”上的景色。 心随意动,笔随心行。 很快就勾勒出传家宝画卷上的各种细节,唯独到了该去画香炉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 他整个人都像是陷入到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当中,硬生生的要去落笔,把仕女图当中,采花少女双眼凝视的香炉画出来,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脑海中形成香炉的完整轮廓。 什么三足两耳、三足无耳、四足两耳的,杂乱的香炉形象在脑子里不停变幻。 就像是有物体在眼前不断的旋转,唯一能让他记得清楚的,就是那些香炉的炉壁上,全都有类似黑色小蛇的花纹。 画不出完整的香炉,那就先去画上面的花纹。 可是心思转移到那些花纹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蛇,又开始活动起来。 聚集、扩散,重组、成形。 好似无数小蛇,又像是一整条巨蟒。 李南方僵立在原地,额头上慢慢渗出汗水,心跳不断加速,一种眩晕恶心的感觉爆发起来。 他张大嘴想去干呕,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闭上嘴,又要深呼吸,却产生了严重的窒息感觉。 这一刻,他体内的那条黑龙,慢慢昂起头,兴奋的腾飞而起。 第1952章 要命的传家宝 李南方第一次看见那副仕女图的时候,就曾经被香炉上的花纹所吸引。 陷入到一种头晕目眩,意识空白的状态。 当时,他只是感觉恶心。 手一抖,画卷掉落在地上,所有的感受都随之消失。 所以,从那时开始,再看到相同的画卷,他就下意识的避开香炉上的花纹,不再过多关注。 原以为这种情况,是画卷本身的问题,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同样的怪异感觉。 可他不知道。 荆红命等人看到同样的卷轴,哪怕是拿着放大镜把所有细节,都看了个仔仔细细,也没出现和他一样的情况。 这足以证明,仕女图的古怪,只会对李南方一个人产生影响。 影响的结果是什么? 就是此刻李南方正在经历的事情。 仅仅是专注于思考那些花纹的走向,再次被吸引住了心神,脑海中记忆的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数黑色小蛇聚集在一起,扭曲变形,如同盘绕起身子来的巨蟒。 又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漩涡扭转,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要把他的灵魂,从他这具身体内抽取出去似的。 幻觉这种东西,人人都有过。 既然是“幻”,那就证明是假的,只需要来点外界刺激,清醒过来就好了。 可是李南方有可能等不到别人把他从幻觉中,拉回现实。 那条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潜伏在他身体内,对外界事物不闻不问的黑龙,这一刻像是沙漠中看到水的旅行者那样。 蹭的一下腾飞起来,完全不顾李南方体内充盈的灵气侵蚀,就是卯足了劲,往上冲。 从丹田气海,到大脑识海,无非就是一个人的半个身高高度。 黑龙滕飞,动辄就会在虚幻中跨越出去千万里的距离,只是在李南方身体内变换位置,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它只需要冲进识海。 把李南方本身的灵魂思维,从识海中挤出去。 让那个凭空出现的幻觉漩涡,彻底把李南方身为人的那一面吸走。 结果就是,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挡黑龙占据这具身体,四处兴风作浪了。 这算不算是倒霉催的? 打死李南方,他都不相信,仅仅是陪着古丽娜来这里上一堂采风写生课,心血来潮要作幅画,竟然能让他遇上生死大难。 当然,他现在是根本没精力思考清楚事情原因的。 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真正会死的那种感觉。 无数花纹小蛇组成的漩涡中心,好像链接这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一具没有点睛的纸人躯壳。 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那才是他的归宿,催促着他快点过去。 他不想走。 他很清楚,没有点睛的纸人,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 别说给他六个魂魄了,哪怕是六十个、六百个,纸人没有眼睛,又如何勾魂摄魄?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后撤。 他想活命。 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 只能看着那道漩涡越转越快,漩涡中心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另一个世界的纸人越来越近。 或许,就是下一秒,他的意识将彻底封锁在漩涡的另一头。 突然间,一声娇喝在耳边炸响。 有人在他身后使劲推了他一把。 他整个人一头载过去,冲着漩涡的中心点撞进去。 马上就要掉进无尽深渊,永世不得轮回时,漩涡消失了,无数小蛇不见了。 他只不过是一头撞在了画板上,身体翻转仰躺在地,大口喘息着,感受活着的滋味。 “李南方,你没事吧?” 古丽娜焦急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无比紧张的发出询问。 身体内那条黑龙,怒吼着缓缓沉降下去,重新回到他的丹田气海内,蜷缩起来。 李南方知道,他活下来了。 在刚刚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古丽娜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他从幻觉中拉回了现实。 他很想说句谢谢。 可惜,浑身还是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一群学生,只感觉莫名其妙。 大家就看着作画的那家伙,手拿画笔,傻愣愣站在那,好长时间都没再去行动。 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想开口催促他赶紧把画画完的时候,古美女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 看上去挺精壮的大男人,竟然被推翻了个跟头,画板也是被撞飞,画笔笔头在那副画卷上,划割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件艺术品,就这么毁了。 “什么嘛,真没意思。” 学生党的人群中,有几个早就无比嫉妒古丽娜的女生,大声表示心中的不满。 也不知道是在责怪古丽娜,还是再次嫉妒古校花能找个像李南方那样富有才华的男朋友。 反正普通人是根本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古丽娜没去管周围人怪异的眼神,就是蹲下身子,轻轻搀住李南方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远离人群,去到了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坐下来。 终于恢复了点力气的李南方,转头看着古丽娜,想说句谢谢。 古丽娜却是率先开口,急声问道:“李南方,你刚刚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对,我见过你这副样子。不对,不是你的样子。是我以前看到过,也有人尝试去画那幅画,差点死掉,被我师傅救回来了。” 古丽娜说着话,转眼看向远处那块平躺在地上的画板。 未完成的一幅画作,勾引起来她的久远回忆。 那还是她十几岁的时候,随着师父游历四方,曾经到过一个好像人间仙境的地方。 那里山林茂密。 山谷中奇花遍地,美丽的虫蝶鸟鹤翩翩起舞,可爱的走兽游鱼完全不避讳人类,围在她的身边嬉戏玩耍。 山谷中间,有一栋简易的小木屋。 木屋中住着一位帅气的老伯。 老伯看她师父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浓浓的温情蜜意。 可惜,师父好像习惯了给人摆脸色,总对那位老伯冷嘲热讽。 当时已经懂事的古丽娜,彻底喜欢上了那处人间仙境,还真害怕师父惹恼了那位老伯,把她们赶出来。 万幸的是,老伯对师父的态度一直都是恭谦礼让。 古丽娜记不清,她们师徒两个在那里住了多久。 只记得那是她童年时最快乐的时光,更隐约记得,那栋小木屋的墙壁、桌面上到处堆放着一些未完成的画作。 某一天,她玩累了,回到小木屋里。 就看到师父端坐在窗边,而那位老伯则是挥毫泼墨,比照着师父的样子作画。 她安静地趴跪在桌案旁边,看着美丽的画卷在老伯手底下慢慢成形。 古丽娜记不得那幅画上是什么了。 只知道在某一刻,那老伯突然僵立在原地,很久很久没有继续落笔,两道血流,从老伯的眼眶中缓缓流淌出来。 年幼的古丽娜吓得惊声尖叫。 她的师父才意识到出现了变故,从窗边一跃废弃,飞脚踹开了老伯。 落地之后,师父拿起桌上的宣纸,仅仅看了一眼,就带着巨大的怒火,将画纸撕个粉碎,冲着老婆怒声吼道:“你还是忘不了她!” 说完这句话,师父就拉着她离开了那处山谷。 年幼的古丽娜,去询问师父,老伯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父只回答了四个字:“走火入魔。” 事情太过久远。 直到刚刚看见李南方同样的姿态,手持画笔僵立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行动,这才勾起来古丽娜的回忆。 她同样不知道李南方在经历什么。 但她很清楚,李南方当时的状况很危险,这才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那些奇异的仕女图卷轴,出现在李南方的生活内,势必会给他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 那东西能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那么早晚都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当李南方遇到危险的时候,又有谁会出现,把他救下来呢? 也许,曾经经历过类似事件的古丽娜,就是这么个关键人物。 如果不是古丽娜。 李南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传家宝,还有要了他这条小命的能力。 “古丽娜,谢谢你。” 李南方终于能把感谢的话语说出口,绝对是发自真心。 古丽娜则是嫣然一笑:“不用谢我的,你没事就好,我们是朋友啊。朋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嘛。” 说着话,少女伸出手来,掐了掐李南方的脸,笑道:“还好你的情况不是太严重,你知不知道我记得的那位老伯,眼眶里都流出血来了,特别特别可怕。就是不知道那老伯,现在怎么样了。真想再去一次那个山谷,看看那些和我一起玩耍的小动物都长大成什么样子了?” 古丽娜站起身,张开手臂,深吸一口气。 心思单纯的少女,根本没在意她刚刚的轻轻一推,对于李南方来说,有多么重要。 她只是单纯地回想起来,一段童年的快乐时光,凭空生出许多的感慨。 李南方不是傻子。 听得出古丽娜话语中的期盼意味。 尽管这份期盼,只是油然而生,并没有要求谁做什么。 可他还是顺着古丽娜的话,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我带你回去看看。” “真的?” 古丽娜兴奋地转过头来,可随即就是脸色一垮:“不行,师父不会让我回去的。我现在想明白了,师父肯定是很爱那位老伯,可老伯心里还有别人。师父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那里,也肯定不会同意我去的。” “哈哈,你师父那边我来想办法。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带你回去看看。” 李南方说话的语气中,透着极大的真诚。 他只想接着帮助古丽娜完成心愿的机会,简单报答这姑娘的救命之恩。 或许是李南方的坚定眼神,让古丽娜产生了极大的信任。 她微微一笑:“我只记得那里有大熊猫,想来,应该是在四川的卧龙。” 第1953章 倒霉的劫匪 四川卧龙? 放一周之前,李南方只会认为,那就是个自然保护基地。 可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阴龙脉事件,偏偏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中断,让他不能不想得多一点。 从林康白将“阴龙脉”引出来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准了,带走林大少两条断腿的迪库扎。 迪库扎先去到西梁山,转道又去了卧龙。 两天断腿分开两个位置安放,南辕北辙,让人很难猜到林康白当初是怎么给迪库扎下命令的。 其实,也不用猜。 只要在这家伙完成任务之后,立刻抓住他就好了。 谁能想得到,结果是,迪库扎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在四川卧龙那里,陡然失去踪迹。 短短几个小时后,就突然出现在明珠。 没等大家弄明白,他怎么做到短时间内跨越两千多公里路程,这家伙又被人拿麻袋套住脑袋,给带走了。 整个事件,就是到了这里中断。 官方兵分三路。 一路去寻找迪库扎,一路探寻卧龙,还有一路,就是李南方这里,保护古丽娜。 探寻卧龙的那一路,至今都没有个结果。 李南方却觉得,他可能已经找到了某些线索。 西梁山内,有个稀奇古怪的袁氏子孙,守在那里。 卧龙山谷内,也有个奇怪的老伯定居。 看这情况,林康白当初给自己的两天断腿安排住处的时候,并不是随随便便挑地方的啊。 那么,只要找到古丽娜的师父,问清楚那位老伯的身份,卧龙谷内的秘密,自然就能解开了。 想到这里,李南方不由得再次对古丽娜的师父,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或许,明天一早,就会有答案了。 站在小山坡顶上的两人,沉默下来,这时远处的课堂老师朝这边挥挥手,大声喊着,让所有人集合,准备回学校了。 古丽娜答应一声,快步朝着小山坡下面跑去。 两人的画板还在花田前的空地上摆着,东西是要收拾起来的。 而李南方那副没有作完,就出现瑕疵的画作,则是被古丽娜小心翼翼从画板上取下来,安放进自己的画板包里。 不管刚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那副画上的人还是她,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作画,她当然要好好保存了。 李南方远远看着古丽娜的一番动作,不由得尴尬地挠挠头。 他突然间意识到,他已经不可避免地介入到了古丽娜的生活中。 现在,两人的关系,还只是朋友。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关系会不会递进一步? 他就是个人渣,早已经祸害了数不清的女人,这次来明珠,其实还有一个隐性原因,就是暂时避开亲爱的岳阿姨,远离他身边女人之间产生的各种矛盾关系。 他是来逃避麻烦的。 绝对没想过,要再去招惹别的女人。 尤其是像古丽娜这种单纯的女学生,更是他以前从没想过要去触碰的。 李老板喜欢的是胸大屁股翘、韵味十足的熟妇,这种仙气十足的少女。 咳咳,还是算了吧。 千万别自作多情,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应该再有交集的。 李南方晃晃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男人嘛。 就该从一而终,说是喜欢妖女类型的,就别再仙女类型上费心思。 他摆正心态,迈步往前走。 就准备随着古丽娜一起回学校,然后把叶小刀那家伙召唤回来。 说好的他们三人轮换保护古丽娜,也该到换班的时候了。 一步迈出,轻柔的春风从身后吹拂过来,好像是在欢送人渣离开,免得玷污了这里美丽的风光。 如果不出意外,李南方绝对头也不回地走人,以后就算是求着他,他也不再回来这种破地方。 可是,随风一起飘来的,除了花香之外,为什么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呢? 李南方的脚步蹲在原地。 他慢慢转头,环目四顾,顺着那丝夹杂在花香之中血腥气,搜寻过去。 然后—— “李南方,你在干什么啊,大家都在等咱们呢,快走啊。” 古丽娜催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南方就想转头,警告少女不要靠近过来。 可惜,他晚了一步。 古丽娜站到他的身边,和他处在相同的角度,自然能看到山坡背部灌木丛里,横躺着的两具尸体。 “啊!” 少女的尖叫,响彻云霄。 远处等待他们的众多学生党,听到古校花的尖叫,绝对是猛虎一样冲过来。 得嘞。 更多人看到尸体之后,事情就好办了。 报警吧。 李南方早就知道,有些事情的发生绝对不是毫无道理。 就比如说,来时的路上,坐在校车里。 那么多学生党叽叽喳喳,吵嚷喧闹,偏偏就让他从汽车的收音机里听到了一段报道。 “昨晚,两名劫匪持枪抢劫了一家银行。” 根据这条报道信息,他百分之百可以断定,大晚上持枪抢银行的人,一定是“脑子瓦特了”。 大晚上的去抢ATM机,完全可以拿把锤子办事,何必带枪呢。 再说了,智商有问题的劫匪,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在华夏大地上弄到枪吧。 行,就算能弄到枪。 他们还耀武扬威地展示出来,出现在新闻报道中,肯定是离死不远了。 你看,真让李老板猜中了。 “两名死者的体貌特征,和新闻报道中提到的劫匪模样,完全吻合。 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 而新闻报道当中,提到的抢劫时间,是凌晨三点。 这证明,两名劫匪抢劫自动取款机之后,逃到这里来,准备分赃。 只是分赃过程中,遭遇了袭击,双双死在这里。 死者腰间的枪保存完好,证明导致他们死亡的突然袭击,发生太快,根本没给他们反应、并且拔枪反抗的机会。 手枪是M1911美式自动手枪。 十年前的美军制式装备,后来被新型战斗武器所替代,这一型号的手枪也就开始在民间流传。 在欧美地区,大多是大型保镖公司给员工配备的武器。 两名华夏籍劫匪,不可能跑去欧美地区买枪。 那证明,两把手枪是他们顺手捡来的。 捡枪的地点,就是在明珠美院以东,一公里外的果林当中。 凌晨两点左右,那片果林曾经发生一起枪战,死亡者全部是外籍人士,他们使用的枪械,就是这种M1911自动手枪。 由此可以断定。 两名死去的劫匪,先是在明珠美院附近,意外遭遇那场枪战。 顺手捡走了两把手枪,心血来潮去抢劫自动取款机。 逃窜之后,在这里遇害。 两名死者的颈部,都有巨大的创口,死因是失血过多。 正常人类,是没可能造成这样的齿痕创口的。 所以,他们一定是遭遇了野兽攻击。 赶紧加派警力,在附近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生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狮子老虎吧。” 李南方好像侦探一样,对着现场情况进行了好一番仔仔细细的分析,旁边负责保护现场的实习小警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看到对方这副傻样子。 李南方就有种弹了一首世界名曲,却都给牛听去了的挫败感。 随手拿出一颗烟点燃,独孤求败般叹息一声,冲着那个实习小警员,振声说道:“别愣着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脑子记不住,不会拿支笔记下来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这句话?” “好嘞,好嘞。” 一个实习小警员,完全被李南方的霸气姿态震慑住,点头答应着,回头就要去警车那边拿纸笔。 可是走出两步去,他又猛然惊醒。 转身回来怒斥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在现场到处乱逛的,赶紧到警戒线外面来!” 太特么可笑了。 李南方偶然发现了两具尸体,随后又是被古丽娜和那帮明珠美院的学生老师看到。 当时一片惊慌,老师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最先赶到的执勤警员,立刻拉起来警戒线,分出人手对这群学生老师进行问询,只留下一个实习小警员看管现场。 谁也没提防,就被李南方钻了空子,跑到警戒线里面,装模做样的说出来这番分析,将实习小警员给震慑住。 李南方为什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其实,他不想管。 可第一眼看到那两具尸体脖子上的创口时,他就发现了非常可怕的线索。 其中一人的头盖骨上,竟然有五个手指头窟窿。 这天底下,能用手指把人的颅骨戳穿的,李南方只认识一个。 轩辕王杨逍。 无可置疑,这两人是被杨逍杀死的。 杨逍为什么杀两个脑子瓦特了的小劫匪? 看看死者脖子上的牙齿创口,还有衣领上沾染的小手爪子血印,就能知道。 这两个倒霉的劫匪,成了鬼婴李粟锦的食物。 杨逍说过,小粟锦的食谱比较特殊。 李南方想当然地就认为,小家伙要靠吸血才能长大。 鬼婴啊,不吸血,算什么鬼婴。 白长了两排小尖牙,当摆设用的吗。 可他万万想不到,杨逍会带着李粟锦出来吸食人血。 总以为,杨逍会随便找点动物,给李粟锦填饱肚子呢,结果却是助纣为虐的杀了两个人。 劫匪长这么大也不容易的,你怎么能说杀就杀了。 这不是完全无视生命的尊严吗! 好吧,现在不是考虑什么生命尊严的时候。 关键是千万不能让一群警察,查到杨逍的头上去。 这要是被人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会吸食人血的鬼婴存在,天知道会引发多大的轰动,又会不会有什么秘密组织跑出来,把鬼婴李粟锦抓走去切片研究啊。 说到底都是李老板的干闺女,绝不能有那么悲惨的下场。 所以,只能是向着两位倒霉的劫匪大哥,说声对不起。 然后,他就大放厥词一样,试图混淆现场警方的视听。 可惜,那实习小警员根本不买他的账。 更有大批量的警察开到这边来,弄得局面异常严峻。 第1954章 侦探从业资格证 “喂,你快出来啊。刑警队的人来了,要是让他们看见你破坏了现场,一定饶不了你的!” 看管现场的实习小警员急眼了。 那大批赶来的警车里,分明就有明珠市局刑警队领导的车,小警员都看到他的顶头上级,急忙忙迎上去了。 他这里却有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在警戒线内到处乱逛。 他能不着急吗。 其实,李南方心里比他更着急。 刚才忽悠小警员去拿纸笔,他就是想把人支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之前没能破坏掉的现场证据全部抹除。 虽然不一定能破坏多么完美,但最起码也要让警方初步勘查,看不出是人为造成的凶杀。 谁知,小警员没被忽悠走。 刑警队的人也来了。 时间紧迫,也顾不上那么多,装作无意识的来回踱步,实际是擦掉杨逍之前留下的脚印。 一只手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页面,直接扔给那个实习小警员。 “别跟老子这大呼小叫的,我是一名注册在案的侦探,有权力勘察现场,不信的话,拿着手机上的照片,去给你们领导看看。” 为了帮杨逍扫灭证据,李南方可谓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给小警员看的那张照片,实际就是他在欧洲时的侦探从业资格证。 一个实习小警员哪见过这种东西。 证书上一大堆外文字母,唯一能看懂的,就是上面的德国警方专用徽章了。 他很想大骂一句。 你特么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德国侦探从业资格证,用在华夏警方的面前,不感觉很扯淡吗? 大华夏根本就没有侦探这种官方认可的职业。 可是,身后土坡下面一大堆领导,已经开始往这边走了。 他可不敢守着那么多大领导,在这里咋咋呼呼,暴露出他的工作失误,让一个外人进入了现场。 只能是狠狠一咬牙,拿着李南方的手机,撒丫子往山下的警察大部队方向跑去。 终于没有了特殊的眼睛,在旁边盯着。 李南方可算是抓住了机会,急忙转身蹲下,伸手抹着死者的鲜血,把尸体衣服领子上的小手印破坏掉。 刚把这么艰巨的任务完成,正要想办法擦干净手上的血。 身后就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娇声怒斥。 “是谁在现场抽烟呢,不知道随风飘落的烟灰,也有可能破坏掉现场痕迹吗!” 没有人比李南方更熟悉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除了白灵儿之外,还能有哪位女同志,一开口说话,就带着巾帼英雄的霸气姿态。 她怎么来明珠了? 不是被张局停职,回家面壁思过去了吗? 李南方僵在原地,好像偷腥的男人被正牌老婆抓住那样,吓得手忙脚乱,沾血的手使劲摩擦裤腿脚。 而身后的对话,在这个时候,也没停下来过。 “喂,那个人是谁?” “报告领导,他说他是侦探,有权力勘察现场,这里有他的从业资格证。” “侦探?你——王队,你手下的人办案的时候,就这么心大吗,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连侦探这种东西都信。什么证、呃,李南方?” 白灵儿的心情绝对是跌宕起伏。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明珠小警员高举手机亮出来的照片里面,竟然是李南方那个人渣的脸。 德文的东西,没几个人看得懂。 但是那证书上的证件照片不会因为文字语言的问题,让人的观感出现变化。 哪里来的证书?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一把抢过去手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旁边一群明珠刑警队和东省刑警队组成的联合专案组成员,一个个都是脸色复杂,实在不敢开口打扰这个暴力小警花的思考。 别看白灵儿年纪轻轻,还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的女性。 可他在整个专案组的地位,绝对是最高的。 这是哪来的专案组? 就是今天早晨,刚刚成立的“明珠3·3枪袭案件”调查组。 昨晚,明珠美院东边小果林发生的枪击案件,是李南方亲身经历过的,也是他亲手了结的。 发生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来警方的特别关注。 事件当中,足有十四人死亡,全部都是外籍公民,而且几乎人人持有危险武器。 华夏国内这么安定,竟然出现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单单是明珠警局,根本不够资格去独立处理这件事了。 几乎是在案件定性的第一时间,就上报到了最高警卫局。 最高警卫局的回复也很快,那就是立刻成立专案小组,进行立案调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如果单单只是这么简单要求也就算了,最高警卫局发回的工作指示当中,还专门提到,此次案件交由东省省厅和明珠警厅联合办理,点名道姓的要求让“全国明星警员”白灵儿同志,主导整个破案过程。 收到上级指示的明珠警方,满头雾水。 明明是明珠的大案子,为什么要和东省一起联合行动? 联合行动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让东省的警方作为主导? 行,那个白灵儿大家都知道。 警界一枝花,绝对的明星警员。 可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哪来的资格当这次跨省联合行动的最高指挥官? 明珠警方这边一肚子火气。 可是,上级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 也没管是不是凌晨时分,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东省省厅。 这种高层的联合行动,肯定是通过双方警务部门最高领导协商的。 青山市局局座张局,同时挂职东省省厅副手,绝对有资格也有义务,大半夜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省厅办公大楼,参加紧急电话会议。 听说是最高警卫局,点名要求白灵儿去明珠执行一项任务。 张局那老油条,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道道。 这绝对又是李南方搞了什么幺蛾子,要有大功劳落在白灵儿那小丫头的头上了。 开着会呢,张局就二话不说,一个电话打到了白灵儿那边。 这几天被要求在家面壁思过的小灵儿,半夜接到张局的电话。 懵懵懂懂的刚“喂”了一声。 张局就客客气气的把事情简单一说。 大概意思是。 白灵儿你个臭丫头又走狗屎运了,赶紧带上你的得力手下,去明珠和那边的同志交接,展开联合行动,以最快的速度破解一个重大的刑事案件。 面壁思过的时间结束了,让你去戴罪立功。 大半夜的也别睡你那破美容觉,赶紧起来嗨! 白灵儿就这么晕晕乎乎地从家里出来,赶到省厅,被张局一把按进警车里,送来了明珠。 等到了明珠。 小灵儿才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这两天遇到了什么样的挫折,身为一名专业的刑警队员,白警官一定是立刻融入到角色当中。 连夜去现场勘察,调集附近监控。 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到了三条线索。 第一,是枪击案件中,所有死者的身份。 经过面部相貌检索,很快就查出来,其中一名死者是国际有名的通缉犯,代号“斑点犬”的杀手。 另外十三名死者,则是希腊某著名保镖公司的员工。 警方立刻联系希腊大使馆,要求希腊方面提供那些死去保镖的服务对象。 枪击案发生的原因是什么,只需要那边传回来结果,就可以了。 第二,是枪击案发生的时候,有一个黑影从明珠美院的方向出来,去到了案发现场。 虽然,现场是一片果林,没有任何监控录像留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黑影绝对参与到了案件之中。 没看见现场那么多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被子弹打死的,只有一个家伙的脑袋直接被人扭断了吗。 就从明珠美院下手,找出来那个黑影。 于是,这才有了今早在学校小花园里,大家看到的无数警察叔叔。 第三,则是枪击现场搜寻回来的尸体和残留物品当中,很明显的少了两把枪。 死人不是可怕的。 可怕的是有活人持枪在外流窜。 立刻调查,丢失枪支的下落。 这个工作也是相当的顺利。 今天一早有人报案,明珠美院附近的一家银行自动取款机被人捣毁,现场还残留了子弹弹壳。 调取监控出来,就可以看到两个家伙拿枪顶住自动取款机的脑袋,搞抢劫。 放大监控画面,确认了两个脑子瓦特的劫匪,手里拿的枪,就是枪战中丢失的两把枪。 白灵儿立刻下令,通知明珠所有的媒体,通报这起抢劫案件,寻找逃窜的持枪劫匪。 从整个案子发生,到白灵儿做好所有的前期工作安排。 凌晨两点到上午八点。 才只是短短六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初见成效。 明珠这边的警察同志,不开心了。 原本是一个大案件,没想到破案过程进展的是那么顺利,估计不出一天时间,就可以做出来案件总结了。 白灵儿所做的事情,他们明珠警方绝对也能做到。 凭什么让这个外来的小丫头,一下子全把风头给抢走了啊。 尤其是,刚刚接警中心接到电话,说有人在郊区发现了两具死尸。 先期到达现场的至亲警员,初步判断,死者身份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两名脑子瓦特的劫匪。 如此顺利的破案过程,终于激发起来,明珠警方的抵触。 明珠这边的刑警大队长王队,带人来这里的路上,就有意无意去嘲讽小灵儿。 毕竟,大案子代表着大功劳。 好好的荣誉平白无故给了别人,任谁心里都不平衡的,这都是人之常情。 可是小灵儿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嘲讽的人吗? 她年轻时年轻,可身份是东省青山市局副局座,明珠刑警队的大队长,在官阶上还低了半个层次呢。 敢指桑骂槐,讽刺白副局。 活该你,刚才被小灵儿当着手下的面,臭骂一通。 再说了,白灵儿骂的也没错啊。 华夏警方,什么时候会认可一个德国的侦探? 当然,如果这个侦探是某人渣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1955章 我想回家 白灵儿拿着手机,端详片刻,确认那证件照上的人就是某人渣之后,立刻转身。 抬眼看过去。 李南方也在此时起身。 两人四目相对,唰的一下,白灵儿的眼眶中就充满了泪水。 谁能理解这些日子,小灵儿过得有多么难受。 她只是想着帮忙把闵柔的问题解决,只是单纯的看到李南方陷入到一场谋杀案当中,为这个人渣担心。 身为一名优秀的刑警队员。 她很清楚青山金帝会所里的那起凶杀案,死杀的目标就是李南方。 她想知道李南方得罪了谁,才会受到那样的生命威胁。 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她心爱的人脱离危险。 她有错吗? 为什么李南方就是冷冰冰扔下一句,这种事情不要她管? 凭什么就要被张局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罚她回家面壁思过? 李南方这个该死的人渣,有没有考虑过小灵儿心里是有多么委屈。 白灵儿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更有足够的职业素养,无论个人情感出现多么大的挫折,她总能很快调整好情绪,投入到工作当中,为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不屑努力。 她以为,她把工作和死人情感区别开来。 可此时此刻,正是应该认真工作的时候,突然看见李南方。 满心的委屈和思念,瞬间爆发出来,让她根本顾不上当前的场合了。 “李南方!” 白灵儿又气又恼,眼泪啪嗒啪嗒掉下两滴,举起来手上的手机,就朝着那个人渣狠狠砸了过去。 现在的手机,已经不是当年那种半块砖了。 可也毕竟是个金属物件,真要是砸中了人,角度合适一点,绝对会把人砸个头破血流。 几乎是手机脱手的一瞬间,白灵儿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做伤害李南方的事情呢。 她本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啊。 可扔出去的手机,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李南方看着手机飞过来,本能地要伸手去接。 可手指刚刚一动,就猛然顿住,暗念一声天助我也,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抬手捂住脑袋。 明明是去躲避手机,却找到个合适的角度,让手机从他的双臂缝隙里钻过去,直接砸中他的脸。 嘭的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看到李南方满脸飙血,仰面躺下去,整整压在灌木丛里的两具尸体上面。 痛苦的哀嚎,从他醉了爆发出来,整个人满地打滚,沾染的泥土和鲜血到处都是。 完美! 这下子绝对有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案发现场是怎么被破坏的凌乱不堪了。 就是这代价稍稍大了点。 真疼啊。 小灵儿怎么会下手这么重,这不是谋杀亲夫吗? 李南方满地打滚时,心里这么想着。 白灵儿终于意识到她到底做了多么大的错事,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个人渣那么高的功夫,为什么练一个手机都躲不开,就是在这满心的焦急快步冲过去,想要看看李南方的情况。 她的速度很快。 可有人比她更快。 一道香风飘过,白灵儿只感觉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冲进了警戒线,蹲在李南方的身边,大声呼喊:“李南方,你没事吧?” 这么心急李南方的,绝对是古丽娜无疑了。 这少女刚刚就是和一众老师同学,在一起接受警方的问询。 直到后来大批警察到场,先前的民警同志去迎接领导了,她才有机会扭头寻找李南方。 抬眼看到李南方在那里装模做样的勘察现场,古丽娜只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快步走过去,就想把那家伙拉出来。 凶杀案怎么处理,那是警察叔叔的事情。 你闲人一个,管那么多干什么。 再说了,和尸体接触太多,很容易沾染晦气的。 只是没等古丽娜走到近前,白灵儿出场,几句话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而后发生的事情,更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古丽娜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好年轻的女警姐姐,竟然这么暴力,还出手打人。 打别人也就算了。 为什么要伤害古同学唯一的朋友,李南方。 从小学习公孙剑舞的古丽娜,只以为她就是学了一段舞蹈,却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伸手其实已经在,练习那段古舞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成长到了完全超越正常人的地步。 心急之下,展开的身形。 绝对比只有个三脚猫功夫的白灵儿更快。 弯腰蹲下身子,搀住李南方,入眼之处就是满脸飙血的场景。 李南方为求效果真是,还硬挤出来两滴眼泪,张着嘴,支支吾吾说什么:“疼,好疼啊。” 他真的只是想以此来证明,刚刚那番破坏现场的行为,绝对不是故意的。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样的表现会引来多么可怕的结果。 古丽娜心急的两眼发黑,回头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来!” 话音落下,也没管有没有医生出现,古美女的目光就是直勾勾盯住了白灵儿。 “啪!” 一声脆响,爆发出来。 虽有人只感觉是眼前人影一闪,下一刻便是古丽娜狠狠一耳光抽打在白灵儿的脸上。 “为什么打人?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吗?” 古丽娜的厉声质问,好像带着一种能把人切割成碎片的凌厉气势。 李南方原本捂着脸,在那装可怜呢。 陡然看到这样的一幕场景,登时就崩溃了。 这节奏不对啊! 绝对不正常! 更可怕的是,一个小姑娘的气势,引起来周围众多警察叔叔的警觉。 那可是刑警啊。 反应最为迅速的一群人,当时就掏出配枪,直指古丽娜。 “不许动,举起手来!” “白队,你没事吧?” “古同学,冷静,千万不要犯错误啊。” “警察打人了,快救古美女!” 一时间警方和学校师生的呐喊爆发出来,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那绝对就是一场恶性的警民冲突。 李南方腾的一下跳站起来,就想冲到人群中间,阻挡住所有人。 可是,他的反应又满了半拍。 眼看所有人都要拥挤到这边的时候,白灵儿突然高举一只手,大声喊道:“都安静,我没事!” 白警官开口,起到的作用绝对是最直接有效的。 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白灵儿的目光,只是在古丽娜的脸上停留片刻,看都没看李南方一眼,直接转身喊道:“救护车,带受伤的人去医院。无关群众离开现场,扩大封锁范围,理解展开调查。刚才是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我在这里向各位道歉。请大家有序离开,不要影响警方办案。” 小灵儿的话,响彻在所有人的耳畔。 随着警方一起来的救护人员,立刻拎着担架冲到近前,手忙脚乱把李南方按在担架上,抬走。 傻子也能看出来,时间的起因是这个家伙。 先把他弄走,啥事都没有了。 李南方躺在担架上,只感觉没脸见人。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还好,没有引发更恶劣的局面,那就赶紧拿发昏当死吧。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成功帮破坏了现场,让警方根本不会联想太多。 至于白灵儿那边——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鸵鸟心态爆发的李南方,闭着眼睛,任由医护人员把他抬走。 与此同时,情绪平静下来的古丽娜,也终于意识到她做了多么错的一件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当众打警察啊。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警察姐姐,一定是认识那个李南方的,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她怎么能平白无故去干扰别人。 “对、对不起。” 古丽娜死死抓着衣服角,怯生生地对着白灵儿的背影,说出道歉的话。 她也很后悔,很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迷失了心智,出手打人了。 而白灵儿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位同学,请你立刻离开现场,不要妨碍我们警方工作。” 冷冰冰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 根本没把刚才的那一巴掌,还有后面的道歉话语当回事。 此刻的白灵儿,只是一名警察,一名来这里处理刑事案件的警员。 明珠美院这堂写生课的带队老师,急匆匆跑过来,拉着古丽娜就走。 她带出来的学生,在外面遇上凶杀案,还出手打了警察,这简直就是影响一生的可怕事情啊。 趁着人家警察同志没有算账的意思,不赶紧走,傻愣在这里干什么。 等着挨枪子吗? 一场混乱,发生得快,消散得也快。 古丽娜追随着李南方的担架坐上了救护车,其他师生坐回他们的校车离开这里。 警戒范围开始扩大。 不明就里的明珠警方,甚至包括那位王队在内,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而青山来的警员,都知道刚才担架抬走的那位,是他们市局的姑爷。 只是完全没想到白副局和姑爷的见面场景,会变成这副样子。 “白,白队,您——” “不用管我,我去车里休息一下,你们配合明珠的通知,勘察现场。” “是!” 听到白灵儿的命令,谁也不敢多说话了,立刻散开到周围,开始做他们的本职工作。 白灵儿孤寂的身影,穿过人群,想着山坡下的空地走去。 当她终于坐回到一辆警车内,关闭车门,再也没有人能够看见她。 无声的泪水,瞬间划过脸颊。 “人渣,人渣!为什么,为什么?” 白灵儿只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见到那个人渣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只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她的错。 她犯了一个警察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张局的号码。 “喂,灵儿啊,现在案件进展怎么样了? 我可听说、哎? 灵儿你是不是哭了? 告诉我,谁敢欺负老子带出来的兵,我特么削死他!” 张局骂骂咧咧。 白灵儿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局座,我想回家——” 第1956章 她是我老婆 每个人在伤心的时候,都会想回家。 尤其是柔弱的女孩子,遇到压力巨大的事情时,更会如此。 白灵儿是这样。 古丽娜又何尝不是。 她从小就跟着师父长大,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更别说出手打人了。 今天,却为了李南方出手打了警察。 当时头脑发热做出的这种事,现在回想起来,小女生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后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老爹打电话,倾诉她今天犯下的错。 以前每次犯错惹师父生气的时候,只要给老爹打个电话,听听那个沉稳的声音,她总能立刻恢复过来。 可现在,老爹人在哪呢? 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古丽娜,少了父亲的精神支撑,自然而然地就把目光放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李老板现在正拿发昏当死,紧闭着双眼,任由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给他进行包扎。 别看当时被手机砸中的时候,他满脸都是血。 实际上,白灵儿扔出来的手机只是被砸到他的鼻子和眼角。 流鼻血死不了人。 眼角划开一道小口子,更是比那些爱美女孩,割个双眼皮,留下的刀口,小出去千百倍。 只要止住血,擦干净血污,连包扎都不用,直接眼角上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但是,在场医护人员的包扎却相当单位。 没几分钟,就用绷带,把李南方的脑袋缠了个满满当当。 只留下一只眼睛,俩鼻孔,外加一张嘴露在外面,那模样和木乃伊都差不了多少。 随警察一起来的救护人员,那可是一个个好像人精一样。 他们可不敢把李南方的伤,随随便便就处理掉。 这可是被警察同志误伤的无辜百姓,他们要是随随便便就给处理了,反过头去,这家伙跳着脚去市政口大楼门前喊冤怎么办? 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往最严重的方向处理,将这小子控制在医院里,等警方的领导来了,再说后续的问题。 如果,这家伙老老实实的,也就算了。 他要是不老实。 哼哼,给你开个轻微伤证明,让你连去法院告状立案的资格都没有。 说白了,全都是套路。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李南方和白灵儿的关系。 李南方就算真想碰瓷讹人,也不可能讹小灵儿啊。 他现在心里想的是,该怎么去安抚小灵儿受伤的心灵。 刚才古丽娜当众打了白灵儿一巴掌,他绝对是心疼得要死。 但是,古同学那不也是为了他才那么做的吗。 唉。 早就说过,女人多了,就意味着麻烦更多。 眼前,不就是天大的麻烦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没想到小古同学会这么关心哥呢。 想到这里,李南方哼哼唧唧地睁开一只眼,看向了身边坐着的古丽娜。 那位古同学,也是转眼看过来,绝对被李南方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 “大、大夫,他没事吧?怎么包扎成这样了?” 古丽娜不知道李南方还在演戏。 她只是听到那家伙哼哼唧唧,明显疼得厉害的呻、吟声音,内心无比紧张,慌忙想旁边的一声发出询问。 那大夫也是个奇葩,斜着眼睛冷哼一声道:“外伤倒是不怎么严重,但如果完全暴露,有可能导致发炎,后果不堪设想。另外,伤者的头部受到重击,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待会儿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最近一周内就留院观察,哪里也不要去了。” 一点小小的皮外伤而已。 这个医生上嘴皮碰下嘴皮,说成了需要住院接受治疗的重大问题。 古丽娜就是被这样的结果,吓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而李南方则是翻着白眼,恨不得把那医生的脑袋拽下来,当成足球一脚踢飞出去。 住院一周进行观察? 别扯淡了。 咱李老板哪有那么脆弱。 再说了,他也没工夫去医院里耗着。 就想着先把古丽娜送回学校,然后他好去找杨逍,问问那两个劫匪是怎么死的。 这之后,就是赶去明珠警局,找到小灵儿,赔礼道歉,顺便看看这起案件会怎么解决。 大家都很忙的,谁有空陪你在这耗着啊。 “呃,我、我没事。” 李南方晃晃悠悠坐起身,就想声明一下,他身体倍棒,不用去浪费医院里的病床资源,可爱的医生同志,直接把他扔下车就行。 当然,如果能送他们回学校,那就更好了。 可惜,才只是一句话说出来,古丽娜就紧张关切地伸出手,把他重新按回到担架床上。 “李南方,你别乱动,听医生的。这次都怪我,要不是我非拉着你出来上什么写生课,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了。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你住院的钱我也帮你付。你就安心养伤,什么都不用管。” 古丽娜一开口,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小女生的想法也太单纯了。 李南方自找的挨打,怎么能怪得着是她把他带出来的。 不过,从刚才这番话里,也能听出来,古同学心里的担忧和后怕少了很多。 刚刚心中暗骂自己,不应该出手打人。 可是看到李南方伤成这样,又听到那棒槌医生的忽悠,所有的后怕、担忧和愧疚,全都去见鬼吧。 明明是那个警察姐姐先出手伤人的。 要是李南方有个三长两短,那个看上去好凶的警察姐姐,还要对此负责。 最起码,医药费必须对方出,赔礼道歉也是必须的。 古丽娜的心思一会功夫,变了好几次。 单纯的少女完全没意识到,牵扯到李南方的事情之后,她连基本的是非观都快没有了。 就差没说出来讹诈警察的话。 她死死按着李南方,不让这家伙起身。 李南方的心里也是相当无奈。 他总不能把脑袋上的绷带一扯,大呼小叫着说他刚才是故意挨打的吧。 尤其是看到古丽娜紧张兮兮地伸出手,在他头顶上寻找穴位轻轻按压,做按摩,一副生怕他真的脑震荡的样子。 李南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惬意地享受着这种特殊待遇,其他事情索性就先不管了。 呼啸的警笛声中,救护车开进医院里。 一群专职的医护人员,那担架床推着这家伙,又是X光,又是磁共振的。 足足折腾了一下午,才把人扔进一间病房里。 结果出来了,这小子除了点皮外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毛病。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留在医院里,等着警察来处理后续的问题吧。 医生也很忙的,没时间全都围着李南方转。 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李南方和古丽娜两个人。 某人渣看到古美女脸上明显多出来的一丝憔悴,终于是良心发现了。 不管干什么,都要有个限度。 装过了头,只会适得其反的。 趁现在没事,也该去干点正事了。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冲着正在拉过来棉被准备给他盖住身子的古丽娜,挥挥手,笑着说道:“古美女,你不用忙了,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咱们走吧,正好我送你回学校。” “不行!” 古丽娜又是伸手把李南方按回到床上,语气坚定地说道:“医生还说你要留院观察一周呢,不能就这么走了。 从现在开始,哪都不准去。 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就算那个警察姐姐,不来给你赔礼道歉,送医药费,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凑齐了住院的钱。 你就在这安心养伤。” 听到古同学的这番话,李南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下意识的地苦笑道:“等着白灵儿来给我赔礼道歉,送医药费?别闹了,我还要去给她赔礼道歉呢。” “白灵儿? 你是说那个警察姐姐吗? 你认识她?” 李南方的话音刚一落下,古丽娜那边立刻就是带着巨大的疑问,反问回来。 之前,一直担心李南方的伤势,这姑娘没心情考虑太多。 此刻所有情况都稳定了,她的心绪也平静下来,当然是第一时间意识到某些事情太过诡异。 警察怎么可能随便打人。 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就打李南方。 “啊,我知道了,你肯定认识她的对不对。难道说,你们以前有过节?” 没等李南方回答,古丽娜就开动她聪明的小脑瓜,仰头深思,自言自语:“也不对,如果是有过节的话,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我们放走啊。喂,李南方,你和那位警察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古丽娜的双手撑着床腿栏杆,盯着李南方的双眼。 这傻姑娘,都给人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问问是为什么。 怪只怪,她太过关心李南方。 明明只是才认识一天的人,她就把李南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但身为朋友总应该了解彼此的底细吧。 可她却连李南方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万一,这个家伙是坏人怎么办? 他要是别有目的来接近自己的,那该有多么可怕。 仔细想想,她之所以对李南方这么在意,完全是因为他说出了她的剑舞名字,还在她舞剑的时候弹琴配乐,帮助她第一次完整完成了公孙剑舞。 或许是,公孙剑舞的完成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她才会自动忽略掉李南方的其他问题。 但是抛开公孙剑舞不说,她对他的了解,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一瞬间产生警惕心理的古丽娜,终于第一次试图去了解一下眼前的男人了。 只是,一抬眼就看到李南方那个好像木乃伊一样的脑袋,她就忍不住想笑。 如果他真是个坏人,那这坏人做的也太不到位了。 没害了别人,反倒是把自己给弄伤。 还有谁比他更傻的吗? 既然是真心交朋友,就不应该有那么多怀疑的。 古丽娜的心思又是变幻了好几番,微微摇头,就想告诉李南方,不方便解释的事情就不用解释了。 可这话没说出口。 李南方那边就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她是我老婆。” 第1957章 李南方的贱脾气 “你说什么?” 古丽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南方则是苦着一张脸。 当然了,他脸上的表情也只有绷带能看见,哪怕是两眼视力5.2的人在这里,也不可能看到他的苦瓜脸。 “咳咳,我说,那个拿手机砸到我脸上的女警,是我的老婆。” “你老婆?” 古丽娜这次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耳朵,但是她不敢相信整个世界了。 她瞪大了眼睛,愣怔片刻,下意识地惊叫道:“你怎么能有老婆呢?” “不,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想问,你结过婚了?你、你不是学生吗,你怎么会结婚呢?” 古丽娜明显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没办法。 她就是个年轻学生。 她所接触的所有人,都是和她一样年纪,在校园里,谈个恋爱都羞羞答答的少男少女。 真有那种同居起来的,也不过是两个人在一起聊以宽慰孤寂的心灵罢了。 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结婚的。 婚姻这种事情,距离古丽娜实在是太过遥远,遥远到,她只认识这两个字,却不了解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含义。 只是在朦朦胧胧的印象当中。 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个人,应该是这世界上最相亲相爱的人。 为什么那个警察姐姐和李南方,会是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啊? 古丽娜完全说不清楚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有些吃惊,也有点莫名的酸楚。 没等她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就听到李南方,又说出来一句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我不仅结过婚了,而且还不止结过一次婚,白灵儿只是我那十几个老婆之一。” 天知道,李南方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说出这番话来的。 或许,正如他之前考虑的那样。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为了让自己少点麻烦,他一定要杜绝再有什么女人对他产生特殊的情感。 最直接了当的杜绝方式,或许就是坦诚说出来,他的感情问题吧。 可他也不想想。 就他那种复杂的感情问题,放一般人眼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李南方,你当我傻的吗。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古丽娜怒斥着,翻了个白眼。 天底下,哪有什么人结过好几次婚,还有十几个老婆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看网络小说,看多了,精神不正常了吧。 还是说,之前被手机砸到了脑袋,没有明显的伤势,却把他的脑子给砸坏了? 古丽娜带着浓浓的担忧神色,走近过去,伸手摸了摸李南方的额头,小心翼翼问道:“李南方,你头疼吗,要不要我喊医生来,再给你检查一下?” 这话一出。 李南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古同学,我脑子没问题,我真的结过婚了,我真的有十几个女人。我没有骗你。” “好好好,你没骗我,我相信你有十几个老婆。别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不是,什么对身体不好啊。我说我有十几个老婆,你难道不吃惊吗?” “我当然吃惊啊。” 古丽娜温柔地笑了笑:“我现在就很吃惊啊。哇,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十几个女人都愿意嫁给你呢?” 古丽娜故作惊讶的样子,分明是透着一种对李南方的话极度不信任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她说话的语气。 哪有成年人之间的正常交流姿态,分明就是把李南方当成了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百依百顺地哄着啊。 李南方真的要抓狂了。 他梗着脖子,大声质问道:“古同学,你既然相信我有十几个老婆,你难道就没有点别的想法?比如说,觉得我是个在感情上不负责任的人渣,根本不配和你做朋友?” “呃,如果你非要这么问的话,我倒是觉得,你、你应该就是个人渣。” 古丽娜支支吾吾的,顺着李南方的意思,逼迫自己把这个无聊的话题继续下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 眼前的李南方,一定是被那部手机砸坏了脑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也许,不仅仅是一部手机的问题,更有之前,这家伙画画时的走火入魔。 古丽娜在以前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走火入魔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 可现在她明白了。 走火入魔会让人精神奔溃。 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稳定住李南方的情绪。 让他别做出来过激的事情。 等到明天一早,见到她的师父,她就立刻把师父带来,给李南方治伤。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她害得神经错乱了。 古丽娜满心的愧疚,实在是难以说出口。 李南方看到古同学的表情,绝对是满心的郁闷,说不出来。 这一定是老天爷故意戏耍他。 否则,怎么会在他诚心实意说实话的时候,根本不被人相信呢。 “唉,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让我好好安静一会儿吧。” 李南方心如死灰。 这事爱咋咋滴吧。 反正,老子是记住这次教训了。 好不容易说一次实话,非但没得到期待中的结果,还被人误会成了个二傻子。 以后,就算是打死老子,都不再想什么拒绝美女的事情。 殊不知,他那种生无可恋的语气,反而更激发了古丽娜的担忧。 古美女根本看不到李南方的表情,只能凭着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去判断他的心理状态。 由此判断出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他刚才说,我会觉得他是个人渣,不配和我做朋友。那就证明他内心非常的自卑,从来没有和谁说过心里话。就和刚上大学时候的我一样,总是不合群的人,一定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幸亏我有师父、有老爹开导我。但是他——嗯,我来开导他。” 古丽娜的内心活动,总是那么的丰富。 她看到李南方当前的样子,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刹那间同情心泛滥,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上,轻轻握住李南方的手,轻声问道:“李南方,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手心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李南方好一阵心神荡漾。 他也懒得去考虑什么合不合适的问题。 俗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美女主动拉拉小手,他还不赶紧顺杆往上爬,那都对不起老天爷给他安排这种好事的一番苦心。 好像色狼一样,一只毛爪子不停抚摸古美女细嫩的手背。 怪不得电视剧的老色狼,都喜欢去摸年轻女孩的手。 这种若即若离的触碰感,绝对是无比刺激。 古丽娜根本看不到李南方脸上的淫、荡笑容,只感觉手上传来的力度,就像是当初她参加学校组织的实践活动,去看望孤寡老人时,那些老奶奶握着她的手的样子。 李南方该是有多么的可怜,才会这么极度缺乏关爱啊。 少女的同情心,这次不是泛滥,而是像洪水一样立刻决堤了。 她直接两只手合在一处,握住李南方的五指,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道:“李南方,你别伤心,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伤心事,那就大胆地说出来……” 古丽娜的这份善良,绝对能够感天动地。 李南方就算再怎么人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家姑娘根本没有任何歪心思,他还怎么好意思继续占便宜。 更重要的是,他有个狗屁的伤心事啊,他现在很开心的好不好。 一时间良心发现,李南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谁知,古丽娜却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说话的语气更加轻柔:“李南方你放心,我能帮你的,绝对会帮你,也肯定不会歧视你的。” 歧视? 你个小丫头,把咱李老板当成什么人了。 谁敢歧视他啊。 这一刻,别提李南方心里有多么后悔了。 这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吗。 接下来该聊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的思维回路,压根就不再一个频道上,怎么看都聊不到一起去啊。 “我、其实我,没事的。我——唉,麻烦,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李南方越来越感觉,事情发展的节奏相当不对劲,索性抽回手臂,坐直了身子,一只眼睛盯着古丽娜的双眼,非常认真地说道:“古同学,我这个人呢,情感问题比较复杂。 我身边有十几个女人。 她们每一个都很优秀,却偏偏都喜欢上了我这个人渣。 虽然,任何男人都幻想着像我这样,可等真的好事临头之后,才会发现,女人多了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是因为无比头疼身边女人的复杂关系,才会离开以前住的地方,来到明珠,逃避一些事情。 谁知道,在这里遇见了你。 你又对我这么好,让我不自觉的以为,你也可能被我无限的男人魅力所吸引。 家里那么多女人,我都照顾不过来呢。 怎么能再去祸害新的女人。 尤其是像你这样心思纯净的女孩子,更不能受到我这个人渣的影响了。 所以,我刚才才会说出来那些话。 本来以为,你知道我是个人渣,就会一生气,转身走掉。 谁知道,你完全误会了啊。 我的脑子没问题,我的思路也很清晰。 我只想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对我,让我感到压力山大。 所以,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李南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他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绝对的良心发现。 当然了。 刚才那番话里面,自夸的内容,就不要在意太多了。 总之,李南方就是觉得,任何女人听到他这么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之后,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大耳瓜子扇过来,直接怒骂一句“你神经病啊”。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感觉浑身舒服。 没办法,这就是他多年时间养起来的贱脾气。 可古丽娜愣在那,脸上的表情古怪又复杂,沉默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问道:“李南方,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心理医生,要不要带你见见她?” 第1958章 一对难兄难弟 李南方放弃了。 他这次绝对是真的改了。 一生当中,从未遇到过古丽娜这样的女孩子,这种在感情方面无比迟钝的女人。 哪怕是换成李南方所有女人当中,性格最最温柔的闵柔在这里。 听到他刚才那番鬼话,也会恼羞成怒的。 该死的人渣,明摆着在拒绝一个女人对他的好。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就能拒绝女人,别说两人的关系还没进展到那一步,就算是真的有特殊的情感萌发出来,也不应该说出那种自以为是的屁话。 语言太直白。 太伤人心了。 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那都是轻的。 最好是断了你这家伙的命根子,以后再也不能举事,深刻记住拒绝女人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偏偏古丽娜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为什么会这样? 鬼知道,这位古校花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反正,她的关注点和李南方完全不一样。 善良的古丽娜,听到那一句“请你不要对我好”之后,脑海里产生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李南方有受虐倾向,看不得别人对他好。怪不得那位女警姐姐,见到他的时候,直接出手打人呢。真的是了解这家伙的脾气性格啊。但是,这绝对是一种病,得治。” 她本想着慢慢开导一下李南方。 但发现李南方的病情这么严重之后,就没有了太大的信心。 所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说。 “我真的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李南方,你在这不要乱跑,我打电话找找他。你放心,就算是全世界都放弃了你,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古丽娜说出这句好似爱情宣言一样的话语之后,起身快步出门。 这姑娘怎么会认识心理医生的? 那心理医生究竟有多么好? 李南方不关心这些。 他只想好好安静一下,摆正自己的心态。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拒绝身边出现的女人了。 因为,拒绝比接受还要心累。 病房门外。 古丽娜透过病房门的透明玻璃,看着李南方闭上眼睛,好像准备睡觉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这家伙听话的留在医院里,那就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一个人生病受伤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脑子出了问题。 万一李南方精神不正常之后,做出自残的事情来,怎么办? 还好,情况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接受我的邀请,来这里帮人看病。” 古丽娜自言自语一句。 恰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拍在她的肩膀上。 “古丽娜。哇,真的是你啊。” 惊讶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古美女迅速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宽松泳衣的女人站在她身后。 愣怔了两秒钟,才从记忆中寻找到了对方的名字。 “你是——麦青?” “呦呦呦,真是难得,咱仙气十足的古美女竟然能记得我这么个小人物的名字,我真是感到荣幸啊。” “麦同学,过奖了,我只是特别关注过你,才记得你的名字。” “呃——” 两个意外相遇的人,才说了这么几句话,就陷入到沉默之中。 尴尬。 无比的尴尬。 麦青真相敲开古丽娜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水。 你哪只耳朵听到老娘刚才是在夸你了? 那是冷嘲热讽,你特么听不出来吗? 麦青就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成就感。 古丽娜似乎是并不喜欢和不熟的热你多说话,微笑着点点头,侧开身子,想着医院的楼梯间走去。 麦青看着古校花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就会装纯洁,在床上被男人压住的时候,指不定是个什么骚、浪、贱的样子呢。” 骂过之后,心情大好。 麦青昂首挺胸,向前走去。 她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当然是因为她老娘在这住院了。 前天夜里醒来,看到微信账户里陡然多出来的二十万,麦青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这笔钱是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给的。 至于,为什么李南方给了钱,却没有要走她的身子。 这个问题,她懒得去想。 反正有钱人的想法,她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根本想象不到。 只要以后有机会,把该给李南方的东西,给了就行。 拿上钱,开开心心来到医院。 交足了费用,送母亲进手术室。 一切顺利。 只需要一个月之后,母亲出院,那就万事大吉。 她也给龙大少打电话了。 一个月之后,来接她的老妈,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从来都听说有父母卖孩子的,从没听说过还有女儿卖老妈。 不过,想法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把你卖个好人家,从此不用再受苦。 尽管不知道龙大少为什哭着喊着,钱不要了,人也不要了。 可还是那句话。 有钱人的想法,她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根本想象不到。 只要以后有机会,把该给的东西,给了就行。 今天来这里,照例照顾她那刚做完手术的老妈。 只是没想到能偶然间遇到学校的四大校花之首,古丽娜。 麦青和古丽娜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可言。 毫无接触,也毫无过节。 只不过是,两个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还处于两个极端,一个是仙气十足,另一个则是放浪成性。 麦青没想到,古美女这样的人,也会来医院这种地方。 本性使然,凑上去冷嘲热讽一通。 她麦美女就是这样的性格,羡慕嫉妒别人,全都表现出来,绝不虚伪做作,装什么淑女,玩那些表面功夫。 只可惜,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完全和那个古丽娜聊不到一起去。 那就不是她能猜到的结果了。 麦青走出去几步。 突然停下,又倒退回来。 刚刚看到古丽娜对着那间病房的房门看个不停,还一副非常担忧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这么关心啊? 听说这个古校花找了男朋友呢,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麦青带着巨大的好奇心,凑到透明玻璃前。 结果—— “擦,古丽娜特么的是找了个怪物吗?竟然还有个木乃伊一样的男朋友,这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人的世界,咱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完全想象不到啊。” 麦青嗤笑一声,再也没有任何兴趣,大踏步离开。 门外发生的事情,李南方是绝对看不到的。 他就是躺在床上,苦思冥想,怎么处理他和古丽娜的关系。 一直想到脑仁疼的某一瞬间,他猛然惊醒。 处理个屁啊。 老子来明珠,是做任务保护人的,又不是和任务目标来谈恋爱的。 只等任务完成之后,一走了之,相忘于江湖。 也不用等任务完成,天都快黑了,换叶小刀和马刺他们上场,老子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念及此,他拿出手、呃,手机没了。 出去借一个,赶紧把叶小刀他们召唤回来。 这郎舅两个,是不是玩疯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半点消息,真要把所有事情都扔给老子一个人了吗。 李南方翻身下床,就想出门借手机。 谁知刚坐起身,病房门就猛的被人推开,一辆病床车缓缓进入病房。 就能看到那病床上躺着的家伙,一条腿打着石膏吊起来,都快残了的样子,却还不忘抓着美女小护士的手,在那调戏人。 “妹妹,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样的。 刚才动手术的时候,我都听见你说的话了。 是不是觉得我的兄弟很壮观? 别不好意思,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害羞的。 妹妹你要明白。 男女之间在一起,那都是关系到一辈子幸福的事情。 男人要为孩子的伙食着想,才会专门盯着大的找,女人也要为自己的终身幸福着想,同样的标准选择对象。 伟大的赵忠祥老师说过。 大自然孕育了千万种生命,每一个物种的繁衍生息,都是相互选择出来的结果。 同样伟大的达尔文先生也说过。 生物的进化都是从一个种群里面,最优秀的那一类中选择良好的尽心,繁衍生息。 你选择了我,我一定换还给你一整个族群。 哎? 喂,妹妹,你别走啊。 再聊两句啊。 生命繁衍的自然选择过程,是不在乎地点的。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交配季节了啊——” 从病床车进门,到两三个小护士把那个被打断腿的家伙,转移到病床上,羞红着脸离开。 前前后后,足有五六分钟的时间。 那个断了腿的家伙,一张嘴没有半点空闲的时候,明明是带着肮脏的歪心思,却让他说出来物种进化的神圣感觉。 李南方坐在自己的病床边上,看着隔壁床位的那小子,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那人的不要脸,让李老板震惊。 这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他李南方更不要脸的。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他认识那个断了腿的家伙。 那小子化成灰,他都认识。 这不就是他刚要着急忙慌召唤回来的叶小刀吗! 叶小刀怎么会让人打断了腿,送到医院动手术,还躺在病床上了呢? 李南方只感觉自己的脑汁不够用。 躺在病床的刀爷,没有了可以调戏的小护士,自然而然就把注意力放在旁边病床那人的身上。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让你剩下这只眼,也变成喘气的窟窿!” 刀爷的道德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别人看他一眼,他就要把人家的眼睛戳瞎了。 简直就和那些俗称“海归”的精英人士,没什么太大区别啊。 也不怪刀爷的脾气这么差,任谁断了一条腿,都不会有太好的心情。再看到个包成木乃伊一样的怂包,不拿来做出气筒,简直对不起护士妹妹给他安排的这间病房。 看到叶小刀这么嚣张的样子,李南方气得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叶小刀,你特么腿都让人打断了,还这么嚣张?” “我——李南方?哈,不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哈哈——” 叶小刀从声音判断出李南方的身份,当时都要笑抽了。 第1959章 和平相处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看到别人的遭遇更惨了。 叶小刀断了一条腿,需要打上石膏,修养一个月。 这种情况,对三天不碰女人就浑身难受的刀爷来说,简直就像老婆被人抢了一样的灾难。 所以,他才会卯足了劲去调戏身边的美女小护士,试图把握机会,让这一个月的养伤变得丰富多彩一些。 可现在看来,小护士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断了腿的伤,也比不上李南方那家伙破了相啊。 刀爷以前不止一次想过,要把李南方那张臭脸给打成个猪头。 现在,竟然有人帮他实现了愿望。 他真想问问,到底是哪位神仙大姐,这么给力。 如果是个美女,他一定倾尽全部精力,去报答。 叶小刀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病房里,直到——一把透着刺骨冰寒的军刺,顶住他的小腹,他才赶紧止住笑声,摆出最最谄媚的样子。 “南哥,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叶小刀,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有本事把我这只眼也变成喘气窟窿啊。” “呀,我那都是开玩笑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小刀只感觉自己的命根子,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哪还敢去嘲笑李南方,赶紧转移话题,很是关心地问道:“李南方,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先别管我。说说,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出什么事了?” 李南方说话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站在病床边上去看叶小刀的伤势,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是被什么人一脚踢在大腿外侧,腿骨断裂。 更可怕的是,除了骨折之外,这家伙的手肘和腰腹上还有刀伤包扎痕迹。 很明显。 叶小刀在昨晚,应该是和某人进行过殊死搏斗,被人开膛破腹,肠子都差点流满地。 送进手术室抢救,直到现在才脱离生命危险。 心中隐隐猜出叶小刀的遭遇,别提李南方有多么震惊了。 别人不知道刀爷的本事,他可清楚得很。 龙腾十二月里,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的关门徒弟,正常状态下的身手,和他李南方相差无几。 这世上能把叶小刀伤成这样的人,绝对是屈指可数。 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看到李南方郑重其事的表情,叶小刀也不再是那副玩笑模样,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昨晚,我去协助参与了一次临时任务,我们找到了迪库扎。可是,那家伙已经死了。” “迪库扎死了?” 李南方深深皱起了眉头。 谁都知道,迪库扎这个人已经是继林康白死后,整个阴龙脉争夺事件当中排在第一位的关键人物。 几乎是从疏勒古城被覆灭的那天开始,所有人都在找迪库扎。 所有人都想着,等这家伙安放好林大少的两条断腿,就抓住他,好好审讯一番。 结果,在做关键的时刻,他被人给掳走了。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搜寻,终于是在昨晚,官方部门初步锁定了迪库扎的所在位置。 军情十三处的王处亲自带队,并且向荆红那边要了两个帮手,展开对迪库扎的营救行动。 提前做好了所有筹备工作的一场行动。 按理说,应该是无比顺利的才对。 军情十三处的精英特工,要是连拯救个人质的小事情都做不好,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整天拿着那么高的薪水待遇。 但等真的行动开始,与那些不明身份的劫持者正面对抗之后。 所有人才发现,对方的实力远远超乎他们的预估。 “那是烈焰谷的人!” 叶小刀恶狠狠地说道:“我记得他们的身手,和当初出现在疏勒古城里的那些家伙,一模一样,而且实力更高。” 听到这句话。 困扰李南方很久的一个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阴龙脉牵扯出来的事情,引发的暗中争斗,实在是太多。 尤其是前些日子西梁山一役之后,官方更加认识到,必须主动出手,才能把阴龙脉造成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限度。 所以,才会早早集结兵力,跟随迪库扎,去往他埋藏林大少断腿的第二个地点。 与此同时,更给各个家族施加压力,示意他们不要再在这上面花费心思。 如此安排之下,绝对不会再有人铤而走险,试图去绑架迪库扎的。 偏偏就有人这么做了。 无论是哪个华夏故老相传的家族,都没理由、也没那个胆量,完全无视官方的警告。 那么,究竟还有谁,敢于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绑架迪库扎呢? 倘若,这些人是烈焰谷的人。 那就完全好解释了。 除了烈焰谷,也没有谁会敢于和官方军队,正面作战的。 昨晚的战斗相当惨烈。 军情十三处的特工死伤巨大,叶小刀参与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奇兵作用,却也不可避免地受了重伤,被人送到医院里来。 而军情十三处付出巨大代价,想要营救的迪库扎,也在那场战斗里,被烈焰谷的人扭断了脖子,彻底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那帮家伙还真是变态,想要避开他们的要害,伤害他们,根本无法做到。 只有认准了要害去攻击,把他们杀死,才能彻底消除隐患。 到最后,连个能告诉我们,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迪库扎和,又从迪库扎嘴里掏出来多少信息的人,都没有。 想我刀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一次像昨天那样狼狈的。” 叶小刀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李南方能明白这种感觉。 想当初,他面对杨逍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行了,你能活下命来,那就烧高香吧。还想这些干什么。” 李南方摇着头,安慰了叶小刀一句,沉默两秒,就小心翼翼问道:“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那——马刺呢?” 一提到这个名字,叶小刀的脸色当时句垮了下去。 李南方把刀爷所有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眼里,顿时就知道结果是怎样的了。 估计是马刺那个黑小子,已经凉了吧。 他伸手轻轻拍了下叶小刀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当初你把马刺那小子领到这条路上来,就应该做好了接受这种结果的准备。” 李南方知道,叶小刀对马刺的感情,可谓是当成了亲弟弟去照顾。 他也对马刺那小子充满了好感。 可是再深厚的情感,也逃不过面对生离死别局面的结果。 人都死了。 除了节哀顺变,还能怎么办? 谁知,刀爷那边的反应完全出乎李南方的意料。 叶小刀就是狠狠趴了一下床垫子,怒声吼道:“我有个屁的心理准备,那小子太特么让老子丢人了!我就说了一句,点子扎手,随时撤退。马刺那个狗曰的,泡的比特么兔子还快。要不是看见他逃跑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心想着要不要一起跑。怎么可能被人抓住空档,伤了刀爷我这娇贵的身躯!” 擦,浪费感情啊。 闹了半天,马刺那小子没死啊。 李南方真心无语了。 “那小子没死,你哭丧个屁的脸。没死正好,让马刺回来,继续之前的任务。我今晚要去找杨逍,正好问问他烈焰谷的人为什么要绑架那个迪库扎。” 李南方的想法非常直接了当。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烈焰谷的人绑架了迪库扎,最后还把那小子给弄死了。 倒不如去问问他们烈焰谷的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杨逍连自己的手下干过什么事,她都不知道吧。 当初在西梁山的时候,那个大长老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他们对阴龙脉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却又反过脸来,参与到这么一场争斗之中。 什么意思啊? 别告诉老子,杨逍对这些一无所知。 除非,烈焰谷里那帮家伙背叛了他们的轩辕王。 李南方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结果是,真的让他猜中了事实。 叶小刀那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喊道:“对了,李南方,你不提杨逍,我还差点忘了件事。昨天老秦通知我协助军情十三处的时候,还专门让我提醒你呢。” “提醒我什么?” “那个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魔头,好像是变成孤家寡人了。” “孤家寡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杨逍,让她的手下给背叛了啊,可靠消息说,烈焰谷的人正在推选新的轩辕王。” 叶小刀这话一出,李南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开什么玩笑啊。 轩辕王还能是被人推选出来的了? 就不信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造出来另外一个昼女夜男的魔头。 可叶小刀的话,又不得不让李南方信服。 秦老七专门要求转达过来的消息,绝对不可能有假。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龙腾四大鸟人没再去卖什么关子,而是直接把所有的相关信息,都传送到了叶小刀的手机上,就等着他交给李南方呢。 一个月前,李南方被抓去烈焰谷。 随后引发的世界末日灾难景象,导致所有人都意识到烈焰谷的重要性难以估量。 所以,几乎都没有太大的反对声音,官方就通过了一项攻占烈焰谷,清除其内部人士的决议。 这项工作,一直处于准备阶段。 由于忌惮那位轩辕王,同时也是八十年前那位轩辕王,给华夏当局带来了不小的利益,让这次的行动虽然势在必行,但也没能很快确定下来行动时间。 或许,大家更想看到的是,李南方能够在这中间起到关键作用。 最好是凭着这小子和轩辕王的特殊关系,让整个事件和平解决。 这么想是没错。 但后续事件的发展,令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那位轩辕王杨逍离开了烈焰谷,而紧接着就是传出来了,烈焰谷反叛轩辕王的消息。 这消息不是什么官方派出去的卧底,直接探听到的。 而是烈焰谷的人,直接通过某个中间人物,与官方进行了一次谈判。 谈判的目的,就四个字。 和平相处。 第1960章 我去找杨逍 烈焰谷的人希望和平相处。 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官方是非常欣喜的。 如果能够和平解决烈焰谷的问题,那再好不过,所以立刻派出主要话事人,以非常郑重而又友好的态度,来进行谈判。 结果,谈判刚开始,就出现了大问题。 那帮家伙的第一个要求,尽然是要官方帮助他们杀死轩辕王杨逍。 果然。 这天底下能当叛徒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傻子。 他们身为叛徒,却又希望得到官方的支持,这就是明摆着让他们的背叛行为,变得和理有据。 更是打算借助官方的手,帮他们清除掉杨逍这个巨大的威胁。 别说官方之前没考虑过,要和轩辕王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就算是考虑过这方面,也不会费心费力去给一群叛徒谋福利的。 光是这第一条条件,就完全不能让人接受了。 紧接着,第二个条件是,当前烈焰谷里的所有人,要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 开什么玩笑! 官方这边正准备把烈焰谷内部给清空呢,你们还想世世代代居住在里面? 行了。 这场谈判,完全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理由了。 官方不会同意那帮家伙的要求。 烈焰谷那帮蛀虫,死活都不要离开烈焰谷。 谈判破裂,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待着一个导火索事件发生,让双方直接展开正面作战吧。 “其实,我倒是能猜测出来,烈焰谷那帮人绑架迪库扎的目的。” 李南方和叶小刀一起看着,秦老七给他们传过来的那份事件分析报告。 刀爷在这时候,突然插嘴,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李南方惊奇地转头看过去,问:“你猜出来什么了?” “昨晚执行营救迪库扎的任务时,那群家伙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进行反抗。 可战斗持续到中段,有些僵持的时候,他们中间领头的一个死死控制住迪库扎,说是要和我们谈条件。 我们就暂时休战,听听那小子说什么。 你猜结果怎么着? 那家伙就是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把迪库扎的脖子扭断了。 然后大笑着说什么,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 必须把他们放了,重新开始新的谈判,他们才会告诉我们,迪库扎都说了什么。 我当时就感觉那家伙的脑子生锈了。 可现在看到这份资料的内容,再回想一下。 或许,烈焰谷的人就是得知了国家正在高度关注阴龙脉,关注迪库扎这个人,才会把那小子绑架。 之前的谈判当中,他们手里没有任何能让官方同意他们要求的筹码。 这次有了迪库扎,或者是迪库扎说出来的消息。 他们才会觉得,手里筹码足够,才要重新开始谈判的。 可惜啊。 这帮人一定是在深山老林里住习惯了,脑子不怎么好使。 连刀爷我这样在欧洲可以横着走的大人物,到了华夏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敢和国家作对。 他们哪来那么大的信心? 死,也是自己找死,怪不得任何人。” 听着叶小刀的分析,李南方不由得信服地点点头。 烈焰谷已经确定背叛了轩辕王,那么不管他们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向杨逍汇报。 李南方现在去找杨逍,根本就问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其实也不用问了。 答案已经很明显。 烈焰谷的人,就是想用阴龙脉的相关消息,换取他们在昆仑山阳龙脉那里的居住机会。 想法是没错。 可惜,找错了谈判对象。 威胁谁不好,非要威胁一个国家,还是日渐强大起来的华夏。 对烈焰谷那帮蛀虫,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李南方只能是报以深深的同情和怜悯。 然后,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份资料上面。 烈焰谷与华夏官方的第一次谈判破裂,直接的结果就是,双方关系恶化。 烈焰谷自恃谷内的情况特殊,真不怎么害怕官方的围剿。 官方这边确认烈焰谷已经和真正的轩辕王没有了关系,再也不用顾忌,加快的行动准备的速度。 也是这时候,烈焰谷内部的许多秘密才真正揭开。 曾经的轩辕王座下,有六道道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六道以天道为尊,天道之上又有一个长老会。 自古以来,烈焰谷的长老会都是九大长老组成,可以说他们的权威和实力,在烈焰谷之中,比杨逍还要高很多。 因为轩辕王每隔二十几年就会出现轮换,而长老会中的人,那是百年时间都不一定变更一个人。 到了杨逍成为轩辕王的时候。 九大长老中,只有五位还留在烈焰谷内,另有四人早在多年前就离开了烈焰谷,不知去向。 烈焰谷内,有祠堂供奉的所有谷内成员的命火灵牌。 灵牌不倒,命火不熄。 那就意味着长老还在世。 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谁可以擅自取消长老会成员的资格。 这一次,长老会大长老随着杨逍一起离开烈焰谷,造反的事情,就是剩下那四位一直生活在谷内的长老会成员,搞出来的。 以二长老古连城为首,烈焰谷内所有人全都是一条心。 誓死要保住烈焰谷里的安逸生活。 当然,除了抵挡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官方围剿之外,他们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杀了杨逍。 唯有真正的轩辕王死了,烈焰谷内的那帮蛀虫才能安安心心生活下去。 所以,秦玉关让叶小刀转达这份资料信息的目的,就是要李南方去找杨逍,问问那位真正的轩辕王需不需要帮助。 军方可以派人出来,专职负责杨逍的安全。 当然,相应的。 杨逍也要为官方围剿烈焰谷的行动,提供一定的帮助。 她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说出来,如何才能避开烈焰谷谷口那些守卫者的方法。 和杨逍进行谈判的事情,只有李南方,也只能是他去做。 李南方慢慢放下叶小刀的手机,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陷入沉思。 整个事件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想。 别的不说,单说眼前秦老七给他安排的这件事。 并没有硬性要求他做什么,但是他很清楚,龙腾的那些叔伯帮助他、照顾他,到了现在,就是需要他进行回报的时候了。 李南方的作用是什么? 不就是依靠自身的特殊身份和能力,调和不同势力之间的关系,寻求一个稳定吗。 养他千日,用在此时。 哪怕秦老七没有说主动派人保护杨逍的话,李南方也会想尽办法,说服杨逍帮助龙腾那帮鸟人,将烈焰谷那么重要的地方,掌握在国家的手中。 当然,他也不会同意,杨逍以身犯险,再回烈焰谷的。 以前,他总以为杨逍的身手,是世界上最高的,没有人能够打得过那个变态。 可自从见识过大长老的本事,又遇见过西梁山密林当中那个袁氏子孙,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能对杨逍造成生命威胁的人,并不是不存在。 最起码,烈焰谷长老会那些至少活了六七十年的老怪物,就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有人想害杨逍,他拼死必须把那些人全部清理掉。 不管怎么说,杨逍都是他的人。 时时刻刻去保护杨逍,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话说回来,如果是连杨逍都打不过的高手,他李南方又怎么去对付那帮家伙。 他站在窗边,又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微微一低头,猛然间看到楼下医院大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古丽娜再给某人打电话呢。 “对了,迪库扎死了之后,阴龙脉的线索不就只剩下那个老古了吗。叶小刀,咱们的任务怎么办,总不至于还是我们三个在这里保护那个姑娘吧?” 李南方回过头去,冲着叶小刀发出询问。 刚刚想着去保护杨逍,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来明珠的目的。 暗中监视保护古丽娜,等待古瑶的出现。 这是针对阴龙脉调查,兵分三路的其中一路。 现在,迪库扎那边的线索彻底断了,那么古丽娜这里,是不是应该加派点人手过来。 不仅仅是因为叶小刀受伤,不良于行,根本没办法继续工作。 更因为李南方已经不想再和古丽娜有太多的交集,这姑娘对他的关心,让他感动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她把他当朋友。 他却把她当任务。 这种关系,合适吗? 叶小刀听到李南方的问话,不疑有他,微微点头,说:“我这边的情况昨晚就已经报告给老秦同志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替我。 另外,之前兵分三路之中,在四川卧龙搜寻线索的那一路,也有了结果。 一位名叫空空大师的玄门高手,出现在那里。 已经判断出卧龙密林之中,也是块风水宝地,叫龙凤呈祥。 传说当中可以出皇帝的最佳墓葬地区。 空空大师带着人直接进入了龙凤呈祥的穴眼,才发现所有的运势已经被用掉了。 穴眼里,埋葬的都是自然死亡的大熊猫、金丝猴那些珍稀动物的尸骨。 真特么可笑。 那空空大师说,熊猫能成为国宝,就是因为它们祖先埋得地方好。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根据现场情况的勘察,能判断出来,那里和西梁山的情况差不多。 林康白的第二条断腿埋葬的地方,根本不是真正的阴龙脉。 所以,那边也撤走了。 所有的线索只剩下一个,就是那个老古。 所有的事情也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解决,就是这个古丽娜。 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加大对古丽娜的保护和监视力度的。” 听到叶小刀的话。 李南方的心绪终于是平静了不少,认真地点点头:“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留立刻把马刺喊回来,继续保护古丽娜。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我不管了。” “你不管了?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杨逍。” 李南方说完这句话,扯下来头顶上的绷带,转身出门。 第1961章 你有多少钱 李南方好像火烧眉毛一样急匆匆离开,弄得叶小刀愣怔了好半天。 刀爷很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显示躲债一样,跑的那么快。 “其实,我还有件事没来得及说呢。小婊砸来明珠,也是为了收拾烈焰谷的人,李南方完全可以找小婊砸帮帮忙的啊。” 叶小刀自言自语,刚一闭嘴,病房门句猛的被人推开。 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不由得再次愣住。 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古丽娜。 少女开开心心的,似乎是准备说什么好消息出来,结果却看到靠门这边空荡荡的病床,反倒是里面那张病床上,多出来个断了腿的家伙。 “你、你好,请问你看到这张病床上的人了吗?” 古丽娜冲着叶小刀发出询问。 刀爷那精明的脑袋瓜,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该死的李南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刀爷我才离开一天时间,这家伙就让任务目标的大美女,对他关怀备至了,老子怎么没那么大的本事。 怪不得他跑的那么快,原来是为了躲开这位古美女啊。 哼哼,老子要是遂了你的愿,那才是见鬼呢。 叶小刀心里冷笑着,张口就说道:“那人走了啊。临走之前,还告诉我,说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只感觉此生非你莫属。于是决定去把以前那些和他扯不清关系的女人,全部拒绝掉,然后再以最纯真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美女,你有福了啊。” 刀爷扯谎的本事,绝对比他的身手更厉害。 古丽娜听到一个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语,腾的一下就脸红起来。 “什、什么爱的死去活来啊,真不要脸。哎?不对,他不能走啊,他的伤还没好呢。” “那小子有个屁的伤,我看他壮得能打死一头牛,装病在这里为了博美女同情的。小美女,你关心那个人渣,还不如关心一下我呢。我这可是差点要了命的重伤啊。” 刀爷不改本色。 可他这番话有没有被古丽娜听进耳朵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古美女就是心急李南方的情况。 抛开什么爱啊恨啊的不说,那家伙脑子里受的伤还没有治好呢。 刚才一通电话打下来,好不容易邀请到那位很好的心理医生,来明珠给他诊治,他怎么能跑没影了呢。 “谢谢你。” 古丽娜冲着叶小刀道谢一声,转身向外跑,去追李南方了。 叶小刀瞪大了眼睛,内心深处充满了不甘。 “谢个毛啊。我让你关心一下哥,你这谢谢算是哪门子关心?” 无奈地吐槽一句,他就想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不去管李南方情感破事。 谁知,病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再次响起。 扭头一看,刀爷差点吐血。 此刻进来的人,正是前天晚上在小吃街吃饭的时候,偶遇的那个性感美女,麦青。 “你也是来找李南方的?” 刀爷盯着麦青,下意识问出这句话。 在他看来,那天晚上留下李南方自己在那英雄救美,这么一对狗男女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这时候出现,不是找李南方,还能是干什么。 可没想到,麦青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比震惊的表情,惊声问道:“李南方?你说刚才在这躺着的那个木乃伊是李南方?” 之前说过,麦青来医院是照顾母亲的。 可她一个小女孩,真没那么大的耐心去照顾人。 再说了,有李南方给的二十万打底,为什么不能雇个好护工,照顾亲妈呢。 所以,在医院里,她根本没什么可做的事情。 无聊之下,想起来古丽娜的木乃伊男朋友,好奇心爆发,就跑过来想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一推门进来。 木乃伊不见了。 倒是有个断了腿的陌生人,一开口就问她是不是来找李南方的。 她当然会无比惊讶了。 麦青的反问,同样让叶小刀很惊讶:“你不知道李南方在这里,那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我——啊,我知道啦。” 麦青大喊一声,夺门而出。 叶小刀很想问一句,你知道什么了啊? 刀爷闭上眼,只想好好休养,再也不管李南方的那些破事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 夜晚的明珠,绝对是一座光辉璀璨的城市。 尤其是站在二十多层的高楼上,凭窗远眺,一定能看到与众不同的城市夜景。 明珠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李南方站在窗前,却没有任何观赏城市夜景的心思,目光放在沙发上不停摆弄玩具的李粟锦身上,双眼中满是大大的惊奇。 昨天见到这孩子的时候,还只是半岁模样,张着小嘴找奶吃。 才短短一天时间过去,她竟然已经长出来柔顺的头发,萌萌大眼睛眨啊眨的,自己可以独立站起来了。 这样的成长速度简直就是奇迹啊。 再给她几天时间,会不会长成两米巨婴? 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来,两米居高的怪物,张嘴呲牙冲他喊爸爸的画面,李南方绝对是浑身打着寒颤,把目光转移开,放在杨逍的身上。 急匆匆赶到这里来见杨逍。 可等真的面对面站在一起,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犹豫了半天,才想起来打破两人之间沉默的话题点。 “昨天晚上,那两个人——” “死有余辜。” 李南方要说的是那两个脑子瓦特的劫匪,他很想问问具体过程是怎么回事,可杨逍直接用一句“死有余辜”堵住了他所有的问话。 看得出杨逍不想讨论这种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李南方又怎么会傻乎乎地死抓着不放。 “那这孩子——” “大长老说,吸血只是暂时的,她体内的煞气需要鲜血来引导。少则一个月,多的话半年时间,她就不会再吸血了。到时候,我也可以把我所有的功夫,全都传授给她。” 杨逍满脸欣喜,逗得沙发上的鬼婴无比开心。 李南方的心抽了两下。 实在难以想象,杨逍这样的表态,调教出来的鬼婴会是什么样子的。 天下无敌么? “咳咳,我听说,烈焰谷的人好像是背叛你了。” 李南方这次来找杨逍,首要的目的就是问清楚烈焰谷的一切,询问出如何才能突破烈焰谷的外围守卫,走进去。 刚才该扯的闲话,已经扯过去来,这时候切入正题才是关键。 原以为,依着杨逍的脾气,在谈到这种背叛的问题时,一定会大发雷霆,不摔碎点什么都不算生过气。 谁知,她听到李南方的话之后,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让人感觉恼羞成怒的表情。 就好像烈焰谷与她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杨逍笑吟吟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把他们当子民,谈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我知道你问我这些的意思是什么。 大长老也向我解释过。 不就是你身后的那群鸟人,想要把烈焰谷控制在他们的手中吗。 能走进烈焰谷子午线,那算是他们自身的本事,我绝对不会阻拦。 烈焰谷里的人,和我再无关系,他们想杀就杀,想留就留。 怎么样? 我这个态度,算不算是很配合你们?” “算、算是吧。” 李南方第一次遇到杨逍用这么客气的姿态来说话,都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轩辕王了。 而杨逍听到李南方的回答之后,脸上的笑容更胜。 “既然,我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大的便利,那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回报了?” “回报?” 李南方楞了一下。 原本他来这找杨逍,最主要的就是按照秦老七的要求,和这位伟大的轩辕王谈些条件。 可没等他先说出来要求,杨逍这边竟然主动提意见了。 李南方想当然的就以为杨逍所谓的条件,是让军方派人的保护她。 “行,没问题。我一定会亲自留在这里,保护你,直到所有事情了结。” 李南方信誓旦旦的一句宣言。 本以为能博得阵阵掌声,结果,换来的却是杨逍无情的一记白眼。 “你保护我?我用得着你来保护吗?” 杨逍的脸色冷了下来。 李南方则是梗着脖子大喊:“我听说烈焰谷里那群背叛你的长老,都是身手完全超过你的变态,现在你孤家寡人,别再硬撑着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个女人,女人就应该站在男人的背后。” 李南方说完这番话,傲然挺胸。 不用多了,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任何女人被哥的威武霸气所折服。 可是,为什么杨逍还是那么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啊? “李南方,谁给你这么大的自信心? 又是谁告诉你,烈焰谷的那帮蛀虫长老,能打得过我了? 烈焰谷传承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过叛徒了。 更不是从没有谁想过要背叛轩辕王。 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安然无恙地继续传承下来了吗? 那是因为,任何正常人类都不会理解轩辕王的身体,究竟有多么大的能力。 几个叛徒长老而已,还想伤害到我了? 就凭你李南方,也想保护我了?” 杨逍这么一番话说下来,简直就是把李南方的自尊和自信打击到体无完肤啊。 “你——行,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放在以前,依着李老板的脾气,肯定是要和瞧不起他的人好好较量一下,看看到底是谁不自量力。 但面对杨逍,较量的事情就算了吧。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受虐。 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能不说:“行,你身手高,不需要别人帮忙。现在的情况是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想要什么?” “控制烈焰谷守卫者的办法,只要你说出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 听到李南方那一句气势十足的承诺,杨逍终于来了兴趣,抬手伸过来,捻动手指,说:“那我要钱。” “要钱?你想要多少钱?” “我想要你所有的钱。” 杨逍说着话,眼眸中县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贪婪神色。 李南方微微一愣。 我所有的钱? 我有多少钱? 第1962章 把公司开到明珠 杨逍留给了李南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他到底有多少钱。 这些钱里面,又有多少是能直接送给轩辕王的。 没办法,她现在很缺钱。 每天住在明珠酒店这么高档的总统套房里,不要钱啊? 虽说单纯是住宿的花销,不至于弄穷了轩辕王,但是离开烈焰谷之后,她的生活质量一直在只想下降。 以前的时候,依靠地狱道的四大神女,不用担心花销的问题。 可现在。 月神早死了。 花夜神成了那帮叛徒推举出来的新轩辕王。 展星神彻底沦为她的小保姆。 只剩个李牧辰稍微有点收入,却要回欧洲去抵抗烈焰谷长老会,对她名下资产的争夺。 一旦李牧辰的公司被烈焰谷那帮蛀虫收回去,轩辕王就没有了一丁点的收入。 到那时候,还想住总统套房? 别闹了。 睡个地下室,都不一定有正儿八经的床。 就为这,朝李南方要点钱,那算事吗。 杨逍又不是真的把那个人渣完全掏空,就是看她在他的心里占有多大的地位。 行了,不多说了。 孩子又到了吃饭的点,需要补充食物,就留李南方自己在这里思考吧。 “我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的。” 杨逍说着话,抱起来李粟锦,消失在房门外。 要是没有这句话,李南方的感觉还好点。 什么叫“一个人带孩子”啊? 说得好像,李老板是那种不管老婆孩子的废物男人一样,如果是汉姆、龙城城这么说,还情有可原。 可杨逍抱的那孩子,根本就和他没有毛的关系,好不好。 算了,算了,不能这么想。 他李南方当初都是个怪胎降生下来,师母没有嫌弃半分,把他抚养长大。 李粟锦也是同样的怪胎降生,阴差阳错随了他的姓,他怎么能忍心不去管这孩子以后的生活。 当务之急,是考虑杨逍要的钱,从哪里出。 要说他的资产,那绝对是多的没法说。 不说别的,就说隋月月和上岛樱花那两位毒品界的大姐大,每天都是难以计数的钱财入账。 可那些钱,也没落到他的手里啊。 找隋月月要点钱? 李南方的手指头动了动,心想还是算了吧。 月姐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算时间,也就是最近两三个月就会生下未来的果敢国王。 为了养养女,就把亲生儿子的奶粉钱搜刮干净。 还真没有这么干的。 看来,只能是找上岛樱花了。 李南方拿起来房间里的固话,拨通了国际长途。 响铃三声,对面却是传来嘎拉的声音:“喂,你好。” “嘎拉,我是李南方。” 李南方简单直白的自我介绍,心里则是纳闷上岛的私人手机怎么会落到嘎拉的手里。 再亲近的亲信,也没必要这样吧。 尤其是现在,倭国那边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了。 怎么会? “啊,老、老板,您好。社长她正在体检,再有十分钟就会回来。您、您有什么吩咐。” 嘎拉听到李南方的声音,隔着话筒都是恨不得点头哈腰去说话的架势。 李南方这边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真特么可笑,刚才胡思乱想个狗屁呢。 “咳咳,体检?上岛怎么了,在医院吗?” “报、报告老板。社长最近总是不停发低烧,呕吐不止。就来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的初步诊断结果是——” “你别告诉我,上岛怀孕了?” “嘿,嘿嘿——” 电话那头传来嘎拉无比尴尬的笑声。 嘎拉就是个亲信外加保镖,主子之间的私事,他怎么好意思插嘴。 再说了,他又不是什么专门监视主子行动的人,天知道李南方和上岛什么时候做过。 万一两人大半年都没有接触,上岛却突然怀孕。 那结果,咳咳。 嘎拉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李南方的心情绝对比嘎拉更复杂,他下意识地就问道:“多久了?” “啊,报告老板,社长她身体不适就是这一周的时间。医生说如果真的是怀孕了,时间大概是一个半月左右,还不好完全确定,这才去做全面体检的。” 一个半月。 这么精确的时间说出来,李南方还能怎么想。 一个半月前,不就是在疏勒古城的那一次吗。 “啊,社长出来了,老板您稍等。” 嘎拉那边急吼吼的声音传过来,很快就是换了上岛樱花接电话。 柔顺如水的声音,绝对能激发所有男人的保护欲。 尤其是这份柔顺之中,又多了那么一丝母性的光辉。 李南方带着意外惊喜的心情,事无巨细地询问上岛的身体情况,并且许诺一定会尽快去倭国看望她。 当通话最终结束,李南方的脸上绝对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任何男人有了自身生命力传承的时候,都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征服了某个女人。 更重要的是,有个生命会正儿八经地管他叫“爸爸”了。 可等把话筒放回去,李南方的脸色再次变得愁苦起来。 他给上岛打电话,是为了要钱的。 结果却是得到了意外惊喜。 高兴归高兴,钱没要到手,则是个大问题。 “不可能的,除了两位毒枭大姐大,老子就没有别的财路了吗?” 李南方自言自语,苦思冥想半天。 答案是,真的没有了。 想他李南方有那么多女人,可除了隋月月和上岛樱花之外,别的女人再有钱也不是他帮忙弄到的。 再说了,遇到钱的问题,就朝女人伸手。 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不对,老子还有个南方集团!” 从来都没缺过钱花的李南方,苦思冥想半天,才终于想起来,唯一算是他自身资产的,也就只有南方集团了。 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将来要成为世界前百强的大企业。 现在为了杨逍,豁出去了。 那么大个公司,弄出来百十万的流动资金,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大不了,先弄个几十万,给杨逍救救急。 等真正把南方集团做大之后,整个公司完全送给杨逍也不是问题。 可这话说回来,他早就把南方集团送给岳阿姨了,这件事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呢。 李南方没有过多考虑,再次拿起电话,拨通陈大力的手机号。 让他以老板的身份,直接找手下要钱,这种事当真是没脸做出来。最起码,找董世雄或者林婉清谈钱的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建立起来这家公司,几乎所有的运营发展,都是老董两口子张罗着。 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把他这个老板一脚踢开了。 也就是老董他们把李南方当亲人,才从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相比之下,和陈大力交流,就不需要太费脑子。 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依着陈大力的智商,一定能领会老板的真实意图。 “喂,这里是南方集团保安处处长陈大力,请问你哪位啊?” 陈大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语气中充满了傲娇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位站在社会阶层顶端的大人物呢。 李南方耸耸鼻子,冷哼一声:“是我,李南方。” “啊,老板。” “别说话,听我说。” 一听陈大力的语气态度变化,就知道这小子接下来,肯定是一大堆拍马话在后面等着。 李老板现在还真没有心情听谁拍马,就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大力,公司里现在有多少流动资金?” 这个问题问出来,陈大力那边愣了好半天。 没办法,全世界你走到哪去,也不会看到老板打电话找保安处处长,问公司的财务问题。 陈大力当然会愣住。 幸亏南方集团不同于其他公司,被李南方这个老板带动着,全公司所有人都把同事当亲人。 尤其是高层之间的关系,好像铁桶一样,针扎不透、水泼不进。 所以每次召开高层会议的时候,作为财务总监的林婉清都会将公司财务全都摆在明面上,向大家做汇报。 陈大力愣归愣,钱的事情上他和李南方一样,绝对记得一清二楚。 “报告老板,今天上午刚开了会,林总监说公司现在的可用流动资金,已经达到五千万了。” 陈大力绝对是个忠诚的下属。 老板问什么,就尽职尽责地回答什么,绝对不会傻乎乎地问这问那,惹老板厌恶。 当然,在心里还是不停嘀咕着,老板突然问流动资金的问题做什么。 “五千万?” 李南方听到这个数字,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他刚才问的不是公司资产,而是流动资金。 什么叫流动资金? 就是说一家公司赚了钱之后,扣除所有成本和后期发展所需的钱财,剩下那些存银行容易贬值,搞投资害怕风险的钱。 这些钱想怎么用都行,不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 三个月之前,南方集团还面临经营危机,半个多月前都因为一份假的决定书,差点闹到破产。 怎么眨眼之间,就这么有钱了? 别不是老董他们在南方丝袜里塞了毒品往外卖吧? 李南方愣神的功夫,电话那头的陈大力好像想起来什么,惊喜地大声问道:“老板,你真的要把公司开到明珠吗?” “什么把公司开到明珠,你听谁说的?” “听陈晓说的啊。 老板,那丫头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你准备在明珠开辟新的市场,把南方集团开过去。 我一高兴,就直接告诉老董他们。 我们这才开会,研究公司有多少流动资产的事呢。” 陈大力一开口,事情经过就很明显了。 今早上在明珠美院,偶遇陈晓,李南方随口一句考察明珠的商业进展,只为了把那小丫头打发掉。 谁知,陈晓却当成了一个重要消息,告诉了陈大力。 大力哥的狗窝里存不住粮食,立刻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公司所有高层。 “老板,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杀向明珠,打响我们南方集团的名头。” 陈大力雄心勃勃。 李南方则是对着话筒,尴尬点头:“好,好。” 第1963章 找沈轻舞要钱 南方集团的发展,就和李南方的命运一样,充满了坎坷。 尤其是,岳梓童从英三岛带回个大洋马总裁康维雅之后,南方集团就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不安分的康维雅始终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把南方集团弄到手,作为她康氏商业帝国的开端。 先是利用职权,排挤董世雄等人。 再是搞些商业竞争手段,迫使南方集团进入经营危机。 最后更直接,利用闵柔带回来的假文件,要直接把南方集团搞破产。 事情一波三折。 但是最终的结果,非常出人意料。 就是李南方前些日子回青山,在洗手间里好好“教训”了一下康维雅。 不仅仅是让那个大洋马总裁,彻底绝了吞并南方集团的心思,还让她为南方集团接下来的发展提供了无数的便利。 不得不说,男人征服女人的手法,绝对是通过那条道。 这个真理,颠扑不破。 另外。 早三个月前,青山展会的时候,苏雅一句话,就让南方丝袜的预定订单就排号到了三年之后。 当前公司的发展,只需要完成那些订单生产就足够。 无需考虑任何别的事情。 别的公司都是产品生产出来,再去找销路。 南方集团有那么大的销路,还都是提前交全款的订单,手里没钱才怪呢。 没有了任何内忧外患,身为公司的经营者,董世雄老早就开始考虑要不要推动公司向外拓展了。 这时候,陈大力又说老板在明珠考察市场。 这个消息,无异于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今天的南方集团高层会议上,董世雄就明确说了。 一旦老板那边传来消息,要求把南方集团开到明珠去,大家一定是全力支持,不用有任何犹豫的。 白天刚开的会,到了晚上,李南方就打电话过来。 陈大力肯定是非常开心了。 更重要的是,公司向外拓展,那么大的事情,李南方不先告诉别人,而是告诉陈晓,又第一个给他陈大力打电话。 这意味着什么? 这足以说明,大力哥在李老板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重要,是远超老董的真正心腹。 如此被老板赏识,陈大力当然要投桃报李,信誓旦旦向李老板发宣言。 可他不知道。 就是这么一句宣言,让李南方陷入到无比尴尬的境地。 他打这个电话,哪里是想着拓展南方集团了,明明是想把公司里的钱送人的啊。 现在,这话还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呃,大力啊,你这、这公司里的钱,有没有可能,不小心赔掉的。” “赔掉?”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其实公司并不着急向外拓展。毕竟我们的公司才成立一年多时间,这就迈大步子往外走,很容易跌跟头的对不对?” 李南方觉得,要想把这笔钱从公司里拿出来很容易。 但是,想不让老董他们因为这笔钱的无故流失,产生小小的心理波动,就必须找个委婉的方式,消除他们发展壮大公司的心思。 其实,也就是他这个老板,找手下要钱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单看其他的企业,就因为老总的儿子赌博,将整个企业输到破产的事情,比比皆是。 一家公司里,限制谁用钱,也不能限制老板用啊。 可李南方是个有良心的。 真让他告诉老董他们,公司的钱,他要以私人名义送出去。 哪怕是没谁会说一句反对的话语,他自己的心里都过意不去。 可陈大力不明白李南方的心思。 就是在心里仔细琢磨老板刚才问出那句话的意思。 大力哥草莽一个,要是以前的时候,你问他一家公司该怎么发展,他肯定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偏偏今天正好开了一场高层会议,南方集团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在会议上,老董说的一清二楚。 这时候,再听到李南方那么古怪的问题。 大力哥心里就合计着,老板这是不是变相地在试探公司内部,大家对开辟分公司的看法啊。 嗯,一定是这样的。 老板是在担心,有人反对公司拓展。 很不幸的说,大力哥这次绝对是彻底误会李南方的心思了。 “报告老板,我们没有人会反对公司向外拓展的。 今天开会的时候,老董说的很清楚。 现在青山这里,所有的订单都排到了三年之后,而且那都是全款交付的订单。 也就是说,三年之内,公司只能去完成那些订单生产,没办法接受新的订单,也就不会有新的收入。 五千万的流动资金存在银行,顶多是吃吃利息的事情。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老板您此刻英明神武的决定。 把公司开到明珠。 拓展新的市场、新的业务。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发展。 只是局限在青山,我们早晚都会坐吃山空。” 陈大力绝对是现学现用的标榜人才,把今天公司高层会议上,董世雄所说的那番话,完完整整转述给了李南方,而且明显还是在说这是他自己的想法。 这小心思耍的,简直不要太好。 可惜,耍错了地方,那就让人苦笑不得了。 李南方都恨不得直接把陈大力从电话那头拽过来,揪住大力哥的耳朵,怒吼:“听不懂老子的意思吗。老子是让你想办法,平定一下公司人心,让大家暂时不考虑公司向外拓展的事情。你可倒好,在这里主动表决心了。” 遇上这样的手下,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行,我知道了。” 李南方闷哼一声,结束了通话。 陈大力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绝对是傻在那,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听老板的语气,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吧。 只要是关于公司发展的事情,老董说的话,一定是最附和老板心意的,没道理惹的老板不高兴啊。 难道说,老板这是在试探我? 没错,一定是在试探。 看看我们想要让南方集团发展壮大的决心,有多么大。 我陈大力绝对不能辜负老板的信任,一定要想办法给老板带去天大的惊喜。 心思活络起来的陈大力,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拨通了董世雄的电话。 大力哥怎么去不辜负李老板,暂且不说。 单说李南方这。 整个南方集团都在信誓旦旦地把公司发展壮大,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把他要钱的最后一条路子,给堵得死死的了。 现在该怎么办? 杨逍那边等着要钱呢。 或许,也只有给了杨逍钱,让她开心了,她才会说出来点如何才能攻占烈焰谷的建设性意见啊。 钱钱钱。 老子什么时候,被钱难倒过。 李南方现在的身份地位多高啊,又不是某个捡上一块钱硬币,都要去吓唬小朋友的穷吊丝。 不就是南方集团的五千万吗。 老子不用了。 其他地方又不是不可能来钱。 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再说了,五千万也不够啊。 就为了杨逍曾经因爱而痴,彻底放弃轩辕王千年传承、烈焰谷千年大计,死活都要保住他这条命的真情。 他不拿出来一个亿的钱财作为回报,那就是亵渎了这份感情。 刚才还想着先弄个几十万,把杨逍糊弄过去,那就是扯淡的想法。 老子决定了。 保底一个亿,送给杨逍当生活费。 而且这笔钱都要从一个地方拿出来,绝对不能东拼西凑去借钱。 咱李老板弄一个亿都要东拼西凑的,真心丢不起那个人。 想到这里,李南方拿起来客房电话机旁边的便签,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下几行大字。 “欠条。 今欠杨逍账目一亿华夏币,一个月之内全款结清,如有逾期,每天增加百分之三的利息。 李南方。” 签下自己大名的那一刻,李南方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很多。 钱这种东西,不怕没有。 就怕缺少誓死去赚钱的决心。 有了这张欠条之后,他李南方就有足够的意志和决心去帮杨逍把钱弄到手了。 而且,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一个月之内结清。 那就没必要非在今晚搞定了,是不是。 这人的心思还真是奇怪,明明没有钱,打了一张白条之后,弄得就好像真有了钱一样,心安理得。 李南方抬手在欠条上“一亿华夏币”几个字那里亲了一口,也不管口水是不是浸湿了纸张,随手放在桌子上,拿电话机压好,然后就安安心心躺到沙发上去睡大觉了。 或许,在某人渣的潜意识当中。 他只要睡一觉,这张欠条就能变成可以兑现的支票了。 不过,很可惜。 李南方不是周公,也没有什么神笔马良做假成真的本事。 他呼呼睡了一夜,再次醒来之后。 欠条还是那张欠条。 只不过,是被杨逍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罢了。 “醒了。” 杨逍看着李南方睁开的双眼,晃了晃手里的欠条,绝对是不带一丝情感地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钱,你让我拿这么一张白条去养孩子吗?” 其实,杨逍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虽说没见到什么真金白银,但是李南方能够打张欠条,就足以证明这家伙愿意出钱养活她,而且数目一个亿,那也绝对是把她摆在了内心当中极其重要的位置。 如果只是某些李南方不在乎的人,别说一个亿的欠条了,你哪怕是让他随便施舍个一块钱,都比杀了他还困难。 但问题是,欠条终归是欠条的。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到时候,这家伙要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怎么办。 难道要让伟大的轩辕王沿街乞讨去吗? 对了,乞讨! 话说,那个沈轻舞的叫饭花子老大,应该比李南方更有钱的吧。 杨逍的神情忽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刚睡醒的李南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不能给我钱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去找沈轻舞要钱了。” 杨逍的笑容,别提有多诡异了。 第1964章 可怕的动物杀手 当杨逍轻轻抚摸了下额头上的秀发,微微一笑的时候。 显露出来的绝美面容,绝对能让任何男人痴狂。 尽管展星神和白天的杨逍,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两人的气质还有着天壤之别。 李南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杨逍了。 那一瞬间,有种迷失在佳人美貌里的感觉。 不过,杨逍说出来的话,直接打碎了他内心中的所有幻想。 杨逍去找沈轻舞要钱? 这算什么? 简直就是在威胁李南方啊。 他的女人缺钱的时候,反过头去找别人要钱,这已经是在践踏他的男人尊严了。 偏偏另外那个被要钱的对象,还是个女人。 这不明摆着再去耻笑他李南方,连个女人都比不上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让人觉得恶心的是,杨逍找沈轻舞,绝对是以男人的模样去交涉。 想想这么一对奇葩,你侬我侬商量着如何用美色换钱的问题,李南方就感觉一口气憋闷在心里,别提有多崩溃了。 “不行!” 李南方几乎是怒吼着大喊道:“我不准你再去和沈轻舞有任何联系,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把你当成男人来对待的吗。” “我当然看的出来。如果她不是把我当男人,我又哪来的机会去找她要钱呢。” “杨逍,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唉,没办法,谁让我现在真的很缺钱呢。我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轩辕王,只是个一个人带孩子的可怜女人。如果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换来个稳定的生活,等我哪天饿死街头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再说了,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又哪有资格谈尊严呢。你说,是不是?” 杨逍期期艾艾地诉说着。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人那样。 他简直无法相信,杨逍竟然会变成这副状态。 想当初那个动不动就杀人,对所有事情全然不在意的魔头去了哪里? 好。 那个心里扭曲的魔头,正在逐渐消失,这是件好事。 可也不能变成另外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吧。 现实社会就像个大染缸,把曾经白纸一张的轩辕王杨逍,染成了别的颜色,还是李南方很不喜欢的那种。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钱到底干什么啊?” 李南方皱起来眉头。 他就是觉得,杨逍的表现很不正常。 以杨逍的性格,如果她真的缺钱,其实完全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冷嘲热讽外加激将法似的,从他这里套钱用的。 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来。 杨逍说她会去找沈轻舞要钱,也绝对不是随便开开玩笑。 如果李南方拿不出钱,她真的有可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弄来足够的钱财到手。 杨逍很缺钱吗? 没可能啊。 她又不是那种为了表面光鲜,去购买奢侈品,不断信用卡套现、花呗借呗白条什么的欠下一大堆债务,填不满欠钱窟窿的世俗女人。 为什么会为了那些铜臭物,完全不顾身为伟大轩辕王的高贵品质。 这不科学! 所以,一定要问清楚,她想干什么。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钱就是为了养孩子啊。” 杨逍的回答,简单明了。 说着话,扭头看向旁边安睡在一张小摇篮床里的李粟锦,目光中满是柔和的母性色彩。 李南方看到这一幕,更觉得脑子不够使的了。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小屁孩,才让杨逍变得这么毫无底线吗。 要不要掐死这个鬼婴,省去太多的麻烦?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陡然间就看到熟睡中的李粟锦,睁开眼睛,冲着他呲起来尖锐的小牙齿,最终发出类似于哭泣的威胁声音。 这小怪物还能意识到危险和杀机了? 李南方心中愕然。 杨逍则是没去管那么多,伸手把李粟锦抱在怀中,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轻轻摇晃着,安抚婴孩的情绪。 小鬼婴把凶狠的目光从李南方身上收回来,瞪着两只萌萌的大眼睛,看向杨逍。 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白头发的妈妈,天一亮就会变成黑头发的大美女。 李南方简直要被这一对奇葩,给打败了。 还好,房门适时开启,展星神端着丰盛的酒店早餐走进房间内,轻声询问王上和李老板要不要共进早餐,这才算是缓解了李南方心中的负面情绪。 人在有美食填饱肚子的时候,总是能获得极大的内心宁静。 尤其是,六星级明珠酒店的早餐大厨手艺不错,完全给了李南方不同于路边摊的美妙享受。 他的心情就更加好转了。 只是,吃早餐的时候,电视机里面却在播放某些血腥场面,那就是让人很倒胃口的事情了。 “明珠惊现野生动物杀手! 大家好,这里是明珠电视台新闻频道为您播报早间新闻。 昨日,记者在明珠野生动物园管理处了解到,饲养于动物园虎山内的一只五岁成年白虎‘笨笨’,与昨日清晨被发现死于住所内。 凶手残忍的将笨笨割喉破腹。 现场惨不忍睹,鲜血淋漓。 今日,记者再度进行后续采访时,惊闻另有一只成年黑猩猩于昨夜惨死于猴山之上。 同样是被割喉破腹。 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专门挑选凶猛的动物下手。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暂不排除动物园饲养员杀害动物的可能性。” 电视里,新闻报道的画面不断切换,许多血淋淋的画面,尽管是打伤了马赛克,依旧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连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都没去管。 他就是扭头看向旁边的杨逍,以及那个小鬼婴李粟锦。 “这、这不会是她干的吧?” 李南方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他是多么希望杨逍能够摇摇头,给他个白眼。 可惜,杨逍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前天夜里,我带粟锦去看野生动物,那只白老虎敢吓唬小粟锦,它当然是死有余辜了。” 你听听。 多么合理的解释啊。 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婴孩,谁看见了都忍不住要关怀备至的。 一只老虎竟然敢吓唬孩子,不是死有余辜是什么。 正好当时,粟锦的肚子也饿了。 杨逍只好一掌拍晕了那只老虎。 剩下的事情,完全李粟锦去做的。 孩子吗,还没有完整的意识思维,不管做出什么样恐怖事件,总能获得原谅的对不对。 再说了,野生动物园里的老虎可以咬人。 那也没规定说,不准人去咬老虎啊。 “昨晚那只大猩猩,就是自己找死了。我只是想让粟锦和它交个朋友,可它却冲着粟锦亮屁股。我向你保证,这次我绝对没有帮忙,完全是粟锦和那只大猩猩之间自行解决的。它没打过粟锦,却变成了粟锦的食物,这不是自找的又算什么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小粟锦?” 杨逍说着话,把李粟锦高高托举起来。 小女孩咯咯笑着,露出两排小尖牙,似乎是听懂了妈妈的夸奖,用微笑表示回应。 李南方彻底服气了。 他总算知道这两天晚上,杨逍都是带李粟锦去了什么地方。 你能想象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孩,把一只手臂比电线杆还粗的大猩猩开膛破腹的场景吗? 很难想像的是不是。 可杨逍却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夸奖自己的孩子很优秀。 请问,人家大猩猩招谁惹谁了啊。 这一刻,李南方又觉得杨逍没有变。 还是那个他所熟知的魔头变态。 似乎是察觉到李南方那种怪异的目光,杨逍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回头过来瞪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是不是应该考虑干点活了。 你可是自己承诺过的,一个月之内拿出来一亿。 如果到时候无法履行你的承诺,就别怪我去找沈轻舞那个女人了。 我相信,那个女人一定连一天时间都用不完,就能凑够足够的钱。” 杨逍晃着那张欠条,提醒李南方赶紧去赚钱。 这时候的李南方,哪还有心情继续吃早餐了,拿起纸巾擦擦嘴,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去哪要钱的事情,暂且不说。 他就是想尽快离开这里,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任谁遇上杨逍和李粟锦这一对大小魔头,都会感觉到巨大压力的。 “对了,你别忘了续一下房费,我是真的没钱了。最好呢,先拿个几十万出来,我准备这几天带着粟锦游览一下大明珠,听说迪斯尼乐园的门票很贵的。” 杨逍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李南方离开的脚步更快。 他现在已经完全摸不清杨逍的路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又是怎么做到在一个魔头和一个居家带孩子女人,这两种身份之间自由转换的呢。 李南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此时,屋内的大长老和展星神,也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了杨逍。 急匆匆逃走的李南方根本看不到,杨逍此刻脸上那种带着些许悲哀和没落的神色。 “王上,您、您真的不打算说出实情吗?” 大长老轻声问出这句话。 杨逍慢慢摇头,说道:“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的。 他能在得知,我被背叛之后,立刻跑来说要保护我,那就足够了。 至于真正的危险。 也不是李南方能够解除的,不是吗?” “可是,王上,只要让他抓紧时间刺激黑龙成长,您一定可以万事无忧的。” “不必了。那条黑龙本不应该成长那么快的,之前是我刺激了它的成长。现在适得其反,又让其回归到最初的状态,一切都是我逆天而行的结果。我为了自己,已经伤害过他一次,又何必再来第二次呢。” 杨逍的语气更加低沉,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鬼婴李粟锦似乎能感觉出,妈妈的心情不太好,伸出小手来,轻轻抚摸杨逍的脸颊。 柔嫩的小手给了杨逍莫大的宽慰。 她微微一笑:“妈妈今天带你去迪士尼好不好。” (母亲节,祝天下的妈妈身体健康。) 第1965章 小目标一个亿 杨逍真的很缺钱吗? 答案是肯定的,轩辕王有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缺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可是,依照她的本事,随便弄个百八十万的也不是问题。 只要她随便去到某个大家族的大门前,微微一笑,显示出自己的身份,那家人绝对是倾家荡产地恭恭敬敬送走这个魔头。 但是,杨逍并没打算这么做。 而是硬逼着李南方去弄钱,她本人则是带着一种放松的心态,去享受和李粟锦在一起的生活。 这是为什么? 因为,杨逍预感到自己的生命,或许不太长久了。 这种预感,绝不是因为某些蛀虫的背叛。 尽管李南方看到的军方资料分析中宣称,烈焰谷长老会九大长老的身手实力在杨逍之上。 但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起码,大长老的身手高于杨逍,堪称天下无敌一样的存在,那是因为这老家伙七八十年来,一直都是轩辕王最亲近的人。 他能跟随辅佐四代轩辕王,又怎么会没点让人忌惮的本事。 至于长老会中剩下的八个人。 至今为止,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他们出手。 反正,杨逍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明确告诉过李南方,正常人类根本不会明白,轩辕王的身体内蕴藏着多大的力量。 所以,几个叫嚷着要背叛的蛀虫,是不会给杨逍带来压力的。 真正让杨逍感受到威胁的源头,是她本身。 一千多年来,历代轩辕王都会在双十年华之后的三月初三,离开烈焰谷,找到她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完成生命交融,传承出下一代轩辕王。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可谁也不敢保证,轩辕王在当天就能找到男人。 一百多年以前,还没有汽车飞机这样的工具,更没有随处可见的风景旅游区。 轩辕王走出烈焰谷。 运气好点的,就像八十年前那位,刚出来就碰上了岳擎天,还算一表人才,一拍即合。 运气不好的,往上数四五百年,五代十国祸乱,昆仑山一带民不聊生。 别说男人了,碰见一只带把的鸟都很困难。 那一任轩辕王走了足足三年才回来,吓得大长老还以为烈焰谷要断了传承呢。 由此可见,轩辕大帝改造义成公主的时候,并非真的是,硬逼着轩辕王苦守烈焰谷。 可惜历代轩辕王尊崇祖制,以光复隋帝国为终极人生目标,从不敢有任何改变。 也确实没有任何一任轩辕王,尝试过活过24岁。 全因为过了二十岁之后,每年的三月初三,轩辕王才会像正常女人那样排卵一次。 如果没有怀孕,势必也要承受正常女性的生理期。 简称大姨妈来串门。 别人家亲戚一年来上十二三次。 轩辕王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个中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备受折磨。 很少有人愿意去多次承受那样的折磨。 但是这一任的轩辕王,杨逍,她愿意。 她可以为了李南方,一直等待下去。 可事实是,当杨逍真正快要走到24岁的三月初三时,内心之中感受到的生命即将终结的气息,愈发浓郁。 一千多年的时间,少说也有个五百世的轩辕王。 从来没有哪个活过24岁。 杨逍又怎么有强大的信心,去突破轩辕王的诅咒。 她的命运是上天早就注定的,如果可以依靠自身的努力去更改命运,那她也没必要苦苦等待李南方了。 一个月之后的三月初三,就是她的生死大劫。 大长老推算出来的。 但也只是算出来这么个结果,有没有变数,不得而知。 如果还是曾经的轩辕王,大长老必定不会允许烈焰谷断了传承,哪怕是用强力手段硬生生逼迫着杨逍呢,也得让她找个男人,生下来个小轩辕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杨逍已经放弃了烈焰谷的千年大计。 生不生个小轩辕王出来,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大长老愿意跟随杨逍离开烈焰谷,彻底和那个地方断绝关系,也证明他不会硬逼着王上做些不开心的事情。 所以,没有谁会逼着杨逍,随便找男人。 而杨逍也只会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李南方。 但是,又和别的女人不同。 轩辕王进行男女之事之后,受到王上恩宠的男人,就会像螳螂那个物种的雄性一样,流淌干净生命精华而死。 李南方有没有那个本事不死呢? 他有。 因为他体内有一条生命精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黑龙。 但是! 本来成长得好好的黑龙,现在已经和死掉了,没什么太大区别。 之前的八百之行,黑龙试图占据李南方的身体时,被白衣女人撕扯成两半,奄奄一息。 这之后,又在西梁山的千年古墓里,被剧毒的尸毒影响,差点变成一条死龙。 还好,后来有了西梁山风水大势的灵气补充。 黑龙缓过来了这口气。 但那些无尽的灵气,会冲散黑龙本身的戾气,这绝对不是黑龙杨广想要看到的。 他杨广在九幽最底层,整天嚎叫折磨了九幽物业大拿那么久,才获得个化身黑龙,附身黑暗灾星重新回归这个世界的机会。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股子戾气。 没有戾气的黑龙,只是李南方身体内可以随时取用的一股特殊力量。 有戾气的黑龙,才是完整的杨广。 杨广除非傻了,才任由那些灵气把他包裹,消磨掉他自身的思维。 所以,西梁山之后,他就是老老实实缩在李南方的丹田里,除非有及特殊的情况,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动都不敢动一下,你指望他怎么成长成之前那种睥睨天下的状态? 再说李南方本人。 他满身的灵气,又有大长老送给他的《太极》小册子。 只要像个闭关修炼的老道士那样,不停运转身体内的灵气,去冲击黑龙,同样有机会主动把那些戾气消磨干净。 但是,李南方不知道这些。 大长老也没义务,更没有权力告诉他这件事。 对于大长老来说,送一本《太极》,只不过是个人的行为,无伤大雅。 但是,如果明着开口告诉李南方,你该怎么怎么做,就可以把黑龙灭掉,那就是泄露天机的行为。 不仅仅会遭受到黑龙的讨伐,更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大长老很珍惜自己的老命,绝不会去傻乎乎做那些甘愿承受天罚,还不太可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送出去那本小册子之后,他就是只看不说。 很不幸。 李南方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按照大长老预想的方向发展。 如果李南方再不改变,现在这种吊儿郎当四处闹着玩的态度,什么时候才能控制住黑龙,尚未可知。 但是三月初三之前,肯定是做不到这件事的。 他无法控制黑龙。 黑龙也不会自主去成长。 受其影响最大的,就是杨逍。 杨逍势必没办法在今年的三月初三,获得一条全盛状态的黑龙帮助,改天换命。 那么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九成九就是香消玉殒,让世间再无轩辕王。 至于剩下那零点一成的可能性是什么。 大长老推算不出来。 反正,杨逍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可以预见到自身的死亡了,杨逍的心态当然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她把一颗心,完全寄托在了鬼婴李粟锦的身上。 或许是同属于鬼胎的一种,让杨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又或许是,这个鬼婴李粟锦,借助天地大势降生,其本身就是肩负着某种使命,在天意安排下,出现在杨逍的身边。 总之,杨逍就是把小粟锦当成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希望。 要不然,她也不会自认鬼婴的母亲,让李南方当父亲了。 一个月之后,她有可能离开人世。 而那时候的李粟锦,肯定没有完全长大,后面的日子里谁来照顾她,养育她? 难道要指望李南方那个人渣吗? 别开玩笑了。 他自己好几个亲生儿子,也没见他管过多少呢。 李粟锦只能是托孤给大长老。 而杨逍能留给李粟锦的,除了她作为轩辕王的特有传承之外,就是一生一世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女孩要富养。 轩辕王的女儿更应该按照公主的待遇,长大成人。 生活费谁来出? 作为孩子父亲的李南方,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吗? 一个亿。 杨逍还觉得不够呢。 但是李南方的这份心思,也算是难得的了。 只希望他能够尽快弄到这笔钱,别让轩辕王带着些许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吧。 “如果我能活过今年的三月初三,一定要和那个人渣生个孩子,好让粟锦有个兄弟姐妹作伴。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杨逍喃喃自语着,怀抱李粟锦,走到窗边上。 高高的酒店大楼下方,一个帅气的身影迈步走在大街上。 正是那个,心想着如何弄到一亿资金到手的李南方。 出门右拐,找家手机店,买部新手机,补办电话卡,登陆微信。 再回到明珠酒店,帮杨逍那间总统套房补交一个月的房费,顺便委托服务生取出来十万现金送到房间里去。 不得不说,六星级酒店的服务还是要得的。 最起码,人家的服务员不会因为一点小钱,就丧失了做人的准则,绝对不可能把客人的钱昧掉。 做完了这一切,李南方再去查询他的账户余额时,一张脸变成了苦瓜色。 他的微信账户是闵柔给他开通的,微信绑定的银行卡也是小柔柔的。 一年多前为了用钱方便,李南方就把南方集团给他发工资的工资卡,设置成了那张卡。 谁说老板就不用拿工资了。 马云都说过,他的工资卡全都交给老婆用,他从来都不在乎钱的。 原本应该有个百十万,但是最近花销太厉害。 卡上的余额,距离一个亿差了那么点。 “去哪弄剩下的钱呢。” 李南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明珠某医院。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转过路口,悄悄跟了上去。 第1966章 这套路不对啊 李南方只要缺钱,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叶小刀。 没办法,当年在欧洲,他也就只有叶小刀这么一个死党。 不剥削刀爷,还能去剥削谁? 他坚信,叶小刀一定有私房钱。 堂堂of杀手平台的金牌杀手,随随便便一个任务都是百万美金的起步价,他怎么会缺钱呢。 就算是真的缺钱,也没关系。 大不了重操旧业,拉着叶小刀再回欧洲去,杀几个人赚点外快。 平均一天两个任务,十天时间搞定一个亿的华夏币。 仔细想想,这事还是比较可行的。 当然,前提是叶小刀的身体条件允许。 所以,李南方想当然的就要去医院,看看刀爷还活着没。 现在已经到了恨不得路边捡上一块钱铜板,也要为凑够一亿减小压力的李南方,绝对是死盯着出租车的计价器,防止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像好人的司机,黑他打车费。 司机师傅也很无辜的。 同样是看李南方不像好人,那恨不得卯足了劲以最快速度开到目的地,防止出现什么抢车抢钱的意外。 两个人都急着赶路。 偏偏冒出来一辆警车,挡在前面,示意他们靠边停下,这算怎么回事? “你好,我们是明珠市刑警大队的,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证。” 两位警察叔叔,一左一右站在出租车两旁。 那司机绝对是无比配合。 自古相传,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都是社会人,方方面面的,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一地大领导对管辖城市的了解,也绝对比不上出租车司机。 只听两位警察叔叔的自我介绍是“交警”,而不是“刑警”。 司机师傅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来一组宽阔到天际的画面。 昨晚出现了一起特大枪战凶杀案。 又听广播里说,有两个持枪劫匪在外流窜。 刑警找到他的头上,绝对不可能是他开车违反交通规则。 副驾驶上的那家伙,明显不是好人。 那么肯定就和昨天晚上的案子有关系。 我嘞个乖乖。 我这是接上了一个嫌疑犯吗。 瞬间想到这么多,出租车司机绝对是用最快的速度,熄火,拔钥匙,开门下车,高举身份证。 “警官,我是好人,我不认识这家伙。” 司机大声呼喊着。 这种反常的表现,让见多识广的刑警同志都感觉到无比吃惊。 李南方瞪着大眼,怒视过去,恨不得狠狠朝那个司机屁股上来一脚。 你是好人。 老子就不是好人了? 你特么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可惜,李南方凶狠的目光,并没有被那司机注意到。 反倒是他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引发了两位刑警同志的警觉。 “先生,请你下车,出事身份证。” 说话间,两人都是上半身前倾,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右手放在腰间,左手护在胸前。 真不愧是工作在一线的人民卫士,仅仅是一点小小的警觉,就让他们做出来这么大的反应。 尤其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真的被当成良民,护在了身后。 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无奈地撇撇嘴,下车,高高举起来自己的身份证。 “你叫李南方?” “没错,是我。”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 李老板不开心了。 他叫李南方怎么了,这有错吗,凭什么就要跟警察走一趟。 莫名想起来某美女的经典话语“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吗”,他张口就来了句:“警察就能随便抓人吗?” 当然,这句话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 当警察叔叔拉开警车后车门的时候,即便是李南方再怎么不乐意,也要老老实实坐进去。 警车呼啸而去。 站在原地的出租车司机伸手擦了下额头冷汗,喃喃自语:“还好老子机智啊,一眼看出来那小子不是个好人。啧啧啧,这下子又有了和那帮哥们呲牛比的资本了。都是拉了几十年的出租车,谁能像我一样拉上个杀人犯,帮警察破案呢。” 心情大好的出租车司机,点火启动汽车的时候,都感觉发动机的声响,如同一首美妙的音乐。 可等下意识伸手去挂档的时候—— “嗯?谁把老子的档位把给掰断了?” 看着掉在车座椅夹缝里的半截档把,司机只感觉两眼发黑,想要吐血。 没办法,谁让他刚才污蔑李老板不是好人的。 正好碰上李老板心情不好,随手掰断个档位把,洒洒气。 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至于李南方留在副驾驶坐垫底下的二百块钱修车费,能不能被司机发现,那就不是他有心思去管的事情了。 李南方就是默默无语的,跟着警察叔叔来到市局,坐进了一间审讯室里。 没有手铐脚镣加身,这证明警方并没有把他当真正的坏人来对待。 但是。 等会儿真的有警察同志来审讯他的时候,那就很难说他的好人光环,会不会被摘除掉了。 昨天上午,在郊区的那处花丛山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李南方为了混淆警方的视听,掩盖杨逍和李粟锦杀人之后,留下的痕迹,绝对是做出了相当不合常理的事情。 别以为华夏的警察叔叔都是大老爷,那都是真正的人民卫士。 尤其是刑警同志,一旦认真起来,任何罪犯都逃不过他们的追踪。哪怕是罪犯跳河自杀了,警察同志也会沿河搜寻五十公里,把尸体捞出来,还公众一片安宁。 不说那些糟心的事情。 单说李南方。 昨天那处案发现场,只需要认真勘察一番,就能清晰的发现,现场除了李南方的痕迹之外,根本看不出来还有其他凶犯留下的线索。 一个不相干的人,却把凶杀现场破坏的一塌糊涂。 谁敢说这是巧合。 哪怕当时大家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被白灵儿的一记手机,打的满地翻滚,也不可能那么正好的把尸体身上的伤口来源,也给抹去啊。 李南方坚信,警方只要产生怀疑,就一定会找到他的头上。 只不过,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为什么偏偏要在他着急赚钱的关键时间,非要把他拉到警局里来呢。 但愿,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能够起作用。 呀,对了。 差点忘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昨天小灵儿被古同学扇了一耳光,可爱的白警官心里一定特别委屈的。 他无论如何也要去安慰一下小灵儿受伤的心啊。 李南方想起来这些事,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坐在审讯室里,唉声叹气了好半天,才终于等到审讯他的人出现。 没等对方开口,他就先一步大声嚷嚷着:“我要见白灵儿。” 听到这句话,负责这次审讯王队笑了。 明珠市局刑警大队的队长,从事刑侦工作二十年,什么样的犯罪嫌疑人没见过,早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料定李南方所有的反应。 王队不急也不气,就是从鞋带进来档案袋里,拎出来一个证物包。 “这是白警官让我交给你的。” 王队把东西轻轻放在李南方的面前,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说:“东西物归原主,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等这次例行问询结束,你就可以见到白警官。不过,是开开心心和解,还是戴着手铐见面,那就要看你怎么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了。” 简简单单的开场白。 如果是对付一般的犯人,仅仅是这两句话,就足以把他们的第一道心理防线击破。 可惜李南方不是人,一般的那种。 他全没把王队的话放在心上,就是盯着面前的那部手机,心中愁苦。 昨天这手机被白灵儿狠狠扔过来,砸中了他的头。 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 李南方也懒得回去找。 都知道现在的触屏智能机,稍稍一捧就能碎成渣渣。 换屏还不如直接买个新的。 谁能想得到,李南方的这部手机相当坚挺,屏幕上还残留着他的血污呢,偏偏还能完美使用,一丁点损伤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今早就不该急急忙忙买新的。 不知道李老板现在相当缺钱的吗。 买个新手机,办张新卡,绝对是拉大了他距离一个亿小目标的距离啊。 李南方一脸的愁苦表情。 当然,也不仅仅是心疼手机钱,更是犯愁待会儿怎么去面对小灵儿。 手机都还回来了,可小灵儿却不愿见他,这次的误会大了,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啊。 王队站在旁边,将李南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心中不由得开始嘀咕起来。 这小子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滑头,肯定会给侦讯工作带来不小的压力,可他这副愁苦样子,好像并没有做过任何心虚的事情。 难道说,那件事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刑讯工作的方向错了? 不急着下结论,问清楚再说。 王队心里这么想着,转身走去审讯桌后面坐下来,轻咳一声:“咳,李南方同志。 我是明珠市局刑警大队队长王跃进,你可以叫我王队。 现在在这里,只是对你进行简单的问讯,并非严格的审讯流程。 所以,请你放松心情,不用有任何紧张。” 李南方点点头:“谢了,我不紧张。” 李老板绝对是懂礼貌的人。 这位王队说话客客气气的,他肯定也是以礼相待。 “那好,我们正式开始。李南方同志,东省青山著名青年企业家——” 王队照本宣科,想要念念李南方的履历。 可话一开口,李南方挥手就打断了他,轻声说道:“王队,既然白灵儿白警官在这里,那么我的所有情况你们都了解,也不用说那些没用的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在李南方看来,警方无非就是问他昨天上午,为什么破坏凶杀现场的问题。 这件事他早有了答案,所以倒不如直接了当一点,省时间。 他一提要求,王队脸上的笑容更胜:“那好,我就直接进正题。请问你,3月3日凌晨一时左右,在什么地方?” “3月3日,凌晨?” 李南方愣住了。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第1967章 打死都不能说 李南方这日子过得,早就对几月几号失去了完整的概念。 他单纯地重复了一句王队所说的日期,紧接着就陷入沉思。 这样的表现,更让王队失望了。 他这第一个问题,问的正是那场枪击案,十几个歪果仁死在明珠美院后方果林里的时间。 为什么要把李南方带到警局来,询问那件事? 还不是因为白灵儿点名道姓要求的。 昨天上午,白灵儿受了委屈给张局打电话,哭着喊着要回家。 结果,当然是获得局座的细心安慰,并且明确告诉她:“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老老实实大在明珠,把这件案子了结了!” 说来也怪。 白灵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听着局座的训斥、不对,是安慰。 等到哭累了,缓过来最初的那股劲,又重新恢复了白大警官的自信气势。 也是这时候,张局才语重心长地说出一番话。 明珠的这起案子事关重大,十几个外国人被枪杀在华夏的土地上,由此有可能引发的国际争端,无法估量。 所以,上级在进行多方面考虑之后,才决定派出全国最优秀的刑侦警员。 也就是你,白灵儿白警官。 上级那么信任你,你好意思因为一点个人情感的问题,就主动退缩吗。 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拿出你的专业素养,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让上级在对外交涉中,取得主动。 另外,你没有遇见李南方,也就算了。 既然遇见了那个人渣,就应该从他身上下手,寻找案件的突破口。 据张局所知,李南方在明珠就是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的,虽然以张局的身份都不是很清楚任务内容,但有那个家伙在,你白灵儿的破案过程一定会非常顺利。 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和李南方合作。 对了,还有你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的事情。 你白灵儿是个警察啊,警察挨了打也要忍气吞声吗。 不就是个女大学生吗,好好去找人家姑娘聊一聊。 那姑娘只是路过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是对李南方有什么特殊心思的女孩,就去好好教育一下对方,让那女孩子明白,学生的天职是学习,不是搞对象。 到底还是不是老子张洪刚带出来的兵? 破案的时候束手束脚,感情问题上还处理不好。 你抢不过地位崇高的岳梓童岳家主,还抢不过一个女大学生吗? 老奸巨猾的张局,这么一番话说下来,真可谓是给白灵儿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了进去。 张局为白灵儿操碎了心,甚至都有点不顾原则和底线了。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当初在青山,张局都专门带着市局的全体警员,去南方集团的丝袜秀上面,和岳梓童唱对台戏。 险些拉着一帮手下,和岳阿姨的开皇集团保安队打起来。 就凭这一点,足以看出局座对白灵儿是有多么的爱护。 情绪稳定的白灵儿,连声对着张局道谢,局座在电话那头眉毛一挑,就怒声吼回来:“到谢个屁,赶紧和李南方那个人渣给本局座生个胖干外孙,那才是正经的!” 就这一句话,惹得白灵儿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结束了通话。 局座是真的人老成精,看得透很多事情。 就李南方那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都容易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白灵儿那傻呼呼、彪呼呼的性格,很难说哪一天就把那个人渣给惹恼了。 局座实在是不愿看见小灵儿伤心欲绝的样子,这才想明白,唯有让两个人有了个爱情的结晶,才能真正稳固白灵儿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 他能帮白灵儿的也就这些了。 只是小灵儿能够把张局的心意摸透多少,又会怎么处理眼前这些事情,那就另当别论。 总之,白灵儿就是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揉了揉哭红的双眼,从警车上下来,再次以联合专案组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参与到案件侦破的工作中。 那两具死在花丛山上的劫匪尸体,当真是没有什么好勘察的。 现场被李南方破坏的一片狼藉,实在找不出任何有利的线索。 唯有当时在这里看守现场的那个实习小警员,在众多领导的逼问和注视下,磕磕巴巴地把李南方之前对整个案件的描述,重复了一遍。 李南方说明珠出现了凶残的野兽。 这种鬼话,可不可信? 旁人不敢多说话,只等着白大警官做出最后的决断。 白灵儿也没让大家久等,先是命人将两具劫匪尸体带回到警局,一方面等待尸检报告,另一方面则是对整个案件进行梳理。 一直折腾到昨天深夜。 最先等来的是华夏驻欧洲办事处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明珠特大枪击案中,死去的十四名外籍人士,其中十三人确实是欧洲某著名安保公司的雇佣保镖。 但是该公司拒绝透露,那些保镖所保护人物的身份信息。 整个案件陷入僵局。 白灵儿当机立断,再从另外一个方向上找突破口。 枪击案中,死者里面有一个国际通缉的职业杀手。 别人都是被一枪毙命,明显死在那个杀手的枪口下,唯有杀手被人是被扭断了脖子而死。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一个职杀的脖子扭断? 这类人,只可能是更厉害的职杀,或者是身手高强的特种部队士兵。 别人不知道李南方的身份,白灵儿岂会不知道。 那家伙可是在龙腾特种部队里服役过的,据说还立下过赫赫战功。 更重要的是,枪击案发生在距离明珠美院不远的地方,而李南方恰好又和明珠美院的一群学生混在一起。 你说这是单纯的巧合,鬼都不信。 白灵儿百分之百确定,那个职杀就是被李南方杀死的。 但是面对身边的同事,他不敢随意透露李南方是龙腾特种队员的这个身份,就是直接下达命令,用一种和善的方式把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抓回来进行询问。 当然,光抓个李南方还不够。 昨天在那座花丛山上出现的明珠美院师生,也要全部召集到警局里来,重新录一份口供。 抓李南方,是白灵儿为侦破案件,做出的正确选择。 把那些明珠美院的师生带回警局录口供,那是不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目前的情况是,王队被白灵儿安排过来,负责对李南方展开问讯,问的就是有关那起枪击案的事情。 而李南方早把那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心心念念想着怎么回答破坏凶杀现场的问题。 双方的思维回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李南方当然会愣怔在那。 王队也是预感到刑侦工作的方向,可能出了问题。 不过,王队也算是老江湖了,不可能单纯因为李南方的一个疑惑表情,就彻底排除这家伙的嫌疑。 他清了清嗓子,振声说道:“李南方同志,我提醒你一下。3月3号就是昨天,昨天的凌晨也可以说是前天夜里。凌晨零点到凌晨两点,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一说到前天夜里,李南方的思路就立刻清晰起来。 前天晚上,他就是接替叶小刀去监视保护古丽娜了啊,还在明珠美院的某个寝室楼顶坐了大半夜呢。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就回答道:“我那时候在明珠美院。” “哦?那你是在学校里面,还是在学校外面?” “我、呃——” 李南方卡壳了。 而他这么一愣,原本有些失望的王队,顿时就眼前一亮。 有戏! 这小子犹豫了,那就证明他心里有鬼。 如果是与拿起案件毫无关系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说清楚自身所在位置,提供不在场证明的。 重新看到希望的王队,反倒冷静下来,给了李南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李南方也确实在思考。 他总算明白警察把他带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根本就和昨天上午的破坏现场没有个毛的关系,全都是为了前天夜里那场枪战。 你早说是为这事来的啊。 老子不就是随手杀了个职杀,救下来一对外国母女吗。 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把我请到警局来,专门表示感谢的。 咱华夏好青年,就应该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优良传统。 再说了,你以为杀个职杀是随随便便就能了结的事情吗? 别人怎么样,李南方不知道。 但是前天夜里他弄死的那个职杀,他很清楚其身份,那家伙是欧洲某个杀手组织的重要成员。什么人一牵涉到组织,就代表着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南方弄死了这一个,如果让其所在组织的人知道他的真是身份,势必会派出更强力的杀手,来华夏把他给摆平。 倒不是说,杀手之间,还有什么报仇雪恨这个规矩。 而是那个组织的杀手,出任务失败,会直接拉低其在杀手界的排名和信誉。 想要恢复信誉,就必须把那杀手犯下的过错和未完成的任务全部摆平。 李南方傻了,才会任由自己被一整个杀手组织的人盯上,无休无止来找他麻烦。 你现在告诉警察叔叔实话,让他们保密,他们就真的会保密了? 这世界上最秘密的秘密,就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打死都不能说那件事情,和他有关系。 想到这里,李南方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翘起来二郎腿,冲着王队笑道:“我当时在学校里面。” “你在学校里面什么地方,都干了什么?” “我在睡觉啊,大晚上的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只不过,我睡觉的地方比较特殊,寝室楼的楼顶上。如果你现在派人过去检查,还能找到我留下的脚印,痕迹清晰,足够断定是前天夜里留下的。” 李南方回答得胸有成竹。 可王队却笑得同样灿烂:“李南方,你在撒谎,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当时并没有在学校里!” 听到这话,李南方的心微微一沉。 他在说谎的时候,好像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第1968章 麦青的嘴炮功夫 李南方忽略了什么? 当然是那天夜里被追杀的那对外国母女了。 依稀记得,那天夜里,杀了个职杀之后,就是听到了警车的声音,他才会匆匆忙忙离开。 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那对母女已经被警方救走。 想咱李老板这样万中无一、人中龙凤的存在,任何女人见一面,都会把他牢牢记在心里。 如果这时候,警察同志把那对母女拉过来认人,他还能隐瞒什么。 该死的,又犯低级错误了。 当时应该戴一只南方丝袜在头上,掩盖面目,顺便给老子的南方丝袜打个广告才对的啊。 李南方心中叹息着,只感觉自己就不是什么说谎的人。 这才刚冒出来一句谎言,眼看就要被揭穿了。 “李南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3月3号凌晨零点到两点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想清楚了再回答。” 王队的声音愈发严厉。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位老刑警已经很确定,李南方和整个枪击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李南方思忖半天,昂起头来,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大声说道:“我就是在学校里,你爱信不信。” 没办法,谎言有了个开头,就要坚持下去。 反正,他是不想惹上一整个杀手组织追踪他的麻烦,也在心里决定,以后打死也不去管那些闲事。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天黑的缘故,那对母女惊慌之下,根本记不清他的容貌。 审讯室里安静下来。 王队深吸一口气,扭头冲着身边的同事,打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李南方根本不在意,到时候见招拆招就行。 只希望快点搞定这边,再去医院找到叶小刀,赶紧一起想出来一个,如何在一个月之内赚到一个亿的办法。 时间缓缓流逝。 就在李南方这件审讯室的楼上,一间办公室内。 同样的沉默,也发生在三个女人之间。 只不过,这里的沉默气氛,明显要比李南方那里柔和了很多。 “你真的只是才认识李南方一天时间?” 白灵儿看着眼前一副无辜样子的古丽娜,已经是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了。 可爱的白警官,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古丽娜仅仅是和李南方刚刚认识,就敢为了那个人渣出手打人。 昨天,白灵儿恢复正常情绪之后,仔细回想了当时发生的种种情况。 她试着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如果是她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对着李南方大打出手,一定也会想古丽娜那样瞬间怒火爆棚,做出比这个女大学生更加过激的举动。 因为李南方是他的男人。 任她打骂,或者是任由岳家主、贺兰大小姐、花总那些南方后宫联盟里的其他成员去打骂,都没有问题。 可别人,不行。 哪怕是敢动一下李南方的毫毛,她都要冲上去拼命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思考,白灵儿才觉得,古丽娜应该也是被李南方那个人渣给祸害了的女孩。 倘若木已成舟,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饭,她就只好认命,和这个古丽娜姐妹相称,大家和和睦睦在一起,没什么毛病。 如果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那么她一定按照局座的建议,好好教导一下那个年轻女孩,身为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别学那些坏孩子,没等毕业先想着搞个对象出来。 可想了这么多,她也没想到,李南方和古丽娜之间的关系,只停留在认识的层面。 相互接触,也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 李南方那个人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一个女孩死心塌地的去维护他。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就是超出常人理解的范围。 别说白灵儿震惊了,古丽娜自己也很惊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间,如此关心名叫李南方的那个家伙。 她甚至都不了解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相比于白灵儿和古丽娜这两人的吃惊和沉默,屋内的第三个女人,就显得平静很多了。 麦青翘着二郎腿,白了一眼白灵儿,好像江湖大姐似的,冷哼道:“警官,你好像跑题了吧。我们来这里是解释昨天上午花丛山上的尸体问题的,不是在这和你讨论男女情感。麻烦你,能不能专业一点,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好不好?” 麦青怎么会在这? 要说起来,还都是因为李南方。 李南方到明珠的第一天,就和这位一年换了几百个男朋友的小女生,产生了特殊的联系,还专门白送出去二十万,给了她。 虽说李老板真的就是心血来潮,为了挽救失足少女,做了一件大好事。 但是在麦青看来,李南方的钱就是买下了她的第一次。 麦美女很讨厌那种欠债的感觉,只想赶紧把该还给李南方的东西,还出去。 然后继续去钓凯子,过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 恰巧昨天在医院里,得知李南方就是古丽娜的男朋友。 她当然要主动去接近古丽娜,好好问个清楚了。 起初,麦青存的心思,就是问问古丽娜,那个李南方的床上功夫怎么样,有没有可能给女人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爽。 虽说麦美女从没有实践经验,但是她的理论知识很丰富啊。 早就听说,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无论对男人或是女人而言,第一次的感觉都至关重要。 如果第一次的时候,不能得到很好的体验,那么往后就会产生一定心理阴影,很影响今后的幸福生活的。 她只希望李南方是个经验丰富,活友好,够坚挺的男人。 千万别是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两秒就结束的大少爷。 那她的第一次,只能当作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千万别往心里去了。 可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古丽娜压根就不了解李南方,除了知道那家伙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特么还怎么让麦美女获取经验。 失望之余,麦青也没有放过古丽娜。 反正,她自己整天闲着没事,倒不如跟在古丽娜的身边,守株待兔,等李南方出现。 谁知,没等来李南方,却是等来了警察的传唤。 麦青已经决定要和古丽娜形影不离,当然也要跟着一起来警局。 仅仅是简单的录一下口供,程序也没那么严格,她也就有资格和古丽娜坐在一起,接受白警官的亲自询问。 录口供的时间不长。 可麦青却明显发现,眼前这个女警大姐,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什么杀人案的事情,草草问了几句。 反倒是专门对着古丽娜男朋友的事情,问个不停。 怎么个情况,那个李南方就这么招人稀罕吗? 连女警都这么上心。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算了,管他什么来头呢,反正在警局里待着就是让她麦美女感觉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白灵儿三番两次问出来同一个问题,就更让她感觉无聊了,这才摆出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故意去挤兑警察。 殊不知,她反感白灵儿。 白灵儿还相当反感这个不良少女呢。 白大警官在这为了自家老公的情感问题,费心费力,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 “这位女同学,请不要妨碍我们警方工作,可以吗?现在是我和这位古同学的谈话时间,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到楼下休息室等着。” 白灵儿眉头一皱,不怒自威。 麦美女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她这一年换了几百个男朋友,可不是仅仅朝着明珠美院里那些穷学生下手的。 就说这警局里——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反正麦青见识过的大场面那么多,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小女警震慑住。 “我说阿姨,你刚才那是在工作吗? 一脸的老公让人抢走的委屈样,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了啊。 要我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该好好在家带孩子做家务。 整天穿着个警服到处乱晃,到哪都是透着个性冷淡风,别说男人了,女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啧啧啧。 人家穿警服,那是叫诱惑,叫情、趣。 怎么轮到你身上,就变成了计划生育宣传画了。 赶紧回家照照镜子,学学怎么化妆、保养皮肤不好吗。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阿姨!” 麦青一开口,这张嘴就好像是连珠炮一样,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最后,还重重地冲着白灵儿喊了一声“阿姨”。 白灵儿就感觉一股心火直窜头顶,恨不得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拎到禁闭室里去,好好教训一顿。 “小丫头,你父母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还有,你刚才那些话已经构成,侮辱国家工作人员的罪名了,我完全可以把你关到禁闭室里去,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相信了。我还相信你,已经至少半年没有和你老公通过房,才会火气这么大呢。” “你!” 白灵儿彻底被激怒了,腾的一下站起身。 她这仅仅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根本没想过要打人。 谁知麦青捂着脑袋尖叫一声:“警察阿姨打人了!” 这下子,绝对是把二楼各个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给招惹了过来。 古丽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趁着其他警察叔叔,去安抚白警官怒火的功夫,赶紧劝麦青先去楼下等着。 麦青一挑眉毛:“等着就等着,老娘还不乐意在这待着呢。古同学,我等你十分钟,要是再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大闹警察局,把你救出去。” 说完这句话,她冲着白灵儿吐吐舌头,半个鬼脸,转身就往外走。 白灵儿还能怎么办? 努力深呼吸,平定心中的怒火呗。 麦青不会在意那两人继续聊些什么,就是无聊地去到楼下,准备找个地方等着。 可是没等走进休息室,眼角余光微微一撇,就从一扇虚掩的房门内,看到了个熟悉得身影。 “他怎么在这!” 麦青的好奇心,瞬间爆棚。 第1969章 草率的证据 麦青看见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李南方。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看见这家伙,麦美女一定是第一时间冲上去,二话不说,拉着那家伙就走。 赶紧陪老娘去开房,破了老娘二十多年守身如玉的身子,才是要紧的。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提上裤子,两不相欠。 当然了,如果你肯继续出钱养活老娘,倒不介意给你当个专职情人。 反正,给谁当小三,都是当。 还不如逮住一只羊直接薅成个秃子呢。 偏偏,现实的情况和麦青想的不一样。 她遇见了对的人,却是出现在一个不对的场合。 李南方现在是被关在审讯室里面的。 麦青不是傻子,他分的清楚办公室和审讯室之间的区别。 就像刚才,古丽娜被请进了办公室里面,还有纸杯子盛着的白开水可以喝,那就是合法公民应该受到的礼貌待遇。 所以,麦青才敢非常嚣张地去挤兑跑题的白警官。 可李南方不一样。 坐在老虎凳上,接受审讯。 那证明这家伙犯了大事了啊。 他可千万不能真的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让警察逮起来,关进监狱里面去。 他失去了自由不要紧,麦美女的第一次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保留着,等那家伙被放出来吧。 任何人做事都是有底线的。 麦美女认定了她的第一次,是卖给了那个李南方,就一定会送货上门。 把她亲妈卖给龙大少,也是同样的诚信买卖。 现在对方没有收货呢,就要被关起来了,这不是破坏麦美女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吗。 不行,必须找个人问问,那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麦青心里这么想着,后退一步,举目环顾四周,登时就找到了能给她解答心中疑惑的关键人物。 嘿嘿。 今天一早,为了能配上古丽娜那种仙女气质,她专门换上的短款小旗袍,这时候能派上用场了啊。 麦青微微一笑,扭着屁股朝大厅里的某张办公桌那边走过去。 “哟,小哥哥,你在忙什么呢?” 娇滴滴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香风,传递过来。 正在埋头写报告的实习小警察,浑身打个激灵,猛的抬起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嫩白如雪的大长腿。 三月份的明珠,天气不算暖。最起码,身体壮实的警官学院毕业生,都要穿着秋衣秋裤来上班。这是什么样的人,穿了那么性感的高开叉旗袍,露着大长腿,还坐在了办公桌的一角,给人这么刺激的视觉感受? 实习小警察的目光在那条腿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上移,等终于看清面前女人的模样之后,惊得合不拢嘴了。 “麦、麦青?” “哟,小哥哥你还记得人家啊。” 麦青盈盈一笑,俯下身子去。 旗袍前襟处的桃形镂空,已经把她的事业线完美凸显,这次身子慢慢前倾,更是挤得那两团带着巨大的压力,压迫过来。 实习小警察,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说都不会话了。 事情很明显,两人是认识的。 这实习小警察光荣地成为了麦青这一年之中,那几百个男友之一。 只可惜,他的家境财力限制了他在麦青身边的地位发展。 按理说,麦青不太可能记住这么个仅在她生活中出现过,不到三天时间的小男生。 但是,谁让他是个奇葩呢。 情人节的时候,送了亲手叠出来的一千只千纸鹤,装在小铁盒里送到了麦青的面前。 看到那每一张上都写着情话的千纸鹤,麦青当时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都说,用心爱你的人,天下难找。 可麦青宁愿那些千纸鹤都是百元大钞叠出来的,有钱又用心,才是她麦美女最想要的。 悲催的小男生,现如今也变成了实习小警察。 偏巧在这里相遇,麦青没理由不施展一下美人计,达成她的目的啊。 得罪之处,你就忍着吧。 “小哥哥,你往哪看呢。” 麦青撒着娇,扭了扭身子,两波、乳、浪飘荡开,那实习小警察腾的一下红了脸,吓得赶紧把头扭向一边。 “麦、麦青,你、你怎么会在这?” “人家是陪同学来这里录口供的啊,实在是好无聊,才想着找你聊聊天呢。小哥哥,我刚才看见一个好凶好凶的人,被抓进去了,那人是干什么的啊?” 麦青说着话,抬手轻轻往前一指。 实习小警察顺着那根青葱玉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就能看到那间审讯室里,虚掩房门后面的李南方。 “麦、麦青,你认识他?” “认识啊,他是我的一位好闺蜜的男朋友呢,你记不记得我们学校的大校花古丽娜,就是她。” “他是古丽娜的男朋友?哦,难怪了,难怪了。” 世间之事,真的是很凑巧。 眼前这个实习小警察,就是昨天被李南方的侦探身份给忽悠到头晕脑胀的那位。 他认识古丽娜,也看到了古美女为某人渣出手去打白警官的那一幕。 这时候,听到麦青挑破两人的关系。 实习小警察当然会立刻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去发挥联想。 麦青没心思去管他联想些什么,就是继续气吐幽兰,轻声问道:“小哥哥,你难怪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那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呢。” “啊,麦青,我告诉你,那个人卷入一场凶杀案了。你可千万要离他远一点,免得惹上麻烦。” 实习小警察对着喜欢的女孩表达殷切关心。 麦青听到“凶杀案”三个字,则是当场傻掉。 那个李南方还杀人了吗? 不会吧。 冷静,冷静! 事情可能没那么严重。 麦青强迫着自己恢复理智,装成一副小女孩被吓到了的样子,惊声问道:“他杀人了吗,不会吧,我们都知道古美女的男朋友是个老实人的。” “老实人?哼,那家伙可一点都不老实。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但是他的嫌疑最大,这次是我们王队亲自挂帅去审讯他,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实习小警察的话里充满了酸溜溜的意味。 应该是很看不惯李南方那种人,竟然能受到他心中女神的关注。 当然,除了醋意之外,更有一丢丢的欣喜。 这可是麦美女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他绝对是受宠若惊啊。 麦青则是愈发心急,往小警察的耳边凑了凑,撒着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人家吗。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行。” “呀,说嘛,说嘛。” “唉,好好好,那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我告诉你,就是前天夜里,在你们学校后边的果林——” 被一招美人计彻底打垮的实习小警察,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麦青。 麦青就是瞪着明晃晃的两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事情。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那间审讯室门前。 刚刚暂时离开的审讯人员,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去而复返。 房门关闭,电脑摆放在李南方的面前。 王队微笑着走过去,一只手轻轻按住笔记本的屏幕边缘。 “李南方,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老实交代你在3月3号凌晨一时左右,到底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我保证会对你从宽处理,可如果你拒不配合,就将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你明不明白。” 王队的威势陡然增强。 可惜,用在李南方身上,没起到任何作用。 李南方老老实实待在这,就是盘算着,等会儿警察把那对外国母女领过来指认他的时候,他该用什么方法,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结果,警方就是摆了一台电脑在他面前。 这就是他们说的证据? 太草率了吧? 难道还要让老子和那对老外母女视频连线吗? 他闷着头不说话。 王队也失去了耐心,伸手点亮电脑屏幕,直接就是一段路边监控视频画面。 画面中显示的场景,恰恰是明珠美院学校后墙外的那条小路。 漆黑的夜色下,昏暗的路灯光照不亮多少东西,在某个瞬间,忽的一下,一个黑影从屏幕当中一闪而过。 王队眼疾手快地按下了空格键,画面定格。 屏幕上,那路灯照映下,院墙上方,树影之间,一团人形黑影腾飞在半空中。 王队伸手一指,厉声问道:“李南方,这个人是不是你?” 没错,那么霸气无匹的身姿,一定是李南方无疑。 时间是凌晨1时16分,正是李南方感应到远处枪战,带着好奇心冲过去的时间点。 事实确凿,证据明确。 但是! “王队,你这也太草率了吧?就这么个连衣服颜色都看不清的黑影,你说是我?” 李南方瞪着眼睛反问过去,简直无法相信,王队的眼睛是怎么能把那么一团黑漆漆的影子,和他完全匹配的。 就凭这么一团黑影,你说他是明珠美院的寝室看门老大爷,都没毛病。 凭什么说那是李南方啊。 李南方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只要不是让那对老外母女指认他,他就有绝对的信心和那天晚上的枪击案撇清关系。 相比之下。 王队的心情,就是相当尴尬了。 如果真的有确凿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李南方,他们怎么可能客客气气地把他请过来。 早就带着拘捕令找上门去了。 可王队实在是没办法啊。 警方掌握的证据就这么多,之所以锁定李南方,还是因为白警官的命令。 现在,李南方矢口否认,他能怎么办? 只能是按照白警官的要求,直接来点强硬的吧。W WW . T XT 8 0 . C OM 王队深吸一口气,再次怒喝:“李南方,你也没有办法证明那不是你吧。 案发的时间段,没有人能够给你提供不在场证明,你的嫌疑最大。 现在警方正式拘捕你。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话,竟会成为呈堂证供。 小刘,把人关到拘留室里去。” 王队一声令下。 另一名警察同志,快步上前,明晃晃的手铐扣住了李南方的双手。 第1970章 撒泼的麦青 蛮不讲理! 李南方的双手被铐住的时候,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这个词。 紧接着,就是想到了他那亲爱的小警花白灵儿。 想当初第一次遇见白灵儿的时候,就是因为她的蛮不讲理,李南方才被当成袭警的流氓,实现了他在华夏的处、女拘留经历。 此时此刻,王队仅仅是凭着一个根本看不出一丁点人类模样的黑影,就断定那人是李南方。 二话不说,上手铐,送拘留室。 这节奏,也只有白灵儿带出来的兵才能把控住。 王队不是明珠的刑警吗,怎么才一天功夫,就把白灵儿套路给学会了? 李南方简直是无语至极。 说他冤枉,他也不冤枉,因为那个人就是他。 可警察明明不能确定是他,非要把这顶帽子强加在他的头上,这不是冤枉人,又是什么。 喊不喊冤的先放一边不说,李老板现在着急去赚钱呢,哪有时间在警察局里耗着啊。 “王队,我要见白灵儿!” 李南方大声喊出他的要求。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私底下找白灵儿把话解释清楚,才能挽回局面了。 可王队却是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说道:“李南方,我刚才说过,你可以见到白警官的。但是白警官公务繁忙,什么时候愿意见你,那就不一定了。你肯说实话,我立刻带你去见白警官。如果不说,那就去拘留室里等着吧。” “我——你——” “好,不想说是不是。小刘,带走。” 王队从警这么多年,绝对是第一次做这种霸王事,你还别说,听白警官的安排,对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的感觉,还真的不错。 微笑着去拉开审讯室的门,带头走出去。 李南方这时候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老老实实去拘留室待着,什么时候白灵儿愿意见他了,他再把话说清楚。 要么就是甩开手上的手铐,撒丫子闯出警察局。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咬牙发狠,握紧了拳头,然后——哭丧着脸,跟在王队身后走了出去。 硬闯警察局? 你可别开玩笑了。 李南方有那个本事,他也不敢用出来啊。 他这么费心费力的去掩盖事实真相,不就是为了隐藏自己,别被某些麻烦的杀手组织给盯上吗。 要是真的硬生生从警局里冲出去,直接暴露了身份和实力。 那和主动承认错误,还有什么区别。 拘留就拘留吧。 耽误的这些时间,早晚要找补回来。 李老板的损失,也必须要有人负责。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白灵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明珠,一定是有人安排小灵儿过来的。 谁做的安排,根本不用去猜,一定就是可爱的荆红十叔。 荆红命代表的是龙腾四大鸟人,又是他们让李南方去和杨逍交涉,才导致他欠下一个亿的外债。 那么,这群鸟人是不是应该对此负责呢? 或许,来钱的最快途径,就是去敲诈那些可爱的叔叔啊。 但是,敲诈龙腾十二月,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李南方心里无限纠结,想着心事,低头跟随在王队的身后向前走。 警局内乱糟糟,所有工作人员,都在为手头的案子来回忙碌。 谁也没留意到,一个身穿性感旗袍装的少女,冲着刚从审讯室出来的王队一行人,直冲冲走了过去。 王队原本还在为,强势扣押李南方的事情,感到些许欣喜。 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孩冲过来,愣神之际,那女孩伸手就把他推开到一边,轮圆了胳膊,朝低着头的李南方脸上,就是狠狠一个大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整个楼层都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打人了? 将整个过程完全看在眼里的王队,大脑一片空白。 他很想问一句,这女的谁啊,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会打一个犯罪嫌疑人? 不远处,正对着这边的那张办公桌后面,某实习小警察吓得脸色苍白。 他根本不明白,刚才还在他身边玩手机的麦青,为什么忽然间冲过去,守着领导的面,去打一个人渣。 挨了打的李南方,更是懵比。 在警局里遇到麦青,已经是令他感到震惊了。 而麦青二话不说,上来就是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还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就更让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发什么疯。 喧闹的警局陷入到诡异的沉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麦青的身上。 麦美女本人则是深吸一口气,冲着李南方厉声嘶吼:“骗子!你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人渣!” 谁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李南方心中莫名的委屈。 可麦青却是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把声音提高个八度,几乎是让整栋楼里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呼喊:“老娘五十万卖给你的初夜,你只给了二十万,就消失。 你还是不是人? 当初说好的海誓山盟呢。 你破我身子的时候,说过的拿钱砸死我呢。 全都是狗屁! 狗屁! 亏得老娘前天夜里那么卖力,想尽了一切办法,哪怕是两条腿都让你、操软了,你还是骗了我! 活该你让警察抓住。 活该你这种人渣就该去坐牢!” 麦青完全是一副受骗少女的委屈模样,那冲天的怨气,简直能让鬼神颤栗。 可李南方才是真正的委屈,好不好。 他、操了那么多女人,里面就从来都没有一个叫麦青的。 谁让你腿软了? 你特么能不能说句人话? 还前天夜里,老子、哎,等等。 前天夜里! 李南方被打懵了,又不是被打傻了。 他的脑子还回转,他还能思考,自然就能听得出,麦青刚才那番话里,故意加重语气说出来的一个时间点。 这女人什么意思。 不会是,暗示我,前天夜里,她是和我在一起的吧。 她怎么会想到说出这种话。 李南方满心的委屈和懵比,转瞬之间,又被震惊给取代。 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麦青。 而麦青仅仅是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即就是转身,一把抱住了王队的胳膊。 “警察叔叔,你要给我做主啊。 他,就是这个叫李南方的人渣,他明明说好的要用五十万买走我的初夜。 五十万啊,像我这么一个穷苦女大学生,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么多钱的诱惑。 我信了他的鬼话。 跟了他的人。 让他从前天夜里,一直玩我到昨天早晨。 我嗓子都叫哑了,两条腿都合不拢了。 结果,他就给了我二十万。 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 我要起诉他,诈骗。 他欺骗我的情感,诈骗我的青春,糟蹋我的身体,这种人就该枪毙,枪毙! 警察叔叔,你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啊。” 麦青好像个菜市口门前骂街的泼妇那样,那可真是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出来。 别说王队这种刚正不阿的人了,哪怕是李南方那种人渣,听到这些话之后,都会替她感到无比的羞愧。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当众说出来这么粗俗不堪的话语。 还把一场钱、色交易,原原本本告诉了警察同志。 如果不是她几次三番强调一个时间,李南方一定会觉得这姑娘得了失心疯。 但正是因为麦青所说那个时间点,失心疯什么的全都是扯淡,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麦美女绝对是“精明的脑瓜子掉头发——精明绝顶”啊。 她是怎么知道我正为前天夜里的事情,犯愁。 她又是怎么想到用这种不要脸的方式,来给我做假证,帮我洗脱嫌疑的? 李南方心中充满了疑惑。 但现在根本不是纳闷这些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要做的就是一种选择,选择到底要不要接受麦青,靠着算还自身名誉,为他换来的这次,洗脱自身嫌疑的机会。 要,还是不要? 李南方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转头看向王队,大声说道:“王队,你不是要我的不在场证明吗。我告诉你,前天夜里,我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这话一出,王队如果再看不清眼前的局面,那他就没必要做什么刑警队的大队长了。 刚才就是借着李南方,拿不出不在场证明的理由,才把这小子轻视扣押下来的。 哪会那么巧的就冒出来个女人,给他洗脱清楚嫌疑了。 王队面色凝重,伸手一指麦青。 “把她给我拉出去!” 呀哈? 这是铁了心要把李南方留下了。 老话说的好,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李老板本身就被各种事情压的心情不爽。 你王队如果讲道理,李南方绝对是有一说一。 可你还这么蛮不讲理,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刚才只是老子一个人的事情,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现在麦青掺和进来,还是拿着女人名节当赌注,帮忙洗脱嫌疑,要是还被你们拘留起来,那都对不起麦美女在这里丢掉的一地节操。 李南方心中发狠,抖手就要把手上的手铐甩下去,先给那位王队来个下马威再说。 谁知,他这番动作还没做出来。 麦青就先做出来了更加激烈的反应。 “我不走,我不走!” 麦青大声叫嚷着,顺势瘫坐在地上,一把抱住王队的腿:“今天要么把这个人渣枪毙,要么让他给我剩下的三十万,否则,我死都不会走的! 警察叔叔,你们不能穿着一身虎皮,只吓唬老百姓啊。 我这里有证据。 就是这个人渣前天夜里买我初夜的头款,我可以上法庭,我可以指认他!” 麦青越闹越凶,拿着手机里的一张截图,在王队面前乱晃。 王队定睛一看,大脑瞬间清醒。 那张截图上显示的,正是一份微信转账信息。 付款方的微信账号,是他早就研究了个底掉的,李南方的微信账号。 而转账的时间,恰恰是3月3号的凌晨一点多。 那个时间,不就是枪战爆发的时间吗。 李南方还能一边杀人,一边支付嫖资了? 王队的大脑恢复正常思考。 而李南方探头看见手机上的内容,则是再次头脑发懵。 第1971章 当众来一炮 李南方觉得,他可能是穿越了。 否则,怎么会连自己这些日子都做过什么,也会产生时间上错乱。 他确实给麦青转过一笔钱。 先不说这些钱是用来干什么,单说转账时间,那绝对是他来明珠的第一天晚上。 转账之后的第二天夜里,才发生了一起他莫名其妙卷入进去的枪击案。 绝对不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在转账记录上,显示出来同一天的时间? 李南方的脑子有些混。 而王队的头脑则是逐渐清醒。 他开始冷静下来,重新思考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了。 首先,他是一名明珠市的警察。 明珠地界上出现了一起枪击案,死伤十几人,这是重大的刑事案件。 绝对是王队从事工作以来,遇到的最恶性的案件。 他满心之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破案。 破案的关键,就在于是谁杀了拿命职业杀手。 至于其他的事情。 比如白灵儿和李南方什么关系,姓李的是个什么身份之类的,一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其次。 作为一名刑警,确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时候,会依据个人的推理判断,得出结论。 但真正实施抓捕,则需要确凿的证据。 王队之前就是根据个人的推理判断,结合白灵儿给的信息,把李南方锁定为了拿起枪击案当中,杀死职杀的首要嫌疑人。 只是证据不足,让他没办法真正把李南方当成个罪犯来对待。 所以,安排手下人去找李南方的时候,起初并没有按照白灵儿的建议,直接把人强势抓回来,展开突击审讯。 可随着那种客客气气的问询工作,进展开来。 尤其是李南方根本说不出他再枪击案的那天夜里,到底做了什么。 王队内心之中的怀疑越来越深,最终终于打破了他所坚持的原则,学习了一下白警官的套路。 感觉还不错。 只要扣住了李南方,就不愁拿起枪击案没有线索可循。 从一开始到眼前此刻。 王队只想着抓住犯罪嫌疑人而已,他的思路也只是围绕着拿起案件展开,不会有任何复杂的念头在里面。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李南方到底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在王队看来,这却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没有不在场证明,李南方就是破案的关键。 有了不在场证明,李南方洗脱嫌疑,那就意味着他的破案方向出现了错误。 王队恨不得争分夺秒的,要把这个案子破了。 他哪有时间去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所以,看到麦青手机上的那张转账信息截图之后,他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伸手要去把麦青手里的手机抢过来,仔细看个清楚。 谁知,麦青就像是被吓到那样,挥舞双手,尖叫着“别打我,别打我”,连连后退的过程中,那部手机好巧不巧地就甩飞出去,掉进了某位警员的水杯里。 咔的一声,手机报废。 王队登时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怒声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啊?什么故意的?啊!我的手机啊,我省吃俭用多半年买的水果X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你们要赔我的手机。” 论装傻充愣,没人比得上麦美女了。 王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扭头冲着周围人吼道:“都看什么看,不用工作了吗?全都给我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 老大一发火,谁还敢留在这找不痛快。 警局里瞬间恢复之前的忙碌场面,只是大家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瞥过来,很好奇这件事情最后会怎么解决。 王队的目光,在李南方和麦青的身上来回流转几次。 最终,就是盯准了李南方,轻声问道:“你说,前天晚上,你就是和她在一起?” “没错,王队。您不是一直想要我的不在场证明吗,她就是。” 李南方耸耸肩,一脸的理直气壮。 他很清楚,既然王队开口问话了,那就证明眼前的局面很快就会有个他想要的结果,完全没必要再去和警方硬刚。 “李南方,既然有人可以证明你的去向,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喂,王队,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那种事情我好意思说出来吗。您应该知道我和白灵儿白警官的关系吧,要是让她知道我和一个女大学生做那种交易,你说我能不能活过明天?” 李南方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心里也是暗暗赞叹麦青的高明。 拿着个人隐私的丑事,当作是洗脱嫌疑的理由。 那么无论李南方之前说过什么,都可以变成是对这件事的一种掩饰,合情合理,找不出来半点毛病。 王队皱着眉头,转眼看向在那假惺惺心疼手机的麦青。 “这位小姐——” “说谁小姐呢,谁是小姐啊,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张口就骂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呢?” 好嘛。 麦青绝对是撒泼界的鼻祖。 不管面对谁,只要是一开口,保证让你先被怼的哑口无言,气得头脑发昏,失去正常思考能力。 王队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被麦青这一句话又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这位女同志,我不管你是谁,请你自重!还有,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作伪证是要副法律责任的,你明不明白?” “伪证,我伪证什么了?刚才明明有证据的,不全都让你给毁了吗。” “我、好!那我问你,你说你前天夜晚到昨天凌晨的时间,一直都是和李南方在一起,那么你们在什么地方,又做过什么,这段时间,他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王队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火气。 从一个刑警的专业角度,发出询问。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该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了吧。 偏偏麦青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秀眉一挑,狠狠瞪了一眼王队:“我说警察叔叔,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我在这是请求你们帮忙,整治这个人渣的。 不是在这里给你们讲述老娘是怎么挨操的。 我们能在什么地方,在床上,在地上,在天上,在车上,在小树林里,在楼顶上,在操场上,在大街上,哪里不行了? 只要他给钱,在警察局里,我都不在乎。 你还问我他有没有离开过? 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渣有多么变态,老娘恨不得他能离开呢。 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走路都是两腿发软。 他还有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老娘喊的嗓子都哑了,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压根就没睁开过眼睛。 你别告诉我,这人渣那天晚上不是在我身上。 我让鬼操了整整一晚。 你要是敢这么说,那就是污蔑,是在忽视我受到的屈辱和伤害!” 麦青的话,在整层楼上回荡。 在场的女警员,无不是暗骂“臭不要脸”。 所有的男同胞,全都忍不住朝她的双腿中间看过去。 这一刻,李南方有些后悔了。 他很后悔配合了麦美女的谎言,结果则是被人当成牲口来看待。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张口闭口都是“挨操”的,这女孩咋就这么彪呢? 要说最最恼火的,绝对是王队了。 从警这么多年,就从来没遇上过这么口无遮拦的女人。 满腔的怒火死死压在心里,王队阴冷着脸,抬手一指前方:“小刘,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到审讯室里去,不说清楚那天晚上就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准走!”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小刘立刻就要去拉麦青。 要是那么轻易就跟着他们进审讯室,那岂不是没救成李南方,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吗。 麦美女才没那么傻,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 扭着身子躲开小刘的手臂,一边往口退,一边张口大喊:“你别碰我啊,敢碰我一下,我告你非礼! 老娘的身子金贵着呢,是什么臭男人都能随便碰的吗。 还有,你这个当领导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没打算帮我。 行,不就是想知道我那天晚上我们都干了什么吗,不用去审讯室,我在这里就告诉你。 李南方!” 麦青说到这里,张口大喊出某人渣的名字。 李南方下意识地回应:“啊?”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前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敢不敢在这里说出来了。你要是敢承认,老娘我宁肯拼着剩下那三十万不要,也要保住我的名节,别让这帮警察,把我当成是什么无理取闹的犯人。来啊,上我啊,你之前敢做,现在就不敢当了吗。” 麦青说着话,再次后退一步,抬屁股坐在了那实习小警员的办公桌上。 两条玉腿打开,短短的旗袍下摆撇开。 一条黑色的小蕾丝边若隐若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被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了。 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疯女人是老天爷派来调戏人的吗? 你还打算在警局里,和你的姘头做那种事情了吗? 所有人愣神的时刻,李南方就感受到内心深处,一股燥热情绪向上翻涌。 一方面是被麦青如此撩人的动作所诱惑。 另一方面,则是被麦美女为了敢于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而深深感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人家女孩子都为了他,甘愿牺牲一切了。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再扭扭捏捏,绝对会遭天打雷劈的。 “王队,我说我和那场枪击案没关系,你不相信。 现在,我有了不在场证明,你还是不相信。 是不是非要知道我那晚都干了什么? 好,我现在就用事实告诉你。 我那天晚上,干了她!” 说话间,李南方带着手铐的双手,顺势解开了扣腰带,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把麦青的两条大长腿扛在了肩膀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这一对男女竟然真的敢当众,做出那种事。 眼看再有片刻功夫,李南方就会直接把裤子脱掉。 恰在这时,一声怒吼爆发出来。 “够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白灵儿和古丽娜,双双走入人群。 第1972章 市区里的吸血鬼 “李南方,你给我滚!” 当白灵儿走进人群当中,看到李南方半解开裤腰带,扛起来一双大长腿的时候。 什么理智啊,领导威严啊,全都一边玩去吧。 她就是想让这个人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内。 否则,她真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掏枪打死这一对狗男女。 而李南方在看到白灵儿的那一刹那,无比紧张的情绪,终于是得到了缓解。 如果白灵儿再晚来一分钟,事情就会变得无比尴尬的。 总不能真的让他和麦青在警局里来一炮吧。 虽然,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身体内那条装死的黑龙也是昂起头来,不断怂恿他做出点实际行动。 可是李南方终究还是个正常人。 他的理智能够压住冲动。 他一定不敢做出来那么可怕的事情,倘若没有人适时出手阻拦,结果岂不是很尴尬。 幸好,白灵儿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李南方当然是顺杆往上爬了。 “滚就滚,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吗。麻烦你们以后抓人的时候,想清楚了再行动。” 李南方抽身后退,提好裤子,抬起来手臂对着白灵儿和王队轻轻一抖。 那双手铐,就像是火了过来一样,自动脱离他的手腕,掉落在地上。 看也不看周围一群人傻愣愣的表情,他再次转身回去,直接把麦青公主抱在怀中,惬意大笑:“麦美女,咱们走着,找个楼顶,再去谈谈三十万的大生意。哈哈哈——” 大笑声中,李南方抱着麦青,毫无阻隔地走下楼梯,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内。 整个警局这层楼,都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刚刚随着白灵儿一起下楼来的古丽娜,愣愣看看四周,朝白警官微微点下头,没敢多说什么,小碎步加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随着古丽娜的离开,众多警局工作人员也全都回过神来。 不管是谁,都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碍眼,指不定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有人带头,随后就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装作认真讨论案情的样子,快步离开这里。 眨眼之间,整层楼变得无比空荡。 只剩小白灵儿和王队,带着巨大的怒火,依旧站在原地。 这两位大佬,绝对是气到了极点。 偏偏就是完全找不到发泄怒火的途径。 等这股子怒火稍稍平息,两人又是齐齐长叹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 没办法。 白灵儿是早就知道李南方那家伙有多么人渣,从青山到临城,再到孙唐,每一次在警局里见到李南方,这家伙总是能做出让人崩溃的事情。 要是早就能够改变这样的局面,小灵儿也不会对一个人渣死心塌地的了。 而王队的无奈,则是来于白灵儿刚刚主动将李南方放走。 还是那句话,王队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就是尽快破案。 李南方这条线索,是白警官给出来的。 现在这条重要线索被放走,同样是白警官的决定。 整个案件都是她白警官在主导,王队就算心有不甘,也没得选择,不是吗。 当两位警方大佬的心绪平静下来之后,王队才率先开口:“白警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王队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从白灵儿来到明珠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相当不满这个外来的年轻女警花,成为案件的主导者。 之前是想着办法去冷嘲热讽一下,发泄心中不满。 但从没想过,把这为白警官赶走。 毕竟是最高警卫局,亲自安排过来的人,他哪有资格去说三道四。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那个名叫李南方的家伙,进入警方的视野之后,白灵儿的一切行为都是无比的不和逻辑。 这已经不是一个行动指挥官该有的心理素质。 所以,王队此刻开口。 看似是把白灵儿当成领导一样,询问工作指示。 实际上,是等着白灵儿说不出来下一步的工作任务之后,直接撕破脸皮,说一句:“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破案了,那就麻烦你收拾东西走人,别妨碍明珠警方的工作。” 王队也是个心气很高的人。 他可不想一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领导。 但他实在是低估了白灵儿的专业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 昨天,白大警官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之后,都能在局座的安慰下,迅速恢复过来。 今天不过是看到李南方在这里耍流氓而已,又怎么可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更重要的是,白灵儿比这里的任何人都了解李南方。 她之前,能让王队去把李南方抓来,就一定能猜想到最终的结果是,问不出来个一二三,无奈放掉那个人渣。 早就想到了眼前的局面,她怎么会没有个后手做准备。 白灵儿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王队,带着冷冰冰的微笑说道:“王队,下一步的工作很简单。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案情进展。” “什么!我们还没有结案呢啊。” “我当然知道还没有结案,但是,有谁规定过,没结案之前,就不能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案情进展了吗?” 白灵儿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王队内心的震惊则是无以复加。 没等他再开口问什么,就听白灵儿那边,以最正式的口吻下达了工作指令。 “王队,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整个案件的所有进展情况。 果林中的枪战,持枪劫匪的深夜抢劫,两个案子合并一处,所有细节都对外进行披露。 当然,最重点的是,要向公众声明。 这起案件之中,最危险的职业杀手,已经被某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部队军人,当成击毙。 是我们的华夏特种兵,保护了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警方感谢军方的工作支持。 并且向公众承诺,一定尽快找出职业杀手背后的雇佣者,将主犯绳之于法。 记住我上面说的这些话。 这是新闻发布会里必须传达出去的信息。 只要这个信息传出去,我们离破案,就不远了。” 白灵儿说完这番话,傲娇地扬起来小脑袋。 王队震惊过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他听得出,白警官这番安排意义重大,而且还牵涉到了某些机密。 不该他问的,他绝对不问。 同样也是因为这番话,王队终于明白上面为什么会派这个小警花来领导他了。 人家上面不光是有人,更是能知道很多一般人了解不到的信息。 单凭这一点,就能给破案带来巨大的便利。 这份本事,也是他王队再修炼几十年也比不上,他哪还有资格去争抢主导权。 “好,白警官,我立刻做安排。” 王队心服口服,点头答应一声,就要去做安排。 恰在这时,一名小警员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楼梯拐角处,陡然和王队的目光对上,吓得赶紧一步迈出来,大声说道:“报告,花丛山上两名劫匪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听到这声报告。 准备去做后续安排的王队,脚步顿在原地。 白灵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之前的工作进展之中,有一项就是等待那两名劫匪的尸检报告。 只有弄清楚劫匪的死亡原因,才能让整个案件更加清晰。 “说,什么结果。” “报告,根据法医部门的检查发现。 一号死者,颈部撕裂,失血过多而死。 二号死者,颅骨洞穿,当场死亡。 两人死亡方式不同,伤口破裂程度不同,行凶者绝非同一人。 但是通过现场的血迹残留分析,以及对死者体内的鲜血残余估算,可以发现一个相同之处。 那就是,两名死者全都损失了至少五百毫升的鲜血。 无论从伤口情况分析,还是依据时间结果判断,都可以判定,行凶者既有可能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正常人类。 不排除有喜好吸食鲜血野兽存在的可能性。” 念诵尸检报告的警员,慢慢抬起头来。 很明显就能看到白灵儿和王队脸上的震惊神色。 一起枪击案还没有个结果,现在突然有冒出来什么野兽,杀人吸血。 这两件案子到底什么关联? 那所谓的野兽又是从哪里来的? “王队,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暂缓,赶紧加派人手,在花丛山附近展开搜寻。如果真的存在某种吸血野兽,在城市里流窜,那结果一定比什么职业杀手在外流窜更可怕。” 白灵儿颤巍巍说出这句话。 王队这位老刑警,有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他擦擦额头冷汗,绝对是比最开始听说失去出现枪击案的时候,更加紧张。 人都是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极大的恐惧。 天知道当某个吸血野兽开始攻击合法公民的时候,那会引发多么可怕的骚乱啊。 可没等王队点头应声,去做这项工作安排,又有一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报告,刚刚法医部门发来紧急报告。” “说!” “是。 报告,昨天清晨及今日清晨,法医部门分别接收了,来自明珠野生动物园的两具动物尸体。 一具成年白虎尸体,七根肋骨断裂,颈动脉刺穿,伤口呈人类齿痕状。 一具成年雄性黑猩猩尸体,身体三处抓挠伤口,同样是颈动脉刺穿,伤口呈人类齿痕状。 两具动物尸体,体内鲜血储量,分别有700毫升和900毫升的流失。 这一结果,与花丛山上发现的两具人类尸体,情况极其吻合。 另外,在成年黑猩猩的前掌指缝之中,发现布料碎屑。 经检验发现,属于人造服装布料。 由此可以判断,两只野生动物死于人类之手。 结合之前两名劫匪尸体的检验结果,可以得出结论。 市区内有可能流窜有、有、有——” 那小警员报告到最后,一下子结巴起来。 两眼盯着报告上的内容,好像受到巨大惊吓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王队气得两眼发黑,怒声吼道:“有什么,快说!” “啊,是!” 那警员深吸一口气,振声说道:“市区内有可能流窜有吸血鬼。” 第1973章 三十年前的明珠 自古以来,有关于吸血怪物的传说,就多不胜数。 古波斯吸血鬼、古希腊狼人、古埃及狗头人等等,这些都是依靠吸食人类鲜血而存活的生命。 而所有吸血怪物里面,历史传承最悠久的,就是古华夏僵尸了。 什么白僵、黑僵、跳尸、飞尸、旱魃等等分类,还有十八种尸变,成型和喜好研究,这些都有着非常详尽的介绍。 只是到了新华夏,一轮破四旧、破除封建迷信的思想工作发展起来之后。 就很少有人研究僵尸的问题了。 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流行起来的火葬,更是让风水对死人产生的影响,彻底消失。 反倒是,欧美国家借着文化侵略的机会,输送了一大批电影、游戏文化作品,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华夏青年的思维。 最终,才让“吸血鬼”这个东西,取代了僵尸在华夏人心中的地位。 不过,不管那些吸血怪物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死了的人才能变成这种怪物,而且这种吸血伴随着某种特异病毒的传播,会产生极大的传染性,衍生出更多的吸血怪物出来。 白灵儿和王队都是刑侦工作人员,接受的思想教育,不允许他们相信那些超人类怪物的存在。 但是丰富的工作经验又在提醒他们。 可以忽略两份尸检报告最后得出来的荒谬结论,但绝对不能忽略法医部门对尸体细节的描述。 所有尸体,无论是人是兽,都在颈部出现撕裂伤口。 伤口呈人类齿痕状。 死者身体内的血液大量流失。 就凭上面三个关键信息,就足以让白灵儿和王队,放下所有的手头工作,赶去停尸间,亲眼看看那些尸体的情况了。 而当他们来到停尸间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法医部门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 杂乱的吵嚷议论声音,堪称是一次现代科学与古代传说的巨大碰撞。 “我认为,行凶者一定是吸血鬼,伤口的口型接近人类而且还是齿形细小的婴幼儿模样。一个新出生的婴儿是不可能咬人的,所以只能是那种口型比较细小的吸血鬼。” “不,不可能是吸血鬼,更像是狗头人。所有有记录的吸血怪物,都会传递一种病毒,让被他们咬过的生物沾染上同样的习性。偏偏这几具尸体,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检测到血液内的残存特殊成分,所以,只能是吸食鲜血之后还要把生物灵魂汲取走的狗头人。” “狗头人根本不存在的,我看,一定是僵尸。民国时期和建国初的时候,明珠就有过僵尸外出害人的记录。你们这些小年轻,有空多读读历史,提高一下自己。别看几场外国电影就把老外的那一套全当成是好东西了。告诉你们,那什么吸血鬼、狼人的,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让那群老外学走了而已。” 十几号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白灵儿和王队看到这一幕,实在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愁苦。 同志们这么认真工作,凑在一起商讨案情,绝对是好事。 但是,放在警局里,一起恶性案件迟迟得不出准确结论,一帮法医还专门在国内外的传说上找案情突破口,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王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停尸间里的讨论。 众人看到领导来了,这才是急忙闭嘴,退散到两边。 白灵儿两人走到人群中间,看着已经被解剖得体无完肤的尸体,好一阵无语过后,王队才站在东道主的角度,主动喊了个法医部门的主管领导过来。 “老李,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尸检报告的结论上,写吸血鬼,你们特么的怎么想出来的!” 王队开口就骂。 没办法,任谁听了那样的结论报告都会骂娘。 王队相信手下这群法医的专业技能,可实在是无法直视“吸血鬼”三个字。 那老李面对领导的质问,反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振声说道:“报告王队,尸检报告结论,是我们集体做出来的。 当然,用词方面可能不是很讲究。 如果您觉得吸血鬼三个字不能接受,我们也可以改成‘人形吸血怪物’。 实在不行的话,改成僵尸也可以。” 老李的话音刚一落下。 王队鼻子都快气歪地吼道:“我改你妹!老李,这是做工作呢,你当是开玩笑的吗。” “王队,我们没开玩笑,这结论——” “闭嘴,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你现在告诉我,行凶的凶手是人还是野兽。” “报告,是人!” 老李没半点犹豫地给出答案。 王队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只要行凶者是人,那就好办了,那还不算超出正常人类理解的犯愁。 谁知老李紧接着一句话,差点把他给气懵过去。 “是像野兽一样的人。” “我、我——” 王队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灵儿往前迈了一步挡在王队的面前,两人来这里是听一个准确结论的,又不是听谁在这骂街。 她抬眼扫视了一圈,确认在场的都是警方的人,便再没有任何顾虑,开口说道:“老李同志,我们来问你,是想听你们从专业角度做出的判断。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告诉我最真实的答案。 无论这个答案都多么离奇。 哪怕是你说有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呢,只要你敢保证你所做的猜想是最正确的,你就说出来。 我相信你们。 你们也要告诉我实情。” 小灵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腔热血的愣头女青年了。 说话办事,透着一股子成熟稳重,并且给足了在场所有法医部门同事的面子。 那老李终于是面色凝重起来,说了声“领导稍等”,然后一大群法医凑到一起,讨论了足足五分钟。 当白灵儿快没了耐心的时候,一群法医才终于分散开。 老李认认真真地敬个礼,大声说道:“报告领导,经过明珠市法医部门的集体商讨,得出了最接近真相的结论。” “什么结论。” “报告,杀死两只野生动物、两名持枪劫匪的凶犯,总共有两人。 一名主犯,非正常人类,以血液为食,无法确定身材,但齿形近似婴儿。 一名从犯,正常人类,帮助主犯进行觅食。 所以,我们断定,这是有人在有预谋的饲养一种怪物。 僵尸! 明珠出现了养尸人。” 老李的语速极慢,以最可能清晰完整的思路,说出来最接近真相的猜想。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会为自己这番话负责。 老李的这个态度,证明了案件的可怕程度,已经超乎了常理。 白灵儿紧紧皱起来眉头,转眼看向还躺在停尸台上的几具尸体,不甘心地问道:“会不会是什么人,发了疯,精神不正常,好像得了狂犬病的狗那样?” “不会,目前已知的任何疾病都不会让人去吸食鲜血,更重要的是,所有凶杀现场都没有出现任何剧烈搏斗的痕迹,精神不正常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老李这句话,算是把白灵儿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打破了。 “这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吗?” 白灵儿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而站在她对面的老李,却是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有。” “有?老李同志,你见过僵尸?” “算是见过吧。” 从事了四十年验尸工作的老李,缓缓说出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先不管他们把鬼婴李粟锦吸血杀人的事情,错误猜测成了僵尸杀人,是有多么神奇。 最起码,老李见过僵尸这件事,足以引发巨大的震动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去。 老李长叹一口气,讲出来一个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故事。 那时候的明珠,还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高楼,满大街都是望不到边际的各色人群。 黄浦江上还有渔船打渔。 湾举道上还有英租界的教堂建筑。 唯独没有的,就是四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 那时候的殡仪馆还被称作是火葬场。 火葬场里的烧炉工,不用参加什么公务员考试竞争上岗,只有那些闲散人员被抓壮丁似的,拉去做那种和死人打交道的活。 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在当时,对于一个光棍烧炉工来说,够吃够喝,就是不够娶媳妇儿的。 想要摸摸女人,享受一下爱情的滋味,简直是天方夜谭。 长久的寂寞,很容易让人心理变得扭曲。 久而久之,就有那么一个光棍烧炉工,对送去火葬场的女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种人每天夜里都会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各位看官发挥想象,想一下就好,这里就不多说了。 单说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又一次当值夜班的光棍烧炉工,接收到了一具无名女尸。 那是个自杀的年轻女人。 小腹微微隆起,好像是怀了孕的模样。 烧炉工草草看了眼工作日志,就猜想到这具女尸应该是个未婚先孕的,被家里人唾弃,私逃出来,伤心至极,选择了割腕自杀。 一尸两命,丢在荒野地里。 被人发现之后,送去警察局的停尸间。 警方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了家属,那家人就是不肯认领尸体,无奈之下,只能让其父母签字,由警方将尸体进行火化处理。 前期工作都做完了。 也没有人给那女孩安排后事。 只有是当晚火化,骨灰盛放起来,安葬在公墓之中。 光棍烧炉工一边吃着三两烧酒、两个芝麻烧饼的工作餐,一边观看工作日志。 心知,今晚只有他一个人,又有一具年轻少女的尸体给他作伴。 如此风雨之夜,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 他带着浓浓的好奇心,走进停尸间,伸手拉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单。 好像睡着了一样的少女,细滑的皮肤比水豆腐还要白嫩。 高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胸前的两团能把衣服撑破。 光棍烧炉工,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第1974章 胆小勿入 光棍烧炉工被一具女尸的美色彻底吸引。 刚喝下去的半两烧酒,酒劲上涌,壮着胆子伸手去摸了一把女尸的领口。 当时就感觉手上软软的、弹弹的,浑身激动的抖个不停。 想起来自己这十几年都是一个人吃饭,还从没享受过和美女共进晚餐的经历。 光棍烧炉工二话不说,伸手把女尸抱起来,走到外面的办公室里。 死去的少女被安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半截木棍撑住身子,两根火柴棍架起来她的眼皮。 萌萌的一双大眼睛,看过来。 光棍烧炉工就感觉像是自己的老婆,在那安静的看着他吃饭,别提那心里是有多么幸福了。 听着风雨,喝着小酒,吃着烧饼,还有美女作陪。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但等一个烧饼只剩下一口,三两酒喝了个精光。 那光棍烧炉工,心血来潮,沾满芝麻的手伸出去,把最后一口烧饼送到了女尸的嘴边。 要是真让他有个女人,一定是个疼老婆的,要不然怎么会舍得把那时候常人都很难见到的芝麻烧饼,分出去一口。 本来就是个玩闹的举动,没指望太多。 谁知那女尸,竟然真的张开嘴,吞下了那口烧饼,也咬住了光棍烧炉工的手指头。 “什么?一具女尸还能张开嘴吃东西了?” 白灵儿的惊声呼喊爆发出来,绝对是说出来在场所有听众的心声。 那老李就是很不高兴地眨了眨眼皮,似乎非常不满,他讲话的时候,竟然有人打断他。 白灵儿意识到自己的事态,赶紧摆摆手,说:“老李同志,你继续讲。” “嗯。” 老李傲娇地哼了一声,再次陷入沉思:“女尸张开嘴的一刹那,那光棍烧炉工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吓得他赶紧往回抽手。 指肚子上的芝麻让女尸舔了个干净,咬合起来的牙齿,划破了他的指头。 他是又惊又怕,疼得头皮发麻,当时就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他的同事把他推醒了。 光棍烧炉工一睁开眼,想起来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吓得嘴唇哆嗦,想告诉同事,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可能扭头看向对面。 半截棍子倒在地上,两根火柴棍掉在椅子上,哪还有什么女尸。 他不敢说话了。 火葬场里,乱动尸体,那是要受处分的。 更何况是警方那边委托处理的死者,就更不敢说出来尸体丢了那种话。 挨顿骂倒是小事。 万一丢了这份工作,那光棍烧炉工这辈子就只能是要饭去了。 接班的同事,没有太多怀疑,只以为他是喝醉了,睡在了地上。 再去问尸体处理的怎么样,那光棍烧炉工就是随手从烧尸炉底下掏出来一捧黑灰,装进骨灰盒,当作是完成了任务。 填好工作日志,回到宿舍里蒙头大睡。 等养足了精神,再醒过来的时候,光棍烧炉工的心情终于是平静了很多。 反正,这件事是糊弄过去了。 至于那具女尸去了哪,他根本不管。 一个死人不可能自己长腿跑了,他猜想,八成是昨晚吓得不轻,迷迷糊糊的已经把尸体给烧了也说不定。 再等回到工作岗位上,天色再次黑了下来。 那几天,火葬场的生意还算不错。 当晚又送来一具男尸等待火化,有了昨夜的惊魂,那光棍烧炉工多喝了二两酒给自己壮胆。 可等真的去烧尸体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一歪就醉昏在停尸间里。 这次昏倒的时间不长。 顶多是多半宿的功夫。 等他醒来的时候,彻底吓傻了。 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前一张小餐桌,凉透了的芝麻烧饼和喝干净的小酒杯在桌子上摆着。 这些不算什么。 可怕的是,在他的对面。 那具本应该昨晚烧掉的男尸坐在那张椅子上,整个身体被半截木棍顶住,两根火柴棍撑起来眼皮,瞪大眼睛看着他。 光棍烧炉工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二话不说,抱起来尸体,让见焚尸炉里面,烧了个一干二净。 本以为烧成了黑灰,所有的事情就会这么结束。 可事实证明,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他来值夜班,几乎是每天晚上都有一具死尸送来。 每次都是准备烧尸体的时候,他昏死在停尸间里。 后半夜醒过来,就恢复到和死尸面对面坐在一起的状态。 一连几次之后,那光棍烧炉工彻底受不了了,请了个长假,跑去明珠的供奉山上求神拜佛保平安。 也正是这一次请假,让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老李说到这,停顿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他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说到关键时刻,你突然停住是什么意思啊。 心急的白灵儿,就想开口催促,却发现老李的食指,不停用指甲盖敲击铝合金的尸体解剖台。 正纳闷这动作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心思灵巧的年轻法医,倒是明白了什么,赶紧跑去接了一杯白开水回来。 老李喝口水润润喉咙。 然后,才是老神在在的,继续讲述那个故事。 已经被死尸吓怕了的光棍烧炉工,请了长假之后,根本不敢回火葬场的宿舍里去住。 就准备留宿在供奉山上,住上几天之后,等事情消停下去,满山的神佛给了他足够的保佑,再回去。 可谁也没想到,当晚睡下之后没多久。 那光棍烧炉工就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迈开大步子一路下山,没半点停留,就回了火葬场。 当时,正值夜班的另外一位烧炉工,突然看见他回来。 心里纳闷,正想上去问问他回来干什么。 结果,就发现那个光棍烧炉工两眼里一丁点的神采都没有,二话不说,直奔停尸间,抱起来一具尸体,回到办公室。 完全是轻车熟路地用半截木棍顶住死尸的身体,再拿出来火柴棍撑开死者的眼皮。 等他和死尸面对面坐在一起之后,就是伸出来手指头,塞进尸体的嘴里面,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他的同事,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想把他喊醒过来,偏偏那家伙就是保持那种动作不动。 这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天值班的烧炉工,连滚带爬跑出去,第一时间打电话报了警。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正好就是看见,那个光棍烧炉工从沉睡中醒过来。 伸进死尸嘴里的手指抽回来,瘫坐在地上完全吓傻了的样子。 问他怎么从供奉山上回来的,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自从第一天,他去乱动那具女尸的时候开始,后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警方。 “老李,你的意思是,那个光棍烧炉工每天醒过来都看到尸体坐在对面,其实都是他昏倒之后,自己弄出来的造型?” “没错!” 当老李的故事讲述到这里时,王队实在没忍住开口问出那个问题。 老李的肯定回答,倒不至于让人太惊奇。 很好理解的一件事。 那个光棍烧炉工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产生了梦游的症状,在不知不觉间才会做出那么离奇的举动。 华夏警界资料库里,也记载过类似的事件。 曾有两名缉毒警察,一起在金三角卧底追查毒枭。 当两人完成任务,准备回国递交那些毒贩的犯罪证据时,遭到了毒贩的追杀。 这对搭档相互支持着,发誓无论生死,一定要一起活着回国。 可惜,现实的打击太残酷,经历了好几场枪战之后,其中一人牺牲在了半路上。 另一人很想把战友的尸体带回去。 可毒贩子的追杀还在后面,他只好对战友进行简单掩埋,带好所有证据,继续前行。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名缉毒警察肚子上路之后,每一次寻找隐蔽场所休息,再醒来之后,就会发现战友的尸体,躺在他的身边。 最初,他还感到惊慌和害怕。 满以为是毒贩子找到了战友的尸体,并且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恐吓他。 恐惧恼怒之下,他更是没了命的逃跑。 然而,战友的尸体仿佛如影随形。 只要他停下脚步休息,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战友出现在他的身边。 身为一名工作在一线的警员,他不怕死亡。 更不会害怕一群毒贩子,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他。 他就是无比恼怒,那些人对死者的不敬,气急之下,就要和毒贩子拼个你死我活。 谁知,等真正做出拼命的架势。 他才发现,那些毒贩的追杀人员,早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接应他的人也找到了他。 不管怎么说,能活着就好。 完成了所有任务,带着战友的尸体回国。 这名缉毒警察,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但在当晚,所有人都看到他如同梦游一样,冲进了停尸间,抱起来牺牲战友的尸体,以逃命的方式,玩命狂奔,再重新回到住处,睡下去。 面对这么诡异的情况,上级领导立刻派出心理医生,对这位缉毒警察进行诊治。 最终得出结论。 带战友回家的想法,已经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所以,无论战友在哪,他都会在睡着之后,潜意识作用下,跑回到战友所在的位置,带上尸体一起逃命。 这样的战友情,让人心生敬佩。 但心灵上的创伤,实在是让人感到惋惜。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警官学院的课堂上,出现了心理辅导这门课程。 这个案例,也成为所有警员上学时,必须知道的事情,以此来提前预防更多的警员,因为承受不住高危工作的心理创伤,而失去正常的生活能力。 所以,当老李说出那个光棍烧炉工的故事时。 王队和白灵儿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上学期间学过的那起案例。 他们完全可以理解,光棍烧炉工的遭遇。 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老李,你这故事里,最初的那具女尸到底去哪了?” 第1975章 龙大少的姐夫哥 最初的那具女尸去了哪? 这个问题绝对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老李也没卖关子,点头回答道:“当时接到报案,去处理这件事的同事,第一时间产生的疑问,也是这个。 经过对那个光棍烧炉工的住处仔细搜查。 我们发现,那具最初丢失的女尸,就在那家伙的床底下。 案子清晰明了,丢失的尸体找了回来。 火葬场辞退了那名光棍烧炉工。 当天夜里,尸体暂时存放在警局。 你们应该明白的,这件事情的重点,不是那个光棍烧炉工做了多么恶心的事情,而是那具女尸为什么能张开嘴吃东西,又是为什么可以影响到活人,做出来那么离奇的举动。 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是时任明珠市局刑警大队队长的胡队长。 也就是王队您的前前前任。 那位胡队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年纪轻轻,却是很有工作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还力排众议,去邀请一位民间人士,来警局帮忙协助调查这起离奇案件。 当时,和那位胡队一起负责那个案子的人,就是我。 我就是负责对那具力气女尸,进行初期解剖检查的验尸官。 那天夜里,也是我留守在警局,看管那具尸体。” 老李说到这,总算是点明了,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亲身经历过的人,总是最有发言权的。 老李收获了一众崇拜的目光之后,才微笑着继续说道:“我从专业角度,对那具女尸进行了仔细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特别奇怪的地方。 死人能张嘴吃东西。 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可现实总能给人最大的意外。 我已经放弃对女尸进行进一步解剖,开始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光棍烧炉工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编造出来的。 但就是那天晚上。 那个光棍烧炉工,竟然大摇大摆走进了警局的停尸间,当着我的面,抱起来那具女尸就走。 我没敢去打扰那个家伙,就是一边想办法给胡队传递消息。 一边暗中跟随那个光棍烧炉工,看看他想干什么。 一开始,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光棍烧炉工就是带着尸体,回到了火葬场的办公室,又是重新以那样面对面的姿态,双双坐下来。 可紧接着—— 我就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幕。 那具女尸真的张开了嘴,一口咬住了烧炉工伸过去的手指。 而且非常明显的。 女尸的唇齿咬破了烧炉工的手指,不停吸取鲜血。 我还清晰的看到,那具女尸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可惜啊。 当时的科技条件不允许。、 要不然,我一定拿手机把那一幕拍下来。 这绝对是世界医学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迹。 当时的我,年轻气盛,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就是围着那两个人,仔细记录所有的细节。 可很快,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老李说着话,长叹一口气,一副陷入到久远回忆的样子。 这可把周围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样。 这么个离奇的故事,前面说了那么多,眼看就要有结果了。 你这一会儿来一个大喘气的,有意思吗。 老李绝对是故意的,在这里赚足了好奇和崇拜的目光之后,才装模做样地摇摇头,叹息道:“那时候的我太年轻,总以为科学能够解释一切。 后来才知道。 不是科学解释了一切。 而是科学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啊。 那具早就死去多时的女尸,尸身不腐烂也就算了,能够张嘴吞东西,我也相信了。 偏偏她的那双眼睛,明明一开始是用火柴棍撑开的。 可后来火柴棍掉下去,她也没有闭上眼睛。 更离奇的是,她的牙齿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类的牙齿。 上下两排四颗虎牙,变得无比细长,从一开始的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好像剑齿虎那样的长度。 我也是个心大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女尸是在吸取那个烧炉工身体内的鲜血时,才出现这样的变化。 就是带着浓浓的好奇,也试着伸手去碰一下那些牙齿。 就在我马上碰到她的时候,她的嘴突然张开。 那个光棍烧炉工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我也被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得摔倒在地。 紧接着,那具女尸,就像是活过来一样,腾的一下站起身,朝我扑过来。 我要死了。 那一瞬间,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我会被一具尸体给咬死。 绝对是最危险的时候,胡队出现了。 胡队收到我的消息,带着他千辛万苦请来的民间高手,追到了火葬场。 我整个人被胡队拖走。 那具女尸扑了个空,再想往前冲的时候。 我就看到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姑,飞起一脚,直接把那具女尸踹进了火葬场的焚烧炉里面。 我能听到火海里,女人的尖锐嘶吼,甚至都能看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更记得那位道姑说的话。 她说,幸好只是具肉尸,还未完全变成僵尸,解决起来不算麻烦。” 整个故事讲述到这里,总算是结束了。 众人也终于明白,老李为什么会说他见过僵尸。 三十年的那场离奇案件,随着一具女尸被烧成黑灰,而草草了结。 相关的文档记录,也随着时代的变迁,不知道存放到哪里去了。 而整个案件中唯一的活人,那个光棍烧炉工,也在那一晚死于非命。 老李对着烧炉工的尸体进行了细致的解剖,发现烧炉工全身的血液所剩无几。如果是正常人,早就死的渣都不剩,偏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支撑着他活了好几天。 在那些日子里,烧炉工用自己全身的血液,养出来那么一具僵尸。 正是这段经历,使得老李此刻回想起来,再比对眼前的几具尸体,得出了僵尸行凶的结论。 并且,他敢对自己说出的这番话负责。 房间里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大家都在回味着故事里的事情。 而白灵儿在回味之余,思考最多的就是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有什么人能否帮助她,来破了眼前这个案子。 “老李同志,你还记不记得那位民间高人,就是你所说的道姑,她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白灵儿郑重其事地问出这个问题。 老李也猜到白警官会有这么一问,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我只记得,当年的时候,胡队称呼那位道姑是尤青梅尤师父。据说,尤师父在明珠的梧桐人家有一处房产,现在是否还住在那里,我就不知道了。” 尤青梅。 梧桐人家。 白灵儿把老李所说的这两点关键信息牢牢记在心里。 只要确定了人名,对于警方而言找到这个人,不算什么难事。 三十年前,那位尤师父会帮助当时的警方,破解案件。那么三十年后,总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只是,唯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这起僵尸杀人案件,又和之前的枪击案件有什么联系呢? 到底是并案处理,还是要分开调查。 带着这些疑问,白灵儿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的王队。 没等她开口说话,王队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王队迅速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聆听片刻,脸色就变幻了好几番。 当通话结束。 他同样扭头看向白灵儿,带着些许兴奋的语气,说:“白警官,枪击案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经过一整天时间,对那片果林周围的所有监控录像排查之后,我们可以确定,枪击案中死亡的那些保镖,保护的是一对西方面孔的母女。” “哦?走,回会议室,你仔细说一下。” 白灵儿打声招呼,立刻和王队回去逃离案情去了。 那场枪击案发生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 案件当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那些保镖保护的目标迟迟不见踪影。 如果那一晚,路过的警车稍稍拐一下弯,或许就能看见被李南方扔在小路边上的那对母女了。 只要找到那对母女,整个案子距离水落石出,也不会太远。 可惜,警方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存在。 甚至在此之前,他们都不知道保护目标到底是人是鬼。 经过一整天的排查,总算是从方圆几公里内的监控录像中,确定了目标人物,白灵儿当然会无比兴奋。 只是,确定目标是谁和寻找到目标,完全就是两码事。 偌大的明珠,几百万人口,想从中寻找一对西方面孔的母女,实在是太困难了。 她们到底去哪了呢? 这是白灵儿关心的问题。 同样也是李南方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明珠美院校门旁的一间咖啡馆里。 李南方的指甲盖,敲得陶瓷咖啡杯,叮当作响。 他想不明白,在警局里的时候,王队为什么不把那对母女带出来指认他。 他只以为那一晚,警方早就把人给救走了,把他抓去警局,无非是确认一下,是谁杀死了职杀。 如果那对母女站出来指认,他一定没办法再去掩盖自己的行为。 谁能想得到,警察根本就没见过那对母女啊。 幸好那对母女不知去向,也有麦青麦美女的横插一手,让他获得了自由。 就为这个,请麦美女喝个咖啡,表示一下感谢,那是绝对有必要的。 当然,意料之外的是,古丽娜古校花也跟着一起出现在这,就让眼前的局面略显尴尬了。 李南方的思绪回到眼前。 恰恰是麦青刚刚讲述完,她之前在警局里的那一番壮举。 相比于麦美女,古丽娜绝对是好孩子的代表人物。 好孩子都是遵守规矩的,碰上破坏规则的人,那也一定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麦青,你说你给这家伙作伪证,帮他洗脱嫌疑吗?万一警察查出来真相怎么办,你也可能遇上麻烦的。” “哈哈,我才不怕呢,只要这家伙没有麻烦,我就没事。” 麦青抬手一指李南方,笑着问道:“我说的对不对啊,龙大少的姐夫哥?” 第1976章 窗外的大眼睛 麦青对李南方的认知,其实还是停留在前几天的夜里。 就是李南方来明珠的第一天。 非要说个准确时间,那就是3月1号。 在小吃街的路边摊上,两人有了第一次接触。 第二次见面,则是到了3月2号的凌晨。 李南方心血来潮的,做了一件好事,转账给麦青二十万去救急。 这份好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了好报。 麦青在今天,用损失自身名节的方式,给他李老板做了个伪证。 那个转账信息上的时间错位,根本不是李南方的时间点出现错乱。 而是麦美女精明的小脑瓜和高超的美图技术,弄出来一份更改过日期的转账记录图片罢了。 虽说那样的假照片,乍一看能够唬住人。 但是,如果落在警方手里,分分钟就能鉴别真伪。 所以,当时麦青才会装模作用的把手机扔到水里去,更是直接开始撒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开。 那一番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麦青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李南方这样身份的人,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配合她,非但没觉得任何尴尬,反而无比刺激。 这真是刷新了麦美女对有钱人的认知。 她所认识的李南方,就是被龙大少喊作姐夫的那个人。 这样的人,都是很好面子的。 闹出来点丑闻,比剁掉他们的手脚还可怕。 怎么轮到李南方的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此刻看着李南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她想研究透这个男人,看看他是不是最合适的长期饭票供应商。 李南方这二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中,绝对可以说是阅女无数。 可惜,付出了那么多精力,却没让他获得太多经验。 让他去猜岳阿姨那样的女人,脑子里动什么歪心思,他绝对一猜一个准。 可等面对其他女人,尤其是面对年轻女孩的时候,他都看不出其眼神中的真实意味。 他只感觉麦青的目光,像是在红果果的索取什么。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索取的? 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条枪,是女人最想要的东西了。 但此刻的麦青,明显不是那个意思啊。 李南方被盯的时间久了,好一阵脊背发寒,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麦美女,谢谢你刚才仗义相助。大恩不言谢,请让我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你放心,就算我再遇上麻烦,也不会让你牵扯进去的。” 说完这句话,他仰头就把一整杯咖啡灌进肚子里。 这一幕,惹得周围客人都是各种鄙视的眼神看过来。 这里可是高格调的咖啡馆,你当是路边烧烤摊的吗,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喝咖啡都要干杯的奇葩。 旁人怎么看待他,李南方一点都不在乎。 就是擦掉嘴角的咖啡液之后,又对上了麦青的怪异目光。 这少女好像根本没有和他干杯庆祝的意思。 “呃,我说错什么了吗?是不是一杯不够诚意,那我再来三杯行不行?” 李南方随口这么一问。 麦青无奈地翻个白眼:“李南方,你别装傻。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真以为我是在这看你喝咖啡的吗。要不是你那二十万,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啊,我明白了。” 李南方幡然醒悟似的,猛的一拍脑袋,大手挥了挥,毫不在乎地说道:“那二十万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我原本也没想着要回来。” “要回去?李南方,你把老娘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会把到手的钱,再送回去的人吗。再说了,那二十万是咱俩做的交易。你付钱,我交货,谁也不欠谁的。根本不能和这次的事情混在一起聊!” 麦青绝对是无语至极。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让李南方说一说,他为什么会被警察抓住,有为什么会变成犯罪嫌疑人。 结果李南方就是理解成了,她在这里索要好处。 以前,面对其他男人的时候,麦美女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可现在面对李南方,她根本没考虑这些。 怎么这家伙,非要自己往上贴了呢。 都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李南方就是秉承着这样的原则,才不会去深入思考太多事情,而是有什么就问什么。 “交易,咱俩做什么交易了,你又交什么货啊?” “我交什么货,你心里没点比数吗?” “没有啊。” “我——靠!” 麦青崩溃的,恨不得薅掉满头的秀发。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犯了巨大的错误。 想她麦美女和男人接触的时候,从来都是只谈钱不谈感情的。 这次好不容易想和李南方聊聊感情层面的事情,竟是当头吃了个瘪。 看这情况,是老天爷都不准她有什么情感交流。 既然如此,索性就回归本色吧。 “李南方,我怎么和你说话,就这么费劲呢。 行,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之前的那二十万,是你买我第一次的钱。 我麦青不喜欢欠别的人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想要,随时给你。 当然,只有一次,多了不给。 今天我帮你,和那些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现在就想问你,我帮你从警局里走出来这件事,你考虑着怎么报答我了吗?” 这番话说出来,麦青只感觉整个人都是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舒爽。 还是钓凯子,要钱的时候,比较让她又快乐的感觉啊。 而麦青这么简单明了的一番话,也让李南方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闹了半天,是这个意思啊。 你早说为了要好处,咱李老板也不用那么纠结了是不是。 心神放松的他,脸上展露出和煦春风般的笑容,轻声说道:“我没钱。” “你没钱?你骗鬼呢!” “我是真的没钱了。要不,你的第一次我不要了,就当是那二十万抵这一次的债,如何?” “如何你妹!你特么会不会说人话?” 麦青刚有的那么点好心情,又被李南方给搅和没了。 咱麦美女好歹也是要面子的人,一副好好贞洁身躯,保留了这么久,终于决定卖出去了。 这个人渣竟然不要? 倒贴脸子打算和男人上床,却被拒绝的感觉,是个女人都没法忍啊。 “李南方,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麦青的第一次说是卖给你,就肯定卖给你,绝对不会反悔。还有这次我帮了你,别以为小小二十万就能打发了我。要是没有我,你单纯花二十万,能买来现在的自由身吗。两码事,不可能放在一起解决。” 得嘞。 原本挺和谐的场面,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一下子变得僵持起来。 咖啡馆的服务生小心翼翼挪过来,轻声说道:“这位女士,请您说话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到其他客人。” 你说这服务生是不是贱皮子,非要自找不痛快? 看不出来麦美女已经怒火冲天了吗,主动凑过来触这个霉头干什么。 “我说话声音怎么了,我从小就这么大声音说话,谁有意见啊!” 麦青拍着桌子站起来,冷眼扫视周围。 这可真是吓坏了在场的无辜群众,众多客人赶紧撇过头去,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服务生也是看出来这娘们不好惹,撒丫子溜走,再也不敢靠过来了。 用眼神清了场,麦青才重新坐下来,抬手一指李南方:“说吧,多少钱摆平这件事。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现在就去警局,翻供!” 李南方绝对比周围的无辜群众更加无辜。 不是说麦青在这里无理取闹,让他难堪,而是—— “麦美女,我真的没钱。不光是没钱,我还在外面欠着一个亿的外债呢。” 李南方实话实说。 麦青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 “你欠着一个亿的外债呢? 呦呦呦,你可吓死老娘了,你怎么不说你欠了几百个亿,准备跑路啊? 我又不是非讹你什么,有必要那这种可笑的理由敷衍我吗? 行,你已经欠了一个亿了是不是。 那也不会在乎多一个亿了。 就这么决定吧,今天这事,老娘的名誉损失费和特殊服务费,加起来,总共一个亿。 给得出来,咱相安无事。 给不出来,你自己去想后果吧。” 麦青什么人啊。 那可是一年之内换过几百个男朋友的奇女子,像这种攥紧了腰包舍不得拿钱出来,各种找理由不给钱还想捞好处的男人。 她没碰过十个,也有八个了。 以前的时候,麦青绝对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懒得在这种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面对李南方,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一副完全赖上了这家伙的样子。 李南方能怎么办? 他今天一早从酒店出来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欠了杨逍的一个亿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现在又冒出来的麦青,在这无理取闹,完全就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麦青,我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但我也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玩什么无聊的交易游戏。你想要钱,我会打电话给龙在空,让那小子给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李南方顺手扔下两张百元大钞,扭头就想走人。 麦青的小暴脾气也上来了,拍着桌子怒吼:“李南方,你走一个试试!” 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直把自己当成局外人的古丽娜,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装看客,赶紧伸手横在那两人之间。 “都别吵,都别吵,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啊。麦青,你也别生气,李南方的脑子有点问题,才会说话伤人的。” 古丽娜在这里劝架。 可她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能让李南方接受。 怎么就脑子有问题? 谁脑子有问题了? 他猛的过头,就想问个明白。 只是没等开口说话,就感觉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不只是李南方,麦青和古丽娜同样察觉到了一道奇怪的目光。 三人齐齐一愣,共同看向了咖啡馆的落地玻璃窗外。 在那里,一个脏兮兮的黑发混血小女孩,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们。 第1977章 最快的赚钱路子 黄昏下的喧闹街道上。 一个好像洋娃娃一样的黑发混血小女孩,趴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外面,瞪着两只萌萌的大眼睛,看过来,绝对是男女通杀。 无论任何人看到,都会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好可爱啊”。 至少,李南方、古丽娜、麦青三人,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 但那女孩脏兮兮的小脸,沾满泥土的衣服,实在是和她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想匹配。 就像是某个欧洲皇室的小公主,流落到民间当乞丐了似的。 “哪里来的小姑娘,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善良的古丽娜,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迈步走到窗边,朝着那小姑娘招招手,示意她走进来。 紧接着,麦青就像是下山猛虎那样,冲到窗前,整张脸贴在窗户上,惊声尖叫:“范斯良的童装啊,这一身不下三万英镑呢,是真品!天呐,这年头连小乞丐都比老娘有钱了吗?” 当真是不同的人,关注点也不一样。 古校花关心那小女孩的处境,麦美女竟然是在意小姑娘的一副价值几何。 相比之下,李南方的关注点就相对简单一些了。 他认得这个小女孩。 就是前天夜里,他杀了那个职杀,救下的那对外国母女中的女儿。 “站那别动!” 李南方张口大喊出这句话,转身就向着咖啡馆外面飞奔。 刚才坐在这的时候,他就在思考,警方为什么没有带出来那对母女指认他。 此刻陡然遇见当事人,他立刻明白过来。 那被追杀的母女两人,一定是遇到了其他的麻烦,并没有被警方救走。 这可不行。 一对被职业杀手组织盯上的母女,在明珠的城市里大街小巷乱窜,保不齐哪一天就会再次遭遇杀手的堵截。 她们遇险了不要紧。 毕竟全世界那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李南方也根本没义务对他们负责,有何必在意一堆陌生母女的死活。 可问题是,一旦她们被抓住。 临死之前,一定会接受杀手组织的询问,问出来是谁搞掉了他们派出来的前一名杀手。 李南方不相信两个女人能够死扛着各种折磨,死活不暴露他的身份。 到那时候,什么莹莹乱乱的麻烦,全都会无休无止地冲上来。 这完全背离李老板安安稳稳过一生的人生追求。 所以,他必须抓住这对母女,想办法偷偷扔到警察局—— 不对,警察局也不能送。 送去警局,那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当务之急,是抓住这对母女。 要么,直接弄死。 要么,就是她们从哪来的,就悄悄送回到哪里去,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让她们不能说出来获救的全过程。 所以,他大喊一声过后,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冲。 而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显吓到了小女孩。 几乎是李南方行动的同事,小姑娘也立刻转身,小跑着离开。 古丽娜和麦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单纯地跟着李南方一起往外跑。 当他们真正冲出咖啡馆的大门之后。 视野范围内,只有从明珠美院里走出来的无数年轻学生,去哪找一个小女孩啊。 找不到也要找。 更重要的是,趁此机会,甩开身后的两个女人。 李南方灵机一动,冲着身后追过来的麦青和古丽娜大声喊道:“我去找那个小女孩了,有时间再见。” 微微的夜风,把他的话传递过去。 然后,他就像风一样,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之中。 麦青和古丽娜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齐齐一跺脚。 “欠了老娘的钱,就这么跑了?” “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我给他找的心理医生快来明珠了啊。” 关注点完全不同的两位大美女,无比恼怒李南方的不辞而别。 李南方则是清醒自己足够机智,甩开那两个女人之后,围着整个明珠美院绕了一大圈,却也没见到刚才的那个混血小女孩。 “麻烦!” 他狠狠暗骂一句,只好杂事放弃去寻找那对母女。 一个转身,朝明珠某医院前进。 今天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那一个亿的小目标开始奋斗的。 结果折腾了一整天,一分钱没赚到不说,还请人喝咖啡倒贴进去二百。 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必须找到叶小刀,商量出个赚钱的对策。 最好是重回欧洲捞金。 他坚信,只要是他和叶小刀一起出马,个把月里赚上足够的钱,还不算太大的困难。 可等真的来到的医院。 他才发现,困难的事情不是赚钱。 而是在你准备赚钱之前,老天爷就把你捞钱的路子堵得死死的。 还是那间他和叶小刀难兄难弟相遇的病房门前,屋里传出来成年人都听得明白的女人叫声。 透过房门玻璃看进去,就可以瞧见一位青春靓丽的小护士,坐在刀爷的身上,抱住那条打满石膏的腿,左右摇摆。 叶小刀这个牲口! 当真是到了哪,也不会放过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那一瞬间,李南方彻底没了和一个牲口一起赚钱的心思。 没办法。 刀爷那种征战女人的时候,势必要采取主动的男人,现在都因为不良于行,而被压在下面了。 你还指望着他坐轮椅去欧洲,帮李老板打工吗? 就当老子没来! 李南方冲着房门内,狠狠竖个中指,转身就要离开。 去欧洲做职杀的这条路根本走不通了,抓紧时间想个其他的法子才是要紧的。 可就在他刚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声尖叫突然响彻整个医院走廊。 谁特么这么没素质,不知道医院里禁止喧哗吗? 素质良好的李老板带着愤怒的目光,朝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就看到一位身穿护工制服的大姐,连滚带爬着从不远处的某间病房里跑出来。 这一路撞翻了多少东西,也完全不管了,就是扯着嗓子大喊:“杀人啦!” 那护工大姐的体型,简直能和世界重量级拳王相比,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个受到惊吓的柔弱小女生。 这反差,也真是没谁了。 李南方连忙侧身,闪开坦克般逃窜过来的护工大姐。 再抬头,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弄得笑岔气。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护工大姐掏出来的那间病房门前,就围上去十几个病号。 人家都喊的那么清楚,有人要杀人了,这些心大的还凑上去看热闹。 你要是行动方便的那种人,也就算了。 一个个不是拄拐,就是坐轮椅的,真要是出现意外情况,跑都来不及。 由此看来,很多人住进医院,那绝对不是没理由的。 不过,既然有这么多病号都无所畏惧地去凑热闹了,那么他李老板一个身强体壮的人,带着巨大好奇心挤进人群,也不算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吗。 那间据说“杀人了”的病房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的躺在病床上,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双眼紧闭,剧烈的呼吸带动胸腹有节奏的起伏。 从李南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看到那位四十多岁小阿姨的模样。 你还别说,这小阿姨已经步入中年妇女的行列,那模样却是生的相当俊俏。 柳叶弯眉樱桃口,带着一般少女没有的成熟韵味。 更让李南方感到惊奇的是,那小阿姨眉宇之间带着一种无比熟悉的气场,总感觉和他认识的某个人非常相似。 奇了怪了。 这要是在青山,还好解释。 毕竟青山地界上,李老板认识的人太多了,产生面熟的感觉,无可厚非。 但这里是明珠啊。 在这里,他根本不认识几个人,又怎么会觉得一个陌生的小阿姨那么熟悉呢。 心中纳闷着,他慢慢转移目光,看向了病床边站着的那个男人。 那男的骨瘦如柴、气质猥琐,偏偏一张脸倒是挺中看的。 同样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和病床上的那人很有夫妻相。 想来,这男的年轻时候,也算是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哥吧。 不过很可惜,帅气小哥哥成长成了猥琐大叔,还攥着一把小水果刀在这里指着生病女人的脖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幕? 那中年男人开口一声吼,给了李南方答案。 “拿钱!再不给钱,我就杀了你!” 恶狠狠的一句话传递出来。 李南方听到之后,顿时就没有了任何兴趣。 欠钱要债的,拿刀子来威胁,这种事情天底下多了去了,有什么可看的。 老子现在都想拿把刀去逼着谁要钱呢。 眼前这事都不用继续往下看,就能猜到结果。 那男人明显是个没种的,别说拿着刀子了,给他把枪都不一定敢伤害别人一根毫毛。 到最后,无非就是医院赵老警察,三下五除二把这家伙带去警局关起来。 说不定,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报警了。 李南方真心不想再看到什么穿警服的人,心念一动,转身就想退出人群,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他刚转了半个身子,就屋内两人的对话,停顿在原地。 “我没钱。” “你没钱?骗鬼呢!没钱,麦青那死丫头片子是怎么给你治病的。别想骗我,今天拿不出钱来,我就傻了你这臭婆娘。” 病房里的两人,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李南方压根没听到心里去。 他就是重新审视了一下这对中年男女的面容,顿时知道那种面熟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他们九成九就是麦青的父母。 和麦青在酒店房间里相处的那个夜晚,他听麦青讲述过自身的经历。 这姑娘有个生病的老妈,还有个赌徒父亲。 要了李老板的二十万,给老妈治病。 那么眼前的这一幕,一定是抢了巨额赌债的麦青老爹,来这里找她们母女两个要钱了啊。 李南方从来不管闲事,但是这事和麦青联系上之后,他必须得管管了。 更重要的是,想起来麦青的那个赌徒老爹,他的思路瞬间打开。 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想赚钱的话,有比赌博来钱更快的路子吗? 第1978章 好赌的黑龙 世界上最挣钱的工作,莫过于走私、贩毒、抢银行、当杀手了。 很巧。 除了走私之外,李南方很精通后面三种。 金三角的毒品女王都要给李老板生孩子了,贩毒这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厉害。只可惜,他拉不下脸来去找隋月月要钱。 抢银行那种国家厌恶的事情,李南方是绝不会在华夏干的。 当杀手还不错,但是没有叶小刀帮衬着,他的赚钱速度只会无限延长。 思来想去,李南方才发现,要想在一个月内搞定一个亿,绝对不能走“工作”这条路。 于是,只能是捞偏门了。 偏财来源,最快的两种,当属买彩票和赌博。 李南方本事再大,也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他不可能算中下期的彩票开奖号码。 要不然,买上几十上百注,直接把彩票奖池掏空,这辈子都不愁花钱。 综合所有方面,最终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赌博这一项。 在此之前,他是根本没想起来这条路。 直到遇见麦青的父亲,老麦同志在医院里拿刀逼着媳妇儿要钱。 老麦的赌徒身份,让李南方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舒爽感觉,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张开手臂,迈步就朝病房内走去。 “老麦!” 一声呼唤从李南方的嘴里爆发出来。 屋内正为了钱在那争竞的老麦夫妻两个,齐齐吓了一跳,当时就是该睁眼的睁眼,改抬头的抬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老麦听见别人喊他,下意识就去想眼前出现的这人是谁,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干什么。 等他意识到什么,想要再去拿到逼住麦青母亲的脖子时。 李南方已经走到近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老麦,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李南方啊,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想当年咱们一起大杀四方的时候,我还借了你一万块钱,你不会连这事都忘了吧?” 李南方说着话,单手抓住老麦的肩膀,摇晃小鸡仔似的,把瘦弱不堪的老麦,摇的头晕眼花。 那场面比多年不见的老兄弟,还要充满兴奋和激昂的情绪。 老麦努力地想扭头,看清楚李南方那张脸。 确认一下,所谓的借了一万块钱,是谁借给了谁。 可头是扭过去了,迎接他的却是一记比黑熊拍西瓜,还要暴力的大耳瓜子。 老麦整个人原地转了两圈。 手上的水果刀掉落在地,整个人双腿发软,也要瘫倒下去。 只是刚矮下去半个身子,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衣领子那传递过来,又把他的身体拉直。 “老麦,咱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呢。兄弟我有好多事情还想问你,咱走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单聊。” 李南方说着话,扭头看向还处在懵逼状态的麦青母亲,微微一笑:“嫂子,老麦大哥这人我就带走了。您好好养病,放心就行,我保证你的身体没养好之前,绝对不会再带着老麦来打扰您。” 说完这番话,他提着老麦大踏步往外走。 麦青母亲身体有恙,但脑子没坏,双眼灵动起来,顿时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一出场,就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啊。 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假都无所谓。 无形之中,化解危机,救人一命,这绝对是真的。 想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麦青母亲张口就想道谢。 可李南方,早就拉着老麦消失在病房门外。 唯有一群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带着无比失望的情绪,感叹这没什么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至于刚才那个逃跑的护工,带着院领导回到这里,发现事情解决,又会遭到什么样的训斥,那就不是李南方回去考虑的问题了。 他就是提着老麦,一路下楼走出医院。 来到个僻静点的地方,随手把这家伙往地上一扔,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老麦也不是什么傻子,深知自己是着了道,莫名其妙被控制住了。 但是他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副骨头架子身躯,压根没别的有用的地方,被人控制住又怎么样。 要钱没钱,要色没色。 就是一条老命,还早就赔给赌场里的人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年轻人,把他抓出来,到底要干什么。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老麦瘫坐在地上,蹬着腿往后退,支支吾吾问出这个问题。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老麦同志,刚才我不是都告诉你了。记住了,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你想干什么?” “哈哈,你这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缺钱花了。老麦,你是不是能帮兄弟我找点赚钱的路子啊。” “赚钱的路子?” 老麦一条这话,差点当场哭死:“老大,老板,我哪有什么赚钱的路子。要是有钱,我也不会跑到医院里去,拿刀要钱了啊。” “擦,你特么是不是傻啊。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伸手抓住老麦的衣服领子,把人拉到近前:“我听说,你是个在赌场里混的,明珠这地界有什么这样的好地方吗?” 老麦一听到“赌场”这个次,什么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了。 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脑子也变得灵活无比,都不用李南方继续解释什么,他就张着大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你是想、是想——” “没错!我就是想找地方赌一把,可在这明珠,人生地不熟的,还得找个领路的人。该怎么办,还用我多说吗?” 李南方松开老麦,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这样的傲娇姿态,任谁看到,都应该是充满了对李老板的崇拜。 谁知,那老麦根本就不是什么上道的人。 他带着狐疑的目光,仔细端详了李南方半天,随即抬起一只手,两根手指捻动了几下。 没别的意思。 就是要钱。 李南方心里这个气啊。 真特么是个掉进钱眼里的,要钱不要命了吗。 就不怕惹恼了李老板,一巴掌打的他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一千块领路费!” 李南方恶狠狠说出这句话。 没办法,在明珠人生地不熟的,他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赌场这种东西。 更重要的是,一般的赌场全都需要熟人引路,哪怕他能自己找上门去,人家也不一定放他进去啊。 既然必须要用到这个老麦,多少给点好处那也是无可厚非。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可老麦明显不觉得李南方有多么大方,就被一千块钱这个数字,给噎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喘过来这口气。 “一千块钱就想让我给你领路,你打发要饭的呢。十万块,少一分,你也别想知道去哪能赚钱。” 老麦梗着脖子,漫天要价。 李南方噗嗤一声笑了:“那你滚吧,老子自己去找。” 话说完,他扭头就走。 真特么可笑。 李老板现在都恨不得捡起来地上的一块钱铜板来凑钱了,这老麦真是脑子秀逗了,张嘴就敢要十万。 辛亏他是麦青的老爹,李南方受过麦美女的恩情。 要是换个人在这里,看李老板不把他打成十万的样子。 老麦是这没想到李南方的气性会那么大,一言不合就扭头走人,不带讨价还价的。 “喂,兄弟别走啊,有话好商量,没个十万,八万也成。” “不是,你慢点的,五万行不行。我这路子好得很,五万块保证让你不吃亏。” “行啦,我服了还不行吗。两万,少一分,我也不和你在这计较了,我也走。” 老麦倒腾这两条细长腿,紧赶慢赶追着李南方的脚步。 这人也是缺钱缺疯了。 但凡是能有钱的地方,他肯定不会放过。 不过,老麦比李南方更有原则。 他好歹也是曾经贡献给赌场上千万的大财主,绝不会像某人那样,看见个一块钱铜板,都两眼放光。 所以,这两万块钱,绝对是他能接受的最低限度。 李南方是没有真的打算调头走人,要不然也不会让老麦能够追上他的步伐。 这种事情就想菜市场买菜那样,总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 既然眼前的价钱差不多到了心理预期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拿捏着。 李南方停下脚步,抬手冲着老麦深处一根手指,说:“一万领路费。” “啊,我——” “闭嘴!听我把话说完。一万的领路费,等到了地方,赢了钱,不管多少,全部分你一成。行,就别再废话,直接带路。” 李南方说出来最后的条件。 老麦二话没说,转身做出来个请的动作,迈步就往前走。 但凡是赌徒,没有一个不想赢钱的。 老麦看不出来李南方有多么牛批,只知道这家伙在赌场里赚钱,他就能跟着一起赚钱。 万一这小子运气爆棚,一晚上赢下来个上千万。 他的一成分红,那就是一百万以上。 这可比几万几万的领路费强多了,傻子才会继续和财神爷较劲。 至于李南方运气不好,在赌场里输了个底朝天,老麦也完全不在意。 因为但凡是赌场,都有那么一条规矩。 老客户带来的新人,给赌场提供了多大的利润,老客户就能从中拿到一个点的抽成。 左右都是不亏本的买卖,老麦当然会兴奋地带着李南方,去往他为之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地方。 明珠的夜,绝对比青山更加拥有国际化大都市的气息。 甚至可以说,明珠就没有真正的夜晚。 有些人在这里过的是白天的生活,有些人在这则是夜晚出门的行者。 当然,还有一群人,那绝对是不分日夜。 这类人,大体可以划分为两种。 一种是加班狗,另一种就是赌徒了。 当老麦这个不分日夜的赌徒,尽职尽责地带着李南方来到明珠繁华的市中心时。 原本内心平静的李南方,突然就感觉到一阵躁动。 装死的黑龙,活跃起来了。 第1979章 别有洞天的赌场 赌博,从来都是一种能让人家破人亡的事物。 几乎是每一个期盼着能在“赌”上面一夜暴富的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特殊的戾气。 那种戾气,不是杀人时的暴戾。 而是准备玩命的时候,全然不顾后果的狠戾。 所以,全世界无论任何地方的赌场,都是被一股子特殊的气场所包围。 这样的气场影响不到普通人,但是却能让李南方身体内的那条黑龙,无比欣喜和狂躁。 黑龙在这样的地方,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谁也不知道。 但是李南方很高兴能看到黑龙不再装死的样子。 他本人没有太高明的赌术。 在开皇集团小车班里,收拾几个大羊牯,绰绰有余。 但是进入大赌场,想在别人的地盘上,从庄家的手里抠钱出来,势必难如登天。 他要靠赌赚钱,就必须依靠黑龙的力量。 来时的路上,还无比担心,那条黑龙如果继续装死,会导致他不得不放弃赌博这条赚钱的路子。 还好,结果很令人欣喜。 黑龙也是个好赌的。 至于这个特殊的存在为什么好赌,李南方还真的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当初在欧洲的时候,和叶小刀一起,第一次进入那里的赌场,仅仅是玩骰子赌大小,他就赢了个盆满钵丰。 刀爷当时都要震惊了,死活拉着李南方询问赌骰子的技巧。 李老板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什么,玩这种东西,就要找胸大的美女荷官,然后盯着荷官领口里的两团白肉,从中总结出晃动频率,就能猜想到骰子的点数。 无论叶小刀有多么不相信这种鬼话,可还是被李南方逢赌必赢的结果给震惊。 害的刀爷以后再进赌场,势必寻找胸大的美女荷官,然后仔仔细细盯着人家的那两团白肉。 结果,晃花了眼不说,四五年的时间下来,根本就没看出来任何规律。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他,那种看胸摸规律的说法,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之所以能够逢赌必赢,完全是因为隐藏在丹田气海里的那条黑龙,对骰子有着非常特别的兴趣,并且总是能够给李南方非常准确的提示。 当然不仅仅是骰子。 像什么轮盘赌、牌九、21点之类的。 但凡是赌场上所能用到的工具,黑龙总是能够站在一个上帝的视角,总揽全局。 仿佛是恨不得让李南方把身边所有人的钱都赢个一干二净,把那些赌徒拿赌钱当玩命的暴戾心态,激发到极致。 这种情况无比诡异。 李南方说不上来,黑龙在他参与赌博的时候,究竟可以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要想赌博赢钱,就必须依靠黑龙。 黑龙活跃起来,那就证明他选择的这条赚钱路子没有错。 站在明珠市中心的一栋金碧辉煌大楼前,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慢慢压制住黑龙的暴躁。 转头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外滩,黄浦江畔,绝对是整个明珠最繁华的地方,没有之一。 但凡是来明珠的人,基本都会到这转一圈,拍张照片,发个圈,证明自己是去过国际化大都市的人。 所以,这里也是最最不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 最起码,黄赌毒这三项,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地界。 偏偏老麦,就是把他带来了这里。 而且没等踏上面前的高楼迎门台阶,老麦就满脸胀红的激动表情,冲着他悄声说道:“李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待会儿到了地方,可千万别被吓到。 你也就是遇见我了,能带你来整个明珠最高级的赌场。 换个别人,连赌场门朝哪,他都不知道。 啧啧啧,看你这个表情,应该是不相信这里能暗藏玄机吧? 告诉你,这家赌场的背后老板,那可是能量通天的大人物。 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人家绝对能够办成。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走着,带你去见见世面。” 老麦迈步往前走,就像是带人回家似的,不等进门就开始吹嘘自己的家门有多么气派。 李南方低着头,跟随在后面。 心中思量着,这一遭赚钱的过程,应该是怎么安排。 想当初在澳门某赌场,和闵柔的父亲老闵,那一番合作。 几次赌大小,就用十万筹码的基数,换来个五千多万的收账。 只可惜,那些钱,他压根没能带出来。 开赌场的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他一下子把人家一整天的纯利润带走。 所以,这一回绝对不能太嚣张。 放长线钓大鱼,低调行事,把整个赚钱的过程,分散到更长的时间里面去。 既要赚钱,又不能引起来赌场的反感。 这也是个技术活。 一路走,一路想,他全没在意老麦找了谁,又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这家打着“风华会所”招牌的大楼,一楼大厅里,服务生比客人都多。 其中一个服务生,仔仔细细对他检查了一番,还专门给他拍了张照片,进行某些信息比对。 等复杂的检验程序,全都过了一遍之后。 满脸傲气的服务生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看上帝一样的谄媚笑容,盛情邀请他们一起走进电梯里面。 叮咚一声,电梯门关闭。 随后,就是让李南方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 这电梯压根没有上行或是下行,而是在那服务生的操作下平移出去,转了个拐角停下。 原本的电梯门牢牢紧闭,生后贴着会所宣传图的不锈钢墙壁,却是突然间从中间分开。 一道门打开,长长的暗道映入眼帘。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腰里别着电棍的保安,给人带来难以形容的压力。 顺着通道往前走,七拐八绕,又是走过去三道闸门。 当最后一扇门打开。 一股声浪扑面而来。 李南方终于明白,在门外的时候,老麦为什么会提醒他别被吓到了。 这特么真的是别有洞天啊。 整个一楼大厅,密密麻麻摆放着根本望不到边的电玩器械。 看起来像是和普通的电玩城没多大区别,但是所有人器械电子屏上面,显示出来的内容,都是各种下赌界面。 没有摇骰子的荷官,也没有赌桌赌牌,那些电玩器械就代替了所有的传统工具。 只要选中了一台机器,总有你喜欢的赌局呈现在上面。 李南方很懵。 他无法相信,高科技的东西已经延伸到了赌场里面,去代替传统了。 有人听着那些电玩器械箱子里,传出来哗啦啦掉落钱币的声音,笑得抽过去。 也有人抱着空空的筹码篮子,那头狠命撞击显示屏,嚎哭不止。 人生百态,尽显无遗。 李南方没心情去发些没用的感慨,他就是在想,身体里的那条黑龙,面对这种局面,还能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了。 而他身边的老麦,则是一脸仇恨的模样。 仿佛这整栋楼里的电玩器械,抢走了他的老婆女儿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些金属制成的东西。 只是,很快,老麦眼中的仇恨就被兴奋所取代。 抬手拍拍李南方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吓傻了吧。 早就告诉过你,来这里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一楼这边,全都是高科技的东西,电脑操作,没有人能出老千、耍诡计。 一切全凭运气。 当然了,如果你不习惯这些,倒是可以再去二楼。 那里和传统的赌场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人家赌场有规定,手里有个一百万筹码的人,还必须是赌场的常客,才能有资格去二楼。 看你小子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肯定是拿不出来上百万了。 你也是新人,人家也不会让你上去。 今天就在这玩吧。 说好的一万块领路费,赶紧拿来,别耽误我去翻本赚钱。” 老麦伸手要钱,李南方也没多大犹豫,直接微信转过去一万,只见那老小子兴奋地亲了手机屏幕两口,撒丫子就去服务台换筹码了。 至于他之后会怎样,李南方懒得去管。 反正就是个领路的人,到了地方,发挥出了他的全部价值,爱死死爱活活。 身边没有了聒噪的家伙,李南方这才静下心来,迈步穿梭在整个大厅之间。 他首先关注的并不是那些改造过的电玩器械。 尽管是第一是见识到,用这种工具设置赌局的赌场,但终归都是赌博,万变不离其宗。 赌场里的人,有的是办法,把进来消费的顾客榨干净。 什么电脑操纵,不会有人出老千的话,全都是骗鬼的。 谁不知道赌场庄家,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老千啊。 李南方就是游走在嘈杂的赌场通道里面,细细感受着这里的氛围,一双眼睛则是盯准了大厅通道尽头的那段楼梯。 上面还有赌局,而且绝对不只一层楼。 由此看来,这整个赌场都是按照等级来划分的,越是高贵的客人,所能去到的地方越高。 只是,整个一层二层都囊括了所有新兴和传统的赌博模式,再往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赌局呢? 李南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盘算着他来这之前就思考的问题。 靠赌博赚钱,那是绝对没有任何可怀疑的。 只是想在这里赚到一个亿,再带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一个亿了,哪怕是一千万入账,他都会被赌场里的人给死死盯住。 除非是真人对赌,赢下来赌客的钱,还不让赌场有损失,他才可以安然无恙离开。 所以,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往上走。 既然有了这么个硬性目标,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开始吧。 稳定下心神,李南方转身走回到赌场的服务台前,一伸手就是把他微信账户里,仅剩下的十万全部兑换成了筹码。 这是他所有的钱了。 没办法,曾经能够哪来装比用的无限额黑卡,早在去龙腾服役的时候,就被人给收缴,再也没还给他。 要是有那张黑卡在手,他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亿,如此头疼。 话不多说,选中一台电玩器械。 开赌。 第1980章 三路出击 当李南方对着新兴的赌博方式,进行仔细研究的时候。 明珠市局的办公室里。 白灵儿领导的青山和明珠两题连个专案组成员,也在对着一份案件资料进行研究。 由3月3号凌晨那场枪击案而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发展到现在,基本可以算是有了比较明晰的结果。 一对外籍母女在十几名保镖的护卫下,出现在明珠。 随后,遭受到了职杀的追杀。 所有保镖全部被职杀杀死。 但紧接着那名职杀又被不明人士搞定。 十四具尸体,铺散在一大片果林当中,幸好警方反应迅速,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相应处理。 并没有让这件事情,引发太大的轰动。 甚至广大的明珠市民,都不知道他们所居住的这座城市出现过一起枪战。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起单纯的外籍人士受害案,过程清晰明了。 十几名保镖的死,自有他们隶属的安保公司负责后续事务。 一名国际通缉的职业杀手死掉,那绝对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只需要找到出手杀死职杀的人,表彰一下就行。 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因为三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让整个案件的侦破工作,僵持住了。 第一个问题,是谁杀死了那名职杀。 白灵儿有九成九的把握,敢断定,那名职杀是李南方杀死的。 别人不知道那个人渣的本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只是,碍于李南方的身份是被要求保密的,她没办法当众点明,也就无法说服王队,和她一起签署案情报告。 白灵儿只能是私下里打了一份报告。 请求内部公开李南方的身份,清除破案障碍。 这份报告昨天的时候就已经递交上去了,可到现在,最高警卫局那边都没有给出答复。 所以,这事只能是僵持着。 第二个问题,就是比较麻烦的了。 枪击案件中,还有两个关键人物,那就是被保镖保护着的那对外籍母女。 华夏北斗卫星覆盖,天眼系统全部接通,到处都是身份识别,几乎是无死角地对整个国家范围内的情况,进行了全方位监视。 这样的情况下,找个人很难吗? 可警方竟然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调查出来那些死去保镖保护的目标是谁。 而调取出来的监控当中,还没有完全拍清楚那对母女的面容,仅仅是隐藏在众多保镖中间的两个人影而已。 而已! 这事难道不蹊跷吗? 华夏警方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机场查不到那对母女和一大群保镖的入境记录,酒店里查不到他们任何的入住记录,甚至连他们的消费记录都是空的。 一群老外,难道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专门跑到明珠来找死的? 白灵儿看到这样的调查报告时,差点气得把桌子掀飞出去。 可就算是真的掀飞桌子,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有人使用了强力手段,在故意抹去这对母女出现在华夏的痕迹。 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强力手段,可以让警方都无法确定目标人物的位置和相貌? 仔细想想,真心觉得这事太可怕了。 枪击案的案情进展,就是在这里卡住。 外事部门无法得到这些老外确切的身份信息和工作信息,明珠警方找不到关键人物的下落。 这才迟迟不能结案。 第三个问题,莫名掺和进这场枪击案里的两名劫匪,离奇死亡。 那两个持枪抢劫自动取款机的“脑子瓦特”劫匪,其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两个外来无业游民,混迹在社会最底层,无工作单位、无社保医保、无房产证明。 三无的人,死在这了都没人管。 充分证明,他们和这场枪击案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两个脑子瓦特了的劫匪,仅仅是单纯路过,捡了两把枪跑去抢劫而已。 可他们的死,竟然和动物园里的野生动物惨遭杀害产生了联系。 法医部门尸检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僵尸行凶。 这已经是完全不同于那场枪击案的,另一个恶性案件了。 两起案件不能并案处理。 白灵儿和王队商量了整整一下午,最终决定,如实上报。 这一次,倒是很快就收到了上级的回复:“联合专案组同时侦破僵尸杀人案,以最快的速度,排除任何有可能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因素。” 这下子,所有人肩膀上担子都加重了。 两起案件都是无比重大,偏偏这两个都没有任何头绪。 整个联合专案组的所有成员,聚集到一起,就是为了商讨下一步的工作方向的。 当白灵儿将整个案情通报完毕之后,抬手轻轻一指王队。 “王队,你来说一下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还有下一步的具体工作安排吧。” “好。” 王队点点头,站起身来,面相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自从认识到白灵儿和上层的关系非常亲近之后,王队就彻底放弃了争抢破案功劳的想法。 不是说,他自认倒霉,根本抢不过白灵儿。 而是这几天来对案情认真分析过后,他清晰认识到两个案子都是事关重大,而且一定牵扯了不少上层之间的利益争斗。 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根本就玩不转。 唯有白灵儿这样的,上头有人罩着的警界精英,才能抵挡住破案过程中遭遇的上层压力。 以往出现重大刑事案件的时候,明珠市政那边,绝对是有各个层面的大领导,一天好几个电话打过来,询问案子的进展情况,弄得王队压力巨大、心情暴躁。 可这一次呢。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就是有市政大领导的秘书,每天一个例行电话的询问。 没有任何人对案件侦破过程指手画脚。 这种能够不用担心上级压力,开开心心顺畅工作的感觉,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能这么轻松,那必须归功于这位从青山来的白警官啊。 她的到来,就证明整个案子,不是明珠地方官员能够随意插手过问的。 只凭这一点,王队都恨不得白灵儿能留下来,帮着他把明珠这许多年来,很多未曾破解的案子,一起破了。 因为那些悬案,都是因为牵涉到了上层领导,才一直悬而未决。 王队不敢继续跟进,但是白灵儿可以。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案子了结了再说。 “咳咳,同志们注意啦。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相当艰巨。 首先,是杀死职杀的凶手,还在外流窜。 无论这个人是否是杀了一个该杀的人,他都是危险人物,必须找到他,确认他的身份。 第一分队便衣潜入明珠美院,对整个学校里的人员进行细致排查。 我怀疑,杀死职杀的凶手就潜藏在明珠美院里面。 这项工作比较复杂,工作量大,而且还有可能面对未知的危险人物。 所以,允许你们配枪出勤。 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来明珠美院内的可疑人员。 明白没有?” “明白!” 随着一声整齐的高声回应,整个会议室里超过半数的警员站起身来。 专案组第一分队,是所有精英汇聚。 王队把他们安排进明珠美院,绝对是站在他的角度,做出来最正确的决定。 可站在白灵儿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在浪费人力。 找什么找啊。 那人就是李南方的好不好。 今天刚抓回来,又放回去的那个人渣。 可惜,会议开始前私下商讨的时候,白灵儿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说服王队,也就只能是随他去吧。 反正配枪执勤的警员,都是随时可以调用的。 一旦有突发情况,都省下了做战前准备的时间。 “好,没问题的话,那就立刻行动起来!” 王队一声令下,多半数的警员立刻转身离开会议室。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王队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关于枪击案中,失踪的那对母女,我已经通知交警部门和监控部门配合我们,继续扩大调查范围,尽量找到更多的线索。 但是能有什么样的结果,还不好说。 我们也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同事们的帮忙。 案子,还是要由我们刑警来破。 第二分队所有人注意,从现在开始便衣执勤,以明珠美院为中心点,向外开始大范围排查。 目标是所有的住宿酒店和临时租赁公寓。 那些老外来到华夏,不可能睡在树上,他们一定会留宿在哪里。 警务系统中没有相关记录,那就只能靠我们的人力排查。 你们这一组,就是在和时间作战,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直到查找到线索为止。 听明白没有?” “明白!” 第二分队的人齐齐应声。 王队满意地点点头:“好,你们都给我记住,行动过程中,无论遇到任何阻力,都要第一时间想我或是白警官报告。现在,出发!” 第二道命令下达。 精干的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王队的目光再次转向剩下那些人。 “第三分队注意,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专门负责僵尸行凶案件的特别行动队。 对于那种未知的东西,我们谁也不了解。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工作无从下手。 现有线索是,一位名叫尤青梅的女性,是熟知僵尸的民间人士。 她在梧桐人家社区有一处房产。 你们就从这方面下手,以最快的时间找到这位尤女士。 一旦确定目标人物身份,不要轻举妄动,首先向上汇报,再听从安排。 明白没?” “明白!” 会议室里的人数变少了,但是回应声的气势丝毫不减。 王队挥挥手,第三分队行动起来。 整个会议室,终于清空,只剩下白灵儿和王队两个人。 王队是心潮澎湃,可一转眼却看到白灵儿眉头紧锁,不由得问道:“白警官,我刚才的安排有问题吗?” “王队,你的安排没有问题。” 白灵儿手中拿着几份尸检报告,轻声说道:“我是在想,僵尸杀人案里面的僵尸,今晚是不是会有所行动呢?” 第1981章 热闹的动物园 常年在外地打拼的人,一定可以总结出来这样一个规律。 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宁静的夜晚就越是来得迟一些。 贫困的小山村里。 天一擦黑,就没有多少人出门了。 小小的县城内。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大街上就看不到太多的人影。 像青山那样的二线城市。 到了晚上十一点,依旧会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寻找24小时营业的饭馆。 而在明珠那样的国际化大都市。 哪怕是用不夜城来形容,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两天,明珠某地,却和“国际化大都市”这个称号,彻底脱轨。 天色才刚刚完全黑下来,也就是八点左右,浦东新区最西边的郊区,明珠野生动物园,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就已经是万籁俱寂。 明亮的街道路灯,还是尽职尽责闪耀着光芒。 但是马路上,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原因无他,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野生动物谋杀案,让所有人都对野生动物园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一头成年白虎,一直雄性黑猩猩,那都是凶猛至极的存在。 可接连两天都是被不明人士,割破喉咙,残忍杀死。 这事已经引起来警方的高度重视。 但是真正知道事件具体情况的,也只有明珠市局联合专案组的一群刑警队员。 而野生动物园附近的派出所执勤民警,压根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只是接到了一个命令。 加强对动物园的守卫巡逻,预防意外事件的发生。 如果真的出现意外事件,他们决不能擅自行动,一定要先将情况汇报上去,再听从上级的安排。 看上去相当矛盾的一件事。 明明在这里巡逻,遇到突发事件,却不去解决,反而要把情况上报。 怎么看都像是警察去报警的节奏,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而事实是,白灵儿和王队也是没办法了。 专案组手头上的人手实在是不够啊。 按照白灵儿的想法,人数众多的第一小分队,最应该来野生动物园的。 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只僵尸应该是把动物园里的动物,当成了长期饭票,只要在这守株待兔,不愁抓不住那种鬼东西。 可王队却非要把大批量人手安排到明珠美院去。 理由很简单。 明珠美院杀死职杀的那家伙危害性极大,一个吸血僵尸的危害性也很大。 同样的危险存在,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又有可能出现在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中,一个可能会害人,另一个则是盯准了野生动物。 明珠美院和野生动物园这两个地点。 人流聚集、动物聚集。 那么问题来了,警方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是先去保护人,还是先去保护野生动物? 面对王队的质问,白灵儿真想给这位老刑警,双击个“666”表示佩服。 这问题问的太好了。 让人哑口无言的,只能选择暂时放弃野生动物园这里啊。 于是,就是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附近的派出所派人,协助动物园的保安,一起加强野生动物园的巡逻守卫力量。 但也只是加强巡逻而已。 谁也没指望装备不全的片区民警,去对付可怕的僵尸怪物。遇上突发事件,只能是立刻上报,等刑警队的人以最快时间赶过来。 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民警同志的能力也受到了正常人类的限制。 当他们遇上超乎常人理解的存在时,别说现场处理问题了,就算是发现问题的存在,也相当困难。 野生动物园的小路上。 一辆安保车开过去,车上的保安和民警举着强光手电筒,四下里找了两圈,没发现任何议程情况,开着车渐渐远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 路边小树林内,树木枝叶晃动,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冒出头来。 “方长老,没人了。” 年轻乞丐扭头冲着身后的老者汇报一声。 谁知话音刚一落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那方长老也低了声音怒斥道:“我能不知道没人吗。早就告诉过你,一定要隐蔽、隐蔽。知不知道咱们这次任务多艰巨,稍有不慎,就会死人的,明白吗,明白吗。” 任谁莫名其妙挨顿训斥,都会委屈到不行。 那年轻乞丐苦着脸,把脑袋缩回来,闷声闷气地问道:“方长老,帮主派咱们到这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帮主派咱们来这里盯着,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可咱们盯着什么啊?” “盯什么也是你能问的吗,我都不知道盯着什么。闭嘴,老实待着。” 方长老狠狠一瞪眼。 扭过头去看向别处,一张老脸上同样是无辜委屈外加莫名其妙的表情。 身为丐帮在明珠的最高级别成员,方长老已经很多年都没亲自外出,执行什么任务了。 可这次不一样,是丐帮帮主沈大小姐直接朝他下了命令。 让他派出精干的子弟,到明珠叶沈动物园里来盯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大帮主的要求就是这一个。 盯着什么,为什么盯着,盯着之后再干嘛,一概没说。 方长老什么感觉? 肯定是比鱼刺卡在喉咙里还要难受啊。 思来想去,也没明白帮主的意思,他也不敢随意指派谁过来,只好带上个头脑机灵的小弟,亲自来到任务地点。 到了这,方长老才隐隐意识到这次的任务不简单。 如果只是寻常事件,怎么会有警察在这附近铺散开,加大了巡逻力量呢。 看情况是有大事发生,危险性极高啊。 方长老倒是不怕以身犯险,关键是根本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的,让他实在是心头烦躁。 这才会把身边的年轻乞丐,当成个出气筒,大加训斥。 可那年轻乞丐明显是挨了训斥,也压不住好奇心的主。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小会儿,他就忍不住哼唧两声,小心翼翼说道:“方长老,我最近看新闻里说,这动物园里的好几只野兽不知道让什么东西给咬死了。你说,帮主是不是让咱们来盯着这个的?” “盯你个屁!” 方长老抬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恶狠狠骂道:“你小子就不能安静会儿吗? 我是真特么后悔把你小子带过来了。 别在这东问西问的。 咱帮主什么人啊? 那是掌管着整个华夏还有美帝那边所有乞丐的大老板。 你说帮主会关心几只死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吗?” 年轻乞丐捂着脑袋,就是不吃教训,下意识反问回去:“那咱帮主关心什么?” “帮主关心的,肯定是和那些死去动物有关的人。那人——等等!” 方长老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就浑身肌肉紧绷。 伸手拉住年轻乞丐,后退两步,隐藏更深,随后就是抬眼看向某个方位。 视野之内,空荡荡的野生动物园羊肠小路上,突然间出现了一道白色人影。 那白影单臂晃动,另一只手里不知道抱着什么,就像是杨过杨大侠那样,身形俊郎,脚步飞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走出去很远的一段距离。 方长老愣神片刻,便是一声低喝:“追。远远跟着,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明白没!” “嗯嗯嗯。” 那年轻乞丐头点地好像鸡叨米一样,随着方长老的脚步,快速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野生动物园西边二百米出的一座低矮小山上。 茂密的树林之中,一辆小型越野车半边车窗打开,两架红外高倍望远镜架在车窗边上。 望远镜镜头对准的方向,正是整个明珠野生动物园。 后座上那人,激动到浑身颤抖,伸手使劲拍打前边座椅,大声喊道:“我看见了,看见了,就是老板说的那个样子,满头白发,身形诡异。” “嘘,你特么小点声,就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在这啊?” 前排座椅上那人,恶狠狠骂道:“盯准了那个家伙,看清楚他的一举一动,老板就等着咱们回去汇报呢。” “哦,好,好。” 后座那人点头答应着,赶紧闭上嘴,重新端起来望远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不敢忽略眼中所看到的任何一点信息。 同样的时间点,在野生动物园的后门那里。 三个身穿黑衣的家伙,人手握住一把短刀。 领头的那人,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夜空,似乎是在缅怀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慢慢低下头,对着身边另外两人轻声说道:“这次任务,九死一生。 杀死了王上,我们就是新烈焰饿鬼道的长老,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任务失败,我们就为古长老他们提示了王上当前的实力水平,同样为新烈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们的子女就能得到巨大的好处。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人,一定要全力以赴。 明白没有?” “明白!” 另外两人回应的声音不大,但是一股肃杀之气随风而起,让这三个出自烈焰谷饿鬼道的高手,仿佛有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领头那人微微点下头,大手一挥。 三人立刻像鬼魅一般,越过高高的围墙,进入到动物园内。 谁也无法想象,明珠野生动物园在这一夜迎来了多少关注。 警方、沈轻舞的手下、烈焰谷的叛徒、不知名势力的探子,四方力量聚集在这里,归根结底全都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杨逍。 只是杨逍本人还并不知道他已经受到了那么多的关注。 此刻的她,抱着怀里的李粟锦,游走在动物园内,寻找合适的目标。 鬼婴李粟锦端坐在妈妈臂弯里面,两只小手臂抱住妈妈、的脖子,两只乌溜溜大眼睛看向四周,小肚子饿的咕咕叫。 一个才出生不到半月的婴孩,现在却是长到了好像半岁大小的样子。 天知道照这样的节奏下去,会不会真的变成个两米巨婴啊。 不过,杨逍才不管怀里的孩子长成什么样的怪物。 她就是竭尽全力去满足孩子的要求。 突然某一刻,一声低微的狮吼传进杨逍的耳朵里。 她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就你了。” 第1982章 我们来杀您 明珠野生动物园距离市中心太远了。 到明珠的第一天,杨逍心血来潮,打算带李粟锦四处游玩一下,才来到这里。 根本没打算再来。 可谁能想得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尤其是今晚,杨逍更不想来这的。 有了前两次白虎和黑猩猩的死亡事件,这动物园的安保力量增强了很多。 她昨天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园区内到处乱晃。 虽然伟大的轩辕王,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保安、小民警的,但是可爱的小素锦来这里进食,终归不能被太多的人发现。 于是她只能带着李粟锦赚到去了某个养殖场,扫荡了那里的鸡舍,才没让这孩子饿着肚子。 但今天一整天,小素锦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 身为中医圣手的杨逍,简单一号脉,就确定了问题的根源。 养殖场里的鸡,都是饲料养起来的,血液里留存着大量的激素,对于孩子的成长就像是毒药一样。 中了毒的小素锦,能有精神才怪呢。 人工饲养的动物,已经完全不适合李粟锦了。 没办法,杨逍只能带着孩子,再次回到这家野生动物园。 至于选择什么样的动物,杨逍同样有特殊的想法。 前两天见证了李粟锦以婴儿身躯,搞定了一只成年黑猩猩,她就觉得想培养这孩子的强健体魄,就应该选择那种凶猛的野兽。 正巧听见一声沉闷的狮吼。 不选择那只睡觉不老实的母狮子,还能选择谁? 其实,动物园里的这只母狮子也很无辜的。 它不过是凭借着一种动物本能,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想要用低吼的方式,把打扰到它的家伙吓走。 谁知,没能吓到对方,反而促使那种危险人物直接来到了面前。 母狮子在自己那间二十多平米的小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等到咔嚓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陌生的气息传递进来之后。 她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暴躁,昂起头来就想大声嘶吼。 只是嘴张开了,却突然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威压,让它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黑夜里,拿到白衣白发的身影想的特别醒目。 母狮子仅仅是被杨逍瞪了一眼,就闷哼着后退几步,缩到墙角里区,爬在地上,高高撅起来了屁股。 这是一种对强大生物的臣服。 是任何动物的报名本能。 母狮子本身就是在这动物园里从小到大长起来的,根本就没有了祖上的血性,遇到无法抗拒的危险之后,当然是把它最宝贵的东西献出来。 希望那个强大的存在,在它身上得到满足之后,能够赶紧离开,留给它一条活路。 可惜,母狮子的屁股对于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言。 就算是世界顶级美女明星的屁股,也不可能让杨逍产生任何兴趣。 杨逍只是对这只母狮子顺从的行为,比较满意。 慢慢弯腰,把怀中的李粟锦放在地上,然后就抱起来双臂,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小素锦去做后面的事情。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粟锦,很明白妈妈把它放下,就证明是进餐时间到了。 眼前只有一只毛茸茸的四脚爬虫,八成就是今晚的美餐。 可是这个毛茸茸爬虫,实在是太大了,究竟该从哪下口呢? 李粟锦晃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那趴在地上撅起来屁股的母狮子,同样是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颗恐怖的生物不准备上来吗? 为什么会放下个小东西在这里? 母狮子好歹也是兽中之王啊,你就让这么个小玩意儿过来调戏,简直也太不把人、不是,是太不把母狮子放在眼里了吧! 那母狮子仿佛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猛的昂起头来,又要发出吼叫,表达内心的不满。 可就是这么个昂头的动作,总算是让李粟锦找到了下嘴的位置。 小婴孩的嘴笑着裂开,露出来两排尖细的牙齿。 就是在这一刻,猛然窜出去,瞬间扑到了母狮子的后背上。 两只小爪子,牢牢抓住母狮子背上的毛,低头啃咬下去。 终于,剧烈的疼痛刺激下,母狮子总算是把它几次三番都没能发出的吼叫,喊了出来。 狮吼震天。 大半个动物园里的动物都被惊醒了过来,刹那间就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大片。 突然爆发起来的喧闹,把动物园里巡逻的保安和民警都给吓到了。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懵逼,第二反应就是朝着混乱爆发的中心点狂奔。 可是大家没等跑出去多远,就听见对讲机里传出来派出所指导员的大声命令:“撤,所有人立刻撤离动物园,在外围进行封锁!” 听到这声命令,大家才猛然想起来。 巡逻任务开始之前,上面交代的是,无论发生任何意外,都不准轻举妄动,要第一时间上报才对的。 想到这里,所有人又都是齐齐转身。 开车的猛踩油门。 步行的撒丫子狂奔。 全都像是逃命一样,往动物园大门外跑。 杨逍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就是被那只母狮子爆发出来吼叫,惹得心烦。 尤其是看到,那只母狮子一边吼叫着,一边晃动身躯,把小素锦甩飞出去,有效的婴孩撞在石头墙壁上,头晕眼花,好半天爬不起来。 杨逍就心疼的皱起来眉头,恨不得一脚踢死那只母狮子。 但很快,她就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慈母多败儿的道理,杨逍还是懂得的。 要想让李粟锦成长成一名合格的鬼婴,眼前这种与猛兽搏斗的经历,那是必须要有的。 还没有遇到生命危险,那就给李粟锦自己解决问题的机会。 想到这些,杨逍就是微微后退两步,将心神放在对外面情况的感应上。 如果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太多警察和保安,那些人到来之前,小素锦还没能搞定这只母狮子的话,杨逍才会主动出手。 随着杨逍的后退。 那只母狮子就感觉身上的威胁和压力减小了很多,慢慢停止吼叫,瞪着猩红的双眼扭转身体。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激发了这只母狮子早就消磨干净的野性。 它才不管那么多,只想立刻咬死那个给它带来伤痛的小东西。 母狮子的血盆大口张开时。 摔得头晕眼花的小素锦,同样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鬼婴的身体内,真的存在着某种本能,当那只母狮子纵身扑过来,小素锦竟然浑身团成个球,往前一滚。 从母狮子的身体下方躲闪过去,安然无恙。 反倒是那只母狮子一记扑空,直直撞在墙壁上,撞了个头晕眼花。 看到那只四脚爬虫摔在地上的样子,李粟锦咯咯笑着,小手指过去,回头看向杨逍。 那架势,好像是在说:“妈妈快看,这家伙好笨啊。” 杨逍的目光中充满了母爱的慈祥,很欣喜自己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是在狮山的另一侧,一块巨石后面。 两双瞪得铜陵般大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来那一幕是有多么幸福的意味,只感觉无比的震惊和恐惧。 丐帮的方长老和他手底下的机灵小弟,齐齐吓傻了眼。 他们想破脑袋,也无法相信。 前两天新闻报道里,说的成年白虎和雄性黑猩猩被撕咬致死,其凶手竟然是一个小婴孩。 虽说不能忽略婴孩的身边,还有个变态魔头的存在。 但是那孩子和狮子在搏斗,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啊。 “方、方方方、长老,这,这这这——” “闭嘴,说不出来话,就别说。给我好好盯着,帮主下的命令就是盯着,没有其他要求。” 方长老一声低吼,打断了身边年轻乞丐磕磕巴巴的话语。 害怕这小子坏事,方长老直接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两人都是只留了眼睛在外面。 真的是盯着。 多余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狮山饲养室内。 那只装晕的母狮子,晃着硕大的头颅,再一次扭动身体转过来。 好歹也是兽中之王呢。 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羞辱? 那可恶的小东西,还没它的脑袋大,竟然敢把它耍得团团转。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让它以后还怎么在野生动物园里混啊。 又是一声怒吼,从母狮子的嘴里爆发出来,后腿微微拱起来,双眼紧紧盯着李粟锦,寻找最合适的攻击时机。 而李粟锦呢。 这孩子好像是很喜欢眼前的游戏,也不着急进食了,就是舔舔嘴唇上的残留血迹,冲着那母狮子做起来了鬼脸。 简直就是瞧不起那只四脚爬虫啊。 旁边的杨逍看到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 脸上的笑容,满是看到自家孩子出人头地的欣慰感觉。 可是这笑容仅仅持续了片刻,就骤然消失。 杨逍猛的回头向外看了一眼,申请变得稍稍严肃起来,二话不说,飞身上前,直接就把那只寻找几乎扑咬李粟锦的母狮子,给踹死了。 可怜的兽中之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怎么那么快就终结了。 玩得正开心的李粟锦,瞪大了萌萌的眼睛,完全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公主还没玩够呢,你怎么就把玩伴给弄死了啊? 小素锦抬眼看向杨逍,就看到妈妈微笑着低头过来,一边抚摸她的脸颊,一边轻声说道:“乖乖填饱肚子,在这里不要乱跑,妈妈去解决点麻烦,待会儿带你回家。” 也不知道小素锦能不能听懂这句话。 反正,杨逍说完之后,就是立刻起身,大踏步走出饲养室。 还算宽阔的狮山外面。 当杨逍几个起落,来到假山顶上站稳的时候。 夜色下,三名黑衣人如同鬼魅一样来到近前,最终站在十几米外的位置,三人手中的短刀,泛着些许寒光。 “属下参见王上。” 三人中领头的那人拱手作揖,极尽恭敬。 杨逍不屑地笑了笑:“我早就不是什么王上,何必这么假惺惺的。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领头那人再一拱手:“启禀王上,我们来杀您。” 第1983章 帅不过三秒 不愧是烈焰谷走出来的人。 都要杀人了,还又是作揖行礼,又是用敬称“您”的。 这办事风格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不过,杨逍却是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 毕竟是伟大的轩辕王,面对曾经的治下子民,决不能跌份。 杨逍在听到那人的开战宣言之后,仅仅是微微一笑。 然后,就消失了。 不,不能说是消失。 只能说杨逍的速度太快,又是从高处的假山顶上飞冲下来。 整个人就像是看不见的虚影那样,骤然离开。 才会让所有进行着她之前所站位置的人,产生一种她整个人突然凭空消失的错觉。 既然是错觉,那就一定有真实的事情,在其他地方发生着。 不远处那块局势后面躲藏着的方长老,几乎是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那三名黑衣人所站的位置,登时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傻了。 刚刚消失的杨逍,在这刹那之间冲到了三人的身边。 而那三人的站位,也在杨逍冲下来的瞬间发生了改变。 领头那人绝对是没有半点犹豫,就回手把一个同伴拉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噗”的一声。 杨逍的右手五指全部埋没进,那位可怜挡箭牌的颅骨之中。 几乎是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那人就死的无比彻底。 早就熟知杨逍伸手的人,一定知道她这种招牌招式。 她已经很久都没用过了。 自从某人渣说过,不喜欢她杀人的样子,杨逍就很少做杀戮的事情。 哪怕是真的需要杀人,她也早就习惯于去掐碎对方的喉咙。 而现在她再次使用出来那么凶残的招数,只能证明,此刻的她对待眼前出现的三个家伙,绝对是全力以赴。 使出全力的轩辕王,一出手如果不能杀死个把人,那简直就太不给面子了。 幸好,那么跌份的事情没有发生。 但是让杨逍感到非常不爽的是,她所击杀的目标完全不是她认定的那个人。 她没任何犹豫地主动出击,痛下杀手,已经是出其不意了,可对面的领头者,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保命的举动,这家伙也真是不一般啊。 想到这一点,态度很随意的杨逍,甩手把死者尸体扔到一边的同时,用更加郑重的态度,来面对对面的敌手了。 那领头者感受到王上的气势变化,整张脸都变成了苦瓜色。 来这之前,他们满以为刺杀王上,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毕竟,王上才二十多岁的年纪。 而他们三人,则全都是有着三四十年的武功功底。 更重要的是,在绝大多数烈焰谷蛀虫的内心之中,也从来都没把杨逍当回事。 轩辕王就是个傀儡。 哪怕功夫再高,那也是个傀儡。 谁会认为傀儡有本事杀死操纵者呢。 所以,来这之前,尽管饿鬼道道主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可他还是没把道主的话听进心里去。 要不然也不会在行动开始之前,傻乎乎地去想杀了王上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美好生活了。 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冲到这里,与杨逍正面作战。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刚刚杨逍启动的那一瞬间,这领头的烈焰谷杀手,就产生了浓浓的后悔情绪。 他明明感受到了巨大的杀气,凭他的身手也有足够的时间撤退,可就是在王上巨大的威严压迫下,两只脚根本动弹不得。 满满的求生欲刺激着他。 这才在关键时刻出手,把同伴拉过来,当了挡箭牌。 仅仅是个下意识地求生动作而已,绝对没有挑衅王上的意思,为什么看似随意的王上,突然认真起来了呢。 就当之前那些事情,全都是在开玩笑,不行吗? 领头者完全没有了刚来这时的意气风发,只想着后退,转身,撒丫子跑回烈焰谷,这辈子不出来,也不再做这种要人命的任务了。 可惜,他想退缩,他身边的同伴却是大声嘶吼着往前冲呢。 兴许是这家伙的战前动员,起到了很好的蛊惑力。 另外那名杀手绝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挥舞起来手中的短刀,直刺杨逍的脖颈。 可他的刀也仅仅是从杨逍的身边滑过去,甚至连王上一副边角都没碰到。 紧接着就是那人喉骨断裂声音在夜色下,发出清脆的震动。 三个人一起来,眨眼的功夫死了两个。 剩下那个领头的,握住刀的手都在颤抖。 杨逍都做好了认真迎战的准备,结果却是看到她想认真对待的对手,在那里筛糠似的发抖。 所有的好心情,眨眼就没有了。 “滚,回去告诉古连城,想杀我,派点有用的人来。” 杨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随后,转身,高手寂寞的孤独身影在夜色下,充满了凄凉的意味。 那烈焰谷杀手,恨不得跪下来大喊一声“多谢王上饶命”。 但是,仔细想想,王上办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万一他这一跪在惹来杀身之祸怎么办。 还是趁现在王上没有改变主意,赶紧闪人吧。 想到这些,他拔腿就要跑。 可这一条腿已经伸开了,却猛然间看到了极度不合常理的一幕。 高手寂寞的杨逍,背着身走开没几步,竟然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 什么情况! 来自烈焰谷的杀手彻底傻眼了。 不远处那块巨石后面躲藏着的丐帮方长老两人,同样是惊得目瞪口呆。 霸气无匹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软脚虾,晕了过去呢? 浓浓的夜色下,诡异的安静在蔓延。 没有谁敢轻举妄动,但凡是还有意识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瘫倒在地上的杨逍。 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轩辕王杨逍,第一次遇到了她也无法抵抗的问题。 没有人袭击她,也没有人碰到她。 她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一样,瘫倒在地上。 越是临近24岁的三月初三,她越是预感到那种生命即将终结的危险,终于在这时候变成了现实的征兆。 饲养室的铁栅栏门那里。 饱饮鲜血的小鬼婴李粟锦,悄悄探出头来,远远看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逍,萌萌的大眼睛里透出来一丝疑惑的神采。 “妈、妈——” 小素锦轻声呼唤着,从饲养室里爬出来,晃晃悠悠的小身板,艰难地挪动到杨逍的身边。 她轻轻推动杨逍的胳膊,完全感受不到这些日子以来,那只温柔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的感觉。 两只大眼睛里泪花闪动,抓着杨逍的手,努力想把妈妈拉起来。 可她那弱小的身躯里,哪有那么大的力量。 这时,愣在原地的那名烈焰谷杀手,终于回过神来。 虽然不知道王上究竟遭遇了什么,但眼前这一刻绝对是杀死王上的绝佳时机。 他的手动了一下,某种邪恶的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 担忧杨逍的李粟锦,就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仇恨的目光,两排小尖牙呲起来。 微微的低吼,把好似惊弓之鸟的烈焰谷杀手给吓了一跳。 纵然是生活在神秘地域烈焰谷的人,也从没见识过鬼婴这种东西。 明明是身手高强的成年人,却分明从一个婴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生命威胁。 果然,能和王上在一起的东西,都特么不是正常的玩意儿。 那烈焰谷杀手咬咬牙,恶狠狠地扭头,一步飞窜跳出狮山外面,迅速消失在夜色下。 他是真的怕了。 根本升不起来杀死王上的胆量,只求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会如实禀告回去。 至于这之后,新烈焰的长老们爱做什么样的决定,就做什么,反正他是认准了一件事。 从此以后,再也不踏出烈焰谷一步。 死也要死在谷内。 杀手的离开,让处于紧张状态的李粟锦浑身放松下来。 等再回头看向昏倒过去的杨逍,小素锦好像学会了思考,小脑袋仰起来,对着黑暗的天空,咿咿呀呀喊出一声:“爸、爸——” 这声呼唤,好像是给了小鬼婴巨大的信心。 她低下头去,小脑袋轻轻拱了下杨逍的秀发,随即手脚并用着攀爬上狮山的假山顶上,幼小的身躯飞跃起来,竟然直接跳到了狮山围栏的外面,一下子消失在夜色里。 或许,在这个幼小生命的思维当中,能够帮助妈妈的,也就只有爸爸了。 随着李粟锦的消失。 那块巨石后面的方长老,才终于敢站直身子。 “你,留在这里盯着,千万别乱动。那些警察很快就会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明白没?” “明、明白。哎,方长老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去哪了。” 方长老懒得废话。 那只鬼婴的奔跑速度,绝对超乎寻常,再不追上去,恐怕再也找不到那孩子的下落。 身为丐帮长老,身手实力还是要得的。 几步助跑,踩着假山上的石块,眨眼间就冲了出去。 剩下的年轻乞丐眼看着方长老消失,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再一扭头,看见昏倒在地上的杨逍,刚刚方长老嘱咐的话语,全都扔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弯下腰去,捡起来一把小石子。 朝着杨逍那边足足扔出去十几颗,终于确信那个恐怖的白发男人,不可能站起来之后。 年轻乞丐再也压制不住好奇心,就想凑近过去,看个究竟。 谁知,他刚迈步出去,又是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吓得他当时就瘫在了地上。 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 正是誓死要保护王上周全的大长老。 大长老脸色涨红,呼吸急促,眉头紧锁着冲到杨逍身边,伸手号脉。 确认王上只是昏倒而已,他才长出一口气。 幸好刚刚夜观星象,预感有危险来临,否则王上早就不知道被谁捡尸走了。 一伸手,将杨逍横抱在怀中,大长老这次转头看向那个年轻乞丐。 “孩子呢?” 一声不怒自威的问话。 年轻乞丐吓得抬手一指某个方向:“跑、跑了。” 第1984章 送给老板 尖锐的警笛声,响彻在宁静的夜空下。 从狮山母狮子的第一声吼叫引发喧闹开始,到此刻野生动物园的大门开启,无数警车蜂拥而至。 这中间,也才是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 可就是在这十几分钟内,大长老奔袭了很远的距离,才终于是赶在关键时刻,来到了杨逍的身边。 大长老很想朝那个年轻乞丐,仔仔细细问清楚李粟锦的去向。 可是无数警车的到来,让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必须躲开那些警察。 更重要的是,立刻把王上带回酒店,检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王上昏迷过去。 “请代我向沈帮主道谢。” 大长老冲着那年轻乞丐扔下这句话,抱着杨逍蹿飞出去。 老来成精的大长老,一眼看得出这年轻乞丐隶属于丐帮,更很清楚,能够接近到王上身边的人,绝不是只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小乞丐。 所以,他来之前,一定还有别的丐帮中人在这。 其他人去了哪? 八成就是去追跑掉的李粟锦了。 大长老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那个鬼婴,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丐帮,帮忙把李粟锦找回来。 这一声道谢,实际就是在告诉这个年轻乞丐,其与沈帮主之间的关系。 相信这个看上去还算机灵的小子,应该知道他该做些什么。 大长老就这么急匆匆带着杨逍走了。 那年轻乞丐虽然是话多了点,招人厌烦,但是他的脑子绝对不傻。 牢牢记住大长老所说的话,随即也是踩着假山上的石块,快速从狮山中跳了出去,隐匿在周围的树林里面。 所有活人,都赶在警方大部队到来之前,离开了现场。 至于剩下那些死尸,会给警方带来多大的麻烦,那就不是这群人关心的了。 动物园西边那座矮山的山坡密林里面。 小型越野车内的两架望远镜慢慢收回去,两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齐齐问出同一个问题:“你都看到什么了?” 话音落下,两人齐齐一愣,又是说出同一个答案:“我啥也没看见啊。” “擦,你干什么吃的,那么好的装备,什么都看不见。” “滚犊子,你还说我呢,咱俩的装备不都是一样的吗,你怎么也什么都没看见?” “我这个位置不好,全让一片树林给挡住了!” “咱俩的位置有多大区别吗?你还指望我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两名风衣男,绝对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举着望远镜坐在车里,看了这么久,竟然是什么都没看见。 倒也不怪他们。 动物园里绿化率那么高,各种树木花草多的不可计数,杨逍等人更是在地势比较低的狮山里面,他们能隔着墙壁、丛林看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那才是见了鬼呢。 当然,明明看不清,还不知道换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 那就证明,这两人本身的智商就存在问题了。 “行了,先别管没看见什么,你说你都看到什么了吧。” “我就看见那个白头发男的进去了,然后一个屁大点的小孩爬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要饭的。再然后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进去,抱着那个白头发男的出来,后面也跟着个要饭的,其他的没有了啊。” “行,看到这些就足够交差了。” 坐在前排的风衣男微微点了下头,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说道:“我去撒个尿,咱们回去交差。” “擦,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让你一说,我特么也憋不住了。” 说话间,两个风衣男齐齐推开门下车,跑到树底下,哗哗放水。 就在他们身后,矮山下的小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爬上了路面。 那是单纯想着,找爸爸来救妈妈的李粟锦。 小素锦耸耸鼻子嗅了嗅,两只大眼睛顺势就往矮山坡上的密林里看了过去。 借着路灯光的照耀,她马上就发现了停放在黑暗处的那辆小型越野车,手脚并用,一跃而起,像只兔子似的几次弹跳冲上了山坡。 两个放水的风衣男,尽情享受着一泻千里的快乐。 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幼小的身影,顺着打开的车门钻进车里,落在了后排座位的阴暗处。 后座上没别的东西,就是一个敞开口的塑料餐盒里,装着美味的烧牛肉。 李粟锦的小手伸进里面去,抓起来一块扭头,填进嘴中。 唉。 这孩子,明明是要去喊人来救人的,怎么就被几块烧牛肉给吸引了呢。 树底下,两个放水的风衣男提好了裤子,有说有笑的,一左一右坐上了汽车的前排。 “走吧,赶紧回去交差,早早回家睡觉。困死老子了。” 其中一人,随口抱怨着。 另一人二话不说,关好车门,发动汽车,顺着来时的路线七拐八绕,很快就冲上了山下小路。 “喂,车里有什么吃的没有,饿死我了。” “有,中午买的烧牛肉在后座上放着呢,也给我拿一块,你特么不说话,我也想不起来饿。” “行。哎,在哪呢啊?” 副驾驶上坐着的风衣男,扭回身子去寻找吃食,一只手伸过去,在昏暗的后座上来回摩挲。 车座下面藏着的李粟锦,瞪大了眼睛,好像很不满有人要抢她的好吃的,呲起牙,似乎随时准备朝那只抢食的手上咬一口。 眼看小素锦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扑咬了。 开车的风衣男突然拍了拍同伴,急声说道:“别动,前面有警察。” 找吃食的人,赶紧收回手去,端正坐好,双眼凝视前方。 这座矮山地下的小路,距离动物园还有一块街口的距离。 平常时候,很少有人在这经过,但凡是去动物园游玩的游客,也很少走这条路。 这几天动物园内的的动物离奇死亡,附近派出所加派人员,在园区内展开巡逻,同时也在附近的道路上设置了路障检查。 只不过,这条小路并不受到重视,才只是一辆警车停在路边。 刚刚园区内出现了大行动,那么多警车蜂拥进去,早就引起来在这执勤的民警同志注意。 他们很想赶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上面的队长没提要求,两位在这执勤的民警,只能是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坐等结果。 恰在这时,一辆汽车顺着山路开过来。 执勤的警察立刻来了精神,掐灭烟头,举起来红色荧光棒,示意这辆越野车靠边停下。 车内开车的风衣男,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一边轻点刹车减速,一边急声问道:“怎么办啊?” “别紧张,随机应变。发生再大的事情也和咱们没关系。” 说话的功夫,越野车停在了路边上。 副驾驶那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满脸堆笑着问道:“警官,什么事啊?” “同志,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证件。” “好嘞。” 风衣男配合地拿出证件,还装出一脸的好奇和无辜,轻声问道:“警官,出什么事了?刚才,隔着老远就听见好多警笛的声音,你们还在这破地方设路障,是不是有啥大案子啊?” 他的问话,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两名警察叔叔,一个检查证件,一个拿着手电透过车窗,扫视车内的一切。 表面上看,真的是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已经戒严了吗?” “嘿,报告警官,我们是开车自驾游的,这不是连望远镜都带着呢,就想看看风景天文。到底咋回事,咋还戒严了呢,我们来的时候,还没事的啊。” “行了,警方办案,别问那么多。最近有只凶猛的野兽从动物园里跑出来了,很危险,没事的话尽量别在这附近瞎转。” 检查证件的民警,说着话,随手把那些证件递还回去。 然后扭头看看检查车辆的同事。 两人目光交流,齐齐表达出一个没有问题的意思。 淡淡的失望从脸上划过,一闪即逝之后,两民警齐齐退开到一边。 “行了,走吧,注意安全。” “好嘞,多谢警官,我们一定少往这边跑。”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越野车启动,缓缓加速。 片刻之后,转过一个路口,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警车的车灯了。 开车的风衣男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可吓死我了。”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咱们又啥事也没干,害怕个什么劲啊。” 副驾驶那人投过去个鄙视的眼神,随即就是扭动身子,伸手到后座上,下意识问道:“你小子把牛肉放哪了?” “就在——” “啊,啊!什么东西?停车,快停车!” 副驾驶上那人,面对警察的时候,都是一副淡定模样,此刻就是找个牛肉而已,竟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吓得大喊大叫。 看车的家伙,登时惊出来一身冷汗,猛的急刹车。 吱嘎一声,汽车陡然停在马路中间。 后座车座椅底下,躲在哪正大啃牛肉的李粟锦,被巨大的惯性带动着,一头撞在车座椅靠背上。 小脑瓜头晕眼花。 紧接着车内灯光大亮,两个风衣男直起来身子,看向后座,脸上全都是惊恐至极的表情。 “这是那个小屁孩!他怎么会在咱们车里?” 试问谁的车上,突然冒出来个孩子,不会让人感到震惊的? 尤其是那小孩身体摇晃着,两只小手使劲挥舞,还呲出来两排小尖牙做出威胁的样子。 那就更让人感觉恐怖和诡异了。 还好,副驾驶那人是个心思灵动的,只看小素锦身前衣服上挂着的半块烧牛肉,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他立刻转身回去,翻箱倒柜找出来根棒棒糖,打开包装递了过去。 清醒了一点的小素锦,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面前两人,下意识嗅了嗅那根棒棒糖。 没觉查出任何危险,倒是棒棒糖的香甜,让她一把把糖果抓过去,填在了嘴里。 看到这一幕,副驾驶那人登时放声大笑:“哈哈,走,把他带回去送给老板。” 第1985章 逢赌必赢 明珠外滩,风华会所。 这家别有洞天的会所大楼顶层办公室里,两名风衣男低着头恭恭敬敬站在屋子中间。 装饰豪华的办公桌后面,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两条腿搭住桌面,仰躺在老板椅上,手里拿个矬子,精心修理自己的指甲。 明明是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油腻大叔。 可他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子阴柔的气质。 任何人站到他的身边,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更惊奇的是,他鼻梁以下的半边脸,还被一块鎏金的面罩罩住,完全看不出来这人的真实面容。 那两个风衣男不敢仔细盯着老板看,就是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老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您说的那个白发男人,本来是站着走进去的,可最后出来,却是让个老头给抱出来的。看样子,有可能是受了很重的伤。” “受了重伤?” 那老板冷哼一声,随手放下那把矬子,嗤笑着摇摇头:“没有人能让他受伤的。” “啊,老板我们没有说谎,真的是看到什么,就想到什么的。” 老板的随口一句话,让两个风衣男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谁不知道欺骗老板是个什么后果啊。 那隔壁储藏室里,各种用福尔马林泡起来的断手断腿,就是这么来的。 “行了,知道你们不敢说谎。这事办的还算可以,等会儿去财物那边领赏吧。”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两个风衣男如释重负。 而这阴柔老板的目光,则是偏移开,落向了旁边的沙发上面。 在那里,鬼婴李粟锦抱着一罐可乐,咕咚咕咚喝两口。 碳酸饮料里面的二氧化碳气体,翻涌上来,小素锦长长打个嗝,似乎对这种甜甜的液体很感兴趣。 老板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报告老板,这个孩子是和那个白发男人在一起的。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车里。我们不敢随意做决定,只能是把他给您送来了。” 风衣男事无巨细地解释着。 话语顿了一顿,他又小心翼翼说道:“老板,我们抓这孩子的时候,差点被他咬伤。 您看她的两排牙齿,就好像是吸血鬼一样。 我们猜—— 我们猜,明珠野生动物园里那些被割喉的动物,就是她弄死的。” 这番话说完,风衣男偷眼观瞧老板的表情。 只期盼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能给他们换来更多的赏赐。 老板没说什么,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轻轻伸手过去,做出个抢夺可乐罐的动作。 正喝得带劲的李粟锦,哪能允许别人抢走她的东西。 小嘴张开,两排小尖牙露出来,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说实话,任何成年人都不可能被一个小婴孩给吓到的。 那老板的眼中仅仅是带着无限的惊奇神色,一抹诡异的笑容从脸上划过,喃喃自语道:“师父她老人家,应该能知道这孩子的出处吧。” 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 除了李粟锦咕咚咕咚喝可乐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响动。 两个风衣男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打扰到老板的思考。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小素锦把一罐可乐喝完,再也尝不到美味的饮料了,急的张嘴撕咬可乐罐。 牙齿撕裂铝片的声响,格外刺耳。 那阴柔气质的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又从桌子上拿起来一罐未开封的可乐,在李粟锦的面前晃了晃。 小素锦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扔掉手中的空罐子,伸出两条胳膊,去抢夺那罐可乐。 趁此机会,老板顺势就把小素锦抱在怀里。 任何人抱孩子的动作都相差无几。 这种单臂伸出来向胸前弯曲的架势,李粟锦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想当然地就用上了,坐在杨逍怀里的那种姿势,小屁股蹲在老板的手臂上,好像翘起来二郎腿那样,抱起来双臂,小脑瓜瞥向一边,非常不满眼前这人只是拿着可乐罐逗弄她的行为。 “哈哈,神了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孩子妈?” 老板更加惊喜,回头看向那两个风衣男:“你们这次办的不错,去财务那里领上一百万的筹码,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两个风衣男,这下子是彻底开心了。 他们跟着老板干活,为的就是赚钱逍遥快活。 尤其是风华会所的内部人员,哪一个不是好赌之徒。 给他们一百万的筹码,绝对比给出来一百万现金更让他们兴奋。 只是,感谢的话语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响起。 随后是房门打开,性感妖娆的年轻女秘书站在房门口,恭恭敬敬微微一鞠躬。 “报告老板,一楼电玩城里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一个新来的小子,一个小时里,已经赢下来三百万了。” “这点小事还要来找我吗?技术部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早就说过也,谁敢在老子的赌场刷诡计,直接断掉一只手吗?” 老板恶狠狠地骂了回去。 那女秘书浑身打个冷颤,连忙解释道:“报告老板,这次的情况很特殊。技术部门的人说,根本没有人在机器上动手脚。那个人真的是运气超好,每次都能卡中我们设定的万分之一赢钱比率。” “哦?还有这种事吗?” 老板的变脸速度,简直比最专业的川剧演员还要厉害。 刚才还是皱着眉头恶狠狠骂人的样子,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之后,转脸就是眼角那都满含笑意。 他抱着李粟锦,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轻轻一招手,说:“把视频接过来给我看看。” 小秘书听到这声命令,赶忙走进办公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老板面前的电脑上,接通了整个赌场第一层电玩城的监控画面。 那里,一大片电子赌博器械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 绝对是无比壮观。 阴柔气质的老板,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一楼里的情况了。 但是作为这家赌场的创始人,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电玩器械的设定。 无论什么样的器具,也不管使用者点开的是什么样的赌局,开局第一盘,必定是百分之百的胜率。 之后的一小时,胜率就会按照十、百、千分之一的节奏一路下降。 降到万分之一之后,就完全固定下来。 也就是说,一旦有人在电玩城里开赌,就会被一开始的高回报所吸引,最后为了那万分之一的赢钱机会,不断砸钱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也别以为这万分之一是固定在一个人身上,赌一万次才能赢一次。 要不然赌场的生意早就黄了。 这个概率是分摊在所有赌客身上的,只要人数够多,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可以赢钱的。 总之,就是用这种输一大堆,赢一小笔的方式,时刻吊着所有赌客。 绝大多数的钱,则是源源不断流向赌场老板的口袋里。 可一旦有人在电子设备上动了手脚,变成只有一个人在赢钱,其他人都是输。 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输光了老婆本的赌客,不跳出来闹事,那才是见了鬼。 所以,只要遇上有人耍小手段,影响赌场生意,那人就离死不远了。 整家赌场存在了那么多年,这种事情以前也出现过,在就不需要这位老板亲自出手解决了。 可今天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 技术部门根本查不出来电子设备上动手脚的问题,也就是说真的有那么一个家伙,运气爆棚,逢赌必赢,总是能碰上那个早就设定好的万分之一赢钱几率。 当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调整好,小秘书伸手指了指画面当中的某个人。 慢慢弯下腰,伏在老板的耳边轻声说道:“老板,就是这个人。 我们已经想尽办法,让他换了五台机器,结果他总是一上手就赢钱。 如果他用了特殊的手段,让我们查不出来,也就算了。 如果他真的是运气爆棚,我们搞一个运气好的人,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关键是,情况特殊。 正好老板您今天也在这里。 我们这些人哪敢不通过您,就随便动手。 这才向您报告来的。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安排技术部门的人去处理,这以后再遇上类似的情况,我们也有了经验去处理了啊。” 小秘书温软耳语。 老板当然是一边享受着美人身上的香气,一边仔细观察小秘书指出来的那个人。 单纯是监控画面,也看不出来哪里蹊跷的。 就是看着屏幕里的那家伙,伸手放了几个筹码在机器里面,没过一会儿,就是哗啦啦一大堆筹码从钱箱子里吐出来。 老板皱皱眉头,正要说话。 坐在他臂弯处的李粟锦,却突然扭动着小身子,咿咿呀呀喊道:“爸、爸——” “嗯?” 老板愣住了。 下意识转抬手,把李粟锦举起来。 小素锦蹬着腿,扭动脖子,不停重复“爸爸”的称呼。 老板顿时有些喜笑颜开,大声问道:“这小丫头是不是在喊我呢?” 老板问话了,谁敢不答应。 在场的两个风衣男,头脑灵活的那个立刻顺杆往上爬,笑嘻嘻回应:“恭喜老板,这小孩子对老板您有天然的亲近,就是管您叫爸爸呢。” “哈哈哈,好,很好。” 老板大笑着,随手把李粟锦放在桌子上,旁边的笔记本电脑随意扣住,满心欢喜地逗弄孩子,哪有闲心思再去管什么情况特殊的赌客啊。 “告诉技术部门的人,盯准了那小子,只要他走的时候,手里兑换的钱不超过五十万,那就随他去吧。可要是超过了五十万,该怎么做,也不用我提醒了吧。” “嗯,明白了,老板。” “明白了就都滚吧。” 老板随意挥挥手。 小秘书和两个风衣男,快速离开。 三人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容。 相比之下。 不断赢钱的李南方,一张脸却是变成了苦瓜色。 第1986章 散财童子李南方 李南方自从进入这家赌场,就被众多的高科技赌博器械给震撼了一把。 心里无比担忧,黑龙遇上这些机器的玩意儿,还能不能帮他在赌上赢钱。 可等找了台机器,坐下。 开赌之后发生的一切,证明他之前的担忧全都是没用的。 与其担心能不能赚到钱。 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把赚到手里的钱想办法输出去吧。 才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拿着十万筹码,就赢下来了三百万。 这样的暴利结果,完全就是正常人不敢想象的。 赌场是开门做生意,赚那些赌徒手里的老婆本,绝不是开慈善,谁需要钱就送给谁。 李南方这边,眨眼功夫就弄走了原本该被赌场收走的三百万、不对,已经是五百万了。 多做解释的这会儿功夫,李南方又玩了两把,分分钟就是二百万入账。 这特么来钱的速度,比高压水泵喷水都要快。 要还是不引起来内部工作人员的注意,那才是见了鬼呢。 尤其是最近这十几分钟,李南方已经被迫着换了好几台机器,工作人员给出的理由,都是机器老化需要维修。 李老板又不是傻子。 他当然看得出来,赌场的人是把他支走之后,检查一下他碰过的机器,有没有被人为动过手脚。 天地良心啊。 李老板参赌全凭个人本事,怎么可能做那种出老千的下三滥手段。 可就算他说的再怎么信誓旦旦,赌场里的人也不太可能相信。 人家不在意他有没有作弊。 而是关心他从赌场的钱袋子里,掏走了多少利润。 一旦超过一定的心理限度,李南方确信他以后再也不可能走进这家赌场的大门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赚够一个亿,找杨逍交差的。 又不是像上次在澳门那样,烧了整个赌场给小柔儿出气。 所以,这次必须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最起码,也要等有资格上了二楼,看清楚整个赌场的情况,再谈转走多少钱的事情。 那么,手里这刚赢来的五百多万,必须想办法还回去一些。 可问题是,他这次想输都输不起了。 面对真人对赌的时候,他还可以放水,故意去押注不可能赢钱的方向。 但面对一大堆电玩器械。 所谓的庄家,真的就是总控的电脑程序。 李南方压根不知道押注哪一个,才能输。 总之,就是无论他押注什么,最终都是个赢钱的结果。 这事就特么尴尬了。 找谁谈赌术,也不可能和一台机器聊赌博技巧吧。 而且,李南方能够明显感受到,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尽管还是一副兴奋活跃的样子,但黑龙明显只是喜欢赌场里的氛围,对他面前那些赌博器械,没有丝毫的在意。 由此可见,他在这电玩城里赢钱,根本不是黑龙起作用。 真的就是运气,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神级赌运。 没办法,谁让他的身体内承载了西梁山“潜龙在天”风水宝地,积攒足足一千四百年的天地运势。 潜龙在天,偏偏还是主财运。 李南方没想着赚钱的时候,还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他要做的事情,只要和钱沾边,那么就将是源源不断的金钱蜂拥而至。 其实,他走个正道的话,也能很快赚到钱的。 谁让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财运有多么强大,偏偏就选择了赌博这条路呢。 赌博确实来钱快。 可这钱也很少有人能赚到手里的。 当李南方换了第五台机器,还是挡不住赢钱的趋势之后,他感觉自己不能玩下去了。 没看见已经冒出来四五个内保,隐隐形成了准备围住他的架势吗。 “擦,不玩了,总是赢钱,真没意思!” 李南方装模作样地大骂一句,顺手抱起来自己的筹码盒子,招手呼喊服务生。 “喂,服务生,你们这就没有和真人对赌的局吗?” “对不起先生,真人对赌实在楼上,只有老客户才有资格去楼上,请您见谅。” 那服务生也是得到了命令,紧盯着李南方的动向。 所以,说话的时候相当注意态度,就是客客气气的,防止这个特殊的客人影响到其他顾客的情绪。 李南方则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狠狠等了一眼过去。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来你们这就是为了散财的,这财越散越多算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赌博的时候,总是赢钱会让人心里更难受吗。” “呃,对不起,先生。” 那服务生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赌场里工作这么久,遇到的全都是输急眼的人。 这破天荒头一遭,还遇上个赢急眼了的。 不光是服务生,那些同样关注李南方的内保,也是被这家伙的嚣张姿态气得不行。 一个个心里暗骂,容你小子嚣张一会儿。 等你准备出去的时候,但凡是敢兑换出去超过五十万,哪怕是多一块钱,也让你这辈子都不敢想赌钱的事情。 李南方将这帮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赌场里的人已经盯上他了。 要想安然无恙出去,下次再有机会进来,唯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赶紧输钱,输到让赌场里的人都觉得他可怜,输到离开这的时候拿筹码兑换的钱财数量,让赌场里的人觉得实在施舍他才行。 可他本人已经到了逢赌必赢的地步,哪还有机会输钱啊。 总不能拿着手里的筹码到处乱扔吧? 这么做绝对是一种更傻缺的行为。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老麦! 嘿嘿,怎么把这老小子给忘了。 说好的给这家伙一成的佣金呢,通过老麦来散财,赌场里的人总不会再有什么说头了吧。 一念及此,李南方快步就朝老麦走过去。 那老小子此刻正站在以纹龙画虎的光头胖子面前,散发着谄媚的笑容,拱着头借钱呢。 没办法,进门时,李南方给他的一万块钱,实在是不够输的。 刚开局两把,赢了个几万回来,没多久有全都输了个一干二净。 老麦早忘了还有李南方给他分成的这回事,就是凭着习惯,再去找赌场里专门借高利贷出去,给那些赌徒翻本用的家伙。 这帮人也是赌场的员工。 借出去的钱,又让赌徒输给赌场。 看似是左手倒右手没什么收入,但是这一招,牢牢牵制住那些赌到连老婆本都不在乎的家伙,让他们一直为赌场的生意做贡献。 就像老麦这样的。 之前欠了一百万的赌债,最后是怎么还回去的? 还不是他闺女麦青把他老婆卖给了龙大少,换来一百万,才还上了之前的赌资吗。 有道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面对这么优质的客户,赌场里的人当然是大开绿灯,转头又借了二百万给老麦。 过去的这些日子,老麦输掉了别人二三十年都不一定能赚到的大笔金钱。 走投无路之下,才会跑去医院里,拿刀逼着老婆要钱。 这种人,绝对是连赌场的混混都瞧不起。 前头的二百万都没还呢,这又来借钱,纯粹找虐啊。 李南方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那个纹龙画虎的光头胖子,扯着老麦的衣服领子,好像摇晃小鸡仔那样。 他一边摆弄老麦,一边破口大骂:“老东西,连本带利一共二百五十万。要么现在给钱,要么老子卸了你一条胳膊当抵押,再放你出去要钱。” 兴许是早就习惯了这些赌场混混的手段,老麦也没怎么害怕,就是急红了眼睛大声喊道:“大哥,你相信我,我今天手气很好,一开始都是赢了十几万了。不用多了,你再给我十万,我保证明早之前还你三百万。” “明早之前?我去你妹的吧,先想想你能不能活到明天早晨早说。” 赌场混混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总能把这些欠钱的赌棍收拾得服服帖帖。 就比如说,老麦这样,明显已经还不起钱的家伙。 那光头胖子,绝对是没半点兴趣和他在这胡叨叨,一把甩开老麦的同时,抬手冲附近的小弟挥挥手,大声喊道:“你们几个,把这小子拉出去,卸掉一条胳膊!” 这一声令下,那几个小弟顿时一拥而上,拖死狗一样,拉着老麦往外走。 李南方看得清楚。 那些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到极致的狠厉。 很明显,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绝对不是吓唬老麦,是真的要卸掉那老小子的一条胳膊。 由此可见,老麦已经被列入这家赌场的黑名单了。 再也没有价值可以榨取的人,还留着他干什么。 不能说赌场里的人太狠、太没人性。 有些选择都是那帮赌棍自己做出来的,为此付出代价无可厚非,李南方也根本没有任何义务去帮老麦。 可现在的问题是,李老板还需要那老小子帮他输钱呢。 怎么能任由他被人拉走,弄个半死啊。 “等等!” 李南方大喊一声,就冲进了人群。 横着身子,挡住那些小混混的去路,转身过来,就是冲着那光头胖子呵呵一笑:“这位大哥,他欠了你多少钱,我替他还啊。” “你替他还?” 光头胖子上下打量着李南方,忍不住嗤笑一声:“我说兄弟,你要是和这老小子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就趁早离他远远的。我看你顺眼,才这么照顾你。我可不希望哪天堵到你的家门口,要这老小子的账。” 嘿? 光头胖子开口说出的话,让李南方登时眼前一亮。 这明珠不愧是国际化大都市啊。 在这混的社会人,还知道讲究人情味,劝别人从良向善呢。 行,就凭这句话,李老板也不打算找这帮小混混的麻烦了。 他笑了笑,伸手从怀里的篮子内抓出来一把筹码。 “这位大哥,我刚才都听明白了,不就是二百五吗,这里正好够数,我替他还钱了。” 看着面前的筹码,光头胖子无奈地翻个白眼,暗骂一句:“不识好歹。” 骂过之后,他扭头冲手下挥手说道:“收钱,放人。” 第1987章 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赌场里放高利贷的,从来都不去管那些欠钱赌棍,还回来的资金都是从哪来的。 只要他们还钱,一切好说。 老麦欠的钱,李南方还上了。 光头胖子当然不会多说废话,继续去招呼其他欠了钱的人。 李南方的身边清静了下来,扭头向身后看过去,就发现老麦的一双眼睛,放射着狼光,死死盯住他怀里的筹码篮子。 这特么是个什么人啊。 李老板刚刚拿出去二百多万,救了他一条小命。 他连句感谢的话都不知道说,还死盯着李老板的钱。 也就是看在麦青的面子上,也是看在还需要这老小子帮忙散财的份上。 否则,李南方才不会去管他的死活。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压下去心中的烦躁,抬手晃了晃那还上下二三百万的筹码篮子,冷笑一声:“老麦,眼红吗?” “嗯。” “想要吗?” “嗯嗯。” “拿去,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输不干净这些钱,我卸下来你两条胳膊。” “嗯、啊?” “啊什么啊,走着,给我输钱去!” 李南方说话间,把筹码篮子塞进老麦的怀里,单手扯着那老小子的衣服领子,大踏步往前走,去寻找新的赌博机器。 二三百万的筹码啊。 在这个设置了下注上限十万的电玩城赌场区域里,想短时间内输光,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李南方财运爆棚,每次参与赌局,最高的时候能有个十多倍的赔率赢钱。 这才会短时间内,赢下来好几百万。 可想再输出去,那可就难了。 尤其是老麦那老小子本身就站了李南方的一丁点运气,刚开始的时候,也处于不断赢钱的状态。 直到李南方苦着脸,直接远离老麦十米以上的距离。 总算是让他们赢钱的趋势,彻底扭转。 足足三个小时之后。 老麦输急了眼。 而李南方则是欣喜地看到了,他能够离开这家赌场的希望。 不到一百万的筹码,应该到了赌场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吧。 归根结底,李南方来这里都是为了赚钱的,不可能真的输个精光才离开,那他不就是傻子一样真的在这散财了吗。 转眼看向四周,那些之前盯得他紧紧的内保,人数降低到了只剩下两个。 这证明他的受关注度已经明显降低。 那么,是时候收手了。 “算了,不玩了!赢钱赢的郁闷,输钱都输得这么费劲,真特么没意思。” 说话间,也不管老麦什么想法。 李南方拎起来那老小子的衣服领子,转身就往服务台那边走。 这时候,已经紧紧盯着他半个晚上的两名内保,终于来了精神。 紧紧跟随在李南方身后不远处,来到服务台这边,目不转睛地看他拿筹码换钱的过程。 李南方暗暗叹息。 果然还是这样,想从这里带走钱,一定是要有个限度的。 这个限度,到底是多少呢? 他一边暗自寻思着,一边双指轻轻夹起来一枚筹码。 十万的,放在柜台上。 那些内保的表情淡漠如水。 二十万,两个内保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三十万、四十万,一直到李南方拿出来第五个十万面额的筹码时,那两个内保全都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摩拳擦掌准备做些什么。 李南方将这些变化完全看在眼里,心中终于有了定数。 原来这家赌场的底线是五十万啊。 那么,这事就好办了。 他弹了弹手里的最后一个十万筹码,嗤笑一声,顺手扔回到篮子里。 再去数出来个九万的筹码,剩下的全部塞进老麦的怀里。 “老麦,这是答应该你的一成酬劳,拿去玩吧。” 李南方故意把这句话说的很大声,一边等着服务台的美女给他换钱,一边偷眼观瞧那两个内保的行动。 只见他们拿着对讲机,不知道找谁汇报了什么。 随后,那两人就是满脸失望至极的表情,转身走了。 所有的威胁彻底解除。 李南方心中真相暗骂一句,这帮该死的守财奴。 区区五十万而已,就紧张成这副鸟样子。 要不是还指望在这搜刮一个亿的资金,早一把火把这个隐秘赌场烧个干干净净了。 眼看着微信账户里的四十九万现金到账,他才头也不回地想着出口那边走去。 有道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李老板还会再回来的。 等他摸清楚这家赌场的底细,就是让这里的赌场老板,割肉放血的时候。 凌晨时分的明珠,终于有了点夜晚的感觉。 最起码路上的行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风华会所大门口,一长排出租车等在那里,李南方微一沉吟,招手喊过来一辆,拉开车门坐进去。 张口就想说,去明珠大酒店。 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留宿,唯有去明珠大酒店杨逍那里,暂时住几天。 等—— 等什么时候,算是个头呢? 他来明珠,是肩负保护古丽娜的任务。 现在,这个任务早被他抛之脑后了,满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打成杨逍的要求。 等到这个要求达成了,他又该干什么? 很少去考虑以后会怎样的李南方,就因为对明珠这个地方缺少归宿感,突然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正应了那句话。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坐在出租车了,愣神了好一会儿。 突然,车门打开,老麦干瘦的身躯,挤到了后座上。 “兄弟,你去哪?” 老麦的出现,一下子打断了李南方对人生的感慨。 他看着满脸堆笑的老麦,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擦,今天手气不好,不赌了。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财神爷,我不老老实实跟着你,算是怎么回事。” “你——” 李南方还想问点什么。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不乐意了,扭头不耐烦地问道:“哥们,你们想聊天能不能回家聊,去哪的赶紧说一声,别耽误我做生意。” 李南方向来都是礼貌待人。 耽误了人家的生意,当然是赶紧道歉啊。 可有老麦在这,怎么能允许那些不开眼的家伙,冒犯了他的财神爷。 老麦狠狠瞪了一眼过去,伸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往前面一摔。 “催什么催,我们在这车里说两句话,还能亏着你是怎么着。开车往前走,不告诉你停车,就别停,多少车费,给你双份的!” 这人有了钱之后,说话都是那么硬气。 出租车司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钱过不去。 两张老人头摆在那,随便后面俩人聊什么,他就是挂档踩油门,一路向前。 李南方无奈地扶扶额头,也是对这个老麦彻底无语了,转眼看向窗外的风景,只想着安静一会儿。 老麦绝对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 李老板明明不想说话,他非要上赶着找话题,一张老脸凑过来,嬉笑道:“兄弟、不对,是财神爷,你想去哪耍耍啊? 要不咱找个地,洗个桑拿,喝两杯小酒,聊聊天? 不怕你笑话,我老麦这辈子都没遇见过什么好事。 你这突然冒出来,又是散财,又是逼着我输钱的。 我这心里提心吊胆的。 真是弄不明白财神爷你什么来头啊。” 老麦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人之常情。 试问,谁突然遇上个大佬,不停往自己身上砸钱,还能坦然接受的。 再怎么没心没肺的人,也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李南方看着窗外的景色,随口回道:“我认识麦青。” 话不怕多说。 就怕听到的人多想。 老麦一听李南方的回答,贼兮兮的两只大眼睛登时变得更加灵动,整个人气势一涨,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谄媚样子。 “财神爷,不对,是大兄弟啊。 你看上我闺女了? 你早说啊。 我可告诉你,我老买一辈子没成什么大事,最有成就的就是生了个俊俏闺女。 你要是往麦青的身上打主意,这八百十万的钱,可打不住的啊。 少说,你也得、也得——呃。” 老麦说不下去了。 只因为李南方慢慢转头回来,盯着他,把他看得脊背发寒,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 “兄、不是,财神爷啊,你,你什么意思啊?” “呵呵,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麦青帮过我,所以我才留着你这条老命。别让我觉得你该死,那往后会出什么事,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李南方轻飘飘的一句威胁。 老麦终于又认清楚了自己的定位,再也说那些有的没的,尴尬笑笑:“财神爷,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要不这样,你认识我闺女,肯定也是明珠美院的学生吧。 我在明珠美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去我那里凑和一晚上,行不行? 你放心,我那绝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以前都是麦青她们母女两个住在那,我很少回去。” 老麦为了牢牢抓住这位财神爷,绝对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他别的看不出来,但看一个人想不想赌博,那是一看一个准。 他确信,李南方肯定会再回赌场。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他就要死死跟在李南方的身边。 不为别的。 就是为了那一成的赌博佣金,他也不会放弃财神爷。 原本就对回酒店找杨逍,没有太大兴趣的李南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虽然老麦比较惹人心烦,但以后还是回用到这个老小子的。 最起码,他没有资格进入那家赌场二楼之前,还需要老麦帮他输钱散财。 见到李南方点头,老麦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扭头冲着司机喊道:“去明珠美院,那边有个凤凰小区。” 已经在这附近绕了个圈,重新回到风华会所的出租车司机,心中失望至极。 后座这俩人多聊会儿,不行吗? 司机敢保证,他能开车把整个黄浦江绕过来。 可惜,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抬头认准明珠美院的方向,一脚油门踩下去。 出租车扬长而去。 而在风华会所的大门前,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看着高高的大楼,脸色发苦。 第1988章 赌场大佬胡老板 方长老不容易啊。 他一个乞丐,从位于郊区的野生动物园,来到明珠市中心的风华会所。 单凭两条腿,真心有些吃不消。 早在李粟锦钻进那辆小型越野车里,随着汽车一起离开之后,方长老就很想放弃继续跟踪下去。 可转念一想。 这是帮主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求,让他“盯着”。 万一盯漏了什么事情,回答不上来帮主的询问,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没办法。 只能是牢牢记住那辆越野车的车牌号。 然后立刻通知丐帮弟子,全城寻找汽车的下落。 论找人找车这样的活计,无所不在的要饭花子做起来,绝对比警方更有效率。 很快就确定了,那辆越野车的最终下落。 得到消息的方长老,绝对是马不停蹄地赶到这边。 来是来了。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么个金碧辉煌的会所大楼,绝不是他这种要饭花子能够走进去的。 “那个小娃娃离开之前,喊了一声爸爸,莫不是她的爸爸在这里,为的就是找他爹回头去救她的妈妈?可是,那个白头发的,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会被这孩子喊作妈妈呢?” 方长老心里嘀咕着,想不通其中的道道。 他就是围着整个风华会所的大楼,转了一圈,看清楚大楼的构造之后,随即选中了大楼后方的排水管道。 墙体外的排水管道,绝对是所有攀墙高手,最喜欢的东西。 方长老身为丐帮在明珠的主要负责人,不光是有个老来成精的头脑,更有一身不俗的本事。 别的不说,攀墙爬高这种事情,绝对是手到擒来。 伸手抓住排水管道的边缘,像是山中的灵猴那样,如履平地般,向上窜飞。 灵活的身手,哪怕是世界级的攀岩感受看到,都要自叹不如。 可问题是,方长老来这里,绝对不是专门表演攀岩技巧的啊。 他是来找人的。 找那个—— 找到了! 方长老的运气一定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在整个大楼的四五处排水管道中,选中了这一个,还偏巧是个靠近会所老板办公室窗口的。 更是正好赶上,屋内传出来的“哐叽”一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方长老牢牢抓住排水轨道,固定身躯,这才慢慢探头到窗边上,朝里面看过去。 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 那个他千里迢迢跑来寻找的小婴孩,就在屋内的大办公桌上蹲坐着。 刚刚传出来的响动,是那小婴孩把一台电脑,掀飞到地上的声音。 只见李粟锦趴跪在桌子上,探头看看地上的电脑,愣愣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稍稍停顿片刻,就是翻身滚下办公桌。 落地之后,两只小手死死扒住那台笔记本电脑,似乎是想把电脑打开。 可在这么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孩意识里,寻找一台超薄笔记本的开口,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眨眼的功夫,那台笔记本的外壳,都已经被李粟锦的指甲给挠花了,却还是没能成功打开。 急得这孩子,张开嘴哇哇大哭。 方长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实在不敢相信,现在的孩子才这么小,就对高科技的东西,如此痴迷了吗? 更可笑的是,那孩子一边摆弄电脑,还一边咿咿呀呀发出某个呼喊。 方长老听不清楚声音,但凭着口形,可以确定。 “爸、爸——” 没错,李粟锦就是冲着一台电脑,喊爸爸。 意识到这些事情,方长老差点一个白眼,把自己从五楼的高度上翻下去。 这孩子怎么想的啊? 拿台电脑当爸爸? 眼前的一幕,彻底超出了方长老的认知。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李粟锦在过去的这两个多小时里都经历了什么。 这孩子离开野生动物园的时候,满心里想的都是找爸爸去救妈妈。 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婴孩,意识形态根本没有成型,很容易就会被别的事物吸引走注意力。 一辆越野车里传出来的牛肉香味,吸引着她,钻进了车里面。 再等汽车开启,载着她离开。 那结果只能是离她最初的目标越来越远。 可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一只大手,推动着李粟锦去完成她的使命。 她钻进的那辆越野车,恰巧就是来风华会所的。 她要找的爸爸李南方,恰恰就是在这里赌钱。 当时,赌场里的人,发现了李南方的不寻常,立刻上报过来。 美女秘书链接监控画面到老板的办公电脑上面,里面重点显示的那个人,不是李南方,又能是谁。 小粟锦张口喊出“爸爸”,实际上就是对着电脑屏幕里的李南方喊出来的。 谁知,那位阴柔气质的赌场老板,非要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认准了李粟锦是在喊他。 结果就是,扣住电脑,开始逗弄这个凭空捡来的鬼婴女儿。 任凭李粟锦如何挣扎,那位赌场老板就是自己玩得开心。 尽管李粟锦能够在杨逍的帮助下,去和动物园里的猛兽进行较量,可她毕竟还是个幼小的婴孩。 遇上不寻常的成年人,只有任由摆弄的命运。 多少次去试图抓那台电脑,都被赌场老板扯着小腿拉到别处。转身去张牙舞爪地和赌场老板拼命,更是没有半点用处。 直等到那赌场老板玩累了,暂时离开办公室,去处理点正事。 李粟锦才终于找到机会,第一时间扑向那台电脑。 或许,在这个小婴孩的意识里。 她是很希望能够把李南方,从电脑屏幕中揪出来的。 可事实是,她想揪出来的那家伙,已经在刚刚坐着出租车离开了。 一台昂贵的超薄笔记本电脑,就这么被李粟锦给暴力损毁,也没能找出来她想要的“爸爸”。 一股暴躁的情绪开始在她的心中蔓延。 然后,窗外的方长老就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整间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一个小婴孩推倒、摔碎、抓烂。 造孽啊。 那、那、那么高档的真皮沙发,你要是不想要的话,给方长老拉回去,填补一下丐帮在明珠办事处的家具空缺,那该有多好。 老乞丐心疼里面的值钱物件,头脑发昏之下,抬手就想砸烂窗玻璃,把屋内的小败家玩意儿拎出来。 可他的手刚刚抬起来。 正对窗口的办公室房门就猛然打开,一男一女迈步走了进来。 方长老也没等看清那两人的模样,就猛的缩回身子去。 大楼内。 推开办公室房门的人,正事那位戴了半个金属面罩、气质无比阴柔的赌场老板。 他一手揽着身边成熟妇人的腰身,另一只手抓着门把手,眼角的鱼尾纹撮到一起,证明他正在满脸堆笑,面罩下的嘴发出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宝贝啊,我今天收了个闺女,保证你能喜欢。正好明天你去师父那里,带着这个孩子,问问师父她老人家——啊!” 赌场老板,还在这献宝似的,想拿李粟锦讨好身边的妇人呢。 结果,转眼就是看到了满目狼藉的办公室。 最里侧的单人沙发上,还在拼命撕挠沙发靠背的李粟锦,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所吸引。 小婴孩猛的转头过去,登时就看到了那个可恶的家伙。 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害的她没能第一时间把“爸爸”找到。 李粟锦一双小眼睛带着喷火的目光,注视过去,呲牙发出一声低吼,蹬着沙发靠背,直接飞跃出去十几米的距离,直扑赌场老板的面门。 赌场老板还在为办公室的翻天覆地变化震惊。 陡然间就是一道黑影扑过来,他当然是下意识抬起手臂。 李粟锦别的本事没有,咬人绝对是一咬一个准。 窗外好像壁虎一样爬在楼梯墙壁上的方长老,隔着厚厚的窗玻璃,都能感觉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无比刺耳。 方长老小心翼翼探头看过去。 就瞧见,屋内那个带着面罩的男人,使劲甩动手臂,当真是用了把整条胳膊都甩飞的力道,才把李粟锦给甩开。 小粟锦弱小的身躯在半空中打个旋。 足够的距离给了她足够的反应时间,调转身体,双腿正好蹬在墙壁上,微微一个停顿之后,就是家主后蹬的力量,再次向前蹿出去。 速度很快,姿势满分。 只可惜,面对一个已经有了防范的成年人,李粟锦那点本事,当真是不够看的。 赌场老板怒火攻心,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猛然出脚。 这一记标准的警训侧踢动作,直接把李粟锦当成个皮球给踢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小粟锦到飞回来,撞在沙发靠背上,缓缓落地。 那赌场老板紧随而至,抬脚就是朝着李粟锦的小脑袋上踩过去。 这一脚如果踩结实了。 哪怕是鬼婴的身体再怎么异于常人,也避免不了小脑袋好像西瓜一样爆开的结局。 眼睁睁看到这一幕的方长老,心神悸动。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看着一个孩子惨死的。 当时就不再有任何顾忌,再次抬手准备砸碎玻璃,吸引屋内人的注意力,化解李粟锦的危机。 只是那只手抬到一半,又快速收了回去。 只因为方长老看见,屋内的女妇人追到了近前,一把把那个面罩男人给推开了。 “姓胡的,你干什么啊!” 那妇人尖声嘶吼着,推开赌场老板的同时,一把将李粟锦抱在了怀里。 本来处于暴怒之中的赌场、不,现在应该称呼其为胡老板了。 暴怒的胡老板,面对妇人的呵斥,登时就像是看见了猫的老鼠那样,整个人气势一变,就是捂着受伤的胳膊,小心翼翼说道:“彤彤,我刚才——” “你刚才什么啊。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你自己也说过,这孩子不是什么正常孩子,早就该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嗯,彤彤你说的对。” 胡老板萎了下去,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那中年妇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是把李粟锦高高举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一抹阴冷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说道:“去给我找个狗笼子来!” 第1989章 李老板的人生 “狗笼子?” 听到那妇人的话之后,胡老板愣怔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平白无故要什么狗笼子啊? 不等他想个明白,那妇人就怒声呵斥道:“怎么了,我说话不管用了吗。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杵在这等死呢?” “啊,哦,我这就去找。” 胡老板点头答应一声,都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赶紧去完成他的宝贝交代的任务。 堂堂一位大老板。 能一句话决定很多人生死的大人物,竟然还能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这么俯首帖耳的,也真是奇迹。 随着胡老板的离开,女妇人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李粟锦的身上。 可怜的小粟锦,刚才被胡老板那一记猛踢踹飞过来,幸好是撞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才没受到致命性的伤害。 可即便这样,也已经是半边头脸红肿,昏死过去。 那妇人伸出手,扒开李粟锦的小嘴,仔仔细细看着两排尖细的小牙齿,脸上笑容的阴冷气息更加浓郁。 “好东西啊。 如果能把这个小东西调教好了,为我所用。 但等父亲他们走出烈焰谷,准备对付该死的王上时,或许,这个小东西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就是不知道,这小东西从哪来的。 嗯,正好明天去见师父。 问问她老人家,一定能有准确答案。” 女妇人自言自语着,转手把李粟锦抱在怀里,伸手掏出手机,笑嘻嘻地拍下来几张照片。 与此同时,刚出去不到半分钟的胡老板,就提着一个狗笼子风风火火跑了回来。 “彤彤,你要的东西我找回来了。” “嗯。” 那妇人冷哼一声,顺手接过来狗笼子,把李粟锦直接关了进去。 “真是笨蛋,你早就看出来这小东西不简单,就不知道安置在妥当的地方吗?幸好来的及时,要是让她撞碎了玻璃跑出去,还能去哪找?” 她恶狠狠训斥着胡老板。 声音之大,无异于河东狮吼。 说话的同时,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朝着窗口那边扫了一眼。 窗外排水管道上趴着的方长老,绝对是把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老乞丐浑身冷汗直冒,丝毫不敢再去探头往里面看,只能是侧着耳朵,听见那胡老板唯唯诺诺的应声:“对,彤彤你教训的是。”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了。赶紧把你这里收拾一下,这些日子,我就留在这里,专门调教这个小东西。” “是,是,我这就找人收拾。” 说话声逐渐消失。 当方长老再次探头看过去的时候,那间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影。 他的头脑冷静下来,深深感觉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丐帮长老可以随意掺和进去的了。 单纯一家会所的老板,倒还好说。 可是那个名叫“彤彤”的妇人,给了方长老一种摸不透深浅的感觉。 他微微放松手臂,顺着排水管道一路下滑。 落地之后,左右扫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对于方长老来说,过去的十几分钟,绝对比参加了一场恶战,更让他感觉惊心动魄。 但是对于李南方而言,无非就是坐着出租车,看了看明珠凌晨时的街景而已。 明珠美院斜对面的凤凰小区。 当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司机看着计价器上现实的“99.50”数字,内心当中无比欣喜。 后面的老板说了,付给他双倍的车费。 两倍,就是199元。 之前就给了两张百元大钞,还不用找零,妥妥的多赚了一块钱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 正常情况下,客人会给一百块钱,不要找零的。 去掉他本该得到的一百,还有一百在手里,减去正常的车费99.5,只剩下五毛的富裕钱。 也就是说,这单生意只多赚了五毛。 不对,应该是一块。 哎? 也不对,还是五毛。 该死的,到底是多赚了五毛,还是多赚了一块啊? 出租车司机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掰着手指头算计半天,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多赚了多少钱。 财大气粗的李老板和老麦,才不会去关心出租车司机正在为了什么事情而纠结。 老麦同志就是恭恭敬敬,为李南方拉开车门,头前带路。 两人迈步走进小区最前排的沿街楼内,坐着电梯上到十五楼,进了一户公寓住所内。 正像老麦所说的那样。 一进门,就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这户人家绝不是有男人住的。 干净整洁,到处都透着淡淡的清香。 李南方站在门口,有点不敢迈步进门。 只感觉自己刚从赌场出来,沾染的满身烟草气,实在是破坏了屋里的环境。 要不是老麦亲手拿着钥匙开的门,他都怀疑这家伙是溜门撬锁来的。 “财神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地方绝对干净,过去小半年,全都是我老婆闺女在这住着的。” 老麦献宝似的,好像专门给李南方推销他家里的女人,有多么多么贤惠那样。 说着话,伸手去打开冰箱门,扫了一眼。 “嘿,财神爷,跟着你就是有好事啊。我半年前买的啤酒,还在呢。来着,在喝点,今晚就睡在这。等养足了精神,明天回去,继续大杀四方。” 老麦拎着一提啤酒,转身走到沙发那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南方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复下来。 他终于明白,刚刚站在门口,心中为什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萌发出来了。 只因为这间小公寓房,给了他非常熟悉的感觉。 犹记得在青山的时候,他把隋月月安排在那间租来的房子里,再回去时,就是看到这样干净整洁,充满女主人气息的家的样子。 还记得是在青山的时候,推开龙城城的房门,同样也有家的味道。 突然间,好想回青山,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每天都像老麦这样,回到家里,打开一罐冰啤酒,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电视,那才是他无比向往的生活。 明明和岳阿姨在八百成亲之后,他就是要回青山过这样的美好日子。 为什么兜兜转转,又要为了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费心费力到处奔波呢? 难道老子天生就是劳苦命? 李南方长长叹息一声,迈步走进屋内,同样躺坐在沙发上,迫使自己完全放松下来。 不去想那么多了。 人活着,又能有几个完全是为自己而活的。 此时此刻,能有这么舒适的环境休息一下,就没必要去想那些烦心事。 他伸手抓起来一罐冰啤酒,打开之后,猛的灌了一大口,那一瞬间只感觉浑身通体舒泰。 只是—— “老麦,有吃的没,老子饿了。” “吃的?有,有!” 财神爷有要求,老麦肯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那老小子起身,就冲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探头出去,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卖河粉的,两份炒河粉,十块钱花生米,快点的送上来!” 老麦尖细的声音,震得整个楼都微微一颤。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还能有这种操作。 他站起身来,带着满脸好奇走到窗边,探头看下去。 只见大楼底下,小区对面的明珠美院大门前,一个炒河粉的路边摊子,竟然在凌晨时分还继续营业。 远远的,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工人、学生,打包带走炒河粉。 随着老麦的话音传递过去,炒河粉的老板抬起头来,朝这边高高举手比出个“OK”的手势,大声喊道:“三分钟就好!” 真不愧是国际化大都市啊。 这生活的方便之处,当真是出处可见。 想吃个夜宵,都能随口喊一声就解决。 老麦扭头,发现李南方脸上的惊奇神色,忍不住嘿嘿笑道:“财神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可是四年前就来这边住了,周围的一切全都门清。” 老麦好像被勾引起来什么回忆似的,拿起来手中啤酒罐,灌了一口,摇头叹息道:“财神爷啊,不瞒你说,四年前,我也想着弄个这种小摊的。 唉,想想,真的是怀念以前的生活。 那时候,麦青刚来这上大学。 我们两口子一寻思,直接卖了家里的老房子,到明珠来打工。 一方面是照顾闺女的生活起居,另一方面,也是想着能在大城市里赚点钱,过上好日子。 可这钱,哪是那么容易赚的啊。 我特么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的,去给人打工,结果是将将够赚到个房租钱。 大城市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想钱想疯了,也就开始走点歪门邪道。 遇上两个好赌的工友,拉着我去了趟赌场。 一晚上就赢了我一年都赚不到的钱,你说我能不陷进去吗。 现如今,想回头都回不了喽。 闺女管不住啦。 老婆也是个病秧子,躺医院里。 那娘俩爱死死爱活活吧,反正我是帮不上啥忙了,只等哪天死在赌桌上,我这辈子就算是没白活一遭。 来,喝酒!” 老麦涨红着脸,絮絮叨叨。 李南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老小子的话茬。 一个对人生彻底没有了动力的人,劝他从良向善,估计都是浪费口舌。 或许,麦青的选择也是对的。 有这样一个父亲,不如没有。 把她亲妈卖给龙大少,总比跟着个一心想死在赌桌上的赌棍强。 至于麦青本人,只会活的更加滋润。 两人没再说话,就是抱着手里的啤酒,各自想着心事。 眨眼功夫,一罐啤酒喝个干净。 敲门的声音,适时响起来。 楼下炒河粉的汉子,绝对是准时把老麦刚才点的餐送到了。 老麦掏口袋去付钱。 看着两个中年老男人相互交流,李南方又忍不住一通人生感慨。 等他到了这样的年纪,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想来,不会比眼前的两位差太多吧? 其实,能有个生意兴隆的夜宵摊子,每天忙忙碌碌卖河粉赚钱,也算是幸福人的一种。 李南方苦笑着,回头看向楼下。 他只是无意识地看一眼而已。 万没想到,一个黑发小萝莉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他的事业之内。 是她! 第1990章 对着阳光傻笑 她,是哪个她? 当然是前两天,在明珠美院后边果林里,李南方救下来的那对外国母女中的女儿了。 满头黑发的混血小萝莉,任谁看一眼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白天的时候,李南方还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看到过她。 此刻,借着炒河粉摊子的灯光,又是瞧了个仔细。 明明是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 现如今却像个小乞丐那样,在河粉摊子旁边徘徊。 有几个女大学生看到了她,大呼小叫这凑上去。 想来,是可爱的小萝莉引爆了那些年轻女孩的同情心,一个个争抢着给那孩子送点吃的东西。 混血小萝莉也是来者不拒,弯着腰各种鞠躬道谢,任由那些同情心泛滥的女大学生来了好几次“摸头杀”,才提着乞讨来的饭食,转身顺着马路走开。 李南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当时就想纵身跳下去—— 呃,还是算了吧。 这特么十五楼呢,李老板又不是杨逍那样的变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拿跳楼当蹦高玩。 唯有眼睁睁看着,那小萝莉消失在夜色下。 这时候再想去追,那是没多大可能追上的。 不过,李南方的脑子没有停止思考。 这事太蹊跷了。 前两天,第一次看见那对母女的时候,就凭她们有十几个精锐保镖做护卫,足以证明她们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 能有十几个保镖当护卫,这样的待遇,堪比艾薇儿、苏雅琪儿那些女人啊。 来到华夏,被杀手追杀,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那不是李南方考虑的。 他只是单纯觉得,这对母女获救之后,理所应当去寻找警察叔叔的帮忙。 哪怕是信不过华夏警方呢。 去找他们的大使馆寻求庇护也是可以的啊。 明珠又不是小县城,各国大使馆在这里也有办事处的。 就算是,她们找不到大使馆的大门,同样有自救方法。 就凭那小萝莉点头鞠躬几下,便能换来一大堆吃喝的本事,找人借个手机,打一通跨国电话回家里,那也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问题。 为什么会落魄成沿街乞讨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那小女孩的妈妈去哪了? 李南方心中的疑问,简直比烧饼上的芝麻还要多。 一转头看见那位卖河粉的老板,他眼前一亮,赶忙说道:“大哥,等一下,找你打听个事。” “嘿,兄弟你说。” “刚刚我看见有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在你那摊子前来回晃,那是怎么回事啊?” “嗯?那小丫头又来了?” 卖河粉的汉子愣了愣,下意识冲到李南方这边,站在窗户边上探头看下去。 茫茫夜色中,除了他老婆还在摊子前招呼客人,根本看不见那小姑娘的身影。 “大哥,不用看了,那小姑娘拿了别人给的吃喝,已经走了。” 李南方解释了一句。 卖河粉的汉子挠挠头,问道:“兄弟,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 “呃,算是认识吧,我以前见过她。” “啊,兄弟你认识她,那就好办了。赶紧想办法送那孩子回家吧,再这么一直在这附近乱晃,早晚让人贩子抓走卖了去啊。” 卖河粉的汉子绝对是一副好心肠,冲着李南方认认真真解释起来事情的原委。 其实,就是这几天的事。 附近的大学生、摆摊的生意人,还有工地上的民工,几乎都知道这么个混血女娃子乞丐。 她不会说汉语,操着一口谁也听不懂的外国语言,每到天快黑的时候,就开始在这附近乱晃。 也不知道她是谁家孩子,更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的。 经常是要到了吃的之后,转身就走。 大家都挺忙的,谁也没闲工夫去管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也有好管闲事的,曾经跟踪过那个小姑娘。 谁知,小丫头人不大,心眼却是贼的很,常常是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人影。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住在这附近。 明珠美院这片地方,属于明珠市区外围,到处都在盖楼施工,工人多、流浪汉也多。 那么个可爱的小姑娘,保不齐就能碰上个坏心眼子的给掳走。 卖河粉的汉子,也和老婆商量过,实在不行就把那孩子领回家养养,或者报警找警察同志来帮忙。 只是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 刚才李南方一说看见了那小丫头,卖河粉的汉子才会这么紧张和激动。 “唉,多好看的一个孩子啊。那模样就跟电视里走出来的小明星似的,怎么就沦落成乞丐了呢。兄弟,你要是个好心的,就赶紧想办法帮她找找家人。再这么下去,我还真担心,哪一天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行了,不多说了,我生意忙,赶着走呢。” 卖河粉的汉子叹息一声,挥挥手就要走人。 李南方则是扭头再次看向楼下,昏暗的路灯光里,什么都看不见。 他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大半夜跑出去,在这周围瞎猫碰死耗子似的,到处找人吧。 心念一动,他再次喊住那个卖河粉的。 伸手从老麦那里要来几张百元大钞,找只笔唰唰唰写下他的电话号码。 “大哥,我姓李,这是我的电话。只要你再看见那个小女孩,一定帮我把她留住,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行,兄弟,这事包在我身上。但是,这钱——” “拿着!大哥你别跟我在这推让,要不然,我现在就下去把你的摊子给砸了。” 李南方狠狠一瞪眼。 卖河粉的汉子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特么什么人啊。 不要他的钱,还要把俺吃饭的家伙给砸了。 惹不起,惹不起啊。 他战战兢兢地把钱收起来,再次保证一定抱李南方这个忙,才转身离开。 老麦那边则是除了赌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关心。 反正财神爷只要不走,啥事都没有。 张罗着打开饭盒子,抱起来一份炒河粉大吃特吃。 李南方是个心大的。 不管什么事情,但凡是他尽力去做了,就不会过多去想。 反正,他已经救过那对母女一次了。 如果她们再遇到危险,也不是李南方能够预知,更不是他能管得着的。 天底下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李老板就算真的是个慈善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吃着花生米,喝着冰啤酒。 酒足饭饱之后,美美睡一觉,绝对是人间一大美事。 李南方是睡了。 而且睡得无比香甜。 但是作为警方联合行动专案组主要负责人的白灵儿,已经是好几天,没能好好合过眼。 又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白灵儿用凉水扑了扑脸颊,打起精神来。 他倒明珠,原本只是调查一桩枪击案的,谁知意外之下又牵出来一起诡异的“僵尸行凶案”。 尤其是昨晚,明珠野生动物园那里又出了大事件。 两个不明人士外加一头母狮子,惨死在动物园内。 死者身上的伤口痕迹,和之前死去的两名脑子瓦特了的劫匪,如出一辙。 警方这边,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可还是没能当场抓住行凶者。 这让一心想要破案的白警官,头疼无比,整整一夜都没能好好休息。 只感觉镜子里的人,又憔悴了很多。 “哼,局座还说什么那个人渣能帮我破案呢,他现在又在哪,能帮得了我什么啊!还是要靠自己,我白灵儿没有了李南方,还不能活了吗?” 小灵儿恶狠狠地骂了几句。 随即,就是莫名想起某人渣的一句名言。 “早上起来,对着阳光嘿嘿傻笑三分钟,这一天绝对是心情舒畅,好运连连。” 想到这句话,白灵儿低着头,又忍不住暗骂道:“该死的李南方。” 只是骂过之后,却真的走到窗边,对着明媚的阳光,扬起来傻傻的笑脸。 三分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白灵儿笑得脸上肌肉发酸,只感觉不该听信某人渣的鬼话,收起来笑容,就想再去开骂。 谁知,这好运说来就来了。 “白警官,我们的调查有进展了。” 王队还没进门,他这声兴奋的呼喊,就传进白灵儿的耳朵里。 白灵儿当然是惊喜地回头看过去,就瞧见王队手拿一份资料,买不过来,伸手贴在梳理案情用的小白板上。 “白警官,两条线索。 一个是关于那位尤青梅尤女士的。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的住所,就在梧桐人家3排9号别墅里。 先期接触的同志已经确认,尤女士现在就住在里面。 我在想,如果需要她来帮忙破解那起僵尸行凶案,还需要白警官你亲自出马啊。” 王队说着话,朝白灵儿投过去个小小的歉意目光。 原因无他,他们所查到的有关尤女士的档案,实在是让人有些心惊。 满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民间人士,谁能想得到注册在案的资料里面,还说到这位尤青梅女士和许多大人物来往密切。 就凭王队的身份,想去登门拜访,实在是不够资格见到人家的。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老百姓,想去见一省的大领导。 别说见面了,能不能走进大领导所住小区的大门,都是个未知数。 王队是真心的无能为力。 只能寄希望于白警官身上。 好歹也是最高警卫局派来的人,应该有资格和那位尤女士说得上话吧。 王队看着白灵儿的侧脸。 白灵儿则是盯着那份尤女士的资料信息,双眼中精光闪烁。 “行,王队,我去会会这位尤女士。 三十年前,她能帮那位曾经的胡队处理一起特殊案件。 三十年后,也没理由拒绝我们的正当邀请吧。 哪怕是真的拒绝亲自出手,最起码也能为咱们的案件侦破,提供一些帮助的。” 白灵儿信心满满。 目光顺着那份资料纸看下去,下意识问道:“问对,你不是说两条线索吗,另一个是什么?” “报告白警官,是关于那对被追杀的外国母女的。” 王队轻轻一指那份资料,说道:“我们查到了她们之前的住处。” 第1991章 白灵儿拜会尤女士 白灵儿来明珠的最初目的,就是查清楚那起枪击案。 破解枪击案的关键,就在那一对始终不见踪影的外国母女身上。 现如今总算是有了点消息,白灵儿当然会兴奋地问道:“她们之前住在什么地方?” 这句问话一出,王队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尴尬。 “白、白警官,她们、她们——” “她们怎么了,王队你怎么也学会说话吞吞吐吐的了?” 白灵儿满是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王队索性将心一横,震声说道:“报告白警官,那对失踪的外国母女,之前一直都是住在明珠大酒店里的。” “明珠大酒店?” 白灵儿重复着就想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比王队还要丰富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还不是因为明珠大酒店,就是整个明珠招牌式的六星级酒店。 那样的地方,一般人能不能住进去的,暂且不说。 关键是,每一个入住明珠大酒店的客人,都必须要有严格的身份信息核实。哪怕不是入住呢,仅仅是进门找个人,也会有非常详细的身份信息记录。 毫不夸张的说。 哪怕是只蚊子想进去,都得证明它们身上没有携带致命性的病毒才行。 就是这么严格的安保措施下,一对早一个多月前就入住进去的外籍母女,现如今遭到职杀的追杀,下落不明。警方回头去寻找那对母女在明珠市内留下的痕迹信息,竟然没能第一时间从明珠大酒店的住宿记录里面查找到。反而是时隔好几天之后,人力排查过程中,才找到一丝线索,几个目击证人。 这事合理吗? 白灵儿的表情变幻了好几番,最终长长叹口气, “王队,你别告诉我,这事还牵涉到你们明珠市的大领导了。” 白灵儿看似随意的一句话。 实际上是说道王队的心坎里去了。 从白灵儿到明珠的第一天开始,整个破案过程顺利无比。 可是等他们逆推而上,去追查那些死去保镖所保护的人时,麻烦就接踵而至。 先是驻外大使馆传来消息,涉事安保公司拒绝透露被保护人的信息。 再是整个明珠的监控系统里,找不出来那对被保护母女的影响信息。 最后是明珠大酒店的入驻登记里面,没有联网记录那对母女的入住情况。 第一点不好说是怎么回事。 但是后两点,明显是有人渗透进了明珠的大数据系统,不断抹除那对母女曾经存在的痕迹。 在明珠,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 明珠龙家算一个。 剩下那些,一定是站在这座城市权力顶端的人物。 王队他就是个小小的刑警大队队长,哪有资格去追查这些大人物。 就算是他想查,也不一定有资格、有能力查到底。 幸好,白灵儿来了。 白警官手最高警卫局的指派,从青山赶过来,完全是独立于明珠之外的存在。 王队做不到的事情,她一定可以做到。 王队说话吞吞吐吐,那是因为他期待着把白灵儿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正面对阵那些大人物,但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明说出来。 小灵儿不傻,她看得出王队的意思。 一旦她接手了这份工作,去硬刚那些大人物,一路把这个案子查到底。 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还好说。 她就是头功一件,属于最大的功臣。 可如果查不出来个一二三,反而是得罪了某些权势滔天的人。 最终只能变成替罪羊。 现如今,就是一个选择摆在白灵儿的面前,要查就不能害怕幕后黑手的报复。 要是不查,立刻收手,还有挽回的余地。 面对这样的选择,别人还有可能犹豫一会儿。 可是白灵儿什么人啊? 那是嫉恶如仇的白大警官,青山的罪恶克星,怎么会因为面对的对手,势力庞大,就退缩呢。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白灵儿就狠狠一拍桌子:“查! 不管这件事牵扯出来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 王队,帮我安排车,我现在就去梧桐人家。 咱们首先寻找那起僵尸行凶案的破案线索,看看能不能得到那位尤青梅女士的帮助。 如果尤女士那边没有进展,我们就把重点放在明珠野生动物园那里。 没办法。 僵尸行凶案这方面,我们只有野生动物园那一条明显的破案途径了。 再说那起枪击案。 既然已经确定那对被保护的外国母女是住在明珠大酒店,那么,我们就从明珠大酒店开始查。 王队,你带人去那里,尽可能寻找多的目击者。 从那些信息中选取有用的线索。 等我见完尤女士,就立刻感到明珠大酒店。 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完全复原整个案件,不怕找出来事件背后的真相。 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时间紧迫,不能有半点耽误。” 白灵儿说这番话的时候,那这种气势昂扬的态度,给了王队巨大的信心。 在明珠当了刑侦队长这么多年,王队绝对是受够了遇上大人物牵涉其中的案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的事情。 有了白灵儿在这里,他终于有机会搏一把了。 如果再像原来那样畏首畏尾,岂不是连女人都不如。 “好,白警官,我现在就去明珠大酒店,开始前期工作。” 王队好像准备战斗的公鸡一样,斗志昂扬。 可等再瞥见小白板上贴着的那份调查资料时,立马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试探着说道:“白警官,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呃,是关于那个李南方的。” “李南方怎么了?” 一说起李南方,白灵儿瞬间紧张起来。 小灵儿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李南方也牵涉进这些恶性案件中,做出来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这会让她很被动。 又会让小灵儿陷入到爱情和正义的两难抉择局面。 还好—— 那家伙真特么牵扯进来了! “白警官,据我们的通知调查,那对枪击案中被保护母女,就住在明珠大酒店的8楼总统套房里,房号是8006。而在8006的对面,是8008。我们昨天抓住李南方时,他就是从那间8008房间里走出来的。” 王队把这条消息一说。 白灵儿只感觉两眼发黑。 该死的李南方,都和枪击案中的关键人物住对门了,他怎么可能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怪不得那家伙会杀死职杀,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行,王队。 这件事我知道了。 暂时把李南方当做一条破案的隐性线索,但是绝不能让他的存在影响了我们的破案方向和进展。 现在,走着。 我们立刻分头行动。” 白灵儿再次做下决定,王队点头答应一声两人并肩走出警局。 这一天对于无数明珠普通市民来说,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天而已。 该上班上班。 开车堵在路上,大骂一句明珠的交通状况,那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白灵儿坐在一辆警车里,晃晃悠悠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终于冲出早高峰的包围,来到了那处高端颐养社区——梧桐人家。 3排9号别墅。 白灵儿站在门前,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烦躁情绪。 她可算知道王队为什么不想来这破地方了。 刚刚在小区门口碰上一辆豪华轿车,不就是他们警车的开车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吗。 下来个疯女人,就开始大肆叫嚣。 说什么那喇叭声太大,吓到她了,死活要让给白灵儿开车的小警员赔礼道歉。 白灵儿心里这个生气啊。 都恨不得撕烂那女人的嘴。 开不见她做的那辆车上写着“警察”两个字吗,这都敢冲上来理论,什么人给那疯女人的够胆。 两辆车堵在门口好一会儿,冲出来几个保安,对着那疯女人点头哈腰的。 结果一转脸,就是凶神恶煞地开始要求白灵儿给他们小区的业主赔礼道歉。 天底下,哪见过保安敢对警察耀武扬威的。 这还真是活久见了。 明珠这地界还能有那么神奇的“仗势欺人”吗。 也幸亏小灵儿今天心情好,仅仅是掏出枪来,吓唬了一下那帮不开眼的东西。 要是放在刚在警校毕业的那会儿,她早一梭子子弹把那疯女人打成个筛子了。 算了,算了。 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破案要紧。 白灵儿深吸一口气,换上官方式的笑容,伸手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保姆阿姨把门打开,看清楚白灵儿的证件,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客客气气把白警官邀请进屋内。 没办法,任谁看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一抬手就拿出来某市局副局座的证件,都要感到惊讶的。 这也从侧面证明,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没有谁是简单人物。 一般人家的保姆,面对副局座那样的大官时,会只是因为对方太年轻,而稍稍惊讶吗? 当然不会。 那些保姆只有可能吓得惊慌失措。 而眼前尤女士的保姆,却是不卑不亢,充满了礼数。 这证明什么? 证明人家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白警官,还真不至于让人家的心境产生一丁点波动。 白灵儿意识到这些,不由得稍稍紧张了些。 想起来尤女士的个人资料当中的那些信息,她只感觉这位尤女士比局座还要地位崇高。 或许,都不亚于京华岳家的岳家主了吧。 对了,我白灵儿都能喝岳家主姐妹相称,面对一个民间人士,那么紧张干什么。 想到这里,白灵儿的心情又一下子变好了。 不再有任何拘谨,端起来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嗯,好茶。” 这茶入口微苦,但紧接着就是无尽的甘甜从舌尖上转动,随即入喉而下。 只让人瞬间就神清气爽,浑身的疲累都感觉因为这口茶一扫而空了。 白灵儿心中惊奇,正准备再去品尝一下。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个慈善的声音:“白警官,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啊。” 听到这话,白灵儿微微惊叫一声,迅速起身回头。 便看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站在她的身后。 第1992章 二楼卧室的人 白灵儿心情不能平静了。 原以为站在京华岳家家主岳梓童姐姐的面前,她都能坦然面对。 那么遇见其他地位崇高的人时,一定也可以应对自如。 谁知,见到了这位尤青梅女士,她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大人物。 和东省大领导光哥那种不怒自威的架势,以及能和群众打成一片的亲民感,完全不同。 这位尤女士一出场,就让小灵儿有着沙漠中的尘埃,看见金字塔那样的高不可攀感觉。 这是一种独特的气质。 白灵儿的视界,当真是看不透那种气质的由来。 她好歹也算是警界精英,警惕心和防范力在普通人当中,绝对是一流的。 可这位尤女士都走到她身后,开口说话了,她竟然都没有一丝察觉。 而接下来尤女士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抬手邀请她继续喝茶之后,小灵儿所有的拘谨,都因为这位尤女士的和蔼可亲而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竟然能仅仅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可以影响到别人的心情变化。 “白警官,这茶是我自种的。 种子来于老身的家乡。 几十年树龄的茶树了,每年开春采摘,入夏晾晒,深秋炒成,冬季封存。 到了第二年,才会拿出来品用。 白警官,你来的正好。 我今早刚让小吴把茶取出来,你就到了。 正巧带一包回去,每天一壶茶,解乏提神,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那位尤女士轻轻一挥手。 都不用过多吩咐,那位保姆阿姨就点点头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看样子是去给白灵儿包茶去了,可实际上则是把下人支开,单独和白灵儿谈话啊。 白灵儿看得出尤女士的意思。 但人家说送茶,那绝对也是真心的。 她赶紧摆摆手,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尤女士,一大早来打扰您,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我怎么好意思收您的东西。初次见面,真的不合适的。” 小灵儿说着拒绝的话。 心里却是无比纳闷。 这尤女士看起来很和善是没错,可这一见陌生人,就送出来那么好的茶,算是什么说道? 之间尤女士轻声一笑,幽幽说道:“白警官,我这茶都是自种自制,根本不值几个钱,算不上是行贿的。” “啊,尤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白警官你不用这么紧张。 老身我寡居多年,与外人少有来往。 就是因为今天见到你,只感觉你眼中的那份灵动,很像我多年前的一位老友。 爱屋及乌之下,才主动送点不成器的东西出来。 唐突的地方,请见谅。” 尤青梅说着话,一双眼睛好像要把白灵儿看透似的那样。 小灵儿仅仅是对视过去,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傻傻的盯着尤女士的那双眼,仿佛那双眼中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住了她似的。 良久。 尤青梅缓缓开口,轻声说出一个词:“纸人。” 这话一出,白灵儿的心神震动了一下,猛然惊醒,下意识问道:“尤女士,您说什么?” “呵,没什么,偶然产生了些回忆罢了。” 尤青梅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感,只是顺势转移话题,问道:“白警官,你这公务繁忙,已经休息不足了。怎么还有时间,来老身这里,见我这个老太婆呢?” 听到这句问话,白灵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她到这是办正事的。 心中措辞片刻,她开口说道:“尤女士,您知不知道最近有件突发事件,是明珠野生动物园里的动物,被残忍杀害的事情。” “在新闻里看到过一点。” “那就好。尤女士,事情是这样的。经过我们警方的调查,最终得出结论,那些动物的死因是,被僵尸攻击了。” 话不多说。 白灵儿仅仅是提个开头,就住了嘴,双眼死死盯着尤青梅的表情变化。 可惜,那么个老来成精的老太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心神震动,也不可能让她白灵儿看出来啊。 尤青梅就是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随后笑道:“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告诉过白警官,三十年前,我曾协助警方破过类似的案件吧?” “嗯,尤女士您聪慧。我这次来,是想——” “对不起,白警官,我没有时间。” 没等白灵儿把请求的话语说出口,尤青梅就直接打断了她。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那场面别提是多么尴尬了。 小灵儿来这是请人出山帮忙的,结果人家一句“没时间”,就把她给打发了。 你说这事郁不郁闷。 “那、那白女士您知不知道,在明珠,有什么人会养僵尸的?” 白灵儿不放弃。 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真不至于让她心灰意冷。 不能请出这位尤女士,那从她口中获知点有用的信息总是可以的吧。 尤青梅沉默了片刻,微微摇头:“白警官,不瞒你说,老身我出自湘西赶尸一门,也学过养尸炼尸的功夫,但是最近几十年已经很少动过这门技艺了。倘若是在湘西,你这么问我,我可以说出很多人的名字。但是,这里是明珠,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在这里做那种事的。” “为什么不会?万一是尤女士您不知道的呢?” “错。 第一,养尸只有赶尸一门的人才会,他们来到明珠,我绝对是第一时间知道。 第二,赶尸一门这项技艺程序繁琐,绝不会随便找什么动物园里的动物下手,你所说的案子,肯定与僵尸无关。 第三,这里是明珠,早已没有了任何天地大势,滋养不出任何尸变的怪物。 老身我所说的这三点,也是我拒绝你的原因。” 尤青梅把话说完,就开始默默喝茶。 白灵儿岂会不明白尤女士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告诉她,他们的案件侦破方向出错了,根本没有僵尸那种东西在明珠的。 能明白这一点。 但是,白灵儿不甘心啊。 如果不是僵尸,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把生物的鲜血吸走,留下人类齿痕的伤口。 心中环绕着这样的念头。 倔强的白灵儿,哪怕是已经看出来尤女士不想再说话了,可还是凭着一股韧劲,准备问个明白。 但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别墅的二楼某间卧室里,突然传出来“嘭”的一声巨响。 明显是有人撞倒了什么东西。 白灵儿立刻警觉,抬头看过去,迅速定位那间卧室。 “尤女士,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白灵儿看着那间卧室,目光丝毫不偏移地问出这个问题。 来这之前,她已经把尤青梅的资料看了个仔仔细细,资料上明明白白说过,这栋别墅里只住着尤青梅和一个保姆。 现在保姆去了储藏室包茶,那么二楼卧室里的又是谁? 更重要的是,这尤女士刚刚自己也说过了,她寡居多年。 这会儿功夫,又冒出来个人。 这—— 不是自相矛盾吗? 刑侦经验丰富的白警官,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尤青梅那边则是微微叹息一声:“白警官,让你见笑了。老身的一个家乡远亲,前几天才来明珠,怕见生人,才没让她出来的。” 随着这句解释,尤青梅抬头冲着二楼卧室,大声说道:“莲儿,出来见见白警官。” 话音落下。 白灵儿就可以听到一阵怪异的脚步声响。 缓慢、沉重。 这简直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该有的步伐。 小小的一间卧室,哪怕是你用爬的也能很快出来吧。 可足足等了一分钟,那扇房门,才缓缓开启,一张面无血色的年轻女人脸庞,出现在了白灵儿的视野之内。 那年轻女人走到二楼的围栏前,缓缓低头。 白灵儿瞩目凝视,实在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觉。 怎么说呢? 那张脸苍白如纸,完全就不应该是个活人该有的面色啊。 那当然不是活人。 正是前两天被大长老带来这里,交给尤长老处理的女尸——王莲! “莲儿,你还生着病,就不要在外吹风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尤青梅的话音再次响起。 二楼的王莲,缓缓点头,转身迈步,又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回了卧室,关上房门。 白灵儿绝对是对着空荡荡的二楼看了好久,这才慢慢转回头来。 对面还是尤女士的慈善微笑:“白警官,让你见笑了。我这远方亲戚的外孙女,身体不好,来这养病,不懂礼貌的地方,请你见谅。” “啊,没事,没事。” 白灵儿摆着手,说没关系。 可她心里总有种阴冷怪异的感觉,端起茶杯来,把茶水喝干,才算是稍稍稳定下心神。 这时,离开了好一会儿的那位保姆阿姨,手中提着一包包好的茶叶,回到了客厅。 看到这一幕,白灵儿也知道人家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总不能真的死皮赖脸留下来吧。 她赶紧站起身,推辞片刻,最后实在挡不住这种能够让人神清气爽的茶叶的诱惑,将一小包茶接到了手里。 “尤女士,谢谢您的茶,也谢谢您为警方提供的线索。如果、如果您听说了什么僵尸的消息,请务必通知我们警方。” “一定,一定。老身我也知道警民合作的重要性。” 三人站在别墅门前,说完最后两句客套话。 白灵儿才转身离开。 恰在这时,一辆厚重的宝马七系汽车,缓缓停在了尤女士的家门前。 右后车门打开,一个美貌妇人,带着满脸欣喜下车,冲着这边招招手,大声说道:“吴妈,我来看师父了。” 说话间,那妇人回身取出两大包礼品,迈步就往院内走。 自始至终。 那妇人都根本没看白灵儿一眼,完全把这身穿警服的小警花当成空气一样。 保姆阿姨对着白灵儿歉意地说了句“慢走不送”,随即就是加快脚步迎上那妇人。 “胡夫人您请。” 眼看着两人并肩走进别墅,白灵儿莫名摇了摇头,想着心事,迈步往外走。 可等绕开门前的那辆宝马车。 一个硕大的黑影就猛然间朝着她的身上扑了过来。 第1993章 不宜久留 不管是什么人,正想着心事呢,突然遭受袭击之后,一定会死的不能再死。 可白灵儿好歹也是警界精英啊。 多年的警校训练,那是混日子过来的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 白灵儿抽身后退,随即就是一记标准的警训侧踢动作。 结果—— 踢空了。 曼妙的身躯在半空中,完成了一次美丽的旋转。 白灵儿双脚落地,随即就是再度后退,定睛一看,差点气得一个白眼翻过去。 刚刚猛然扑过来的黑影,竟然是一条巨大的宠物狗。 看不出那狗的品种,但凭着面相上来看,一定是某种血统纯正的凶悍犬类, 人立起来,足有成年人那么高。 胆小的看见了,吓都要吓死的好不好。 幸亏白灵儿是个心理素质超强的,这才能第一时间化解危机。 当然,一条狗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那只狗的脖子上还拴着条粗粗的狗绳,狗绳另一头则是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恶毒女人。 “臭丫头片子,让你按喇叭吓唬我,我吓不死你的!” 牵狗的疯女人大声叫骂。 白灵儿气的两眼发黑,伸手就去摸腰间的配枪。 这种纵容凶手行凶袭警的行为,枪毙了你,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就算不能一枪毙了你个疯女人,打死你一条狗,那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白灵儿当真是被气懵了,满心里只想找个宣泄口,发泄心中的愤怒。 谁知,没等打开枪套的暗扣,眼前的一幕就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狗对危险的预知,绝对要比人敏感。 白灵儿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气,瞬间吓坏了那只大狗,扭头就是朝着自家狗窝逃窜。 那么大一只狗,岂是个疯女人能够拉得住。 那疯女人还笑得前仰后合呢,就被手上的狗绳一下子带动着,整个身子拧成了麻花。脚下不稳,摔倒在地,被一只狗像是拖死狗那样,带去了对面的别墅大院。 “啊,笨笨,你停下,停下啊。我刚垫的鼻子啊——” 疯女人的悲惨呼号在天空中回荡。 白灵儿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哼,这就叫恶有恶报。” 她冲着早被拖没影的疯女人暗骂一句,迎着阳光大踏步走开。 等走出小区的大门,重新坐上警车,白灵儿的心绪彻底平复,这才开始仔细回想刚刚和尤女士的那番交流。 如果没有二楼突然出现的那个脸色苍白年轻女人,白灵儿一定会无比相信尤青梅的话,重新审视那起僵尸行凶案。 可正是因为王莲出现,小灵儿的心中对那个尤女士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整个明珠,也就只有这位尤女士对“僵尸”那种东西了如指掌。 之前还想着请她帮忙破案。 可现在看起来,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是不是应该找人专门盯着这里? 白灵儿想到这一点,回头看了看梧桐人家的小区大门,随即就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地方,天知道都住了些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要是真的申请对这别墅区进行监视,少不了要挨上面领导的一通臭骂。 白灵儿缩缩脖子,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转身回来,伸手拍了拍开车的警员,说道:“小赵,通知一下王队,让他帮忙查一下梧桐人家附近的监控,看看这几天晚上都有什么可疑人物出没过。” “是,白警官。” 小赵答应一声,赶忙带上蓝牙耳机,小声接通王队的电话。 再看小灵儿,那脸上狡黠的笑容已经掩饰不住了。 任凭你掩饰的再好,咱警界精英白灵儿照样有办法查出来你的蛛丝马迹。 没犯事最好。 要是真的犯过事,那可别怪白警官翻脸不认人。 小灵儿笑着往车椅靠背上一躺。 有不由自主想起来那个目中无人的“胡夫人”。 那妇人是干什么的啊? 为什么要管尤女士叫师父呢? 思绪越飘越远,小灵儿闭着眼睛,竟是慢慢沉睡了过去。 也难怪。 自从来了明珠,她已经接近三天三夜没有好好合过眼,刚刚又喝了一杯尤青梅自制的“安神茶”,心神放松之后,当然是很快就进入梦想。 前面开车的小赵,刚结束和王队的通话,正想汇报一声,却听到后座上微微鼾声响起。 透过后视镜,发现白队睡着了。 小赵明智地闭了嘴,减缓车速,向着警局的方向开了回去。 安神茶的功效,就是静心安神。 纯粹的滋养物件。 相信小灵儿这一觉睡醒之后,一定可以精神奕奕地再次投入到工作之中。 同样能让人加速睡眠的东西,还有一个。 那就是——酒。 只不过,宿醉醒来的人会是无比头疼,干什么都没精神罢了。 李南方都不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多少。 只知道那箱子冰啤酒喝完之后,老麦又翻箱倒柜找出来两瓶白酒。 足有一瓶半,全都是让李南方自己灌了下去。 那条一直以来帮助他解除酒精麻痹作用的黑龙,也不知道是依旧没有从之前的受伤状态下缓过劲来,还是看不上老麦的劣质白酒。 总之,就是撂挑子不干,任由李南方依靠自己的身体,去消化那些酒液。 结果,当然是非常爽了。 这一觉醒来,李南方就感觉头疼得快要脑仁炸开。 走到洗手间,凉水浇了浇头,才算是舒服许多。 昨晚进门时,还是无比干净整洁的公寓小屋,一夜功夫过去,就让他们两个大男人糟蹋得不成样子。 再看老麦。 那老小子趴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抱着个抱枕,嘴里吧唧两下,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头嘟囔道:“老婆,我不赌了,保证这辈子都不赌了。” 看他这副模样,李南方只感觉一阵好笑。 不赌? 这种鬼话谁信啊。 昨晚上,还说什么这辈子就想死在赌桌上呢。 看看时间,都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也是时候回赌场,再去混个脸熟。 有了昨晚的经验,李南方心中清楚,要想在那家赌场赢钱,绝对不能着急,最开始这些日子,混个脸熟才是关键。 只有等到有资格上二楼的时候,那才是真正赚钱的开始。 所以,每天去那里溜圈几个小时,就成了必要工作。 而且,还要有个能帮他输钱散财的搭档。 这老麦,就是帮他散财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迈步过去,就想把那老小子踢醒。 谁知,腿刚一抬起来。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突然传来,惊得他赶紧收腿扭头看过去。 这时候出现,还能拿钥匙开门的,除了麦青就不会有别人了。 她要是看见老子在这里,不会又要说什么卖初夜的事情吧? 李南方心里思量着,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可惜,屁大点的公寓,根本就没有他的藏身之处。 愣神之际,房门应声而开。 麦青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一抬头竟然是看见了李南方,别提这少女心中是有多么震惊了。 “你怎么会在这?” 麦青问出正常人都会问的问题,目光下移,就看见了趴在地上死睡得老麦。 李南方为什么会在这,这个问题就先见鬼去吧。 麦美女一眼看见亲老爹,顿时就像是见了生死仇人那样,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冲过来,抬脚就是一顿猛踹。 “你个人渣,你个畜生! 你还有脸回来了? 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快滚出去! 我都听说了,昨天你还敢拿着刀子去医院找我妈。 谁给你的胆子,拿刀威胁我妈了。 刀呢。 刀在哪? 我捅死你!” 我嘞个乖乖。 太可怕了,这女人发起疯来,简直比猛兽都要厉害。 李南方吓得赶紧退出去老远,蹲在窗户边,就是看着麦青踹人的时候,那轻飘飘的小短裙忽闪忽闪,俏丽丽的小屁股若隐若现。 今天的麦青,又换了一身衣服。 已经不是之前那件性感旗袍了,而是一身的学生装。 怎么看都像是某岛国动漫里走出来的水手服少女。 尤其是超短裙下面,两条挂钩黑丝的大长腿,绝对是可以虐杀所有男人心脏的绝美武器啊。 李南方看的开心。 这可苦了老麦了。 那老小子睡得正舒服呢,就被尖头小高跟踹在后背上,疼得连滚带爬,不停哀嚎。 这样的一对父女,也算是人间奇葩了吧。 直等到麦青真的顺手拿起来了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李南方不能再干看着不管了。 老麦留着还有用呢,哪能被人捅一刀啊。 再说了,眼睁睁看着少女弑父,绝不是君子所为。 李南方赶紧一步冲过去,一手抱住麦青,另只手把刀子夺下来。 拉着少女连连后退。 麦青气红了眼,在李南方怀里使劲挣扎。 可惜,没什么毛用。 但凡是被李老板控制住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解脱的。 “麦青,好了,好了,消消气。你不能真把你爸捅死吧。” “我、哎?李南方,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呢。你为什么会和那个老畜生在一起?” 麦青的注意力转回来,狠狠瞪着李南方。 李南方只是尴尬挠挠头:“呃,我和他,也算是赌友了。” “赌友?” 麦青愣了愣,刚消散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变成了火山的第二次爆发。 “李南方!你、你和他一起赌博?滚,都给我滚出去,我家里不收赌棍。都给我滚啊,我不想看见你们!” 麦青挥舞着手脚,对着李老板好一阵踢打。 李南方什么人啊? 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人渣。 要是岳阿姨对他拳打脚踢,他也就忍着了。 你一个小丫头敢对李老板动手,岂不是活得不耐烦? 李南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伸手直接把麦青整个人抱起来,迈出去两步,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 一只大手抬起来,照着短裙掀开露出来的小圆臀上面,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声。 整个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等麦青反应过来,李南方扭头冲着老麦使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趁现在赶紧跑啊。” 说完,他当先迈步,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第1994章 把赌场的钱赢光 李南方坐在去往外滩风华会所的出租车上,扭头看看蔫茄子一样的老麦,只感觉无比可笑。 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让个少女给打的满地找牙。 更重要的是,那少女还是亲闺女。 做人混到这种地步,老麦也算是奇人了。 看他那样子,应该也是知道丢人的吧。 李南方没心情拿一个丢脸丢到姥姥家去的中年汉子开玩笑,就是扭头看向窗外,观赏黄浦江上的风景。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风华会所还是那种外面富丽堂皇,内里冷冷清清,再往里热闹非凡的景象。 李南方顺手兑换出来一万的筹码,也没管老麦玩什么,就是继续在这一楼的电玩城里,开始遛弯。 昨天给了那老小子几十万,够他输一阵的了。 趁着这段时间,李老板好进行他的混脸熟大业。 你还别说,他这么一走一过。 很快就有服务生把他给认了出来。 这小子昨天来的时候,闹出的动静不小,足有四五台机器拉走做检修,更是惊动了赌场的大老板亲自处理他引发的问题。 服务生想不记住李南方的脸,都很难。 没什么可说的,赶紧上报上去。 消息层层传递。 最顶楼的老板办公室,很快就被人敲响了。 那位胡老板,今天也在。 只是和昨天不同。 昨天他是真的老板,翘着腿躺在老板椅上,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可今天却是像个哈巴狗一样,站在办公桌旁边,赔笑着给他的“彤彤”端茶递水。 当美女小秘书敲门的时候,胡老板正准备弯腰蹲下去,给彤彤捶腿呢。 听到敲门声,两人齐齐挺直身子。 绝对是变戏法一样。 原本坐在老板椅上的妇人,立刻起身离开。 胡老板则是抬屁股坐下去,伸出一条腿。 那凶悍妇人立马变成了可心的小媳妇儿,轻柔的给自己的夫君捏腿按摩。 当小秘书推开门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绝对是发自真心的羡慕和敬佩。 听说,老板和老板娘都已经结婚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恩爱,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啊,绝对是一辈子伺候这种男人都不委屈。 小秘书心里赞美着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 嘴上没闲着,赶紧说出来她来这的正事。 “报告老板,楼下报告说,昨晚那个人又来了。” “昨晚那个人?” “嗯,就是昨天,总能踩中我们万分之一赢钱概率的那个家伙。” 小秘书赶紧解释一句。 胡老板微微一皱眉,问道:“那小子还活着吗?昨晚那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报告老板,那家伙只兑换了四十九万的现金出去,我们就把他放了。” “哈,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啊。” 胡老板趾高气昂地还想多说两句,突然就感觉那双放在腿上的手加重了力度。 这才意识到,他的老婆大人正给他服务呢。 他哪敢继续装腔作势,在这里多作享受啊。 要知道,现在享受的,很快就会十倍百倍偿还回去。 “咳,那什么,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这点小事,以后少来烦我,他又不是把整个赌场的钱都赢光了,你来找我废话干什么?出去,我和夫人还有话要说。” “是,老板。” 小秘书看出来老板的心情不好,哪敢再废话,赶忙退出去,关好房门。 门关闭的那一刹那。 屋内的场景就再次发生了颠倒性的变化。 刚才还是一副大爷模样的胡老板,绝对是火烧屁股一样,从老板椅上窜起来,搀着他的“彤彤”坐下去。 没二话,跪坐在地上,抱住彤彤的一条腿,开始了细致的按摩服务。 要说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 眼前的一对夫妻做起来,绝对是没有人能比得上。 “彤彤,今天去找师父聊天,结果怎么样啊。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呢?” 胡老板按摩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话。 不为别的,就为了问清楚,那个小鬼婴怎么处置。 昨天胡老板的一条胳膊,让那小东西咬下去一大块肉,这笔账,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但凡是确定了那小东西没有了用处。 胡老板指定找人把那小东西剁成肉酱,熬汤喝。 躺坐在老板椅上的妇人,就是闭眼享受着按摩服务,抬手揉捏太阳穴,长叹一声:“唉,别提了。我总感觉师父她老人家对我疏远了很多。” 说着话,她扭头看了看办公桌旁边地上放着的狗笼子。 那里面,鬼婴李粟锦浑身都透着一种萎靡气息,仿佛是快要病死了的样子。 妇人微微一惊,急声问道:“这小东西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生病快死了吧?” “哎,彤彤你别急。她没事,我就是让人给她喝了点安眠药。” “什么?你给一个孩子喝安眠药!” 那妇人抬脚就是踹在胡老板的胸口上,只踹的一个但男人就地翻滚了好几圈,直接撞在了窗玻璃下面的墙上。 窗外,似乎是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但是屋内的两人全没注意到。 那妇人就是几步追上来,准备再次施暴。 这可把胡老板给吓疯了,赶紧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彤彤,你听我解释。那小东西厉害的很,一整天已经咬坏了三个狗笼子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才给她喂安眠药的。要不然,她早晚都会跑出去的啊。” 这番完美解释,绝对是救了胡老板一命。 怒极攻心的妇人稍稍冷静下来,扭头再次看向那个狗笼子。 这才发现笼子上面的钢条上,布满了齿痕。 这家伙,真的是比狼还要厉害啊。 “哼哼,不愧是我古彤看中的东西,还真是不一般,把她收在手底下,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 这名叫古彤的妇人微微一笑,再转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怒意。 伸手朝胡老板勾勾手指:“回来吧,这次算你办的对。但是,下次再想对着小东西动什么手脚的时候,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胡老板如蒙大赦,用膝盖当脚走路,追随着古彤回到了办公桌的旁边。 “彤彤,你还没说,师父那边是什么意思呢。” 胡老板一边继续送出按摩服务,一边轻声问出他最关心的事情。 古彤又开始头疼的揉起来太阳穴了。 “今天上午去见师父,它老人家明显不如以前热情了,还让我转告父亲。说什么事不可为,早早收手。” “啊?师父她老人家,不会是要帮着你们那位王上吧?” “帮?师父早就脱离烈、嗯了,就算真的出事,顶多是两不相帮的。” 古彤心情不佳,扭动身子,换了一条腿伸过去,随口问道:“我让你去调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昨天太忙,都忘记问你了。” “彤彤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哪敢不办妥了。” 胡老板好像邀功似的,挺直了身子回答道:“彤彤,我的人已经查清楚了。你们那位王上就在明珠,而且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昨天还受伤了。只是我觉得,就凭你的描述,那个人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别人伤到吧。” “呵呵,他当然不会轻易受伤了。你探查的消息,倒是和我从父亲那边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那人是自身出了问题。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往上点,我的大腿有些酸。” 古彤懒得说那么多。 胡老板也明智地不去多问。 按照老婆大人的要求,两只手一路往上,轻轻揉捏女人的大腿内侧。 某种舒爽的呻、吟声从那妇人的嘴里发出来。 只感觉这一幕有太多的少儿不宜。 是男人的话,这时候就该硬起来,起身来一场征服了。 可那胡老板明显是个没种的,单纯手上用力,竟然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不对—— 也不是没有其他想法。 只不过,这想法和男女之间的事情无关罢了。 “彤彤,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笼子里的那个小东西被抓住的时候,好像是和你们那位王上在一起的。” “嗯?你怎么不早说!” 古彤挺直腰身,狠狠一眼瞪过来。 这就难怪了。 难怪今天去见师父,把手机里那小东西的照片调出来给师父看的时候,老人家会那么一副吃惊的面孔,还告诫她赶紧把这小东西,从哪弄来的,就送回到哪里去。 “原来,这小东西是跟着他的啊?” 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古彤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嘿嘿笑道:“师父还是疼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劝我把这小东西送回去了。 不过——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送回去。 不但不送回去,我还要好好收拾一下。 找个良辰吉日,带去师父那边。 到那时候,看师父怎么处理这个小东西,就能知道她老人家对待新烈焰的事情,是个什么态度了。” 心情大好的古彤,不自觉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胡老板在旁边听得清楚。 他不敢多问那些隐秘的事情,就是心里无比失望。 听古彤话里的意思,是准备留下这个小东西。 看来。 这鬼婴汤,那是一时半刻喝不上了啊。 “再往上点,你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有,按得我都快睡着了!” 古彤突如其来的一句训斥,把胡老板震醒了。 他的双手已经在妇人的大腿内侧,再往上是个什么位置,还需要多做解释吗? 让他用点力气的意思,无非就是—— 嗯,明白了。 胡老板心念一动,两只手顺势上移,马上就要触碰到某个位置。 那妇人也是全身放松躺下去,挺起来腰腹,准备迎接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特么的又有人敲门了。 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就这么被人打破,当真是让人恼火。 屋内的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调换身位。 胡老板绝对是带着满腔怒火地大声吼道:“又有什么事?” 门口的小秘书吓得脸色铁青,支支吾吾回答道:“老、老板,那个人快把咱们赌场的钱赢光了。” 第1995章 师父徒弟安神茶 胡老板刚才交代过的。 只要那小子不把赌场里的钱全部赢光,就别拿这种小事来烦他。 现在,那家伙真的要把钱全都赢走了。 小秘书哪敢不来汇报。 当然,把一家赌场的钱全部赢光,实在是夸张的说法。 真正的罪过,是李南方害得赌场里其他赌客不能继续输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老板自己都觉得很无辜的。 他只不过是在赌场里转悠了一圈,混个脸熟之后,就随便选了一台机器坐了下去。 刚开始还好说。 新开的机器,每天都是刷新赢钱概率。 从百分之百的赢钱几率,一路往下降低。 李南方意识到面对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黑龙帮不上他的忙,那么昨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凭运气来的。 一个人的运气,总不能一直好下去吧。 可等他完美踩中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赢钱概率之后,一万的筹码,上翻到了一百万。 李南方自己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太邪门了,赢钱的趋势根本挡不住啊。 他是不知道,潜龙在天积攒了一千四百年的财运,完全加注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遥想当年,那处风水宝地,可是造就出来整整几百年的盛世大唐。 现如今转嫁到李南方一个人身上,他这辈子都是用不完的满满财运。 想输钱? 别开玩笑了。 只可惜,李南方根本没意识到这些。 他坚信,下一把赌局的时候,他一定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去输钱。 这可真是赌场里的一朵奇葩。 普通赌徒都算计着下一把赢钱,他却是算计怎么输钱。 这点违背常人思维的事情,不用多说了。 就说十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楼电玩城赌场,应用了高科技开设赌局,总会有那么点比真人对赌更有趣味的操作。 比如说,每四个小时,系统就会开设一场覆盖整个一楼赌场的赌局。 赌的是108数字轮盘。 玩法很简单,就是从一百零八个数字当中,选择一个下注。 赌局开始之后,一个小圆球就会在轮盘里跳来跳去,最终跳到哪个数字,押中的人就可以按照下注比例瓜分赌池里的资金。 当然,也不是简单的瓜分,赌局系统还会按照押注多少,设置一个赔率。 哪怕是赌池里的资金再多,你押中的数字赔率太低,照样也赢不到太多的钱。 具体的规矩,说多了也没意思。 反正就是整个一楼电玩城的所有赌客,都有资格参与这个赌局。 李南方自然也会参与进去。 像这种大牌面的赌局,输钱的概率一定比平常赌局高出去很多倍。 他没理由不参与。 选择数字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犹豫。 直接选了个“1”。 虽说,概率学上,轮盘赌每个数字出现的几率都是一样的。 但是放在现实当中,出现首位数字的情况,绝对少之又少。 为了输钱输的痛快一点,他还直接把所有的一百万筹码全部押了上去。 行了。 万事俱备,只差输钱。 可现实的发展,让李南方有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十分钟的下注时间,电玩城里上千台机器,那么多人参与赌局,竟然只有他自己选择“1”这个数字。 系统测算出来的各个数字赔率,也是“1”这个数字高的吓人。 没关系,赔率越高,输的机会更大。 可等停止下注,轮盘开始转动起来之后,一切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 无数赌棍盯着面前的显示屏,高声呼喊着他们押注的数字。 结果却是,那个小小的圆球停顿在“1”上面。 这个结果眨眼就没了,紧接着便是整个电玩城所有的机器,集体瘫痪。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李南方这一赌,赢来的钱,直接超过了当初电玩器械系统设置的上限。 说白了,就是两个字。 爆机! 没错,李南方爆机了。 其他人的机器瘫痪,就只有他这台机器,屏幕亮着,数不清的筹码不要命一样被机器喷吐出来。 眨眼的功夫,那些落在地上的筹码,都能把人的双脚给埋没下去。 李南方这一局赢了多少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周围有无数人将他团团围住,上千道恶狠狠的目光注视过来。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 幸好有赌场的内保在,及时出现,挡住了那些急红眼的赌客,才没让李老板被人给撕成碎片。 但是,他本人也荣幸地被请进了保安室。 “兄弟,你稍等。我们已经把这事报告给了老板,你放心,绝对给你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 赌场的内保头子说完这句话,关上房门就走了。 李南方能不是满脸无辜地坐在这,心里充满了愁苦吗。 可以想象,刚才那一场赌局赢下来的钱,绝对让他距离一个亿的小目标,跨越过去一大步。 但是这些钱,根本就拿不走。 赢下来再多,又有毛用? 老子是把这家赌场当成羊,养肥了再宰的。 不是什么瘦干巴的小羊羔就扔进锅里,吃肉都觉得硌嘴。 真是一群神经病。 开赌场,真人对赌不好吗。 非要整什么机器。 这下好了,让机器坑了一把,还要怪我喽? 李南方郁闷地坐在那间办公室,只感觉这家赌场一定会把他列入黑名单。 那就是说,以后再也不能来这赌钱,趁早还是想想其他的赚钱门路吧。 嗯? 什么声音? 谁在喊老子“爸爸”? 李南方满心愁苦地想着心事,却莫名其妙感觉到一种怪异的呼唤,隐隐传递进他的耳朵里。 下意识抬头,看向了这间办公室右上方墙角的监控器。 黑黝黝的监控摄像头里,倒映出他本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几双眼睛的黑眼珠里,同样是映射出李老板的英武身姿。 赌场顶楼的老板办公室里。 胡老板夫妇对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将之前李南方爆机的那段监控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两人也是满脸的震惊。 身为资深的业内人士,他们更清楚眼前这样的局面,是有多么不可能出现。 这就好比,某人拿一组数字买彩票,直接投了几十注,中了一等奖,收获十几亿奖金那样。 世界史上都没有几个这样的例子。 换到赌场里面,这样的情况更难出现。 偏偏李南方做到了。 他们能不震惊吗。 等画面切换到李南方所在房间的监控上,两人就是仔仔细细观察,这个家伙有什么样的过人之处。 没发现什么。 倒是旁边狗笼子里关着的李粟锦,突然来了精神,抓着笼子栏杆,摇晃着小身板,大声呼喊:“爸、爸——” 哐叽哐叽的响声,将胡老板夫妇拉回到现实。 那妇人偏过头去,带着一丝欣喜,伸手就把笼子提了起来。 “嘿,这小东西刚才是不是喊人了?” “爸、爸——” “呀,真的喊人了啊,我还以为这么小的东西不会说话呢。来,喊声妈妈来听听。” “爸、爸。” 李粟锦着急地晃动着笼子栏杆,一双大眼睛就是盯着桌子上电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是多么想从这个阴暗的笼子里蹿出去,扑到某人渣的怀中,放声大哭一场。 想她李粟锦,好歹也是万年不遇的鬼婴降生,一出世就是被轩辕王杨逍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受人欺负过,还被灌了迷魂汤,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啊。 “喂,是不是笨蛋,我让你喊妈妈,你喊什么爸爸啊!” 女妇人古彤,直接把脸凑到了笼子前,冲着李粟锦恶狠狠骂了一句。 视线被阻挡的小粟锦,登时就是一阵恼火,伸手就要抓花面前女人的脸。 只可惜。 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屁孩罢了。 古彤后撤闪躲开李粟锦的手,暗骂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 转头就把狗笼子扔到了一边。 老板家的私事,小秘书是不会管的。 在这种表面华贵,内里肮脏的地方,任谁都不奇怪一个孩子为什么会被关进狗笼子里面,早就让储藏室里那些断手断脚练就了一身无所畏惧的本领。 小秘书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 “老板,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啊?我们担心,把他惹毛了,跑出去报警怎么办?” “报警?呵呵,一个运气好点的赌棍而已,老子会怕他报警。给他一百万,让他爱滚哪滚哪去。要是嫌钱不够,就让安保部的人告诉他,什么叫人死了,钱没花了。” 胡老板一身的火气,无处发泄,现在恨不得赶紧让这小秘书走人。 他好继续和夫人之间的小游戏。 谁知,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古彤却突然开口道:“等等。” 胡老板一惊,赶紧把秘书喊住,笑嘻嘻问道:“夫人,您有什么高见啊?” “你们刚才一说报警,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今天去师父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面生的女警拎着师父的安神茶走了。师父的安神茶,我好几次想要都要不到呢,那个小女警竟然能带走一包,肯定有问题,你回头查查是怎么回事。” 古彤看似是很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语气显得无比郑重。 别看白天的时候,古彤去尤青梅那里,对小灵儿看都没看一眼,可实际上已经把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灵儿手中的安神茶,那是她这些年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东西。 听到古彤的话,胡老板也是更加心惊。 他可知道,师父的安神茶,曾经都被当成了名贵茶种,拿出去拍卖过。 都拍出来过不亚于茶王的价格。 据说安神茶的茶树,出产字某个神秘的地方,那里带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人间罕见。 如此贵重的物品,随手送给了一个小警察。 这事能不蹊跷吗。 “彤彤,师父不会是有打算收个新徒弟吧?” 胡老板小心翼翼问道。 古彤随即陷入沉思。 旁边站着的小秘书已经有些急眼了。 这俩人怎么回事? 说的是那个赢钱的家伙,扯什么师父徒弟安神茶啊? 第1996章 墨玉吊坠 小秘书着急。 只是完全没有用。 唯有老老实实站在那挺老板和夫人说闲话。 至于那个赢光了赌场钱的家伙,就让他等着去吧。 胡老板眼见古彤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同样有些心急的说道:“彤彤你别愣着啊。如果师父她老人家,再收个新徒弟,你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啊。” “什么、呃——” 古彤听到胡老板的丧气话,张口就想骂回去,可看见有小秘书在场,实在是不好发作。 盈盈一笑,轻声说道:“不会的。师父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古丽娜的身上,哪还有余力去收新的徒弟。话说回来,我也有日子没见过小古了,有空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她。” 古彤绝对是个思想境界非常高的人。 要不然,怎么会在说话的时候,总是能从一件事上瞬间发散思维,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呢。 胡老板应该也是早就被带偏了。 无论古彤说什么,他都是一路追随下去,点头说“是是是”。 别看胡老板此刻语气淡漠,实际上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身为一个男人,只要见过古丽娜古校花一眼,就绝对会念念不忘。 以前,摄于这个母老虎的淫威,他是半点歪心思都不敢表现出来。 现在古彤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带他一起,去见见那位仙女一样的小师妹。 可以想见,胡老板此刻是有多么兴奋。 这两口子,一对不着调的。 全然没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面。 旁边的小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小心翼翼问道:“老板、夫人,那个赢了钱的小子该怎么处理啊?” 这话问出来,古彤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扭过过去,仔仔细细研究了下电脑屏幕里的李南方。 “让我去会会他。” 古彤的话,好似一记重锤砸在胡老板的心口上。 这一句“我去会会他”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古彤脸上荡漾起来的那点春、色,就应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目的了。 胡老板只感觉一股怒火冲头,恨不得敢在古彤的前面,跑去安保办公室,去把那个小白脸给撕了。 但是—— 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他的彤彤又不是第一次对其他男人感兴趣,胡老板要是能够管得住,早就不是这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古彤似乎是察觉出来胡老板的心中不爽。 她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拢了拢脑后的秀发,轻声说道:“我听说这小子自从进了赌场,就从来没有输过,这种人肯定是运势很好的那种。师父说过,运势这种东西可以传递。我试试去劝说他一下,能不能留在咱们赌场谋个生计,也算是给咱们增添点财运了。老胡,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夫人绝对是高见。” 胡老板敢说不对吗? 他高举双手,竖起来大拇指朝着古彤那边使劲比划,称赞道:“还是彤彤你想得周全。这种人就该把他的运势借过来给咱们用,等他没了用处之后,再处理掉也不算迟啊。” “嗯,既然你同意我的说法,我可就去会会那家伙了。” “夫人请。我相信,夫人这一去一定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把那小子收归到咱们赌场内。” 胡老板这样不留余地的夸赞,绝对是感天动地啊。 明知道自己老婆去幽会别的男人,还在这祝福。 一般人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想想古今中外,也就是千古绿帽王“房遗爱”能够媲美了。 房遗爱,是唐代名臣房玄龄次子,唐太宗十七女高阳公主的驸马。 高阳公主骄傲专横,曾与著名僧人辩机(玄奘高徒)私通,房遗爱非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在公主与辩机幽会时,为他们把门望风,因此被誉为千古绿帽王。 胡老板此刻绝对是现代版的房遗爱化身啊。 其实,古彤刚才那句话也就是多余的一问。 明知道胡老板对他的决定,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为什么还要在这装腔作势? 只因为,这房间里还有个小秘书在呢。 好歹夫妻一场,她胡夫人去找别的男人调调情去了,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心爱的夫君顶着绿帽子,还要独守空房。 “对了,我刚才坐你的椅子,感觉有些不舒服,让你这小秘书想办法换一张吧。” 古彤说完这句话,走出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美女小秘书不知道老板娘话里的意思,只以为真的是那张老板椅有问题了。 正想问问老板需要换什么样的。 谁知,胡老板就是带着无比兴奋地神采,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啊,老、老板,你这——” “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坐下来,试试这张椅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胡老板这是受了老婆大人的圣旨,才敢对身边的小秘书下手,绝对没有任何顾忌。 话不多说,强行把小秘书按在老板椅上。 美女秘书不明所以,坐在那里,只感觉这张椅子还是蛮舒服的,到底哪里—— “啊,老板,不要!” 小秘书惊呼一声,却挡不住老板一把掀开他的工装短裙,钻了进去。 谁说明珠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就没有南方黑丝卖了。 小秘书今天来上班,穿的正是夜用版的南方丝袜。 胡老板原本只想着凑过头去,嗅一下某处的香气。 谁知他脸上的金属面罩鼻尖,刚一触碰到那双黑丝裤袜的中间,就听“嘭”的一声轻响,丝袜从中间整个爆开。 帮男人省去了巨大的麻烦。 胡老板微微一愣,随即拍手赞叹:“好东西啊。” 话音落下,他直接伸出了舌头。 小秘书的双腿被死死按住,明明可以伸手推开侵犯她的人,可她却是羞红了脸躺坐在椅子上,享受着这样的服务。 之前说过,遇上老板这样的男人,伺候他一辈子都不委屈。 现在换成老板来伺候她了,又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呢。 这胡老板也是个妙人。 明明有一根大棒,却不用,而是依靠舌头和手指,一边行动,一边观赏小秘书的表情变化。 难怪他一身的阴柔气,完全不像个真男人。 更不怪他,总喜欢拿把矬子休整他的手指甲。 女人的声音,尖细洪亮。 小小的一层窗玻璃,绝对是挡不住的。 窗外的排水管道上,不知道在这隐藏了多久的方长老,气得暗骂一声,最后看了眼屋内办公桌旁边的狗笼子,无奈地下滑下去。 这位丐帮明珠分舵的最高级长老,这两天绝对是过上了苦不堪言的日子。 昨天按照沈大帮主的要求,去野生动物园盯着。 这一“盯”,就盯出来天大的事情。 等方长老回到丐帮的办事处,和之前那个与他一起出任务的年轻乞丐汇合,两人兑换了下信息,直接上报给帮主。 事无巨细的一番解释。 把杨逍怎么出现,又怎么带着鬼婴猎杀猛兽,又是如何遇上杀手、突然晕倒,最后被一个白胡子老头救走,以及那老头子最后说的那句话,全部转达给帮主之后。 方长老就感觉这事没完。 果不其然。 沈大帮主那边紧接着就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鬼婴救出来!” 沈轻舞那边,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简简单单一句话。 可最后受苦的是方长老啊。 一把老骨头活到现在容易吗,大半夜的还要跑来这里攀墙爬高,思考救援计划。 结果却是看到那么恶心人的场景。 幸亏方长老心态超好,也只是暗骂了一句,就料定今晚不是最佳动手时机,才主动放弃,从长计议。 要是换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来。 说不定,当时就是砸碎玻璃,冲进去,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呵呵,不扯这些没用的了。 方长老就是无奈地摇着头,迈步前行,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走的很潇洒。 要是这一幕被李南方看见,他一定会郑重声明,老子也想潇潇洒洒走一回。 可惜,他没那么潇洒。 至少走的时候,绝不会像方长老那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都没有什么老板出面来和他聊聊。 李南方心中就已经断定,赌场的那帮家伙,是不想把这件事善了了。 其实,他很开明的。 不说多了,只要这家赌场敢给出一百万,然后客客气气送他出去,并且请求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保证不会再来找人家赌场的麻烦。 毕竟是生意人,大家赚个块八毛的钱不容易。 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李南方闲的蛋疼,才会像上次那样一把火烧了整个赌场。 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都不见有人来。 那么,赌场的人肯定就是在准备着,用暴力手段把他解决掉。 到那时候,你们赌场不按规矩办事,就别怪李老板手下无情。 杀人越货这种事情,尤其是还不用背负道德压力的情况,他做起来一定非常顺手。 这么想的话,李南方还是很期待,那帮人能和他来硬的。 至少,收走一个亿,提前完成杨逍的要求,绝对不是问题。 可惜,算计错了。 当这间保安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成熟美妇走进来的时候,李南方就知道他的一个亿又离他远去了。 “这位小帅哥,怎么称呼啊?” 古彤一进门,就是带着妩媚的笑容,开口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面对这样的美妇人,绝对是把君子姿态做到极致,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回答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记住了,我叫叶沈!” “叶沈?” 古彤的笑容收敛起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李南方。 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是听谁念叨过。 可这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她在回想的同时,李南方同样在打量她。 身为一个男人,目光自然先是在女人的胸前停留。 只是,眼前这美妇人吸引他的,绝不是什么深深的沟壑,而是那两团快要爆出来的软肉上面,有一块吊坠。 质地——墨玉! 第1997章 试过才知道 墨玉。 稀有软玉玉石。 全世界只有一处出产地。 那个地方,名叫疏勒古城。 一个多月前,这座城市就已经淹没在了大沙漠里,从此彻底消失。 但是曾经埋藏在古城地下的那些高品质墨玉玉石,却是早就被人开采出来,销往全世界。 能在一个美妇人的身上,看见个墨玉吊坠,实在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如果这块玉石是缺少了灵气的呢。 玉石有灵,那都是人尽皆知。 现代科技,还没有高超到那种,可以把玉石灵气抽取出来的地步。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吸取玉石灵气、而不损伤玉石质地的事情。 那个人,就是李南方。 正因为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存在,他才有本事在赌石方面大展身手。 可自从这个美妇人进门之后,黑龙明明抬起了头,对这个美妇人的身躯充满了兴趣的样子,却是对那块墨玉玉石吊坠全然不顾。 是因为单纯的玉石灵气,比不上李南方身体内的天地灵气吗? 当然不是。 黑龙讨厌那种纯净无瑕的天地灵气,但绝不讨厌沾染过活人气息的玉石灵能。 它都恨不得多吸收一点这样的不纯洁灵气,帮它把李南方身体内那些令它讨厌的气息消磨掉。 可是,面前明明有了这样一块玉石,它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李南方不知道他体内灵气对黑龙的影响。 但是他此刻所猜想的一件事,恰恰和事实产生了重合。 那就是—— 对面美妇人脖子里的吊坠,是块已经没有了灵气的。 好端端的玉石,被人佩戴上之后,灵气只会生生不息去滋养佩戴人,绝不会出现断绝的。 除非,这块墨玉里原本该有的灵气,早就被李南方给吸收走了。 李南方敢说,他这辈子只吸收过一块墨玉玉石的灵气。 那块玉石,也是从他手里开采出来的。 就是他第一次去疏勒古城,在守门人古瑶老同志的房间里,顺手从墙上挖下来的那一块。 那块玉石有掌心大小。 开出来的时候,被李老板不小心分成了两半。 不足五分之一的那一半,给了迪库扎。 大的那一半,就是顺手送给了老古。 他给老古的玉石,辗转几次,精心雕琢之后,落在眼前这位中年美妇人的脖子上。 这——算不算是缘分啊? 李南方忍不住嘿嘿一笑,开口问道:“美女,你怎么称呼啊?” 他这一问,把古彤从愣神中拉回现实。 什么叶沈的,完全不记得这个名字出自哪里,管他是谁呢。 古彤抛开那些复杂的想法,慢悠悠走到李南方的身边,一只手伸出去,直接搭在了李老板的肩膀上。 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的李南方,倒是还能经受住小小的诱惑。 可是他体内的那条黑龙,已经昂起头来,开始咆哮了。 贱皮子的李南方! 想当年朕是无女不欢的,现如今跟着你,已经好久没尝过肉味了。 这次送上门的,你要是再不要,朕就和你拼命。 不知道早就有人抱怨过,你小子最近缺少激情了吗。 快点的,办正事! 可惜,黑龙再怎么咆哮,也只是发出些闷闷的声响。 它说不出话,自然不能指使李南方立刻做点什么。 李南方就是努力压制着黑龙的暴躁,细细感受那只手在从肩膀上一路下滑到胸前,耳边传来轻柔的话语:“我叫古彤,十口古,丹水彤。” “古彤?你也姓古?好巧啊。” “哦?叶沈兄弟,听你这意思,也认识几个姓古的?” “呵呵,算是吧。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古姐姐你,在这家赌场里是个什么身份,来这找我又打算怎么解决刚才那件事?” 李南方的脑子还算清醒。 他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看这家赌场怎么解决他赢钱的问题。 别以为推出来个美妇人,企图施展美人计,就能让李老板忘记钱的事情。 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古彤的心思绝对没有那么复杂。 先是看李南方在赌场电玩城里来了一次爆机,对这家伙产什么浓浓的好奇。 又在监控当中,发现这男人长得英武帅气,很合她的口味。 现在伸手在李南方的身上来回摩挲,只感觉这男人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被深深吸引不能自拔。 她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女人的需求。 只要满足了她,一切都好说。 “叶沈兄弟,这家赌场是我的,你刚才赢得钱也是我的。” “哦?你——” “别动,听我把话说完。” 古彤一根手指点在李南方的嘴唇上,扭动身躯,毫不避讳地往他怀里一坐,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我问过了,你刚刚那一局,赢下了足足三千万。 姐姐我虽说是开赌场的,但这赚到的钱,还要养家,要养着手底下那么多人。 一场赌局就赔进去三千万,姐姐我真的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我说个解决方案,看你同不同意了。 三千万变三百万,我能赔给你的钱最多也就是这个数。 剩下的,姐姐我也不赖账。 钱不够,拿肉偿。 只要你同意。 以后,在这赌场里你想去哪就去哪,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怎么样,这个方案可以吗?” 古彤的话,李南方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想着能拿个一百万走人,那就是烧高香了。 没想到一下子翻了三倍不说,以后还可以在这赌场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样的解决方案,他不同意才怪呢。 早想着去赌场的二楼,本以为还要多混几天才行,结果一场爆机就把这事搞定。 你早说这么简单,昨天他就想办法给你来场爆机了。 至于,那个肉偿的事—— “嘿嘿,古姐姐,我懂赌场的规矩,早就知道赢下来的那些钱我带不走。有个三百万,我已经很满意了。只不过,这肉偿什么的就没必要了。我李、叶沈消受不起。” 李南方一激动,差点把真名说秃噜嘴。 心知多说多错,他伸手抱住古彤,把这美妇人直接往上一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就往外面走。 “古姐姐,事情解决,那我先去柜台拿钱,明天再来。” 李南方的背影相当潇洒。 可惜,帅不过三秒。 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给我站住!” 古彤怒了。 她颠颠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 真以为她在乎那点钱吗。 区区三千万,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要的是李南方这个人。 刚刚在楼上,已经是满身的欲、火气难以克制,正需要李南方帮忙呢。 他想走? 没门! “叶沈,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话啊。我刚才说,钱不够拿肉偿,你同意,这风华会所的大门才为你敞开。你要是不同意,哼哼,今天这个门你也别想走出去!” 古彤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 李南方要是再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就不是个男人。 可问题是,李老板绝对不会那么随便的。 遇见个陌生女人投怀送抱,就毫不顾忌地扑上去,这事说不过去啊。 李南方站在原地,冷笑一声:“如果我非要走呢?” “呵呵,你走,我也不拦你。不过,我听说带你来这消遣的,是个姓麦的老家伙。如果他在这赌场里出现什么意外,我可不会负责的哦。” “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是想还债。钱债肉偿,你不亏的。” “谁说我不亏,两千七百万,就买你的肉吗?” 李南方问出这句话是,听不出那语气中是个什么样的情感,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瞧不起古彤这样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李老板都是凭着自己本事赌博赢钱。 赢下来三千万,转头变成三百万。 剩下的那些,就是换来这么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又让他提不起太大兴趣的美妇人。 这买卖,总感觉亏的很。 要是一般女人听到这种好似侮辱性的话语,当场掀桌子踹板凳,扑上来和李南方拼命的可能性都有。 可是,眼前的美妇人古彤,能是一般人吗。 她坐在保安室的不锈钢桌板上面,转身正面面对李南方,两只脚踩着桌沿,M形敞开,笑嘻嘻说道:“亏不亏,你只有尝试过才知道啊。站在那那么久,不累吗。来,让我给你放松放松。” 声音娇媚,语气中充满了说不尽的诱惑。 李南方沉默片刻,幽幽说道:“好,那我就试试。” 听到这句话,古彤绝对是兴奋到浑身颤抖。 但等李南方转身过来,一双猩红的眼睛呈现在她的面前之后,古彤的心“咚”的一下巨震。 那一刻,她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南方已经猛的扑到近前。 两条长腿肩上抗,古彤在这惊恐中,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哪怕是做过之后就死,也是无比值得的。 毕竟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能有资格享受带鳞青龙的滋味。 赌场顶楼的老板办公室里。 那台安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中链接的画面,还是保安室内的监控。 已经坐回到老板椅上的胡老板,看着监控里,他的女人仰躺在桌面上,接受别的男人的征伐,那舒爽到眼球翻白的表情呈现在面前,瞬间就让他心中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臭婊、子,老子操死你!” 胡老板对着电脑屏幕怒吼,就像是他的老婆在他的身子下面压着那样,陡然伸出手去,按住身前小秘书的脑袋死死下压。 小秘书本来还是轻柔的舌吐莲花,突然被人按住头,就感觉有东西死死顶在她的喉咙“会厌”上。 吐也吐不出。 呼吸受阻,只能是无意识地挣扎手脚,使劲乱晃。 齿间的触碰,令胡老板更为享受,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小秘书的嘴。 一家风华会所,一堆奇葩的老板夫妇。 顶楼和底层,不同的场景和画面,却是在上演同样的戏码。 只可怜,一个小鬼婴缩在狗笼子里,无助地呼喊着妈妈。 第1998章 混血小萝莉 “财神爷,那件事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啊?” 风华会所的大门前。 老麦伸长了脖子,看着李南方,紧张兮兮问出刚才那句话。 在赌场里的时候,老麦可是眼睁睁看着李南方被带进了保安室,足足四五个小时都没能出来。 心情紧张的他,连赌博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怕他的财神爷被赌场里的人拉走,直接给剁碎了去卖肉。 没成想,到最后,李南方竟然是春风满面走出来,一点事都没有。 不仅如此。 李南方还手拿一张赌场的至尊贵宾卡,直接去柜台那里兑换走了三百万。 看到这么匪夷所思的结局,老麦当然会特别好奇,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了。 可惜,李南方不可能告诉他太多。 只是随意挥挥手,把曾经答应老麦,给他的一成抽成分了过去。 “老麦,从现在开始,咱俩就谁也不欠谁的了。奉劝你一句,手里有了钱,就尽早戒毒,按照你当初刚来明珠时候的想法,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吧。” 李南方拍了拍老麦的肩膀,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老麦坐在路边上,愣神片刻,才想起来问一句:“财神爷,你去哪啊?” 可惜,出租车绝尘而去,根本没有人回到他的问题。 车里。 李南方看着那张“风华赌场”的至尊贵宾卡,实在是有些苦笑不得。 上个女人而已,他还真不用背负太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曾经有无数女人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他身下婉转莺啼。 可是,那个古彤却给了他一种特殊的印象。 那,绝对不是个普通女人。 更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赌场老板。 因为,过去的四五个小时,玩到激情处,那个古彤竟然对他施展了一种媚惑手法。 手段高明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让他瞬间联想到了两个人,花夜神和菩萨蛮。 古彤施展的媚惑手法,竟然和花夜神的媚功、菩萨蛮的魔舞,有那么一丁点相似之处。 如果是以前,李南方绝对不会看出来什么武功路数上的端倪。 可自从拿到大长老送给他的那本小册子《太极》之后,潜移默化之中,他对这些古武技法,总有种特殊的感觉。 古彤的魅惑手段,和花夜神的媚功、菩萨蛮的魔舞。 这三者——绝对是同出一源! 按照李南方的理解,就是这三个女人都学了一样的功法,只是因为个人理解不同,施展出来之后,才会出现小同大异的情况。 他很清楚,花夜神和菩萨蛮都是烈焰谷的人。 那么这个古彤,会不会也是出自那个地方? 想要找到答案,很容易。 直接去找杨逍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所以,他现在的目的地就是明珠大酒店。 昨天晚上之所以不想回去见杨逍,就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杨逍的催债。 可现在不一样了。 咱李老板已经是一家赌场的至尊VIP,只要参与到真人对赌当中,分分钟就是能够赢个盆满钵丰,把欠给杨逍的一个亿交出去。 没有了负债压力,谁会不好意思面对债主。 李南方微微一笑,把那张贵宾卡放在口袋里,正想扭头观赏一下明珠的夜景。 手指触碰到的地方,手机的震动,让他莫名愣了一下。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一个陌生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明珠本地。 可李南方却不记得,在明珠有谁记得他的手机号啊。 滑动,接听。 一个支支吾吾的汉子声音,从那头穿了过来:“喂、喂?是、是李兄弟吗?” “我是李南方,你哪位?” “啊,李兄弟你好,我是明珠美院校门口卖炒河粉的。” “炒河粉?” “对,李兄弟你还记得吧,昨晚你给了我你的号码。那个小姑娘又来了,我才赶紧给你打电话的。” 电话那头炒河粉的汉子说明意图。 李南方这才猛然记起来,他在昨天凌晨的时候,交代过这位卖河粉的大哥干过什么事。 “大哥,你帮我看住那小姑娘,我马上就到。” 李南方吩咐一声,结束通话,抬头冲着司机说道:“师傅,去明珠美院,麻烦你开快点。” 顾客有要求,出租车司机当然是尽量满足了。 跑一趟明珠美院,那可比跑明珠大酒店的钱多得多,傻子才会不高兴。 仿佛是秋名山车神附体,出租车司机猛踩油门。 一辆桑塔纳,完全让他开出来了F1赛车的感觉。 前前后后,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李南方远远看到明珠美院大门前的炒河粉摊子,都等不及汽车停稳,甩下两张百元大钞,开门就冲了下去。 炒河粉的路边摊上。 附近工地上的晚班工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着宵夜,还有零星几个不知道是大半夜才回来,还是准备出去通宵打游戏的年轻学生,坐在小马扎上说说笑笑。 卖河粉的汉子,忙里忙外,赚钱赚得好不快活。 可李南方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他想见到的那个混血小女孩。 该死的,不会是又来晚了吧。 李南方暗骂一声,快步走到近前。 正巧赶上那卖河粉的汉子抬头,一眼瞧见李南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李兄弟,你可算来了。” 卖河粉的汉子轻轻一指远处的街口,说道:“兄弟,你看那边。” 顺着那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李南方笑了。 街角处的一颗大树下,那个混血小女孩,手扶着路边大树的树干,站在树荫底下,朝这边张望。 李南方看过去的同时,那女孩同样看见了他。 “李兄弟,那小姑娘机灵得很。一般看我这里生意忙的时候,她是不会过来的。你也别急着过去,她只要见谁靠近,一定提前跑开。” 卖河粉的汉子细心解释着。 恰在这时,有人催促着老板赶紧上菜,他赶紧冲李南方招呼一声,回头去忙自己的生意了。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卖河粉的汉子拿了李老板的钱,肯定是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现在任务完成。 剩下的—— 就不是他会管的了。 李南方也没有在意卖河粉的汉子做什么,就是站在原地,打量着远处的那个小女孩。 几天前的深夜,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那还是个好像瓷娃娃一样的精致女孩,都能和西方童话故事里的王室小公主相媲美。 可现在,那一身明显价格昂贵的童装,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衣角上刮开几道口子。 简直就是个小要饭花子啊。 李南方没说话,就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那混血小萝莉的目光聚焦在李南方的身上,她不认识别人,但深刻记得李南方。 毕竟是救过她一命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忘记。 初春的明珠,到了深夜,气温低的都能比得上寒冬腊月。 一阵寒风吹过,混血小萝莉站在树下缩了缩脖子,两只脚轻轻跺着地面。 李南方暗叹一声,抬起胳膊来招了招手。 来这之前,他特别着急地想要见到这个混血小萝莉。 可等真正见到之后,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还是那句话,顺手救下来这对母女,已经是大大的恩义,她们的死活实在是和李老板没有毛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这对母女还是欧洲的某著名杀手组织的目标。 天知道,这会儿功夫,是不是有杀手就潜伏在周围,专门跟踪这个混血小萝莉,查出来到底是谁把他们前期派出来杀手给弄死的。 招惹那对外国母女,那就是招惹过来无休无止的麻烦。 李南方深刻明白这一点。 但是,总不能因为怕麻烦,就眼睁睁看着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冻死在街头吧。 同情心这种东西,真特么不该存在。 李南方刚刚做出那个招手的动作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可他还是坚持着把动作做完,转身坐在了路边摊的一个小马扎上。 只要那个小萝莉过来,就会带着一大堆麻烦一起来到他的身边。 是福是祸,就看老天爷怎么决定了。 李南方转过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去。 片刻之后,便看见那小萝莉小心翼翼地迈步,从树底阴影中走出来,朝着李南方这边缓缓靠近。 当她走到卖河粉的摊子旁边时,两人的目光终于有了第一次的近距离接触。 “你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放下心里的担子。 从这小萝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无论这对母女遭遇了什么,他都要坚定地管下去了。 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取下来自己的外套,披盖在小萝莉的身上。 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将小萝莉身体包裹住。 那女孩抽了抽鼻子,开口说出个李南方完全听不懂的词语。 听不懂,不代表李南方不知道这是哪国语言。 曾经混迹欧洲多年的黑幽灵,仅仅是凭着语调去判断,也能第一时间猜得到,这小姑娘说的是“希腊语”。 希腊人吗? 李南方有些头疼。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某著名杀手组织的总部,就是在希腊。 这事,还真不是巧合。 “你,听不听得懂汉语?” 李南方试探着问了一句,只看那小姑娘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有些麻烦。 想想也是,一个外国小萝莉怎么可能学会世界上最难的语种呢。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用英语问了一句:“你妈妈呢?” 小萝莉的目光顿时多了些许灵动,扭头看向了远处。 顺着她的目光方向,是一大片新盖起来的楼盘。 李南方不由得有些咋舌。 他来这之前,就为了保护古丽娜的任务,专门熟悉过明珠美院附近的情况。 那边的方向上,是一片废弃了快一年的烂尾楼。 那种地方,龙蛇混在,混乱不堪,完全是流浪汉的天堂。 这样一对高贵的母女,不会是沦落到与流浪汉为伍了吧。 无奈地摇摇头,再次看向小萝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英文词汇随即就从小萝莉的口中传递出来:“我叫,安琪儿·胡。” 第1999章 自寻死路的杀手 安琪儿——胡? 听到那小萝莉的自我介绍,李南方眼睛瞪得铜铃大。 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希腊小女孩的名字,竟然使用了华夏的姓氏。 你这混血,不会是混得华夏和希腊的血吧?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能听不懂华夏语? 算了,先别想这些没用的。 李南方只觉得和这个语言不同的小姑娘聊下去,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去找她的妈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眼看小萝莉紧紧盯着其他摊子上的饭食,不停咽口水,就知道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招招手呼喊老板做了一份方便速食,牵起来小丫头的手,迈步向前走。 “带我去找你、妈妈。” 在安琪儿的带领下,一路七拐八绕。 穿越了好几个建筑垃圾成堆的工地,才终于站到一栋烂尾楼的前面。 难怪这个小姑娘才几天时间,就变成这么脏兮兮的样子。 这一路走下来,李南方就感觉他自己都能拿着个破碗上街要饭去了。 迈步进入楼内。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当然是什么样的残余物都有,你想想乞丐窝里,谁会特意寻找固定的地方拉屎撒尿吗。 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对儿高贵的母女,怎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安身立命。 等会儿见到那个金发女郎,必须好好教育下那个女人。 她自己知道躲藏起来,逃避杀手的追杀。 怎么还能允许女儿跑出去到处要饭,那天夜里表演出来的母爱戏码,全都是骗鬼的吗? 随着安琪儿的脚步,踩在光秃秃的楼梯台阶上。 李南方心中的正义感爆棚,就是不满那金发女人不管孩子死活的行为,心想着待会儿怎么教训对方。 可等来到十楼上,站在通道口。 他的耳朵动了一下,听到某个低微的呼声。 安琪儿正想回头说什么,李南方一步上前捂住小萝莉的嘴,把她直接抱起来,快步朝着通道尽头的方向飞奔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 女人微弱的挣扎和呼救声越来越清晰。 四面光秃秃的某个房间里,李南方便看到了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死死压住那位金发女郎,最终发出恶狠狠的笑声,张手去撕扯女人身上的衣服。 安琪儿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来巨大的力量,挣脱开李南方的怀抱。 “妈妈,放开我妈妈——” 安琪儿的哭喊在空荡荡的烂尾楼里回荡。 她冲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推开那个恶心的男人。 结果却是被那个已经被兽、欲迷蒙了心智的家伙,一把推开,摔到地上。 当安琪儿不顾一切,再次爬起来,准备冲回去的时候,一条宽厚的手臂再次把她横身抱起来。 随后,就是李南方的一只大脚狠狠踹在那个男人的脊梁上。 “嘭”的一声。 人体撞在水泥墙壁上,产生的震动,似乎要把整座楼给震塌。 李老板这一生最看不惯的就是对女人用强的男人,当然是使出来十二分的力气出脚。 本以为,这一脚足够把那人踹死。 但是看到对方的身体在空中翻滚过后,竟是借助地势卸掉了大部分力量,只用后背去撞击墙壁的时候。 李南方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本来看那男人的打扮,只以为是附近的流浪汉或者是工地工人罢了。 但事实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杀手。 几乎是后背撞击到枪毙的那一瞬间,上身赤裸的男人,就从腰间猛的拔出来一把枪。 枪口对准李南方。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南方站在原地压根就没动一下,只是冷笑着看着那个人。 杀手持枪的手臂平举起来,微微颤抖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受了李南方狠命一脚的人,哪怕是卸去了绝大多数的冲击力,依旧是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这种情况下还想开枪? 你开玩笑吧! 李南方轻轻放下怀里还在挣扎的安琪儿。 那小萝莉落地之后,就是立刻扑到妈妈的身边,查看情况。 李南方则是扭头看向四周,心中不敢有所放松。 早在街口看到安琪儿的时候,他就产生过一个怀疑。 怀疑那些追杀这对母女的杀手,早就找了上来,只是为了引出来他——他这个曾经杀死前期职杀,导致他们任务失败的人。 才会迟迟没有动手,任由这对母女活下来。 等到今夜,李南方随着安琪儿来到大楼外。 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总算是看到了正主,这才上演一场流浪汉强女干俏女郎的戏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迷惑李南方。 趁着他警惕心不足的时候,再骤然出手,一举把他和这对母女全部结果在这里。 可惜,眼前的这个杀手高估了自己。 更是低估了李南方的一脚之力。 明明有正面对敌的机会却不用,偏要耍这些阴谋诡计,激起来李南方的怒火。 你不是自找死路,又是什么? 杀手靠坐在墙角处,嘴中不停喷吐着鲜血,已经连后悔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面上的杀手搞定。 那么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是不是该现身了。 一股浓重的危机感从心底里爆发出来,李南方迅速偏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发丝,从脑后飞跃过去,钉进了对面的墙壁上。 下一刻,他猛然启动,两只手一左一右抱起来那对母女,就地一滚。 三人顿时离开原位,缩进房间的墙角处。 又是两颗子弹,如影随形似的,击打在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上。 随后,就彻底安静下来。 一名狙击手,在百米外的大楼楼顶上。 居高临下,可以透过烂尾楼的开阔窗口,看到这间房间里的绝大多数位置。 唯一不在视野内的地方,就是李南方此刻躲避的那处墙角。 狙击手可以确定李南方的位置。 只可惜。 子弹一时半刻不可能穿透厚厚的墙壁,那就没办法立刻完成狙杀。 而李南方也只能躲在这里,想要离开,势必就要从那人的枪口下路过。 静谧的夜色下,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李南方不由得摇头苦笑。 早就猜到会有麻烦,没想到这麻烦来的那么快。 刚刚处于背对的状态,对面的狙击手或许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绝对可以通过体型、身高迅速缩小目标范围,死死咬住他不放的。 那个狙击手不能离开。 对方要是走了,李老板就时刻提防着不知道从哪打出来的冷枪吧。 可问题是,他也不可能飞到对面楼顶上去杀人吧。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罗德曼杀手组织”,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任务失败的退路。 两个杀手,摆明了就是要留下一个活口,回去报信的。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李南方静心思考,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百米外大楼楼顶的狙击手,防止对方把他的信息传递出去。 可惜,他还是没料到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是有多么谨慎。 此时此刻,那个狙击手,对着耳边的蓝牙耳机低声诉说着什么,早就把李南方的一切外在信息,还有实力评估,汇报了出去。 这个狙击手死与不死,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了。 但是,如果能活着,谁会选择去死呢。 “此次任务失败。” 狙击手对着蓝牙耳机说出最后一句话,便结束了通话。 随即枪口稍稍偏移。 “砰”的一声轻响。 子弹怒射出去的声音,被枪口的消音器降低到极限。 透过狙击镜头,就可以看到李南方眼前发生的那一幕。 那间烂尾楼房间里,倚靠在墙壁上,吐血吐个半死的杀手,被子弹穿透眉心,彻底没了动静。 这特么真的是把事情做绝了。 任务失败之后,一名杀手解决掉带不走的同伴,然后迅速撤离吗? 李南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遇上这种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的杀手组织,往后还能有好吗。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了。 一念及此,他伸手就从安琪儿的身上把那件西装外套扯了下来,顺势往上一扔,随后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就地向前一滚,抓起来了房间内那名死去杀手的手枪。 百米外的大楼楼顶上。 狙击手确认过自己的同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正要收拾东西,撒丫子走人。 谁知,猛然就瞥见一道黑影出现在窗口那里。 他微微一愣,随后就是冷笑出声。 拿衣服当幌子这种把戏,早就是玩剩下的了,这能瞒得过老子的火眼金睛? 随便吧,反正任务已经不能继续。 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老子不伺候了。 狙击手就要收回目光,迅速撤离。 然而—— 下一秒,狙击镜中看到的窗口衣服黑影落下去之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百米外的房间里,那个导致他们这次任务失败的华夏男人,单膝跪地,手中平举一把手枪,枪口正是对准了,他放在狙击镜后面的那只眼睛。 狙击手的脑子有些懵。 刚刚的衣服黑影不是用来扰乱视线,方便逃跑的吗,为什么那家伙没有逃跑,反而是直接暴露了出来? 他手里的手枪,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想击中百米之外的人吗? 在此之前,他连头都没有回过,又怎么确定目标的所在位置? 狙击手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好几个问题。 可惜,这些问题,他永远都无法问出口了。 李南方直接给了他答案。 枪口的火光迸发,手枪子弹怒射而出,精准穿透狙击镜,钉进狙击手的眼眶内。 哗啦一声响。 那把狙击枪,随着主人的死亡,从楼顶上掉落下去。 要是以前,还真有可能打的不够精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南方那可是接受过龙腾特种部队的魔鬼训练,和神枪手小绵羊一起切磋过枪术。 他的枪法绝对比在欧洲时,野路子里自己磨练的时候,强出去百倍不止。 搞定,收工。 李南方扔掉手里的枪,转眼看向那对母女。 第2000章 我是你爸爸 李南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和这对母女见面,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金发女郎的身体情况相当糟糕。 右腿上的枪伤伤口已经有了溃烂发炎的迹象,身体滚烫的好像个火炉,脸色蜡黄。 天知道,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宁愿在这种地方等死,也不出去寻求帮助。 李南方皱着眉头检查了下女人的身体,除了叹气,完全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安琪儿别哭了,我现在就送你的妈妈去医院。” 说着话,李南方将他的西装外套重新披盖在混血小萝莉的身上,随即就是把那女人抱起来。 这种看起来丰满,实则身体轻盈的女人,绝对是世间少有啊。 擦,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没用的。 盯着金发女郎胸前爆出来的一对圆球好几秒,李南方果断转换身位,把人背在了神后。 没办法,那一身破烂衣服把她的魔鬼身材,凸显的更加完美,遮遮掩掩,若隐若现的感觉,才更让男人欲罢不能。 李南方真担心多看一会儿,他会做些刚刚那个杀手没做完的事情。 也许是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了。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女人,闷哼一声,明显清醒了些。 趴在李南方背上,嘴唇正好对着李老板的耳垂,一口热气喷吐出来,虚弱地说道:“不、不、不要——” “什么要不要的,你能正儿八经说话吗。这个样子很考验老子的定力的。” 李南方崩溃地回应了一句。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耳根子软”。 就是那种被美女轻轻一吹耳根子,浑身都发软的感觉。 金发女郎没力气去理会李南方的感觉,断断续续说道:“去、去医院——” “知道啦,我这不是正要带你去医院吗。” “不、不要,去、去医院。” “擦,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喂,你醒醒啊。” 那金发女郎早就没什么太大的力气了,能说出来这几个字已经是极限,然后就是昏死过去,软趴趴地把脑袋耷拉在李南方的肩膀上。 李南方无语地摇摇头。 转眼看向那个小萝莉,更觉得无语至极。 早就说过,遇上这对母女,绝对是麻烦不断。 碰上潜伏在这的杀手不说,现在还一个昏死,一个没办法正常沟通。 算了,也不用沟通。 要是能去医院,这女人早就自己爬去了。 之所以躲藏在这里,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最起码,医院对她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 李南方好不容易救下来她们,不可能再把人往火坑里推的。 可是,不去医院,又能去哪? 他心思一动,目光定准了远处的凤凰小区。 “安琪儿,跟紧我。唉,说你也听不懂,走啦走啦。” 李南方总是会做一些让自己无比后悔的事情,平平静静过自己的生活多好,一旦多管闲事,就要处理后续的一大堆麻烦。 不说别的,先怎么让这个金发女郎别病死,就是个大问题。 走在凌晨的夜幕下,臂弯上拖着两条大长腿,后背感受着两团大波浪的不停撞击,真心是考验李老板的定力。 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来到凤凰小区里,直接上到十三楼的某间公寓门前。 李南方能想到的最近的地方,就是麦青的家了。 昨天老麦带他来过一次,只可惜下午的时候,被麦美女赶了出来。 只希望那个女人,能同意收留这对凄惨的母女吧。 抬脚对着房门好一通猛踹。 巨大的声响都把周围的邻居引了出来,却没有人跑出来开门。 麦青不在家吗? 这——哼哼,这点小事情,难不倒他李南方。 转头四顾,一眼看见安琪儿头上的发卡,顺手抽过来,对着锁孔轻轻一挑。 房门应声而开。 安琪儿瞪大了眼睛看到这一幕,简直要被李南方的神奇手法震惊死了。 一个小萝莉的崇拜目光,李南方还真不在乎,他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那金发女郎扔到床上,总算是让满心里躁动不安的情绪平复下去。 吩咐安琪儿看好她的妈妈。 李南方又是马不停蹄地跑出去,来到小区外的一家药店门前。 发卡在手,一家关了门的药店,根本挡不出他的扫荡。 伤药、纱布、消毒水、消炎药、退烧药、针筒、吊瓶,等等等等。 但凡是他觉得能用到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看准了柜台上的微信收款码,直接一千大洋打赏过去。 他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回到麦青的家里。 完全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给人治疗过伤病了。 还好,他的治病救人技术没有退步,完全可以处理金发女郎的问题。 那天夜里,第一次遇到这对母女的时候,金发女郎就是被那名职杀打伤了腿。 子弹造成的伤口很长。 但是,并没有真的打进她的腿里,造成什么贯穿伤。 之所以会虚弱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失血过多、营养不良,外加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而已。 消毒包扎,喂几片药粒下去,屁股上打两针,找个衣服撑子挂起来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李南方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坐在地板上休息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 安琪儿用生涩的华夏语,说出来这两个字。 李南方笑了笑,总算是得到点心里安慰。 最起码,人家还说了“谢谢”呢。 擦,老子帮了这么大的忙,就是为了你一句谢谢的? 抬手拎起来那个小萝莉,迈步去了洗手间,指了指墙上的热水器,顺便拿个大盆摆放在小萝莉的面前。 也不管是麦青母女谁用过的毛巾,直接扔进盆里面。 “等水烧热了,端出去给你、妈妈擦擦身子,你自己也洗个热水澡。这可是别人家的房子,要是弄脏了,惹得麦青那个女人发飙,老子可消受不起。我出去办点事,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别到处乱跑。” 李南方恶狠狠地说出这番话。 紧接着就是猛的一拍额头:“我也真是有病,你又听不懂,我和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啊。” 也不管那小萝莉懂不懂他的意思了,转身出去,锁好房门。 趁着凌晨的夜幕,他又回到了刚刚的那处烂尾楼。 上次在明珠美院后面的果林里,救下那对母女的时候,只因为他认识那名职杀,才会深刻知道那家伙的来历,及其背后的罗德曼杀手组织。 那时候的他本不想杀人,可那个职杀非要找死,也怪不得李老板动手了。 只是杀人之后,拍拍屁股走掉,没有及时处理一下现场。 那完全是因为一辆警车的出现。 李南方觉得,警察一定会找到这对母女,问清楚事情的缘由,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反正,他的身份是龙腾特种队员,在华夏的土地上,弄死个敢拿着枪到处乱晃的职业杀手,绝对没有任何麻烦。 他上头有荆红命罩着,“罗德曼”的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这里来。 谁知,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对母女故意避开了警察。 也就导致案件的影响扩大,荆红命的保护伞没有用上,反而让罗德曼的人盯上了他。 这次,又是同情心泛滥,弄死了两个杀手。 已经可以确定,那个杀手组织是不会放弃对他的追踪的。 所以,他必须来处理一下现场的情况。 至少,要掩盖一下现场的痕迹,误导罗德曼的人追踪到别的地方去,别在他的身上费心思。 以前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是叶小刀帮他善后的。 可叶小刀那个笨蛋,腿都断了,在医院里和各种美女小护士一起过着神仙一样的滋润生活。 怎么可能指望那家伙。 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现在麻烦一点,总比以后不胜其烦的强。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南方来到了那个狙击手所在的楼顶处。 还没有竣工的大楼,多出来具尸体,也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 只需要—— 我擦,这是什么东西? 李南方正考虑着把两个杀手的尸体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呢,一低头就看见了狙击手耳朵上挂着的蓝牙耳机。 嗡嗡嗡的震动响声,适时传递出来。 他微一皱眉,就把耳机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按键,接听。 “喂,约里克,你那边什么情况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一声气势汹汹的质问传进耳中。 李南方气得只想骂娘。 他刚才费心费力地想办法,一定要弄死这个狙击手,就是害怕留下个活口,把他的体貌特征传回罗德曼组织内部去。 结果,人是杀死了。 可根本就没有起到杀人灭口的作用。 你特么一个杀手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要和别人煲电话粥的吗。 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了? 李南方满心里都是说不完的吐槽,可惜,没半点毛用。 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喂,约里克,你小子说话啊。” 电话那头的人,又是一声催促。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沉闷回应:“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电话两头都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直到某一刻,那边明显是换了个人接听电话,张口就问:“你是谁?” 李南方嬉笑一声:“你猜。” 你说气不气人? 李南方把这当成是小情侣打情骂俏了吗? 还——你猜!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那人才开口道:“你猜,你好——” “我不好!你特么是不是傻啊,我说的你猜,是让你猜一猜,英文‘该死’,该死,你懂不懂啊?” 李南方真的要崩溃了,怎么遇上个这样奇葩。 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都是傻子吗? 对方比他更崩溃,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淡定,同样怒声吼道:“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老子是谁?” “说,你到底是谁。” “行,你给老子听好了。” 李南方卯足了劲一声大喊:“我是你爸爸!” 说完这句话,他一把扯下蓝牙耳机,扔在地上,踩个粉碎。 第2001章 希腊船王的孙女 当李南方满脸愁苦地回到凤凰小区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来丝丝的鱼肚白。 他已经不想去考虑,罗德曼的人会怎么对付他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们要是真敢为了几条人命的事情,跑来华夏找李南方的麻烦。 李南方就敢招呼龙腾部队的战友,一起杀到希腊去,直接把整个罗德曼杀手组织给挑了。 他是害怕麻烦。 但不代表麻烦找到头上的时候,他只会忍着。 接下来,就看罗德曼的人做什么选择吧。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那对母女是个什么样的来头。 再回到麦青家里的时候,屋内的景象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 金发女郎的破烂衣服完全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面,棉被盖在她的身上,睡得香甜。 桌子上各种用废了的药用瓶瓶罐罐,也被收拾后放在一个垃圾袋里面。 看到这么整洁利索的情景,李南方还是很满意的。 “看不出来,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还能做好这些家务活。” 他默默赞叹一句,随即就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安琪儿去哪了? 总不能收拾好房间,把妈妈扔在这里,她自己又跑了吧。 李南方打眼一扫,迅速冲进洗手间,看清里面的情况,微微一愣之后,就是摇头苦笑了下。 洋娃娃一样的安琪儿,光着身子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双手扒住浴缸的边缘,沉沉睡了过去。 这姑娘竟然洗着澡睡着了。 想想也对,才七八岁的年纪,放在华夏,这样的孩子才刚上小学2年级,不是抱着手机打某农药游戏,就是为了评上三好学生而努力学习。 又怎么会遇上安琪儿这样的生死磨难呢。 经历了一场追杀,又是风餐露宿了好几天,终于来到一处温暖的安身场所,沉睡过去也是必然的事情。 李南方罕见地温柔了一次,找出来一条浴巾,裹住安琪儿的身体,把这小萝莉抱到了床上。 只是,他这么好心的举动,为什么会换来一把枪顶住脑门呢? “女人可以玩枪,但只能是玩男人的那条枪,把枪放下,别让我对你动手。” 李南方面对着黑黝黝的枪口,冷冰冰扔下这句话。 然后就是毫无顾忌的,伸手帮安琪儿盖好被子。 大床的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金发女郎,拿枪的手颤抖片刻,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看的出来,李南方并没有恶意。 要不然,她也不会是安安稳稳坐在床上,一只手上还挂着吊瓶了。 “你是谁?” 金发女郎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问出这句话。 李南方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个充满了异域风情重中欧洲女郎,一开口竟然是地地道道的华夏普通话腔调。 我嘞个乖乖,你是专门考过华夏语四六级的吗? 只这一瞬间,李南方就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好感。 不为别的,就为这外国女人能把华夏语言学的这么好,充分证明这是个纯正的国际友人。 面对友好的国际友人,当然要用华夏的文明传统去对待了。 “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虽然我做好事从来都不留名,但是为了避免我做的好事落到别人头上去,还是会认认真真做个自我介绍的。那么,安琪儿·胡的妈妈,你又是叫什么名字?” “我叫瑟琳娜。” 金发女郎说出自己的名字,停顿了一下之后,有加重声音解释道:“瑟琳娜·奥纳西斯。” 外国人的名字,都是把姓氏放在后面。 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会在处于尊敬的情况下,将全名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李南方的自我介绍比较长,让着金发女郎觉得她也有必要郑重对待一下,这才会多余解释了一句。 倘若李老板只是个好心的普通人,听到“奥纳西斯”这个姓氏,无非是一笑了之。 可问题是,常年混迹欧洲的黑幽灵,怎么能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只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就流转了许多想法,脱口而出道:“奥纳西斯,你和希腊船王‘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奥纳西斯’是什么关系?” “嗯?你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金发女郎瑟琳娜,也被李南方的见多识广,给震惊了一下,脱口而出她和希腊船王的关系。 李南方瞬间就是脸颊涨红,兴奋到浑身颤抖了。 “你是希腊船王的孙女?我擦,老子捡到宝了啊!” 他大声呼喊着,恨不得把眼前的瑟琳娜抱在怀里使劲揉捏几下。 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只因为希腊船王绝对是在欧美,最具传说性的一位大人物。 希腊船王“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奥纳西斯”——一个声名显赫的名字。 出生于土耳其,成长于希腊,从士麦那大屠杀中逃脱,去到美国开始发展的传奇性男人。 他曾拥有过数百艘船只,是美国捕鲸行业的龙头老大,曾经是摩纳哥的主人,差一点就控制了沙特阿拉伯的全部石油资源。 当之无愧的海运之王。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奥纳西斯就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连全世界第一艘豪华游艇“克里斯蒂娜”号,都是他的私人物品。 他的创业经历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冒险家的路程。 但是,与他巨额财富相比,他的风流史更出名。 美帝前总统肯尼迪的老婆,也是全美第一夫人,最后都是被这位希腊船王收归帐下。 李南方混迹于欧洲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人的传奇故事,曾经还幻想着要把那个老家伙的坟头抛开,看看世界首富的墓穴里面,有什么价值连城的陪葬品。 这样一个有钱人的孙女,竟然在华夏,被他李南方给救了下来。 有这么个“龙吐珠”在手,试问李南方这辈子还用担心钱的问题吗? 你妹啊! 你早说你是这么牛批的人物,早前几天,李老板就把你带回家,好好供起来了啊。 不过,现在也不迟的。 “嘿嘿,嘿嘿——” 李南方依靠着墙角坐在地上,脑海中全都是这位瑟琳娜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直接拿钱砸死他的美妙场景。 瑟琳娜看着某人渣的痴傻笑容,只感觉还一阵脊背发寒。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相当普通的华夏男人,竟然能够知道希腊船王的赫赫威名。 华夏有句老话,叫“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说的就是一个人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各种麻烦。 让这家伙知道她是个有钱人,会不会激发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呢? 瑟琳娜内心之中充满了忌惮,不由得伸出手去,抓住了床头上的那把枪。 淡淡的杀机,引起来了李南方的警觉。 定睛一看,瑟琳娜重新把枪抓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高兴得有些早了,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道:“龙吐珠、不是,瑟琳娜啊,你、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我不需要什么啊。” “怎么能不需要呢。你想想,你在华夏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还被杀手追杀,差点就伤病死了。现在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回家里,让他们给你寄点钱来,买些营养品啊?” 李南方此刻那副见钱眼开的嘴脸,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可是—— 为了钱,谁特么的还要脸啊。 说什么营养品补身体,全都是扯淡的。 只不过是拿这个理由提醒一下这位瑟琳娜美女,钱财拿到手之后,一定要记得感谢下她的救命恩人。 可惜。 瑟琳娜的华夏语很好,但是却对这种华夏礼仪不够了解。 她的心思完全没放在钱上,就是秀眉微皱,轻轻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打电话的。只要电话一通,那个人一定会找到我。我死了没关系,但是安琪儿绝对不能有事。” 说话间,她再次伸出手,带着母亲的神圣爱意,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脑瓜。 李南方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 这个瑟琳娜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要紧,倒是提醒了他,有些事情还没问明白呢。 “你怎么会来华夏的?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是不是那个人买通了杀手追杀你?” 李南方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瑟琳娜抬头看看他,叹息道:“你别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谁说没有好处! 你可是、呃,我的意思是说,你把实话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解决问题的。 身为华夏好儿女,就应该以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为本。 我救了你们母女,也不是贪图太多的回报,就是想要和这个世界的黑暗作斗争。 你就放心说出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绝对有办法帮你的。” 李南方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殊不知,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想着把这对母女扔出去,免掉更多的麻烦呢。 也不怪他的态度会变化那么快。 船王的孙女啊。 动动手指,那就是数百条船齐上阵。 小小的一个罗德曼杀手组织算什么,有这个瑟琳娜背后的巨大财力支撑,他都敢去把of国际杀手平台的背后大佬全部搞定。 没办法。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所以,瑟琳娜美女,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保证不会抛弃你们母女的。” 李南方信誓旦旦地作下保证。 瑟琳娜凝视他良久,不由得轻笑出声:“华夏,还真的是个神奇的国度,这里的人都是那么有趣。就像——就像他一样。” 明明还是笑意盎然,一句话说到后半段,却像是被勾起来什么伤心事那样,表情暗淡下去。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那个“他”到底指的是谁了。 没关系,李南方有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和我的女儿是被绑架来华夏的。” “绑架?谁敢绑架希腊船王的孙女?”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华夏古老而又神秘的组织,名字叫——烈焰。” 瑟琳娜一句话点明关键。 李南方顿时傻眼了。 第2002章 说了我也认识 瑟琳娜·奥纳西斯希腊船王唯一的孙女,曾经有着很大的机会去继承奥纳西斯家族所有的产业。 可是,就因为一个华夏男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人生。 十年前,正值青春年少的瑟琳娜,偶然救下了一个被杀手追杀的华夏人。 本来应该是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挥挥衣袖转身走掉的。 可是看那华夏男人伤得太重,心地善良的瑟琳娜,把对方带回家里,安排医生帮忙治疗,更是时不时地亲自去看看那人的情况。 一来二去,日久生情。 两人迅速陷入爱河之中。 瑟琳娜这才知道那个华夏男人姓胡,是一名外出执行任务的华夏警察,因为追查一名职业杀手的踪迹,才去到美帝,结果中了杀手设下的埋伏,差点丧命。 得知自己心爱的人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瑟琳娜,当然是要为爱人报仇了。 大把金钱撒出去,分分钟就有人提着那个杀手的脑袋来领赏。 也是这个时候。 瑟琳娜的真实身份,才终于呈现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瑟琳娜觉得,那个男人的故事虽然有些戏剧性,也充满了破绽,但是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哪怕他是为了钱,才接近她,那也无所谓。 希腊船王的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随便给谁,挥霍到死也用不完。 但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却是视金钱如粪土,说什么不在乎有多少钱,只爱瑟琳娜一个人。 只这一句话,就彻底把少女心给俘虏了。 瑟琳娜不顾一切把那男人带回了家,面见她的父亲,准备举行盛大的婚礼。 结果,刚一表态,就遭受到了她的老爹,也就是希腊船王唯一的儿子——小奥纳西斯的强烈反对。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那个姓胡的华夏男人,比瑟琳娜大出去将近二十岁,比奥纳西斯老爹也小不了多少呢。 和这样的男人结婚? 没门! 瑟琳娜想要幸福,却遭到拒绝。 崇尚自由的她,一气之下,带着爱人私奔。 周游世界一年之后。 很不幸的说,他们没钱了。 奥纳西斯老爹冻结了瑟琳娜的账户,让他们没有了经济来源。 没关系,反正都是有手有脚的年轻人,自己挣钱养家糊口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等找到合适的谋生营计,又很不幸地发现,瑟琳娜怀孕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回了家里。 这种富家女怀孕之后,挺着大肚子,带着如意郎君回家的故事桥段,在华夏大地上绝对是流传了很久很久。 通常的结局只有一个。 小两口继承万贯家财,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那里不是华夏,是充满罪恶的美帝资本主义国家。 美好的结局没有出现。 有的是那个姓胡的男人,在不久之后不辞而别。 奥纳西斯老爹告诉瑟琳娜,说那姓胡的拿走了一亿美金,从此不会再回来,让她死了爱情的心。 可瑟琳娜不相信,就这么一边等,一边生下孩子。 直到—— 十年之后。 “我给女儿取名安琪儿,就是希望她能像天使一样,把我的思念传递出来,把她的父亲重新带回我的身边。 可是,十年了,杳无音信。 老爹说,如果我忘不了那个男人,就永远无法继承奥纳西斯家族的产业。 就连安琪儿,都是很小时候就被我父亲养着,很少让她见我。 也许父亲是对我彻底失望,打算把安琪儿培养成奥纳西斯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 安琪儿从小就是接受高等教育,学过很多国家的语言。 可父亲就是不让人教她华夏语。 如果是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华夏语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为什么不能学呢。” 瑟琳娜说到这,目光轻柔地看向熟睡中的小萝莉。 李南方绝对是高举双手赞成道:“没错,就是应该让孩子学华夏语的,全世界都应该说华夏语才对。” 说着话,他的目光放在了那个小萝莉身上。 心中则是后怕不已。 我类个乖乖,这大的好像没什么太大用处了,但是这个小的,绝对是真正的龙吐珠。 都被当成船王家族的继承人来培养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老子刚才对这小丫头的态度实在是不怎么好,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收入? 嗯,很有可能。 那就趁着还没有酿成大错,以后对这个小丫头好一点。 李南方当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钱的事情。 刚才怎么看那个小萝莉都不顺眼,现在则是像看到了真正的天使一样,那目光中充满了温柔的气息。 人渣。 绝对的人渣。 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不对,是连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一起不放过。 李南方的目光从安琪儿身上转移开,看着瑟琳娜胸前那一对快要爆出来的圆球,艰难咽口唾沫,问道:“瑟琳娜,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可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被人绑架到华夏来的啊。” 刚才,李南方要问的是这对母女遭遇了什么。 结果,这女人却是把自己的人生经历讲述了一遍。 故事是个好故事。 但——没什么毛用啊。 瑟琳娜默默点点头,这才随着他的问题,说出来事情的关键。 十年前遇到的那个姓胡的男人,从此销声匿迹。 长久的时间过去,奥纳西斯老爹也觉得时间会消磨人的感情,他的女儿不会再去思念那个华夏男人,于是放松了对瑟琳娜的管束,也让她们母女团聚在一起生活。 谁知,就是几个月之前,安琪儿刚刚搬去和瑟琳娜一起住的那一天。 瑟琳娜就突然收到了一封越洋邮件。 有人邀请她去华夏。 邮件的署名,恰恰是“胡”。 崇尚自由浪漫的瑟琳娜,看到那封邮件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安琪儿已经把她的思念,传递给她的爱人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带上女儿,偷偷跑出去,前往华夏,一家三口团聚啊。 瑟琳娜乔装打扮,避开父亲派来监视保护她们母女的人,成功带着女儿从住处逃出来。 正准备坐上开往华夏的飞机呢。 谁知却是在机场被人给绑架了。 最终,她成功来到了华夏明珠,结果一样,但是这个过程就太扯淡了。 那些劫匪带着她们美女,潜伏在华夏,逼迫她们该家里打了通电话,索要巨额赎金。 奥纳西斯老爹得知他的女儿和外孙女被人绑架去了华夏,那绝对是气得要把整个家都给拆掉。 但是拆掉再多的家也没用。 人,还是要救回来的。 不管那些绑匪要多少钱,都务必把人安全赎回来。 钱,当然是很快就打进了劫匪的账户里面。 但是这人嘛——没送回去。 贪得无厌的绑匪,就准备这么一直控制着瑟琳娜母女,准备把整个奥纳西斯家族当成是长期饭票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希腊船王老大的钱,能是那么好要的吗。 奥纳西斯老爹眼见绑匪不守规矩,也就不讲什么情面,花费巨资召集了一批雇佣兵来华夏,说什么都要弄死那帮绑匪,救走瑟琳娜母女。 “其实,我还是次要的。 关键是安琪儿。 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也就只有安琪儿这么一个外孙女。 奥纳西斯家族那么大的产业,最终都是要被安琪儿继承的。 父亲也是把安琪儿当成真正的继承人在培养。 我死了没关系。 但是安琪儿一定不能有事。” 瑟琳娜说着话,目光中除了母爱之外,还有一丝承担责任的坚定。 李南方没看到这些,他就是盯着那个小萝莉,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对这个小丫头片子,竭尽所能的好。 只是,为什么感觉身边有一道恶毒的目光看过来啊? 李南方一抬头,就看见瑟琳娜目光不善,这才意识到他把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尴尬地挠挠头,说:“那什么,后来呢?你父亲派出来的人,有没有成功把你救出来?” “成功了,但也没成功。” “这是什么意思?” “绑架我的绑匪实力太强了,他们和我父亲派来的营救人员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双方两败俱伤,我是趁着他们争斗的时候,带着安琪儿偷偷跑出来的,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些绑匪出自华夏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组织——烈焰。” 听到瑟琳娜的这番话,李南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烈焰谷的那帮人有多么变态,他可是一清二楚。 想当初在疏勒古城,龙腾小组对阵那帮家伙的时候,都是险象环生。 更何况是一群雇佣兵。 那场营救人质的行动,不能算是特别成功。 瑟琳娜带着女儿成功逃了出来,但是也没有人把他们送回家了。 不过,没关系。 瑟琳娜就是要来华夏明珠的。 因为这里有她的爱人——胡。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胡竟然和那些绑匪是一伙的!” “你那个心爱的男人也是烈焰谷的人?” 李南方被瑟琳娜的话给震惊了。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瑟琳娜说过他的爱人是一名华夏警察的。 警察怎么可能出自烈焰谷啊? “没错,胡就是烈焰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 他本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是一不小心就让我发现了他的通话记录。 他把我安排在明珠大酒店里,不让我和家人联系,就是准备把我们母女,再送去那个组织,绑架起来。 幸好,我在这遇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也是她帮我雇佣了一群保镖,准备送我回家的。” 瑟琳娜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爱之深,恨之切。 大抵就是瑟琳娜此刻的心情吧。 可李南方更好奇一件事了。 “你说,你在华夏还有朋友呢?什么朋友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帮你雇佣保镖啊?” “呵,说了你也不认识。我那位朋友是个奇女子,她的名字叫苏雅琪儿·奥里斯。” 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从瑟琳娜口中说出来。 李南方愣怔了好半天,发出声凄惨的笑:“呵呵,我认识。” 第2003章 明珠的水很深 苏雅琪儿·奥里斯,一个外国女孩的名字。 李南方喜欢称呼她为“琪琪”,而叶小刀觉得,小婊砸这个称呼更适合那个女人。 她是美帝奥里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逆着往上推,说起来奥里斯家族的创始人“老奥里斯”,那可是曾经的世界船王。 老奥里斯以做烟草生意起家,跃入世界航运业,手上的财富妖异天文数字来计算,据说当年他为了与另一位希腊船王互相斗富,并娶了美国某总统的遗孀摆阔。 这位某总统是谁,没必要多做解释。 但也肯定是和肯尼迪一样的身份、地位,那就对了。 由此可见,老奥里斯去斗富的那位希腊船王,就是瑟琳娜的爷爷“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奥纳西斯”。 可能是欧美那边的上帝,非常不喜欢他手底下出现的太有钱的人。 希腊船王奥纳西斯,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儿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瑟琳娜。 这事要是放在华夏。 分分钟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你家绝后了。 同样富到流油的老奥里斯比奥纳西斯幸运一点,他有三个孙子。 只是可怜的三个孙子全都是壮年早逝,到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孙女,就是那位苏雅琪儿了。 像这种国际超级大财阀的家族秘事,很少有人知道。 瑟琳娜提到苏雅琪儿的时候,随口一句“说了你也不认识”,也不是瞧不起李南方。 主要是苏雅作为奥里斯集团的总裁,在美帝那边呼风唤雨,可在华夏老百姓的心目中,一个有钱的美国佬而已,认识与不认识有什么区别吗? 那人能帮俺们还房贷吗? 她能帮俺们买套学区房,送孩子上最好的学校吗? 她能把她的钱给俺们吗? 不能。 既然不能,凭什么就要认识她。 瑟琳娜作为一个华夏通,早就对华夏民众的心思了解个透彻。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面前的这位李南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 别人可以不认识那位奥里斯集团的总裁、奥里斯家族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但是! 李南方不能不认识。 只因为那个苏雅琪儿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个“小婊砸”从十八岁开始,就拒绝了祖父为她精挑细选的三任男友,非得要嫁给有缘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年前苏雅琪儿终于遇到有缘人。 一个半夜突破层层防御、众多保镖守护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她的绣床前,用军刺逼住了她脖子,索要她上周才采购到的一条时尚丁字裤。 这就握了个草了。 这家伙冒着一旦被发现,铁定会被剁碎了去喂狗的生命危险,潜入苏雅琪儿的绣楼,视她卧室内价值数千万美金的油画、能迷死全世界男人的娇美身躯而不见,就为了索要她曾经穿过的一条小丁字裤? 什么人这么嚣张? 除了大名鼎鼎的李南方李老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从此,苏雅的有缘人,就彻底定了型。 李南方是华夏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瑟琳娜的心上人,也是华夏人,这点人尽皆知。 两位世界级富豪的孙女,竟然是都找了华夏男人当作一生的幸福依靠,两人能没有点共同语言吗? 过去的几年间,瑟琳娜被奥纳西斯老爹冷落的时候,就是苏雅琪儿一直陪伴着它,渡过大段枯燥无聊的时光的。 这一趟,在明珠偶遇。 瑟琳娜遇险,苏雅当然是伸出援手。 专门聘请了一堆保镖,去护送瑟琳娜回国。 万万没想到,瑟琳娜刚出明珠大酒店,才到了半路,就遇见杀手的追杀。 辗转奔逃到最后,便是被李南方给救了下来。 事情的经过大抵就是这样了。 李南方听明白之后,还能说什么? 这巧合来的,也太特么突然了吧。 苏雅的朋友,沦落到他的手里,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帮忙救一下的。 但是,感情归感情。 不能因为感情就伤了钱,他冒着与罗德曼杀手组织为敌的风险,救下来希腊船王的孙女和重外孙。 你不给个千八百万的当作酬谢,好意思说自己是有钱人吗。 李南方幻想着大把钞票入手的情景,猛然就感觉身边又是传来两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瑟琳娜紧紧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你认识琪琪,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哈,奥里斯集团的美女总裁,谁不认识啊。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商人,创建了一家将来要成为世界前百强的企业,取名南方集团。那么对于某些商业巨子的消息,我肯定是知道一点的了。” 李南方天马行空地解释着原因。 随即,又愁眉苦脸地转移话题,说:“只可惜,我生不逢时。好端端的一家公司,却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发展壮大,距离世界前百强的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能有人在这时候对我伸出援手,赞助我点企业发展资金,那就好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不停捻动手指,朝瑟琳娜频频抛媚眼。 可这个金发女郎,还是没能明白李老板的意思。 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嗯,那就没问题了。说实话,琪琪的名气真的是要比我大很多呢。” 看着眼前女人的认真模样,李南方都恨不得撬开一头金发下面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不是水。 我在这是和你讨论谁名气大的问题吗? 我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就是不上道呢。 唉,一丁点商业头脑都没有的女人。 难怪你那个奥纳西斯老爹,不愿意把家族企业交给你继承。 李南方闷哼一声,心知要酬劳的事情,只能等到联系到这对母女的家人之后再去说了。 抛开钱的问题,他的思路瞬间便的灵活起来。 转头看向瑟琳娜,不由得疑惑地问道:“瑟琳娜,你们遭到杀手的追杀,回不了家。为什么不再去明珠大酒店,找琪琪帮你们呢?为什么非要躲在烂尾楼里,像个流浪汉似的?” 李南方的问题相当关键。 这对母女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全都是因为这个瑟琳娜的一意孤行。 遇到麻烦了,不找警察叔叔帮忙。 有那么一位强悍的朋友,竟然也是弃之不用。 这事不奇怪吗? 只见瑟琳娜的脸色瞬间暗淡下去,语气低沉,但又无比坚定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再找琪琪了。 这里是华夏,异国他乡。 那个人的权力很大,明珠就是他的地盘,又有那么个古老而又神秘的组织给他撑腰。 一旦发现是琪琪在帮助我,他一定不会放过琪琪的。 再怎样,我也不能给自己的朋友惹上大麻烦。 就是我被绑架的时候,琪琪也遭遇了那个组织的劫持。 她可是损失了所有保镖,才保证了自身的安全。 现在又对上那帮人,绝不能因为我,让琪琪再遇上危险。” 你还别说,华夏文化对这个金发女郎的影响真不是异性半点,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态度,这有种古代巾帼英雄的奇毒。 够义气! 但是—— “呵呵,哪有什么人能让琪琪感觉麻烦的。” 李南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但是冷笑过后,他的脑海中瞬间就是一大堆很早以前的信息汇聚起来,登时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瑟琳娜,你刚才说,你被绑架的时候,苏雅也遭遇了劫持?” “对啊。” “苏雅的保镖队伍,在那次劫持事件中,全军覆没了?” “没错啊。有什么问题吗?” 瑟琳娜愣愣地看着李南方,心中纳闷这家伙问这些干什么。 而李南方则是皱起来了眉头,理顺了好多之前没有仔细思考过的事情。 他记得清清楚楚。 青山展会的时候,遇见苏雅,她的保镖团队已经完全更换。 犹记得,那时苏雅告诉他,会请动利刃部队,去清缴一个敢于劫持奥里斯集团总裁的“烈焰”组织。 满以为那个烈焰组织不过是欧洲的一个教派而已。 但是三个月之后,疏勒古城和克里特岛的两次军事行动。 让一切真相大白。 全世界各地区劫持有钱人的“烈焰”,是华夏烈焰谷里的饿鬼道众人。 而欧洲那个烈焰组织,虽然同样出身自烈焰谷,但和这件事完全没有毛的关系,不过是给烈焰谷当了次替罪羊而已。 欧洲烈焰组织覆灭了。 但是真正的劫匪凶徒,并没有被抓住。 李南方之所以在疏勒古城能够遇见苏雅琪儿,就是因为苏雅发现了两个烈焰之间的不同。 一方面是给李南方带去,艾薇儿被欧洲烈焰组织抓走当人质的消息。 另一方面,则是亲自到华夏,见识下真正的“烈焰”。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欧洲烈焰组织给烈焰谷当了次替罪羊,只是偿还他们先祖背叛轩辕王的罪责。 但是,这不能抹去烈焰谷得罪了全世界大牌有钱人的事实。 女人都是记仇的动物。 苏雅一直苦苦寻找时机,让烈焰谷的人付出代价呢。 早在来明珠的第一天,李南方就听叶小刀说起过,苏雅也在明珠。 可这小婊砸莫名其妙来这里干什么,他根本没有仔细问问。 现在,结合瑟琳娜所说的消息,再去联想到烈焰谷人士反叛轩辕王,准备在明珠布置人手刺杀王上。 结果,就很明显了。 苏雅是带着人在明珠守株待兔,等着报复烈焰谷呢。 明珠的这潭水,深的很啊。 已经将数不清的人,全都牵扯进来了。 李南方第一次发现,明珠这里,真正要发生的大事件,是各方势力和烈焰谷展开的一次终极之战。 想到这些,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李南方,也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抬头看向瑟琳娜。 “我知道,有件事你不太可能告诉我,但我还是想问问。你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姓胡的,他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一出。 瑟琳娜沉默了好久,才叹息道:“我只能告诉你,他有个别名,叫——胡叨叨。” 第2004章 可以想像一下 瑟琳娜不肯对任何人说起来,她的那个心上人。 只因为她苦苦爱恋了十年的男人,到最后竟是真的为了钱,不顾忌她的感受,甚至都不顾忌她的死活了。 奥纳西斯老爹派出来精锐的雇佣兵队伍,来华夏营救瑟琳娜母女。 这次行动,成不成、败不败的,却让瑟琳娜母女暂时脱离了危险。 本以为找到心上人,就可以彻底安全。 谁知,那个姓胡的竟然也是烈焰谷的人。 瑟琳娜感觉到危险,就寻求苏雅琪儿的帮助。 而那个姓胡的,发现他的隐秘身份败露,就雇佣杀手追杀瑟琳娜母女。 双方的矛盾已经无比清晰。 只是有一个问题,很关键。 那就是这个姓胡的,到底是多么手眼通天的人物,竟然让瑟琳娜忌惮到这种程度,连给家里打个电话都不敢,就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李南方很清楚一点。 瑟琳娜深深爱着那个男人,势必不会轻易对任何人说出姓胡的真实身份。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只可惜,得到的答案,有和没有一个样。 “胡叨叨”? 这么个破外号,你让李老板找谁去和这个人应对起来啊。 当东方的太阳完全升起之后,瑟琳娜沉沉睡了过去。 这位金发女郎,伤病了好几天,又坚持和李南方说了那么多话,终于支撑不住,需要好好休息下。 李南方则是转身走出房门,站在楼道里,点上颗烟,深吸一口。 事有轻重缓急。 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个胡叨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确定了敌人是谁,他才好安排瑟琳娜母女的去处。 可是—— “凭空想象,能确定那个人是谁吗?” 明珠大酒店里。 白灵儿对着王队,发出一声不满的抱怨,绝对是说出了李南方此时此刻的心声。 小灵儿经过昨天一整天时间的充足休息,今天精神奕奕地投入到工作之中,从警局出来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明珠大酒店。 这里,是警方破获那起枪击案的关键地点。 只因为枪击案之中,那对被保镖保护的母女,就是在这家酒店,居住了长达三个月的时间。 整整三个月啊。 时间跨度那么久,偏偏整个酒店里,没有留下一丁点有关那对母女的视频监控记录。 警方所能得到的消息,仅仅是从酒店工作人员的口中盘问出来的。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傻子都能猜得到,是有什么人专门把那对母女存在的痕迹给抹去了。 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抹去明珠大酒店监控记录? 要知道这家酒店是明珠的官方接待酒店。 几乎每十天,就会住进来一位身份地位崇高的大人物。 所以,酒店安保设施是最高的,从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偏偏问题就这么出来了。 当白灵儿得知这一切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找到王队,问问他能不能给定出,那个背后黑手的身份。 结果,你猜王队说什么? 他说:“我们可以想像一下。” 想象你妹啊。 警察办案是靠想象的吗! 白灵儿当然会怒火攻心,守着那么多人去训斥王队了。 这次挨训,王队一点不冤。 他不是不能给白灵儿划定一个嫌疑人的人群范围,只是他不敢。 难道要让他告诉白灵儿,能抹去明珠大酒店监控记录的人,只能是明珠龙家和明珠市政口常委班子里的五位大佬吗。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王队,这个小小的刑警大队队长能够得罪起的。 一旦给定了这个范围,白警官指定是带人杀上门去。 盘问出来个所以然,找出幕后真凶,也就万事大吉了。 可万一,什么都问不出来呢。 你白灵儿无法破案,拍拍屁股回青山了。 王队走不掉啊。 留在这里,只能是承受那些大佬们的怒火,屁股底下的位置绝对保不住了的。 所以,面对白警官的质问,他除了说“想象”还能说什么? 哦,对了,还可以转移一下话题。 王队不敢和白灵儿去对视,就是偏头看向另一边,小心翼翼说道:“白警官,其实我们也可以从另一个方面下手破案的,我已经安排了试举例最优秀的素描高手,根据酒店服务员的描述,绘画出来那对母女的相貌。这样,我们就可以对外发布消息,请民众帮忙寻找这两个人。你说,对不对?” 王队把姿态放的很低。 白灵儿也实在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人家王队又不是她的下属,只是配合她办案而已,凭什么就要被她训成个袜子。 小灵儿只能无奈地揉揉太阳穴,轻声说道:“好吧,现在就只能按王队你说的办法做了。” “好,那我这就安排下去。” 王队心中欣喜。 只要白灵儿不死追着他询问那些大佬的问题,他就完全配合白警官的工作。 恰在这时,警方的素描高手也完成了工作,回到这里。 两张图纸摆在白灵儿的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异域风情的美女,跃然纸上。 一想到这样柔弱的女人,正在遭受杀手追杀的危险,始终下落不明,白灵儿的心就揪在一起,难以平缓。 “立刻形成电子版照片,分放到全市警力的手机上,竭尽全力寻找目标人物。对了,再发一份去外事部门,请求希腊大使馆那边,帮忙确定这对母女的身份。” 白灵儿最终下达指令。 王队应声而去。 明珠大酒店这里的排查工作,估计也就是到这就该结束了。 只是,当白灵儿扭头看见那个正收拾东西的素描高手时,心中一动,急忙喊道:“同志,稍等一下,麻烦你帮我绘制一个人。” 白警官的要求就是上级命令。 那素描高手赶紧拿出工具来,随着白灵儿的描述,开始在纸上勾勾画画。 小灵儿要画的人是谁? 当然是,昨天在尤青梅女士家里,见到的那个脸色苍白如死人的年轻女孩了。 之前说过。 她昨天去尤女士那里请求帮助,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却是意外看见一个神态怪异的女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给她留下了非常非常深刻的印象。 更是因为那个女人,让他对尤女士产生了怀疑。 昨天吩咐开车的小赵,找王队调查尤女士所住小区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结果,趋势一无所获。 过去的几天,凌晨时分凶案发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从梧桐人家社区里出来过。 尤女士养尸杀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但是,她那个远房亲戚,就是让白灵儿念念不忘,这才会突发奇想,请警方的素描高手绘制下来那个年轻女孩的模样,然后按照人像图,去调查对方的身份。 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 一张人脸图像纸,呈现在白灵儿的面前。 真不愧是素描高手,竟然把那女人画了个九分相像。 尤其是用白纸画出来,连那女人的苍白神色都带上了些。 白灵儿满意地点点头,冲着那位同志答谢一声,将这张纸收进手中。 这时候,警方安排来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对酒店进行排查工作已经结束。 那对母女曾经住过的8006号房间,是被重点勘察的,几乎没有放过任何角落,寻找能确定那对母女身份的蛛丝马迹。 现在所有工作完成。 不走人,留下来当兵马俑吗? 白灵儿叹息一声,只感觉这次的工作进展实在是太不顺利了。 迈步就想离开这,回警局重新梳理一下案情。 只是转头的瞬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间8008号房间的房门上。 她记得清楚。 王队说过,前几天抓捕李南方的时候,就是看到那个人渣从这件8008号房间出去的。 好几天不见他的踪影,那家伙还在不在这呢? 白灵儿心里这么想着,向前一步,抬手敲响了房门。 片刻之后,房门应声而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门内。 “警察同志,你好。” 大长老谦恭有礼,冲着白灵儿微微一笑。 小灵儿是真没想到,一个老头开门。 李南方那个人渣肯定不会和一个老头住在一起的,看着情况,应该是那家伙早就退了房,又有新的客人住进来了吧。 想到这点,她赶紧调整情绪,同样礼貌地笑了笑:“老先生,您好,我是警方联合调查组的,敲门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之前住在您对面的一堆外国籍母女啊?” “不好意思警官,我们是最近才入住。来这之后,就从来没见过对面有人。这些问题,早有其他警官来问过了。” “哦,那好吧,谢谢了。” 白灵儿点头答谢一声。 刚刚之所以那么问,无非是缓解一下贸然撬开人家房门的尴尬而已。 找不到李南方,她当然不会久留。 只是准备转身时,仅仅是一种本能地朝着房间内扫了一眼。 这一眼之后,她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孩,一个非常非常眼熟的人。 发现白灵儿驻足向内观望,大长老暗叹一声麻烦,脸上笑容不改,轻声问道:“警官,您还有什么事吗?” “啊?哦,老先生,请问你们是几个人在这入住的?” “三个,我和我的两个孙女。” 说着话,大长老侧身朝屋内一指:“那是我的大孙女杨菲菲,孩子脸皮薄,不喜欢说话。” “哦,那就没事了。” 白灵儿随口答应一声,装作转身要走的样子,脑子却是不停转动,思考在哪见过那个少女。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数不清的人脸从小灵儿的脑海中划过。 当她身后的房门,马上就要关闭的时候,一个名字终于浮现上她的脑海。 嘭的一声,小灵儿迅速转身,按住了房门。 “等等!” “警官,您还有什么事?” “你,退后!” 白灵儿抬手示意大长老闪开,一步迈进房间内,双眼紧紧盯着那个正在倒茶的少女,终于确认了她的记忆,脱口而出道:“你是——杨棺棺!” 第2005章 好奇心害死白灵儿 白灵儿认不认识杨逍? 肯定认识啊。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休班的白灵儿警官,随便找家酒馆,想要尝尝战斗民族的伏特加什么味道。 结果,她一口喝下去,实在受不了那种辛辣的滋味,直接喷了服务生满脸。 等她感叹那就不能喝得时候。 一个传奇般的女孩子出现了。 先是当着小灵儿的面,一口气连干两瓶伏特加,接着就是抢了小灵儿的摩托车,当成飞机开了出去。 很不幸的说。 摩托车不能起飞。 就是被那传奇般的女孩子骑着,跨越过路边绿化带,然后一头撞在李南方的车上。 就这样,白灵儿和杨棺棺有了不得不说的联系。 只是,到后来。 李南方为救闵柔,离开青山。 杨逍直接追去了海外。 白灵儿又因爱受伤,调去孙唐。 彻底没了联系。 但是身为刑警的小灵儿,怎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一个人。 杨棺棺都差点因为她的错误,死于车祸呢。 此时此刻,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青山的故人,小灵儿的心情能不震惊吗。 大长老听到白灵儿喊出“杨棺棺”这三个字之后,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 他认识白灵儿。 李南方的六大纸人妹子,大长老哪一个不认识。 对这个作风正派的小女警,也没有什么恶意,偶遇之后,实际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白灵儿认识的人是王上,而王上她—— “呀,是灵儿姐姐啊。你认错人了,我才是杨棺棺。” 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起。 随后,就是杨逍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卧室里走出来,直奔白灵儿那边。 两人就像是多年不见得老友那样,坐在沙发上,有着说不完的话。 展星神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而大长老则是看着杨逍,心情紧张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这次看起来很偶然的久别重逢小叙,持续了多长时间,白灵儿终于记自己公务繁忙,才准备起身告辞。 但等拿起来桌上的文件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杨逍问道:“棺棺,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出身中医世家的对不对?” “没错啊。” “那正好,我想问问你,一个人得什么病,才会脸色苍白的好像死人一样?” 白灵儿念念不忘在尤青梅那里看到的奇怪女人。 随手拿出来刚刚素描高手给她画的画像,展现在杨棺棺的面前,抬手一指:“你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屋内的其他三人,齐齐把目光放在那张纸上。 然后就是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那画上的王莲,明明就是杨逍他们带来明珠的。 小灵儿冥冥之中问对了人。 可惜,她不可能得到最正确的答案。 “灵儿姐姐,你不会想着,让我对着一张纸来判断一个人的病情吧?我们只是中医世家,又不是神仙世家,哪可能那么厉害。” 杨逍摆出一副俏皮女生的样子,说道。 白灵儿苦笑着一拍额头:“你看我,着急办案,把这种常识性的问题给忽略了。那好吧,棺棺,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再见。” 小灵儿挥手作别。 大长老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等到白灵儿一步迈出去,他又是迅速关好房门,随即就是缩地成寸,一步跨越出去十几米的距离,来到杨逍的身边,眼疾手快地一把搀扶住马上要瘫软在地上的杨逍。 “王上,您没事吧?” “我没事!” 此刻的杨逍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俏皮可爱小女生的模样,面色阴沉地一把推开大长老,仿佛是使出了浑身力气那样,才勉强站稳脚步。 “我自己的身子什么情况,我很清楚,说几句话而已,死不了的。” 杨逍明明已经有点病入膏肓的样子了,却还是硬撑着说自己没事。 她有些艰难地向卧室方向迈步走过去,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白灵儿性格倔强,一旦对什么事情产生怀疑,就会一查到底,通知尤长老,尽快搞定那具女尸,带过来。不准有任何差池。” “是,王上。” “还有,一定要尽快把粟锦找回来。问问沈轻舞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已经三天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怕是那孩子已经死了,我也要见到尸体!” “是——” 大长老还是习惯性应声。 可卧室的房门已经关闭,杨逍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那天夜里,大长老在千钧一发之际赶过去,救下来杨逍,把人带回酒店。 杨逍倒是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可她的身体状况,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从来都不会生病的轩辕王,竟然是一下子病倒,身体无比虚弱。 哪怕大长老的玄门之术再高明十倍,也不可能对这种特殊的病症有任何办法。 而杨逍本人就是中医圣手。 但“医者难自医”的老话,说的明明白白,又有几个医生能给自己治病的? 大长老推算出的王上将经历一场生死劫,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 结果会怎样,他是根本推算不出来。 倘若只有王上本身的身体疾病也就罢了,外面还有一大帮烈焰谷的叛徒虎视眈眈。 内忧外患之下,大长老怎么可能不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李南方那家伙能够帮助王上,可那家伙又去了哪里? 大长老迈步走到窗边,凭栏远眺。 他应该做的事情有很多,可是,却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王上安全最重要。 他必须在这里寸步不离,才能挡住那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叛徒杀手。 所以,唯有期盼着李南方那家伙,能够尽早自己找回来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除了大长老止不住的叹息,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房间外,白灵儿一只耳朵贴着门板,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忍不住暗骂,这六星级酒店的隔音措施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刚刚和杨逍在一起,说了那么多话。 别看小灵儿表面上全是亲切的模样,实际心中早就起了巨大的疑心。 想当初在青山的时候,她亲自去查过“杨棺棺”的身份信息。 早就确定这个女孩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家里没有任何亲人,怎么到了明珠之后,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孪生姐姐和一个爷爷。 白灵儿总感觉这事太过蹊跷。 但是,她来明珠之后,已经被枪击案和僵尸行凶案,这两个案子压得喘不过来气了,哪还有闲工夫,去理会人家的家事。 趴在房门上,想偷听点有用的消息。 结果,什么也没听到。 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人。 谁的生命中没有几个过客,杨棺棺对她来说,不过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太多关心,毫无意义。 酒店的走廊里,大批的警方工作人员,已经收拾整齐,等待着下行的电梯。 那么多人,围着两部电梯,大家都像谦让着,让白警官先下去。 毕竟,在华夏的老传统里面,“领导先走”那是亘古不变的程序。 可小灵儿压根不把自己当什么领导。 等个电梯而已,这种事情还能插队的吗。 面对众人的谦让,她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你们先走吧,我正好想走楼梯锻炼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过去,快步走向楼梯间。 这人的身份地位高了,有时候也是有点不方便。 上个电梯都像是众星捧月一样,白灵儿还真享受不来这样的待遇。 走走楼梯也好。 可这明珠大酒店的楼梯间里,为什么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啊? 怎么会多出来一部电梯,出现在楼梯间的这里呢。 白灵儿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部电梯,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是不知道,这不隐藏起来的电梯,是明珠大酒店专为贵宾客户设置的专用电梯。 早就说过,这家酒店招待的客人里面,有很多是知名人物。 这类人不管到哪都是受到了外界目光的注视,总不能出个门的时候,也要和普通劳苦大众一样,挤电梯吧。 所以,本着人性化服务的宗旨。 明珠大酒店在建造之初,就专门修建了一步隐藏的贵宾电梯。 现如今的人,都是懒到了一定程度。 哪怕是上个二楼,都宁愿登上几分钟的电梯,也不愿抬抬脚,十几秒的时间爬几步楼梯。 所以,这部贵宾电梯,很少被人发现。 就算是有人看到了,通常情况下,也会被值班的酒店保安阻拦住。 可今天,那么多警方的人在这里办案,无关人员已经被请离。 这一层没有了保安站岗,自然就成了白灵儿的专属客梯。 有电梯不做,非要爬楼梯的都是傻子。 小灵儿微微一笑,伸手按开电梯门。 真不愧是贵宾电梯,这电梯里的装修都显得那么高大上,哪怕是楼层案件,都用一次性的精致透明薄膜覆盖住,为的就是避免贵宾们不满那些按键上的细菌。 啧啧啧,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不像那些明明穷的叮当响,整天吃外卖,都不在乎垃圾食品里有多少病菌的人,非要装清高,用脚尖、手机壳去撞电梯按键,还美其名曰“避免交叉感染”。 白灵儿对着电梯内的装饰看了好久,才不屑地撇撇嘴,伸手去按电梯的按键,准备下楼。 可是,没等手指触碰过去,就被一个相当诡异的现象给震惊了。 整个明珠大酒店的大楼总共才20层,而那几排电梯按键的最后一位数字,竟然是标着个“38”的数字码。 开什么玩笑。 谁见过从19层往上一下,就是直接翻倍成38的啊? 这个38楼上面有什么? 可爱的白警官别的没有,就是有着无限的好奇心。 伸出去的那根手指直接上移,点亮了“38”这个数字。 她倒要看看,这家酒店搞什么名堂。 失重的感觉传来,电梯一路上行,当面前的两扇电梯门再次打开时。 白灵儿抬眼看见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顿时就后悔了。 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 说的就是白灵儿这样的人。 第2006章 要么初夜要么钱 曾经,有个人渣,被某个外国小婊砸惹急了眼之后,大骂那女人是“臭三八”。 事后,小婊砸追问人渣,臭三八是什么意思。 人渣狡辩说,臭三八就是臭极品美女。 从那之后,小婊砸只要外出住酒店,必会订38层,要不就是门牌号有这两个数字的客房。 如果酒店没有38层,也没有哪个房间标注38号。 那么小婊砸,就硬生生给它换成个“38”。 这么霸道的行为,却从来没有哪家酒店说个不字。 只因为,那小婊砸是世界超级大财阀奥里斯集团的总裁,苏雅琪儿。 而人渣,肯定是李南方。 倘若是李南方刚刚走进电梯,却看到按键上冒出来个匪夷所思的“38”字码。 哪怕是电梯已经启动,他也要扒开电梯门,蹿出去,再也不踏进这家酒店一步。 没办法。 谁让苏雅琪儿的疯狂程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绝对是让他避之不及啊。 其实,如果白灵儿能知道38层里,住着的人是苏雅琪儿的话,她也不会按下那个数字。 没办法,苏雅那个疯女人给小灵儿的纯洁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是在疏勒古城的时候。 那几天,白灵儿偷偷跑去那个罪恶之都,调查取证,一不小心查到了苏雅的头上,被这位美女总裁的保镖给扣住了。 最后疏勒古城里出现了大混战,白灵儿被苏雅的保镖保护着,安全离开那里。 这些事情,小灵儿绝对是打心底里感谢苏雅的。 但是,两个女人单独接触的几个小时里,白灵儿绝对是被苏雅的不要脸给打败了。 那个女人,竟然、竟然—— 唉,不说也罢。 反正,苏雅琪儿就是守着白灵儿,做出来相当不符合一位总裁形象的事情。 这让小灵儿发誓,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疯女人。 但是今天,倒霉催的她,只不过是好奇心驱使,按下了一个38号的数字。 结果,又是让那个疯女人的保镖给扣住,直接带进了苏雅琪儿的房间。 白灵儿很崩溃。 因为床上那个女人,正在做瑜伽。 波浪卷长发铺散在华贵的床单上面,头顶抵住床头,整个身子正面朝上拱起来,两腿微微分开。 简单的瑜伽动作而已,但是,你为什么会一丝不挂摆出这样的动作? 那场景,分明就像是、像是—— 对着阳光,晾晒女人的那里。 能不能有点羞耻心了? 哪怕是面对一个女人,你也不能这么毫无保留吧。 毕竟,大家都不熟的啊。 白灵儿脸色尴尬,轻轻咳嗽一声:“咳,苏雅总裁,我、我只是不小心按错了楼梯键,真心不是要来打扰你休息的。如果,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别急,我有话和你说。” 苏雅琪儿的屁股缓缓落下去,顺手牵过来一条床头上早就摆放好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带着汗渍的毛巾随手扔在床上,紧接着就是一大群保洁阿姨,在大秘艾玛拉的带领下进入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将全新的床上用品更换掉之前的那些。 而苏雅本人,则是走进浴室里面,门都不关的,舒舒服服躺进浴缸里面,这才开口道:“白警官,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呢。” “等我?” “对啊,我这里有一条对你们华夏警方非常重要的破案线索,告诉别人,倒不如直接告诉你。毕竟,你们华夏有句老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苏雅琪儿撩拨着浴缸里的水,笑嘻嘻说出这番话。 白灵儿心中的疑惑攀升到极点,也顾不上什么要不要脸的问题了,快步走到浴室门前。 “苏雅总裁,你说的是什么线索?” “关于你们一直在调查的那场枪击案,我想告诉你,那些死去的保镖。其实,是我雇佣来的。” 苏雅轻飘飘一句话。 可白灵儿听到之后,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其实,美女惊讶起来的模样,都是很好看的。 李南方就很喜欢看见少女目瞪口呆,因为这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把他那根邪恶的棍,塞进张开的小嘴里面。 他相信,不同女人的小嘴,一定能给男人带来不同的体验的。 只是,想麦青麦美女那样的樱桃小口,如果真的被塞进了一根邪恶的棍,会不会破坏了她原有的美感呢? 李南方思考着这个非常有意义的问题。 而站在他对面的麦青,则是在思考,为什么会有一对外国母女,被李南方带到了她的家里。 她回到家,准备像蚂蚁搬家一样,把她们母女的个人用品搬去学校。 附近的房子涨价了,租金也跟着一起上涨。 麦青的手里实在是没多少富裕钱,已经供不起这里的房租,只能是趁着房东没有赶人之前,把东西都搬走。 这间公寓,倒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的妈妈只要一出院,就可以去到龙大少那。 而她麦青本人,则有的是办法找到住的地方,最不济,也可以一直赖在学校里面。 小出租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为什么接连两天下来,总是能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李南方的那张脸? 昨天,倒还可以理解,她那个畜生老爹手里有钥匙,完全可以回来这。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混血小萝莉,从哪冒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那个三点式魔鬼身材金发女郎,又是个什么鬼。 请问,这里到底是酒店,还是家啊。 为什么李南方这个人渣想进来就能进来呢? “李南方,你给我说清楚,她们是谁,你又是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 麦青大声质问。 李南方想了想说道:“呃,事情的经过非常复杂。总之呢,我就是想找一个住处,除了这里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合适的地方。所以,就撬开了你家的家门,进来了。这个解释,是不是很合理呢?” “合理个屁!” 麦青本来就没什么淑女形象,面对李南方这样的扯淡理由,当然是大声怒骂过来。 谁知,她的话音刚一落下。 李南方没说话。 倒是沙发上的那个小萝莉,好像非常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麦青听不懂那小萝莉在说什么,只是目光一下子落在小萝莉身旁的垃圾桶上面,随即就是大呼小叫着冲了过去。 “这这这,这是南方丝袜吗?我的天呐,这东西六百多一双,卖的比特么金子还贵,是谁这么败家玩意儿,就给扔到垃圾桶里了!” 麦青一手拎起来垃圾桶内的丝袜。 李南方惊讶地转头看过去。 他认得那双丝袜,就是瑟琳娜之前穿的那条。 昨晚上背着这个金发女郎回来的时候,他都伸手摸了好几百次呢。 那是南方丝袜吗? 难怪手感会这么好。 也难怪瑟琳娜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唯有这双丝袜还是保存完整。 这一定是南方黑丝的日用版。 该死的,老子自己公司的产品,竟然没有认出来。 李南方暗暗自责一句,紧接着就是无比自豪。 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公司产品。 不仅仅让明珠的少女为之疯狂,更是被希腊船王的孙女穿在了身上。 不用猜,这双南方黑丝一定是苏雅送给瑟琳娜的。 李南方嘿嘿笑着,仿佛看到全世界女人都是双腿包裹着南方黑丝的情景。 直到—— “擦,垃圾,无良奸商,一双破丝袜还要卖那么贵。别等老娘有钱了,一有钱,我就先把那什么劳什子南方集团买下来,再把他们老板砸死。一双丝袜卖到六百多,想钱想疯了吧。” 麦青拎着那双丝袜,冷哼一声。 然后就是满脸恋恋不舍地,把丝袜扔回到垃圾桶里面。 李南方努力克制着自己。 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 她这是酸葡萄心里。 吃不到葡萄非要说葡萄酸,怪得了谁。 麦青不知道她刚刚恶意诋毁的人就站在眼前,回头看过来,又是回到了之前那个问题上。 “李南方,你和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 “算了,我也不想问怎么回事了。反正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再说了,我也马上要搬走了,这也不算是我的地盘。来,说说吧,咱俩之间的事情怎么解决?” 麦青的性格绝对是最跳脱的那种。 很容易就能找到理由,把一些看起来非常重要的事情,当成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撇开不管。 李南方很欣赏她这样的性格。 但是—— “麦青,咱俩之间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你买我初夜的事了,老娘的青春和时间宝贵着呢,赶紧说什么时候把我的初夜要走,我好开始新的生活,老这么被你吊着,很影响我的生活质量的!” “不是,我怎么影响你的生活质量了?” “你不要我的初夜,我连钓凯子都是提心吊胆的,这不算影响吗?” “我擦!” 李南方只能用一句简单的话语,来表达内心的无奈。 你麦青钓不钓凯子,还赖在老子的头上了? “麦青,你别闹,我不是说过了,你的初夜我不要了。” “李南方,你特么会不会说人话?老娘最宝贵的东西要卖给你,你死活不要,瞧不起人啊,是怎么着?你不要可以,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帮你在警察那边作伪证,你给我一个亿的封口费。要么给钱,要么拿走我的初夜,你自己选吧!” 麦青说完这句话,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 混血小萝莉安琪儿,绝对是被这位小姐姐的暴脾气给吓到了,慌忙跑去妈妈那边寻找安全感。 屋内的气氛,一度显得很尴尬。 也不知过去多久,还是瑟琳娜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李南方,你欠了这个姑娘一个亿吗?一个亿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啊,给她不就行了。” “嘿,瑟琳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记起来你是谁了。” 瑟琳娜笑意盎然地抬手一指李南方,说:“你是琪琪的有缘人。” 第2007章 如何戒赌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上面那句话通常是用来描述,杀手杀人的开场白。 只是今天夜里,没有人要死。 而且,黄浦江畔,外滩大道,风华会所的门前也一点都不黑。 李南方伸手推开出租车门走下来,抬头看着风华会所的招牌,心里还是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那个瑟琳娜,之前只是把他李南方当成是个普通男人。 直到麦青出现,拿着那双南方黑丝品头论足一番之后,才让那个金发女郎记起来“李南方”这个名字的含义。 她的好闺蜜苏雅琪儿,心心念念遮得有缘人,不就是一个叫李南方的华夏男人吗。 确定了李南方的身份,瑟琳娜就觉得世间之事无比凑巧。 然后,一句话点破这件事。 换来的,则是麦青大美女无休无止的盘问。 麦美女的心思很单纯,就是想找个男人给她当长期饭票。 一个不够,那就找一百个、一千个,总之就是要趁着青春靓丽的时候,钓凯子换来足够她一辈子挥霍的钱财。 本来,李南方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可惜那家伙让一个亿吓得成了缩头乌龟,麦青就不打算在这家伙身上费心思了。 谁知,冒出来个金发女郎,说这家伙完全不在乎钱。 这事能不引起麦美女的高度关注吗。 但问题是,李南方和谁有关系,有在不在乎钱的,完全没义务去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解释。 实在受不了麦青的骚扰,索性当个甩手掌柜,直接走人。 不管怎么说,瑟琳娜母女留在麦青的那间出租公寓里,暂时还是很安全的,只要她们不到处跑,再厉害的杀手,也不可能寻找到李南方带走她们,之后去哪的痕迹。 不过,这种安定也只是暂时的。 瑟琳娜母女一天不离开华夏,她们的安全就始终无法保障。 想要把她们送走,首先要确定一个人的身份——胡叨叨。 只有知道这个胡叨叨是干什么的,又有多么大的能耐,李南方才能把送瑟琳娜母女离开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万一中间出现了纰漏,这母女两个又被抓走。 她们能不能活下来,暂且不说。 李南方的大笔酬劳,可就跟着一起不翼而飞了。 单纯是为了钱,他也要上上心,去查一下胡叨叨的问题。 只是,这种查人的工作,还是白天做比较合适。 晚上嘛。 还是来赌场里,为了杨逍那一个亿的欠款拼搏吧。 “唉,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个劳苦命了?” 李南方长叹一声,迈步走上台阶。 谁知,没等走上一半,一道人影嗖的下从旁边窜出来。 “财神爷,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啊。” 老麦满脸堆笑着跑出来。 李南方无奈地抚了下额头,真心对这麦家父女无语。 本就是生命中的过客,相互之间能有的联系就那么一点,何必还要见面呢。 他伸手拍了拍老麦的肩膀,说:“老麦,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拿到赌场的贵宾卡,绝对不会再去那个电玩城浪费时间,今天来就是要去赌场二楼的。你想跟着我,有那个资格吗?” “我——啊,我知道了。财神爷,你这两天给我的八十多万还没用呢。等着,给我半小时,我赢够了一百万,就去找你。” 老麦明白了李南方的意思之后,转身就往赌场里冲。 看样子是认准了要和李南方同进退,只求快点达成去赌场二楼的资格,追随在财神爷的旁边。 可他这一去,别说把八十万变成一百万了,到最后能留下个十万,就算是他老麦时来运转,祖坟上冒了青烟。 输光了之前的那些钱,他扭头就会去借钱。 借来的钱输光,接下来就是不听被人追债。 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知道老麦的最终结局,李南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天底下的赌徒那么多。 可是,能和他李老板攀上关系的没有几个,眼睁睁看着这中年汉子朝着赌博的坑里,义无反顾跳进去,却什么都不管,会不会遭天谴啊? 李南方这一瞬间同情心泛滥,张口就喊道:“老麦,你等一下。” “啊,财神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走吧,我带你去二楼。” 说着话,李南方迈步朝前走,直接进入风华会所的大门。 老麦绝对是激动到浑身颤抖,撒丫子追上去。 能留在财神爷的身边一起赚钱,傻子才会自己去赌。 今天再进入赌场,有了一张至尊贵宾卡带路,两人的待遇绝对是大不相同。 老麦在这里混迹了那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赌场服务生会有那么灿烂的笑脸,他就像只斗胜的公鸡似的,昂首挺胸,扬眉吐气。 可等来到二楼的真人对赌区。 这老小子就彻底没了之前的那股劲头,就是两眼发红,恨不得扑到赌桌上,去把那些数不清数目的筹码全部塞进自己怀里。 李南方把老麦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微微叹口气。 “老麦,我在这陪你玩两把。 赢多少、输多少,都算是你的。 不过,有两句丑话说在前面。 输光了钱,你就找个地方上吊去吧,别再想着借钱翻本了,你没那个本事。 要是赢下了钱,你也是凭自己本事带出去,爱怎么花怎么花,永远别碰赌。 听我的,你就好处多多。 不听我的,死哪也没人会管你。 明白没?” 老麦头点的好像鸡叨米一样,说:“明白,明白。财神爷,我都听你的。” 话是说的很漂亮,可会不会真的听进心里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南方懒得多说,一拉老麦,快步走到押大小的赌桌前。 要想用赌博赢钱,摇骰子赌大小,绝对是速度最快的。 晃两下骰盅,大笔钞票流水似的投进去,要的就是骰盅打开盖那一瞬间的刺激感。 想当初,李南方曾经带着老闵在澳门的赌场里,分分钟把一万变成几千万。 这一次,换了个搭档。 但他想要做的事情,却是一样的。 两人走到赌桌旁时,两对大波浪摇晃了半天的美女荷官,正巧是把骰盅拍在桌案上面。 李南方打眼一扫,轻轻推了把老麦。 “一赔六,押小,五点,把你那八十万全都押上去。” 这话一出。 老麦的脑子嗡的炸响。 “财神爷,不是,你这一下子——” “听不听我的?” “啊,我听,我听。” 老麦唯唯诺诺答应着,可往外放筹码的时候,简直比老太婆生孩子都困难。 一下子把所有家产全都压到一个堵住上面,还特么是赢钱概率很小的那种,老麦参赌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啊。 财神爷,这不是坑人吗。 要不要顺手,留下来个一二十万,好歹也有个翻本的本钱,是不是。 可没等他真的留出两个筹码,李南方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腕上。 哗啦啦响声中,八十万的筹码全都落在一个格子内。 对面的美女荷官笑了。 一张赌桌上,能捞来多少钱,全都是和她的绩效工资挂钩。 能在二楼大呼小叫的赌客,基本都是掏出来棺材本、老婆本凑够一百万才混上来的,哪有人像老麦这样,一下子拿几十万下注。 仿佛是看到今晚的绩效工资,上涨了一大截。 那美女荷官频频朝着老麦抛媚眼。 如果是以前,老麦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可现在,他全部家当都在这里,哪还有心情管谁给他使眼色了,两眼里放射着狼光,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骰盅。 他已经决定了,这一把全都输进去,他扭头就跳楼。 财神爷都开始坑他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围的赌客才不管旁边人下注多少,大呼小叫着,让那美女荷官赶紧开盖。 开与不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李南方早就知道点数的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双眼在那个傻乎乎的美女荷官胸口上瞄了下,随即转头看向四周。 这家赌场的二楼,完全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 只不过是些稍微有点小钱,或者是运气好点的普通赌客而已。 李南方来这,要的是赢大钱。 当然要找真正有钱肥羊去宰杀。 二楼的羊,也就是比一楼那些多了几两肉罢了,所以——他的目光放在通向三楼的楼梯上。 在那里,足有十几个保安组成铜墙铁壁守护着。 那架势分明就是防止有谁不开眼的,上去打扰贵客的消遣。 既然是这样—— “啊!” 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在李南方耳边炸响,打断了他的思考。 扭头就看见老麦扑到赌桌上,疯了似的往怀里揽筹码。 赢了。 八十多万变五百万。 估计,老麦这辈子是第一次赢钱赢得这么痛快吧。 赌桌上的其他人都是多么傻眼,李南方不在乎,只是任由老麦抱着他的鞋子,疯狂崇拜。 等到那个美女荷官回过神来,在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下,重新开始下一盘赌局之后。 李南方才把老麦从地上提起来,伸手一指赌桌牌面。 “一赔七,押大,十二点,全压上。” “啊?财神爷,这——好,好。” 老麦不敢违背李南方的意愿,咬牙狠心,顺手就把几十万筹码塞进裤兜里——又被李老板翻出来,扔上了赌桌。 周围人包括那个美女荷官在内,全都是被老麦这种不要命的押注行为惹红了眼。 尤其是那些赌客,恨不得将刚刚输出去的钱抢回来,傻子才会和老麦下一样的注,唯有扯着嗓子大喊一个字:“开!” 而这时,李南方则是转身离开了。 说好的陪老麦赌两把,就是两把。 两把之后,这老家伙便是几千万入账。 紧接着,又会被赌场的人带走。 他能不能戒毒,就看这一遭了。 道理很简单。 让一个赌徒赢下来他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钱财,却发现赢得再多,那些钱也不会落到他的口袋里。 那么,这个人以后还会赌吗? “但愿,老麦能从中吸取教训吧。” 李南方叹息一声,站在了通向三楼的楼梯前。 第2008章 太刺激了 赌场,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个输光老婆本,家破人亡的地方。 而在有钱人的眼中,赌场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贵妇们聚在一起,搓搓麻将,探讨下有什么奢侈品牌的新品。 商人和商人坐在一起,泡妞赌马,谈谈见不得光的生意。 商人和官员在这,赌石鉴宝,来些小小的权财交易。 各种二代纨绔大少,大呼小叫着赌球、赌女人、赌性命,但凡是能赌而且又刺激的事情,就没有他们不干的。 上面所说的这些人,肯定不能在下面,和那些输个一两百万就哭喊着要跳楼的穷苦百姓坐一起。 所以,这家赌场的三楼,才成了一般人无法靠近的地方。 李南方当然不是一般人。 有那张贵宾卡在手,别说三楼了,四楼他都能上的去。 只是到了前往五楼的楼梯口时,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五楼是我们的工作区域,不对客人开放。” 守在楼梯口的赌场内保说话还算客气。 李南方笑了笑,没说话,转身继续在三楼四楼遛弯,观察赌场高档贵宾区里的一切。 当初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整个赌场都透着一股子神秘气息,让他忍不住地想尽一切办法,要上来一探究竟。 结果,仅仅是几天之后,把赌场的女老板搞了个服服帖帖。 之前看似神秘的地方,便对他彻底揭开面纱。 看来看去,都不觉得这两层比二楼更有吸引力。 会做生意的赌场老板,只不过是开辟了两层楼,当做是那些有钱有身份的人物,消遣娱乐谈交易的隐秘场所而已。 而他李南方来这就是为了赌博赢钱的,和这里的人根本没得聊。 倒不如下楼去赌个痛快,蚂蚁吞象一样,早早凑够一个亿给杨逍送过去,那才是正经的。 当然,凑钱的这些日子,还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顺路搞搞清楚那个古彤和烈焰谷是什么关系,看她是不是背叛杨逍的中坚力量。如果是,那就对不起了,一夜露水情也弥补不了她犯下的过错。 二呢,则是再找人问问“胡叨叨”是何方神圣。只要确定那个胡叨叨的本事,他就可以给瑟琳娜母女做出合理的安排。那可是奥纳西斯财阀的未来继承人呢,和苏雅琪儿一样的身份,留他的手里,绝对是个烫手山芋,早早送出去才是要紧的。 李南方盘算着他应该做的事情,迈步就想下楼。 可这刚站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上而下传来。 随着脚步声一起的,就是一番奇奇怪怪的对话。 “确定是那小子吗?” “没错,认得准准的。我刚去找胡老板,通知他,咱们要走了,结果就看到那小子坐在旁边。他们正赌球呢,应该没怎么注意我,现在去抓他个正着。” “屋里除了那个姓陈的和胡老板之外,还有谁?” “还有一个明珠的龙在空龙大少,咱们要是在屋里下手是不是不太方便?” “哈哈,方便,很方便。咱们出来之前,古长老专门交代过,顺便找找一个叫龙城城的女人。那龙在空就是龙城城的弟弟,咱们正好一道抓走带回去。敲他们一笔,也能把龙城城掳走交差啊。” “大哥英明。” “哈哈——” 大笑声中,一群人浩浩荡荡从五楼下来。 李南方站在楼梯口那边,背对着来人的方向,一根手指敲打着楼梯扶手,不由得暗自发笑。 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只听刚才那番对话,就能猜想到,从楼上下来的这帮人,肯定是烈焰谷的那帮蛀虫。 这年头,能想着靠掳劫人质赚钱的家伙,有很多。 但是敢朝龙在空下手的,也就是那帮穷疯了的烈焰谷人士了。 他们说的古长老,应该就是烈焰谷里带头反叛轩辕王的那位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吧。 只是,那个古连城为什么要关注龙城城呢? 算了,先不想这些。 只凭那群人能从五楼上下来,就证明这家赌场的女老板古彤,在烈焰谷内的地位不低,或许,直接就是古连城的女儿也说不定。 刚还想着弄清楚的两个问题,这马上就解答了一个。 为了感谢送答案的那几位仁兄,李南方伸手摸了摸腰间暗藏的一把手枪。 枪是罗德曼杀手的枪,应付烈焰谷的几个小喽啰,应该绰绰有余。 可是,一旦动了枪,在赌场里圈钱的计划就要彻底落空了。 “唉,麻烦!” 李南方暗叹一声,收回放在腰间的手。 这时那群刚才五楼上下来的一群烈焰谷人士,沉默着从他身后经过。 他也没去考虑太多,趁机转身,迅速出脚。 脚尖伸过去的方向,恰巧勾住了走在最后的那人脚腕上。 哪怕是神仙走路,一颗心全放在待会儿准备要做的事情上时,也不会注意到脚下出现的东西。 那人顿时就被李南方绊住,整个身子前倾,载个跟头过去。 不过,烈焰谷的人都是身手敏捷的。 意识到意外发生的瞬间,立刻做出反应,借着身体前倾的惯性,单手撑住地面,直接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地。 那人随即就是转身回来,双眼怒目直视敢绊倒他的人。 听到身后异响的其他烈焰谷人士,也是齐齐回头看过来。 李南方一下子受到十几双目光的注视,不由得撇了撇嘴。 就凭那帮家伙这样敏锐的反应速度,便能猜想到他们没一个是善茬的了,想搞定他们,赌场内绝对不是最佳场所。 倒不如,把他们引开,去外面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想到这点,他身后一扯上身衬衣,满身的贴画纹身爆出来,指着刚才差点被他绊倒的那小子,就想开骂。 只是话没说出口,就感觉气氛相当诡异。 眼前十几位烈焰谷人士瞪大了眼睛看过来,一个个脸上表情,好像吃了米共一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稍一愣神的功夫,便可以听到领头的那个大喊一声:“李南方!” 也不知道喊话这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扯着嗓子大喊,比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叫得还要凄惨。 话音落下,他就抬脚踹开了旁边的房门,冲进去。 剩下那些烈焰谷人士,有一个算一个,扭头就跑。 全都冲进一间空房间里,撞碎窗户,直接从四楼的高度跳了下去。 然后—— 李南方傻眼了。 他紧追几步,冲进房间,从窗口探头看下去,一群人好似丧家之犬那样,消失在黑暗的街角,跑的无影无踪。 这算什么? 他李南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赫赫威名,那群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吓得亡命逃窜了? 事情的结果,简直出人意料。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烈焰谷里走出来的人肯定是认识李南方的,就是这个黑暗灾星的出现,搅乱了他们以前的安逸生活,早就对其恨之入骨。 但是恨归恨,真让他们正面对阵李南方,他们万万不敢。 只因为他们敬畏了无数年的轩辕王会时刻陪伴在李南方的身边,这家伙出现了,王上还会远吗? 一群叛徒和王上遇见了,除了死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所以,一群人都没怎么商量,就是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头也不回地跑,就怕晚了一步,被王上一掌毙命。 李南方站在破碎的窗口前,愣愣地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那些守候在楼梯口的赌场内保,冲进这间房间,同样是傻傻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们刚才在外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只瞧见从五楼老板的地盘上下来一群贵客,看见眼前这位之后,撒腿就跑了。 赌场里出现的人龙蛇混杂,干什么的都有。 有点误会、矛盾,甚至是仇恨的,这都不稀奇,一见面大打出手的都有,更何况是转身逃跑的了。 踹烂一扇房门,撞碎个玻璃,更无所谓。 关键是眼前留下的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刚才阻挡住这位大佬上楼,不会是得罪了人家吧? 一群保安带着无限敬畏的目光看过来,李南方无所谓的耸耸肩,问:“刚才这事和我没关系吧?” “没,没有。都是逃跑的那群人干的。” “嗯,那就好。我问你们,刚刚他们说的龙大少那些人在哪呢?” “龙大少和胡老板在408房间谈事情,那个谁,快带这位老板过去。” 在场的内保头目,现在是对李南方的要求不敢有任何违背,只听他说找龙大少,就立刻派人带他过去。 正巧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是要报告给赌场的胡老板。 有老板出面解决问题,他们这帮当保安的,除非傻了,才会往自己身上揽活。 李南方乐得有人把他当大佬来对待,背起来双手,一副大老板的模样随着那名带路保安,一起走出去。 至于这个房间里,那些内保第一时间通知服务生过来收拾下,随即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他们的职责是守着楼梯口。 那项工作可比随便哪个房间拦了一扇窗户,重要得多了。 眨眼功夫,人去房空。 没有人谁在乎那些逃跑的烈焰谷人士去了哪。 同样的,也没有谁看得见,那扇烂掉的窗户外面,排水管道上挂着个人形大壁虎。 丐帮的方长老,就在一分钟之前,绝对是被吓得魂都要掉了。 方长老今天又来这里寻找机会把鬼婴李粟锦就走,谁成想,刚爬到四楼,身边一扇窗户,就被人给撞碎,紧接着便是十几个人蹭蹭蹭不要命似的往下跳。 太刺激了。 刺激得差点让方长老也一头翻下去。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同时也是让他终于寻找到悄悄潜入赌场内部的机会。 方长老,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屋内没人。 爬墙的壁虎瞬间化身人形大蝙蝠,纵身一跃,进入屋内。 一间转为富婆们搓麻将用的小包间,可供人藏身的地方有的是,方长老钻到麻将桌下面,等待机会。 与此同时,李南方迈步走进了另一个包间。 第2009章 我要你的命 赌球,算是一种新兴的赌博门类。 自从有了国际性的足球赛事开始,也不知道哪个具有超高赚钱头脑的天才,发明了这么一种赌博方式。 普通老百姓,很少又去接触这方面的。 但是不少有钱人,尤其是那种喜欢体育运动的,对赌球绝对是有着特殊的热衷。 试想一下,投个几百上千万,赌一赌某场球赛的输赢。 坐在房间里,端着杯红酒,享受着美女的服务,看一场球赛转播,经历将近两个小时的心灵折磨,绝对没有比这更刺激、更有乐趣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文明! 赌博也要赌的很文明。 地位高的大人物,根本不屑于在什么赌桌上大呼小叫,丢面子。 所以,李南方走近龙在空所在的那间房间时,就看到了相当文明的一个场面。 龙大少左拥右抱两个四十出头的美妇,已经半身赤果,准备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一个戴着半截金属面罩中年男人,仰躺在沙发上,手拿一把小矬子,修整着自己的指甲。 房间中央,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手里举着罐啤酒,恨不得钻进壁挂电视机里的架势,对着电视里的足球比赛场面破口大骂,嘴里污言秽语就没一句重样的。 李南方定睛一看,轻笑出声。 他总算知道,刚才那群跳窗逃跑的烈焰谷人士,是打算来这里对付谁了。 岭南陈家——陈玉阳陈大少。 就是那个对着电视机破口大骂的小年轻。 陈大少前些日子,刚把一群来明珠选秀的烈焰谷人士给得罪了。 此番在赌场内再度碰面,那群人就是集结起来,准备朝陈玉阳下手的。 李南方一记绊脚,化解了两位大少被绑架的危机,那这算不算是救了他们一命,顺手要点好处费,总是应该的吧? 已经掉进钱眼里的李南方,当真是寻找各种能捞钱的机会。 屋内的人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出现。 直等到带路的小保安凑到那个金属面罩男人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胡老板才猛的坐直身子,朝李南方这边看过来。 一眼过后,某种阴冷森寒的杀气就开始在房间里蔓延。 赌场的胡老板,忘记谁,也不会忘记李南方的这副面孔。 昨天,可不就是这家伙,给他头上戴了一顶巨大的青草帽子吗。 一瞬间的气氛变化,引发了李南方的警觉。 他猜得到这个面罩男人在赌场里的地位不低,或许应该也是老板之一吧,可也没记得和这家伙有什么情仇恩怨啊。 难不成,又是个认识老子的烈焰谷人士? 两人四目相对,李南方恨不得扯下来那家伙的面罩,瞧瞧对方的真实面目。 只可惜,这种想法没能变成现实。 屋内的龙在空和陈玉阳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同时抬头,看见了李南方,登时就像看见了亲爹一样,大呼小叫着扑了上来。 “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姐夫,你在这里干什么?” 两位大少爷绝对是惊喜交加,恭请着李老板入座。 刚刚带路的小保安咧着嘴,暗呼侥幸。 幸亏,刚才对待李南方的时候还算客气,这么个能让两位在明珠呼风唤雨的大少爷,都恭敬对待的大人物,可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随着胡老板挥手让他离开,小保安弓着身子后退出去,找内保头目去汇报结果了。 再说屋内。 随着李南方落座,龙在空和陈玉阳那真是用上了,完全不符合他们身份的恭敬态度,朝胡老板介绍他们的姐夫大哥。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已经足够引起来胡老板的重视,哪怕是恨死了李南方,也不应该再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了。 不就是损失了个老婆,戴了顶绿帽子吗。 想当初,那位吕院长得到的好处,绝对是无法估量。 很多人想把自己老婆送到李南方床上,都没这个机会呢。 可事实是,眼前这位胡老板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淡淡地伸出手去,皮笑肉不笑的语气,冷哼道:“原来是李先生啊,幸会幸会,我姓胡,是这家赌场的老板。” “你是赌场的老板?那个古彤又是干什么的?” 天地作证。 李南方绝对没有任何侮辱人的意思,真的是随口这么一问,解答下心中的疑惑而已。 可他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专门去揭胡老板的伤疤,就有点不地道了。 胡老板愣怔了下,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古彤是我老婆。” “哦。啊?你和古彤——呵,呵呵。” 李南方傻笑着缓解内心的尴尬。 他算是明白,他和眼前这位胡老板的矛盾从哪来了。 可这事也怪不得他啊。 明明是你老婆勾引的老子,你自己满足不了女人,还要怪别的男人太优秀吗。 屋内的气氛有些僵。 龙在空和陈玉阳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只看胡老板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的姐夫大哥和那位赌场老板娘胡夫人,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 暗暗朝着李南方竖起来大拇指,顺势就在胡老板的头顶上看来看去。 胡老板也算个人才,家丑宣扬出去,他没像正常人那样羞愧难当,愤恨地离开,反而是死盯着李南方,好像要把眼前这人看个透彻似的。 轻声问道:“李先生,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在这之前,我已经注意到你了。 最近这几天,我赌场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是围绕着你李先生展开的。 就是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或者说,我这赌场里有什么东西是吸引了李先生吗?” 李南方随意摆摆手,直来直去回答:“你这里最吸引我的就是钱,来赌场谁不是为了赢钱的。” 话音一落。 龙在空和陈玉阳挺着身子就凑了上来,齐声说道:“姐夫、大哥,你缺钱找我们啊,我们有钱,你想要多少?” 这两位大少爷,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和李南方套套近乎。 别的事情,他们帮不上忙。 但是,钱的方面——他们也不一定能帮上。 李南方瞥一眼两个纨绔大少,笑道:“我需要一个亿,你们给的起?” 这个数字说出来,龙在空和陈玉阳齐齐哑火了。 他们是有钱,可也是靠着身后的龙家和陈家吃饭。 一个亿对于大家族也是不小的数目,他们本人做不了主。 想来,只要打个电话回家里,说这些钱是给李南方用的,相信家里人一定会上赶着把钱送来。 只可惜,他们想巴结李南方,却无奈被人抢了先机。 那胡老板呵呵一笑:“李先生缺钱啊。好说,好说,虽然我比不上龙大少和陈大少家大业大,可这手底下还是有点富裕钱的。一个亿,我愿意帮李先生这个忙。不过呢——” 胡老板的话语顿了顿,眼角里流露出来的阴森气更加浓重。 “不过,这里是赌场,给钱也有给钱的规矩,我想和李先生赌一场。” “哦?赌什么?” “就赌球。眼前就有这么场球赛,我拿一个亿下注,赌输赢,赌比分。咱俩说的结果,哪一个最接近真实的结果,就算谁赢。怎么样,李先生愿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 李南方拍着手,无比赞成胡老板的建议。 他来这家赌场图的什么,就是图个赚钱来的。 在一楼二楼的小打小闹,赢太多钱,也不敢带出去,就怕下一次没机会再来淘金了。 可眼前,这赌场的老板都要亲自和他对赌。 有两个大少爷在旁边看着作证,不怕眼前这个阴柔气势的胡老板赖账。 更重要的是,老子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弄够了一个亿,任务完成,这破地方打死也不会再来了。 戴绿帽子的问题,让他找自己女人解决去。 别以为李南方会参与他的家庭纠纷。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李南方可比不上清官的水平高。 只是,还有个重要问题—— “胡老板,对赌都要有赌注。你拿一个亿下注,我可没有什么价值一个亿的筹码啊。” 李南方轻飘飘一句问话。 他也不是傻子,眼前这个胡老板一股子阴狠憋在心里,分明是想借这个赌局搞事情的。 果不其然。 胡老板明显是等着他问这句话呢,紧接着就回答道:“李先生,你有筹码。你的命,就是最好的筹码。我输了,你拿走一个亿。你输了,我就——要你的命!” 胡老板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陡然间就是变得更加僵冷。 李南方早就猜到这家伙是奔着要他命来的,毕竟是夺妻之恨吗,闹着要打要杀,绝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满不在乎地转头,看向了龙在空和陈玉阳。 他想看看这两位大少是个什么态度,也是想从这两个大少爷的反应之中,判断一下胡老板到底是个多么大能量的人物。 毕竟,敢去驳斥明珠龙家和岭南陈家两个家族大少爷面子,去扬言杀死被他们恭敬对待的人。 足以见得,这胡老板不是什么善茬。 可惜,李南方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只是看到龙在空和陈玉阳刚要爆发出来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消失无踪,齐齐软了下去,仅仅是对着他嘿嘿傻笑。 “姐夫、大哥,这胡老板就是个喜欢开玩笑的,您不用搭理他。不就是一个亿吗,我们明天一早,不,我们马上打个电话,很快就能帮您弄到手。” 两位大少爷说着话,争先恐后往屋外跑。 看样子是准备给家里打电话要钱了。 “站住!” 李南方大喊一声,止住了那两人的动作。 随后就是坐直了身子,重新审视这位胡老板。 龙在空和陈玉阳的反应,证明了他们连指着胡老板的鼻子骂两句,都不敢。 何方神圣啊? 还能让两个大家族的少爷,忌惮到了这种程度。 有意思,很有意思。 哪怕是为了搞清楚姓胡的到底有多大本事,这一次—— “我和你赌!我一条命换一个亿,还算值。” 李南方说着话,伸手把枪拍在了桌子上。 第2010章 他就是胡叨叨 李南方决定要和胡老板对赌。 那么哪怕是龙在空和陈玉阳齐齐跪下来求着他,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 两位大少爷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大眼瞪小眼,灰溜溜坐在两边,看着桌子上的那把枪,眉头跳个不停。 一把枪不至于吓到他们。 关键是眼前这场赌局的结果,让他们很难做。 如果胡老板认准了要李南方的命,那他们到底该帮谁? 千万别以为姓胡的只是个赌场老板,他的身份——不可说,不可说啊。 心惊胆战的同时,两人都在盘算着该怎么把今天这件事,尽快报告给家里人。 而另一边,李南方则是将那把手枪转了个弯,枪柄冲着胡老板推动过去。 “胡老板,我这条命就压在这了。愿赌服输,一旦我输了,你就拿这把枪朝我开,死不死的都是我的命。说说吧,赌球的具体规矩是什么?” 李南方表现得相当光棍,甚至都主动把杀人的工具交出来了。 胡老板眼角上都是透着无限的冷笑意味,大声喊道:“好,李先生办事真是痛快啊。” 说着话,他伸手入怀,掏出来一本支票簿,撕下来一张,刷刷刷填好。 “李先生,一个亿我也压在这里。就按你说的,愿赌服输。至于赌球的规矩,很简单,咱们就赌眼前这场球赛。” 正如胡老板说的,赌球的规矩很简单。 一场球赛,赌输赢、赌比分,只有完全猜中结果的人,才算是赢。 而胡老板刚刚把眼前这场赌局的标准减低了些。 谁给出的猜测,更接近真实的结果,就可以判出胜负。 那么,此刻就是看他和李南方都预测什么样的结果了。 电视里转播的一场足球赛,正是中场休息的时间。 只要听一听现场解说的叨逼叨,就能知道,是某个欧洲球星组成的临时性明星球队,在华夏进行的巡回友谊赛,挑战华夏各个级别联赛的冠军俱乐部球队。 这样的比赛,绝对是值得好几亿华夏足球球迷沸腾的事情。 当然,谁也没指望国足赢球。 大家只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球星组建了一支队伍,来华夏踢球,感到高兴罢了。 上半场的比分结果,明摆着显示在电视屏幕的下方。 3比0的比分,已经注定是华夏这边输球了。 不用赌胜负,那就是赌比分。 胡老板简单解释了赌球的规矩之后,就抢着喊道:“我赌最终的比分是4比0,欧洲明星队胜。” 这话一出,龙在空和陈玉阳蹭的一下蹦了起来,似乎是顾不上什么脸面的问题,扯着嗓子大喊:“胡老板,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是因为他欺负李南方不懂足球。 这支欧洲明星队自从来到华夏之后,已经进行了三场友谊赛。 每一次的比赛结果都是4比0。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让他们踢华夏的俱乐部球队,哪怕是踢个五六七八比零都是有可能的。 之所以定位成这样的结果,就是给华夏球队个面子而已。 没办法,双方水平相差太大。 比赛结果都是明摆着的。 胡老板一开口,就说出来所有人都能预想到的结果,分明就是认准了不留退路,要弄死李南方。 这时候,龙在空和陈玉阳要是还能坐得住,他们也就白叫了这么久的“姐夫大哥”了。 李南方没心情理会两个纨绔大少的想法,更没兴趣听他们在这大呼小叫。 一开口吼着让那俩货闭嘴,随即就是看向电视,呵呵笑道:“华夏人和外国佬比赛踢球,哪怕是没有赢的希望,咱也不能认准了他们会输啊。这样吧,我就赌一赌,最终的结果是平局,3比3打平,怎么样?” 话音落下。 龙在空和陈玉阳软着两条腿瘫坐在地上。 胡老板则是强忍着立马拿枪把李南方崩了的冲动,压低着声音问:“李先生,你确定要赌这样的结果吗?” “当然确定了,男人啊,一口唾沫一个钉。” “呵呵,我怎么忽然不想杀你了呢。” “别,胡老板,你可一定要坚定心思,完成这场赌局。我还指望着赢下来一个亿,回家给老婆交差呢。对了,胡老板你这眨眨眼输掉一个亿,是不是也要想想怎么给老婆交差啊?” 李南方这话说得,登时怼得那胡老板哑口无言。 非要把人的伤口揭开,再撒上一把盐才能开心吗? 这种人,就是该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电视机里传出来的一声下半场开场哨声。 李南方和胡老板饶有兴致地端着红酒杯喝酒,时不时聊两句哪个球星,有什么样的大本事。 苦逼的龙在空和陈玉阳坐在两边,低头拿着手机,不停往家里发信息。 不管等会儿比赛结束,结果出来之后,那胡老板有没有真本事杀了李南方,这两人之间的矛盾肯定是化解不开了。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眼前,要是不第一时间汇报上去,回到家中,少不了又是一通挨骂。 然而,他们刚把消息发出去。 就听到叮当一声响,红酒杯子落地摔碎的声音,在房间里是那么突兀。 两人猛然抬头,便看见胡老板傻愣着盯住电视屏幕,根本不顾满身上洒下去的红酒,就是不停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事情不可能? 顺着胡老板的目光看看电视屏幕,就能看到一组慢动作回放。 下半场才开始不到十分钟,华夏这方球队,就打出来个漂亮的配合,某国脚准备大脚长传的时候,一不小心踢歪了。 足球冲着球门飞过去。 而那位欧洲明星队的世界第一守门员,直到裁判吹响了进球哨声,依旧没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球是怎么进的。 “呀?这么快就3比1了?看情况,我猜测的结果比较接近啊。胡老板,这算不算是我赢了?” 李南方扭头,贱兮兮的语气询问过去。 那胡老板这才回过神来,用能把脖子拧断的力气使劲摇头道:“不算,不算,赌球,赌输赢是排在赌比分前面的。只要我说的输赢没错,就算是你猜的比分更临近也没用。你不是说结局平分吗。想赢我还早着呢。” “好,那咱们就先等着看输赢。” 李南方无所谓地摊摊手,继续摇晃手里的红酒杯。 两边的龙在空和陈玉阳已经完全忘记了向家族汇报的事情,拉着屁股下的椅子,使劲凑到电视机前。 他们俩算是眼前这场赌局的公证人。 谁输谁赢,他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一开始说好了赌比分,那就没必要在乎输赢。 不需多了。 只要比赛当中的华夏队再进一个球、不,只要保证不让对方进球,那就是李南方猜测的结果相近。 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帮忙,把这件事圆满解决。 屋内四个人,三个人都是死盯着球赛,等待结果。 反倒是李南方这个把命都赌进去的赌棍,全然不在意生死那样,就是装模作样品尝红酒的滋味。 说实话,这破红酒酸不拉几的,真不如—— “我擦,我擦!” 电视机前的陈玉阳突然间一声嘶吼,惊得李老板差点把手里的红酒杯甩飞出去。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那个劳什子欧洲明星队进了个乌龙球,比分变成“3比2”了吗。 这点小事还要大呼小叫的。 这大氏族里的大少爷,怎么也是个这么没见过世面的。 李南方很不满地瞪了陈玉阳一眼。 换回来的,却是屋内另外三人目瞪口呆地看向他。 这样的足球赛,国足输球是铁板钉钉的,不,确切的说,国足报个鸭蛋回家,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可自从下半场开始,国足不仅进球了,还让比分朝着李南方预测的方向靠近过去。 你敢说这事不蹊跷? 你敢说不是李南方影响到了远在几千里意外某处的一场足球比赛? 陈玉阳艰难咽了口口水,扭头喊道:“胡老板,你们赌场的赌球局,是不是还没封盘呢?” “没、没有啊。” “那我押注,我押一千万,赌这场球赛3比3打平。我记得这个比分的赔率是1赔5的,别怪我狠赚你一把。” “我——” 胡老板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另一边的龙大少则是顺杆往上爬,同样叫嚷着要下注一千万。 钱不钱的,那都是赌场开设的赌局,胡老板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和李南方的对赌,他想要对方的命。 明明是很轻松就能弄死李南方的事情,就连龙在空和陈玉阳联手都没理由挡住他。 为什么形势一下子就变了? 不,还没变,再有五分钟比赛就结束了。 只要那个欧洲明星队不失误,就能——你特么! 当胡老板稳定心神,抬眼看向电视机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一个天大的失误出现。 欧洲明星队的后卫,竟然在禁区里铲倒了对方球员,国足这边获得了一个点球。 任凭胡老板再怎么祈祷,也不可能阻挡一粒点球射进。 当比分陡然变换成3比3,电视里无数华夏球员和球迷欢呼大叫的时候,胡老板猛然伸手,就要抓桌子上的那把枪。 什么狗屁赌局,全都见鬼去吧! 老子是要杀了这个叫李南方的,有枪在这,等什么狗屁结果。 可是,当他的手放在桌面上时,却一把抓空了。 枪没了,支票也没了。 两样东西,全都在李南方的手上。 “唉,这人的运气来了,简直是挡都挡不住。胡老板,谢谢你的一个亿了啊。” 李南方拿着手中枪对胡老板虚点两下,收回腰间。 伴随着电视机里球赛裁判,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胡老板再也坐不住了,恶狠狠地一拍桌子,扭头走人。 枪都没有了。 何谈杀人? “哈哈,姐夫你太牛批了,我这辈子见过的奇迹,全都是你创造的啊。” 龙在空嬉笑着连凑上来。 而李南方却是难得的板正了脸,问道:“这个胡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龙在空一愣:“姐夫,你不认识他吗?他是明珠有名的胡叨叨啊。” 第2011章 该有的警惕 胡叨叨,本名胡道明。 现任明珠市的市、委二把,市政口的最高长官。 刚刚五十岁的年纪,就坐上了这样的高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能有这样的成就,不仅仅是他个人努力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他父辈、祖父辈全都是在战争年代带领部队抗战解放、抗美援朝的中流砥柱。 华夏政口分京华帮和明珠帮,胡叨叨一系,就是明珠帮的龙头老大。 据传言称,胡叨叨很快就要去东省,出任省级一把,取代现任东省大领导光哥的位置。 一旦这个传言成真,那就意味着胡叨叨在明珠帮的共同努力下,成功将势力伸展到长江以北地区。 只要三年内,在东省站稳脚跟。 等到下一次全国性的换届选举时,胡叨叨必定是中、央常委之一。 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未来十年会是胡家的天下。 那么在眼前这种时候,即便是明珠龙家和岭南陈家,也根本不方便去和胡叨叨这样的人撕破脸皮。 哪怕是为了李南方去得罪胡叨叨,这笔买卖也相当不值。 “姐夫,你不了解华夏的政治情况。 过去的六七十年,华夏当权者都是出自京华帮或者明珠帮。 甚至可以说,政权的更迭都是京华帮和明珠帮争斗的结果。 你和你身后那些龙腾十二月大佬,全都是属于京华帮一系,而这个胡叨叨则是属于明珠帮。 你不过是京华帮的一个小小重要人物。 而他,那是明珠帮培养出来的代言人。 所以,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多么亲近,也不敢去和胡叨叨直接撕破脸皮。” 龙在空这番话说得无比诚恳。 李南方沉默了好久,实在是没办法消化掉这么惊人的信息。 “小龙,你别告诉我,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是刚才那个人主政华夏?” 李南方试着想象,新闻联播里经常出现的那些大人物,突然间换成个带着金属面罩,满身阴柔气质的家伙。 那场面简直就让人无法理解。 可龙在空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姐夫,你别小看这个胡道明。 这家伙无论做什么,都是把表面功夫做到了极致。 而且往前数一二十年,这家伙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那是谁也无法抹去的事实。 虽说,现在在赌场里碰面,有些不合规矩。 但是他带着面罩呢。 我们就算知道他的身份,可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对了,知不知道他那个胡叨叨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就是能在各种重要会议场合,胡叨叨一通,让明珠这座城市一直保持在全国经济发展的第一位。 总之,这人的玩政治很有一套的。 连我姐都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内,那家伙就是站在华夏政权最顶端的几人之一。” 随着龙在空的解释,李南方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胡叨叨就能主政了吗? 呵呵,如果有机会,李南方还是愿意帮助那个胡叨叨制造点意外的。 不说别的,最起码他刚救下来的瑟琳娜母女,就是因为这个胡叨叨而被追杀。 两人之间的矛盾,不知不觉就这么成型,而且变得相当不可调和。 胡叨叨的身份地位越高,李南方受到的威胁也就越大。 倒不如趁着时间尚早,对方羽翼还没有丰满的时候,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想来如果真要做这件事,麻烦会很大。 但都逼到这份上了,不做也不行啊。 还好,就现在这情况看,他李南方还是捞到了点好处,最起码,一个亿的债务可以偿还清楚了。 李南方伸手弹了弹那张支票,安安心心品着红酒,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时间就像是河里的流水那样,哗哗哗飞逝而过。 转眼又是一夜时间过去。 当李南方迈着四方步,朝明珠大酒店赶去的时候。 风华会所的赌场内,丐帮的方长老,悄悄从麻将桌底下探出脑袋来。 方长老这几天过得别提有多苦逼了。 为了一个小婴孩,被帮主逼迫着,天天来这家赌场当壁虎。 昨晚上更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眼睁睁看着十几号人从他身边撞碎四楼的窗户跳下去。 偏偏那些人根本不把这接近二十米的高度当回事,落地之后,根本不受影响的撒丫子走人。 这样的高手,单单是丐帮明珠分舵里面,也找不出来五个。 可这家赌场却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人。 天知道他这趟潜伏进来救人,会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高手,没能完成帮助交代的任务,还把自己的老命给搭进去。 方长老谨慎又谨慎,凑到房门口,对外观察了好久,才终于找准了内保换班的机会,如同幽灵一样窜上楼梯,直奔五楼。 整个风华会所的室内安排,都是楼层越高空间越小。 五楼只有一间秘书室,一间老总办公室,外加两间休息室。 方长老的运气不错,正巧赶上那位胡老板和美女秘书在某间休息室里,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自动屏蔽掉楼道里回荡的那些少儿不宜的声音,他直奔老总办公室。 依稀记得装着那小婴孩的狗笼子,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扔着,只需要把那孩子弄出来,打开窗,顺着排水管道—— “我擦,人呢?” 方长老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狗笼子,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李粟锦根本就没在这里。 小鬼婴去哪了? 明珠梧桐人家小区里,一辆宝马车停在3排9号别墅的院门前,古彤伸手从后座上抱出来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婴孩。 这美妇人早就说过,要拿李粟锦当作问路石。 看看尤青梅尤长老对待这孩子的态度,由此来判断,面对整个烈焰谷都背叛轩辕王的大事件时,尤长老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其实,古彤不想这么快就来找尤长老摊牌的。 按照她的想法,最好是等她把李粟锦调教好了,对她言听计从的时候,再来找尤长老。 那样的话,即便是尤长老死活把孩子要走,送还给那位王上,她也有机会把这个小鬼婴再弄回来。 可就在昨天,他的父亲,也就是烈焰谷长老会的二长老古连城,亲自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在电话中明确说了。 十天之内,古连城会亲自带队来明珠,协助新烈焰的新王上花夜神,将轩辕王杨逍彻底了结。 这段时间里,古彤必须为接待烈焰谷一行人做好充足的准备。 十天,看起来挺长的一段时间,可对古彤而言,根本就不够用的。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确定轩辕王的身体状况。 古连城要确认杨逍是不是像第一波派来的杀手,所描述的那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稍一动手便会昏厥的地步。 只有确认了这一点,他们刺杀王上的才能够真的算是事半功倍。 古彤肩膀上承担了这么重要的一项任务,哪还敢有半点耽搁的意思,调教鬼婴的事情就暂时放弃吧,先拿这个小东西当作是问路石,才是最紧要的。 古彤低头看向怀里那个婴孩。 李粟锦此刻全身都被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就连一张小嘴里,也被塞了快破布。 面对古彤伸手过来,在她鼻子上轻轻勾了下的动作。 小粟锦除了扭动身躯、发出低吼,根本就做不出来任何有意义的反抗。 “呵呵,小东西,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天,你也是时候给我来点回报了。我希望师父能带着你去找那个该死的王上,这样的话,我不但能确定师父的态度,更能把那个该死的王上现在什么情况,弄个一清二楚。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古彤说着话,又是伸手使劲掐了掐李粟锦的小脸蛋。 这小鬼婴越是闹腾挣扎得厉害,古彤就越是感觉心情舒畅,大踏步走到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可等保姆阿姨带着热情的微笑,从别墅内走出来,准备为她开门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让古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彤彤,前天夜里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李南方。就是你们很早以前努力寻找的那个黑暗灾星,李南方!” 电话是胡老板打来的。 昨天夜里输掉了一个亿之后,胡老板绝对是想尽一切办法去调查了李南方的资料。 当然,有关于李南方的介绍,很多都牵涉到机密信息,就算是他胡叨叨手眼通天,也没办法这么快就查个清清楚楚。 但是,这不妨碍他去联系那些莫名其妙逃走的烈焰谷人士。 当那群人说出李南方的身份,胡老板只感觉好一阵心惊肉跳。 难怪那家伙敢拿命出来做赌注,只因为那家伙根本不可能死在他的手里。 胡老板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烈焰谷成员,但他都烈焰谷内的许多事情还是了解的。 李南方作为黑暗灾星,之于烈焰谷的意义,简直无法估量。 他不敢有任何耽搁,就是确定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给古彤打了这同电话。 通话结束之后,古彤站在原地,浑身打摆子止不住地颤抖。 原以为只是找了个床上功夫不错的健壮男人而已,万没想到那人的身份竟是如此至关重要。 她也终于记起来“叶沈”这个名字出自哪里了。 想当初,古连城把李南方的各种资料发给过她一份,上面就说到过某人渣管用化名“叶沈”。 古连城之所以会发这样的资料给她,就是让她遇上李南方的时候,保持一份警惕。 结果,该有的警惕还是没有。 古彤现在只想尽快赶回去,调查一下李南方出现在她的赌场里,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至于眼前的小鬼婴,随手塞进那位保姆阿姨的怀里。 “吴姨,帮我把这个孩子交给师父。” 古彤扔下这句话,转身冲回到车内,绝尘而去。 保姆吴姨愣愣看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尤女士她出远门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这孩子怎么交给她啊?” 第2012章 风起明珠之七天时间 一周时间。 从李南方头脑发热写下来个欠杨逍一亿钱款的欠条开始,到今天,拿着一个亿的支票找回来。 才只是过去短短七天。 七天时间赚到这么多的钱,理所应当受到某些人崇拜的目光注视吧。 可为什么来到明珠大酒店,杨逍所住的房间时,却是遭受了大长老的白眼。 那老家伙在李南方一进门的瞬间,就冲上来,拉着他的手,仔细号脉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感觉打不过大长老,依着李南方的脾气,早大脚丫子踹过去了。 男人和男人,拉拉扯扯的,算什么事啊。 更让人郁闷的是,大长老号过脉之后,就是一脸的哭丧模样,好像医院里的医生给病人下病危通知似的。 要不要点碧莲,哭丧给谁看呢? 还有! 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个老太太,是干什么的啊? 李南方实在搞不懂大长老的态度,但能听到那老家伙唉声叹气说:“没用了,黑龙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随着大长老的话音落下,李南方就感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便是清脆的耳光声响在身边。 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太太,竟然一出手扇了他一巴掌,还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你女人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一点忙都帮不上,倒不如切了那条根进宫当太监吧。”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想当初蒋默然跳楼自杀的时候,胡灭唐可不就是二话不说,上来给他一记大耳光,骂他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胡二叔这么干,李南方不敢有任何意见。 可你一个老太婆,算是哪根葱,敢朝李老板动手? 行。 也就是看你身手高强,老子打不过你罢了。 但凡是等老子有机会压过你一头的时候,哪怕你是女人也照打不误,报这一耳光之仇! 李南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 那老太婆反倒蹬鼻子上脸,怒声呵斥道:“你个没用的废物,还敢瞪我了,我现在就杀了你,提前给王上陪葬!” 好似灭绝师太一样的尤青梅,骂骂咧咧,撸起来袖子,真有种要和李南方大干一场的架势。 还好,大长老及时出手拦住了她,扭头冲李南方说道:“你去里间看看王上吧。纵然黑龙未曾成长,可也不是完全没机会通过你的手,帮助王上渡过这一劫。” 只这一句话,终于是让李南方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他来不及去想那么多,撒腿就冲进里间卧室。 入眼之处,女人模样的杨逍,站在窗口前,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 “杨、杨逍,你——” “放心,我还死不了。” 杨逍开口打断了李南方的问话,转身看过来,微微一笑。 可是这一笑,却让李南方的心猛然震动,完全不敢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憔悴。 难以形容的憔悴。 曾经被无数人认为,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完美女人的昼女轩辕王,此时此刻,竟然有些许的皱纹浮现在脸上,好像短短一周时间过去,她就苍老了七年似的。 李南方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确信他所看到的不是幻觉之后,才艰难地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就像我根本说不清轩辕王为什么必须是昼女夜男一样,现如今这样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如果,你非要问我是怎么回事,那就当我是得了一种绝症,命不久矣吧。” 杨逍说话的语气,显得无比轻松。 也不等李南方想明白什么叫“命不久矣”,她就紧接着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把钱给我带来了吗?” “啊,带来了,带来了。” 李南方忙不迭地拿出那张支票,伸手送过去。 却见杨逍只是随意一瞥,就把支票扔到了床头柜上。 虽然这动作有点不尊重李老板劳动成果的意思,但是现在这情况也顾不上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了。 李南方两眼盯着杨逍,期待着她能给他一个答案。 尽管长久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从陌生人到生死相对,又从你死我活变成相恋挚爱,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是毫无隔阂,可实际上李南方并不了解杨逍。 或者说,李南方根本不了解轩辕王存在的意义。 他更不可能知道,杨逍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她作为轩辕王理应发挥的作用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开始遭受到上天的惩罚了。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之后。 杨逍淡淡一笑:“李南方,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要钱?” “知道啊,你说过养孩子嘛。哎?对了,李粟锦去哪了?” 李南方神经大条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都已经来到这那么久了,竟然才发现这里少了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杨逍摆摆手,一边迈着蹒跚的脚步往床边走,一边轻声回答道:“粟锦丢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人帮忙把她找回来的。你也不用、呵,你也不会担心什么的。” 杨逍拉起来床上的被子,慢慢躺下去,抬手示意李南方坐在床边。 而等李南方真正坐下去。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好像变成了什么临终嘱托那样,弄得气氛和人的心情都是无比压抑。 杨逍安静地躺在床上,慢慢诉说着轩辕王的传承故事。 李南方化身一个合格的听众,坐在一旁倾听。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谁也无法想象,他们两人竟然会像真正的恋人那样,相互之间倾诉他们心底里的秘密。 更是谁也没有想到,李南方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天。 大长老每每敲门进去,总会看到李南方抓着杨逍的手,而王上的脸上绽放出连大长老都从没见过的开心笑容。 陪伴辅佐了四任轩辕王的大长老,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轩辕王。 他真的很为王上感到高兴,一千多年来四五百为轩辕王的传承,只有杨逍真正是在为自己而活,活得那么轻松。 可为什么上天就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持续下去呢。 为什么要让杨逍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虚弱?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让王上好端端的活下去了吗? 七天时间,对于这间总统套房里的李南方和杨逍两人来说,仅仅是一段温馨的相互守候时间而已。 可对其他人而言,这三天却是发生了许许多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肩负查案责任的白灵儿,在那天遇到苏雅琪儿之后,就彻底弄明白了那起枪击案的前因后果。 希腊船王的孙女瑟琳娜和她的女儿安琪儿,被人绑架劫持到华夏。 兜兜转转获得了解救,最后却被一个大人物雇佣杀手追杀。 当白灵儿得知这起枪击案的幕后黑手,竟然是那位胡老板,哪怕是在怎么嫉恶如仇,再怎么办事莽撞,她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直接形成了一份案情报告,以绝密的形式,发送到了最高警卫局。 也正是这份案情报告,迫使最高警卫局的大局座荆红命,亲自赶到明珠。 案件转手了。 无论是青山刑警,还是明珠警局,都再也没有资格去调查这件事情。 之前的联合专案组就地解散,除了白灵儿之外,没有人有资格继续加入到案情侦破的工作中。 而这件案子最最关键的点,便是瑟琳娜母女。 那对母女,拥有那么特殊的体貌特征,却像是在整个明珠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们的栖身之所。 很多人都是忍不住去猜测,这对母女是不是早就被杀死了。 一旦他们身亡,便再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去证明胡叨叨所犯下的罪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灵儿越来越担心那对母女的安危,但是她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这份希望的来源,便是李南方。 小灵儿总觉得李南方既然能够在职杀的手下救过那对母女一次,就一定能把他们安置妥当。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白灵儿猜的没错。 瑟琳娜母女就是被李南方安置在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麦青麦美女的家里。 这些日子,麦美女绝对是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贵族。 她原以为贵族就是有钱人,有钱人就是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 可直到和瑟琳娜母女深入接触了那么久,她才明白,乱花钱的只能算是暴发户,真正的贵族是从来不会把钱花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尤其是听到瑟琳娜讲述她们生活时,麦青都恨不得拉上这对母女,立刻去到她们在欧洲的庄园,好好见识一下真正的有钱人,顺便钓个老外高富帅凯子,当个让世界人民都羡慕的贵妇。 可问题是,李南方那个人渣不回来,让她连钓凯子的心情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该怎么安排这对母女的去处呢。 麦青听瑟琳娜说过,她们母女正在被一个大人物追杀。 那个人物究竟大到什么程度,麦青无法想象,她只是单纯地害怕,突然哪一天,冒出来几个全副武装的杀手,把她连带着瑟琳娜母女一起弄死。 整天过得心惊胆颤。 可实际上,麦青有点杞人忧天了。 真正能威胁到瑟琳娜母女的人,现在正自顾不暇呢。 胡叨叨胡老板,最近这七天绝对是度日如年一样过来的。 自从荆红命带着最高警卫局的人,来到明珠之后,他还没有直接接触荆红命,却是已经被父辈以及明珠帮的几位主要大佬,连番召唤了好几次。 没别的事情。 就是让胡叨叨解释清楚,他和希腊船王的孙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像胡叨叨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根本没有权力去选择自己的婚姻,他和古彤的结合,完全是明珠帮的大佬们安排下来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暂且不说。 重点是,胡叨叨本人不能被任何人抓住丝毫的把柄。 可现在他的把柄已经被人抓住了。 一旦活着的瑟琳娜母女,被荆红命找到。 那结果——无法想象。 第2013章 风起明珠之鬼婴暴露 胡叨叨是明珠帮重点培养的代言人。 正如许多人猜想的那样,不出意外的话,他很有可能在十年内成为华夏的主政者之一。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意外来的是那么快。 甚至连胡叨叨自己,都没意识到十年前犯过的一个错误,到了今天,会变成让他万劫不复的由头。 十年前,当时还在某省警厅担任重要职务的胡叨叨,以身犯险,亲自前往海外追捕一名在华夏犯下滔天罪行的杀手。 一年之后,胡叨叨回归。 所有人都看到他成功完成任务,以英雄姿态接受表彰。 却没有人知道,那一年时间里,他还找了个外国媳妇儿,生了个混血娃。 更没人知道,那时候的胡叨叨已经是身家过亿美元的牛人。 满以为,和奥纳西斯老爹签署了那么一份协议,从此就可以和瑟琳娜母女撇清关系。 谁能想得到,就因为他的一时贪心,企图帮助媳妇儿、老丈人,再弄点钱回来,贴补烈焰谷的家用,却是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烈焰谷的人没能控制住瑟琳娜母女,算是实实在在坑了胡叨叨一把。 而他本人亲自上阵,更是没能把握住先机,让瑟琳娜率先识破了他的真面目。 雇佣的杀手,被李南方的横插一脚,任务失败。 这才导致所有的问题暴露出来。 胡叨叨不怕别的,就怕明珠帮的众多大佬不再信任他,甚至是直接放弃他。 要知道,十年前怀揣着一亿美金回国,他没有把这笔钱告诉给任何人,甚至都瞒着他的父辈。 如此巨额的资产,要是早点拿出来,明珠帮也就不会在过去十年间的争权斗争中,输给京华帮了。 胡叨叨为了私欲,损害了整体的利益。 何谈获得他背后那些大人物的照拂。 问题是越积攒越多。 现在,罗德曼杀手组织那边,已经完全不把他这个雇主放在眼里,不停派人潜伏到明珠来,就为了寻找那个导致他们任务失败的家伙。 另一边,瑟琳娜母女下落不明,一旦被荆红命率先找到他们,胡叨叨就会彻底陷入被动。 还有更麻烦的一点,当初为了某些特殊原因,安排了他和烈焰谷某位长老的女儿结婚。 而现在烈焰谷分崩离析,成为国家重点打击的目标。 一旦古彤牵涉进去,万劫不复,胡叨叨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不受到任何影响呢。 他就是被明珠帮的几位大佬软禁起来,好好想清楚事情经过,并且把他这些年背着那些大佬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全都招出来。 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指派人手寻找瑟琳娜母女了。 所以,麦青那边还是很安全的。 真正不安定的点,还在风华会所的赌场里,在那位胡夫人古彤的身上。 七天前,接到胡叨叨的电话之后,古彤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赌场。 她唯一的希望,便是等到李南方再次出现。 只要能把这个黑暗灾星控制住,无论是反叛轩辕王、刺杀杨逍的工作,还是和华夏官方谈条件获得永世居住烈焰谷的机会,那都是非常好解决的问题。 李南方是个相当重要的筹码。 抓住了李南方,就是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可事实是,整整七天时间过去,古彤根本没有等到李南方的到来。 更让她感觉的巨大危机的是,她竟然也无法和胡叨叨取得联系了。 古彤身为烈焰谷二长老古连城的女儿,只是出生在那个神秘的地方,真正的成长实在明珠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起初,她的作用就是被烈焰谷安插在外的一枚棋子。 或者是赚取大笔金钱,滋养烈焰谷内的蛀虫。 或者是把握住当今官方政权中的主要人物,为烈焰谷的发展谋取一定的利益。 古彤和胡叨叨的结合,绝对是最符合烈焰谷需求的事情。 二十多年的时间,古彤已经把胡叨叨牢牢控制死,但等哪一天便是她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国母一般的存在。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联系不上胡叨叨已经是足够让她恐惧的事情,以胡夫人的身份去拜会明珠帮的几位大佬,又被拒之门外,分明是某种暗示信息。 明珠帮和烈焰谷之间的关联,很快就会彻底断掉。 摆在古彤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坚定地跟随她的父亲,成功反叛轩辕王。 只有翻盘成功,她才有烈焰谷那条退路。 所以,危机感越来越浓重的她,最近两天一直是死盯着一副监控画面。 画面上显示出来的内容,正是她在鬼婴李粟锦身上安放的无线监控探头。 她没有看到她的师父尤长老,带着这个小鬼婴去见谁,或者是思考怎么处理一个鬼婴。 反而是见到一个陌生女人生活在尤长老的别墅里,和那个鬼婴一起过着,母女相依为命的幸福生活。 古彤把李粟锦带去尤青梅的家里,目的就是借这个小鬼婴投石问路,判断尤长老对待烈焰谷反叛轩辕王这件事的态度。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够通过尤长老,寻找到轩辕王杨逍的下落。 由此,为接下来古连城亲自带队来明珠刺杀王上的行动,提供充足的便利条件。 可现实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尤青梅足足一周时间,都没有回过家里。 而小鬼婴李粟锦,则是被尤青梅的保姆阿姨照顾着,越长越胖。 起初,见到古彤塞过来个被绑成粽子似的小婴孩,保姆吴姨惊得好半天都合不拢嘴。 心善的她,赶忙解除了李粟锦身上的束缚。 而小粟锦面对陌生人,也时刻保持着警惕。 直到被安置在尤青梅家里的女尸王莲出现,母女之间天然的心灵感应,让李粟锦彻底放下了所有戒备。 那位保姆吴姨跟随了尤青梅多年,能看出来小婴孩的不同之处。 尤其是她按照尤青梅留下的食谱,为女尸王莲准备的食物,竟然也被李粟锦所喜爱。 她就想当然的,每天做两份饭食。 在古彤那里受了好几天折磨的李粟锦,可算是在保姆吴姨的照顾下,恢复了往日的灵性,更是以极快的速度继续生长。 安定和谐的局面,一定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偏偏古彤不这么想。 她把李粟锦送出去,就是指望着这个小鬼婴给她带来一些重要收获的。 结果,却是对着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看了那么久。 要不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就此坚定地等下去,她早就冲到梧桐人家社区,把那个小东西再抢回来了。 “再等等,再等一天,师父应该会回来的。” 古彤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只盼着能有一件打破当前平静局面的事情发生。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竟真的在这天夜里,由李粟锦引发了一场巨大的变故。 事情的起因是,尤青梅家的保姆吴姨惹上了风寒,没能及时给女尸王莲和鬼婴李粟锦做上一顿可口的饭食。 结果,饿了一整天的鬼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来自对面别墅大院的一声低吼吸引了注意力。 李粟锦慢慢睁开了眼,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嘴唇。 趁着浓密的月色,这个已经长大到一岁多模样的小婴孩,推开别墅二楼卧室的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软软的草地,为她的平安落地提供了助力。 四下看看,没有任何危险。 她慢慢站起身,钻过铁栅栏门之间的缝隙,晃晃悠悠走进了对面那栋别墅的大院。 庭院花丛角落处的一件狗屋里,趴着只爱尔兰猎狼犬。 这种狗就是犬科动物里真正的巨人,四肢着地时,头顶甚至能够和成年人的胸口高度平齐。 相传,爱尔兰猎狼犬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是当时的爱尔兰皇室专门饲养来,用于狩猎的犬种。 名为“猎狼”,就能猜得到这种狗足以和凶猛的野狼一较高下。 这样凶猛的犬类,在华夏大地上一般是禁止饲养的。 只可惜,那些用于平民身上的规定,根本不适用在梧桐人家这里的有钱人身上。 只要不是在这养大熊猫,哪怕是弄了老虎狮子在家里,估计都不会有谁会管。 此时此刻,那只名叫“笨笨”的猎狼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刚刚或许是梦到了某个它所喜爱的小母狗,才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低吼。 不成想,这声低吼,却把李粟锦吸引了过来。 而小粟锦钻过花丛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同样让那只猎狼犬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凶猛的狗子呲着牙从狗窝里钻出来脑袋,昂首朝打扰它睡觉的声音来源地看过去,当一个弱小的身躯出现在它的面前,它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意识到了某种特殊的危机。 尤其是小粟锦趴在地上,呲起来两排完全长成的尖利牙齿之后。 那只猎狼犬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了出来,本能地将李粟锦当成了小狼崽子,同样是呲牙咧嘴,大滴的口水流到地上。 简单的对峙,仅仅是在几秒钟的时间内。 那只凶猛的狗子率先启动,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 与此同时,饿红了眼的李粟锦认准狗子的脖颈,学着杨逍妈妈当初带她去动物园所做的那样,闪电般弹跳过去,死死抓住狗子的颈部毛发,认准温热的血管位置,张口就咬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哀嚎,从狗子的嘴里爆发出来。 说到底,都是个被人当宠物养的狗子而已,比动物园里那些温顺的动物还要不堪。 大股的鲜血,顺着李粟锦的嘴角流淌下来。 与此同时,附近的几栋别墅,全都是灯光大亮,还能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喊话声传出来。 对面尤青梅的别墅里,女尸王莲好似察觉到了危机似的,试图跳出窗户,去营救她的孩子。 可是紧紧束缚着她一根红绳,让她无法立刻这栋别墅半步。 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别墅的房门打开,一个疯女人手举着棍棒,冲向了李粟锦所在的位置。 第2014章 风起明珠之意外会师 疯女人之所以被称作是“疯”,就是因为她的思维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想当初,白灵儿所做的警车不过是按了下喇叭,吓了她一下,她就把家中养的恶狗牵出来,准备吓死小灵儿。 这种人,简直就没办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她们的内心想法。 就比如说眼前的局面吧。 疯女人本想着好好睡个美容觉的,却被狗子的一声哀嚎惊醒。 一时间怒火中烧,拎起来家中的棍棒,就冲向狗窝那里,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那只“笨笨”。 结果,来到狗窝这里,却是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场面。 这个连凶猛狗类都不害怕的疯女人,竟然会害怕那点地上的鲜血,和一个会咬狗的弱小婴孩。 看清楚眼前一幕的疯女人,嗷的一声怪叫,发出了比那只狗子临死前的哀嚎,还要凄厉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刚才一只狗的叫声,已经引起来周围人的注意。 现在又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别说附近住户了,就连巡逻的保安都被惊动,以最快的速度向这边狂奔。 李粟锦是根本没有任何逻辑思维能力的。 女尸王莲就算是被尤青梅用赶尸秘法进行了淬炼,同样也没有正常人的那种思考能力。 但是,这对奇异的母女,能对危险产生敏锐的感知。 一旦有保安发现了李粟锦的存在,天知道会引来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尤青梅别墅里,王莲始站在窗口前,冲着李粟锦所在的位置,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的孩子快跑。 而吃饱喝足的小鬼婴,在收到妈妈的危险预警之后,回头看了过去。 越过对面别墅的楼顶,目光落在天空中的一轮半圆明月上,冥冥之中,好似看到了杨逍妈妈的模样。 “妈妈。” 小鬼婴喃喃自语,终于记起来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想当初独自跑开,不就是为了寻找爸爸回去救妈妈。 她朝着那栋别墅里的王莲,深深看了一眼,小小的身躯好像是成了精的野猴子一样,钻过大片花丛,顺着一条小路,直冲出去。 也是这个时候,小区的保安终于赶到了现场。 眼见一只狗倒在血泊之中。 血泊附近,他们应该誓死保护的业主昏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是被这一幕惊得魂都要没了,大声呼喊:“报警,叫救护车!” 或许,在这些保安看来,他们只不过是打电话,喊来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帮忙解决问题而已。 可十几分钟后,真正出现在这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穿着警员制服,而是大批量的便衣,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现场包围起来,直接清空所有不相干的人。 这些便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是把保安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唯一能让他们感到亲切的,便是一个真正穿着制服的美丽小警花了。 只是——这小警花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前些日子在这里,和眼前出事的业主,起过矛盾冲突的那位吗。 一群保安傻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白灵儿绝对比这些小保安更感觉哭笑不得。 接到报警的时候,荆红大局长正带着他在明珠警方的接警中心,查找之前那起枪击案报警电话,由此判断瑟琳娜母女最有可能藏身的地点。 结果,一听说是梧桐人家那边报警,说什么出现了抢劫伤人案件。 荆红命就立刻放下手头工作,亲自带队往这边赶。 小灵儿是真心看不明白,这个梧桐人家小区,到底有什么巨大的影响力,能让荆红大局长亲自过问这里发生的事情。 反正,她对这破别墅区里住着的人,没有太大的好感。 尤其是那个住在尤女士家对面的疯女人,上一次纵容凶猛宠物行凶这笔账,白警官还没和她好好算算呢。 结果,来到这之后,却是发现事件的受害者,竟然就是那个疯女人。 这——算不算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啊? 呵,管他算不算得呢。 白灵儿看到那只死去的凶猛恶犬,颈间的伤口之后,就把所有小矛盾抛之脑后。 这些日子以来,困扰她的问题,除了那起她没资格去办理的枪击案之外,就是另外一件僵尸行凶案了。 别以为七天时间平安无事过去,小灵儿就能忘记这个骇人听闻的事件。 再三确认那只猎狼犬颈部的伤口,与之前那些动物园死去动物的伤口完全一致之后,白灵儿顺着现场痕迹,一路搜寻,很快就发现了一条从对面尤青梅别墅里,延伸到这边的足迹。 这点蛛丝马迹瞒得过普通人,却逃不出警戒经营白警官的锐利双眼。 确定了行凶者动向之后,她不由得再次记起来尤青梅别墅里,那个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白脸女人。 那个女人的画像,早就被她发送到全国警务联网系统里调查过。 得出的结果,竟然是一名在青山失踪了好几个月的少女。 要不是公务缠身,她在就第一时间赶回青山调查取证,研究清楚这个名叫王莲的少女是怎么失踪的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最起码,她曾经深刻怀疑尤青梅就是僵尸行凶案的主谋,倒是在此刻得到了小小的印证。 现场那么清晰的痕迹,全都指向了对面别墅。 倒要看看那位尤女士,这次还能有什么样的解释。 白灵儿带着这样的想法,快步走到对面别墅的院门前,抬手就想按响门铃。 谁知,斜刺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她的胳膊压了下去。 “荆、荆红局——” “叫我荆红十叔就可以。” 荆红命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灵儿盯着眼前这位传奇性的大人物,一是不明白荆红命为什么打断她的动作,二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让她改变对他的称呼。 别以为一个简单的称呼,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称呼“荆红大局长”,就意味着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公事公办。 而一声“荆红十叔”喊出来,那就意味着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是私下里去解决了。 小灵儿不是傻子。 她能看得出荆红命要和她说些与眼前公务有关,却又不能公事公办的话,当即就没有任何犹豫地轻声喊道:“荆红十叔。” 荆红命很满意白灵儿这样的态度。 只有这个小警花能够把他当作是长辈来对待,才能听从他接下来的安排啊。 “灵儿,这别墅里的尤女士是什么身份,你应该知道吧?” “荆红十叔,我知道。” “那你觉得,以这位尤女士的身份,她会和眼前这样的案件有关系吗?或者说,她又什么样的动机去做出伤害一些动物的事情?” “呃,动机是没有。可现场的痕迹,明明显示行凶者就是从她的别墅里过来的啊。” 白灵儿能明白荆红命的意思。 分明是让她不要去打扰这家别墅的主人。 可小灵儿好歹也有点倔强脾气的,越是不让她寻找真相,她越是忍不住想问个明白。 荆红命也不拦着她,只是倒背着双手,看向远处,轻声说道:“灵儿,作为一个长辈,其实我还是像提醒你一句。有时候想要破案,不是去追溯一个起因,更重要的是寻找一个结果。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寻找那个行凶者逃窜的方向吗?” “行凶者逃窜的方向?” 白灵儿低声重复着荆红命这句话,没等深刻理解这个老装逼犯的意思,便有两名警卫局的便衣来近前。 “报告,我们发现了现场有残留血迹,顺着花丛后方离开的迹象,申请立刻追踪目标下落。” 便衣的报告声,响在耳边。 荆红命微微点下头,振声说道:“顺着痕迹一路追踪下去,天亮之前务必要找到行凶者最终的落脚地点。现在,出发!” “是!” 随着荆红大局长的一声令下,在场绝大多数便衣立刻行动起来。 留下几个继续处理现场痕迹的,其他人全部是轻装简行,顺着李粟锦跑走时,遗留在地上的血迹一路追踪下去。 白灵儿看着荆红命等人一路远去的背影,终于是若有所悟。 她刚刚只是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把目标定位在了尤女士的别墅这边。 可她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个杀死猎狼犬的行凶者,明明留下了足够让人追踪下去的痕迹,为什么不是抓紧时间,寻找行凶者,反而要在另一边浪费时间。 白灵儿回头,深深看了眼尤女士这栋漆黑一片的别墅,心中确定。 无论这个尤青梅和僵尸行凶案有没有关系,今夜一定能够得到准确答案。 她不再有任何犹豫,朝着荆红命离去的方向,快步追随了过去。 就在这群最高警卫局便衣,以高超的追踪能力,去寻找逃走的李粟锦时。 另一边——风华会所的赌场那里。 古彤拍着桌子恶狠狠怒骂:“不成器的小东西,老娘指望你办点事,结果你竟然跑了! 哼哼,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 就等着被抓回来,就收老娘的仔细调教吧!” 古彤将今夜发生在李粟锦身上的事情,全都观察了个仔仔细细。 从李粟锦跑出梧桐人家社区的那一刻开始,古彤就再也没有了耐心。 既然那个小东西失去了投石问路的作用,倒不如再去抓回来,好好被她调教下,为她所用呢。 一念及此,古彤抓起来桌上的电话,随手拨通了内线的一个号码。 “喂,你们这些人最近也是够闲的了吧。去帮我抓个小东西回来,别整天和没事人一样,到处瞎逛。” 古彤这番话训斥的对象,正是那些藏匿在风华会所里的烈焰谷人士。 这帮人那天遇见李南方之后,吓得飞速逃窜,后来又被古彤召唤回来,天天闲的都能抱窝孵蛋了。 面对古彤的要求。 他们肯定是言听计从。 一群人从后门离开风华会所,正巧与荆红命带领的队伍,向着同一个目标进发。 第2015章 风起明珠之白痴女人 李粟锦只不过是个思维意识不健全的小婴孩而已。 小孩子嘛。 知道饿了就吃,却不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同样道理。 她知道去找李南方,却并不清楚去哪找爸爸。 她只是单纯地手脚并用往前爬,速度飞快,毫无目标。 直到两辆汽车飞速开过来,停在她的身边。 众多烈焰谷人士,紧张兮兮地跳下车,围着李粟锦四处观望半天,也没见什么危险人物在附近。 一群人气得破口大骂:“不就是抓个小孩子回去吗,用得着把我们全都派出来?” 骂归骂。 他们不敢怠慢了古彤下的命令,拎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狗笼子,逮住李粟锦关进去。 两辆汽车调头,朝着风华会所的方向开走了。 有古彤安放在李粟锦身上的监控探头当指挥,这帮人当然是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直到汽车开走之后十几分钟,轻装简行的最高警卫局便衣部队,才终于顺着李粟锦留下的痕迹来到这里。 踪迹没了,但是线索没有断。 仅仅是肉眼观察现场,众多便衣就能很轻易判断出,两辆汽车带走了行凶者。 这时候,覆盖明珠的天眼系统终于派上了用场。 通过调取附近监控,不仅仅是确定了两辆车的车牌号,更是清晰看到了当时是什么人出现在这。 当白灵儿看到是一个才不过一岁左右大小的小婴孩,带着血迹,在夜色下如同鬼魅一样爬行,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形容。 相比之下,荆红命就淡定了些。 之前接收到有关这起僵尸行凶案的案情报告时,只看报告中提到,某死者的头骨存有无处成年人手指粗细的伤口。 荆红命就第一时间判断出,杀人者便是杨逍无疑。 而杨逍身边有一具诈尸的女尸和一个特殊的婴孩,这些消息对荆红大局长来说,也不算是秘密。 毕竟,李南方当初在青山所经历的一切,可都是完完整整告诉了他。 再等到通过监控,确定那两辆带走鬼婴的汽车,最终去到的地方是风华会所之后。 荆红命的脸上绽放出冰冷的笑容。 “白灵儿!” “到!” “通知明珠特警部门,派出所有警力,对风华会所周围百米范围内进行严密封锁,疏散附近无关群众。其他人,领取装备,做好随时开始行动的准备。” “是!” 随着荆红命一声令下,在场的人立刻做起了战前准备。 白灵儿绝对是心情无比放松的那个。 自从荆红命到来之后,她根本不需要再去顾虑什么,只需听从荆红十叔的安排,看着困扰她很久的案子,如何解决就好了。 明珠警局内,一时间风起云涌。 与此同时,明珠大酒店里,陪伴了杨逍七天的李南方,踮着脚尖走出门去,生怕多一点响动,打扰到熟睡中的杨逍。 等走出门,抬头看见迎上来的大长老,他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她还有多长时间?” 大长老的心猛然一沉:“无论是我的推衍,还是王上自己的感觉,全都是指向三月初三那一天。 王上一场生死大劫,如果顺利渡过那一天,自然是安然无恙。 可不顺利,或许就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了。 过了今夜,王上还有七天的时间。 李南方,你想到什么办法救王上了吗?” 大长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可是只看李南方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想要救杨逍,唯一的途径就是令李南方身体内的那条黑龙达到巅峰状态,两人完成一次阴阳交合,便可万事无忧。 但是,他早就错过了促进黑龙成长的最佳时机。 只剩下七天,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李南方沉默着,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两本书卷。 这是杨逍熟睡前,给他的烈焰谷传世医书。 自从八十年前那位轩辕王,泄露了太多天机给外界之后,便下了一条死命令。 后世轩辕王不再研习玄门之术,改学医道正统。 到了杨逍这一代,绝对是将中医医术练就到了大成的地步。 可医者难自医,哪怕是杨逍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也是无济于事。 她之所以把这两本传世医书交给李南方,就是想让他学习一下医书上的东西。 不为别的,只为鬼婴李粟锦的健康成长。 如果真的要死,杨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照顾着小粟锦健康成长起来了。 鬼婴的吸血嗜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一旦没有正确的引导,那孩子只会变成一个心智不健全的吸血狂魔。 杨逍毕生所学之中,就有如何改变李粟锦这种特殊嗜好的方法。 她自己可能没机会用到了。 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李南方的身上。 其实,杨逍还想将一身的高超武学传授给那个小鬼婴的,可她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就是两说了。 此时此刻,李南方看着手里的两本医书,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能明白杨逍托孤的意思。 但是,他不想接受这样的托孤,如果能有机会保证杨逍活着,他绝对不会去考虑那个小鬼婴的成长。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他再次抬起头来,问道:“烈焰谷的那些叛徒,什么时候会杀到这里来?” 大长老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愁苦更加浓郁了。 “那帮家伙,已经知道了王上的身体出现问题。想来,就是这几日便会到达明珠。别人,我倒不怎么担心,有我和尤长老在,自然能抵挡住那帮家伙。只是,那群叛徒,想要借花夜神的手——” “花夜神不会杀杨逍的!” 李南方张口打断了大长老的话语,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我相信花夜神不会真的背叛杨逍,而且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在这种时候伤害杨逍。大长老,你放心,即便是没有黑龙,我李南方也会竭尽全力让杨逍活下去的。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说完这句话。 李南方大踏步走出门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对待过什么事情了。 为了杨逍,他要说到,并且真正做到。 出门右拐。 李南方迈步前行的方向,正是酒店的楼梯间。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明珠大酒店,他很清楚酒店的贵宾电梯在哪里,迈步踏进贵宾电梯,看到“38”号电梯按键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丁点的笑容。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遇到麻烦的时候,习惯性找苏雅琪儿帮忙解决问题了。 与其说,李南方不愿直面琪琪,是受不了那个小婊砸的疯狂。 倒不如说,是他拉不下脸来,亏欠她太多。 苏雅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一个表面上很放浪,实际上内心无比保守到,只会为李南方一个人敞开胸怀的女人。 身为奥利斯集团的总裁,苏雅什么都不缺少。 这也让李南方每次欠下她的人情债时,总会被那种无力偿还的感觉,压得透不过气来。 所以,两人每次见面,他都是竭尽全力满足这个女人的需求。 或许也只有这种肉、体上的满足,才能算是李南方报答苏雅的最佳方式。 可这一次,他不得不来找苏雅,却又实在是没心情去想那些事情。 当电梯门再度开启,在苏雅的贴身秘书艾马拉带领下,走进房间的时候。 李南方压着满心沉重的情绪,正准备抬手脱光衣服,去看到苏雅穿戴整齐,端庄秀丽的坐在沙发上。 这——节奏不对啊。 “我知道你没心情,我也不会喜欢我们做那事的时候,你心里总是考虑别的事情。说吧,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我——” “你也不用愧疚,只要记得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去美帝陪我。” 苏雅语气相当轻松。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明明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却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部了如指掌。 也是苏雅的最后一句话,让李南方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没错的。 老子都把自己卖给这女人一个月了,提前收取点好处,不是也很合情合理的吗。 “我需要你送走两个人,再保护一个人。” 李南方没有了顾忌,那就相当直白地说出他的要求。 苏雅微微一笑,抬手伸出来两根手指,说:“两件事。 第二个,你想让我保护的那个人,其实根本不用我出手,早就有比我这些保镖更强悍的人守护在身边了,我又何必多插手。 当然了,我还是会帮忙的。 毕竟,我这次来华夏,为的就是解决当初那个烈焰组织敢挟持我的事。 我会让那群人付出代价的。” 苏雅说的话,核心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苏雅这次来华夏,就是要对付烈焰谷的那帮蛀虫。 收拾那些准备刺杀杨逍的蛀虫,和直接保护杨逍,这两者也没太大区别的。 但是有一点,让李南方有些听不明白。 哪里来的比苏雅这些顶级保镖还要强悍的人? 难道说—— 没等李南方继续思考下去,苏雅琪儿放下一个手指,继续说道“第一个,你想让我送走的两个人,这个要求可能有些麻烦了。” 这话一出,李南方立刻紧张起来。 刚才听苏雅先说第二,就猜到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他跟本没有时间细想,就看到苏雅轻轻挥了下手,原本站在门口候命的大秘艾马拉立刻快走几步,拉开了套间的房门。 随后,黑发混血小萝莉安琪儿从房间内跑出来,看清楚李南方的模样,直接扑上来,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话。 李南方有听没有懂,更是无比惊奇这小萝莉什么时候跑到这来了。 “苏雅,这什么情况?” “傍晚的时候,瑟琳娜带着安琪儿来找我,请我帮忙把小姑娘送回家。可她本人已经走了,去了哪,我不知道。” 苏雅微微摇头。 李南方则是一个头两个大,那个白痴女人,该不会是去找胡叨叨了吧? 第2016章 风起明珠之开车撞他 李南方来找苏雅,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请苏雅出手,帮忙解除杨逍有可能遇到的外在威胁。 二是让苏雅再派人护送瑟琳娜母女安全走人。 只有这两件事办妥了,他才能安安心心想办法,找出能破解杨逍自身身体虚弱、病入膏肓的麻烦。 还好,保护杨逍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困难。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希腊船王的女儿瑟琳娜,却是在这种时候给他添了麻烦。 那女人把孩子托付给了苏雅,而她自己则是独自跑出去,不知道去了哪。 其实也不难猜到瑟琳娜的去向。 这女人整整十年都是苦苦相思一个男人,终于来到华夏,准备越会她的挚爱,结果却发现那男人仅仅是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而已。 对爱情失望的女人,一旦头脑发热,只能是做出两件事。 要么,亲手杀了她的挚爱,然后自杀。 要么——就是被她所爱的人亲手杀死。 那个瑟琳娜绝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才离开的。 想到这些,李南方好一阵头脑发昏,下意识朝苏雅琪儿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苏雅倒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迈着优雅步伐走过来,两只手轻轻搂住李南方的脖子,好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道:“我和瑟琳娜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她的性格。 如果她是那种轻易放弃爱情的人,就不会整整十年都对整个奥纳西斯财阀弃之不顾了。 而且,如果是我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我会杀了你的。 你怕吗?” 苏雅几乎是咬着李南方的耳垂,说出这番话。 又是那种耳根子发软的感觉。 只是和瑟琳娜不一样,苏雅这个小妖精只会把人咬疼。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伸手就是在苏雅的小翘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觉得拿我和那个男人作比较,这事合适吗?” “当然合适。按照你们华夏的一句话来说,你可比某些人更加人渣,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雅琪儿的语气无比幽怨。 只是这份幽怨之中,掺杂着更多的,是一种情之深处的粗重喘息。 两人的姿势那么暧昧,难保不是分分钟做出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屋里真的有个小朋友在,这两人怎么能那么不检点呢。 小萝莉安琪儿非常煞风景地走过来,使劲拉扯李南方的衣角,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可算是让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回过神来。 李南方双手向上一举,轻轻把苏雅放下来。 “这小丫头说什么?” “她求你去救她的妈妈。你,去不去?” “废话,当然要去了,我可是指望着希腊船王的家族,帮我去把罗德曼杀手组织给废掉,省去我太多麻烦的。要不然,之前救了那个瑟琳娜不都是白救了。说吧,那个女人究竟去了哪,我可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李南方盯着苏雅的双眼,微笑询问。 苏雅则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拉起来小安琪儿的手,坐回到沙发上。 “我和瑟琳娜是朋友,我会尊重她。 所以,这次是真的没有派任何人盯着她的动向。 不过,我以前常听她说起来,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她爱的人,坐在黄浦江畔,看整个明珠的夜景。 或许,你能在黄浦江上,找到她。” 苏雅琪儿轻飘飘一番话。 换来的是李南方无奈的白眼:“擦,你怎么不说我能在黄浦江里面找到她的尸体啊。那么长一条江河,让我上哪去找?” “这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六点飞美帝的飞机,你有七个小时去做这件事,祝你成功啦。” 苏雅随意挥挥手。 李南方是真心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诚如他之前所说,那个瑟琳娜是绝对不能死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背后的家族势力,可以帮他去解决点那个希腊杀手组织惹来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只有瑟琳娜活着,才能让那个胡叨叨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凌晨时分的黄浦江畔,数不清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将整条江都照应的好似仙境一样。 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一脸乐开花的表情,只感觉他的运气简直就是好到爆棚。 今晚出车,竟然又是遇上了那位阔绰的老板。 上车之后,二话不说,先是一沓钞票甩过来,就让他绕着黄浦江转圈。 这笔买卖,值! 为了不让客人感觉钱财花得不值。 他选择路线的时候,也是专门挑准了风景最美的地段。 不为别的。 这条路上不仅仅能看到整条江上的灯火辉煌,更有是不是出现在路边的醉酒少女,很方便男人们在这里遇到些美丽的邂逅。 要是坐车的老板喜欢上了这样的夜生活,保不齐就会把他的车包下来,整个月都是让他来这里转圈的。 出租车司机是怎么想的,李南方当然不知道。 他坐在后座上,看向窗外的风景,满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思考,瑟琳娜会约那个胡叨叨在哪见面。 一个为了爱情对生命都彻底绝望的女人,想来也是会选择最美丽的地方,终结她的爱情,也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地方,究竟是哪呢? 李南方想破脑筋也想不透。 与此同时,带着一群黑衣手下的胡叨叨,同样是猜不透瑟琳娜在哪。 傍晚的时候,胡叨叨终于是把他十年前在美帝犯下的过错,完完整整汇报给了明珠帮的几位大佬。 等待他的,将是大佬们的集体决定。 要么是原谅他所犯下的错误,继续在背后支持他。 要么——就是彻底放弃他,重新选择一个代言人。 牵涉到政治斗争的问题,无论是明珠帮还是京华帮,选择代言人的时候,总是谨慎再谨慎。 几乎是十年前,两大势力的大佬们,就开始为十年后,将会主政华夏的人选进行筹备努力了。 明珠帮的胡叨叨和京华帮的光哥,就是两大势力同时培养出来的。 经过十年的明争暗斗,结果已经逐渐明晰。 传言中,胡叨叨将会从明珠二把手的位置上,跳跃至东省,取代光哥成为一省的老大。 这就意味着,明珠帮终于压过了京华帮一头,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十年内,就会是胡叨叨代表的明珠帮,掌控整个国家的权力巅峰。 费尽心血推举出来的代言人,可不是说放弃,就能那么轻易放弃的。 所以,当胡叨叨以最诚恳的姿态,把他所做的事情完完本本招出来之后。 那些明珠帮的大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何才能帮助胡叨叨渡过这次危机。 恰在这时,瑟琳娜的一个电话打到了胡叨叨这里。 那女人约胡叨叨见面。 却不把见面的地点说清楚,就是告诉胡叨叨,她会在明珠黄浦江畔风景最美丽的地方,结束这段爱情。 当通话结束的时候,同样听到通话内容的明珠帮大佬们,立刻给胡叨叨下了个任务。 天亮之前,务必将那个外国女人搞定。 无论是杀人灭口也好,还是用感情再去稳住那个女人也罢。 总之,就是不能再让瑟琳娜给他惹来麻烦。 这件事情办成了,胡叨叨还是那个人前显赫的大领导。 要是办不成——呵呵,什么结果就不用明说了吧。 所以,胡叨叨带人赶到黄浦江畔之后,都恨不得发挥他所有的力量,直接调用整个明珠市的警力,把整条黄浦江翻个底朝天来找人。 可惜,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他只能是坐在车里,漫无目的地围着黄浦江转圈。 一辆出租车,两辆黑色商务,对向行驶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 胡叨叨看到了出租车里向外张望的李南方。 李南方同样感受到那两辆黑黝黝的商务车内,隐隐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仅仅是一秒时间的接触。 李南方和胡叨叨几乎是同时冲着开车的司机大声喊道:“调头!” 两人的想法很简单。 胡叨叨对李南方了解越深刻,就越是猜想导致他面临现在这种危机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姓李的。 姓李的出现在这,八成就是和他要找的瑟琳娜有关。 李南方看不清那两辆车里都是什么人,但是深夜里能开这车在这附近乱晃的,无非就是胡叨叨。 也只有那个姓胡的,才会带着满满的煞气,在黄浦江畔绕圈找人。 既然是目的相同,有都找不到目标所在,倒不如跟随对方的车,寻找蛛丝马迹。 这一刻,分明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意味。 只是,当两人乘坐的车,分别找到护栏开口,调头行驶,又是在同一个位置擦肩而过的时候。 李南方和胡叨叨又是忍不住齐声大骂一句:“该死!” 谁也不是傻子,只看对方做出的选择,就知道谁也搞不清楚瑟琳娜的下落,都想从对手的身上寻找线索了。 情况还不算太糟。 只要那个女人没落进对方的手里,那就是好事。 李南方和胡叨叨稍稍安心的同时,又是齐齐想到了另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反正一时之间找不到瑟琳娜,还不如先把对手搞定。 只要没有了害死或是保护瑟琳娜的人,剩下的事情不就好办了。 “再调头!” 不同车内的两人,几乎又是同一时间大声喊出这句话。 结果就是双方的汽车,开始在这条路上转圈玩了。 出租车司机巴不得一直这么掉头转圈,到天亮呢,反正后座那位老板给的钱,足够把他这辆车包下来一整天了。 能少跑点路,绝对是好事。 可胡叨叨那边的司机没这种好心情,或者说,是胡叨叨不安套路出牌。 双方的汽车也不知道多少次擦肩而过之后,胡叨叨彻底没了耐心,伸手一巴掌拍在开车的司机后脑勺上,怒声喝骂:“笨蛋,你不会逆行吗,撞烂那辆出租车!” 听到这样的命令,开车的司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漂移转头,一脚油门朝着李南方所做的出租车,正面冲了过去。 第2017章 风起明珠之天大巧合 眼看着两辆结实厚重的奔驰商务,齐头并进逆行冲过来的时候。 出租车司机再好的心情,也彻底消失了。 他就是个靠开车养家糊口的小老百姓,可不是什么亡命徒,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 老板给再多的钱,他也不敢开着车和别人对撞啊。 那两辆商务车,把这条三车道的大路堵得死死的,正面冲击是躲避不过去了。 老司机几乎是下意识的,踩离合换倒档,把油门踩到底,往后撤。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恨不得钻到驾驶座上去,把司机一脚踢开,他来开车。 不就是撞一下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子赔你的车,只要能让那帮家伙留在这就行。 可惜,出租车上把驾驶员包裹起来的铝合金栅栏,给李南方实现这种想法增添了巨大的阻力。 而另一边,胡叨叨看着倒退的出租车,只感觉心中特别解气,拉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去,大声嘶吼:“小子,有本事别跑啊!” 按照国家交通管理条例——咳咳,不扯这些没用的。 总之,马路上,两辆车逆行,一辆出租车倒着开,绝对是万年难见的奇葩场面。 幸亏是凌晨时间,马路上没什么车流。 否则,这一定会引发巨大的交通事故。 或许,但凡是让出租车司机找到机会,把车摆正,应该就可以让这样诡异的局面早早结束了。 可老天爷似乎是觉得,现在这种混乱,还不是特别够本。 在这一刻,竟是安排了数不清的警车,从街角处行驶过来。 夜色下。 那些警车没有拉警笛,甚至连车头的警灯都不在闪烁。 但是,这么大型的车队浩浩荡荡而来,明显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大批量的警车,正常行驶在靠右的马路上,全都看到左边马路上,有车辆逆行、倒车的奇葩场面,这——会是个什么结果? “嘀嘀!” 伴随着一声清脆短暂的警笛,紧接着就是警察叔叔拿着扩音器的大声呼喊:“前方车辆,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这一声喊,惊得李南方和胡叨叨都是浑身一颤。 李南方很了解胡叨叨的身份,整个明珠都是那家伙的地盘,这些警车保不齐就是胡叨叨临时召唤来的。 不为别的,只要拦住了李南方,甚至是把他抓进局子里,关上一晚。 恐怕,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可以为瑟琳娜深情演唱一首《凉凉》了。 出租车被警察拦住,不算什么。 但是他本人绝对不能和警方拉扯不清。 几乎是没有任何多想,李南方推开出租车的后车门,直接跳出车外。 翻滚两下,稳住身形,顺着马路狂奔出去。正巧遇见一辆路过的私家车,二话不说拦停对方,把司机一把扯下来,开车调头,就这么逆行着逃窜而去。 同一时间,那两辆商务车里的人,也是心惊胆颤。 尤其是还探出去半个身子的胡叨叨,吓得整个人缩回去,忙不迭地关上车窗。 他一个明珠市政口的二把手,别人可以不认得他的模样,但是明珠的警方队伍,绝对不可能没人认识他的。 大半夜的,让警察看见他这位大领导坐着车,指挥车辆逆行。 哪怕是你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这两辆车里的人,全都配备了华夏禁用武器。 万一被警察逼停,搜出来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哪怕是整个明珠帮齐上阵,也保不住他一个胡叨叨了。 更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匆匆一瞥。 就看到了领头那辆警车里坐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青春靓丽的小警花,正是那位从东省青山被指派来,专门调查枪击案的白警官。 而另一个,则是让胡叨叨一看见就后背冒冷汗的最高警卫局大局座——荆红命。 这两人带着大批警力,出现在这。 那是为了什么? 八成就是李南方那家伙找来,专门对付他胡叨叨的啊。 这种情况下,再不赶紧逃跑,那就是傻子了。 胡叨叨都没看清李南方去了哪,就大呼小叫着,让司机赶紧掉头。 两辆商务车又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原地转弯,顺着马路疾驰而去。 眨眼功夫,就只剩下一辆出租车,停在马路中间,那司机脸色铁青地等待警察叔叔来解救他。 处理交通违章的事情,肯定轮不到荆红命和白灵儿去管。 他们只是摇下来车窗,定定看着前方,李南方抢车离开的方向。 “呃,我没看花眼吧?刚才那人是李南方?” “没错,十叔,就是那个人、咳,就是他。” 白灵儿回答着荆红命的问题,眼神中充满了幽怨愤恨的神采。 想当初,张局忽悠小灵儿留在明珠查案的时候,可不就是说过,李南方在这里能够帮助她破案的吗。 可结果呢。 荆红大局长都亲自来明珠接手整个案件了,那个人渣却是一丁点忙都没帮上。 好不容易再次见面,却又是见了鬼一样,撒腿就跑。 难不成咱白灵儿小警花,就这么让他感到恐惧吗? 白灵儿恨恨地想着这些。 误会了李南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看当前的局面该怎么解决。 “报告,局座,出租车司机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带着一个客人在这里转圈,碰上两辆汽车逆行要撞他,才会倒车行驶的。” 刚刚去审问出租车司机的警员,跑回到警车旁边向荆红命汇报问询情况。 荆红命略一思考,就露出个富有深意的笑容,说:“分出一辆车,去追上那两辆商务,看看什么情况。再留下几个人处理下现场的情况。其他人继续之前的任务。” “是!” 小警员领命而去。 很快,整个警方车队再次开动。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全都是奔着风华会所来的。 特警队伍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风华会所周边进行封锁,抓捕会所内的危险人物。 实在是没有过多的精力,浪费在眼前这种突发状况上。 而且,这样的突发状况,还是和李南方那小子有关,荆红命就更不会担心什么了。 只感觉那小子会给他带来惊喜,那他也没必要插手李南方准备做的事情。 车队继续朝着风华会所的方向开进。 留在这里处理现场的警员,准备带着那名出租车司机回去,录个口供。 只是,等他们再抬头去寻找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刚刚明明看到一个家伙,拦停汽车,把司机拉出来,抢了车逃跑的。 那个汽车被抢走的司机怎么不见了呢? 任谁遭遇抢劫之后,又正好碰见警察叔叔在这里,一定是像看见亲人一样冲上来,请求警方的帮助。 可眼前这事太蹊跷了。 那个受害者竟然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让李南方来回到这个问题,一定会扯着嗓子大喊一句:“因为赶巧了呗!” 什么事这么凑巧? 当然是,李南方情急之下抢了一辆汽车,却是抢到了职业杀手的头上。 他开车逆行逃窜的时候,第一时间寻找个路口拐弯,从后视镜里观察了好久,也没看到有任何警车来追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结果,刚一放松,就猛然感觉到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顺着车内的后视镜看过去,李南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辆汽车的后座上,坐着三个人。 两个宽额头高鼻梁的黑人男子,手举着带消音器的手枪,四只眼睛外加两个枪口,六个黑黝黝的圆洞全都对准过来。 在这两个黑人男子的中间,是个被胶带封住嘴、捆绑住双手的金发女郎。 仔细一看,还挺眼熟。 不是瑟琳娜那个白痴女人,又能是哪个。 这特么找遍天下,也找不出来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瑟琳娜抱着必死的心态,在傍晚时候,离开麦青的家,把她的女儿安琪儿送到苏雅琪儿那里,算是托孤。 随后,这女人便是独自离开,一个电话打给胡叨叨,等待一次爱情的终结。 可惜。 她这份为爱牺牲的举动,并没有获得上天的祝福。 苦苦等待了半个晚上。 没等到胡叨叨到来,更没等到李南方这个救她的人出现。 却是把罗德曼杀手组织,派到明珠的第三批杀手给等到了。 自从第一次派出杀手,来明珠执行任务,不仅任务失败,还损失了一名优秀成员之后,这个杀手组织就已经决定在这件事情上不死不休了。 在杀手界,最看重的就是名望。 他们罗德曼杀手组织,保持了十几年未尝一败的纪录,竟然在华夏这边被破了。 无论如何都是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的。 即便是当初雇佣他们的雇主——胡叨叨,没有继续追加佣金,请他们出任务。 他们也不在乎。 就是要把任务完成,顺便弄死那个导致他们前期任务失败的家伙。 对于杀手而言,寻找一个目标,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们有自己的特殊途径,很快就确认了瑟琳娜的下落。 抓住这个女人之后,也没着急下手将其铲除,而是留着活口,准备勾引出来其身后的那个人。 他们应该很庆幸,所有的前期计划都成功了。 更是阴差阳错,真的把李南方等了来。 可是,这个计划成功的过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谁也不会想到马路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抢劫犯,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啊。 瞎了他们的狗眼,也不怪李南方没有做自我介绍吧。 “咳咳,两位黑大哥,冷静,小心走火啊。” 李南方压着满心里对这种天大巧合的无奈。 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免得引起来两位黑人杀手大哥的误会。 那两个黑人绝对没有太多的误会,只是带着对眼前这种局面的疑惑,厉声喝道:“停车,说清楚你是干什么的!” “呃,事情的过程很复杂。但是非要说清楚的话,也很简单。” 李南方嘿嘿一笑,扭头说道:“我是杀你们的。” 话音落下,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 枪响了。 第2018章 风起明珠之你要干嘛 其实,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很倒霉。 他们不该把李南方当成是敌人来对待,否则也不会出现第三波杀手也任务失败的悲催结局了。 两个坐在后座上的黑人杀手,在汽车急刹车的那一刹那,被巨大的惯性带动着,身体前倾。 一瞬间的失误。 结局就是死不瞑目。 李南方转手就是两枪,精准无误地结果了两个杀手的性命。 任由尸体流淌鲜血,倒在一旁,他就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后座上的瑟琳娜。 可以看得出,这女人的心情相当澎湃。 要不然,也不会剧烈的呼吸下,让她胸口的两大团白花花快要爆出来了。 接连被同一人,三次从杀手的枪口下解救。 试问再冷血的女人,也会对这个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暖男,产生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啊。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已经爱上了我的。我可不喜欢一个,为了爱会发疯的白痴女人。” 李南方这句话,仅仅是随口调笑而已。 当然也少不了责怪瑟琳娜,竟然抱着必死心态跑出来约会胡叨叨的意思。 说完,他探身过去,解开瑟琳娜身上的胶带束缚,却是没有发现那女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淡的光彩。 “谢谢你。” 当嘴边的胶带被李南方撕扯下去之后,瑟琳娜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谢。 李南方咧了下嘴:“你以为我大晚上的到处跑,围着黄浦江转圈找你,就是为了听你一声感谢吗?别废话,我现在就带你回琪琪那里,明天一早坐飞机和你女儿一起离开这。” 他带着无比强势的姿态,宣布了瑟琳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开门下车,把两个黑人杀手的尸体拉扯出来,随手扔到一边。 最近麻烦事情太多,李老板忙得很。 当真没心情在两具职杀的尸体上费工夫。 充其量,就是明天一早,有人发现尸体,报警罢了。 本想着再回车里,直接把瑟琳娜带走。 谁知,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枪口朝他指过来。 “我不走!” 瑟琳娜举着枪,两眼中泪花微微闪动,大声哭喊:“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再回去,我也永远忘不了他。 你就让我找到他,让我结束这段感情吧。 我不想以后的几十年,全都生活在对那个人的思念之中。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哪怕是死在他的手里,我也不在乎。 你放心,我已经告诉安琪儿,回去之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我父亲。 你会得到奥纳西斯家族最真挚的感谢。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只要一个结果!” 瑟琳娜说出来的话,已经毫无逻辑性可言。 大滴的泪水落下来。 你还别说,这外国女郎的梨花带雨,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李南方好像没有什么好心情欣赏这样的画面。 他就是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我好像告诉过你一件事。” “啊?” “女人可以玩枪,但只能是玩男人的枪。” 简短的一句话之后。 瑟琳娜只感觉眼前一花,手里的枪没有了,更是有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李南方打人向来都是追求技巧性的。 瑟琳娜那么精致的一张脸,哪怕是打红了,都是对上天创造的美,一种无法原谅的亵渎。 所以,他能保证这一巴掌不会让女人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但是,剧烈的疼痛感,也足够让这个白痴女人,疯狂的情绪平复下来了。 眼看着被打懵了之后,愣怔在那的瑟琳娜,李南方微微叹口气,轻声说道:“你想死,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但是你不能死在这里。 或者说,你不能死在那个胡叨叨的前面。 你是老子和那家伙赌命的一个最重要的赌注,你死了很轻松,可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要不是因为怕麻烦,你以为我会在意你个白痴女人的死活吗? 再说了,你感觉为了爱情而死,很伟大吗? 可笑! 你的爱情,在别人眼里只是个狗屁而已。 我敢说,你死了之后,那个胡叨叨不仅不会有任何伤心,还会为你的死无比兴奋。 你就那么喜欢看着你死了之后,他过着更加优越的生活,毫无心理压力地继续在华夏作威作福吗? 爱情,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 你只是单纯地一向情愿而已。 没有人会可怜你,只会骂你是个傻子罢了。” 从来不会教育人的李南方,难得说出来这么一番相当高水准的劝解话语。 连他自己都要被这份申明大义给折服了。 只是,究竟有多少话能被这个瑟琳娜听见心里去,实在是不好说。 那女人低着头,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唯唯诺诺地吭哧出来一句:“可他说过,他是爱我的。” “擦,你还有这种幻想?” 李南方简直是要崩溃了。 闹了半天,这个瑟琳娜就是个胸、大无脑的白痴女人,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她给自己编织的童话世界里面。 到现在都幻想着,能有个深深爱她的男人,哪怕是那个男人犯过错,只要还是爱她的,就足够了。 你妹啊。 这种情况不是只会出现在,某些花痴少女的身上吗? 为什么这个都当了妈七八年的女人,也还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你——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只有确定了,那个人不再爱你,你才会真正忘记这段感情?” 李南方耐着性子询问。 瑟琳娜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得到答案的李南方嘿嘿一笑:“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不就是证明他爱不爱你吗,我来帮你。如果他真的对你还有那么一丝感情,那也算是个真性情的男人,我也不会赶尽杀绝。可如果没有了,我怎么对付他,你不用管,你只要从今往后听我的话就行。” “我、我会听你的。” 瑟琳娜唯唯诺诺答应着。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明明心里想着那个胡叨叨,却对眼前这个冲满男性荷尔蒙气息的李南方言听计从。 要不是还有那么丝多年积攒下来的执念,支撑着她。 有可能李南方现在勾勾手,她就老老实实听话地随着他一起走了。 瑟琳娜内心有些慌乱,低着头不敢再去看李南方。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那种男性气息越来越近。 男人呼出的温热气体,撩拨着她的发丝,让她整个人都是心头小鹿乱撞,根本没办法平静呢。 不对! 我不能这个样子的。 明明深深爱着另外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对眼前的李南方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太羞耻了。 太不要脸了。 我不能这样! 瑟琳娜在心中狠狠骂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抬眼就想直视过去,问问李南方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谁知,猛一抬头,就看到那张帅气的面庞近在咫尺。 任谁看见一张大脸凑仔眼前,都会惊得身子后仰拉开距离,可李南方却是伸手抓住她的双肩,不允许她离开半分。 瑟琳娜彻底慌了。 “你、你干嘛?” “干。” “啊?” 瑟琳娜完全没明白“干嘛”和“干吗”之间的区别,愣神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被李南方猛的撕扯下来。 浓浓夜色下,寂静的小路边。 女人的惊呼是那么的婉转动听。 相比之下,黄浦江畔,外滩这片的风华会所周围,则是安静许多。 或者说是——死一般的沉寂。 警方的封锁疏散工作,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有条不紊进行着。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风华会所周围百米范围内的无关群众就会疏散干净。 而风华会所这边,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外面的异动。 会所的大堂里,还是那些装门面的服务生,百无聊懒地和身边同事闲聊。 会所内里隐藏的赌场,灯火通明,数不清的赌客大呼小叫着,还在为了输光老婆本而奋斗。 会所顶楼,一群烈焰谷人士在各自的休息室内稍作休整,等待古连城古长老即将带领的新烈焰大部队,来这里和他们会合。 会所老总办公室内,古彤已经是第N次拨打胡叨叨的私人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真正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哦,对了。 还不能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会所大楼外侧墙体上,好像壁虎一样挂在排水管道上的方长老,整个人都比前些日子消瘦了很多。 任谁断断续续小半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都是攀楼爬高,紧张兮兮地执行一项任务,都会变得心力交瘁。 更何况,方长老一大把年纪了,身体本就不如年轻人壮实。 这把老骨头,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难保哪一天一着不慎,便是直接摔下去,身死当场啊。 可他实在是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手底下的年轻人来做。 只从这些日子,帮主一个又一个电话的不停催问,就能知道那个会吸血的小婴孩,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可是整整七天,都没再见到小婴孩的身影。 方长老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这次帮主交代的事情,他没办法完成了。 赌场里的人,一定是把那个小孩子转移走了。 是死是活,还不确定。 但是,方长老会被帮主臭骂一顿,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他已经决定了,今晚是最后一次。 再查不出来任何线索,那就彻底放弃。 或许,老天爷很感念方长老的这份执着精神,竟然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又把他心心念念的小婴孩送到了他的视线之内。 一群人走进这间老总办公室,把狗笼子交给古彤的时候。 方长老清清楚楚地看到,笼子里那个明显长大了点的小婴孩,呲着牙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挣脱铁笼束缚的场景。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当真是让人舒爽无比。 尤其是屋里的那个女人,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没能接通,带着满脸怒火摔门出去之后。 方长老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第2019章 风起明珠之旁观者清 古彤联系不到胡叨叨,这让她预感到明珠帮和烈焰谷之间维系起来的这点关系,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 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可事实是,这世界上最无情无义的人,当属政客无疑。 一个合格的政客,为了权力,能够放弃一切。 一群政客组成的明珠帮,为了稳固他们的地位,当然不介意放弃个毫无用处的烈焰谷。 古彤清清楚楚地记得。 就是一年多前,明珠帮里一个非常重要的官方人物被人刺杀,连带着烈焰谷地狱道四大神女之首的月神也一起丧命, 明珠帮的那些大佬明明知道,人是龙腾十二月里的谢情伤所杀。 可为了某些政治利益,他们获取了足够多的好处之后,就对这两个死去的人完全不管不问。 兔死狗烹。 说的,就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吧。 古彤只想立刻离开这里,和她老爹古连城汇合。 只要能活着,还是那种滋润地活着。 古彤才不在乎她和胡叨叨之间的夫妻关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她起身走出办公室,就要去召集那帮烈焰谷人士,一起离开。 而她走后没多久,办公室的窗户缝隙处,一把匕首缓缓扎进来,轻轻一挑,勾开窗锁, 方长老顺着开口爬了进来。 天地作证,内心紧张的方长老,绝没有任何耽搁。 只不过是快步走到房角角落,看了眼里面还在呲牙咧嘴的李粟锦,甚至都没想过打开狗笼子把这小孩放出来,而是直接把整个笼子提在手里,朝窗边快步回去。 顶多就是十几秒的时间。 只需要原路返回落地,帮主交代给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可为什么上天给了他完成任务的绝佳时机,却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呢。 方长老还没去到窗口,身后那扇房门,就猛然被人推开。 准备跑路的古彤,猛然想起来还有个小东西忘了带走,这才急急忙忙赶回来。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有人准备把她视若珍宝的小东西偷走。 一瞬间的愣神过后,古彤猛然启动,暴喝一声,飞身扑了过来。 烈焰谷走出来的人,绝没有平庸之辈。 只凭李南方前些日子发现,这个古彤竟然会点和花夜神、菩萨蛮同出一源的媚功,就能猜到这女人的身手也是相当厉害的。 不过,丐帮的方长老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要不是这些日子,被折腾的心力交瘁,方长老早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抱着狗笼子一起从五楼的高度跳下去了。 身体巅峰状态下,他敢保证不会让自身和狗笼子里的小婴孩受到一丁点伤害,高手寂寞如雪般从容离开。 可现在——还是算了吧。 都一把老骨头的人了,就别学那些年轻人,不把跳楼当作死吧。 方长老拧身闪躲开古彤的攻击,放弃了从窗口逃脱的打算,直接选择走正门。 前些日子潜伏进这家赌场,尽管没能成功找到李粟锦,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最起码,是把整个秘密赌场的内部构造摸了个透彻。 不用太麻烦。 只需要去到赌场的三楼,随便找个房间,跳窗户离开。 哪怕是神仙来了,也别想拦住他。 但是,飞身闯出这间房间之后,方长老的头皮都感觉好一阵发麻。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碰上了那一群变态。 前些日子跳楼逃跑的那帮家伙,怎么就那么巧地站在楼道里了呢。 面对十几个高手,方长老深吸一口气,咬牙发狠,将手里的狗笼子扔在地上,高举双臂大声喊道:“各位大侠,饶命啊!” 茫然不知什么情况的众多烈焰谷人士,以及刚从屋内追出来的古彤,齐齐傻了眼。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要是李南方知道他们的内心想打,一定会怒骂:“笨蛋,这么明显的求饶,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可惜,李南方不在这。 他现在是把车停靠在了黄浦江畔,一处临江的楼顶停车场内,轻轻托了下胸前的一对假、乳,踩着靓丽的高跟鞋,扭动腰肢,用恨不得把长裙裙摆掀飞起来的架势,无比妖娆地走到楼顶边缘。 他开来的那辆车内,瑟琳娜穿着他之前的那身西服,透过后备箱的开口缝隙,恶狠狠地低声暗骂。 想她瑟琳娜,好歹也是出身贵族。 从小接受的都是端庄大方的礼仪教育。 怎么可能走起路来,好像卖笑的风尘女子似的,浪兮兮,令人作呕! 骂归骂,可瑟琳娜的心中却是暖暖的。 半个多小时前,李南方撕扯她的衣服时,虽然她表面上有所抗拒,但是心中已经决定,如果这个男人真的需要,她绝对不会反抗到底。 一个已经救过她三次的男人,从她身上获取点舒爽,又算是什么大事了。 可事实是,李南方压根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单纯和她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这家伙就开车载着她分别抢劫了一家珠宝店、一家化妆品店和一家假发小作坊。 再然后,瑟琳娜便看到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金发女人出场。 这绝不是李南方第一次易容打扮、男扮女装。 想当初刚刚回国的那段日子,为了解救某小姨于水火,他绝对是将这种压箱底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直接把某个胆敢觊觎岳阿姨美色的区长,彻底废掉。 同样的手段,现在再用出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这就是李南方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以瑟琳娜的面目约了胡叨叨在这里见面。 让真正的瑟琳娜躲在汽车后备箱里,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没让他们等太久,胡叨叨接到第二个电话,确认了瑟琳娜的位置之后,指挥手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当两辆商务车停在这处楼顶停车场,先是跳下来好几个黑衣人,对着周围情况进行了仔细观察,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胡叨叨才从车上走下来。 远远看到楼顶边缘的金发女郎,胡叨叨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娜娜,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李南方慢慢转身,把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紧接着就是巨嗲的声音回应过去:“叨叨,人家也好想你呢。” 这话一出,别人没什么反应。 躲藏在某辆汽车后备箱里,把整个场面尽收眼底的瑟琳娜,差点恶心的吐了。 她可是希腊船王奥纳西斯的孙女,身份地位都不次于欧洲的皇室公主,就算是遇见深爱的男人,想要撒娇,也绝对不会是这幅样子啊。 这一刻,瑟琳娜无比后悔让那个人渣打扮成她的模样。 但是后悔过后,她又是愣怔了下。 她这些日子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和胡叨叨再次见面的场景。 她觉得,哪怕是他伤害的她再怎么深刻,她也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丝毫的恨意。 事实是,她确实没有去恨胡叨叨。 更确切的说是,自从胡叨叨出现,她都没有认认真真去注意过,那个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中就只有李南方。 哪怕是李南方现在以她的模样出境,透过那个火爆的金发女郎身躯,瑟琳娜还是能够看到一个令她心神向往的男人。 与那个男人相比,胡叨叨简直连个屁都不如。 不知不觉间,瑟琳娜的心绪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连她本人都被这种情感变化,震惊的目瞪口呆。 不过,现实的情况容不得她细想,她分明听到李南方还在说话。 “叨叨,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不仅仅是这些日子,是往前十年的时间,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我总是幻想着某一天,你会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带着我离开束缚我自由的地方。 然后,和你在爱情的海洋里一起遨游。 我等了十年啊,那是三千多个日夜,足足七万多个小时,四百多万分钟,两亿多秒。 我数了整整两亿个数,才终于等到了你的一封邮件。 你知道那时的我是有多么开心吗? 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带着多么急切的心情,领着咱们的女儿,恨不得插上翅膀,第一时间飞到你的身边。 可结果呢。 你欺骗了我,欺骗了我们的女儿。 你把我们母女骗到华夏来,就是为了当你的敲诈勒索工具。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女儿的感受?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李南方的话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大滴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河流那样,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这样的表演功底,简直是世界级的专业演员看了,都要自叹不如。 此处,难道不应该有掌声吗? 可惜。 没个毛的掌声。 他的这份情真意切的表演,只换来胡叨叨的皱眉深思,周围那些黑衣人的冷漠相待。 还有——瑟琳娜的目瞪口呆。 瑟琳娜记得很清楚,她从没有对李南方说过这些话。 而李南方却是恰到好处地把她的心里话,完完本本说了出来。 甚至,这番话说的都要比她自己去说,都拥有更高的水准。 她想问的,正是李南方所说的。 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心里想法的? 瑟琳娜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李南方,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被人理解,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凉凉的夜风吹拂过来。 直到胡叨叨开口,才打破了楼顶的沉寂,也把瑟琳娜的注意力拉拢过去。 “娜娜,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我就算是再怎么没有人性,也不可能让你和我们的女儿一辈子做人质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胡叨叨赌咒发誓。 如果瑟琳娜身在局中,说不定真的会被他骗到。 但是此刻,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看的清清楚楚。 胡叨叨带来的那些人,已经把所有离开这里的路径,全都封堵得死死的了。 第2020章 风起明珠之枪火连江 老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瑟琳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明看到胡叨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冲着那些陪他一起来的黑衣人连连示意。 结果就是,一群人封堵住了李南方离开这的所有路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啊。 要么是李南方被他们抓走。 要么就是被这帮人从楼顶之上推下去。 话都没有完全说明白,胡叨叨就已经开始做最后的打算了。 这只能证明,他所说的话,完全就是在骗人的,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只为了稳住眼前的女人而已。 这一瞬间,瑟琳娜积压了十年的情感,瞬间爆发。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抱着那个欺骗了她这么久的男人,一起从楼顶上跳下去。 还好,胡叨叨陡然冒出来的一句问话,瞬间就让她冷静了下来。 “娜娜,我们的女儿呢?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在这?” 胡叨叨终于想起来了他们的女儿。 瑟琳娜也是猛然意识到,一旦她做出任何冲动的事情,结果只能是让安琪儿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对爱情逐渐绝望的她,反而开始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哪怕仅仅是为了安琪儿,她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瑟琳娜的心情不停发生着转变。 站在楼顶边缘的李南方不可能真正猜到这个女人的想法,只是按照他的节奏,继续向着了结这件事的方向,一路走下去。 “你问安琪儿干什么?难道,是打算把我们的女儿也骗到这里来,把我们母女一网打尽吗?” “啊,娜娜,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都说了,那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呵呵,难道雇佣杀手来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娜娜你相信我,那些杀手真的不是我派出去的。” “不是你派出来的,你又怎么知道我被杀手追杀了?” “呃——” 胡叨叨卡壳了。 他完全是按照李南方的问话节奏说下来。 殊不知,却是正好掉进这个语言圈套里面。 刚才两人才一见面,胡叨叨就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瑟琳娜母女这些日子都去了哪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是清白的。 那么,在听说瑟琳娜母女被杀手追杀的时候,他一定是下意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于撇清自己。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明明就是事实! 李南方冷笑着向前走出两步,直视胡叨叨的双眼,厉声怒斥:“说啊,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啊?告诉我,为什么要雇佣杀手来追杀我们,难道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和那些劫持人的人贩子有交集吗?” “不不不,娜娜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杀手,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你爱我?那你的另一个妻子呢,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当然不爱她。我和那个女人的结合,只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而已。娜娜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和我走,回去之后,我立刻和那个女人离婚,再和你完成最隆重婚礼仪式。” 胡叨叨举着双手赌咒发誓。 李南方脸上的笑容则是变得更加阴冷,再往前走出两步,死盯着胡叨叨的双眼,嬉笑道:“为了政治利益才和别的女人结婚吗?可我记得,在你们华夏,官员是不允许与外国女人通婚的。你可以为了政治利益,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同样会为了那种可笑的政治利益,把我抛弃!” “不,娜娜,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的。” 胡叨叨还在挣扎解释,只是解释过后,他脸色更加急切地追问了一句:“娜娜,我们的女儿到底在哪,让她出来吧,我带你们一起回家。” 多么温情的一句话。 相信任何女人听到心爱的男人说出“带你回家”这样的话,一定会被感动得哭天抢地。 瑟琳娜是女人,当然也会被感动。 但前提是,她正面面对胡叨叨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才会被感动。 此时此刻,好似看了一场戏一样的她,分明是察觉出,胡叨叨的目的根本不是带谁回家。 而是——要把她们母女全部弄死在这里,斩草除根。 常言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瑟琳娜看着胡叨叨的这副嘴脸,尤其是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的狠劲,彻底激发了她心底的恨意。 她使劲压抑着,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冲动。 李南方为了她以身犯险,现在正在被那么多人包围着,身处险境,绝不能因为她的冲动,再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相比之下。 李南方的心情倒是比瑟琳娜更加轻松。 胡叨叨的一切表现,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面对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他送对方去死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所以,这件事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李南方再度向前迈出两步,与胡叨叨之间只剩下一米的距离。 “你想知道安琪儿在哪吗? 好,我告诉你。 我已经把安琪儿交给一个朋友,一个可以把她安全送回国的朋友。 你对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不只是安琪儿,就连我那个朋友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你是作何感想呢? 是不是还准备问出我那个朋友的下落,继续赶尽杀绝啊?” 李南方这番话说出来,绝对是打破了胡叨叨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他一个大领导,明珠帮推举出来的代言人。 大半夜的带着手下在明珠地界到处乱窜,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让瑟琳娜母女彻底闭嘴。 就是为了让这世界上,不再存在能对他以后的仕途发展,产生任何威胁的人。 结果—— 眼前出现的只有一个瑟琳娜,已经够让他崩溃的了。 现在又冒出来个什么朋友。 这还让他如何能够淡定。 胡叨叨彻底装不下去了,瞬间原形毕露,猛然伸出手死死掐住李南方的脖子,怒声吼道:“说,你那个朋友是谁,是不是那个叫李南方的。说啊,是不是他?” 这一刻,胡叨叨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气势,还真有了点男儿气概。 就凭他手上的力度,根本无法对李南方造成任何威胁。 只是这家伙怒极之下说出来的话,让李南方很是纳闷,忍不住恢复原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这伪装露出破绽了吗?” 明明是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却是男人的腔调。 就算胡叨叨的心理素质再怎么强悍,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傻在了原地。 恰在这时,所有人都能听到嘭的一声响。 那是汽车后备箱被人大力推开的响动。 躲藏起来的瑟琳娜,看到胡叨叨掐住了李南方的脖子,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冲出去,救下李南方,坚决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突如其来的响动,把那些分散在周围的黑衣人都给吓了一跳。 这帮家伙,下意识高举起手中枪械,想要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但是没等转头的动作做出来。 又是在这个时候,密集的枪声,竟然从江对岸的另一栋大楼那里爆发起来。 意外接连发生。 就算是再怎么训练有素的人,也会被这种特殊情况,弄得失去思考能力,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这一瞬间的空白,却成了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刻。 李南方同样被江对岸突然爆发的枪声吓了一跳,同样是被瑟琳娜突然冲出来的一幕,弄得失去了耐心。 没有心情继续玩下去。 他第一时间出腿,一脚踹飞胡叨叨。 随即就是两把手枪高举起来,神速般的左右开弓点射。 那些黑衣人,应声倒地,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和全世界说了再见。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当瑟琳娜赶到近前的时候,只看到这周围,除了李南方之外,再没有任何能够站立起来的人。 而她曾经深爱的那个男人——胡叨叨,捂着肚子趴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噼啪落地。 身体上的疼痛,却是完全比不上他内心中的震惊。 一只手颤颤巍巍抬起来,指着面前的李南方,问:“你、你到底是谁?” 刚才都聊了那么久,现在才想起来询问对方是谁,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李南方不屑地撇撇嘴。 身为华夏大好青年,才不会和一个不懂礼数的家伙多说废话。 他只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胡叨叨的面前,抓住这家伙的两只手臂,陡然发力。 咔嚓! 一声脆响,两条胳膊骨折。 疼都要疼死人了,哪还有心情去追问什么啊。 李南方拍拍手,很满意眼前的这份杰作,扭头看向傻愣在不远处的瑟琳娜,轻轻勾了下手指,说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有什么想说的抓紧时间说完,我去看看对面的风景。”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走回到楼顶边缘。 要不怎么说,李南方是这世界上最有风度的人渣呢。 这份体谅别人的本事,绝对是那些真正的人渣,拍马都比不上的高尚素质。 他该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 剩下的,让瑟琳娜自己来处理。 这个女人不傻。 经过这一次,相信她不会再做出什么白痴的事情了。 瑟琳娜定定地看着李南方的潇洒背影,这一刻被这个男人的暖心行为彻底征服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帮她,解决了天大的麻烦。 更是因为,麻烦解除之后,他留给了她足够的自由空间,做出一个了断。 这样的好男人,天底下去哪再找第二个出来。 瑟琳娜被李南方迷住了,迷得神魂颠倒,完全忘记她应该做的事情。 直到某一刻,双臂废掉的胡叨叨好像蠕虫一样,拱着身子爬到她身边,用额头来触碰她的脚尖。 这是在求饶吗? 还是在乞求原谅? 瑟琳娜低头看过去。 恰如此刻,李南方低头看向江对岸。 那边,枪火连天。 战争的中心点,一栋灯火辉煌的大楼,金字牌匾,四个大字——风华会所。 第2021章 风起明珠之尘埃落定 风华会所,一个内里藏污纳垢的地方。 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处隐秘的赌场,吸引了明珠绝大多数的赌徒。 在华夏,聚众赌博是严厉禁止的。 可是这家赌场存在了那么多年,却从未受到过任何影响,就连老麦那种外来户,都知道,这是因为赌场的老板是个身份地位极高的大人物。 可惜,无论再大的人物,触犯了国家法律,终究逃不过被制裁的下场。 总有不在乎这家赌场背景有多深的人,敢于朝这里下手。 最高警卫局大局座荆红命亲自带队,准备将这颗毒瘤,连带着里面某些危险人物一并铲除,那就意味着明天天亮之后,就不会再有供那些赌徒消遣娱乐的地方了。 只不过,十几分钟之前,赌场的实际拥有人古彤,还不知道她的结局。 她单纯地是被另外一件事情气得冲昏了头脑。 原本打算尽快收拾细软,带上人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万没想到,去而复返的片刻功夫,竟然就有个不要命的贼溜进来,胆敢偷走她视若珍宝的小东西。 幸好,有一群烈焰谷人士在这里,任凭那小贼手段通天,也别想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眼看着对方闪躲开她的扑击,提着狗笼子,冲出房门。 古彤紧追不舍的同时,就要大声喊人,把那小贼拦下。 谁知,没等话喊出口,就看到了令她大脑空白的一幕。 那个贼竟然扔下狗笼子,高举双手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不仅仅是古彤头脑发懵。 那些刚走出休息室,正准备离开这里的烈焰谷人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被突然冒出来的老家伙,跪地求饶场面,弄得失去思考能力。 就是这所有人愣神的片刻。 方长老身形晃动,一只脚勾住落在地上的狗笼子,猛然向后一拉。 铁笼子顺势从地上滑动出去,好像出膛的炮弹一样,撞在后方古彤的小腿肚子上。 那女人今天穿了双细长高跟鞋,本就是垫着着脚尖走路的架势,遭受到突如其来的一记打击,顿时失去了身体平衡,向前扑倒。 也是这个时候,方长老单膝碰地,白鹤亮翅一般,后仰翻腾两周半。 顺势提起来狗笼子的同时,一脚踩住古彤的屁股,如同灵猫一样,瞬间又窜回那间老总办公室内。 啧啧啧,这美妇人的屁股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弹性。 要是能有机会再掐两把,那就完美了。 方长老心里赞叹着,手上动作不停。 认准房间内敞开的窗户,算好与隔壁大楼楼顶之间的距离,抡圆了胳膊,把手里的狗笼子,猛的扔了出去。 如果是一般小婴孩,哪怕是装在什么防震气垫里面,被这么大力气跑扔出去,落地之后也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是,方长老不担心眼前这个。 这小娃子都能喝猛兽搏斗了,奔跑爬行起来的速度,比他这把老骨头都逊色不了多少。 轻轻摔一下,又算什么。 总比留在这里,早晚被人弄死的强吧。 “呼”的一声破风响。 狗笼子在夜空中滑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随后就是带着叮铃咣当的声响,掉落在隔壁的大楼楼顶上。 方长老来不及细看。 只确认了那小婴孩没被他扔到楼下摔死,就微微放心。 随即就是再次助跑,准备踩着窗棂,跳窗而逃。 可惜,他助跑的动作是做出来了,但下一刻身后传来的什么暗器袭击的声音,逼得他不得不闪身躲避。 啪嚓一声。 一只高跟鞋砸碎了窗玻璃,飞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古彤的怒声呵斥:“把他给我抓住!” 话音落下,十几条烈焰谷好汉冲进房间内。 方长老再也不敢想跳窗逃跑的事情了。 这要是他刚跳出去,随便别人扔个什么东西砸在他的背上,这条老命就早早去见阎王爷了。 趁着那帮家伙还没靠近,他一展身上的破破烂烂斗篷,嗖的跃出去十几米远,钻到那张办公桌的后面。 落地的同时,方长老伸手从身上挂着的破布袋最下面那个里,抓出来一把铜钱。 圆形方孔钱。 始于汉朝,曾是华夏大地上无数穷苦百姓生存的必需品。 放眼古代,乞丐那个破万沿街乞讨,铜钱掉落进破碗里发出的叮当响,就是乞丐人生中,最美妙的音乐。 方长老此刻抓出来的,肯定不能是流传几千年的古董铜钱。 只不过是一些高仿品而已,落在他的手中,却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一把铜钱,随着方长老的手臂挥舞,泼洒出去。 简直就和散弹枪打出去的子弹没什么区别,杀气腾腾追过来的那群烈焰谷人士,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完全没提防到会有这样特殊的暗器飞射过来。 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完全来不及做出闪避的动作了。 脸颊、胸口、肩膀、肋下,那人的上半身登时就被一把铜钱划开长长的伤口。 “小心,有暗器!” 受伤的那人,倒地之前发出这声警告。 后面还在往前冲的人,绝对是反应神速,立刻扭转身体,各自寻找掩体躲避。 前前后后顶多也就是半分钟的时间。 等所有人都躲藏起来的时候,双方还没想出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整个风华会所大楼,就被尖锐的火警警报声响给淹没了。 着火了? 门口处,揉着屁股踉踉跄跄站起身的古彤愣了一下,随即就是看到那些原本守在五楼楼梯口的保安,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人还没到近前,就是扯着嗓子大喊:“胡夫人,不好了,有警察冲进来了!” 听到内保的喊话,古彤的内心活动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 整个明珠,谁不知道这风华会所是他胡叨叨罩着的。 多少年了,都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这里找麻烦。 现如今,突然冲进来大批警察,她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提前通知。 这意味着什么? 这分明是那个胡叨叨和她彻底恩断义绝。 打算借着这家赌场的由头,把她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好你个胡叨叨,够狠!” 古彤恨得咬牙切齿。 可就算是把牙咬碎,也是无济于事,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念及此,她探头进入房间,大声喊道:“别管那个贼了,赶紧撤!” 众多烈焰谷人士终于不用纠结了。 分出两个人拉起来受伤的那个,随着古彤一起朝风华会所的后门逃窜。 眨眼间人去楼空。 方长老从办公桌后面探出头,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危险,才终于长出一口气。 放松片刻,又是猛然紧张起来。 他翻身跳过办公桌,朝着敞开的窗口边飞奔过去,一脚踩住窗棂,就打算使出浑身的力气跳到对面楼顶。 谁知,楼底下突然就是好几道强光手电光,照射过来,晃花了他的眼。 “楼上的人不许动,举起双手,放弃抵抗,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威严十足的喊话从楼下传来。 等方长老适应了那些手电光,探头往下一看,密密麻麻身穿黑色警服的特警,高举枪口,对准这边。 吓得他赶紧高举双手,再也不敢乱动。 那可是持枪的警方啊。 傻子不要命了,才会不听警方的警告。 只是——那个小婴孩又该怎么处理? 方长老举着手,抬眼看向对面楼顶,这一眼便看到李粟锦趴在楼顶的边缘,同样朝他这边看过来。 那小鬼婴从摔烂的狗笼子里爬了出来,再也没有任何束缚。 一老一小,隔空相望。 方长老是一动也不敢动。 而李粟锦则是朝他这边深深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迅速消失在视野之内。 她要去哪? 方长老心中充满了疑惑。 但是,整个风华会所周围想起来的密密麻麻枪声,容不得他追上去,一探究竟了。 多少年来都是平安无事的风华会所隐秘赌场,在今夜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最高警卫局便衣的带领下,无数特警全副武装,冲进了赌场内。 混乱仅仅开始不到三分钟,就在警方的强势干预下逐渐平息。 或许明天的头条新闻,应该就是警方捣毁某大型聚众赌博窝点的赞颂文章。 只不过,作为赌场老板娘的——古彤。 她现在完全没心情去思考明天的事情,一颗心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早在风华会所建造之初,就有一条地下暗道瞬间排污口,直通外界,只需要走到通道的尽头,推开地上的下回隧道井盖,就能进入某个停车场,开上汽车扬长而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也是成功到达了地面。 距离那处停车场,仅仅只有百米的距离。 要是平常时候,对于这些出身烈焰谷的人来说,无非是撒丫子跑几步的事情。 可今夜,这短短的百米,却成了他们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这条黑暗的小路上,突然间灯光大作。 无数警车将四周路口堵得严严实实,荷枪实弹的警方,枪口直指这边。 古彤的心彻底凉了。 尤其是,看到一个身姿挺拔、英武不凡的中年男人,大踏步朝她走过来,微笑着伸出手。 “胡夫人,你好,我是——荆红命。” 荆红命的笑容足以温暖他的朋友,也能够冰冻敌人的鲜血。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被十月冷血荆红命的笑容所感染。 但是,有一个人不在此列——李南方。 江对岸的楼顶停车场上,李南方背着双手,遥望过去,颇有一副独孤求败的高人风范。 只是足足看了五分钟,眼睛都有点酸疼了,也看不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擦,早知道就带副望远镜来这看好戏了。” 他嘴里嘟囔着,转身从楼顶边上跳下去,走到瑟琳娜的身边。 说好的给她五分钟。 不多,也不少。 夜风吹过,撩动起来瑟琳娜的发丝。 李南方轻轻伸出手,紧了紧瑟琳娜身上西服的衣领。 “起风了,我们走。” 话音落下,两人迈步离开,谁也没去多看一眼早已疼昏过去的胡叨叨。 第2022章 经典法式湿吻 汽车顺着下楼的盘旋路,缓缓前行。 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相对行驶,从旁经过。 李南方瞥了一眼,心中暗笑。 这样正好,也省得他浪费精力去报警了。 就是不知道明珠的警方同志,看到他们的市政口大领导,断了双臂,昏死在楼顶上,周围还有那么多尸体的时候,会是多么震惊的表情。 李南方脑补着楼顶上有可能出现的画面,一时间心情大好,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瑟琳娜,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我记得,你藏了一把枪在身上的。” “为了安琪儿。” 瑟琳娜头靠着车窗玻璃上,听不出语气中是个什么样的情感。 李南方明白了。 说到底,那个胡叨叨都是这女人孩子的爹。 亲妈杀了亲爹这种事情,天底下,也只有螳螂那种冷血生物才能干的出来。 “你现在还相信你的爱情吗?” 李南方随口这么一问。 瑟琳娜的眼神稍稍恢复了些灵动,转头看过来:“你说,我还应不应该相信?” “哈,要我说,你当然应该相信爱情了。 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绝对是到处都有。 你可是希腊船王的孙女,胸大屁股翘,年轻又漂亮,追你的男人能绕地球两圈。 选一个你喜欢的。 和他一起把安琪儿抚养长大。 千万不能因为一个人渣,就浪费了你本身这么好的素质条件。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你这位贵族公主拒绝男人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被那个胡叨叨伤害,对爱情失去了希望。 那他就算是死,也会被人刨坟掘墓,鞭尸三年的。 他已经完了。 你可不能赶尽杀绝,让他被全世界的男人痛恨啊。” 李南方安慰人的时候,总是能够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让人很快从受伤的心境中恢复过来。 他看得出,瑟琳娜现在有点对人生失去了希望的样子。 尽管这个白痴女人会为了她的女儿,一直勇敢的活下去,但是李南方敢肯定,经历了沉痛打击之后,这女人一定会对爱情彻底绝望。 李南方一生中最不愿看到的三种浪费。 一是浪费力气。 二是浪费粮食。 三——浪费女人。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瑟琳娜那么好的条件,如果因为胡叨叨这件事,就开始拒绝所有男人,那简直就是对老天爷恩赐给她这么好的相貌、身材和家世的极大浪费。 女人是不能浪费的。 所以,李南方当然有义务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效果还不错。 经过他的劝说,你没看瑟琳娜已经没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了吗。 还非常崇拜地看着李南方,轻声说道:“可是,我发现我只会喜欢华夏男人。” “嘿,你喜欢华夏男人有什么错。华夏男人好啊,绝大多数都是疼老婆的,像胡叨叨那种人仅仅是个例,碰巧让你遇见了而已。” “可是,在你们华夏,男人不都是有处、女情结的吗?” “屁! 什么狗屁处、女情节。 那都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臭屌丝,给自己的无能找出来的破理由罢了。 女人只要胸足够大,腿足够长,屁股足够翘,脸蛋足够好看,多少人都巴不得抱回家,好好疼爱呢。 在乎那层膜有个屁用。 办事的时候,还会影响发挥。 有还不如没有。” 李南方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觉得这番话说出来,一定能获得瑟琳娜的高度认同吧。 谁知,那女人竟然低着头沉默下去,好久都没有说话。 “呃,瑟琳娜?你怎么了?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李南方小心翼翼询问。 瑟琳娜猛的抬头,大声喊道:“停车!” “啊?” “我说,我让你停车!” 那女人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凌厉气势,把李南方吓了一跳。 真心不知道这个金发女郎又发什么疯,但停车是必须的。 一脚刹车,汽车停在路边。 李南方转头看向瑟琳娜,就发现那女人带着一种怪异的目光看过来。 “瑟琳娜,你怎么了?喂,你干什么?” 金发女郎沉默着,伸手到李南方的头顶,猛然把他的假发摘了下去。 精炼短发下面,是一张美的妖异的女人脸。 这模样,别提有多搞笑了。 瑟琳娜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种突兀的画面,双手下移,捂住李南方的脸颊,把他的头扳正,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说你,不会在乎那层——膜。” “真的啊。怎么了?” “我喜欢你。” “啊?” 李南方有些懵,完全跟不上瑟琳娜的思维节奏。 不过,下一刻,瑟琳娜做出的举动,也让他不需要费心去想了。 金发女郎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就吻了过来。 经典的法式湿吻,绝不是任何华夏女人能够做到,也不能比瑟琳娜更带给男人一种特殊的享受。 李南方的西方女人也不少了。 像苏雅琪儿。 和那女人接吻,简直就像是和疯子大家一样,她不把把你的嘴唇咬破,那就不算是亲吻过。 再有艾薇儿。 端庄秀丽,接吻时总是带着一丝丝的羞涩,只懂迎合,没有主动索取。 还有汉姆。 一个人贩子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美丽的接吻。 爱丽丝。 咬的技术相当纯熟,其他的方面,就稍显逊色。 或者是——康维雅。 李南方和那女人接过吻吗? 算了,说这些女人干什么。 李南方现在就是完全沉浸在一种特殊的享受之中,长达一分钟的经典法式湿吻,让他本来平静的心绪,难以抑制地火热起来。 好不容易获得一丝喘息。 瑟琳娜灵巧的舌头就顺着他的脖子、胸膛一路向下。 女士长裙的裙摆,这时候凸显出来方便之处。 只需要轻轻掀开,就可以翻出某根邪恶的棍。 昏暗的路灯光折射过来。 瑟琳娜看着那条结实的长棍,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从没想过,会有男人的——是这个样子。 愣神过后,她就毫不犹豫地张开性感的双唇。 随着一头金发好似瀑布一样,流动泼洒,轿车的车座椅,缓缓平躺下去。 李南方伸手将瑟琳娜抱起来,宽松的男士长裤落地,女人坐在了他的身上。 汽车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路边大树上的几只野猫子,蹲坐在树干上,歪头看着这辆晃动不停的汽车,似乎是在思考:“那些愚蠢的人类,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一声女人的特殊叫喊,伴随着人体压在方向盘上,惹来的高音喇叭鸣响,一起爆发出来。 那些蹲坐在树干上的野猫,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撒腿跳走。 好一阵喧闹过后。 全世界再次陷入到温馨的宁静氛围之中。 清晨六点,一架从明珠飞往纽约的私人航班,准时起飞,破空而去。 李南方站在送机大厅的窗口前,看着逐渐消失的飞机,不由得再次想起来瑟琳娜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任你骑。” 一个外国女人,能把华夏文化理解得这么透彻,也真是相当难得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临走之前,没能再来一次那种经典的法式湿吻。 不得不说,瑟琳娜的吻技,还是相当吸引人的。 李南方低着头嘿嘿一笑。 冷不防的,就是某人突然扑到他的背上。 苏雅琪儿好像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牢牢捆住李南方的身体,张口朝他肩膀处狠狠咬了下去。 幸亏这里是贵宾送机楼,没什么不开眼的狗仔记者在这。 要是让人拍到奥里斯集团的美女总裁苏雅琪儿,好像疯女人一样,趴在男人背上使劲撕咬,天知道又是能被民间传唱多久的花边新闻。 “我擦,苏雅你疯了吗?” “哈哈,我怎么会疯呢,我这是在为你庆祝啊。” “庆祝?” “当然了,美帝共和党和民主党两大党派的幕后财阀,都让你一个华夏人控制住了,这么天大的喜事,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苏雅嘿嘿冷笑。 她这段时间修炼的瑜伽功夫起到了用处,脚不沾地的,抱着李南方的脖子,挪动到他的身前,小屁股压住某根棍,呲起来两颗小虎牙,咬住了某人渣的嘴唇。 唉,这就是命啊。 刚才还在遗憾没能和瑟琳娜来一次吻别。 老天爷立刻就从苏雅身上给他补了回来。 可这吻与吻之间,能是没有区别的吗,苏雅这个疯女人,又要把老子的嘴唇咬破了。 李南方恶狠狠地心中怒骂。 但是却不想强硬地把苏雅抱开,他这个人渣把人家的闺蜜都给一道收走了,受点小小的惩罚不是应该的吗。 就当她说的对。 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庆祝方式吧。 世人都知道,美帝有共和、民主两大党派轮流主政。 而这两大党派的背后,势必会有大财阀的鼎力支持。 很多人都知道,希腊船王奥纳西斯和世界船王老奥里斯之间,斗富的那些传奇故事。 但很少有人清楚,那两个老家伙的斗富,早就延伸到了美帝的政权争夺里面。 共和党最大的支持者,就是奥里斯集团。 而民主党背后的大财阀,正是奥纳西斯家族企业。 两个世界级大财阀的千金公主,都被他李南方收掉,这意味着什么? 好像,并没有什么意思吧? 难不成,李南方哪天想当美帝总统了,还可以为苏雅琪儿和瑟琳娜一起推举上去吗。 别闹了。 李老板可不会去关心美国人民生活的是否幸福。 直等到苏雅咬够了,主动跳下地面,李南方才终于有机会舔舔嘴唇,把血咽进肚子里去。 “走吧。瑟琳娜的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去办点更重要的事了。” 李南方挥挥手,转身就走。 杨逍还在等着他去解救呢。 可刚走出几步,机场送机楼的电视屏幕画面,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屏幕当中,人头涌动。 镜头推进,定格在路灯杆上的某个小婴孩身上。 那是——李粟锦! 第2023章 不跳楼有错吗 明珠,外滩,最繁华的地带。 才是清晨时分,原风华会所的大门前,就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来自各个媒体的记者,都不知道是从哪得到了消息,早早冲到这里,准备报道一场能够轰动整个明珠的大新闻。 警方连夜捣毁了一个巨大的聚众赌博窝点。 抓捕犯罪嫌疑人、赌徒等近千人。 这么大的动作,不算是大新闻,还有什么算是的了。 不仅仅是记者,方圆几公里范围内的好事群众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凌晨时候,这里传出来的枪声,早就把大家给惊醒了。 华夏大地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不要命的围观群众。 别说你是打枪了,就算是试验原子弹,我大华夏群众也敢凑到距离最近的地方,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只可惜。 警方的封锁工作,做的相当细致。 早在行动开始之前,就把附近彻底包围了起来。 任凭你再大的本事,也别想凑近过去,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多人都是在这茫然地站了一两个小时,啥也不知道,却还是不愿离开。 围观的群众,人挤人、人挨人,足足延伸出去一整条街的距离。那些来得早的,感觉没什么意思,打算离开的家伙,想走都走不出去。 就在这喧嚣混乱的局面下,突然有人发现了相当不可思议的一幕。 远处的某栋高楼上。 一个瘦小的身影,好似灵猴一样,在楼体边缘来回跳跃。 等到那个身影临近地面之后,视力好点的人终于看清楚,那是个看起来不过一岁大的光屁股小婴孩。 走路都不稳的小屁孩,还能像蜘蛛侠一样,在高楼上到处乱飞了吗。 剧烈的心脏震动过后,终于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快看那!” 这声喊话,在躁动的人群之中炸响,产生的影响力,绝对比平地惊雷还要大。 所有人顺势看过去。 全都看见了一个小婴孩,从三层楼的高度一跃而下,落在了一处四米多高的路灯杆上。 呼的一下。 无数好事者瞬间围拢过去。 先不管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议,举起来手机拍下视频为证,才是最重要的。 小鬼婴李粟锦本想着找个地方落地,去寻找她最亲的人。 万没想到,竟然被那么多情绪激昂的家伙给团团围住。 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哪怕是个成年人遇上,也会被吓出来心脏病。 更何况是个心知不健全的小婴孩。 李粟锦在路灯杆上爬来爬去,四面八方各个位置都找不到一丁点离开的空隙,她彻底慌了,呲着牙,对着下面的人群发出威胁的低吼。 两排尖锐的牙齿呈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只可惜,没起到任何威胁的用处,往这边围聚过来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反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顶着。 哪怕是遇见外星人入侵了呢,也比不上拍下来全景,发个朋友圈重要。 还好,在场的人,也不全都是没有任何公德心的。 总算有几个良心发现的,大声喊道:“都特么别拍了,没看见那个孩子下不来了吗,赶紧报警啊!” “报警?用不着那么麻烦吧,警察不就在那边吗,赶紧喊几个人过来啊。” “不对,不对,这种救人的事情,应该是消防队该干的事情吧。” “扯淡!消防队救人,那还要120干什么啊。” 也不知道这些围观群众的关注点,究竟能奇葩到什么程度。 反正,结果还是好的。 最起码,他们成功地把一大批记者给吸引了过来。 “大家好,这里是明珠电视台为您报道。 今晨记者接到电话,有热心观众提供线索称,明珠外滩路68号附近,发生警方大规模行动。 我台记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警方的封锁过于严密,我们还不清楚具体事件。 但是现场又有意外发生,大家请随镜头一起看过去,一名婴孩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被困在路灯杆顶。情况十分危急,期待救援。 啊,大家可以看到,有热心群众试图去解救那名婴孩了。” 明珠电视台的早间直播新闻,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完完整整转播了出去。 只见一名年轻人,试图爬上路灯杆,把李粟锦从上面抱下来。 可是几次尝试过后,都是无奈地滑落下来。 整个场面瞬间僵持。 几百米外,风华会所大楼内,带队处理善后事宜的白灵儿,正和明珠市政宣传部的领导,商讨昨晚这次行动的对外公开事宜。 突然就有执勤警员匆匆忙忙跑过来。 “报告白警官,外面出事了。” 说话间,执勤警员拿着自己的手机,把屏幕呈现在白灵儿的面前。 某视频网站的网络新闻直播画面跃然入目,记者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灵儿认得出画面中心点的那个小婴孩。 昨晚的这次行动,不就是因为这孩子而引起来的吗。 现如今已经进入到了收尾的时候,唯一的问题就是,找遍整个大楼,也找不到这孩子的影子。 怎么就突然之间上新闻了呢。 “快,快派人把这个孩子抓、不是,把她救回来。唉,算了,我还是亲自过去吧。” 白灵儿不敢派普通民警过去。 一个能把凶猛动物咬破喉咙杀死的奇怪婴孩,天知道会给警方带来什么样的困难。 尤其是在这种无数人围观的情况下,只有她亲自过去,才能把这次意外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可等走出风华会所的大门。 白灵儿傻眼了。 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围观群众大军,把这周围全都是堵得死死的。 明明就是几百米外的事件中心点,想要过去,只能是飞过去啊。 “加派人手,疏散附近群众,立刻,赶快!” 白灵儿大喊一声,带头冲出去,在人群中分开一条路。 场面变得愈发混乱。 附近的警方临时指挥车里,丐帮的方长老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连连敬礼,弯腰向警察同志道谢。 他一个老乞丐,莫名其妙在赌场里被抓住。 还好是一通电话打给帮主,才一路通过各种关系,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 警方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 可帮主那边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呢。 耗了小半个月,才终于在昨天晚上把那个小婴孩弄到了手,结果一连串意外之后,到手的鸭子飞了。 离开警方指挥车的那一刹那,方长老张口就要对着手机那头的沈大帮主谢罪。 没成想,扭头的片刻,一双眼睛就被附近商家橱窗里的电视给吸引。 “帮、帮主,我又找到那个小孩了。” 方长老对着手机惊呼一声。 那头的沈轻舞随口问道:“在哪呢?” “在、在电视里。” 方长老顺着电视画面,扭头看向远方,在那人山人海围观群众的中心点,正巧就看到了被困在路灯杆顶上的李粟锦。 人是找到了。 可是—— “帮主,我想,我可能带不回去那个孩子了。” 方长老只是个身手矫健,会攀墙爬高的小老头而已,他可没指望自己能想超人一样飞到人群中间,再在一群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把小孩带走。 外滩路上,婴孩被困路灯杆顶的新闻消息,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迅速扩散出去。 明珠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正在吃早餐的大长老、尤长老等人,看着电视新闻里的直播画面,惊得筷子掉在地上都不顾得去捡。 已经失踪了十几天的李粟锦终于有了消息。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孩子再出现的时候,会引发这么大的轰动。 别人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大长老等人一清二楚。 那可是鬼婴啊。 一旦她认定处境危险,很有可能做出伤害普通人的行为。 能够徒手和凶猛动物进行搏斗的李粟锦,看见那些普通人的时候,无非是当成一些瘦弱点的黑猩猩而已。 万一让她守着新闻直播镜头,咬死个把人。 大家这辈子,也别想看到李粟锦安然无恙回来了。 “快,快把电视关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王上知道!” 大长老愣神好久,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倘若王上知道了小粟锦现在的处境,肯定是要亲自去营救。 要是以前,大长老绝对不拦着。 但是,王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堪忧啊。 展星神不敢怠慢,起身冲到电视机前,就要拔掉电源。 却在猛一扭头的瞬间,看到了不知何时敞开的卧室房门,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卧室大床上,根本就没有了杨逍的身影。 “大长老,王上不见了。” “什么?” 大长老一步冲进卧室。 床铺上空无一人,清凉的晨风从窗口吹进来。 傻子也能猜到,王上是直接跳窗去现场了。 “打电话给李南方,让他赶紧去现场!” 大长老喊出这句话,随后就是头也不回地跳出窗外。 这下子,可算是能看出来烈焰谷人士和丐帮众人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那位方长老,跳个五楼,都是不敢轻易尝试。 而杨逍和大长老,则是连八楼的高度都不放在眼里。 就在大长老飞身下楼的同时,窗口正对面百米外的一栋公寓楼内,同样有人扒住八楼的窗口,试图跳下去。 只不过—— “呵,还是算了吧,咱们走电梯。” 龙腾特种小组十二生肖成员里的窜天猴,悻悻地说出这句话,从窗户边上缩了回去。 屋内的玉兔和蛮牛,齐齐朝他竖起来中指。 “擦,这可是八楼啊,你们以为我和那些变态一样吗。哎?喂,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不敢跳八楼有错吗?” 窜天猴大声叫嚷着,要给自己找回面子。 蛮牛和玉兔却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一边往外飞奔,一边拿着对讲机极速喊话:“报告猛虎队长,目标刚刚脱离监控,我们正在追踪,申请支援,申请支援。” 龙腾十二生肖的这群人,如今正在执行的秘密任务之一,就是保护杨逍。 现在,却让杨逍脱离了他们的监控。 谁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第2024章 千钧一发之际 明珠机场通向外滩的主干道上。 李南方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着手机放在耳边。 他脸色阴沉地说了声“我知道了”,结束通话之后,更是猛的把油门踩到底。 刚刚在机场,看到李粟锦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时候,他就预感到情况不妙,直接要来苏雅手下的一辆车,朝目标地点赶过去。 路程近半,又突然接到了展星神打来的电话。 得知,杨逍不顾身体,竟然跳了个八楼亲自去解救李粟锦。 李南方心里骂了无数遍“傻子”。 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不行吗。 杨逍都已经站都站不稳了,为什么非要逞强? 万一烈焰谷的那帮叛徒已经来到明珠,就在暗中寻找机会刺杀她怎么办,就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挡住几个人? 李南方越想越烦躁。 恨不得把汽车开出来飞机的感觉。 可是开得再快,他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明珠大酒店距离外滩的事件中心点,绝对要比机场近了几十倍。 他还在路上狂奔的时候。 杨逍已经去到了现场。 脸色有些苍白的杨逍,微微喘息片刻,抬眼直视人群中间。 小粟锦还算安全。 但是周围那些躁动的围观群众,实在是把她吓得不轻。 哪怕是一身警服的俏丽警花白灵儿,都没能让李粟锦放松警惕。 小屁孩而已。 她哪分的清楚警服和普通衣服之间的区别。 小粟锦就是带着巨大的恐惧,在路灯杆上来回转圈。 路灯下,白灵儿同样是围着电线杆四处转悠。 她挤过人群来到这里,却是无奈地发现,一根路灯杆根本不是什么人能够徒手爬上去的。 警方指挥中心,已经通知了消防队赶到现场,十几名消防队员正提着气垫和人字梯,在人群中挣扎着往这边靠近。 不用太久,顶多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所有救援工具都能到位。 但是,那个奇怪婴孩的表现,实在是让白灵儿放不下心来。 瞎子都能看得出,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跳下来扑进人群。 不怕死的围观群众,现在还不知道一个小屁孩有多大的危险。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谁也无法想象,这么个小孩子会在这种情况下,造成多大的混乱。 白灵儿只能是竭尽所能表现得温柔一点,不停正面面对李粟锦,说些安抚的话语。 可惜——没什么毛用。 总也不见那孩子安稳下来。 就在白灵儿心急得,恨不得掏出枪鸣枪示警,驱散周围那些围观群众,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时。 暴躁的小婴孩,突然间不动了。 李粟锦抓着路灯杆顶的灯柱,扭头看向了某个方位,萌萌的大眼珠里泪花闪动,蠕动小嘴呢喃一句:“妈——妈。” “妈妈?” 白灵儿愣住了。 难不成她这么和蔼可亲的模样,还充满了母爱气息,让那个孩子误认成妈妈了么? 看样子不像啊。 愣神之际,周围的人群又爆发出来一波惊奇的喊叫。 白灵儿这才惊醒,回头看过去。 只见远处,浩瀚人群的边缘,一道白衣身影好像飞在半空中一样,踩着无数人的肩膀,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靠近。 轻功水上漂? 拍电影吊钢丝? 白灵儿的小脑瓜,简直没办法立刻消化这么惊人的一幕。 岂止是她,周围所有人都是看傻了眼。 只有那些被杨逍选中,踩踏肩膀的家伙,才没有时间犯傻。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等白灵儿看清那道白衣身影的面孔时,更觉得脑汁不够用的了。 “杨棺棺?怎么会是她!” 小灵儿脱口而出心中的疑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杨逍已然“飞”到了近前。 对于普通人来说,高不可攀的四五米高路灯杆,在轩辕王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当她一脚轻轻踩踏在路灯杆灯柱上时,压抑不住内心惊喜的李粟锦四肢发力,直接扑进了杨逍妈妈的怀里。 多么温馨的母女重逢场面啊。 杨逍低头看看怀中的小粟锦,脸上露出慈爱的微笑。 那一刻,浑身都是充满力量似的,单足轻点脚下的支撑灯柱,瞬间又是窜飞起来十几米的距离,落在附近那栋大楼某个阳台开口处。 下一步,再次横飞出去,再度拔高,顺着李粟锦之前出现的路径,绕过那栋大楼,“飞”向更远的地方。 前前后后,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 直到杨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内,无数围观群众才终于反应过来。 “追啊!” 也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嘶吼出这两个字。 众人推搡着就要朝杨逍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好好看看那个会飞的家伙,到底去了哪。 情绪最激动的莫过于那些媒体记者了。 传说当中,早就绝迹的轻功,竟然现世。 这种新闻点,可比警方捣毁十几个赌博窝点更有震撼性。 整个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推搡、踩踏、尖叫,到处都是。 而杨逍,才不会去管身后发生了什么。 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着李粟锦尽快脱离公众的视野。 她希望小粟锦能有个相对安静的童年,而不是被人当成怪物来对待,或者被拉去什么秘密研究所切片做研究。 所以,离开时的路必定会选择那些常人根本无法走动到的地方。 这一番,越走越高,越走越远。 轩辕王施展出来的轻功,就算是让美帝人民的蜘蛛侠看见,都要大喊一声师父。 也不知道走出去多久。 当杨逍踩着一栋公寓楼上密密麻麻的空调外机,直接站到二十楼的楼顶边缘时,回头一看。 十几辆防暴警车,不知道从哪开了过来,直接堵住了这周围的所有路口,将那些狂追过来的围观群众,全部堵截下来。 其中一辆警车上,跳下来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杨逍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荆红命。 也就只有荆红大局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集出来这样的力量,将事件有可能产生的影响,减弱到最低程度了。 荆红命仰头看向楼顶上的杨逍,不动声色地打出来个手势,摇摇一指南方。 那意思很明显。 就是让杨逍朝着那边走。 在那里,有龙腾十二生肖的一众队员待命,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杨逍回到安全地带。 明白了荆红命的手势,杨逍的心态更加轻松,抬腿迈步,就要从楼顶去到楼内。 然而! 就在她抬腿的一瞬间,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身体内的全部力量瞬间抽走。 杨逍只感觉两眼一黑,抱着李粟锦,仰头栽了下来。 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荆红命,也被这样的意外惊住了。 什么情况? 好好的,怎么还要来个自由落体? “快,气垫,快把气垫撑起来!” 荆红命的反应速度绝对是够快,根本没去浪费时间思考杨逍这种状况的原因,就先说出来了解决方案。 可这天底下只有一个荆红命。 周围那些警员,哪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所有人都是仰头看着自由落体的杨逍,原地愣神。 千钧一发之际。 追着杨逍赶来这里的大长老,可算是出现了。 一眼看到王上从二十楼的高度坠落下来,大长老差点把魂都给吓没了,认准这栋公寓楼的各种空调外机,他是将毕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 用比地球引力还要快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直冲而上。 直等到杨逍坠落到十几楼的位置时,终于是单手接住了王上的身躯。 接是接住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 想当初蒋默然跳楼的时候,李南方出手救人,人体坠落的巨大力量差点把他都给拉下去。 还好,当时有足够的固定点,让李南方抵销这股力量。 但是大长老一手抱人,另一只手勾住某个空调外机,实在是很难做出更进一步的解救措施。 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真的活神仙。 所有人都看到那两道身影,在半空中微微一顿。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那个被当作固定点的空调外机,倾斜下来。 大长老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是死死抱着王上,然后一起往下坠落。 楼底下。 那些特警同志,刚落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这时候才终于有人做出了行动,慌忙去寻找气垫。 可是,他们的速度再快,能比的上自由落体的速度快吗? 又是这千钧一发之际。 两道身影,一东一西,同时越过堵截路口的警车,如同飞翔的青鸟一样,学着大长老刚才的样子,踩着那些空调外机直冲而上。 楼底下的荆红命看的清楚。 其中一位,道姑打扮,正是那位尤青梅尤女士。 刚才尤长老晚了一步,随着大长老一起,追踪王上的下落。 此刻,看到那么危险的一幕,当然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救人。 至于另外那个—— “是你!” 向上窜飞的尤长老,看清与她同时行动的那个人,实在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 而那个鬓角发白的陌生男人,则是咧着嘴,嘿嘿一笑:“梅梅,好久不见啊。” 简短的一句对话。 两人又是同时抬头,认准杨逍他们坠落的方向。 尤长老甩动一杆拂尘,缠住某个固定点,鬓角发白的男人长袖挥舞,卷住空调外机的支撑架。 两人齐齐伸出空闲的那只手,首先是接住杨逍。 紧接着,大长老借助两人的手臂作为支撑点,微微下压身躯,就想跳到某个空调外机上,把杨逍拉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 这栋破楼的外部设施,早就年久失修,刚刚都支撑不住三个人,现在更何谈支撑五个人。 咔嚓一声。 尤长老寻找的支撑点倾斜,拂尘的甩尾断裂。 一瞬之间,不仅仅是大长老没能成功借力,继续下坠。 就连尤长老都失去支撑掉落下去。 而杨逍所有的力量加注在那个鬓角发白男人的身上,他的衣袍长袖顿时撕裂开。 这下子,有可能坠楼身亡的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五个了。 第2025章 从英雄到恶魔 一栋楼,二十层。 从楼顶开始坠落,按照当时的风力、空气阻力,再算上重力加速度和人体重量,那么从楼顶掉到地面的时间应该是—— 特么的,谁有空想算这种无聊的东西。 人都要摔死了,好不好! 大长老救杨逍时,已经是在十几层的高度。 尤长老和鬓角发白男人出手的时候,已经到了九层。 四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婴孩,再度下落。 分分秒秒就要摔成一滩肉饼。 又是这千钧一发之际。 荆红命所在的方位,同时出现了三个人。 也是刚才那样的节奏,三人飞身过去,踩着那些空调外机一路向上。 一位身穿青灰色长袍,展开身形时,宛若一只蝙蝠,高手风范尽显无遗,除了天下第一格斗高手——胡灭唐,也没有人这么潇洒了。 另一位同样像是一只蝙蝠飞在空中,只可惜造型上有点不堪,“蝙蝠”翅膀破破烂烂,一看就是乞丐装,正是那位丐帮的方长老。 再有一位道袍加身,长发挽个发髻,用玉簪扎住,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分明是当初在青山西梁山中,李南方遇到过的那位袁氏后人。 三人齐头并进。 终于是在五层楼的高度,和杨逍他们相会。 胡灭唐抬手推举尤长老。 方长老抬手推举鬓角发白的男人。 那位袁氏后人出手,推举大长老。 三人都是自觉事情很简单,只不过是相互抵冲一下而已。 可事实上,从二十楼的高度坠落下来,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经过一次又一次加深,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究竟该怎么形容呢? 对! 还是用那个词“千钧一发”。 古代的重量计量单位,以三十斤为一钧。 千钧就是三万斤。 三万斤变成一万五千千克,那就是十五吨的重量。 这都能比得上一辆重型卡车了。 “千钧一发”的意思,就是说一根头发拉住一辆重型卡车,寓意情况十分危急。 所有人都知道,头发丝不可能拉得住那么大的重量。 一个人更不可能抵抗住十五吨的冲击力。 意识到困难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时,三人就算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蜷缩起来身体,尽量选准姿势,降低落地时受到的伤害。 他们上方,那鬓角发白的男人和尤长老对望一眼,竟然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两人再度齐齐伸出手拉在一起,用胳膊架桥,抵住杨逍的后背,猛然向上托举。 这分明是以自身受伤为代价,来减缓杨逍有可能受到的伤害啊。 杨逍的落势减缓。 紧接着就是大长老伸出双手,再度把杨逍往上一推。 这六个人加在一起,年龄都超过四百岁了。 竟然都是为了杨逍,做出了舍身相救的举动。 无论结果如何,反正所有人都是尽了力。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可以想象,如果他们真的摔在地上,哪怕是再高的身手也无济于事。 断条胳膊腿,那都是最轻的。 更重要的是,谁也不敢保证杨逍在这次坠楼中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麻烦。 简直就是天大的麻烦。 然而! 又又又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俏皮的惊呼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擦,什么情况啊,下人肉饺子吗?” 李南方把汽车开到了神速,却是才在整个事件马上要有结果的时候出现。 旁人不可能在意这家伙。 但是,荆红命不可能不在意。 一眼看到李南方,荆红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抓住那小子的胳膊,猛的往前一扔。 “老胡,踩住李南方!” 荆红命一声爆喝。 李南方嘭的一声摔在那栋楼的楼下。 可怜的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被荆红十叔给扔过去当人肉垫子了。 荆红命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眼前这种局面,只有李南方能够完美解决。 想当初,在龙腾训练基地里。 荆红命奔袭百米,一记飞脚猛踹,那力量绝对能把厚重石墙踹个窟窿。 可李南方呢。 半点毛病没有,好像只是被柳叶扫了一下而已。 这么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荆红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现在让这家伙给别人当个人肉垫子,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荆红命判断错误,害死了李南方。 那——对不起。 最起码,上面那群人能救下来一个,是一个。 胡灭唐和荆红命是几十年的战友兄弟,两人之间的默契,绝对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认命般从高处坠落的胡灭唐,听到荆红命的喊话之后,根本不去考虑那么多。 别说荆红老十,让他踩李南方了,就算是让他踩地雷——他肯定不会踩的。 老胡只是带着对荆红命的极大信任,瞬间舒展身体,认准李南方的胸膛,伸脚踩了过去。 四四码的一只大脚,瞬间在视野中心处放大。 李南方惊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这特么是想弄死老子吗? 片刻的愣神,让他失去了撒腿逃跑的机会。 要是再没有点意外情况出现,老胡肯定是要踩碎他的胸骨,送他至上西天。 还好,意外出现了。 那一瞬间,隐藏在李南方身体内的那条黑龙,预感到了巨大的生命威胁。 已经长达两三个月拿发昏当死的黑龙,这次是真的不敢有任何怠慢。 瞬间腾飞起来,引动李南方身体内的无尽灵气。 “嗷——” 一声宛若龙吟的长啸直冲九霄。 李南方整个人直立起身,弯腰弓背,不退反进,迎着胡灭唐的那只脚顶了上去。 “咚!” 一声闷响。 李南方纹丝没动。 胡灭唐却是借助这种缓冲,整个人团成球,顺势横向里飞出去。 下坠的冲击力变成了横飞。 没等老胡落地,那位紧随而至的方长老就是有样学样,同样踩向李南方的胸膛。 “咚。” 第二声闷响爆发,方长老宛若滚地葫芦似的,滴溜溜滚向一旁。 李南方的身子微微一晃,猩红的双眼,随着他的头颅高昂起来,直望苍天。 长啸声中,迎接第三个下落的袁氏子孙。 一声长啸。 一声闷响。 紧接着,鬓角发白的男人、尤青梅尤长老的双脚齐出。 李南方挺起来的脊梁,没有半点松垮。 再然后,便是大长老的足尖轻点,拧身后撤。 六个人,六位当世难得一见的高手,遇到了自身难以解决的困难时,竟然都是在李南方的帮助下,化解了所有危机。 也是这个时候,杨逍坠落。 早已心智发狂的李南方,根本不管不顾,直接伸出双手接住杨逍的身躯。 难以想象的冲击力落在李南方的手臂上。 他的双手回收,竟是把那股下坠的力量,变成了拉扯进怀的横向冲击。 一步、两步—— 李南方足足退出去十几步,后背撞在警方的防暴车车厢上,撞出一个巨大的凹痕。 静! 死一般的宁静。 所有人都看着凹陷进防暴车车身内的李南方,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人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下子救下来七八条生命,竟然还能站立在那里。 足有一分多钟,这周围都听不到任何的响声。 直到某一刻,也不知道是哪位仁义之士,颤颤巍巍举起来双手,慢慢拍打在一起。 “啪!” “啪啪啪——” 长久的寂静之后,就是如海啸般的剧烈掌声。 无数完完整整看到刚才那一幕的热血群众,朝着李南方,送出去最诚挚的敬意。 “英雄!” “英雄,英雄!” 群众的呼声是最伟大的。 没错,这一刻,李南方就是英雄,他做到了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用他的血肉之躯,拯救了八条生命。 这不是英雄。 又是什么? 欢呼呐喊,群情激昂。 尤其是那些距离这边最近的记者,恨不得抢破头重开警方的阻拦,第一时间采访到这位英雄。 可是,就在这么热烈欢腾的局面下。 李南方突然抬头,猩红的双眼直视前方,扯着嗓子一声怒吼:“闭嘴!” 周围近万人的呐喊,竟然没能压过他一个人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这一刻竟然变得如同恶魔一样恐怖。 刹那间的安静。 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这个英雄变成的恶魔,突然冲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是因为黑龙怒了。 老子特么的好好睡着觉,突然就被人扔出去当人肉垫子。 你们以为刚才所做的一切很容易吗? 你们以为老子、不,是朕! 朕是杨广,是天子,是九五之尊。 你特么的让老子拼死一样,去给这么一群人当人肉垫子。 有你们这么干的吗? 还能不能对真龙天子,有那么点必要的尊敬了。 去你妹的英雄。 朕是皇帝,不是尔等贱民封出来的狗屁英雄。 所有人,都该死! 此时此刻,不再是李南方发狂。 而是黑龙杨广几近癫狂。 他是真的受够了这一切,是真的不想再为了李南方,和李南方所在乎的一切,委屈求全一样,隐藏起来。 他要杀人。 哪怕是催动李南方身体内的灵气,会让他本身消于无形,他也不在乎了。 大不了,同归于尽。 谁也不能挡住朕的杀戮之—— “啪!” 一记耳光扇在李南方的脸上。 几近疯狂的黑龙愣住了。 搞什么? 是谁那么大胆,敢打断老子的宣泄。 你特么疯了吗? 敢对天子动粗? 黑龙附体的李南方,双眼猩红,眼神却是无比呆滞。 在他面前,那一副高手风范的胡灭唐,怒声呵斥:“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嗯? 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啊。 是不是还有那一次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对,不对。 想那些毛用没有的事情干什么。 这个老匹夫敢打朕,就是罪该万死—— “啪!” 黑龙又懵了。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胡灭唐一巴掌扇过来之后,急速后退。 紧接着就是那位尤青梅尤长老,欺身上前,同样是一耳光打的结结实实。 这群该死的贱民,实在是太猖狂了! 第2026章 打的就是你 黑龙杨广,千年前的帝王。 那时候,别说有人扇他耳光了,哪怕是在他面前稍微说话大点声都不敢。 可千年之后,附身在李南方的身上。 他却遇到了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 很早之前,荆红命对他做的那些,暂且不说。 单说现在。 刚刚以帝王之威,震慑住了周围上万人。 明明应该是霸气无匹、威风八面的巅峰时刻。 为什么这节奏一下子就变了? 先是冒出来个胡灭唐,接着又是尤青梅那个灭绝师太一样的老女人。 这两人说出的话,也是如出一辙。 “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尤长老怒骂一句,抽身后退。 只感觉自身威严受到极大冒犯的黑龙,总算是反应过来,瞪着猩红的双眼一步上前,就要扔开怀里的杨逍,找护胡灭唐和尤长老拼命。 一步迈出,突然又是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黑龙杨广惊得再次后退一步,抬头看过去。 鬓角发白的陌生男人,带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问道:“你就是黑暗灾星?” 黑暗灾星这个称呼,仅限于烈焰谷的人使用。 只因为轩辕王千年传承下来的传说之中,就是说到会有黑暗灾星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身体内藏着一条黑龙,只需找到这个黑暗灾星,拉到轩辕大帝神像前手起刀落,就可以完成烈焰谷千年大计。 只凭这个称呼,就能确定眼前的鬓角发白男人出自烈焰谷。 他是烈焰谷的什么人? 特么的,管他是什么人。 敢挡住朕的去路,就是不知死活! 黑龙杨广怒极攻心,竟然是第一次借助李南方的嘴,开口说话了。 “朕乃杨——” 杨字出口,广字就在嘴边。 结果,没等说出来,又是一记耳光扇在脸上。 鬓角发白男人的突然出手,第三次把黑龙给打懵了。 “你、你敢打朕?” “打的就是你,这一巴掌是替千年来的所有轩辕王打的!” 义正言辞的一句话。 话音落下,鬓角发白男人抽身后退,和尤长老并肩站在一起。 再加上胡灭唐。 此时此刻,李南方正面面对的,就是当世三大高手。 黑龙就算再怎么猖狂,也猛然间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 尤其是那位袁氏子孙和方长老,也和之前三人并排站在一起之后。 五人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高手气势,竟是隐隐压制住了被黑龙附体的李南方,其身上所爆发的无尽暴戾气息。 该死的,中计了! 黑龙杨广怀抱着杨逍,立刻后退,重新缩回到刚刚撞出来的汽车凹槽里。 之前这副姿态时,他是带着一股子怨气,恨不得杀光这里所有人,哪怕和李南方一起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接连几个耳光,打的他冷静了下来。 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实。 想当初,他处于半巅峰状态的时候,都被荆红命和秦玉关联手压制住。 现在是个孱弱之躯,又面对了五个不次于,甚至是更高于龙腾众鸟人的高手。 这种情况下,还想杀人? 别开玩笑了! 恐怕没等出手,就先被这帮家伙狠狠虐了一顿。 后悔,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刚才为什么傻乎乎地舍身救下来这群变态。 尤其是看到大长老越过人群,走到他的面前。 黑龙杨广什么反抗的心情都没有了。 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 行! 尔等贱民给朕等着,但等朕找回当年麾下的文武群臣,就是你们身首异处的时候。 黑龙在李南方的身体内嘶鸣一声,缓缓沉降下去。 放开对李南方的控制,黑龙更是悲催的发现,刚才那一遭,又让他被这副皮囊里充斥的天地灵气,消磨掉了小半的身躯。 亏了。 简直就是血亏啊。 拼死救下来一帮贱民,还让朕的身躯受到了极大损害。 这特么又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恢复过来啊? 黑龙哀鸣着,老老实实蜷缩了起来。 李南方双眼中的猩红迅速消退下去,重新恢复了人性的光彩。 说来也怪。 以往的时候,被黑龙附体,李南方都是失去自身意识,要沉睡好久才能苏醒。 可这一次,他不仅没有那种身体力量透支的感觉,更是在刚才的时候,好似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黑龙怎么救人的,他知道。 黑龙怎么挨打的,他也知道。 他甚至连黑龙的想法都是一清二楚。 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最起码,以后黑龙再去控制他的时候,他也能明白自己都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啊。 李南方闷头思考着这个问题。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大长老高高举起了手。 吓得他哪还有心思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急忙大声呼喊道:“别打,我是李南方!” 可惜,话说晚了。 大长老的手还是落了下来。 却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厚重的手沉沉一拍,好似有什么千斤重担压在了李南方的肩上,紧接着就是大长老的沉闷声音:“先看看王上的情况。” “对,杨逍怎么样了?” 李南方惊呼着,赶紧把怀里的杨逍放在地上。 单从表面上来看,杨逍也只是像之前那样昏迷过去,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其他的伤害。 而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小鬼婴李粟锦,就更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了。 众人看过之后,全都是微微放心。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送医院吧。” 一声喊话,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惊疑着回头看过去。 等看清那人的模样,李南方气得差点吐血。 “老头,你也在这呢,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你怎么不出来帮忙?” 恶狠狠的一声质问。 虽说语气不是多么恭敬客气,但能够明显感觉出李南方有种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觉。 把他从小抚养长大的老头,竟然也是在这样局面中出现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本事,李南方能不知道吗。 不说别的。 就说刚才七八个人一起坠楼。 只要老头出手,少说也能救下来两个,就不用让他李南方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了。 可那老不羞的,却是一丁点歉意都没有。 老头嘿嘿一笑,扫视周围众人,幽幽说道:“如果我早就出手,有怎么会把这些人引出来呢。各位,送人去医院吧,等到安排妥当,我们也好一起坐下来聊一聊。” 老头的这个提议,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 在场的众多当世高手,只是相互对望了一眼,就齐齐点头。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疑惑。 坐下来聊一聊,那是必须的。 “行,你们聊你们的,反正我是不管了。赶紧弄辆车,我这就送杨逍去医院。” 李南方实在不愿搭理这么群老装逼犯。 没看杨逍还昏迷着吗。 赶紧送到医院,用现代高科技的医疗技术检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有办法解决她的自身问题呢。 一念及此,他伸手就要把杨逍抱起来。 可手伸到一半,原本只是趴在杨逍怀里的小鬼婴李粟锦,突然抬起头来,冲着李南方呲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妈、妈,不、不准你们伤害妈、妈。不准,不准——” 小素锦瞪着眼睛扫视周围,一副要保护杨逍,不准任何人靠近的模样。 李南方愣了一下,随即就是欣慰大笑。 这孩子知道护着杨逍,也算是没白养着她。 “放心,我送妈妈去医院,没事的。” 李南方说着安慰的话语,就打算把小素锦抱起来交给大长老照看。 可又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他立刻缩回手。 他分明看见,李粟锦那两排尖尖的小乳牙,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变长。 不仅仅是牙齿,就连头发和指甲都是以极快的速度生长起来。 不张嘴时,还算是萌萌可爱的小婴孩,这眨眼的功夫,就是朝着一个小恶魔、小怪物的方向迅速成长了。 “这什么情况?” 李南方惊呼一声。 大长老最先反应过来,急声喊道:“快找东西绑住她,这孩子受了巨大的刺激,要发狂了。” 随后就是那位袁氏子孙的话语:“煞气凝聚,催动鬼婴成长,不祥之兆,不祥之兆!” 紧接着是尤长老的幡然醒悟:“这孩子不会是吃过我所配制的养尸食材吧,先把她控制起来,免得伤及无辜。” 一人一句话,可谓是将小鬼婴此刻的特殊变化,解释的清清楚楚。 旁人还没有什么动作,那位丐帮的方长老率先行动起来。 方长老这些日子,绝对是看着李粟锦都遭遇了什么。 身上的破破烂烂乞丐服斗篷扯下来,当头罩过去。 一双手连番挥舞。 别看那乞丐装破破烂烂,好像到处都是补丁、缺口似的。 可在方长老的几番撕扯、捆扎之后,竟是将李粟锦包成了个粽子,只留下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走,上车,先去医院安顿好了再说。” 李南方大手一挥,抱起来杨逍,冲进一辆警车内。 警笛铮鸣,车队启动。 所有人全都朝着明珠总院而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但是看到刚才那一切的所有人,都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防爆警车的阻挡,那些围观的群众和记者,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众多高手飞天救人,年轻英雄以身体做肉垫的那些,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看热闹的人,都是带着极大的满足,转身离开。 今早这趟没白来,亲眼见证了奇迹呢。 做采访的记者,荣光满面,全都是争抢着把消息发回各自所属的单位,这么大的新闻事件,没理由不去大肆报道。 一时间,人潮涌动。 没多久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蹬着人字拖,短袖短裤,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小老头,站在了李南方刚才做肉垫的地方。 “这就是黑暗灾星的力量吗?” 烈焰谷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 他来了。 第2027章 医院内的空城计 古连城,烈焰谷反叛的始作俑者。 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里。 整个烈焰谷的大权,全都掌握在这位古长老的手中。 轩辕王就是个傀儡。 大长老地位虽高,但是除了对王上负责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这也就导致了,古连城登高一呼,所有烈焰谷人士全都听令的局面。 其实,反与不反,都是在两可之间。 古连城该有的权力,他都有。 他能享受到的待遇,也是整个烈焰谷内最高的,明明已经算是巅峰般的存在。 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反叛轩辕王,甚至冒着巨大的危险,杀死王上呢? 问题的关键,就出在李南方的身上。 如果没有李南方,轩辕王的传承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烈焰谷的蛀虫们,继续过他们衣食无忧的安乐生活。 但是! 当杨逍把李南方带回烈焰谷,引发了那么一场巨大的变动之后。 古连城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只要杨逍和大长老不除,早晚有一天,他都必须按照千年来的传承要求,听从王上的号令,带兵杀出烈焰谷。 这种事情,说出来容易。 上嘴唇碰下嘴唇,只是杨逍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可他古连城就要出去拼命啊。 古长老不是什么山村野人,他了解现代战争武器的可怕。 哪怕是他们这些人的身手再高,以一挡百、挡千呢,都挡不住一颗炮弹的袭击。 光复隋帝国的宏图伟业,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傻子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目标,把命都搭进去。 所以,必须反! 杨逍也必须死。 只有真正的轩辕王死了,才能保证再也没有人提起来烈焰谷的千年大计。 但问题是,轩辕王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吗? 前些日子,古连城派出来几个小喽罗作为试探,来到明珠刺杀杨逍。 带回去的结果,让他精神大震。 王上的身体出问题了。 这绝对是展开刺杀手段的最佳时机。 然而,等他快快乐乐地带着人,终于在今天来到明珠,准备和女儿汇合的时候,却是看到了风华会所被警察包围的场面。 一时间联系不到古彤。 古连城只能是把带来的手下暂时分散出去,打探消息。 古彤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他又看到了轩辕王。 杨逍一路轻功水上漂,去救李粟锦的时候,古连城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只看到王上的身手还是那么惊世骇俗,他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可等看到杨逍昏迷,从二十楼的楼顶坠落,古连城又充满了兴奋。 结果,兴奋不到三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能不能成功刺杀王上,可不仅仅是看王上的身体状况,首先还要清除掉王上身边的那些人。 一个大长老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 剩下那些不顾自身安全,舍命救人的家伙,也是没一个善茬。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尤其是最后,李南方的出现,发挥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成功把所有人都给救下来。 古连城彻底迷茫了。 他站在李南方刚刚救人的位置,思考良久。 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他能在那么一群变态高手的手中,去了结王上的性命。 “我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古连城扪心自问。 恰在这时,一人闪身来到他的身边。 “古长老,我们查到古彤的下落了,她被警方抓起来了。” “警察抓人?走,带我去看看。” 古连城转身,随着那人迈步离开。 不管刺杀王上的事情能不能成功,他的女儿是肯定不能落在别人手里的。 清晨的朝霞,随着太阳完全升起,缓缓散去。 四五辆警车拉着警笛,一路飞驰,赶到了明珠总院的大门前。 在就在这等候着的龙腾十二生肖队员,立刻迎上去。 李南方抱着杨逍下车,抬眼看到龚建、窜天猴、蛮牛和玉兔四人,心情更加放松。 之前去找苏雅琪儿,请苏雅找人帮忙保护杨逍的安全时,苏雅说过,早有更厉害的人已经展开行动了。 李南方当时就猜想,会不会是龙腾的那些战友在做这件事。 此刻,事实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当然是满带欣慰的,把杨逍放在担架车上,随着窜天猴等人一起,迅速冲进医院里面。 在他们身后。 一起赶来这里的荆红命等人,也纷纷下车。 留在医院门口的龚建,迅速上前。 “报告荆红局长,龙腾队员猛虎、毒蛇、傻狗、窜天猴、蛮牛、玉兔六人已经到位,时刻保护目标任务,请指示。” 龚建朝着荆红命行个军礼。 荆红命微微点头,回身从方长老的手中,将小鬼婴李粟锦抱牢过来。 “把这个孩子安排在目标身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另外,咨询一下医院的医生,如果条件允许,可以给这孩子注射适当的安定剂,让其平静下来,明白没?” “明白!” 龚建队长大声回应,伸手从荆红命那里把李粟锦接了过来。 服从上级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所以,无论荆红命说什么,龚建都会第一时间答应。 可等把那孩子抱过来,看到一副长牙长发、呲牙低吼模样的小怪物,他还是愣怔了好一会儿。 荆红命没再多说什么。 一个小鬼婴而已,如果龚建连个孩子都处理不好,也就不可能成为龙腾小组的队长了。 他转身过去,看向了其余众人。 这么一大群民间高手聚集,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才是荆红命最关心的事情。 “各位,那边有个茶馆,要不要一起去坐下来聊一聊?” 荆红命轻声提议。 没有人表现出拒绝的模样。 刚才就说过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疑惑。 坐下来聊一聊,那是必须的。 众人相视一眼,就是齐齐转身,想着荆红命所指的那处茶馆走去。 几辆警车,调头离开。 明珠总院的大门前,瞬间变得冷清了许多。 按理说,这世界上生意最好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只要你出门走走,但凡是看到什么大楼前人群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十有八九就是医院。 可今天的明珠总院,却是奇怪的很。 大门内外,没什么人也就罢了。 医院内,竟然也像是被废弃了的超前楼市的,根本看不到什么活人的影子。 李南方和龙腾部队方面派出的随队军医一起,将杨逍安顿在顶层的特殊病房里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医生给杨逍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谁知,等他走出病房门去寻找的时候。 连个医院的护士都看不见了。 这什么情况? 医院里还唱空城计了吗? “窜天猴,你们不会是为了安排人住院,把真格医院给清空了吧?” 李南方扭头发出询问。 那边正寻找合适位置,定点展开保护杨逍工作的窜天猴,一听这话,顿时咧开了嘴:“我说黑龙,你小子想什么呢。咱就算再怎么身份特殊也不可能把医院给清空啊。” “那这怎么连个护士都没有?” “我哪知道,我们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往这边赶,总共比你遭到了两三分钟。医院这边应该是接到了上级通知,早早准备好了担架车和病房。可你们还没到,那些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就全都跑了。我怎么知道她们除了什么事。倒是听哪个小护士说了一句,一楼的儿科病房出医疗事故了,所有人都忙着去处理呢。” 窜天猴细心解释。 恰在这时,龚建队长抱着小鬼婴李粟锦上到了顶楼。 龚建现在是很纠结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怪物小孩。 荆红命说,把这孩子和保护目标安排在一起,那很容易。 可问题是,为什么还要找医生给这孩子注射安定啊。 这么小的娃娃能受得了吗? 猛一抬头的瞬间,看见了李南方,龚建顿时就有了主意,大声喊道:“黑龙。” “在呢,队长。” “你去找个靠谱点的儿科大夫过来,让他看看这个孩子,顺便问问是不是可以有什么办法让她平静下来。” 龚建转手就把包袱甩给了李南方。 李南方不接还不行。 这样正好。 反正,他也是要找明珠总院最好的医疗专家团队给杨逍进行会诊的,顺便也给李粟锦看看。 杨逍这边有龙腾的军医和龚建队长他们看着,完全不用担心。 要是有人能在这群特种兵王的保护下,还能伤害的杨逍,那他也认了。 李南方点点头,快步走进电梯。 从顶楼到一楼,电梯一路下行。 他闷头想着心事,直等到电梯门再次开启,下意识迈步就往外面走。 电梯外正好也有人进门。 两人走个对脸,都是低头沉思的样子,嘭的一下撞在一起。 李南方健硕的身躯,好像一堵墙似的。 碰撞过后,他是维斯没动。 可对面那位,脚底下的十几公分长恨天高高跟鞋,在撞击的反作用里之下,随着人身体后仰,咔咔咔踩着地板后退出去好几步。 眼睁睁就能看见高跟鞋上的一直秀美玉足,向旁边一崴脚。 随后就是女人的尖叫。 听到这声尖叫,李南方才意识到撞了人,猛的抬头看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比平角内裤还要短的破洞牛仔小热裤。 牛仔短裤的下面是两天嫩白的大长腿向两边分开,只跟觉稍微一侧脸就能看到女人那里的美妙景色。 这姿势要是放在床上的话—— 啧啧啧。 李南方只感觉一身的桃花盛开,做个电梯都能获得这样的福利。 可下一刻,却是某个熟悉声音的破口大骂:“你特么眼瞎啊,看不见——哎?李南方?” 崴脚摔在地上的女人,愣住了。 李南方顺着声音看向女人的脸,也是愣怔片刻,惊疑道:“麦青?你怎么在这?” “我妈在这住院,我不在这能在哪?” 麦青狠狠瞪了一眼李南方,撑着手臂,就想站起身。 谁知,刚起到一半,又是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再次朝着李南方分开了双腿。 第2028章 我还能坚持 麦青的母亲生病住院,花了二十万做手术。 这件事,李南方是很清楚的。 刚才的问话,只不过是下意识地随口一问。 而此刻,他则是被麦青这种毫无保留的动作给深深吸引。 一出电梯门,撞倒麦青,看到那么香艳的一幕。 那只是带着人渣的本性,饱个眼福。 现在麦青又恢复之前的动作,李南方的脑海中,却是分明有个声音在蛊惑他。 扑上去。 办了这个女人。 该死! 那条黑龙怎么又开始无孔不入地影响老子了? 好好睡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不行吗。 李南方咬着牙,压制着内心冲动。 可垂下去的双手,却是微微抖动,明显是要做点什么。 直到—— “李南方,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崴到脚了吗。赶紧扶我一把啊。” 麦美女也是感觉自己相当倒霉。 无非是想找医生,询问一下她母亲的病情恢复到什么程度了,结果却是在电梯口被一个人渣给撞得受了伤。 也就是看到李南方那张英俊的脸。 信不信换个别人来,她早就骂的对方找不到北了。 她都站不起来了,那个该死的李南方却还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腿发愣。 虽说这是在证明她麦美女对男人的极大诱惑力。 可你也得挑挑时候吧。 撞了人不扶,还是不是男人,怕本姑娘讹上你吗? “喂,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麦青又是一声怒斥。 李南方这才嘿嘿笑着,快步上前,伸手抓住麦青的手臂。 扶个把人而已,没什么困难。 谁知,麦青顺着他弯腰的动作,直接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的脖子。 “抱我起来,你把我的脚撞坏了,这辈子就得对我负责!” 好嘛。 麦青真是化身碰瓷的了,讹人就是讹一辈子。 李南方哭笑不得,一手揽住麦青的腰身,一手勾住美女的腿弯,把人抱起来走进电梯,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是啊,麦美女,我把你的脚撞坏了,肯定会对你负责的。我这就找医生给你看看,要是这辈子都站不起来的话,倒不如就直接截肢吧,你说好不好?” “好个屁!” 麦青说话从来不在乎什么淑女形象,张口骂了一句,可抱住李南方脖子的手却是紧了紧。 之前没怎么和这个人渣亲密接触过,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的身材很好啊。 尤其是这胸肌,看着就很吸引人呢。 那么,他的床上功夫、不,功夫什么的先不谈,最起码持久力应该是有的。 看来,老娘的初夜算是卖对了人。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找时间把事情办了。 省得总是被他耗着,让本姑娘连钓凯子的心情都没有。 麦青的心理活动无比丰富。 李南方的心情也是相当复杂。 这位麦美女本身就是身材火爆,穿衣搭配更是前卫到每边。 上身的紧身露脐装,把胸前两对圆球挤得相当明显,公主抱的姿势下,下半身小短裤下面露出来的半截白花花翘臀,在他小肚子那里蹭来蹭去。 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更何况是李南方身体内,还有条万恶的黑龙一直在蛊惑他。 没在电梯里就把这个妖媚女人给办了,那绝对是李南方的定力足够强大。 再等到电梯下到一楼,迈步走出来之后。 行动之中增加了摩擦力,某根邪恶的棍就再也不受控制地竖立起来。 麦青能够明显感觉到,硬梆梆的东西在撞她的小圆臀,登时就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仰头凑到李南方的耳边,轻轻吐了口气,说:“李南方,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吧。” “啊?呃,不用,我还能坚持一下。” “坚持?靠,你真傻还是假傻,我说的是坚持的事吗!” 麦青万没想到,李南方竟然回答出来那样的话。 就算是来头猪,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这个人渣,简直连猪都不如! 麦美女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搭理这家伙。 这下子,算是让李南方松了口气。 咱李老板就算再怎么人渣,那也是个有原则、拎得清轻重的人渣。 杨逍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他要是在这时候,抱着别的女人跑出去开房,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怀里抱着麦青,顺着一楼的走廊,向儿科病房走去,远远的就能透过病房通道的门玻璃,看到那片病房区内,无数医护人员到处乱窜。 李南方总算是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他喘口粗气,张嘴就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在哪呢!” 声如洪钟,气势冲天。 怀里的麦青被他吓得浑身一激灵,恼羞成怒,一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 这点不痛不痒的事情,还不至于让李南方在意。 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麦美女赶紧找个地方扔下,缓解一下内心的躁动。 更是加快速度往前走几步,正要一脚踹开前方的病房通道大门,再喊一声。 恰在这时,前面的通道大门轰然打开。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家伙迈步出来,用比李南方还大的嗓门厉声吼道:“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 走出来的这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 李南方怎么看这人的模样,都觉得无比恶心,这家伙长得实在是太丑了。 一张脸上,各个五官,单拎出来还算是可以,怎么凑在一起之后,就是那么抽象了呢? 算了,别人长什么样子,也不归他管。 只看那家伙的打扮,就知道是个医生。 正好,让他看看麦青的脚伤。 一念及此,李南方开口就要说话。 说之眼前这个年轻医生,低头竟是把目光全部定格在了麦青的身上,嘴唇蠕动着,尖声嚎叫道:“麦、麦美女?呀,麦美女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喂,你小子滚一边去,把麦美女给我!” 这家伙的表现,实在是异于常人。 完全就把李南方当成空气似的,两只手伸过来,直接朝麦青的胸口那边摸去。 你特么什么东西啊。 守着李南方的面,敢非礼他怀里抱着的女人。 还敢让李老板滚一边去,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李南方真心没想到,在医院里还能遇见这样的奇葩,抱着麦青微微一侧身,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嗷——” 一声怪叫,惨绝人寰。 那年轻医生捂着肚子,咚咚咚后退出去好远,撞在走廊墙壁上。 发出的叫喊,弄得整个医院一楼病房区都是震动不已。 紧接着,就可以听到大片的婴儿哭喊声音,从通道大门内的儿科病房里传出来。 这里是婴幼儿病房。 那么多小孩子在里面,突然间听到狼叫,可不就是吓得人家孩子哭喊不已吗。 一时间,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乱的不能再乱。 医院外面的保安快步往里冲,病房区里面的护士快步往外走。 李南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恨不得掐死刚才那小子。 他出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 刚刚生气归生气,出脚也没使出多大的力道,无非就是想把对方蹬开而已。 踹的是肚子,又不是命根子。 你特么怎么就叫得,好像断子绝孙了似的? 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李南方愣神的功夫,就听到麦青凑到他耳边计生说道:“李南方快走,这小子叫秦龙宇,是医院的院长儿子,得罪了他肯定没好事。你先走,剩下的我来解决。” 麦青说着话,挣扎着就要从李南方怀里跳下来。 谁知,李南方却把她抱得更紧。 什么院长儿子,你就是美国总统的儿子,李南方也不在乎啊。 再说了,他来这是找医生的,又不是闹事的。 事情没办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他站在纹丝没动。 那个躺地上吱呀怪叫的院长儿子秦龙宇,一点也不消停,冲着已经来到附近的保安、医护人员大声喊道:“这小子打人,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唉呀妈呀,疼死我了。快,我需要急救,我需要急救!” 保安挡住了李南方的去路,几个小护士去检查秦龙宇的状况。 人声噪杂,事情仿佛是越闹越大。 李南方也不说话。 他就是在这等着,倒要看看医院里的领导什么时候出现,有怎么结局眼前这个问题。 没让他等太久。 前方的病房区通道大门就再次开启,又是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那面容冷峻,二话不说,张嘴就厉声喝问道:“刚才是谁喊的!” 这人明显是压抑着满心的怒火,恨不得找出来大喊大叫的罪魁祸首,给生吞活剥。 周围的小护士被震慑住了,守着那个秦龙宇,大气也不敢出。 可李南方却是笑了。 笑得相当开心,冲着后出来的这位医生,幽幽说道:“吕院长,你好大的威风啊,什么时候来了明珠,还这么有气势了?” 这话一出,对面的医生抬头看过来。 这人正是青山总院的院长,吕明亮。 李南方真心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 吕明亮看清是李南方,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震惊了。 “李、李兄弟?你怎么也在这啊?” “先别管我怎么在这的,这姑娘的脚崴伤了,你帮我看看。” 李南方面对吕明亮,绝对是不用有丝毫的客气。 而吕院长对李兄弟的要求,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管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管他什么明珠总院的院长儿子,是不是受了欺负,先把李兄弟照顾好了再说。 吕明亮嘿嘿笑着,急忙引领李南方去到附近的一间病房里。 无非是麦青摔倒,扭伤了脚的事情,吕明亮分分钟解决问题。 李南方这才开口问道:“吕院长,你怎么从青山来明珠了?” “唉,别提了,这才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呢。这家明珠总院,绝对是风水不好,太特么邪性了。” “风水不好?你一个大夫还相信那一套了?” 李南方差点被逗笑。 吕明亮却是一脸的无奈,摇头叹息:“不是信不信的事。主要是最近多读了些历史书,了解得多了而已。” 第2029章 狗血的爱情故事 讲到历史,那就认真讲。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 一场声势浩大的政局变动,影响了整个欧亚大陆的格局——东欧剧变。 当时,还属于苏联管辖范围内的十几个东欧国家,政治经济制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老麦子的那套管理国家的方法,最后竟然被欧美人的治国方式给取代了。 最先是波兰。 后来扩展到东德、匈牙利、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等。 这些国家在苏联老毛子威逼利诱下,加入了什么组织。 整个东欧上亿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直到苏联宣布解体,这事就算是彻底完了。 好好的一群社会主义国家,那都是准备奔小康,实现共产主义的。 怎么说解散就解散了? 某百科里是这样说的。 东欧各国,在二战结束时,都遭受前苏联的强势镇压。 说白了,就是被战斗民族给侵略之后建国的。 几十年后,这些小国家全都陷入到严重的经济困难之中。 政治局势发生了激烈的动荡,各国的执政党领导人被迫放弃集权政治的道路,把建立“民主社会主义”作为其奋斗目标。 目标一变,那就是放松了对整个国家的统治。 实行政治多元化,减弱了对反对派的打压,反对势力大增,通过大选建立新政权。 不是社会主义的新政权,就算再好,那也是美国鬼子的那一套治国方法。 贫苦老百姓们可不管你是谁来当老大。 只要能让咱吃饱喝足,拥护一头猪当皇帝,咱都干。 结果,社会发展倒退,局面四分五裂。 本来铁板一块前苏联,一下子分裂成了几十个大小国家。 这样的变故,简直比两次世界大战造成的影响都要可怕。 行。 人都吃不饱了,也不会有谁在意什么政治形态的问题。 可为什么同样是社会主义,同样是经济发展落后,吃不饱、穿不暖的。 那帮老毛子撒手放弃的时候,咱华夏爷们就能硬生生撑下来。 不仅啥事没有,还改革开放了,人民富裕了。 不光是奔小康,再过二三十年,咱就能伟大复兴。 按照某马老师的说法,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叫历史发展的循环往复。 咱没上过几年学,也不是什么党员,不懂马老师那种高尚的思想。 但是! 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解释,就会变得相当简单。 天下国运系龙脉,天下龙脉出昆仑。 苏联解体社会退步,华夏昌盛小康致富。 这一切,完全可以归结于,天下至尊龙脉昆仑山龙眼内发生的一场变故。 三十年前,烈焰谷出过大事。 有人将一块陨石,扔进了烈焰谷内,龙脉龙眼的眼睛火水里面,硬生生把岩浆的水平线,向上提高了三公分。 做出这件事的人,有三个。 烈焰谷长老会,三长老尤青梅、七长老刘成基、九长老龚限元。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因为这三位长老,受够了轩辕王的千年等待,却还是没能等到黑暗灾星的出现。 心想着,要实现烈焰谷千年大计,无非就是平息龙眼内的岩浆火水,窥透龙眼的秘密。 既然这样,何必非要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黑暗灾星。 只需要弄一块来自北极苦寒之地的寒铁陨石,平息掉龙眼内的火水,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首先提出来这个想法的人,就是七长老刘成基。 他本想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成功了,那就最好。 如果失败,引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全都由他一个人去承担。 可是,深深爱着刘成基的尤青梅尤长老,不愿看着心爱的人只身犯险。 把刘成基当作大哥马首是瞻的龚限元龚长老,不问是非,大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才会有,三大长老齐齐出手带回陨石,扔进龙眼里的事情。 事实证明,他们失败了。 在当时,这样的举动差点将整个烈焰谷给覆灭。 外出办事回来的大长老,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怒火攻心,恨不得把这三人全部杀死。 可等大长老暂息雷霆之怒,询问出他们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时。 哪怕是玄门第一高手的大长老,也是陷入到无尽的纠结当中。 正如他一直以来所说的那样。 这世界上,最难算准的就是人心。 大长老无论如何养想不到,长老会的七长老刘成基,竟然是爱慕上了轩辕王,才费尽心思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就是杨逍的上一代轩辕王,在当时,也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和大长老一样看着王上成长的刘成基,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刘成基不想看到她心爱的王上,在二十岁之后,还没等到黑暗灾星,就必须出谷寻找男人,完成生命的传承。 这才冒险用陨石惊扰龙脉。 很狗血的事情。 可是又有谁能说刘成基为了爱情,做出那种荒唐事是错的? 大长老没有私自做决定,只能是把事情的原委完完整整禀告给了那一代的轩辕王。 当时的王上沉默了好久,只说了一句话:“让他们走。” 这才有了三位长老三十前离开烈焰谷,游历天下。 九长老龚限元去了哪,没有人知道。 三长老尤青梅的事情,李南方也通过古丽娜的诉说,知道那么一丁点。 而剩下的那位七长老刘成基。 其实,就是古丽娜曾经所说的,在四川卧龙深山当中,遇见的那位画画的伯伯。 明珠总院外的一家茶馆包间里。 面对周围人的目光,那个鬓角发白的男人,也就是上面故事当中的刘成基刘长老,摇头苦笑道:“离开烈焰谷之后,我就像是个流浪狗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只是单纯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 直到有一天,在一处山崖下面,救下来个采药的老者。 我才随着他一起,去到了四川卧龙谷。 从此不问世事。 三十年间,也只有梅梅带着她的徒弟,去那里看过我一次。” 刘成基说到这里,转眼过去,冲着尤青梅微微一笑。 哪知道,换回来的却是尤长老一声不屑的冷哼。 三十年前,他们还是青年才俊,貌美女郎,谁看见,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声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三十年后。 头发都白了的两个人,再说起来那些陈年往事。 似乎没有了多么深的情感掺杂在里面,只是当成一种经历诉说出来而已。 在梅梅那里吃了个冷脸,刘成基也不在意。 他端起来面前的茶杯,朝着周围众人举杯拱手,振声说道:“各位,再次郑重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刘成基,闲人一个。刚才多谢众位出手相助,可以算是有惊无险。我就在这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话音落下,他仰头喝干杯子里的茶水。 再一低头—— 这屋里其余的七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买他的账的。 这就尴尬了。 还是尤青梅带着那么点小小的怨气,冲他怒斥道:“赶紧坐下吧。都快六十的人了,还看不出来什么场合吗。你以为你在这义结金兰呢?大家都挺忙的,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 “哎?梅梅,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还说!能不能闭嘴?” “我——好,我闭嘴。” 刘成基嘿嘿笑着,坐了下去,也没什么不客气的,自己端起来茶壶满上水,静静的看着周围人发呆。 先不说别人。 单说在场之中,代表华夏官方坐在这的荆红命和胡灭唐。 屋子里这些人,只有这个鬓角发白的男人是他们不认识的。 现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荆红命和胡灭唐微微松口气的同时,思考的事情则是多了起来。 十几分钟前。 众人护送着杨逍来到医院。 剩下的事情,交给李南方去办,那是理所应当的。 而这些出自民间的特殊人士,肯定不能在医院里聊些隐秘的话题,这才会选了一家距离医院最近的茶馆。 龙腾十二月里的胡老二和荆红命。 来自八百的老头。 丐帮的方长老。 烈焰谷长老会里的三个重量级人物。 最后,再加上青山西梁山中的隐士,袁氏后人。 八个人,代表了不同的势力。 这么齐聚一堂的场面,简直是难得一见。 话题打开,当然是从那位刘成基的自我介绍开始。 等弄清楚这人的身份。 荆红命和胡灭唐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震惊神色。 刘成基的狗血爱情故事,完全不在他们考虑之列。 一块陨石推进龙眼,引发时局动荡,造成苏联解体、华夏发展的结局,听上去匪夷所思,也很难让人相信。 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说起来,只不过是更让荆红命他们意识到烈焰谷的重要性,更加坚定了要把那地方掌握在官方手中的决心而已。 最让他们关心的,是刘成基的出处——四川卧龙。 恐怕有人都快忘记了一件事吧。 李南方为什么会来明珠? 明面上,是为了执行监视保护古丽娜的任务。 可归根结底,是为了弄清楚阴龙脉的隐秘。 想当初,官方兵分三路。 一路是李南方。 另外两路,分别是探查卧龙谷的秘密和寻找被人劫持走的迪库扎。 可后来,卧龙谷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被空空大师解开。 而迪库扎又在一次战斗中,被烈焰谷的人扭断脖子死了。 阴龙脉的线索全部断掉。 这事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但是,谁也不能忽略一个重要问题。 迪库扎在卧龙谷内遭遇了什么。 还有,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在极短时间内,跨越几千公里,从四川直奔明珠的。 或许,这些谜题的答案,现在就能解开了。 荆红命和胡灭唐几番眼神交流之后,便是主动站起身,朝着刘成基微微一拱手,说:“刘先生,你好,在下荆红命,现任国家最高警卫局局长。” “警卫局?大内侍卫头子吗?” 刘成基挑挑眉毛,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尤青梅在旁边突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怒骂:“好好说话!” 第2030章 有话好好说 华夏伟人毛领袖,曾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一物降一物,有一个东西进攻,也有一个东西降他。” 刘成基这人,绝对是老不正经的典范。 他要是犯起混来,恐怕没几个人能制的住。 偏偏,尤长老就是能够克制这个老家伙的存在。 无论两人年轻时候,有过什么样的情感纠葛。 人老之后,总是能把当初那样的相处关系,一直延续下来。 所以,看到刘成基调侃荆红命的时候,尤长老第一时间收拾了下这个老不正经的。 惹来周围几人的轻笑。 而刘成基则是低着脑袋闷哼:“梅梅,守着这么多人,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他低声抱怨,却也没有任何犹豫,转头看向荆红命,客客气气回礼:“荆局长,你好。幸会,幸会。” 礼数倒是很周全。 可——这“荆局长”算是什么称呼? “刘先生,我复姓荆红。” “呀?复姓吗?不好意思,从小没把百家姓背全过,荆红局长,幸会幸会。” 刘成基真是没有半点隐士高人的风范,那架势都能和路边的小混混有得一拼。 让荆红命和这样的人交流,也真是难为他了。 还好,荆红大局长是个有涵养的人。 压着心里的无奈,缓缓开口:“刘先生,能否问一句,你是怎么来明珠的?” “我是飞过来的啊。” “坐飞机?” “不是,是腾云驾雾、凌空飞翔的飞。” 刘成基说完这句话,很悲催地又挨了尤长老的一巴掌。 “姓刘的,让你好好说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梅梅,我真的没有胡说八道,就是飞过来的啊。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喝茶喝茶,我尝尝明珠的小糕点。” 刘成基短短时间里,就被他的梅梅拍了两次后脑勺。 只感觉面子丢尽。 而罪魁祸首就是主动问他话的荆红命。 为了不继续丢人,他明智地选择结束话题,打算朝桌子上的甜点下手。 谁知,荆红命却是开口一句:“刘先生,我相信。” “哈,你相信?” “对,因为我们调查过,要想让那个叫迪库扎的北疆年轻人,在短短时间内就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从四川到明珠,除了飞,没有别的办法。而且,你们使用的交通工具,也不可能是正统的飞机。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嘿嘿,没错。我这可算是碰上明白人了。” 刘成基抬手拿起块糕点扔进嘴里,扭头看向尤青梅:“梅梅,你看我说我没胡说八道吧。” 这么老不正经的姿态,真是让尤长老看着又气又恼。 索性扭过头去,不再搭理这老家伙。 荆红命不在意刘成基和尤长老之间这种打情骂俏的作态,他只关心一个问题:“刘先生,请问您是用了什么交通工具,把迪库扎带到明珠来的。” “我、咳咳,这事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你不是警卫局的老大吗,直接问那个小子去不就行了。反正,我知道的他都知道。” “可是,刘先生,那个迪库扎已经死了。” “什么,那小子死了?” 刘成基伸出去准备拿第二块糕点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怎么死的?” “被烈焰谷的叛徒给杀死的。” 荆红命这话一出。 刘成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老不正经的,终于是在这时候,正经了起来。 “请荆红局长明示。那个迪库扎与我非亲非故,但却是我带来明珠的。如果是因我而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认真管一管。” 刘成基郑重其事的说出这番话。 荆红命没有丝毫犹豫,就是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从疏勒古城开始,林康白如何拿阴龙脉吸引关注。 到两条断腿被迪库扎带出来,分别送到青山和四川。 再到后来烈焰谷的叛徒绑架迪库扎,试图拿着那个人和官方谈条件。 一切解释清楚。 刘成基沉默了好一会儿,便是长叹一声:“伯仁非吾所杀,却是因我而死啊。” 周围众人,静静地看着他仰天长叹。 没有人说话,只因为大家知道,他会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也摆在台面上说出来。 “四川卧龙谷内,不是你们所说的阴龙脉。” 这句话出口,刘成基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从头开始说的话,还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那是我离开烈焰谷,游历天下的第二年。 偶然一次机会,在四川某个山崖下,救下来一位不慎摔伤的采药老者。 我原本是想把那老者送回家里,请他们的家人好好照顾的。 谁知,最后去到的地方。 却是卧龙谷内的一处世外桃源。 那老者自称吴楚山人,是明代开国元勋,明太祖朱元璋身边军师刘伯温的后人。 居住在卧龙谷内,就是世代守护一处风水宝地——龙凤呈祥。 世人都知道“朱元璋活葬母”的故事。 而朱母葬身的地方,风传是江西的卧龙岗。 实际上,卧龙岗不过是刘伯温为保住明代的万世江山,撒出去的幌子。 真正的风水宝地,还是在四川卧龙谷内。 刘伯温留下后人,世代守护那里。 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人打探到那里,抢走了大好的风水。 二来,则是等待一个人。 据那位吴楚山人说,刘伯温临死前,曾推衍未来变化,得出一个八百年之约。 八百年后,会有一人带着信物到卧龙谷内,刘氏后人必须满足那人的一个愿望。 事情办成,便再也没有任何约束。 那处龙凤呈祥的风水宝地,就不用费心去看守了。 七百多年过去,守护那里的刘氏后人,一代代传承下来,到了吴楚山人那一代。 眼看就要到约定时间,彻底结束守墓的生涯。 可问题也出来了。 那位吴楚山人,白丁一个,活了七十多年,没娶到老婆,连个子孙后代都没有。 距离八百年之约,又差了三十年的时间。 老头子就寻思着,踩点奇珍药草,炼制个长寿丹。 只为了多活三十年,就算是死,也要完成祖先交代的任务再死。 可他也没想到,炼丹的事没办成。 倒是上山采药,摔了个重伤不治。 吴楚山人没能坚持太久,我救下他之后,硬撑了三个月,就驾鹤西游了。 他一撒手啥事也不管了,轻松得很。 却把我给捆在那个深山老林里面。 我答应他,帮他继续完成刘家的八百年之约,守在那里,等着约定的那个人出现。 说实话,我是真不明白,那些玄门中的高人,究竟是怎么推衍未来的。 一个刘伯温,竟然能算到八百年之后的发生的事情。 喂,大长老,你也是玄门高手。 你告诉我,这事怎么算?” 刘成基说到这里,好像是勾起来什么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一样,扭头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只是微微点下头:“玄门之术向来都是在于一个‘玄’字,如果一两句话就能与你结识清楚,那也就没有任何玄妙可言了。 不过,但凡是玄门中人,都有一种习惯。 那就是自觉大限将至的时候,就会彻底放开所有的顾忌。 倾尽毕生所学,去推衍身死之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大唐袁天罡天师,推衍一千四百年,留出来一个西梁山的潜龙在天。 大明刘伯温,推衍八百年,留出来卧龙谷的龙凤呈祥。 八十年前,精通玄学的那位王上,推衍八十年后发生的事情。 这些都是玄门之中的传统而已。 常人无法理解。 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事实不也是印证了刘伯温的推衍无比正确吗。 要不然,你有怎么会遇见那位迪库扎?” 大长老的这一番解释,可谓是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 玄门之所以是玄门。 就是因为它的“玄妙”。 懂得人,无需解释。 不懂的人,解释再多也没个毛用。 刘成基冲着大长老高高竖起来大拇指,嬉笑道:“嘿嘿,大长老,这话让你说的,弄得我都想研究一下玄学了。可这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推衍一下身后事,你有能推算出来多少年啊?” “哼!老朽命还长着呢,赶紧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完!” 大长老就知道那个刘成基没憋着什么好屁。 一两句话的功夫,在这问起来他什么时候会死了。 要不是顾忌身份,非把这个老不正经的,打到满地找牙不可。 刘成基倒是乐得看大长老吃瘪。 挑着眉毛嘿嘿一笑,继续之前的话题。 “常言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既然答应了那位吴楚山人,肯定是要帮他把事情办成的。 只不过,那深山老林里,实在是寂寞无聊。 守了两年之后,我没耐住性子,把刘伯温传下来的八百年之约的信物,拿出来看了看。 一封书信。 一幅卷轴。 书信的内容,请原谅我不方便说出来。 但是那副卷轴,倒真是个世间难见的宝贝。 那是一副——仕女图。” 刘成基说到这里,没等继续下面的话。 胡灭唐和荆红命两人就齐齐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是不是一副唐代仕女图?” “哎?你们怎么知道?” 刘成基反问回来。 可那三人全都是沉默了下去。 他们早该猜到的。 能让两个大活人,不借助飞机,飞跃几千公里。 除了那种不知道出处的仕女图卷轴,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做到这样神奇的事情。 现如今,荆红命等人手中,就是掌握者两幅这样的卷轴,仔细研究之后,已经确认两幅卷轴凑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托举起来两个成年人踏空而行。 那么,迪库扎和刘成基是怎么来到明珠的,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刘成基眼见着三人不说话,只能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刘伯温的八百年之约,就是说会有人带着同样的卷轴信物找到卧龙谷。迪库扎,就是我等到的带着信物的人。” 这话一出,荆红命等人更加不能淡定了。 迪库扎也有一副卷轴,他手里的卷轴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林康白的遗物? 第2031章 说扔就扔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不解释。 也不是书中没有明确的情节纲要,总是爱跑题。 主要是,谜底总要一层一层的揭开,那才有意义。 阴龙脉的事情,从疏勒古城开始。 追根溯源,就不得不说到那个早就凉透了的林康白林大少。 所有人开始关注“阴龙脉”这三个字,全都是因林康白而起。 他想借助这个神奇般的存在,给自己换来个逍遥的后半生,没成想,一着不慎,在乱枪之下丢了小命。 不过,林康白浑浑噩噩一生。 可他临死之前,却是办了一件聪明事情。 自断双腿,找个小人物,带着他的双腿四处跑。 又写了份遗书,交给另一人。 这番动作下来,引发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得按照他的意愿,东奔西走,奔命似的解开阴龙脉的谜团。 起初,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两条断腿上面。 只觉得,但凡是知道那双断腿埋在了哪里,哪里就有可能是阴龙脉的真实所在。 可结果,根本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林康白两条腿,分出去两个地方。 两处都是世间罕见的风水宝地,却和阴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一个在东省青山,另一个在四川卧龙。 南辕北辙,相差几千公里。 偏偏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地方,却又出现了那么一丝丝让人无法忽略的联系——古代仕女图卷轴。 也就是,李南方的传家宝! 这卷轴有多么神奇,就不用说了。 只说它们的出处。 当初第一份出现的时候,是在金三角。 那是华夏军情十三处的特工,在美帝那边几次倒手,才终于借助碰巧路过的连媚,把卷轴从北美土地上运送出来。 之后落进李南方的手里,随后又被谢情伤盗走。 最终回到荆红命那里,妥善保管起来。 第二份,出现在西梁山的千年古墓。 李南方误入袁天罡的墓室,从里面拼死把这份卷轴带出来。 谁知,进入潜龙在天的穴眼之后。 那位袁氏后人一脚把他踹进池塘里面,他的人随着水流和地下暗河去到了很远的地方。 而那副卷轴,则是遗落在山谷里。 后来到了那里的贺兰群星,捡起来卷轴,本以为是捡了个宝贝。 可刚放在手里还没暖热呢。 他和他的人就被龙腾部队给包围,那幅卷轴最终又是落在了荆红命的手中。 还有一份,出现在明珠。 就是几年前,苏雅琪儿赠送给明珠美院的礼物,寄存在校园博物馆内。 再有一份,是在林老太太的手里。 荆红命本想用林康白的尸体,换取那份卷轴。 没想到,林老太太竟然意外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抛开这些已知的。 未知的卷轴还有多少? 那种神奇的物件应该是物以稀为贵的才对,怎么好像烂大街的高仿品一样,到处都有? 刘成基说他接替刘伯温后人,完成什么八百年之约,传承下来的信物,就是那种卷轴。 这一点,好理解。 毕竟,古人的神异之处,不是现代人能够理解的。 像这种古董,落在一些世外高人的手里,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为什么迪库扎也会拿着一副同样的卷轴,找到刘成基。 他不是带着林康白的断腿去的吗? 荆红命和胡灭唐满是疑惑的目光看过去。 刘成基很无辜地摊摊手,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什么玄门高手,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唉,这样吧。 反正大家坐在一起,都是为了开诚布公聊一聊的。 我也就不瞒着什么了。 刘伯温的八百年之约,流传下来的东西,除了卷轴,就是一封书信。 那信里,说的很清楚。 刘伯温当年找到龙凤呈祥的风水宝地,本来是帮助朱元璋成就帝业的。 可老朱把他亲身母亲活着葬了下去。 这份帝王家的阴狠,让刘伯温有些害怕。 所以,他提前留了后手。 就是让自己的后人远离朝政,守在朱家老太太的墓穴旁边。 如果朱元璋想要害死他刘氏的子孙,找到那里,就会想起来他的帝业是怎么成就的。 意思很明确。 刘伯温能帮助朱家建立大明朝。 那么刘家人同样有能力让明王朝灰飞烟灭。 算是用这种方式,给他姓刘的保留一丝血脉吧。 至于那份卷轴,刘伯温的遗书里面,只提到一点,两幅卷轴凑在一起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妙用。 现在回想起来,我敢断定。 当年的刘伯温一定是拥有过两幅同样的卷轴,并且从卷轴上得到了点好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两幅卷轴分开了。 一份是在四川卧龙谷传承下来。 另一份,谁知道他给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伯温的书信里面还说了,这些卷轴是为一套,完全凑齐会引发巨大的变故,他不敢说出来这东西的出处和真正用途。 哪怕是他死了,也不敢泄露一丁点的天机。 八百年之约,全都因那份卷轴而来的。 完成约定的时候,只认卷轴,不认人。 会有人拿着同样的一份卷轴,找到卧龙谷,而刘氏子孙,必须帮助拿着信物的人做一件事。 只不过,刘伯温还算是有原则。 遵守他的承诺,但也不是顽固不化,他告诫刘家子孙,八百年之约也要因人而异。 如果找上门的人,是正义之士。 那就没什么太大关系。 可如果是心思歹毒的人。 刘氏子孙完成约定之后,必须杀死那人。 我看这个刘伯温,算计来算计去,也没算计到他的后世子孙没能传承到八百年的时候。 反倒是让我帮他完成了这件事。 找上我的迪库扎,不是正义之士,但也不算心思歹毒的人。 说白了,他就是个跑腿的。 我们互相验证了信物。 他的要求是,允许他把一条断腿埋在龙凤呈祥的风水宝地里面。 这点要求算什么。 他埋个金山银山我都懒得管。 可问题是,那劳什子风水宝地,早就让我给用了。 你们是不知道,卧龙谷里漫山遍野的各种野兽。 动不动就是老死、病死,或者为了争地盘互相厮打受了重伤死的。 我寻思着好歹都是生命,总不能就那么暴尸荒野啊。 所以,但凡能让我遇见的,全都埋在那块风水宝地的穴眼里了。 我想,迪库扎带来的断腿的主人,应该就是想用用一块好风水。 算不上什么大坏事。 结果,就因为我的私自决定,没让人家完成心愿。 说实话,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所以,就顺嘴问了问迪库扎有什么心愿。 那小子说他想以最快的速度来明珠,找一个他喜欢的女孩。 我想着,正好刘伯温的遗书说过,那些卷轴有带人御空飞行的作用。 我就把两个卷轴放一起,按照刘伯温传授的方法,带着迪库扎,一路来了明珠。 这之后,我就和那小子分开了。 最近这些天,一直在明珠游玩。 今早上碰见那么大的新闻,看到了王上和大长老,我才会跳出来的。 所以,你们想探究卷轴的秘密,别问我了。 我知道的,还不一定比你们多。 喏,我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刘成基絮絮叨叨一大堆,总算是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讲述了出来。 四川卧龙谷的秘密,彻底揭开了。 迪库扎究竟遭遇了什么,也是相当明确。 这个北疆小伙子,离开疏勒古城的时候,带走的不仅仅是林康白的两条断腿,还有能让两条断腿在风水宝地里埋下去的信物。 之前就说过。 西梁山时,迪库扎交出了袁天罡祖师的《三世相法》,袁氏后人才准许他把断腿放在潜龙在天的穴眼里。 那么卧龙谷时,一幅卷轴作为信物,同样合情合理。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那么惊世骇俗,林康白是怎么得到的? 可惜,林大少死了。 这个谜题,只能有一个解答途径。 那就是找到拿着林康白遗书的疏勒古城守门人古瑶。 说到底,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症结上面。 古瑶一天不出现,这件事一天没有答案。 等吧。 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一直等下去。 要是大家能找到老古,谁还会聚集在明珠啊。 不过,抛开古瑶不谈。 还有一件事。 荆红命抬头看向刘成基,问道:“刘先生,能否问一下,你所见到的那两幅卷轴,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那个,扔了。” “扔了?” 荆红命听到这样的回答,差点一把把桌子给掀了。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随便给扔了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刘伯温的遗书里有交代过,那份卷轴关系重大。 刘氏子孙,能不触碰,尽量不要去碰。 一旦八百年之约完成,就把卷轴扔进东海之内,随风远去。 我虽然不是他刘伯温的子孙,但也使刘家人。 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 更何况是听一个八百年前的玄门老怪物的话,我当然没理由拒绝。 正好,我到了明珠,所以直接把卷轴扔进东海里了。 你们说,那个刘伯温是不是连八百年之约完成,卷轴会来到东海附近这种事,也给算到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选得那么巧?” 刘成基探头看向众人,问出这个问题。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只因为,谁也不相信他把卷轴给扔了的鬼话。 那么贵重的东西,许多人抢都抢不到,他都到手了的还能真给扔了? 荆红命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沉声问道:“刘先生,你所见到的两份卷轴,全都扔进海里了吗?” “没有,我就扔了一份。剩下那个,是迪库扎那小子的,我怎么可能随便带走。哎,对了!迪库扎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那么卷轴就——” 不用刘成基把话说完。 所有人都明白,迪库扎手中的那份卷轴,一定是落在烈焰谷那群叛徒的手里了。 “怪不得,当初营救迪库扎的时候,那群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小子。原来,他们的筹码不是人,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荆红命心中的又一个疑惑,算是解开了。 第2032章 秦院长大义灭亲 当荆红命把一群特殊人士聚集在茶馆里面,一层一层解开谜题的时候。 明珠总院里,李南方心中的小小疑惑,却是好久都没得到答案。 好歹是家医院。 关系到许多人生命的地方,怎么能说唱“空城计”,就唱的那么彻底。 本以为,遇见了吕明亮,就能了解发生了什么。 可现实情况,根本不是那样。 吕明亮当了长时间的领导,说起话来也喜欢先来一波长时间的铺垫,把重点放在后面。 说什么医院风水不好,他最近多读了几本历史书。 这些个鬼话,完全不在李南方的考虑之内。 他只想知道,吕明亮为什么会从青山跑到明珠。 “李兄弟,你是有所不知。 这自从当上了青山总院的院长之后,我是没有一天清净时候。 医院里的事情要管。 我主治的病人,也要照顾。 这有了什么大型的医疗界活动,我这个当院长的还得亲自出席。 这两天,世界医学发展交流会在明珠召开,我实在是找不出来什么人,能过来参与交流的。 只能是亲自上阵。 你想啊。 不就是个交流大会吗,能有什么重要的。 顶多就是听听那些老外,又搞出来什么重大医疗进展,治愈了什么样的怪病而已。 权当是来明珠公费旅游了。 正好,我也想休息几天。 谁能想得到啊。 人这劳碌命,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昨天带队,来这个明珠总院学习交流,却碰上那么特殊的医疗事故啊。 不光是我们青山,京华的医疗专家也都困在这了。 不解决好问题,谁都不能走。 我这都几十个小时没合眼,真心撑不住啊。 唉!” 吕明亮的一声长叹。 李南方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两下。 老子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在这听你发起来牢骚了。 “老吕,到底是什么医疗事故?” “是——” 吕明亮张口就要说出来事件情况。 偏偏那么巧的,这间病房门猛然被人推开,一名貌美的少、妇小护士探头进来:“老吕,你怎么在这呢。快回去,那些孩子的情况又不受控制了。” “好,好。” 老吕答应着迅速起身,冲李南方打声招呼,就随着护士姐姐快步走了出去。 李南方心里郁闷啊。 正说到关键时刻,怎么说打断就打断了呢。 刚才那个护士姐姐,他也认识,正是老吕的新妻子。 看这样是两口子都来明珠,真的想着来个公费旅游。 结果遇上了意外,他们这些外地的医护人员,都是穿上工作服投入到工作之中了。 到底是多大的问题啊,弄得这么严重? 李南方越想越压不住心里的好奇。 忽然,一直白嫩的小脚伸过来,轻轻踢了下他的臂弯。 麦青媚眼如电,想躺在那张临时病床上,绝对是把女人勾引男人的姿态做到了极致。 “李南方,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了,我刚才摔得屁股疼,你帮我揉一下好不好。” 麦青说着话,微微一侧身。 小圆臀翘起来,姿势无比妖娆地朝着这边慌了两下。 李南方伸手过去,就是狠狠一巴掌。 “啊!” 麦青惊呼一声,摔趴在床上,扭头就是一句恶狠狠的怒骂:“李南方,你有病啊?用这么大力气,你想打死我吗?” “嘿,我可不敢打死你麦美女。别胡闹了,老实在这休息,我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话,李南方迈步出门。 回手关好病房门,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麦青实在是太妖孽了。 想当初,李南方能抵挡住陈晓的诱惑,那是因为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懂得怎么发挥女人的身体优势。 可麦青不一样。 一年换了几百个男朋友的女人,绝对知道什么样的动作,最能撩拨男人。 还好李南方的定力足够强大。 要不然,早就失身给那个妖媚女人了。 “能屈能伸,不为美色所动,这才是男儿大丈夫所为啊。” 李南方满是欣慰地夸奖了自己一句,大踏步向前走去。 转过楼道口,抬眼就看见老吕两夫妻,在婴幼儿病房区的通道大门口,和那个秦龙宇拉扯不清。 “吕明亮,刚才那小子是不是你带来的,让他给我滚回来。打了人还想跑啊,没门!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他。” “秦公子,医院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赶紧让开,我还要进去帮忙。” “不行,不让那小子回来,你也别想走。” “秦龙宇,你放开我。” “我不放!” “好你个秦龙宇,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刚才要不是你小子叫的和杀猪一样,里面的孩子能被你吵到吗。我们整整两天的努力,就这么让你给白废了。你特么才是找死!” 吕明亮应该是真的被秦龙宇给惹恼了。 浑身上下散发着怒火,抬腿就是朝着那小子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嗷——” 秦龙宇爆发出第二次凄厉的嚎叫,绝对比刚才那一次更加声势浩大。 李南方远远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眉头一跳。 这老吕也太暴躁了吧。 一脚下去使出来的劲头,比老子那一脚都大出去好几倍啊。 不过,反过头来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老吕好好的来明珠公费旅游,结果却遇上医疗事故,被迫帮着明珠总院解决问题。 几十个消失没合过眼,已经情绪暴躁。 那个秦龙宇不依不饶,再怎么好脾气的人也会受不了的。 更重要的是,秦龙宇也太不了解老吕的逆鳞。 你骂他本人,骂他老婆,甚至骂他全家,他可能也就原谅你了。 可你敢说“弄死李南方”,那就是弄老吕的命。 要是没有李兄弟,能有他老吕的今天吗。 刚才那一脚,就是位李兄弟踹的。 秦龙宇接连两次受到重创,本来就丑得没法看的脸,又是疼得无比扭曲,吱呀怪叫半晌,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抬手就指向了老吕。 “混蛋吕明亮,你特么也敢打我。这里是明珠,是老子的地盘,你一个外地人竟然敢打我。我弄死你,弄死你!” 秦龙宇现在这样子,绝对是癫狂到了极致。 想他一位院长公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打过啊。 他十八岁开始,出国留学学医,到哪都是被人当成宝贝给供着。 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就连他亲老子都没动过他一根汗毛。 也别说动他了,在这明珠总院里,都没人敢对他说话大声一点。 这两天。 明珠总院的婴幼儿病房区,出现了紧急的医疗事故。 秦院长召唤了所有的医护人员,更是留下来来自华夏各地的医疗界同仁帮忙,这么大的事情,秦龙宇作为医生,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这家伙空有一身医术,却是对治病救人的事情根本不怎么上心。 别人都是忙里忙外,就他一个躲在楼道口打手机游戏。 大家看不惯他这幅样子,可他脑袋上顶着个院长公子的光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是刚才,李南方抱着麦青来到这,大声呼喊着找医生。 突如其来的喊话,打断了秦龙宇打游戏的节奏,气得那家伙当时就出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的。 惹恼了他秦龙宇。 能活下来的人,他也要想办法给弄死。 谁知出来之后,没等他弄别人,就先被李南方一脚放倒。 此刻,又挨了老吕的打。 这院长公子不疯掉才怪呢。 扯着嗓子骂骂咧咧,那架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整个人堵在通道门口那里,死活非要吕明亮给他道歉,还必须把李南方交出来,否则谁也别想离开明珠总院的大门。 李南方这辈子遇见过的奇葩,不计其数。 秦龙宇绝对算是奇葩中的佼佼者,仅仅刚见面没多久,就让李老板心中升起了,把这小子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冲动。 正好。 李南方现在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拿这小子当出气筒,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抬手握了握拳,迈步就要靠近过去,拎着姓秦的那小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单聊。 就在这时候,那边的病房区通道大门,突然再度开启。 大力推开的弹簧门,直接怼着挡在门口的秦龙宇,向前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噗—— 李南方绝对是被那小子的倒霉劲给逗乐了。 也不着急过去,抬头看向病房区里出来的人。 这次,是一大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看上去年纪不过五十,眉宇之间竟然跟秦龙宇颇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人,秦龙宇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翻身爬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爸,有人打我。那个小子打我,还有吕明亮那个不知死活的也打我,你一定要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秦龙宇一声大喊,惹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还有人敢打院长的儿子? 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吕明亮的脸上。 片刻之后,就听见那位秦院长开口说道:“老吕,为什么要打我儿子?” “咳咳,秦院长,刚才把里面孩子全都弄哭的怪叫,就是秦龙宇这小子发出来的,您说,我不打他,我打谁啊?” 老吕一脸正气,完全不畏惧秦院长的质问。 秦院长眉头皱得更深,整个人都像是在压制着无边的怒火。 “老吕!就算是小宇做的再错,他也是我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不远处的李南方心情微微一沉。 难怪那个秦龙宇会这么嚣张,还真是有个护犊子的院长老爹啊。 那老子今天就好好会会这对奇葩父子。 李南方心念一动,迈步朝前走。 谁知,一步之后,眼前发生的一幕,就让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集体傻眼。 “老吕,你给我记住了! 秦龙宇是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就算是犯得过错再大,再怎么欠挨打。 那——也是得我去打他!” 那位秦院长义正言辞的一番话。 随后,就是转身抬腿,照着秦龙宇的肚子上,狠狠来了一脚。 我去。 大义灭亲? 第2033章 做好事不留名 那位明珠总院的秦院长,一出场时,说出的那番话,总会让人产生误会。 口口声声说,秦龙宇是他的儿子。 那言外之意,可不就是他的儿子不能随便打吗。 挺护犊子的一个人。 所作所为,也是让李南方相当看不惯。 结果,一眨眼的功夫,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闹了半天,秦院长说那句话的意思是,别人不能打他儿子,他能打啊。 秦龙宇的肚子,之前就遭受李南方和吕明亮的双双重击,这会儿功夫正侧身趴地上,抱着他老爹的大腿,求安慰呢。 可他老爹,抬脚就是猛踹、不对,那是猛踩。 使出的力气,让李南方看着都有点心惊胆颤。 那秦院长一边打,还一边大骂:“你个废物,我们整整两天的努力,全都让你一嗓子给白废了!” 秦龙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整懵了。 也没时间思考什么,只被他老子踩的,疼痛之下,张口嚎叫:“啊!” “给我闭嘴,打你也不准喊出声来,闭嘴!” 好嘛。 这是亲儿子吗? 打人还不让喊疼的,这特么得有多大的仇? 秦龙宇整个人蜷缩起来,捂着肚子哀嚎:“爸——” “闭嘴,别喊我爸,我也没你这个废物儿子!” 秦院长比李南方和吕明亮都肆无忌惮。 这也真是生气了,打起来自己的儿子,不带一丁点留情的。 周围人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把两人使劲分开。 了不得了。 这家医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正常了? 李南方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真心觉得事情应该是严重到了无法估量的程度,要不然哪个老子会因为儿子叫了一声,就照死里打。 混乱之中,病房区通道门再次打开。 一个护士探出头来,急声喊道:“院长,不好了,有个孩子出现了短暂性窒息。” “啊?快,所有人都给我回去,稳定情况。” 秦院长一声令下。 那些刚窜出来的医生护士们,转瞬间又跑了回去。 一时间人去楼空。 只剩下秦龙宇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李南方的好奇心虽然很重,但也明白一个道理。 大夫治病救人的时候,绝不能有外人打扰。 反正他这边,也只是想请人给杨逍做个全面检查而已,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索性等医院里的问题解决再说吧。 至于那个秦龙宇—— 呵,挺可怜的,暂且放过他了。 李南方悻悻地耸耸肩,转身要走。 他已经放过秦龙宇了。 谁知那小子还不消停,一抬眼看见李南方,鼻青脸肿地朝这边怪叫起来。 “不能放那小子走,拦住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挨着么一顿暴打!” 秦龙宇不敢叫的太大声。 可他的话,却是被早就来到这的一群保安听得清清楚楚。 医院里的保安,谁不认识院长公子。 公子说的话,无异于圣旨。 随着秦龙宇的话音落下,保安大哥们呼啦一下子冲上前,经李南方给团团围住。 可围住是围住了,却是留了一条离开的通道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还不是因为保安大哥们认得出李南方的身份。 医院里的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婴幼儿病房区里忙碌,唯有保安尽职尽责地守在医院其他地方。 刚才又是警车开路,又是军车停靠。 那些当兵的,就是护送着眼前这家伙,抱着个大美女去了顶楼的特殊病房。 保安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肯定知道李南方不是他们能够得罪起的。 所以,直接来了一招阳奉阴违。 明面上围住李南方,实际上是在给他提供离开这里的机会。 李南方绝对是个好脾气的。 保安大哥们的好意,他也心领了。 可有个家伙非要自讨苦吃,还能怪得了别人吗。 能朝罪魁祸首下手,李南方就绝对不去为难一群只能听命令的保安。 那秦龙宇不是不让他走吗。 行。 老子不但不走,还回去好好招呼你一下。 李南方冷笑一声,转身朝秦龙宇那边走。 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在为治病救人忙碌,就这个小子清闲得很,不给他找点事情干,那还真是对不起他身上的白大褂。 可万万没想到,意外总是接二连三发生。 没等李南方分开面前的保安,身后医院大楼的楼门处,一瞬间人声嘈杂,竟然有数不清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手拿麦克风一窝蜂冲了进来。 医院的保安不是给什么院长公子当打手的。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医院的工作正常,现在突然出现了记者,所有人肯定是立刻放弃这边,并排手拉手,迅速堵住整个通道,将那些记者死死拦在外面。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出去!” 保安队长大声喊出这句话。 那些记者反倒是气势汹汹,拼了命地往里面挤。 “医院怎么了,医院也是公共场合,我们也有权利进行采访拍摄!” “我们收到消息,说你们医院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医疗事故,有没有负责人出来解释一下?”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南方则是被这场面给惊呆了。 该不会是真让吕明亮说对了,这医院的风水不好吧。 出了一场医疗事故,问题还没解决,就被记者给缠上。 消息一旦曝光出去,不管结果如何,医院的领导层恐怕会被一撸到底啊。 到时候,秦龙宇那小子还想当什么院长公子? 当个屁吧。 算了,算了,反正也和他李南方没个毛的关系,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老老实实回去守着杨逍得了。 李南方的心思被各种意外闹得,变了好几番,实在是烦透了现在这种局面,根本没心情去搭理医院里的破事,又转身回来,准备找个空隙,离开这个这里。 而那些被保安死死拦住的记者心中焦躁,都是踮起脚来,伸长了脖子往病房区里面看。 别的东西他们没看见,倒是看见了李南方那张脸。 顿时就有眼尖的人大声喊道:“哎?那个人怎么看着好眼熟?呀,这不是刚才在外滩大楼那里,救人的英雄吗。英雄,请接受我们的采访。” 英雄? 李南方听到这样的称呼,别提心里是多么舒爽了。 之前在外滩路上救人的时候,他可是记得相当清楚。 上万人为他鼓掌欢呼,那是多么牛批闪耀的事情,可惜黑龙控制他,非但不抓住出风头的机会,反而还嘶吼着让别人都闭嘴。 真搞不懂那条孽龙是怎么想的。 人活一世,要的是就是名和利。 好好的出名机会不把握住,还不如去死呢。 不过,现在好了。 该是老子应得的奖励,绝对跑不掉。 想到这里,他抬手就朝那群记者挥舞两下:“各位,不要叫我英雄,我只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华夏青年。其实,我的名字很普通的。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我的南方集团——哎?都别往前挤啊,想要采访我,没必要在这里,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李南方口口声声说不要。 结果身体却很诚实地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后果? 肯定是让那些记者更加兴奋。 明珠本就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天知道有多少新闻媒体公司在这里驻扎,手底下有养了多少抢破头都要报道大新闻,升职加薪的职业记者。 从凌晨开始,整个明珠就爆发了各种让记者同志们两眼放狼光的大事件。 谁都想要个独家。 可风华会所的聚众赌博案,有警方对外公开消息。 明珠总院的医疗事故,情况不明朗,但到最后也只能是开新闻发布会。 这两个新闻,谁都没办法独家报道。 反倒是外滩路上的救人英雄,那是个人行为。 只要抓住这一个人,他们就比别的媒体到了点优势。 记者就是这样。 只要是他们认定的新闻点,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下,都必须第一时间抓住。 之前在外滩的时候,有警方拦着,被救人的英雄跑了。 现在,又在医院里碰见,不好好来一场焦点人物专访,那都对不起他们手里的采访工具。 所以,活捉李南方,绝对是他们迫切想要做成的事情。 这份迫切的心情,化为力量,哪怕是再多的保安也阻挡不住他们。 记者往前挤。 保安大哥们一步又一步后退。 空间越来越小,李南方终于意识到这节奏不对了。 怎么看都觉得这群记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明明是来曝光医院的医疗事故,一下子又把矛头对准他这个不相干的人。 等抓住他这个不相干的人之后,是不是又会把注意力转换到别的地方去? 记者的笔杆子下面,绝对是什么事情都能写出来。 现在把他乘坐英雄。 看上去是件大好事。 但是,等他的事迹曝光透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顺杆往上爬,又去把杨逍挖出来。 紧接着就是鬼婴、烈焰谷等等等等。 到那时候,还会有人把他当英雄吗? 只会把他当怪物来看待,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隐秘的事情,绝对不能变成无数人关注的新闻。 所以,眼前这个风头,绝对不能出。 李南方想明白后果,不由得冒出来一丝冷汗,差点就因为贪图一时的利益,坏了大事啊。 必须赶紧躲开这些记者! 变了心态的他,抬头就寻找甩开记者安然离开的路。 可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赌得严严实实,唯一能让他暂时躲起来的地方,就是身后那处婴幼儿病房区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 李南方一转身,踩着那个秦龙宇的肚子,就进了病房区里面。 通道大门在身后关闭。 很好地阻隔住嘈杂的声音,和记者的目光。 李南方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眼里的问话:“喂,你是干什么的,病房重地,闲人——李南方?” 身后的人,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李南方一回头,看清那人的模样,同样是惊得合不拢嘴了。 “蒋默然?” 没错,出现在这的人,正是默然姐姐。 第2034章 身后有小鬼 李南方应该猜到的。 之前吕明亮告诉他,明珠正在召开国际医学交流会,几乎全华夏的甲级医院都派出了团队来这里参加交流会。 京华总院的第一个外科主刀医生,当然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盛会。 吕明亮还说过,昨天来明珠总院学习交流的,是青山和京华两地的医生团体。 恰巧遇上明珠总院的医疗事故,所有人都留下来帮忙了。 那么,在这遇上蒋默然绝对是很正常的事情。 或许,之前和吕明亮单聊的时候,老吕也是打算提到默然姐姐的。 只可惜,话没说几句,老吕就被拉走了。 也没关系,现在遇见了,不正好证明两人之间缘分很深吗。 自从上一次京华总院一别,整整半年时间过去了。 蒋默然朝思暮想的李南方,竟然在这么意外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面前。 浓浓的思念,顿时就化作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蒋默然张手——哎,不行,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呢。 默然姐姐差点就为了保住情郎,把怀里的小婴孩给扔出去。 急忙抱问孩子,后退一步,她又是仔仔细细把李南方从上到下看个清楚,终于确定是她心爱的那个男人,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我、我想你。” 蒋默然的泪低落下来,掉在怀里小婴孩的脸上。 小家伙只感觉脸颊一凉,吱吱呀呀挥舞小爪子,好像要给妈妈擦掉眼泪的孩子一样。 这些泪水,同样是滴在李南方的心坎上。 让他一瞬间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有人苦苦思念他。 “我、也想你。” 李南方张开手臂,直接把蒋默然拥进怀里。 愧疚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表达,只能用拥抱表达他的歉意。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两人中间隔着的那个小婴孩,好像很不习惯李南方身上的气息似的,咧开嘴发出低微的哭嚎。 两人才猛然惊醒,急忙分开。 蒋默然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安抚。 李南方看着眼前这一幕,温馨倒是温馨了,可怎么这么别扭? 这里是婴幼儿病房,蒋默然怀里抱着个孩子,没什么好奇怪的,可问题是别的孩子都是在摇篮床里放着。 怎么眼前这个就那么特殊? 而且默然姐姐安抚那孩子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目光,好像是母亲一样。 这——别扭。 就是无比的别扭。 蒋默然好不容易安抚住怀里的孩子,一抬头就看见李南方那种怪异的目光,不由得噗嗤一乐,抿着嘴冷哼道:“看什么看,我早就说想和你生个孩子,可你一消失就是大半年。我只能找别人了。” “啊?默然你、你——” “我什么我,看你那傻样,真以为我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嘿嘿,放心吧,这孩子是我给咱们找到的干儿子。” “干——儿子?” 李南方只感觉脑汁不够用的了。 什么时候凭空冒出来个干儿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啊。 其实,这孩子出现的时间也不长。 算起来,顶多两个月。 就是李南方还在疏勒古城执行任务的时候,京华总院出生了个医学奇迹一样的早产儿。 孩子的母亲名叫徐佳。 一个曾经作风不良的艺校女生。 事情的经过,不用多讲。 大家应该记得,那艺校女生生下孩子之后,认准了蒋默然这个大靠山,便请蒋医生给她的孩子起名。 蒋默然顺水推舟,忍下了干儿子。 并且—— “我给他起名李向南。向你,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做一个像你一样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蒋默然这话一出。 李南方登时就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你看看。 还是默然姐姐说话动听。 老子顶天立地,试问这世间还能有几个男人能比。 “向南的母亲还是个学生,生了孩子之后,也许是知道做母亲应该给孩子当个好榜样,变得安稳很多。 我就劝她回学校好好上学。 不管怎样,向南以后终究是要和亲妈在一起生活的。 这段时间,我就一直照顾着向南。 正好明珠这边开什么医学交流会,我听说明珠总院的婴幼儿专科技术是全国最顶尖的。 就带着向南来这里,请专家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他是个早产儿,出生之前,没有人觉得这孩子能活下来。 可他就是这么健健康康长起来了。 要不,怎么说是个医学奇迹呢。” 蒋默然笑笑,有无奈地摇摇头:“真没想到,到了明珠总院之后,还能遇上一场医疗事故。我都怀疑,他们这的专科医疗水平是不是全都吹出来的。哎,对了,南方,你怎么也在这?” “我、哈,别提了,这事说来话长。反正,我刚才就是让一群记者给逼进来的,到这暂时躲一会儿。” 李南方随口说出他出现在这的直接原因。 谁知,默然姐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记者?” 她愣神片刻,快步走到前方,把那扇通道大门轻轻拉开一条缝。 这下可好了。 无数闪光灯的亮光透过门缝闪耀进来,差点把默然姐姐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赶紧缩回脑袋来。 “南方,你先待在这别乱跑,我去通知一下他们秦院长。该死,记者怎么来了呢,这不是添乱吗。” 说完这句话,蒋默然朝着某间病房里面飞奔过去。 片刻之后,病房区里又乱套了。 刚才见过的那位秦院长满头大汗从病房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冲着身边的人厉声质问:“那些记者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他们的到来只会影响我们的工作,这点事情你们不明白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秦院长的问话。 有的只是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 “坏了坏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媒体给曝光出去啊,绝对影响我们医院的声誉的。” “现在还管什么声誉啊,赶紧想办法把那些孩子治好才行!” “院长,不好啦,外面的记者越来越多啦。保安打内部电话过来说,根本就拦不住呢。” 人声嘈杂。 那么多医护人员本来就是焦头烂额,遇上更大的事情全都毛了爪子。 这时候,院长身边的小跟班突然抱着手机挤到近前,急声说道:“秦院长,是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要求你说明情况。” 这话一出。 喧闹的病房区走廊瞬间变得死一般沉寂。 完了。 这事惊动领导了。 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秦院长一脸菜色,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终于压住内心的慌乱,震声说道:“都给我安静,所有人继续研究治疗方法。市长办公室的电话呢,给我接过来!” 随着秦院长的一声令下。 终于医疗专家又是一窝蜂地涌进另一间诊疗室。 不知道他们要研究什么。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怎么向领导交代的事情,就交给秦院长解决。 没办法,谁让他是明珠总院的最高领导呢。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 李南方远远看见,吕明亮面色沉重地随人群一起进入诊疗室,而蒋默然则是挥挥手示意他别到处乱跑,同样去诊疗室里帮忙了。 走廊里稍稍安静下来。 大家都心急当前的问题,反倒是忽略了李南方这个外人。 李南方倒也乐得清闲,转身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反正,医院里的事情不归他管。 外面的记者,早晚要被院方的人吸引走。 到时候,他找个机会抽身就是。 可这刚一坐下,满心里的好奇心,又让他坐不住了。 这医院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尤其是看到那位大义灭亲的秦院长,跑去楼道尽头接电话的背影。 他就更压制不住内心好奇,装作漫无目的的样子,悄悄起身,好像狸猫一样,追到了秦院长的身后不远处,支起耳朵来,偷听别人的对话。 “嗯,市长,我是秦城。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总共有三十二名新生儿和十五名婴幼儿出现了特殊病状,初步确定是某种新型的传染性病毒。 我们正在努力研究治疗方法。 啊,我们不是努力,我们一定尽全力! 保证给政府和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啊? 现在就要对媒体公布消息? 这——这不太好吧。 什么? 那些病患家属已经闹到市政府去了吗,我们之前已经安抚过他们了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领导。 现在不是考虑责任的时候,我立刻找人去对媒体公开消息。 我们这次绝对在公众的面前将事情完美解决。 谢谢领导。” 秦院长一边猛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边不断对着手机话筒唯唯诺诺应声。 等到通话结束,老院长的一双眼睛看向窗外天空,充满了沧桑的感觉。 李南方在旁边听得有些入迷。 直到院长转过身来,他才猛然惊醒,吓得赶紧就是推开旁边的病房门躲了进去。 他现在是在这暂时避风头的。 万一让那秦院长发现,还不直接把他扔出去啊。 他指望医院帮他吸引走记者,可不是他被扔出去之后,帮这家医院吸引走关注的目光。 李南方猫着腰,透过病房门的窗户偷眼观瞧外面。 只见那位秦院长大踏步从走廊里走过去,他才长出一口气。 可是这一放松下来,突然就感觉脖子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玩意儿正在他后脖颈来回乱爬。 刹那间,李南方吓得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这特么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他猛的转身,伸手就是朝身后一记猛虎套心。 管你是人是鬼,敢在咱李老板的身后——我去! 李南方的出手,到了半路立刻变换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绕开身后的东西,拧着身子后退两步。 好险啊。 差点就犯了大错。 他身后出现的根本不是鬼,而是个才几个月大点的小屁孩,刚刚就是那孩子伸手在他脖子上挠来挠去。 搞什么嘛。 李南方哭笑不得,装作坏叔叔的样子,恶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结果这一瞪,麻烦来了。 那小屁孩原本呆愣愣的一张脸,突然间变得扭曲起来,咧着小嘴就是要放声大哭的样子。 第2035章 废话连篇袁老道 一个看上去就是半岁大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是扶着摇篮床的扶手站了起来。 伸出一只小手,悬在半空,轻轻触碰李南方的脖子。 吓得他还以为是遇见了鬼。 不管你有意无意,吓到了别人总应该道歉吧。 看在你年纪小不会说话的份上,道歉也免了。 李南方大人有大量,瞪你一眼,这事就算了结。 可那小屁孩咧开嘴,摆出一副哭样是什么意思,到底谁欺负谁啊,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李南方清楚地记得。 刚才就是秦龙宇一声吼,把病房区里的孩子给吓哭了,才引来秦院长大义灭亲的那种场面。 现在他为了躲开记者,跑进病房区里面,已经是违反了医院的规矩。 要是再惹哭一个、不对,不是一个。 这间病房里,摆着十几张婴儿床,全都是熟睡中的小婴孩,要是全都给吵起来,引发巨大的动静,医院里的人不得集体打死他啊。 “哥,别哭,别哭。你赢了还不行吗。我去,老子说话不顶用是不是?行,对不住了!” 李南方眼看那小屁孩彻底收不住大哭的架势,当机立断,一个健步冲上去,伸手就捂住了小家伙的嘴。 将要爆发的哭声瞬间止住。 总算是没惹出来大麻烦。 可等低头一看,吓得他浑身抖个机灵。 那小屁孩翻起来白眼,明显一副要憋死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 老子才刚碰到你好不好。 李南方也没什么心情去吐槽了,撒手就撤。 这地方没法待了,就算是被外面那群记者挤死,也总比惹了这里一帮小孩,被医院的人打死强。 他一个转身,抓住房门把手,在马上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算是彻底把他的魂给吓没了。 那小屁孩在摇篮床里站立不稳,一屁股帅坐下去,裂开大嘴。 然后—— “哇!” 放声大哭。 刺耳的哭嚎响彻整个病房,屋里十几个摇篮床上,原本安静的孩子被这声哭嚎给吓醒了。 结果—— 一片哭声席卷而来。 李南方也不敢多待,拉开房门就往外面冲。 门拉开了。 他人也出去了。 但是,哭声也随着他拉开的房门一起传了出去。 一呼百应,整个病房区刹那间被哭声弥漫,无数医生护士从其他病房里探出身子来,朝这边飞奔。 站在门口处的李南方,被逮了个正着。 躲都没地方躲。 “这人是谁?谁让他进来的?把他给我扔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秦院长抬眼看见个陌生人,双眼里冒出来的怒火都恨不得把李南方给烧成灰。 两个年轻医生迈步上前,架起来李南方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行了。 什么也不用说了。 都是倒霉催的,这事还能怪得了谁? 李南方连反抗都不反抗,就这么被人给扔出了病房区。 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就好像—— 茶杯顿在桌面上发出的声响。 明珠总院外,茶馆的二楼包间里。 那位烈焰谷的刘成基刘长老,站在窗边,看向不远处的医院大门,回头看向屋子当中,呵呵一笑:“嘿,又来了一批记者哈。你们说,这医院怎么这么热闹呢?” 话是问出来了。 可惜没有人搭理他。 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又能有哪个和他这个老不正经的一样,那么心大。 荆红命看着桌上的茶杯,轻轻叹口气:“各位,我们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既然是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那么,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荆红命身兼最高警卫局局长一职,此刻要说的话,代表的也是国家的意思。 自从阴龙脉一事开始,到现在。 国家一直以来的所坚持的原则就是——稳定。 疏勒古城那样的动乱,不能在发生在任何其他地方。 无论是烈焰谷,还是八百,或者丐帮目前遇到的麻烦,再或者是其他民间人士私下的恩怨。 我们不会主动干涉,但是影响到社会稳定,就不行。 所以,不管阴龙脉那样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都必须在政口力量的严密监控之下。 哪怕是没有阴龙脉,有关于李南方那小子的一切,也必须是在我们各方相互合作、相互信任的情况下解决。 现在问题的根结,出现在了一副、不,是一套古董字画卷轴上面。 我们就从这方面入手,先把眼前的问题了解清楚。 现在已知的卷轴,总共有六副。 其中三幅,已经在我们的严密掌控之下。 剩下的,或是不知所踪,或是落在反叛势力手中,或是——呵,扔进了海里。 根据我们的研究和调查,已经能够确认。 卷轴是寻找到阴龙脉的关键。 同时,卷轴也和李南方有脱不开的关系。 找到这些东西是必须的。 但关键问题是,我们需要知道,这样神奇的物件,究竟有多少,又都流传到了什么地方。 各位都是民间的奇人异士。 我相信,各位所知道的情况,绝对要比我和我们,多得多吧?” 荆红命这一番话,算是把包间里持续了很久的沉默气氛给打破了。 他转眼看向四周,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来回流转。 没等最终定格,竟听到一声轻咳。 “咳,还是我来说几句吧。” 这个声音,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焦点人物,正是那位曾在青山西梁山山谷内隐居的袁氏子孙。 这位袁氏子孙在西梁山时,一脚把李南方踹进池塘里之后,就飘然离去。 当时,负责保卫整个西梁山的龙腾部队,发现了他的踪迹。 但是,并没有人去追踪他。 只因为,负责这项任务安排的最高指挥官荆红命,派出了唯一能和这种世外高人聊到一起去的重要人物——龙腾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 胡老二怎么和这位袁氏子孙接触,又都聊过什么。 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胡老二用了他特殊的方法,成功让这位世外高人勉强成为一个助力。 两人一起来到明珠。 又是在今天早晨,偶然间碰到了丐帮的方长老。 三人才会在关键时刻,一起出手,成了解救杨逍的重要力量。 现在他主动开口说话了。 荆红命和胡灭唐当然乐得看到这种局面。 要知道,他们这边得到的有关于“阴龙脉”最准确的消息,还是来自于李南方的转述。 李南方知道的那些,就是从西梁山袁天罡千年古墓里得知的。 有些事情,那小子说不清楚。 作为袁天罡后人的袁氏子孙,总应该说得出个一二三吧。 只见他冲着众位微笑拱手,轻声说道:“老朽袁珂,闲人一个。 能坐在这里,和各位聊一聊心事。 或者说,是聊一些隐秘,倍感荣幸。 袁某不才,隋唐袁家先祖天纲祖先第六十代玄孙,蒙祖上阴德,才有机会知道些特殊的事情,待会儿讲出来,众位姑且一听。 信与不信,全在各位。” 这袁珂老道一开口逼逼叨一大堆没用的废话,急得周围人都恨不得敲开他脑瓜,看看里面藏了些什么。 别管我们信不信的,你倒是说啊! 袁老道看着那些渴求知识的目光,微微一笑,看向了荆红命。 “荆红局长,您刚刚说到最后,有一个问题问得好。那种神秘的仕女图卷轴,到底有几份?我觉得,应该是九份。” “九份?为什么?” “华夏自古相传,九为极数,这样的说法,从上古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开始就有,这个大家总应该清楚吧?” 袁老道又是一句不算废话的废话。 盘古开天辟地,天去九万里,地厚九万里。 这故事,老早之前就讲过了。 多说没有意义。 关键是—— “九为极数,只是一种猜测。 真正让我确定这个数字的关键,是胡灭唐先生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两份卷轴。 画是一样的画。 神异的地方不用多说,只说那些画卷之间的区别。 全都是在香炉上面。 没错吧?” 废话! 当然没错了。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些卷轴上最大的区别,就是青铜香炉。 袁老道说半天,还在这卖关子,真不怕在场众人撬开他脑壳? “咳咳,各位。 香炉这种东西,随处可见。 可大家也应该知道,香炉的前身,其实就是鼎。 在华夏文化中,有关于鼎的传说,是哪一个流传最广的,又是哪一个和称霸中原身居帝王之位有关系的?” 袁老道的这句问话,总算是引来了周围众人的思考。 荆红命几乎是没怎么多想,就脱口而出道:“禹王九鼎?” “没错,就是禹王九鼎。” 九鼎,是华夏的代名词,也是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 夏朝、商朝、周朝三代奉为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 战国时,秦、楚皆有兴师到周王城洛邑求鼎之事。 周显王时,九鼎没于泗水下。 后世帝王非常看重九鼎的权利象征与意义,亦曾屡次重铸九鼎,武则天、宋徽宗也曾铸九鼎。 相传,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 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征九州,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 上面所说的,都是流传下来的官方史书记载。 而袁老道要说的则是:“我袁家世代相传的,有关于九鼎的传说。 袁家祖上天纲先祖,正是和早就失传的禹王九鼎,有过一定的机缘,才引发了后来的这些事情。 还是那句话,我这么一说,众位姑且一听。 信与不信,全在各位。 但是,如果众位,尤其是荆红局长信了。 烦请代我向上进言几句,别让我袁家子孙曾经为国家所做的一切,和这漫天的尘土一样消失。 也请胡灭唐胡先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傻子也能看得出,这袁老道是个有故事的人。 荆红命郑重地点点头:“袁珂道长,你说就行,我信你!” 第2036章 禹王九鼎的传说 相传上古时期,天地间有五龙。 分别是五爪青龙,四爪金龙,三爪白龙,两爪应龙,一爪蛟龙。 五龙生于天河,受水神共工管制,本与世无争。 却不想,因一次意外。 五龙顺天河水下到人间,为祸苍生。 上古奇书《山海经》中有记载,传说水神共工素来与火神祝融不合。 因“水火不相容”而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这场大战最后以共工失败告终。而失败后的共工怒气难平,一气之下撞断承天柱不周山。 不周山上接天河。 山体塌陷,天空裂开一道洞口,无尽天河水顺着洞口流淌出来,在人间形成洪水。 后来,有女娲娘娘及时采用五彩石补天,堵住了天河。 而补天剩下的那些五彩石,则是遗留在某个地方,有流传下来阴龙脉的说法。 先抛开阴龙脉不谈,继续讲之前的故事。 女娲补天,绝对是大功德一件。 但是,天上的水堵住了,无奈的是,地下的洪水已经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统领天下苍生的尧帝找人治水。 其手下推举出来一个人,名叫——鲧。 可是,鲧治水九年毫无成效,到舜帝承位之时,洪水依旧到处肆虐。 一个人如果是认认真真做一件事九年,哪怕是拿头撞铁板,也能撞死了,这个鲧不可能笨到一事无成的地步吧? 舜帝承位之后,第一时间探查鲧治水不成功的原因。 最后,竟然发现鲧和这场大洪水的罪魁祸首共工关系密切。 不是洪水治理不好,而是治水者根本没有全力以赴。 舜帝一怒之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治理,先后将共工、欢兜、三苗和鲧这四大为祸苍生的罪人抓捕流放,史称“治四罪”。 四罪治理完毕,舜帝又指派鲧的儿子禹去治理洪水。 这就有了世人都知道的大禹治水。 按理说,共工被治罪,洪水的问题应该可以很快解决。 可是大禹治水的时候依旧困难重重,这些困难就来自共工手下的那五龙。 五龙一直都是受水神共工管制的,地下洪水泛滥其实大部分都是五龙在兴风作浪。 禹发现其中关键之后,带兵出征,讨伐五龙。 先后制服青龙、金龙、白龙、应龙,并将这四龙收归到自己麾下,协助治水。 这一下,地下的洪水灾害才渐渐平息。 只是万事无绝对。 五龙中最后一条蛟龙狡猾多变,不像其他四龙那样暴露在外,而是隐藏自身,经常在禹不常出现的地方兴风作浪。 禹穷极一生,最后都没有抓住蛟龙。 临终之际,他想出一条计策,让自己的儿子“启”收集九州大地的青铜,明面上说是要铸造九鼎以显示九州安定,其实是将禹快要死去的消息散播出去,勾引蛟龙上当。 而蛟龙果然上当。 就在九鼎铸造成功的那一天,蛟龙突然来到铸鼎之处,卷起滔滔江水,准备把九鼎淹没,让禹最后所要做的这件事情功亏一篑。 可是蛟龙刚一露面,就被禹早就布置下的天罗地网给抓住。 随后,禹命人取九鼎中的一鼎将蛟龙镇压,深埋地底。 到这里,夙愿达成,禹安然升天。 这便是关于金鼎镇龙的传说,从古至今已经流传了数千年。 只是这个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 据传,一鼎镇压蛟龙却并非长久之事。 先不说蛟龙自己努力去破除封印,自古以来,许多心怀不轨的人,更是想尽办法找到要找到蛟龙和镇压蛟龙的禹王鼎。 一旦让这些人得手,不知道又要惹起多大的祸端。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就有许多能人异士自发去保护禹王九鼎,并且散播出去各种假消息,隐藏禹王九鼎的真实所在,也掩盖住,究竟是哪一方禹王鼎下镇压了蛟龙的事实。 袁家先祖袁天罡,就是这些能人异士中的一位。 袁天罡经历隋唐两代,见证唐朝开国建业,而且还是大堂建立的肱股之臣。 要不是袁天罡找到了潜龙在天,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李唐一代。 潜龙在天是风水宝地,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这块风水宝地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才更值得人深思。 袁天罡发现潜龙在天的时间,是在隋末。 他先是把这个地方告诉了王世充,但也仅仅是指出来其中一块,保佑后世子孙长寿的地段而已。 三年之后,唐高祖李渊当年起义反隋,袁天罡才把真正的穴眼交给李家。 那么这中间的三年,袁天罡干什么去了? 他是去探查潜龙在天形成的原因了。 从西梁山出发,顺着潜龙在天风水宝地追根溯源,一路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一座留有禹王治水足迹的小城——禹城。 就在禹城与青山交界的地方。 袁天罡终于真正发现了一方禹王鼎。 这方禹王鼎下面是不是真的镇压着蛟龙,袁天罡没有轻易说过,但是青山之龙的传说,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流传下来的事情。 先不管龙不龙的问题,单说禹王鼎。 所有人都知道,禹王九鼎关系到九州大地的安危,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挪动。 心怀大义的袁天罡,为了不让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发现禹王鼎,便在青山与禹城交界的,这处埋藏禹王鼎的地方,布下了一座五行克制阵法。 禹王鼎是青铜所制,属金。 袁天罡便引来地下流火负压在铜鼎上方,以火克金。 引动流火之后,为防止这流火窜出地表失去效用,他又开挖一条地下暗河,引流水到流火之上,以水克火。 水上是广袤大地,这又是以土克水。 地上种树,又算是以木克土。 这种下的树,以三棵原本就有的古槐树为基点种植。 三棵古槐如同铜鼎三足。 广袤土地如同铜鼎鼎身。 流水、流火,交叉而流如同铜鼎双耳。 整个构造就像是个倒扣下去的三足圆鼎,而真正的禹王鼎就被扣在鼎口内,就如同禹王鼎倒扣下去,镇压蛟龙一样。 这样的五行克制完全,固若金汤。 完全可以相信,再也没有人能够探查清楚禹王鼎的具体所在位置。 这也算是袁天罡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做出来一件最有功德的事情。 可是几年之后,大唐立国。 袁天罡故地重游,再一次进行逆天推衍的时候,却算出来了一些意外。 他本以为,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禹王鼎。 想法没错,做的也很完美。 但是,又因为他改变了那里的地貌,导致很多玄门书法高明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来那地方的不同之处,更增加了禹王鼎暴露出来的危险。 不仅仅是禹王鼎危险。 但凡是敢深入到地下寻找禹王鼎的人,都会被他所设置的五行克制阵法困死在里面。 袁天罡不想害人性命。 但又阴差阳错之下,有可能让后世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枉死。 要不是因为他设置五行大阵,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谁会发现那里的不同,傻乎乎钻到地底下去? 袁天罡算的出这样的局面,可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 当初设置阵法的时候,本来就是没有给任何人留后路,就算是他自己再进去,也是必死无疑。 袁天罡只能是竭尽所能往回找补。 先是去通知李唐一家,赶紧把祖坟从潜龙在天里迁出来。 表面上的理由,是说什么潜龙在天的运势已经用光了。 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减小禹王鼎位置暴露的可能性。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能力再大,也管不到后人的人心想法。 袁天罡只能是带着满满的愧疚,将他所做的这些事情,还有他推衍出来的结果,全都记录在了袁家的祖训上面。 其中,所有的推衍结果,都是一段日期。 不同的年份、月份、日子,记录得清清楚楚。 袁家后人无论传承到哪一代,还剩下多少人,只要是袁氏子孙,就必须在那些年月计日的时候赶到青山和禹城的交界地带。 在那里,竭尽所能去阻挡有可能探查地下五行克制阵法的人。 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避免太多无辜人士死亡。 当然,要是有谁不听劝告的,非要自己去找死,那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那些日期,从贞观年间一直记录到很久远之后。 袁家的祖训里说的很明白。 到记录中的最后一个日期时,袁氏一脉一定是经历了整整六十代的子孙繁衍。 如果到了那时候,后世子孙里还有懂得玄门推衍之术的人,那么就继续推演下去,把祖训补充完整,继续流传下去。 一如既往地去守护禹王鼎就行。 可如果袁家子孙没用,推衍术失传。 那么,第六十代子孙在那个最后日期里,最后一次保护禹王鼎之后,就别再苟活下去了。 因为不确定禹王鼎的安危,也就不能确保五行大阵不会害死一些无辜的人。 这种事情都办不好,还有脸活着吗? “六十代后,无人可用,不可有后。这就是我袁家祖训里面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袁珂老道讲述到这里,长叹一口气。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闪动,摇头道:“或许,天纲先祖在组训里所说的话,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先祖应该早就算到了。 自先祖以后,我袁家整整六十代子孙,潜心钻研玄门之术。 可是——没有一个能像天纲先祖那样,推算出来禹王鼎的遭遇。 所以,我袁家不可有后了。 只有我,违背了祖训,苟延残喘多活了八十年。 其实,八十年前,我就应该和父辈们一起,死在青山。” 袁老道的叹息,好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坎上。 大家都是被这样一段传奇的故事所吸引,更是被古今天下第一玄门高人袁天罡的本事所震惊。 当然,还有一点,让荆红命和胡灭唐不能忽略。 八十年前? 这个时间点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两人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了出自烈焰谷的三位长老。 第2037章 袁氏子孙的战争 单纯说一个“八十年前”,可能没多少人会在意。 可是荆红命和胡灭唐不一样,他们是看过红一号文件的人。 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那就是,八十年前,烈焰谷轩辕王告知岳擎天一段秘密,由此引来众人关注李南方的出现。 现在,袁老道竟然也提到了同样的时间点。 那么这两方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荆红命慢慢将目光抽回来,重新放在袁老道的身上,轻声问道:“袁珂道长,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自己早在八十年前就该死了?” “荆红局长,我刚刚说过了。 袁家祖训当中明确提到,‘六十代后,无人可用,不可有后’。 袁家的第六十代子孙就是我。 而祖训上记录的最后一个日期,就是八十年前,戊寅年、丁卯月、甲子日。 那年我八岁,就该随父辈一起,死在这五行克制阵法之内。 只是,我的父亲不忍让我和他们一起惨死,便想方设法保住了我一条命。 可惜。 命虽然保住了。 我却在那个时候,也受到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袁老道说着话,慢慢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腿中间。 周围众人猛然一惊,似乎是已经猜想到了什么,他不会是—— “袁珂道长,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您不用勉强。” 荆红命轻声一句话。 袁老道沉默片刻,再抬头时,却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谢谢荆红局长关心了。 刚才就已经言明,大家坐在这里,都是为了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所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更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最想告诉荆红局长的事情。” 袁老道的情绪缓和。 众人也是稍稍放心。 荆红命点点头:“袁珂道长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随着荆红命的话音落下,焦点重回袁老道的身上。 所有事情起因,全在袁天罡留下的袁家祖训。 其中最后一个日期,是在八十年前。 那时候的华夏,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遭遇东洋岛国的侵略。 1938年4月,东洋部队全面侵华的第二年。 三十多万侵华东洋部队在华北沦陷区集结,由当时的统领土肥原率队,从东向西攻打华夏腹地。 蒋系手下的20多万中、央军和东洋部队,在徐州交战一个多月,最终失败得一塌糊涂。 华北沦陷,从此开始。 眼看东洋部队就要侵入华夏腹地,蒋系孤注一掷,决定“以水代兵”。 什么是以水代兵? 就是在花园口开挖黄河堤坝,致使黄河决堤洪水泛滥。 用洪水去阻挡东洋部队的侵略步伐。 滔天洪水肆意横流,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恐怕也不亚于上古时期的天河水从天而降了。 黄河被人为决堤改道,形成大片黄泛区。 近百万人或饿死,或淹死,简直比之前发生的南京大屠杀,还要惨绝人寰。 百姓遭难,生灵涂炭。 但是,这一招也确实延缓了东洋侵华的脚步。 土肥愿的部队被洪水逼迫得不停后退,从河南境内一直撤退到鲁北东省地区。 眼看战事不利,当时的东洋部队将领当中,就有一些专研中国古代历史的人,向土肥原建议以华制华,用华夏治水专家的办法,去治理华夏人制造出来的洪水。 那位华夏通的东洋将领,名叫上岛协和。 而上岛协和口中所说的华夏治水专家,其实就是禹王。 上岛协和告诉土肥原,华夏禹王在几千年前治水成功,肯定留下了治水神器,只要把这治水神器从地下挖出来,便可以阻断洪水,使部队继续开启侵略步伐。 谁也不知道那个上岛协和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狗东西显然要比许多其他外国人,更加了解华夏的风土人情。 否则,也不会想出来这么一个如同‘祭拜河神求风调雨顺’、‘祭拜龙王求雨’的怪招。 偏偏土肥原还信了他的话。 真的派出一支部队,在上岛协和的带领下,去到了大禹治水故里禹城,开挖治水神器。 当时这座小县城总共才不过十几万人口。 无论老幼妇孺,全都被东洋人抓起来四处挖坑。 十几万人啊! 被区区不过几千的东洋兵控制住,想想,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 当时,袁珂老道和他的父辈正巧就在那里。 因为那一年就是祖训当中所标注的最后一个日期。 他们早就提前来到青山和禹城交界的位置,守护五行克制大阵。 随着袁老道的讲述,周围众人已经很难表达心中的震惊了。 之前,只是单纯提到袁家祖训里,记录了一些日期,这还不足够让人感觉出来什么。 但是当事实进行印证的时候。 就不难发现,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袁天罡——一个一千四百年前的古人。 竟然早就算计到了,千年后,华夏、不确切的说是,禹王鼎埋藏地点有可能遭遇的一场劫难。 这种事情,谁能解释? 袁家的子孙,早早去了那里,又碰上了东洋部队。 这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袁老道这次终于没有废话,直接讲了出来。 “那年我八岁,记得非常清楚。 残暴的东洋兵,将那些反抗的人和不能干活老幼妇孺,全都驱赶到一处地方。 用这些生命,来练习他们的杀人技巧。 他们用杀人当做游戏,进行比赛。 死者不计其数。 遇上这种事情,我袁家人虽然身怀绝技秘术,但也没办法徒手杀干净数千东洋鬼子,硬抗他们枪炮。 父辈们私下里一商量。 决定利用先祖留下来的五行克制大阵,抗击这些侵略者。 其实他们所要找的什么‘治水神器’,就是禹王鼎。 我袁家人知道禹王鼎在哪,更知道如何进入阵法当中。 父辈扮作苦力,装成意外挖出地‘洞’的样子,引起那些日军的注意。 然后,把他们的主力部队全都带进了阵法当中。 我年纪小,没有一起过去。 而是被当做人质,关押在了东洋部队的兵营里。 我不知道在地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七天之后,我的父亲和大伯在十几个日军残兵败押送下,从地底下走了出来。 而其他人,再也没了踪影。 几千人部队几乎全军覆没,我袁家人也只剩下了我们三个。 在面对留在地上的那个日军将领的时候,我的父亲和大伯奋起反抗,拼死搏杀,杀光了仅剩的东洋兵。 却是让那个上岛协和逃走了。 而他一起带走的,还有我们袁家世代相传的一本天罡先祖手著——《三世相法》。 父亲和大伯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追下去。 他们只是救下我之后,又带着我重新进入了五行克制大阵当中。 在那个黑暗的地洞里,父亲和大伯都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而这个时候,大伯猛然拿出祖训,指着上面的那句‘六十代后,无人可用,不可有后’,发疯似的狂笑。 一边说着什么先祖料事如神,一边要按照祖训规定杀了我。 从此,让袁家彻底无后。 我当时害怕极了,想着父亲能救我一命,可万万没想到,我的父亲竟然也说要遵从祖训。 那一幕,我记得清清楚楚。 父亲手里拿着从东洋兵手里抢来的刺刀,一步步走向我。 那锋利的刀刃,当时距离我的脖子也就不过一公分。 我吓傻了,甚至连哭闹都忘记了,只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死在亲生父亲手中。 谁知道,下一刻,父亲猛然挥动刺刀。 我就感觉双腿剧痛难当。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我看到父亲托起我来,从地洞口把我给扔了出去。 然后,他掏出一颗手榴弹按在了地洞的入口处。 那是我看到父亲的最后一眼,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睡在了一位老中医的家里。 我腹下少了一样东西。 后来,我被那个老中医治好,在他的抚养下长大。 几十年来,一直生活西梁山里。 我袁家自古流传下来的技艺典籍,被东洋人抢走,其他著述也都随着父辈的死去彻底消失。 我所会的东西,都是八岁之前记住的那些。 虽然只是袁家一脉传承微小部分,但在现代社会也足够做一个玄学大师了。 祖训也早就随着大伯的死去而遗失。 但我始终记得那句‘六十代后,无人可用,不可有后’。 这么多年,我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天纲先祖早就推衍出来袁家的遭遇。 他所说的不可有后,其实不是不可以有,而是不会再有。 整整八十年,我都是苟延残喘活着,本以为就那么在西梁山里死了得了。 直到那一天,一个人进了西梁山,找到了我。 那人就是你们所说的迪库扎。 他给我带来的东西,除了一条断腿之外,还有的,就是我袁家遗失了多年的《三世相法》。 也是看过先祖的《三世相法》,我才终于明白。 我能活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还要为先祖偿还一笔债,就是——” 袁珂老道说到这,突然顿住,转头看向了大长老。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全都是露出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只可惜,这笑容对于荆红命等人来说,意义并不大。 关键是,袁家人的遭遇。 还有这其中提到的一个东洋人——上岛协和。 看过红一号文件的龙腾四大鸟人,怎么会忘记这个人。 就是这家伙带领了一队东洋武士,在八十年前前往烈焰谷,才引来众人现如今对李南方的关注。 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在了烈焰谷里。 那么他所窃取走的《三世相法》又是给了谁? 为什么会在八十年后,落在了迪库扎、不,确切的说是落在了林康白的手里? 人死了,没有答案。 但是也不难猜到,林康白在疏勒古城,绝不仅仅是挖到墨玉玉石,更是挖出来了个天大的秘密。 多想无益,关键是此刻。 荆红命和胡灭唐齐齐起身,朝袁老道敬了个军礼,振声说道:“袁珂道长,请接受我对袁家先辈最真挚的敬意!” 第2038章 万事靠自己 袁氏子孙为了抗战付出的一切,值得任何人尊敬。 相比之下,李南方就有点遭人嫌弃了。 明珠总院一楼,通向婴幼儿病房区的楼道口。 外三层是无数闻讯而来的记者,里三层是数不清的医院保安。 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对峙了十几分钟了,谁也不能劝服对方,只能是在这里僵持着。 突然间,那些记者就看见不远处的病房区大门轰然打开,两个青年医生,抬着某位仁兄走出来,直接就把人扔在了楼道的空旷处。 咚的一声,人体摔落地面。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是感同身受一样的,无比疼痛。 片刻之后,那位被扔出来的仁兄,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揉了下自己的脸。 “小屁孩,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李南方满是怨气的嘟囔了一句。 可那些记者却是兴奋地快要疯了。 “啊,英雄出来了!” “英雄,您为什么会被人给扔出来的?” “英雄,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 那群记者你争我抢,又开始了一轮,和医院保安的推搡。 没办法,谁让大家今天的运气都是好到爆棚。 只感觉这一趟来明珠总院,特别的实惠,时事新闻有了,英雄专访也有了。 面对记者的狂热,李南方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他就是知道,有几十个孩子得了怪病,那帮医生治不好而已,估计那些记者也是听说了这样的消息,才眼巴巴赶过来。 大家知道的一样多,那还有什么好爆料的。 不过,看在他们“英雄、英雄”的,喊的那么亲热。 索性就安抚一下吧。 “喂,你们别吵吵了,等会儿就会有人来告诉你们情况的!” 李南方冲着记者人群喊了一句。 他的本意,是想让那帮记者安静点。 谁知道他一开口说话,只会让记者们更加沸腾。 大家都以为他知道内幕,那是恨不得当场冲过来,把他抓走严刑拷问了。 场面越来越乱。 突然间,病房区的通道大门再次开启,几名医护人员走出来。 为首的那位,正是明珠总院的院长——秦城。 医院的人终于肯站在媒体面前了。 众记者立马放过李南方,把注意力转回过来。 只见那位大义灭亲的秦院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保安人群的身后,轻轻让那些保安分开一点,便站在了所有摄像机的面前。 不愧是党领导的。 秦院长往那一站,扫视周围,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气势,给所有人造成了无形的压力。 那些激动的记者慢慢安静了下来。 直到再也没有人说话,秦院长才缓缓开口。 “各位记者同志,这里是医院。 我们不阻碍你们的采访,但是希望你们也不要破坏了医院的规矩。 认识墙上挂着的标语吗? ‘禁止喧哗’。 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牢牢记住这句话!” 霸气啊。 李南方真的无法想象。这秦院长还能有这么正派的一面,竟然可以仅凭气势就能压制所有人。 都说,虎父无犬子。 这么牛批的老爹,怎么就生出来秦龙宇那样的龟孙儿子。 是不是亲生的啊? 李南方看看那个趴在地上,还冲他这边龇牙咧嘴的秦龙宇,就感觉无比可笑。 这时候,秦院长面对所有记者,再次开口讲话。 明珠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医疗事故,才算是真相大白。 事情的开始,是前天夜里。 明珠总院的新生儿病房,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孩子同时哭闹不停的情况。 当时的值班主任立刻召集所有当值医护人员,赶过来处理问题。 经过一夜时间的奋战,可算是把那些孩子的情况给稳定住了。 可没想到。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去研究突发状况出现的原因的时候。 那些夜间哭泣的孩子,竟然集体发起了高烧。 这下子麻烦了。 如果是单纯的哭闹那还好说,可婴儿发高烧,倘若不差清楚病因,天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还是这种十几个孩子集体发高烧的恶劣情况,那就更不好办了。 值班主任深感问题重大,赶紧联系到院长。 随即全院的医护人员取消周末假期,回到了医院里。 护士们照料生病的孩子,医疗专家们集体碰头研讨治疗方法。 恰在这时,选择昨天来明珠总院进行医学交流的青山和京华医疗团队,好巧不巧地赶上了这件事。 也是被秦院长好说歹说留下来,帮忙解决问题。 一整天时间过去。 那十几个孩子没有治好,反倒是又多出来十几个哭闹的小孩。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直到今天,出现不明病症的孩子已经增加到了四十多个。 所有人都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而人家那些孩子的家长,看见自己的孩子生了怪病,医院又没办法解决,只感觉这群医生是在敷衍了事,根本没打算救他们的孩子。 愤怒之下,那些家属联合起来,跑到了市政口求公道。 结果,便把记者给招惹了过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作为医院负责人的秦院长,不会把事情说的那么详细。 他只是简单通报了一下情况,便是郑重表示,院方会竭尽全力治好每一个孩子。 事情弄清楚了。 那些记者想进入病房区拍摄采访的要求,遭到了秦院长的严词拒绝。 似乎是除了等待,谁也做不出来别的事情。 等秦院长带着人扭头往病房区走的时候,那些记者立刻又把矛头对准了李南方。 “英雄,你有没有时间接受我们的专访啊?” “接受我们的,我是明珠卫视的新闻记者,可以安排你电视出镜头。” “英雄,你说两句吧。” 一群记者隔着保安人墙对李南方发出了“攻击”。 李南方只感觉相当的无语。 他在这等着医院的人把记者吸引走,好给他脱身的机会。 结果,院方的人就是站在这说了两句保证话,就完事了。 有没有搞错啊? 能不能找个地方,开个像样点的新闻发布会? 你这对外公开消息,也太草率了吧。 你妹啊! 遇事还是得靠自己。 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李南方心思急转,有了计较,抬头看向众多记者,就是学着那秦院长刚才的样子,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势冷眼扫视。 气势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确实存在。 李南方的气势,更多的应该是杀气吧? 总之,这一眼看过去,顿时让那些记者浑身打个冷颤。 所有人愣神的功夫,李南方就沉声说道:“你们这帮记者,还有没有人性了?” 他这一张嘴就是破口大骂,直接让那些记者更加傻眼,有人下意识喊道:“你怎么骂人啊?” “骂人? 呵呵,我没有打你们就已经是你们的幸运了! 里面那么多孩子病危,很有可能连生命都保不住,你们就想着自己的新闻报道,这还有没有点对生命的尊敬,有没有点同情心和爱心? 合着,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不着急是不是? 要你们这帮记者是干什么,要你们来这里就是看热闹的吗? 知不知道身为记者的使命? 你们不是搞事情的,而是通过媒体渠道来解决事情的!” 一众记者面面相觑。 这是谁说的“记者使命”啊,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不对啊。 那人脑子抽风了吧,到底你是记者,还是我们是记者啊? 他们傻眼,而李南方的话还在继续。 “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医疗事故。 而是,我们国家的优秀医护人员跟死神之间的一场——战争! 既然是战争。 那就不能单纯只有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们,奋斗在前线。 我们需要更多力量的支持。我们需要支援!” 李南方的声音不大,但是这里的人听得都是一清二楚。 已经要拉开门走进病房区的那位秦院长,突然间脚步一顿,扭过头来,带着一种惊奇的眼神看向李南方这边。 “记者同志们,你们听好了。 医院的医生需要你们。 那些生病的孩子需要你们。 我们整个社会也需要你们。 拿出来你们的社会责任感,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把这件事情报道出去。 告诉所有婴幼儿方面的医疗专家,让他们赶紧来这里帮忙。 都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全明珠、不,是全国的医疗专家都请过来。 那些孩子们能不能尽快脱离危险,就全看你们的报道速度够不够快了!” 李南方的话音落下。 整个医院一楼通道大厅里,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记者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对,这位英雄说的没错,我们记者不仅仅是报道新闻的,我们也可以为解决问题,为救人做出自己的努力。” “没错,我现在就去联系附近的医院。” “我现在就把报道发回台里,让他们立刻做新闻直播。” 一群记者,全都是热血沸腾。 也不着急往里冲了,而是扭头出去,做着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片刻的功夫,已经被堵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医院楼道,竟然空了。 李南方嘿嘿冷笑一声。 心中感叹,原来记者也是直肠子的啊,老子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嘿,可以。 眼见没有了什么阻挡的人,李南方就想立刻离开这里。 恰在这时,一直宽厚的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秦院长迈步来到了他的身前。 “小伙子,刚才那番话说的好!” 秦院长发自肺腑地一声夸赞。 李南方随意摆摆手:“小事,小事。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叫什么名字?好,我告诉你。我叫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秦院长被他突然间的自我介绍,弄懵了。 不就是夸了你一句吗,怎么一下子这么嘚瑟起来了? “呵,李先生你好,请问你在医院里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秦院长客套一问。 李南方却是眼前一亮:“有,当然有,我需要你们安排专家会诊。” 第2039章 真正的医者仁心 李南方来一楼,就是为了找医生去给杨逍进行全面身体检查的。 那秦院长随口客套的一句问话,正中他的下怀。 他当然不会客气了。 老秦院长是真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候分派出来人手,去到别的地方。 他在这,已经朝市政口和广大媒体吓了保证书,会尽快解决婴幼儿的患病问题,早就被医院看电梯的大姐都拉到这里来帮忙了。 可等听说,李南方是安排在医院顶楼特殊病房病人的家属。 他二话不说,就冲进婴幼儿病房区找人。 顶楼那位是干什么的,他这个院长都不是很清楚。 但是半个小时前,中、央某部委的大领导亲自打电话,让他安排的这件事,他肯定记得。 医院工作多年的固有思维告诉他,哪怕是这里的几十个孩子全都治不好,也得先照顾好楼顶那位。 没办法。 谁让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特权阶级的存在呢。 这就是不公平。 不只是在华夏,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这样。 没过去多久,李南方就看到吕明亮和蒋默然领着一群医护人员,从病房区走了出来。 看见熟人,李南方欣慰的同时,也是不由得暗暗给那位秦院长竖起来大拇指。 这老小子,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上院长的。 这次把青山和京华两地的医疗团队全都指派出来,可谓是“一石三鸟”啊。 第一,算是对顶楼病人给出了最高规格待遇。 明珠总院遇上了那么大的麻烦,还能有余力派出来人手去照顾特殊病号,绝对能在领导那边给他这位秦院长加分。 第二,事情出在明珠总院,青山和京华的医生们,只是碰巧撞见了而已。 大家留下来,单纯带着医者仁心的想法帮忙。 可他明珠总院的秦院长根本没资格指挥这些人,耽搁的时间长了,很容易引起这些外来医护人员的心中不满。 更重要的是,大家帮忙,成功也就罢了。 如果引起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吕明亮他们一定会随着明珠总院一起,担负巨大的责任。 这些青山和京华的医生,肯定早就想脱离苦海了。 而秦院长正好借着他李南方给出这次机会,让吕明亮众人脱身。 想必,这些医疗界同仁在心里已经是对秦院长感恩戴德了。 这事过后,秦院长在青山和京华两地的名望直线上升,这绝对是变相地给他自己谋了份好处。 第三,同样是因为事情出在明珠总院。 一场引起来媒体大众关注的医疗事故,如果能够顺利解决,这就是天大的功劳。 秦院长把吕明亮他们都给支开,这分明是想着独占功绩。 当然,如果这次事件处理不好,需要有人担负责任。 秦院长肯定逃不了干系。 可关键是,了解内情的青山和京华两地医疗团队,一定会在事后问责的时候,给老秦说尽好话。 把这次事件对秦院长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三方面。 无论怎么看,都是对他拥有莫大好处。 李南方当然会对这个老院长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短短时间,用一件事情,留出来所有的后路,这种人才,放在医院里都是亏了,如果是在官场,难保他不会成为什么封疆大吏啊。 “老吕,你有时间的话,真的是应该好好和这明珠总院的秦院长学习一下。那家伙的眼光相当长远,有前途。” 李南方和吕明亮一起坐上去往顶楼的电梯,悄声说出这句话。 老吕却是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李兄弟,我好歹也是个唯权主义者,那个秦城什么想法,我能看不出来吗。 其实,他给自己找后路没错。 但是作为医生,还是把所有心思放在治病救人上,才是最重要的。 整个明珠总院,上百个新生到六个月大的婴幼儿全都沾染上了怪病,这是医疗界的大事件。 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造孽呢。 这种时候,还想着揽功劳或者推卸责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吕明亮摇头叹息。 李南方愣了愣。 他和老吕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当初这家伙为了往上爬,连把妻子出卖给上司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这种人死后下地狱都不过。 但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好,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善人,也没有完全的恶人。 老吕是个唯权主义者,为了权力敢牺牲一切。 可他同样是个医生,在治病救人的事情上,从来不会丧失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 正是因为这份优秀的拼个素质,才能让他在之后的这段日子里,获得李南方和蒋默然的共同原谅。 李南方自认为足够了解吕明亮。 现在却又听到他说出这么一番“医者仁心”的话语,不由得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老吕,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个有责任心的医生。” 李南方真心夸赞。 吕明亮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哈,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当医生的,就应该以治病救人为天职啊。” “那你还跑出来干什么,回去继续帮明珠总院救那些孩子吧。” “别。 医生也是人,身体不是铁打的。 我这都几十个小时没合眼了,根本撑不住。 赶紧帮你那边的病人检查好身体,我就去歇一会儿。 等我休息够了,如果那些孩子的问题还没解决,我再去帮忙也不迟。 走吧,走吧。” 随着电梯门打开,吕明亮招呼着李南方迈步走出来。 李南方也没再多说什么。 众人大踏步朝着病房区走。 也是这时候,众位来自京华和青山的医护人员,才意识到他们要在顶楼面对的病人,究竟有多么重要。 走出电梯门,到病房门前的短短几十米距离。 所有人都是被身穿军装的士兵,从头到尾检查了个透彻。 甚至连他们的身份信息,都被多次核实。 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能够踏进那间病房。 李南方看着眼前的一切,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下的心弦,也是稍稍放松。 自从得知烈焰谷有人背叛之后。 他就没有一刻清闲过,满心里想的都是怎样才能帮杨逍解决麻烦。 虽说,现在烈焰谷的叛徒还没有露面,杨逍本人的身体状况也出现了非常糟糕的变化。 但是,有龙腾部队的人在这里负责保护杨逍。 李南方就感觉无比的安心。 最起码,他可以抽出时间来休息一下,顺便思考接下来这段日子,他该做些什么。 吕明亮已经几十个小时没合眼。 他李南方又何尝不是。 尽管满身充斥着天地灵气,让他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下去。 可人的身体不是铁打的。 上午,在外滩路上,黑龙附体救下来一大票人。 他所消耗的精气神,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李南方躺在杨逍病房隔壁休息室里的沙发椅上,整个人瘫下去,无比的放松。 更重要的是,还有美女站在她的身后,给他做头部按摩。 感受着蒋默然姐姐那双细嫩的手,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 李南方长长舒口气,只想着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活,再也不去考虑任何烦心的问题了。 “默然,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李南方还算有良心。 他竟然知道冷落了默然姐姐太久,为此道歉。 蒋默然轻声一笑,俯下身子在李南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还知道对不起我,那就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吧?” “呃,我们——” “看你那傻样,让你给我个孩子,很为难吗?放心,我知道你在明珠,那么就不会走了。这些日子,我会一直留下来陪你。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要是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别怪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李向南身上,再也对你提不起兴趣了。” 蒋默然说着话,不停拿发丝去撩拨李南方的脸颊。 这样一位美少、妇,突然像个小姑娘一样,对着心爱的男人撒娇。 那种特殊的诱惑力,绝对不是什么不懂人事的小女孩能够比较。 李南方抬手就想把蓦然姐姐拉到身前。 只是手伸到一半,就微微顿住,看见了躺在对面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婴孩——李向南。 “默然,一直忘记问你了。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啊?” 李南方指着沙发上的小婴孩,问出这句话。 尽管已经知道,这孩子是蒋默然给他找来的义子。 他也不在乎义子的亲生母亲,是什么生活作风糜乱的艺校女生。 可有件事情,还是需要弄明白的。 李老板总要知道,他这是在给哪个抛妻弃子的人渣养儿子吧。 听到他的问话,蒋默然的手微微一颤,沉默片刻,说道:“南方,我告诉你实话,但是你要保证别对这个孩子有任何偏见,更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孩子的真实身份,行不行?” “行,我答应你。” 李南方坐直身子,郑重其事地做出保证。 只听默然姐姐的语气,他就能猜到,这孩子的父亲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结果—— “向南的亲生父亲是林康白。” 蒋默然一语道破玄机。 李南方就算做足了心里准备,这是被这样的结果给震惊了。 林大少的儿子? 给他当了义子? 擦! 这事要不要这么巧合。 林康白的另外一个女儿,鬼婴李粟锦,不也是杨逍给他找来的义女吗。 那林康白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阴德啊。 人都死了,留下两个孩子,竟然是要咱李老板帮他抚养长大。 李南方张口结舌。 蒋默然则是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两人还没找到合适话语,打破屋内的平静。 敲门声响起。 随后就是吕明亮和龚建队长双双走进来。 “李兄弟,这个孩子怎么解决,你帮忙提个建议吧。” 吕明亮进门,说话间随手一指龚建队长的怀里。 被绑成个粽子的小鬼婴李粟锦,呲着牙不停挣扎。 没等李南方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就让屋内众人的心猛然一沉。 李粟锦竟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开身上的束缚,闪电般扑向了沙发上熟睡的李向南。 第2040章 不应该不知道 林康白本就是个小人物。 纨绔大少而已,人都已经死了,也算是让这个世界少了个祸害。 可这祸害引起来的事端,实在是让很多人焦头烂额。 李南方平白无故多出来一对义子义女。 荆红命等人二十多年来,苦心破解红一号文件没能成功,也是被林康白引着,往寻找“阴龙脉”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尤其是,听完袁珂老道讲述的袁家子孙的故事。 对于那些曾为抗战付出生命的民间人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那是必须的。 但致敬过后,也不能忽略当前的问题。 八十年前,许多事情就已经有了关联。 一个深刻了解华夏文化的东洋人——上岛协和,在八十年前,先是在青山引动了一场针对华夏古老文物“禹王鼎”的搜寻。 这件事失败之后,他又带人前往昆仑山龙脉龙眼,意图不轨。 这家伙,绝对是把关系到华夏国运的东西,全都看了个透彻。 无论是禹王鼎还是龙脉。 都是能够影响到华夏稳定的传说物件。 万幸的是,上天并没有让一个东洋人,做出任何有成效的动作。 还让他永远死在了烈焰谷中。 结局,大家早就知道。 只是,这个过程中,有一份上岛协和盗走的《三世相法》玄门奇书,一份至今都弄不清楚用途的古代仕女图卷轴,以及烈焰谷的秘密形成的红一号文件。 三者被联系在了一起。 先不说后面两个,单说第一个《三世相法》。 这东西既然是在上岛协和的手里,那么就应该随着他死于烈焰谷,而遗留在那里。 但事实并非如此。 八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本该遗留在烈焰谷的东西,出现在了疏勒古城,还被林康白找到,最终引起来所有人对阴龙脉的关注。 更有一个到现在都无法解开的疑问。 红一号文件,据说是八十年前被岳擎天使用信鹰传递出来的。 可文件当中记录的内容,则是远远多过,岳擎天本人所能传述出来的东西。 龙腾四大鸟人早就产生过怀疑。 岳擎天再怎么牛,也不可能把他和八十年前那代轩辕王洞房花烛夜时,相互交流的内容传递出来。 由此可见。 一定还有个第三者,站在旁观的角度,完整记录了那些内容。 这才有了红一号文件。 那么——这个人是谁? 荆红命和胡灭唐带着满心的疑惑,将目光转向了,烈焰谷的大长老。 在场这么多人,如果说有谁对八十年前的事情有发言权。 当属大长老无疑。 根据荆红命搜取到的信息资料,八十年前那带轩辕王时,现在的大长老,应该已经是作为烈焰谷天道的重要人物来培养了吧。 他要是敢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鬼都不信。 大长老感受到那么犀利的两道目光看过来,也不好意思继续喝茶,装一个沉默的听众了。 他慢慢放下手上的茶杯,轻轻一拱手。 “荆红局长、胡先生,老朽与诸位虽然在此之前未曾谋面,但也是神交已久。 龙腾十二月的威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天下无人不知。 在这里,老朽先代我家王上,谢过两位。 以及——两位身后的势力。 感谢你们愿意派出精英力量,保护我家王上的周全。” 大长老的态度无比客气。 可是—— 谁要听你说这些了! 感不感谢的,为了求一个稳定局面,国家方面也会派人严密关注烈焰谷这个特殊势力的动向。 更是会为了龙脉一事,保证轩辕王的安全。 这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大长老太狡猾了,明显是避重就轻,不想说什么关键性的事情。 荆红命没说什么。 反倒是胡灭唐这次坐不住了。 要不是因为八十年前,从烈焰谷流传出来的红一号文件,他们龙腾众人现在早就到处逍遥快活去了。 现在却是闹得他老胡窝在俄罗斯,紧紧抓住“吸血蝙蝠”,以备不时之需。 秦玉关秦老七,更是倾尽全力培养黑龙军团和金龙军团,这两支雇佣兵部队,时刻做着解决大事件的准备。 谢情伤谢老四夫妻两个更惨。 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八百那个苦哈哈的地方。 所有事情一天没有个结果,他们就一天都不能放松警惕。 大家付出了这么多。 难道就是为了在这听你大长老一句“感谢”? 别闹了! 胡灭唐一瞪眼,冷笑道:“烈焰谷的大长老,我们也是早就如雷贯耳。 身份地位早就超脱了轩辕王的存在。 在此之前,整个烈焰谷的传承,都是在历任大长老的全力安排下,一千多年都没出现过断绝。 在这的所有人,也最属你大长老德高望重。 刚刚刘成基刘先生和袁珂道长,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大家坐在一起,是为了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可大长老您这样的态度。 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在场的众位?” 胡灭唐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 那架势好像恨不得,现在就把大长老拉走去什么地方,十八种酷刑轮番上阵,撬开他的嘴。 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直到,大长老轻声一笑:“呵,胡先生是误会什么了吧?老朽我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你们也没问过我什么啊。” 大长老这话说的,分明有种倚老卖老的意思。 胡老二才不管那么多,猛的一拍桌子:“好!大长老你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就仔细问问了。请问,八十年前岳擎天与东洋探险队在烈焰谷遭遇那代轩辕王,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结果?” 既然要问,当然是直截了当的问。 大长老的回答,也一样的直接。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那时候还小,根本没资格去了解这些事情。” 大长老摊摊手,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反驳啊。 谁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多大年岁。 如果八十年前,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那找谁说理去? 胡灭唐不甘心,继续问道:“大长老你本人不清楚这些,烈焰谷内也没有相应的记载吗?” “轩辕王的事情,烈焰谷子民无权私自记载。” “不可能!你们历代的轩辕王都找了什么男人结婚生孩子,这事不可能没有记录吧。难不成随便路边见个男的,你们也愿意?” 老胡急火攻心,完全没注意他所说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这绝对是言语上带着稍稍的羞辱意味。 大长老和善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 站在窗边的刘成基,更是一步窜回来,死盯着老胡,一副恨不得搏命的架势。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又是变得无比紧张。 荆红命赶紧起身拦在老胡的面前,振声说道:“大长老,刘先生,大家坐在一起,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矛盾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说着话,荆红命使劲把老胡按回到椅子上。 另一边,尤长老狠狠瞪了眼刘成基,那老不正经地悻悻耸下肩膀,又回窗口那里看风景去了。 只等大家的情绪,稍稍冷静。 荆红命这才缓缓开口道:“大长老,八十年前有关于烈焰谷那代轩辕王发生的事情,您有难言之隐,我们同样有不方便明说的事情。这件事就此揭过去,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这话一出,大长老的脸色也是稍稍缓和。 “荆红局长,请说吧。” “好,大长老,当前我们遇到的所有事情关键点,还是在那一副古代仕女图上。据我们的猜测,这套仕女卷轴很有可能使出自轩辕大帝之手,而画上所化的女人正是以一千多年前,烈焰谷轩辕王前身的义成公主为原型。关于这幅卷轴,您作为烈焰谷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应该有更独到的见解吧?” 荆红命又把问题转回到那种特殊的仕女图卷轴上面。 正如他所说,那种古代仕女图无论怎么看,都与烈焰谷、与轩辕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别人不清楚这东西的作用。 大长老没理由不知道。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问的相当精准。 可是,大长老竟然再次摇摇头:“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担心众人误会什么,他又认真解释道:“老朽在烈焰谷内地位超然不假。 一生更是陪伴辅佐了四任轩辕王,这也容不得我辩驳。 你们问我别的,我还能说出来些门道。 可是关于荆红局长和众位所说的特殊卷轴,恕老朽真的有心无力,说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瞒各位。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是云里雾里。 只因为,我从没见过你们所说的那种卷轴,更是不知道那卷轴有什么样的玄妙。” 大长老实话实说。 可这次,他的不知道反倒更引发了众人心中的波澜不定。 只因为,明明是和烈焰谷、轩辕王关系密切的东西,而大长老这样的身份竟然是一无所知。 这证明什么? 这只能证明,那些特殊的卷轴,远比烈焰谷还要神秘。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直到某一刻,一声轻轻的叹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士,尤青梅尤长老弹了下面前的茶杯盖,幽幽说道:“或许,我听说过的一个故事,应该能和大家最疑惑的问题,有所联系。” 话音落下,众人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尤长老措辞了好久,才看向荆红命问道:“荆红局长,你说过阴龙脉一事的起源,是不是在一座地下古城?” “没错,北疆疏勒古城。” “那《三世相法》、仕女卷轴,还有阴龙脉的消息,都是那位林康白从地下古城所得,是又不是?” “是。” “好,那些卷轴,是不是有着能让人御空而行的作用?” “当然,我们亲身试验过。” 尤长老问什么,荆红命都是如实回答。 片刻沉默之后,尤青梅却说出来让人一头雾水的几个字:“一剪梅,思禹。” 第2041章 青山之龙的传说 尤长老莫名其妙说出来的五个字,所有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 荆红命也耐不住性子了,急声问道:“尤女士,你说的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唐诗宋词吧?” “没错,我说的就是一首词。 老身我三十多年来,游历四方,至今就是对这么一首词记忆深刻。 在听了刚才袁珂道长所说的那些话,就更觉得这首词,与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我所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 能不能帮助荆红局长解疑答惑,那就不一定了。” 尤青梅明明是个雷厉风行的奇女子。 这会功夫,说起话来怎么也学会了其他人的故意卖关子。 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反正最高警卫局,有数不清的情报分析专家,哪怕是一个字都能分成八瓣来解析。 能解答成什么样子,都是那些专家的事情。 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赶紧说出来就好了啊。 还好,尤青梅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稍稍酝酿了下情绪,张口就朗诵出一首词。 “《一剪梅.思禹》。 拂柳拨杨遇梧桐,今朝思禹,足踏具丘。 身居千古治水亭,神王何在,洪浪谁平。 昏眠醉卧槐荫下,一步两井,一地双城。 若驾土龙承九鼎,朝夕之内,荡平倭洪。” 这首词,出自一位明代戚姓抗倭名将。 词的内容由来,充满了传奇性的色彩。 明崇年间,一代抗倭名将戚元敬,奉命前往东省沿海抗击倭寇。 大军在半路途中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洪水,元敬将军带队改道而行,躲避洪水,却是意外来到了一座名为“禹”的县城。 元敬将军得知这里,曾经是大禹治水的地方。 一时间心血来潮,就去了禹王治水的遗址具丘山上凭吊。 将军好酒。 一场大醉之后,便写下了这首词。 伴随着这首词一起的,还有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传说故事。 相传,元敬将军在具丘山上喝醉酒之后,睡在在了一棵大槐树下面。 醉眼朦胧之中,好像看到附近的一口井,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两口井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他怀是自己喝醉之后眼花,才会看到这么神奇的事情。 冷笑一声,晃晃脑袋,试图寻找水源洗把脸,清醒一下。 谁知,转头之际,看向其他地方,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双份。 站在山顶,居高临下向远处看去。 一城变双城,出现了两座城池。 元敬将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脚下的土地就突然一阵剧烈晃动。 随后,一条巨龙从地底下腾空而起,而名将本人正巧站在龙头上。 原来刚才那一分为二的两口井,是龙的两只眼睛。 他之前依靠着休息的那棵大槐树,是一只龙角。 他站在龙头上,转头往后看。 只见龙背上托着九口大鼎,再一联系上这里是禹王治水之地,他立刻就猜到那是传说中的禹王九鼎。 他乘着巨龙,巨龙驮着九鼎,刹那间飞上天空。 一路向东,来到了海岸边。 有这巨龙的帮助和禹王九鼎的威势震慑,仅仅一天时间,元敬将军就杀尽所有倭寇,凯旋而归。 等重新回归的时候。 巨龙落地,沉入地下。 之前出现的两座城池,其中一座随着巨龙一起沉到地底。 唯独只有龙头上凸出的龙角和龙眼还留在外面。 龙眼还是水井。 龙角还是槐木。 城没变。 可禹王鼎和那座地下的古城,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到了这时候,元敬将军也苏醒了过来。 回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他感慨万千,即兴写下了那首词。 一首词刚一现世,那些陪同元敬将军一起去那凭吊的地方乡绅看到之后,就连声呼喊将军为“神人”。 只因为,在大禹治水的鼓励,真的有一处奇异的地方叫“一步两眼井”。 更有三颗参天古树“龙槐”。 元敬将军刚到那里,本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却一梦就梦到了,不是神人又是什么? 尤青梅讲到这里,转眼看向了那位袁珂道长。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顿时都是心中震惊。 别的不说,单说这个大禹治水的故里。 可不就是刚刚袁老道所讲述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袁老道也说过,当年袁天罡先祖掩盖禹王鼎的存在,设置五行大阵的时候,正事借用了地上的三棵古槐。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大家心里刚升起来这样的疑惑,就看到尤长老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大长老的身上。 “我听到的这首词,只不过是个引子。 真正让我记忆深刻的事情,还是另外一个故事。 无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 我想,大长老应该会有些感触和想法的。 多年来保守的秘密,现如今也该到说出来的时候了。 为了一个什么狗屁黑暗灾星,就让烈焰谷千年来世世代代无数人受苦。 大长老,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尤青梅盯着大长老问出这句话。 她也没奢求大长老回答什么,而是顺着刚才的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一代抗倭名将,喝醉之后,做过的梦,是真是假谁也不好说。 但是,历史上的事实,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元敬将军在华夏沿海一代,带兵抗击倭寇取得胜利,让倭寇几百年不敢进犯华夏,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或许,是真的得到了,禹王龙鼎之力的庇佑。 又或许,是和那条莫名出现的地下真龙有关。 有关于禹王鼎的传说,数不胜数。 可和那条真龙相关的故事,只有一个。 说起,这条真龙,就不得不提到——京杭大运河。 史书记载,京杭大运河东省地段的大部分河道,都是隋朝那时候开挖的。 也是那时候开始流传的这个地下真龙的传说。 相传隋朝以前,只有具丘山,没有西梁山。 甚至,连整个大禹治水的故里,都只是一片山林荒地,唯独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那古徒骇河的河岸边了。 古徒骇河,是大禹治水时,为了疏通黄河古道,开挖的一条人工河。 历史长达数千年。 而隋朝杨广当政之后,为求南下方便,就下令开挖一条人工河,要把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这五条河南北连接起来。 这就是京杭大运河的开端。 难么浩大的工事肯定不可能到处动土,当时就有人提议,将古代遗留下来的一些人工河利用起来。 徒骇河就是许多可以利用起来的古人工河之一。 当时负责在古徒骇河岸动工的官员,带人考察贯通河流的路径,挖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突然被一棵生长在两座矮山中间的大槐树给挡住去路了。 那官员下令砍树。 可是当地的一个老村守死命阻拦。 非说那棵树是真龙的逆鳞。 砍倒了树,就相当于拔掉了地下真龙的逆鳞,会惹大祸的。 那当官的不信这一套,让人杀了老村守,砍掉大槐树,顺着之前定好的路线就挖过去了。 刚开始没什么事。 可是等开挖出来的沟渠和徒骇河对接上的那一天,天上突然冒下来滔滔江水,一下子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淹没了。 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给埋在了洪水下面。 大水经年不息。 直到后来的人,改道从别的地方挖通大运河才把这里的水给引走。 水是引走了。 可这片地方除了一座山、两口井、三棵树之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就连古徒骇河都没影了。 杨广得知这件事之后,原本想派人来查明真相。 可那时候正赶上诸侯起义,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 一直到隋朝灭亡,李唐建立。 查探这里情况的事情,才被人重新提起来。 而调查古城覆灭原因的人,正是袁天罡。 袁天罡丈量土地,探测地形,甚至都挖开地表到地下去查探情况,最后终于把那个天降洪水的迷给解开了。 大禹治水故里,原本的地貌,应该是一条龙的龙头形状。 有四棵树,分别是龙的两只獠牙和两只利角。 两口井是龙的两只眼睛。 一座矮山是龙头额顶处的凸起。 可以供驭龙之人站立的地方,还有一条河是龙嘴里吐出来的水。 通过勾画出来的这个地形,再联系上古时期大禹在这里治水的典故,袁天罡当时就判断说,上古时期禹王站在龙头上治水,借助真龙吐水的地势,保的这一方土地几千年平安。 可是隋代那个治水的官员到这里之后,拔掉了真龙的一颗牙齿。 缺少了一颗獠牙,真龙大怒。 龙嘴里吐出来的水外泄才引发滔天洪水。 也是因为这一点,隋炀帝惹恼真龙,才致灭国。 事情查明白了。 曾经的真龙,整个脑袋都被流水冲击过来的泥沙给掩埋。 再也看不见原本的面貌。 袁天罡就禀明当时的唐家李二,说,此事尘埃落定,无需太过深究,只要迁移一批人过来居住即可。 从此,这里便有人开始繁衍生息。 “如果,让我去凭空猜测的话。 我宁愿相信,曾经被掩盖的那座古城,或许与北疆的疏勒古城有一定的关系。 而所谓的抗倭名将驾龙飞驰,倒是和你们所说的卷轴带人御空而行,有那么点相似之处。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毕竟,东省和北疆相隔万里。 总不能,真的有什么龙,带着一座城到处乱跑吧。 更重要的是,此前我还听到过,青山之龙的说法,却从来没听过什么北疆之龙。 故事而已。 究竟能不能解开一些疑问,那就不得而知了。” 尤青梅说到最后,两手一摊,沉默下去。 屋内的众人,也是在沉默中,摇头苦笑,总感觉尤长老讲的故事,没多大意义。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茶馆保健的珠帘外响起。 “真龙会飞的,很多事情不是没有联系,只不过是我们无法理解而已。” 话音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 就看见空空大师,挑开门帘走进来,朝着屋内拱手合十:“各位,不介意老和尚我讨一杯茶水喝吧?” 第2042章 人算不如天算 空空大师,被誉为民间第一玄门高手。 曾经做出过最突出的贡献,就是在岳梓童岳家主阴婚的时候,击鼓驱邪。 虽然,他那次驱邪没什么毛用。 但是空空大师的本事,依旧被许多人信服。 至少,官方在确认西梁山潜龙在天和卧龙谷龙凤朝阳,这两块风水宝地是不是阴龙脉的问题上。 空空大师所做出的贡献不可磨灭。 老和尚不请自来。 在场的众人身份复杂,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认识老和尚的。 偏偏,却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太多的疑惑。 仿佛,空空大师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也必须是坐在大家中间。 只因为—— “青山之龙”的说法,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大家也不用费心思多问。 只需要静静品茶,空空大师自己就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老和尚我实在是抱歉。 早就想进门来和大家一起聊一聊,只可惜站到门外的时候,又被大家说的话吸引。 这才多听了些。 绝非有意偷听,还请各位见谅。 但是,听了这么久,总觉得众位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无论是阴龙脉也好,神异卷轴也罢,这一切都是因一个人而起。 此人,就是李南方。 可大家却对这个人避而不谈。 若不是尤长老说到了青山之龙,老和尚我,恐怕也要被几位给带偏了啊。” 空空大师一开口,硬生生把话题转回到李南方的身上。 理由很简单。 事情出在谁的身上,就去探讨谁。 “烈焰谷大长老,八百义士守墓人,两位都是对李南方了解无比透彻的人。 老和尚我将近几十年来,在民间四处游历,所听说的事情,与各位之前所说的那些全部联系在一起。 姑且就猜测一下整个事件的始末。 不足的地方,希望二位能够有所补充。 毕竟,二位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件事。 无论是轩辕王,还是杨逍,他们最大的敌人,不在自身。 而是——持续了千年的一场恩怨。” 空空大师说着话,朝着大长老和老头分别拱手合十,微微一点头。 正像他所说的。 大长老是烈焰谷的知情人。 老头是八百的知情人。 在场的众位之中,只有他们两个对李南方的所有遭遇,以及未来的发展,知道的最多。 之前几位说的再多,不过是抛砖引玉。 只有这两位说出的事情,才是关键。 大长老和老头相视一眼,笑而不语,仅仅是朝空空大师做出个请的动作。 那意思很明显。 你这老和尚猜到了什么,尽管说出来就行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插嘴补充,就看这两位的心情好不好。 空空大师也不含糊,再度开口的时候,便是把所有信息都串联在了一起。 从一千四百年前的大隋开始说起。 杨广为求南下观赏琼花,下令开挖京杭大运河。 运河中段东省一带,河道开挖,砍倒古槐,洪水肆虐。 从此刻开始,大隋气数将尽。 旁人无法理解大隋朝盛世基业,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得支离破碎。 作为古今中外玄门第一人的袁天罡,却对这件事了解的很透彻。 东省青山那一带,不仅仅有禹王治水的遗址,更有一方禹王鼎埋藏在那里,镇压一条孽龙。 杨广的所作所为,是把孽龙放了出来,还是触怒了龙威,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禹王治水的遗迹所在地,实际上是龙脉的一条分支。 杨广为了自己方便,竟然给龙脉造成了不可扭转的伤害。 这结果能好到哪里去? 当时的玄门大能袁天罡,不仅仅是看透了事情的缘由,更在那里发现了潜龙在天风水宝地。 借助这块风水宝地,帮助李唐家起势。 大隋朝就这么覆灭了。 袁天罡又用一套五行克制阵法,外加无数平民迁徙至此生活,掩盖事实真相。 民间算是消停下来。 可与此同时。 九幽世界不消停了。 杨广身死,变成妖异,进入九幽最底层。 明明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竟然成了一条满身戾气的黑龙。 这戾气是杨广不甘心大隋朝覆灭而产生的,同样是那条被镇压在禹王鼎下的孽龙几千年积攒下来的。 九幽物业大拿,兴许是很喜欢玩“物以类聚”的游戏。 他把杨广和那条孽龙合二为一。 本意是将这一人一龙的满身戾气,一起化解掉。 谁知,他低估了杨广的决心。 杨广有了龙的身躯,在九幽最底层吵嚷了千年,物业大拿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才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离开九幽,附身在某个人的身上。 能不能光复大隋朝,就看杨广自己的本事。 表面看起来,这是给了杨广天大的好处。 要知道,九幽最底层关押了好多古代杰出青年,也就是杨广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可实际上,这一招却是把杨广,扔进了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里面。 圈套的由来,在杨广的妹妹义成公主身上。 千年前,杨广身死之后。 李唐一代称霸华夏,战神李靖奉命带兵西征。 义成公主死于战神的手中。 兴许是大隋杨家的人都有上古大能的眷顾,义成公主也没有真的就此随风散去。 轩辕大帝感念义成公主为西域发展所作出的贡献,为其重塑身躯。 七七四十九日,石破天惊,轩辕王生。 轩辕大帝本意是,借此还给义成公主一个完美的人生。 谁知化身轩辕王的义成公主,满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光复隋帝国,给他的弟弟杨广复仇。 如此过了几年。 哪怕是轩辕大帝那样的上古大能,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义成公主不听话,那好办,就给你个不听话的恶果。 你也别当什么女人了,昼男夜女吧。 白天是男人,出去招兵买马,收拢部下,为光复隋帝国做准备。 晚上变成女人,找个老公享受生活,给大隋杨家留下血脉。 能不能办成事,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要是你有生之年办不成,那就生下来个心的轩辕王,和你一样昼男夜女,一直到事情办成。 这节奏多好啊。 从古至今想要创立万世基业,却因为明不够长死去的大人物那么多。 轩辕大帝却对一个义成公主特殊照顾,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泽。 义成公主本人这次是听话了。 可一二百年后,到了某一代轩辕王的时候。 天知道那位王上抽的什么疯,放弃了光复隋帝国的目标,找了一群男人,天天享受生活。 这下子,算是彻底把轩辕大帝惹怒了。 又是一道神光降下来。 轩辕王变成了昼女夜男,永生永世都要等待一个身体内藏有黑龙,从九幽走出来的黑暗灾星。 只有找到这个黑暗灾星,把他拉大轩辕大帝的神像前,手起刀落。 轩辕王才能恢复真身。 这之后的轩辕王,不敢再做什么触怒轩辕大帝的事情。 老老实实按照轩辕大帝的要求做。 只因为,轩辕大帝还说了。 杀了黑暗灾星,就能平复烈焰谷,也就是天下龙脉龙眼里的损伤。 修复了那处损伤。 烈焰谷人士就能看透天下的运势,趁势起兵,光复隋帝国指日可待。 轩辕王对这些深信不疑。 谁知,这才是整个圈套真正的开始。 所谓的黑暗灾星,其实就是杨广俯身的那个男人。 杀了黑暗灾星,其实就是杀死杨广。 亲姐弟之间的自相残杀,这种狗血故事也能被那些上古大能安排出来,也真看得出这帮家伙是有多么无聊了。 可以想象,如果轩辕王真的按照轩辕大帝的要求,把这事做成功。 她能不能恢复真身,不重要。 甚至,她能不能光复隋帝国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龙脉受到的损伤一定会被修复,只因为龙脉受伤就是杨广引起来的。 与杨广合二为一的那条孽龙,就是龙脉损伤的源头。 说到底,那些上古大能设置了一个圈套。 最终的目的,仅仅是稳定龙脉、稳定国运。 但是,现实情况会不会按照他们想象的那样发展? 绝对不会! 近处里说,一个多月前,杨逍把李南方带去烈焰谷,就应该让所有事情了结。 可因为爱情,让这个持续了千年的圈套无疾而终。 往远处说,化身黑龙的杨广早就被九幽物业大拿放了出来,那小子却是在外界游荡了很久,才在二十多年前选择了八百那样一个地方降生。 只因为,八百才是杨广身死之后的老巢。 杨广为了光复隋帝国,才拼死拼活要从九幽最深处跑出来。 身为曾经的杰出青年,他不是傻子,很清楚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九幽物业大拿不讲条件的,把他放出来,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时的杨广,还不知道九幽的目的是什么。 他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尽可能的让事情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不得不说,杨广做的很成功。 杨逍没有在烈焰谷杀了李南方。 而那些上古大能筹划了千年的一个圈套,也就此宣告失败。 杨广以一己之力,戏耍了好几个上古大能,这事绝对值得大书特书。 只是—— 上古大能是那种能被人轻易戏耍的吗? 杨广到现在都没成功实现光复隋帝国的愿望,还是被困在李南方的身体里,状况比之前更加悲惨。 李南方的身体内平白无故多出来那么多天地灵气。 这些灵气,时时刻刻都在消磨黑龙杨广身上的戾气,恨不得分分钟把他完全抹除的样子。 谁敢说,这样的情况,不是某些大能早就安排好的。 如果不是安排好的。 灵气的来源,为什么就是隋帝国因此覆灭的“潜龙在天”风水宝地? 如果不是安排好的。 杨广为什么又要为了寻找阴龙脉,乐此不疲? 曾经,轩辕大帝、九幽等人为了修复龙脉,才把杨广放出来,给杨广画了个光复隋帝国的大饼。 现在,这些大能同样是为了修复龙脉,让杨广寻找阴龙脉,也是画了个找到阴龙脉就能当皇帝的大饼。 人算百年。 不如,天算一指。 第2043章 不同寻常的八百 人算不如天算。 这是千百年来,华夏大地上所有人都明白的至理名言。 义成公主在算计。 杨广也在算计。 可他们毕竟是人,与代表天的轩辕大帝和九幽物业大拿等上古大能相比,他们根本算计不过。 或许,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李南方被杨逍带进烈焰谷的时候。 黑暗灾星跪在轩辕神像前,天地变色,世界末日的那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这个谜底是应该被李南方解开的。 可那家伙苏醒过来之后,整段记忆都像是被抹除了一样。 他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却不代表没有其他人不了解事情的经过。 大家应该记得,在龙脉龙眼内,几位大能聚首。 其中,轩辕大帝就是借助烈焰谷大长老的身躯,显化出面。 大长老是那次事件中的重要目击证人。 今天,众人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本来应该是非常和谐的局面。 可荆红命和胡灭唐,之前差点就和烈焰谷的几位长老闹掰了。 问题出在哪? 当然是出在,荆红命他们朝大长老询问的事情,没有问到关键点上。 说古代仕女图,大长老根本不知情。 只因为那些卷轴,是与烈焰谷轩辕王传承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大长老压根就不知道。 唯一一次和卷轴接触,也是在西梁山的时候,从李南方身上偷出来,他也没时间打开看看,又哪有资格给荆红命他们解疑答惑。 反倒是空空大师在这里猜测讲述整个事件的始末。 最终把问题问到了关键之处。 千年来的一场各方算计,就为了让黑暗灾星死在烈焰谷内。 为什么李南方那天没有死? “因为,阴龙脉!” 大长老开口一句话,终于是准备开诚布公地说一说了。 龙脉分阴、阳。 阳龙脉的龙眼正是在烈焰谷内。 阴龙脉在哪,所有人都不知道。 不过,大家都很清楚一点,昆仑山龙脉因杨广而受到损伤,也需要这位杰出青年用生命去修复这样的损伤。 可是到了真的需要完成这件事的那一天。 杨逍作为轩辕王,改变了心意,放弃了千年的传承。 那么轩辕大帝,就一定不会再去逼着她杀了李南方。 说的更确切一点,就是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义成公主和杨广,姐弟相残。 轩辕王千年来的传承中,曾经犯下过错,惹怒了轩辕大帝。 到杨逍这一代,悬崖勒马,当然是获得了原谅。 既然轩辕大帝已经原谅了轩辕王。 那么,杨逍身上的昼女夜男诅咒就应该接触。 杨逍也应该恢复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这件事谁来做? 对于轩辕大帝来说,无非是挥挥手的事情。 只是,他挥一挥手,只能解决一个问题,却无法将所有事情化解完美。 因为李南方还没死啊。 另外,龙脉的损伤总要通过其他途径来修复吧。 还有,心心念念光复隋帝国的杨广,总要有另外某个理由,把他摆平。 更有和杨广一体的那条孽龙,时刻准备兴风作浪,其满身戾气都必须抹除掉。 几位上古大能认定了,要用阴龙脉来修复阳龙脉的损伤。 黑龙杨广就完全失去了用处。 于是,一条准备千年的“暗线”启动了。 李南方八百一行,白衣女人给黑龙造成了重创。 离开八百,回到青山,西梁山千年古墓里,又是无尽尸毒,把黑龙折磨得奄奄一息。 这时候,再来一波天地灵气的灌输。 大家就可以和黑龙杨广说再见了。 只可惜。 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谁也没算计到,黑龙杨广在李南方身体内潜伏了二十多年,被李南方的人性磨练着,学会了一种本事——克制。 当初西梁山上,空空大师在外围听到一声龙吟时,就是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谁也没想到。 黑龙面对它所喜爱的灵气时,竟然能够克制住自身的欲、望,及时收手,抵制那些灵气。 懂得克制的黑龙,一旦让它重新成长起来。 其满身的戾气爆发,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到时候,谁还能控制住黑龙附体,魔性大发的李南方? 可以确定,没有人能控制住他。 所以,另外一条“暗线”,在这时候就无可避免地一起启动。 古代仕女图,奇异卷轴。 刚才,袁珂老道所讲述的故事当中,明确说到过,几千年前,禹王临终之际,造九鼎吸引那条兴风作浪的孽龙。 最后以一鼎镇压孽龙,换来几千年的太平。 现如今,九鼎销声匿迹。 那么,就需要某些可以代表九鼎的物件,对满身戾气的黑龙造成压制。 而那些古代仕女卷轴上,用来区别其不同的“香炉”,就是以禹王九鼎为原型。 那些卷轴到底有什么用处。 不需要多说,大家应该已经可以猜到了。 代表“天”的轩辕大帝,早在整个事件之初,就做下来这样的准备。 袁天罡也只是轩辕大帝下的这盘棋中的一个关键棋子,用他的千年古墓,让卷轴重新进入李南方的视野。 而这之后,明代刘伯温。 无非也是玄门中人,参透了天机,甘愿为这盘棋贡献一份力量。 这才有了卧龙谷八百年之约,让那些卷轴一个接一个出现。 只不过,刘伯温的水平,要比袁天罡差了那么点。 袁天罡都不在乎什么子孙后代的生死,只求能让天下太平,这才要求袁氏子孙,一直守护西梁山那里的五行克制大阵。 而刘伯温私心重一点。 他担忧后世刘家子孙受到这件事的牵连,被那些妖异嫉恨上,才会留下口讯,刘家子孙完成八百年之约后,将卷轴扔进东海,与这件事情划清界限。 一人为公,心念天下。 才有了袁珂道长多活的八十年。 一人为私,脱身事外。 才使得刘家后人没能活下去,反倒是让刘成基这个外人帮着他们完成了约定。 天道循环,有时候也是很公平的。 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无论是刘伯温,还是袁天罡,都算不到他们所做的一切,并没有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去发展。 同样是那句话,哪怕是天来算计,也算不准人心。 轩辕大帝、九幽物业大拿等几位上古大能,算计了那么多,动用了那么多暗线。 目的就是让黑龙杨广,被天地灵气消磨掉。 这之后,李南方就完全可以用阴阳调和的方式,帮助杨逍破解轩辕王的诅咒。 杨逍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便是李南方顺应天意,利用那些特殊的卷轴,寻找到阴龙脉。 取阴龙脉的力量,修复阳龙脉的损伤。 这也是“阴阳调和”的寓意。 所以,才会有当初李南方深陷烈焰谷,老头没有丝毫担心,直说出来“阴阳调和”四个字。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这样的节奏。 杨广在李南方身上学会了“克制”,成功抵御了天地灵气的侵蚀。 而李南方完全没有想过他身体内的灵气有多么重要,哪怕是大长老给出来一本《太极》小册子,给他当作助力催动黑龙的覆灭。 这家伙依旧是我行我素。 耽误了那么长时间,黑龙杨广活得好好的。 这造成的直接结果,便是杨逍遭遇了当前的危机。 谁也不知道,杨逍究竟怎样才能好好活下去,又是什么时候才能破解掉身上的诅咒。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李南方身体内的黑龙,终归是有那些卷轴能够压制。 但是! 这样的结果,难道就是要以杨逍的死,为代价吗? 当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 很多隐秘都搞明白了。 唯独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还是找不到答案。 茶馆包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大长老摇头叹息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没用的,就算我们这些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别人不知道,可我清楚得很。 要想让王上恢复正常,只有两种办法。 一,是王上亲手杀了李南方。 二,就是李南方体内的黑龙大成,与王上阴阳调和。 第一点根本不可能实现。 第二点也是完全来不及了,现在就算是硬逼着李南方,他也没可能催动那条孽龙成长起来。” 大长老的话,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口上。 荆红命忍不住问道:“大长老,不管怎么说,黑龙都是存在的。让李南方和杨逍现在就、就办那种事,总会有点效果吧?毕竟轩辕王是杨广的姐姐义成公主,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杨逍死的,对不对?” 荆红命抱着一丝幻想。 希冀着黑龙杨广是个有良心的。 可大长老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没用的。 轩辕王只能是每年的三月初三前后,才能和男人交、合。 不在这个时间,王上只会立刻死去。 在这个时间,王上虽然会死,却也能留下个血脉之后再死。 但问题是,以王上目前的身体情况,我担心她根本等不到今年的三月初三那一天了。” 大长老说到这里。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双眼看向的,正事不远处的明珠总院。 天要人死。 哪怕是把人送到天堂总院,也救不回来。 这时,自始至终沉默的老头,忽然间也开口了:“荆红局长,李南方想救杨逍,我们都知道。 可是救了杨逍,就意味着杨广身死。 哪怕是李南方愿意,杨广也不会同意。 你们有所不知,八百数千年守墓,守的是隋炀帝陵寝,同样是守护炀帝重现人间之后,光复隋帝国的基础。 没有光复隋帝国,或者说杨广没有登上帝王之位。 那条黑龙是绝对不会轻易去死的。” 老头的话,传达出来的信息,绝对是让荆红命心中震惊。 杨广想不想死的不重要。 关键是,那条附身在李南方身上的孽龙,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能够光复隋帝国? 不等他开口询问。 老头抬手轻轻一挥,说道:“荆红局长,您别问。我只能告诉您,八百和烈焰谷一样,看似只是偏居一隅。实际上,也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在身后。” 第2044章 最想李南方死的人 八百的背后也有庞大的势力? 听到老头的话,荆红命差点把桌子给掀飞。 身为最高警卫局局长,这些年来为了烈焰谷那样的神秘势力,早就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 神秘的轩辕王和烈焰谷脱离关系了。 军方也完全可以动用大批力量,去清缴烈焰谷的叛徒,将这个最为关键的龙脉龙眼地带控制住。 一场大战还没有爆发。 可荆红命已经预感到战争的艰苦。 毕竟,谁都知道烈焰谷人士都是那种深不可测的高手,完全有能力不在乎枪炮。 但荆红命有信心打赢这场仗。 清除了烈焰谷,就是清除了一颗毒瘤,绝对的万事大吉。 为什么事情总是那么不让人如意。 八百那个小村庄的背后,又有什么大型势力了? 老头牙关紧闭,任凭荆红命怎么询问,他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也不是无法理解的。 当年隋朝灭亡,杨广本应该是暴尸荒野。 却又那么一群人,在萧皇后的带领下,为阳光建造起来一座陵寝。 八百那里留下一小部分,世世代代的守墓人。 其他人呢? 那些誓死效忠隋炀帝的家伙,又是去了什么地方? 杨广从九幽最深处跑出来,总不至于傻乎乎地以为,他只需要控制一个黑暗灾星,就能在全世界称王称霸吧? 杨广不会那么傻。 所以,他的自信心,一定是来源于千年前,就已经筹备好的某些东西。 老头刚才随口一句“炀帝麾下的文武群臣”。 听上去,好像是说评书、开玩笑一样。 可实际上,就是在给荆红命提醒。 提醒荆红大局长,真正能够引发动乱的,已经不是烈焰谷,而是李南方。 “荆红局长,你也不用太担心。 最起码,八百的人在这千年之后,就已经是与世无争。 我们只是守墓,不会做其他事情。 谢情伤夫妻两个留在八百,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是,等到哪一天,李南方真的被那条孽龙完全控制住之后,炀帝能够召集多少曾经的死忠部下,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具体在哪。” 老头说出这番话,低头看向了面前的茶杯。 那意思很明显。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出来,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全看荆红命等人的选择。 可问题是,这让他们如何选择? 老头所说的事情,意味着最终他们所有人都要和李南方站在对立面上。 这样的结果,绝不是龙腾十二月众人愿意看到的。 荆红命心思复杂。 这时候,倒是凸显出来二月杀人魔王胡灭唐,到底有多么狠辣了。 老胡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猛然一拍桌子,振声说道:“老十,不用担心那么多。 李南方那个臭小子,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废物没用,让一条孽龙完全控制住,敢做出来影响国家安定的事情。 咱们也不用和他客气。 咱们要有自信。 当然,也应该对李南方有信心。 我觉得,那个臭小子再怎么不济,也能够知道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胡灭唐的一番安慰话。 换来的是荆红命的摇头苦笑:“我对谁都有信心,就是对李南方那个臭小子没什么信心,他给咱们惹来的麻烦还少吗? 算了,算了。 先不想以后的事情。 最起码,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些事,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 我现在反倒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你说,那件事情会不会和李南方有关?” 荆红命意有所指的一句问话。 胡灭唐微微一愣,顿时恍然:“老十,你是说——” 说什么? 老胡这个遭天杀的装逼犯,故意卖关子,根本不把话说利索。 他只是和荆红命一起,把目光放在了那位丐帮方长老的身上。 这样的局面,就显得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场这么多人。 如果非要区分一下阵营的话,很简单。 荆红命和胡灭唐代表的是官方。 大长老、尤青梅、刘成基代表的是烈焰谷。 老头代表的是八百。 袁珂老道和空空大师代表的是民间人士。 这些人都是或多或少与李南方产生过重要关联,更是大家坐在这里聊天这么久,解开很多谜团的关键人物。 偏偏,只有一个人完全就是个局外人。 方长老。 代表丐帮的他,在这种场合里完全就是个听众。 他根本就没什么资格参与到讨论之中。 方长老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自始至终都不说话。 可为什么到最后,荆红命和老胡会齐齐看向他了呢? 方长老被这两道犀利的目光,看得相当不自在,耸耸肩,摆出相当无辜的表情,说道:“荆红局长,胡先生,你两位别这么看着我。 来这之前,老乞丐我都不知道李南方是谁,更不可能和你们聊到一起去。 我只不过是奉了我们家帮主的命令,要找到那个小孩子。 凑巧和大家一起救了人而已。 你们硬生生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是自愿听到这些隐秘啊。 别来杀人灭口那一套,我丐帮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方长老说出来的话相当霸气,只客气说话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他自己都很无奈。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怎么就掺和进这么大的事件里面来了呢。 这让他回头去想帮主汇报的时候。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实在是不好把握啊。 方长老拧着眉头,相当苦逼。 而荆红命则是面色缓和,轻声说道:“方长老,您应该是误会了。 今天把您也邀请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带着小小的怀疑。 毕竟丐帮也是历史传承悠久的天下第一大帮派,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能流传下来的传说也是我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的。 或许,你真的知道什么呢?” 荆红命随口一问。 方长老的头,摇的好像拨浪鼓:“别,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好,方长老不知道也没关系。刚才的事情暂且不谈了,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沈大帮主遇到的麻烦,需不需要我们出面帮忙?” 沈大帮主遇到的麻烦? 这世界上,还能让丐帮帮主沈轻舞感到麻烦的事情了? 答案是——有! 周所周知,沈轻舞的一颗心早就拴在杨逍的身上了。 杨逍出现在明珠这么久。 依着沈轻舞的脾气,早就应该颠颠跑过来,好好腻在杨逍的身边,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才对。 想她沈轻舞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男人,不牢牢抓住,简直对不起上天赐给她的这一身好皮囊。 可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哪怕是一路要饭,也能从青山要到明珠来。 偏偏沈轻舞从没露过面。 甚至连杨逍和大长老那边,主动请她帮忙寻找李粟锦,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都没有牢牢把握住。 仅仅是吩咐方长老来办这件事情。 那沈轻舞本人干什么去了? 是有一个天大的麻烦,牵扯住了她的精力,让她根本没时间来明珠。 至于这麻烦是什么—— “荆红局长,我在这里代帮主谢谢您的好意了。但是那件事是我们丐帮内部的家务事,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出来,也不需要外人插手帮忙。” 方长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荆红命好意。 荆红命也不在意那么多,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那样,又问了一句:“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 “可方长老,刚才大家所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怀疑——” “荆红局长,您不用怀疑,我们丐帮有能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方长老说着话,猛然站起身,朝在场的众人拱拱手:“各位,很荣幸能有今天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坐在一起。茶也喝过了,我也听了一个很神奇的故事。听过之后,也就忘了。老乞丐肚子饿得很,找地方讨点饭吃,告辞。” 方长老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这老乞丐是真受不了荆红命的盘问,生怕哪句话说漏了嘴,又受到帮主的责罚。 反正李粟锦那孩子已经重新回到那位大长老的手中,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方长老一撤,算是给这场特殊的多方会面,打开了结束的口子。 不请自来的空空大师,同样站起身,双手合十。 “各位,老和尚我打扰大家太久,也就此告辞。 临走之前,多说一句,算是提醒荆红局长。 刚刚谈到那些,大多都是猜测,可以当真,也有可能完全都是假象。 但有一件事,老和尚我很清楚。 身具黑龙的李南方,在这世上绝对不会一帆风顺。 我说过,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黑龙,而是一个千方百计想要杀死他的人。 现世的因果和前世的恩怨,冥冥之中重叠在了一起。 能不能化解危机。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空空大师没头没尾的一番话。 话音落下,老和尚迈步就走。 随着空空大师离开,大长老转回身,朝着荆红命点头示意:“荆红局长,无论我们参透多少隐秘,终究是在眼前的问题上困住了。 哪怕王上自身出现了问题,逃不过这一场死劫,那也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事情。 可烈焰谷内的叛徒,绝对不能伤害王上分毫。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留在医院内。 只等三月初三。” 大长老说完这句话,迈步向外走。 尤青梅和刘成基寸步不离。 老头凑个热闹,邀请袁珂老道一起,去医院里图个清静。 眨眼间茶馆的包间里面,就只剩下来荆红命和胡灭唐。 两人站在窗边上,遥望远处的明珠总院。 “老胡,你说,那空空大师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说的就是恨不得李南方去死的人啊。” “那人是谁呢?” 荆红命喃喃自语,便看到一趟车队停在明珠总院的大门前。 等看清第一辆车上走下来的人。 他的眼角微微一跳,和老胡齐齐发出一声疑问:“难道是他?” 第2045章 幸好没做医生 最想李南方去死的人是谁? 如果让李南方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答案,一定和龙腾那帮鸟人思考到的人物完全不同。 他只会大喊一句:“最想弄死的老子的人,除了林康白,还能有谁?” 是啊。 林大少和李南方之间的仇怨,绝对是大破了天际。 甚至可以说,超越了生死。 要不然,林康白那个纨绔大少都已经死透了,为什么还能留下来一对子女,给他李南方找麻烦呢。 单说小鬼婴李粟锦。 那是个让李南方头疼不已的存在。 这小丫头片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对他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后来又是趁着他熟睡,差点咬下来他身上的一块肉。 今天一早,那么多人为了救这小丫头,绝对是拼死拼活,可她非但不感激,还变成个小怪物去威胁周围人。 李南方心中真的是对她充满了排斥。 此刻,她又被吕明亮和龚建队长带过来。 依着李南方的脾气,八成就是大手一挥,吩咐老吕,弄上十几瓶安眠药给那小丫头喂下去。 喂死了,一了百了。 喂不死,那也让她老老实实睡上几天,省得惹来更多的麻烦。 虽然这么做,对一个孩子来说有些残忍。 但是任由一个小鬼婴到处惹祸,那就是对所有关心她的人残忍。 要不是为了她,杨逍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吧。 李南方承认,他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但是,有一点他绝对没冤枉这个李粟锦。 那小丫头片子就是个惹祸精。 刚一进门,就好像怪物一样,挣开身上的束缚,张牙舞爪地扑到李向南的身上。 真让她把蒋默然视作珍宝的干儿子给咬死了,天知道默然姐姐会伤心到什么程度。 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 李南方几乎是爆发出来全身的力量,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把李粟锦拎回来。 可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 没有任何惨不忍睹的画面出现。 李粟锦只不过是蹲坐在李向南的身边,一双小手伸过去,碰了下小男孩的脸颊。 而襁褓中的李向南,同样是瞪大眼睛看向李粟锦,嘴里吱吱呀呀发出怪叫,一双小手在小女孩的脸上轻轻抚摸。 屋内的四个大人,可以明显看出来。 长发、尖牙、利指,好像小怪物一样的李粟锦,那些特殊的身体外貌以极快的速度消退下去。 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没过半分钟,双双睡了过去。 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俩孩子都是林康白的中,血脉相连的作用下,改变了李粟锦的鬼婴体质? 李南方头脑发懵,抬头看向其他人。 龚建队长、吕明亮和蒋默然,比他更傻,压根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关系。 算了,管他什么原因呢。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小孩子睡觉是好事,就让他们在这老老实实睡去吧。 李南方被刚才李粟锦的突然出现,这么一闹,也根本没心情继续享受默然姐姐的按摩服务,好好休息了。 他看向吕明亮,张口问道:“老吕,病房里的情况怎么样?” “病房里?” 老吕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声说道:“那个杨逍已经醒了。” 吕明亮曾在青山时,见过杨逍。 那时,杨逍被李南方开车撞飞,送进医院里,就是老吕亲自接诊。 后来,在医院里面,杨逍以中医圣手的身份,把闵柔的母亲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顺便扫了当时担任青山总院副院长职位的,段香凝的脸面,还把卖假药的那位程教授打压得体无完肤。 老吕对这件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他还想着,把杨逍留在青山总院,招聘成中医科室的主任医师呢。 可是,后来杨逍突然消失。 双方再也没机会正面接触。 直到刚才,老吕认出来杨逍的身份,别提心中有多么震惊了。 一个医术高明到让他老吕都自叹不如的少女,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怪病,需要专家会诊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老吕用上了所有的医疗检查设备为杨逍进行体检。 结果—— “李兄弟,那位杨逍女士,根本没有任何病症啊。 最起码初步的检查之后,我们没发现任何病状。 心电图、全身CT,还有抽血化验的结果,要到下午才能出来。 不过,凭我多年的经验来看。 她绝对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你就放心吧。” 老吕拍着胸脯向李南方做保证。 可惜。 他的话,李南方一点都不相信。 要是杨逍的身体一点毛病没有,怎么会从那种跳八楼都不当回事的绝世高手姿态,一下子变得弱不经风,还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 医院的仪器检查不出来病症。 那只能证明杨逍的体质特殊而已。 老吕的保证,毛的作用都没有。 李南方懒得和吕明亮多说,回头冲默然姐姐打声招呼,留下她在这间休息室里照顾那两个熟睡中的孩子。 而他本人,则是快步朝隔壁的病房走去。 杨逍已经醒了。 当务之急,是问问杨逍到底知不知道她自身的身体状况,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够治愈。 作为轩辕王,只有她本人最了解自身的问题。 她又是最强大的中医圣手,哪怕现代医疗器械查不出她的病灶,她自己总应该了解一些。 从休息室到病房,一扇门的间隔而已。 李南方稍稍转身,就抓住了病房的门把手。 可没等推门进去,吕明亮突然按住他的胳膊:“李兄弟,等一下。” “老吕,什么事?” “呃,是这样。 楼下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有几十个甚至是上百个孩子得了怪病。 我们这些人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可这病房里的那位杨逍女士不一样。 她的中医医术造诣,你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李兄弟,你能不能劝劝那位杨逍,请她方便的时候,去楼下帮我们一下?” 吕明亮这番话说得小心翼翼。 李南方听明白之后,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杨逍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指望着她去治病救人? 行,就算李南方答应了。 可杨逍那种怪异的脾气性格,她会管这种闲事吗? “老吕,这事——这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还是要看杨逍自己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会问问她的,能不能帮忙,我就不敢保证了。” 李南方知道,吕明亮是带着一颗医者仁心,才会提出刚才那种要求。 他不好打击老吕,才会简单应承下来。 可在老吕看来,只要是李兄弟答应的事情,一定能够办成。 他同意帮忙了。 那就意味着楼下那些孩子有救了。 “好,好。李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在楼下休息室里歇着,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喊我。” 老吕兴奋地搓了搓双手,嘿嘿一笑,转身就朝电梯那边走。 李南方看看他的背影,无奈摇摇头,重新抓住门把手,就想进去。 可下一秒,他有后退一步,大声喊道:“老吕,你等一下。” “李兄弟,你有什么吩咐?” “你和我一起进来吧,我这边还真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李南方说着话,带着吕明亮一起进入病房。 留下老吕,目的很简单。 他期盼着杨逍能够用她的中医知识,给自己的身体诊断出一个确切的病症。 不管什么病症,身为医生的吕明亮,一定比他李南方更了解情况。用什么方法去解决杨逍的问题,还是需要老吕提出来建议的。 病房内,已经不像刚才时那么拥挤了。 青山和京华的众多医护人员,为杨逍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之后,就留下杨逍在这好好休息。 李南方一进门。 便能看到伟大的轩辕王好像个小女孩似的,轻轻摆弄手臂上的输液针管,完全一副把输液当作游戏的样子。 随着开门声响起,杨逍抬头看见李南方。 俏生生的脸上浮现出来淡淡的笑意,轻轻倚靠在枕头上,安静地看着他。 过去的这一周时间。 两人在明珠酒店时,就是时常深情款款的对望。 在杨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或许最近的这一周,才是她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幸福的日子吧。 “李南方,粟锦怎么样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杨逍开口问道。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粟锦,粟锦,你就不会关心一下你自己吗?放心吧,那小丫头一点事没有,睡着了。遇上了林康白的另外一个孩子,两人可能是血脉相通,把那小丫头身上的鬼婴气都消磨下去不少。” 李南方就像是训斥不听话的女儿似的。 撇着嘴说出这番话的同时,迈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盖住杨逍的额头。 这家伙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完全就是白丁一个。 想当初,身为名医世家传人的薛星寒,多次想要传授点医术给李南方。 最终发现,这小子就是个屁都学不会的榆木脑袋。 究竟榆木到什么程度呢? 就像现在这样,他去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生病的直接方式,就是拿手捂额头。 发烧就代表生病。 没发烧,就是没毛病。 幸亏李南方没去当医生,要不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会被他给治死。 杨逍肯定是没发烧的。 不过,倒是很享受李南方这样发自心底的关心,坐在那里,任由李南方的手掌覆盖住她的额头。 如此幸福温馨的场面,绝对是把老吕刺激的不轻。 这两人秀恩爱呢,非拉着他吕明亮在这当电灯泡干什么。 老吕搓着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都尴尬无比。 还好,李南方秀恩爱的时候,也懂得一个限度。 他慢慢抽回手臂,嘴角轻轻一撇,冷哼道:“根本不发烧,那你身体没毛病啊,这怎么会说晕倒就晕倒呢?我不懂怎么叫治病救人,不过,我带了个医生过来。你也认识的,青山的老吕。你要是知道自己身体什么状况,全都告诉他。” 李南方抬手朝吕明亮挥了下,老吕赶紧来到病床边。 可惜,没什么意义。 杨逍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第2046章 是他害死的 杨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高傲的轩辕王。 除了李南方之外,面对其他人,她甚至都懒得抬眼看一下。 这样的态度,更让老吕有些不知所措。 李南方则是相当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保持你那种没用的高傲干什么? “杨逍,听话,把你的身体情况告诉老吕,让他想办法召集人手给你进行会诊。” 李南方冷着脸,对伟大的轩辕王发号施令。 杨逍总算是看了一眼老吕。 可也只是一眼而已。 这之后,她的目光再度转回到李南方的身上,轻声说道:“没用的,一群庸医根本不可能解除千年来的诅咒,就算是我自己都找不到解决办法,更何况是他们。”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不用试,我很清楚自身的情况。” “杨逍,你本身就是医生,怎么还学会讳疾忌医的那一套了?” “李南方,那我问你,你被黑龙控制的时候,会不会跑到医院里找医生给你治病?” 两人几番对话下来。 最重视李南方被杨逍怼的哑口无言。 诚如杨逍所说,李南方被黑龙附体也算是一种病了。 无论黑龙对他影响再大,他也从没想过到医院动个手术,把黑龙当成是肿瘤取出来。 那么,此刻。 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求杨逍相信一群医生? 两人沉默下来。 李南方的脸上明显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吕明亮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的出,眼前这样的局面,他是没资格继续留下来了。 老吕张嘴就想告辞。 可话没说出口,敲门声响起。 随后就是龚建推门进来,冲着李南方扬了下脑袋,说道:“黑龙,外面有个叫麦青的找你。” “麦青?” 李南方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没等说什么,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麦美女无比嚣张的喊话。 “喂,你们干什么啊。 我这衣服好贵的呢,检查归检查,可别给我刮坏了。 你妹的,李南方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见他一面比见大领导还难吗? 喂,李南方你个人渣在哪呢? 赶紧出来! 是不是个男人了,把本姑娘一个人扔在楼下算什么啊。 呀,轻点轻点,我的脚还受着伤呢。” 听着断断续续传进来的女人声音,李南方猛的一拍额头。 刚才只顾着带老吕他们上来给杨逍做检查,倒是把麦美女给忘了。 不过,这女人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啊。 平白无故跑这里来干什么? “杨逍,你休息下,我出去看看。” 李南方打声招呼,迈步就要往外走。 谁知杨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在这里,闷。” 话音落下,也不给李南方拒绝的机会,她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跳下床,拉着某人渣的手,迈步朝房间外走。 老吕走在他们身后。 怎么看都觉得,这位杨逍的身体半点毛病都没有。 为什么李兄弟死活认为,杨逍得了什么绝症呢? 老吕想着心事。 众人齐齐走出病房。 走廊那边的麦青远远看见李南方,招手——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她看见了和李南方手牵手站在一起的杨逍。 那一瞬间,向来自诩容貌倾国倾城,放在古代就是那种祸国殃民级别大美女的麦青,突然从心底里产生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那女人实在是太美了。 要是放在明珠美院、不,哪怕是放在整个华夏,那都是最美的女人。 李南方那个人渣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这样的美女和他非常亲密? 难怪他会对本姑娘的诱惑爱答不理的。 原来是有更好的在身边啊。 麦青的情绪瞬间低落了很多。 小小的情绪变化,不管别人有没有看出来,反正李南方是没有丝毫感觉,迈步往前走的同时,随口问道:“麦美女,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楼下有个孩子死了。” 说完这句话,麦青拧过身子去,抬起来之前扭伤的那只脚,一蹦一跳往电梯方向返回。 她之所以会跑到这里来找李南方,还是抱着之前那样的目的。 赶紧把她麦大美女的“初夜账”还清了。 从此,和李南方两不相欠。 只是看到杨逍的一瞬间,她忽然有种这笔账一辈子都算不清的失落感,当然不会把主要目的说出来。 随口说了件不相干的事情,扭头就走。 但是。 楼下有孩子死了,对她来说是不相干的。 对吕明亮而言,那就是晴天霹雳啊。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这些人才离开多久啊,怎么就有小孩死了呢? “李兄弟,我下去看一眼!” 医者仁心的老吕,打声招呼快步朝电梯那边冲过去,不管怎么说,他都在明珠美院奋战了几十个小时,救那些生病的孩子。 那就是他的病人。 病人出了问题,当医生的不着急才怪呢。 可老吕快速冲出去几步之后,随即又转身回来,看向了杨逍。 “杨逍女士,能不能请您帮个忙,楼下有上百个孩子得了怪病,我们这些人束手无策,可您或许有办法救救他们。” 老吕朝杨逍深深一鞠躬。 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李南方对吕明亮的观感再次提升了好几个层级。 这老吕不愧是当医生的材料。 真的是把病人的生死,当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低声下气去求人。 这种事,绝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李南方的心稍稍有些触动,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杨逍。 两人四目相对,杨逍盈盈一笑:“你想让我去帮忙吗?” “呃,你的身体——” “行,我明白了,走,一起下去看看。” 杨逍的心思相当单纯。 只要是李南方希望她做的事情,哪怕仅仅是露出来点这种想法的苗头,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好。 正如之前那样。 李南方不喜欢她杀人,暴虐的轩辕王便彻底消失。 李南方深深爱着岳梓童,杨逍就算是拼死拼活也要保证某小姨活着。 李南方不想死,杨逍连烈焰谷的千年大计都肯放弃。 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更何况,现在只是单纯去救几个小孩。 几人趁着电梯门还没关闭,快步走了进去。 缩在角落里的麦青,本想着回她母亲的病房,可满心里都是情绪复杂,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就和李南方他们一起来到了一楼。 当电梯门再度开启。 吕明亮一马当先冲出去,直奔婴幼儿病房区。 刚一进门,远远地就看到几个护士,推着一辆小型担架车,带着满脸衰败的表情,往这边走来。 老吕脚步更快,来到近前,一把按住担架床,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吕、吕医生,这个孩子,他、他不行了。” 领头的护士一句话说出来,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 过去的这两天,大家一切通力合作。 为了拯救这些孩子,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现如今突然有个孩子不行了,心善的护士姐姐恨不得哭死在这里。 她的话绝对是给吕明亮非常沉重的打击。 老吕几乎是嘶吼着喊道:“不可能!你们这不是从最里面的病房出来的吗,那里的孩子明明已经稳定情况了啊。我们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快、快让我看看!” 老吕伸手就把担架床上的白布单子,扯到一边。 一张面色惨白的小脸显露出来。 看上去才几个月大的小屁孩,此刻没有了丝毫喘气的样子。 老吕不甘心。 他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听诊器,拼了命都要找出来这孩子还活着的迹象。 担架车停顿在了走廊中间,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医护人员的注意。 众人议论纷纷。 秦院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一眼瞧见被放在担架车上的小孩,整张脸当时就气紫了。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把孩子给推出来的!” 秦院长怒声质问。 刚刚领头的那位护士大姐愣住了,下意识问道:“院长,刚才不是你下的命令,立刻把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孩子给转移走吗?” “失去生命体征? 这孩子不行了? 不对啊,我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 秦院长怒气冲冲地迈步上前,正好和刚从那孩子身边退开的吕明亮,打了个对眼。 “老吕,这孩子怎么样了?” “唉——” 吕明亮长叹一口气默默摇头。 秦院长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这时,李南方和杨逍手牵着手,也走到近前。 说实话,李南方现在的心情相当矛盾。 刚才头脑发热,答应了老吕的请求。 这会功夫冷静下来,他总觉得这事不好办。 治病救人不是小事情。 治好了,还好说。 治不好,甚至是治死了人,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虽然他和杨逍都不怕麻烦,但是多一事总归是不如少一事。 可这样的想法,随着他看清担架床上那孩子的模样,刹那间就消散一空。 李南方一个健步冲上去,揉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只感觉无比的精神崩溃。 “哥,怎么是你啊?你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这话说的让人一头雾水。 只因为,眼前这个已经被忽视宣布“不行了”的孩子,正是刚才在病房里,他差点给拿手捂死的那个。 你说谁不行了,也不能是这孩子不行了啊。 他比别的孩子都活泼呢,怎么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 李南方这种紧张的表现,尤其是刚才的称呼,让那几个护士再次头脑发懵。 这怎么连“哥”都喊上了? 看模样不像是医生,难道是病人家属混进来了? 护士姐姐的心思复杂。 但也没过多去想,开口道:“病人家属,请你节哀,我们真的已经尽力——” 话说到一半,领头的护士突然卡壳。 尤其是看清李南方的模样之后,原本安慰的话语,立刻变成了急声的怒斥:“是你!院长,就是他把这孩子给害死的!” 第2047章 要人命还是要人性 在医院里害死了人。 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罪名扣在李南方的头上。 可那个护士姐姐认准了他。 一开口便是连珠炮似的骂个不停:“你怎么还在这里? 刚才要不是你把那些孩子给吓醒,他们就不会哭。 他们不哭,就不会病状复发,遭遇意外。 你这个杀人犯! 害人精! 刽子手!” 护士姐姐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分明是要把李南方挠个满脸开花。 不管事情有没有向她说的那样严重,李南方也不可能真的站在这,好好端端一张帅脸,变成别人的出气筒啊。 他抽身后退,躲开护士姐姐的手。 那位秦院长则是一步上前,横展手臂拦在中间。 “行了,别胡闹了! 吵吵嚷嚷的,算是怎么回事。 你先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从哪个病房里推出来的。 为什么没有进行急救? 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病情恶化的? 还有,是谁下的命令要把孩子给转移走的? 都给我说清楚!” 秦院长一连串问题问出来,能明显感觉出这老院长心里压着巨大的火气。 护士姐姐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时候,人群外面,某人高高举起来一只手大声喊道:“是我,我下的命令。” 众人立刻回头。 就看到一名中年医生分开人群,大踏步地就走进了圈内。 秦院长看清说话这人的模样,当时就愣住了。 “程副院长,怎么是你?” “没错,就是我。” 那位程副院长一脸的正气凛然,直视秦院长,振声说道:“院长,事出紧急,我才会假借你的名义,下了命令。 你的问题,我来回答。 这个孩子,是从最里面那间病房转移出来的。 我去查看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完全没必要进行抢救了。 而且,经过我的初步诊断,可以确定。 所有患病儿童都是染上了一种突发性的传染性病毒。 这种病毒产生了剧烈的变化,才导致孩子猝死的。” 程副院长一一回答秦院长刚才的所有问题。 可秦院长要的根本不是这些答案,他只想要一个能够让他信服的解释。 “不可能的,最里面那间病房的孩子,我们早就已经稳定住了,怎么会出现病情恶化,致人猝死的情况?” “秦院长,这事没什么不可能的。 之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所有孩子的病情已经稳定。 但通过我一天时间的研究,终于发现,这种罕见的小儿病毒具有一定的潜伏性。 我们以为已经治愈了这些孩子。 实际上,只是这些病毒在我们的干预下,潜伏下来了而已。 一旦受到外界的侵扰,病症复发得会更快,也更猛烈。 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为了避免他再传染给别人,我才要求护士立刻把孩子转移。” 那位程副院长的话完全打击到了所有人。 在场无数的明珠美院医护人员,奋战了两天两夜,只求把生病的孩子治好。 结果,这个姓程的一出面,就把大家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给否决了。 这还不算完。 程副院长紧接着说出来的一个决定,就是让众人全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在原地。 “院长,我现在要求,立刻给我分出来一个专家组,对这孩子的尸体进行解剖。我们需要深入了解这种新型病毒,并且试验一下我的新药能不能起到抑制、甚至杀死这种病毒的作用。” 整个走廊里都因为他的这番话,安静下来。 哪怕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秦院长,一时间也很难理解“解剖尸体”意味着什么。 这种情况下,唯独只有李南方的眼睛亮了一下。 刚才就觉得那个姓程的很眼熟。 不说“试验新药”这种话,李南方还想不起来太多。 一说到拿人体试验新药,他总算记起来这个程副院长,就是当初在青山差点害死闵柔母亲的那家伙。 这老东西不是京华的名医吗? 什么时候跑到明珠来扬武扬威,还当上明珠总院的副院长了? 这种人不是早就应该去死的! 李南方想起来这人就恨得牙根痒痒,依稀记得一年多以前,他都把这姓程的满嘴牙打掉了。 那么大的教训,这家伙还没能记住。 今天又是在这里,继续大放厥词。 “秦院长,别愣着了,赶紧按我说的办吧。过去的这两天,我们所有工作都没有任何进展,就是因为我们的做法太保守了。如果早点牺牲掉一两个孩子,对他们的身体进行解剖,找出病毒的发病原理和特性,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 这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许多。 秦院长更是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怒声呵斥道:“程副院长,注意你的身份,这种话是你能说的吗!” “为了救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姓程的压根没有任何愧疚心态,拿治病救人当幌子,说出来一大堆歪道理:“各位,我们都看到了。 这次的医疗事故,对于明珠总院,甚至是对整个华夏医学界来说,都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那么多孩子一起发病。 稍微做错一个决定,就有可能害死上百条生命。 为了避免灾难性后果的发生,我们只能是牺牲少数,救治多数。 以一两个孩子的死亡为代价,进行实验性的治疗,才是最正确的。 如果早有这样的魄力。 我们一定能研发出针对新型病毒的特效治疗方法。 好了,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能再等了,立刻把这孩子转移到上面的手术室,我要对他进行解剖!” 程副院长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这世间确实有“牺牲少数,救治多数”的说法,可那也不能是从你一个医生的嘴里说出来,更不能是对着这些,还不到几个月大的孩子说出来吧。 还牺牲掉一两个孩子作为代价? 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秦院长火了,怒吼:“我不同意!就算是真的要解剖,也需要得到家属的同意才行!” 程副院长声势更大。 “院长你不同意也没用。我们也不能等家属同意,甚至都不能让家属知道。我们要把已经有孩子死掉的消息,尽力压制下去,以最快的时间治愈其他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医院的声誉。治好了人,再公开死亡事件,别人只会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可如果现在就公布消息,只会让我们连尽力的机会都没有。” “程副院长,你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那些狗屁声誉?” “救了人就能保全医院的声誉,试验了我的新药,就能治病救人,道理很简单。都闪开,趁着那些记者不在,我们的赶紧去手术室!” 程副院长挥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人,拉着担架车就往外面冲。 秦院长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 “程副院长你不准走,这种解剖的事情,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秦院长,你怎么一点魄力都没有?” “这是有没有魄力的问题吗,你这是在泯灭人性。” “我们要救的是人命,谁管你有没有人性?” 院长和副院长在这里吵了起来。 其他人全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院长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可是程副院长的选择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啊? 只见那两人越吵越凶,再这么发展下去,肯定直接拳脚相加打起来了。 突然! 啪的一声震响。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家伙走过来,朝着程副院长的脸上,就是一记大耳光。 伴随着耳光声,程副院长像个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一圈。 没等站稳,啪的一声,又是一记反手。 程副院长逆时针旋转回来,原地晃了两下,噗通跪坐在地上。 距离事件中心地点最近的秦院长,终于回过神来,吓得横起来身子,挡在李南方的面前,厉声质问道:“你怎么打人呢!” 打人? 李南方没有当场杀人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懒得和秦院长废话,客客气气把这位还算有点原则的老院长推开,迈步又朝程副院长那边走。 旁边的吕明亮不能干瞪眼了,急忙冲上去,又把李南方给拉住。 “李兄弟,你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好说,别急着打人。” 老吕出声劝阻。 那位程副院长,捂着两边高肿起来的腮帮子,满脸懵逼片刻,终于是在这时候认出来李南方了。 “是你?快,快拦住他,秦院长救命啊!” 姓程的哀嚎一声,连滚带爬躲到秦院长的身后。 紧接着,周围几名年轻医生把李南方牢牢围在中间,只要院长一声令下,这帮年轻医生就敢扑上去拼命。 吕明亮看到这一幕,脑门上的冷汗好像瀑布一样往下流。 他把李南方带来,是想解决问题的,绝不是激化矛盾。 老吕想劝阻李南方离开。 秦院长要问清楚为什么打人。 可就在他们刚刚张开嘴,话都没说出来的这一刻。 病房区的通道大门被一名保安猛的推开。 “院长,不好了,那些记者回来了,他们还把病人家属都给带过来了。 保安的喊话传进众人耳中,所有医护人员集体吸了口凉气。 患者家属怎么来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这里死了人啊,那会会引发暴动的。 秦院长只感觉头皮发麻,也没心情去理会李南方了。 当务之急,是立刻转移死去的孩子,哪怕是公布消息,也绝不能是在这里。 整个病房区还有数不清的患病孩童,这些孩子需要安静的治疗环境。 “快把这个孩子从后门运出去,送到楼上的手术室。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对这孩子的尸体动一根汗毛、哎,程副院长,你给我站住!” 秦院长的命令还没下达完毕。 那程副院长兔子般窜起来,推着那辆担架车撒腿就跑。 可没等他跑出去两步远,一只手伸过来死死压住担架车。 李南方抬脚踢飞姓程的,转身面向所有人,振声说道:“这孩子还没死!” 第2048章 起死回生 李南方的一句话,如同炸雷。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了。 过去好半天,还是那位最初把担架床退出来的护士大姐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李南方的双手:“你说这个孩子没死?真的吗,快啊,快点救活他啊。” 护士大姐的情绪无比激动。 反倒让李南方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哪有本事让人起死回生,不过是杨逍刚刚凑到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而已。 要不是杨逍的这句话,他还真不可能突然冲过去打人。 在李南方看来,那个程副院长虽说医术不怎么高明,品德也有些败坏。 但是遇事之后,采取的处理办法还是可圈可点的。 解剖一个死去的孩子,寻找发病原因,对症下药,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还有那么多小生命等待救治。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必须进行尝试,哪怕是做法违背了人伦常理,那也比不上拯救更多生命重要。 但是! 如果这个孩子没死,那就另当别论。 一个好端端的孩子,被这群庸医宣布了死刑。 如果不是杨逍那位中医圣手在场,只凭“望”字,就判断出那小屁孩进入了假死状态。 天知道这孩子送去手术室之后,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没死,也会被程副院长给弄死。 李南方这才出手,两个大耳光扇过去,帮那位程副院长清醒清醒。 此刻说出真相。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没等他隆重地把杨逍请出场,来一次起死回生的奇迹表演。 地上躺着的程副院长就大喊道:“他救活个屁!刚才谁说,是这小子把人害死的?我怀疑他身上携带者特殊病毒,激化了患病儿童的病情。把他抓起来一起送手术室进行解剖。” 有些人还真是不知道死活。 明明受到了教训,还不承认错误,反而继续耀武扬威。 程副院长绝对是作死的典型代表。 李南方轻轻推开面前那位情绪激动的护士大姐,迈步朝程副院长走过去。 这家伙不是要解剖他吗? 行啊。 一起去手术室,看看到底是谁解剖谁。 看见李南方大踏步走过来,程副院长吓得怪叫一声,绕着担架床来回转圈逃避。 这姓程的总认为明珠总院是他的地盘,这里那么多人都会帮着他的,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让人去把李南方抓起来。 随着他的呼喊,真有人靠近过来了。 不过,来的人不是去抓李南方。 而是——秦院长和吕明亮同时出脚,一起把程副院长给踹到了墙角那边去。 没人性的东西,死不死先放一边不说。 吕明亮转头站在了李南方的面前,急声说道:“李兄弟,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你快说说那孩子到底什么情况,我刚才明明已经检查不出来任何生命体征了啊。” 随着老吕的问话,秦院长和几位医院的老医生也是凑过来,又对担架床上的孩子好一番仔细检查。 最终,所有人都是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明珠总院里最有权威的几个人都给这孩子判了死刑,谁还敢说他能活下来。 偏偏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一群庸医,连是死是活都判断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医生吗。” 话音落下,杨逍迈步就走到人群中间。 李南方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吕明亮眼中精光闪烁,若有所思。 其他人都不知道杨逍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但这不妨碍他们的眼睛,看到了极度不可思议的一幕。 杨逍伸手过去,在那个已经被认为死掉的孩子脸上,轻轻一拍。 小家伙顿时就睁开了眼睛。 没有哭闹,没有惊慌。 小屁孩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竟是朝着杨逍伸出了小手。 杨逍微笑着低头探过去,轻轻握住那只小手。 然后—— 所有人崩溃了。 “妈呀,诈尸啦!” “鬼啊,小屁孩成精啦。” “救命啊,医院闹鬼啦,我要回家!” 在场的众多医护人员惊,吓得四散奔逃,甚至都有人想要离开这个病房区。 试问,能有那个正常人看到死人活过来,能够淡定面对的。 整个走廊里乱成一锅粥。 直到秦院长猛的一跺脚,站到休息一上面居高临下,大声怒吼:“都给我安静!” 领导的威严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随着秦院长的一声吼,喧闹的场面立刻得到缓解。 “所有人,全部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你们应该坚守的那间病房。现在,该消失的人全部给我消失!” 秦院长的话音刚落。 众人全都以不要命的速度,冲进了周围的病房里面。 诈尸也好。 起死回生也罢。 反正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有高个的秦院长在前面顶着。 不该管的绝对不管。 眨眼的功夫,楼道里清静了下来。 杨逍对这样的场面没什么太大感触,做了她该做的事情,轻飘飘走到李南方的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都比不上她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重要。 李南方自然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 杨逍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做出来惊世骇俗的事情,做男人的当然是倍感有面子。 只不过,一个明明被宣布死亡的孩子,是怎么在杨逍的手下轻轻一拍就活过来的? 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 另一边,吕明亮快步走到担架床旁边,一把将那个孩子抱起来,侧耳伏在小屁孩的胸口处。 “心率略快。 体温还是略高于正常水平。 呼吸时胸腔处伴随着低微异响,这孩子的病还是没好。 不过——” 吕明亮眨眼的功夫确认了那孩子的身体情况,扭过头来看向李南方这边。 确切的说是看向杨逍,用无比惊奇的语气说道:“不过,说到底,这孩子还是奇迹般的活过来。” 其实,老吕也是多余的废话。 瞎子都能看出来那孩子活着呢。 关键的问题是,这孩子是怎么被杨逍给起死回生的。 都不用问什么,只是那些疑惑的目光,就能让李南方明白在场几位医疗专家的心思。 李南方看看身边的杨逍。 只看杨逍始终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不曾有任何转移,就知道伟大的轩辕王,不屑于去和一群庸医解释什么。 看在那帮家伙那么渴求知识的份上,咱李老板就大发善心告诉他们答案吧。 老话说的好,“男主外,女主内。” 杨逍解决了问题。 李南方去借势出风头。 合情合理。 李南方很有范的把双手背在了身后,45度角仰望天花板,脸上挂起来一种傲娇的微笑。 “你们这群庸医,只是确认了那孩子没有明显的生命体征而已。可这不代表他就已经死了啊。他只不过是哭得背过气去,停止了呼吸,只要这口气舒缓出来,自然就没事了啊。” 李南方的话很好理解。 可在场的几位专家学者,压根就不相信这样的解释。 哭得背过气去了? 你还能更扯吗! 眼前的几位,那可是从医多年的优秀医生,经历过的生生死死,比普通人听说过的都要多,他们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尤其是那位程副院长。 那都是用上了各种医疗器械,真的是再三确认那孩子已经死了,才会让护士把人给推出来的。 “不,这不科学! 就算是他背过气去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反应? 从刚才到现在,这孩子的呼吸、心脏跳动最起码停止了十几分钟。 成年人都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闭气。 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秦院长不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而是不敢相信他们这群人的集体诊断,出现了错误。 如果今天这事不搞清楚。 天知道,他们在以后的从医生涯中会有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病人的生死都搞不明白了,何谈治病救人。 李南方不理解秦院长他们的心情,只是按照刚才杨逍给他解释的那些,用他的话转述出来。 “谁告诉你们小孩子的闭气功夫,比不上成年人了。哪怕是成年人,也有闭气存活很久的历史案例,你们都是当医生的,总应该听说过药圣李时珍‘死人诊活’的故事吧?” 李时珍,死人诊活。 这故事,只要是医生就没有不知道的。 相传,明朝年间,药圣李时珍和大徒弟王广和,来到湖口。 行走在路上,远远看见一群人正抬着棺材送葬。 放在现代,一定是数不清的文人雅士,大声高呼“见棺发财”。 可李时珍不一样。 身为医者,最先看到的总是别人无法注意到的事情。 那方棺材里,一直有鲜血往外流,这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事件。 李时珍上前一看,见流出的血不是淤血而是鲜血,于是赶忙拦住人群,让抬棺材的人停下来,说这棺材里的人还活着。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 李时珍顾不上送葬的人有多么震惊,就是反复劝说,终于使主人答应开棺。 棺材里的死者是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 李时珍救人的心思就更加迫切了。 他先是对那孕妇进行了一番按摩,然后又取出银针,在其心窝处扎了一针。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听见棺内的孕妇轻轻哼了一声,就这么苏醒过来了。 不仅如此,在李时珍的帮助下,那孕妇又顺利产下一个儿子。 一切尘埃落定。 主人家奉上重礼,感谢李时珍,再去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大活人死了却又在他的救治下活过来。 李时珍一语道破玄机,说那妇女是因难产而陷入假死。 药圣的故事流传千古,秦院长他们仅仅是稍稍一愣神,就猜想到,眼前的孩子一定是和故事当中的那名孕妇一样,因为哭得背过气去,而陷入假死状态。 只是—— “这位女士,又是怎么做到轻轻一拍,就把人给救活的?” 秦院长发出询问。 李南方嘿嘿一笑:“当然是也和药圣一样,用了针灸啊。” 他轻轻托起杨逍的手,两指之间,一根银针晶莹闪烁。 第2049章 代理领导龙城城 从病房里推出来的那孩子,确实是呼吸停止了十几分钟。 但是,他的心跳并没有完全停止。 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搏动。 婴幼儿身体上的磁场,比不上成年人,他们所能引发医疗器械检测生命迹象的力量不足,这才使得所有人都无比确信他已经死了。 可事实上,婴幼儿的身体,并没有所有人想象的那么脆弱。 甚至,某些特殊危险情况下。 婴儿的存活几率,要比成年人存活的几率高出十几倍。 人类在出生之前,能够在母体羊水的包裹下,不依靠自主呼吸,存活一个月以上。 单论闭气能力,人类在幼年时期,比海豚、鲨鲸那样的海洋哺乳动物还要强。 所以,即便是这个孩子呼吸停止,也不代表他真的死亡了。 另外。 人体的各项器官,其实要比现代科学研究显示出来的结果,在某些功能方面更加强大。 那孩子患了一种病毒性的突发疾病。 在停止自主呼吸的同时,其身体各项器官也立刻采取了防御措施。 尤其是心脏,以微弱的频率进行跳动,减缓身体各项器官耗氧的同时,也是用这种方法,压制了孩子体内病毒的侵害速度。 那孩子的生命体征越是微弱,其体内的病毒活动也一起减弱。 短时间内,算是一种保护。 可时间一长,造成器官衰竭。 别说杨逍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把人救活。 更重要的是,病毒潜伏下来之后,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去对那孩子进行解剖,除非把他剁成单细胞生物,否则很难找到真正的病毒在哪里。 程副院长提出来的解剖研究,根本就是无用功。 到那时候,非但不会找到治疗方法救治其他人,还会平白无故杀死一个大活人。 问题相当严重。 李南方当然会怒火攻心,冲上去打人。 而杨逍针灸一下,算是让那孩子重新恢复正常的生命体征。 看似是把他从解剖的命运中解救了出来,但反过头来想想,这也是强行终止了他的身体器官自主防御,无形之中,也一起激发了他身体内的病毒活跃起来。 救了人,但没能救了命。 当前的情况很不乐观。 李南方事无巨细地把整个过程解释得清清楚楚。 秦院长、吕明亮等人,刚刚升起来的小小兴奋心情,顿时消散一空。 说到底,他们目前最大的麻烦还是没能解决。 这该怎么办? “反正这孩子也活不太久了,正好趁现在拉去解剖,不是说那些病毒已经活跃起来了吗,我完全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解救办法。” 谁也没想到,大家心情沉重的时刻,竟然是那个程副院长第一个开口说话。 他说出来的办法,还是逃不过“解剖孩子”这一招。 秦院长气得,恨不得拿手术刀捅死姓程的,先把他给解剖了。 相比之下,李南方反倒是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不管那个程副院长有没有人性,最起码他所坚持的事情,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医院——治病救人的地方。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治病救人,也就是程副院长所说的办法具有可行性,其他人只能是干瞪眼瞎着急。 也别想杨逍了。 李南方刚才私底下问过杨逍,能不能救下医院里的孩子。 杨逍只说了三个字:“很麻烦。” 轩辕王是多么高傲的人啊。 能让她觉得麻烦,那就意味着这种事情真的不好办。 李南方还算有良心,不舍得杨逍为了这种事情劳心劳力,毕竟她自身的身体状况堪忧,怎么能有余力去救别人。 走廊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最终还是秦院长发话了:“先把这个孩子送回病房。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绝不能做那种不符合人伦常理的事情。而且,就算是要解剖,也必须经过病患家属的同意。” 老院长一锤定音。 程副院长蹲在墙角,满嘴不服气地嘟囔:“固执的老东西,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只听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她不敢继续违抗院长的意思了。 眼看着几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向最里侧的那间病房走。 李南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继续留下来。 明珠总院那么多医生呢,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是真的无解。 他和杨逍本就是局外人,是时候离开了。 一念及此,他牵起来杨逍的手,就想回到顶楼的病房里去,等待之前的体检结果。 谁知,刚一迈步,不远处的病房区通道大门再次被人猛的推开。 还是那个守在门口的保安,一进门就大声呼喊:“秦院长,市领导亲自来主持工作了。” 话音落下,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乌泱泱一大票人就好像洪水一样,涌进病房区。 “孩子,我的孩子呢?你们这帮遭天杀的,把我的孩子治死了,还想要解剖我的孩子,我和你们拼了!” 义愤填膺的病患家属冲进来,怒声呼喊着要找人拼命。 紧随其后的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员,和医院保安一起,死死拦住那些人。 李南方定睛一看,还是个熟人。 明珠市局的刑侦大队队长王队,竟然也掺和到这边来了。 医院的问题属于民事纠纷吧? 他一个刑警,跑这里来干什么? 李南方心中好奇,就看见那位王队朝着病患家属人群,大声呼喊:“各位同志,你们冷静,一定要冷静,领导会给你们做主的。” 说着话,王队带人硬生生把那些病患家属挤到边角位置,留出来一条供人进入病房区的通道。 随后,就是转头看向这边:“秦院长在哪里?同仁医院的婴幼儿专家团队,明珠医科大的专家团队,都已经来了。其他医院的专家学着,还都在赶来的路上。你们立刻交接一下。” 王队的话,可算是把懵逼中的秦院长拉回现实。 他快步迎上去,很快就和一群外来的医学专家碰了头。 众人都需要了解情况。 可秦院长不凑上去还好,这一凑上去,反倒是让那些认识他的病患家属暴躁起来。 两个身形彪悍的,硬生生挤开保安和警方的拦截,抓住秦院长厉声质问,谁家的孩子死了,又是谁要解剖孩子。 那场面别提有多混乱了。 而引发眼前这场混乱的人,恰恰就是李南方。 几十分钟之前。 李南方在那群记者面前的一通“社会责任感”演讲,让那群记者爆发出来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各种实时性的新闻报道发送出去。 很快,便有附近的大型医院组织专家团队,主动来到这里。 正值国际医学交流大会在明珠召开,这里什么都可能却,就是不缺医生。 不管这些医疗团队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这里,但大家都是请求,帮忙处理明珠总院的重大医疗事故。 这是好事。 外面留守的保安早就应该把人放进来了。 可随着那些医疗团队一起来的,还有数不清的病患儿童家长。 而且还是那种情绪暴躁的家长。 口口声声说要和医院拼命,吓得那些保安谁都不敢放过来,就是在外面的大厅里吵闹。 没办法,谁让消息传的太快,引发了反作用呢。 家里的孩子在医院里生了病,连着两天时间都没有任何好转。 这些家长早就怀疑医院里的人出工不出力,于是跑到明珠市政口大楼门前讨要公道。 市政口被人围堵。 这在华夏绝对是天大的事情,才引来记者了解情况。 便有了李南方刚来医院时,看到的大批记者堵在这的场面。 而刚才,记者发出去报道,说什么明珠总院需要全国的儿童医疗专家帮忙。 家里有孩子在这住院的家长,才不会管医院有多么努力,他们看到这些新闻报道之后,脑海中产生的最直接想法就是——明珠总院的医生救不了他们的孩子。 孩子没救了,家长能不疯狂吗。 短短时间里,无数人冲进了医院。 整个医院的保安全部出动,才堪堪将所有人都挡在外面。 记者想进来。 家长想进来。 其他医院的专家团队也想进来。 单凭那些保安,肯定挡不住那么多人。 万幸的是,危急时刻,市政口的领导亲临,随同保护市政口大领导的警务人员出动,才让外面的情况稳定下来。 可刚稳定住局势,意外就发生了。 某个媒体记者收到一条诡异的医院内部消息,忍不住大喊出来,顿时就让刚稳定的局势再度崩溃。 有人说,医院里面死了个孩子。 他们的副院长,正准备把那孩子拉到手术室里去解剖。 解剖孩子? 这特么还了得! 市政口的领导也是火冒三丈。 可为了大局着想,领导还是尽力稳住局面,随后便带着政府新闻办的记者、所有到场的专家团队、某些家长代表一起进入了病房区。 于是便有了此刻这样混乱的局面。 秦院长被两个病患家属抓住衣服领子,随时都有可能挨打的架势。 那位负责现场稳定的王队,一个头两个大,快步冲过去,要把双方分开。 更外围,有数不清的记者高举摄像机,对着这里拍摄个不停。 李南方这个局外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是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这里是医院。 还有那么多孩子生命垂危。 如果真让那群家长把秦院长给打了,谁还来主持救人的工作。 李南方少有的正义感爆发,迈步向前走,就准备去帮帮忙。 别的不说。 先把秦院长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就在他快要走到事件中心点的时候,混乱的人群外,突然传出一声喊话。 “所有人都给我安静!” 轻柔的女性腔调,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威严。 混乱的人群陡然间安静下来。 一个女人走入大家的视线之内。 李南方愣在当场。 唯有那位王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振声说道:“秦院长,这是我们明珠的新任代理市长——龙城城。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向领导说清楚!” 第2050章 麦美女的自信 龙城城在明珠。 这事,李南方早就知道。 想当初他第一天来明珠的时候,就和龙在空龙大少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本想着去明珠龙家,给龙城城母子两个讨要个公道。 结果却是听说,龙城城再次回归龙家,地位比之前更高。 皆大欢喜。 李南方也就把这事放下,没再多想。 反正他会在明珠逗留很长一段时间,早晚会有和他孩子妈见面的机会。 所以,在这里遇见龙城城,不至于让他太过惊奇。 真正震惊到他的,是龙城城的身份。 明珠市新任代理——市长! 龙城城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高身份的大人物了? 她不是青山市的副市长吗,什么时候升官了? 李南方一时间想不通。 其实,他只要想想明珠的前任市政口一把手是谁,所有的疑惑都会解开。 前任明珠市长,就在凌晨的时候,刚被他打断两条胳膊,他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明珠帮的胡叨叨,过去几年始终主政明珠市。 龙城城也早就预言过,那个胡叨叨作为明珠帮推举出来的新一代代言人,不出意外的话,十年内就能在中、央常委里面占据一席之地。 还真的被龙城城言中。 意外出现了。 胡叨叨自寻死路,和烈焰谷的叛徒混在一起,还雇佣杀手杀害妻女,更是开设秘密赌场赚黑钱。 最终落在李南方的手里,终于是在昨晚,彻底了结了他的政治生命。 李南方带着瑟琳娜里看外滩顶楼停车场的时候,之前被荆红命派去的一辆警车赶到,在楼顶发现了昏迷过去的胡叨叨,第一时间像上级汇报情况。 这位明珠帮的代言人,落在了京华帮的荆红命手里。 都没等他醒过来,明珠帮的众多大佬就做出了放弃胡叨叨的一系列举动。 他们主动揭发了胡叨叨犯下的罪行,第一时间和那小子撇清关系。 随后就是联名推荐,让明珠龙家的龙城城,立刻出任明珠市代理市长。 这些动作,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为什么会选中龙城城? 一,龙城城早就是东省青山市的副市长,省会城市的副把,调任代理市长,合情合理。 二,明珠帮众位大佬和明珠龙家关系紧密,龙城城算是半个自己人,不推荐她,推荐谁。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谁都知道龙城城和李南方之间的关系。 而李南方又是京华帮龙腾十二月培养出来的一个重要人物。 明珠帮的众位大佬把龙城城推出来,实际就是向京华帮卖好,言外之意就是不要为了一个胡叨叨寻根刨底,弄得双方都不愉快。 这种政治上的利益交换,咱平头老百姓说不清楚,也不敢说。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 龙城城今天一早火线替补,走马上任,出任明珠代理市长,主持市政口的工作。 而她刚上任的第一天,就遇上了群众围堵市政口大门的事情。 更是了解到明珠总院的重大医疗事故。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龙城城还没点火,火就已经烧到了她的面前。 她当然是亲自来明珠总院主持工作了。 好歹也是在青山的官场里,摸爬滚打将近两年的大人物,而且龙城城本身就是一个强势女人,只是过去的一年失去了整个龙家的助力,从顶峰跌落谷底,才变成个只能依靠李南方的小女人。 现如今,重回人生巅峰。 龙大市长的威严霸气,没有人能够正面抗衡。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无比混乱的场面瞬间安定下来。 所过之处,任何人都是自动让开道路。 只等她走进人群的最里侧,所有人都期待着龙大市长下一步的工作指示呢。 谁也没想到,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市长再开口,竟然是—— “李南方?你怎么在这?” 龙城城所有的威严,在看到李南方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就像是看到大灰狼的小白兔一样,心情慌乱无比。 这样的表现,让李南方倍感舒爽。 看见了没? 这是老子的女人。 别人看见她,都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她看见老子,就要乖乖问好听话。 啧啧啧,什么叫成功? 这就是成功! 李南方背起来双手,朝着龙城城微微昂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先处理好医院的问题,有什么话两人私下里去说。 做完这样的动作,他转身迈着四方步,潇洒离开。 附近的无数围观群众,惊得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这装逼犯特么的是谁啊? 面对市政口的大领导,还能这么嚣张,他是要上天吗。 秦院长看看龙城城,又看看李南方以及远处的杨逍,似乎是想明白了顶楼特殊病房的源头。 那位曾经亲自审问过李南方的王队,后背冷汗直流,完全不敢想象他再次之前招惹了什么样的人物。 所有人都是安静地看着龙大市长的背影。 龙城城也是猛然醒悟,她此刻的身份完全不同。 深吸一口气,调整下情绪。 她转身面向众人,说道:“各位患者家属,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打架闹事的地方。如果你们相信我,相信政府,就请稍安勿躁。我来帮你们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这话一出,那些情绪激动的家属代表,忙不迭地点头。 龙城城这才转眼看向秦院长。 “秦城同志,我现在代表明珠市政口,也是代表众多病人家属,问问你,解剖孩子是怎么回事?” 龙城城问的问题,正事引发这场混乱的关键。 要不是有人传出消息说,医院要对一个死去孩子进行解剖,有怎么会引发那么大的暴动。 秦院长吓得魂都丢了。 幸亏死人的事情,已经完全解决,要是没有刚才李南方和杨逍的出手。 此刻说出来真相,保管他被领导一脚踢出去,再被众多家长打死在这。 “龙、龙市长,您放心。医院里目前没有任何孩子死亡,更没有谁去解剖孩子。明珠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做人体研究的非法机构,我们不会做出那种违背人伦的事情的。” 秦院长哆哆嗦嗦地说出来这番话。 唯恐大家不相信他,还指着天花板赌咒发誓,说一句谎话遭天打五雷轰。 老秦是真的害怕了。 刚才被两个彪悍的病患家属揪着衣服领子,他感受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恐惧。 不过,他害怕得赌咒发誓,没什么毛用。 那些家长代表,随着医护人员一起,挨个病房看了看那些还会哭闹的孩子之后,才稍稍安心,随后便是在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医院护士的陪同下,离开了这里。 众多家长心里很清楚。 明珠总院是整个明珠最好的医院,又有来自全国的医疗团队聚集在这。 这么多一声如果还治不好他们孩子的病,那就根本不用去别的地方,也没必要哭天抢地闹腾着拼命了。 到时候,认命就行。 一场骚乱,就此平息。 秦院长的情绪稳定下来,当即开始新的工作部署。 有大领导在这看着,他可不敢耽误什么,就是尽最大努力,整合所有资源解决问题。 来自全国的专家人士组成医疗团队,迅速分散到各个病房,随着后续医生的到来,几乎每一个生病的孩子都有一位主治医生负责。 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还不能治好那些孩子,那只能证明——这是一场灾难! 病房区走廊里,气氛安宁又沉重。 李南方反倒被众人给忽略。 他也乐得没有任何麻烦找到头上,只是远远看见龙城城朝他使了个眼色,表达出来个要找他单独聊聊的意思。 他也正好要问问龙城城怎么跑到明珠当领导了。 升官是件大喜事。 可青山那边怎么办? 李老板的南方集团大本营还在那里,没有了龙副市长罩着,再有人欺负了他的那些小弟,又能找谁帮忙啊。 李南方心念一动,转身就想先把杨逍送回去。 突然间,就感觉有人轻轻戳了他一下。 “喂,李南方,那个龙市长就是你的正牌夫人吧?” 麦青的问话在耳边响起。 李南方扭头一看,麦大美女金鸡独立,一手扶着墙,一手撩开额前的秀发,摆出个勾引男人的标准动作。 这是什么景? 刚才下楼的时候,麦青也没这么积极表现啊。 怎么突然间又想换了个人似的? “喂,我问你呢。有个当市长的老婆大人,是不是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中啊?” 麦青再次发问。 李南方苦笑一声:“什么市长老婆啊。龙城城是我孩子的妈,但不是我的正牌老婆,你什么都不懂,别瞎问。” “李南方,你要不要脸?堂堂明珠市长,那不是正牌老婆,还是你的小三了?别在这和我装大尾巴狼。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位明珠龙家的龙大少一直管你叫姐夫呢。说吧,有这么个强势的老婆,是不是生活很无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解闷啊。” 就知道麦青突然凑上来,没憋着什么好话。 什么“解闷”啊。 这是明摆着暗示了些成年人都懂的事情。 李南方也不是刚知道麦青什么心思,这位大美女能说出那样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可让人奇怪的是,麦青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发生什么事了? 龙城城是李南方的正牌夫人,就能让她麦青充满自信吗。 这特么什么鬼逻辑? 李南方实在搞不懂麦青的心态。 这也不怪他榆木脑袋,主要是女人心海底针,谁也无法琢磨个透彻。 刚才在顶楼的时候,麦青看到李南方和杨逍站在一起。 一向对自身容貌充满自信的麦美女,看见杨逍那样的绝世容颜,当时就自惭形秽,只感觉这辈子都不可能从那样的大美女身边,勾引走李南方。 预感到她的“初夜账”算不清楚。 麦青才会心灰意冷,没再搭理李南方。 可随着龙城城的出现,她的心情又发生了变化。 第2051章 隐形胎记血屏风 龙城城的出现,给了麦青巨大的自信。 她记得很清楚,最初遇见某人渣的时候,是源于龙在空龙大少。 龙在空管李南方叫姐夫。 龙城城是龙在空的姐姐。 那么,这中间的人物关系,不就是一目了然了。 像龙城城那样身份的人,肯定是李南方的正牌夫人。 由此可见,李南方身边出现的那位绝世大美女,一定是个小三。 任凭你长得再漂亮,那也是个勾引男人的女人。大家地位相同,凭什么你能勾引成功,她麦青就会失败。 如果杨逍是李南方的正牌夫人,麦青绝没有任何信心。 可如果是从龙城城那里抢男人、不不不,不是抢男人。 给麦青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和市长大人抢男人啊。 她只是想小小的勾引一下而已。 还了初夜账,大家两不相欠。 这点事情,她还是有信心办成的,尽管龙城城也是个美到冒泡的美女,但是明显年纪过三十的老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麦美女年轻有活力。 而且,像这种从政的女人,根本不懂男人的需要。 这才会导致李南方到处拈花惹草。 同样是路边的野花,麦青这个主动送上门的,也不比那些李南方自己找到的差啊。 麦美女的自信,就是这样滋生出来。 从极度自卑到重拾信心,巨大的心理落差,导致了她整个人的气势变化。 才使得李南方根本看不透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看不透,他也懒得去看。 老子现在忙着呢,没空和一个小姑娘玩过家家。 李南方哂笑一声,抬手拍了下麦青的脑门,故作严厉地说道:“你一个在校学生,别闲着没事打听领导的家务事。有这种闲心思到处八卦,我看你的脚是不疼了,对不对?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去,别耽误我办正事。” 说着话,李南方转身就想绕开麦青,带杨逍走人。 可麦美女认定的事情,哪能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主意。 “李南方,你给我站住!” 麦青怒叱一声,跳着脚追上来,一把拉住李南方的袖子,说:“别在这和我装正经人! 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 除了眼前这位大美女,还有市局里的那个暴力警花和我们学校的古丽娜古校花,全都是你招惹的女人。 你就不怕我找上龙市长,把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全都抖出去? 再说了。 我麦青也不比那些女人差,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本姑娘就是还你的初夜,完事之后,大家两不相欠。 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缠着你的。 赶紧的,定个时间地点,把事办完。 省得你耽误我的青春。 你妹的,你这都已经耽误本姑娘十几天的青春了,没找你要青春损失费,你就知足吧。” 麦青一开口,说话好像连珠炮似的。 李南方无语至极。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天底下,哪有姑娘家争着抢着要把初夜送出来的?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随后怼了一句:“不用约定什么,就现在,在这里,你敢不敢啊?” 他绝对是不走心说出的话。 真没有那种龌龊心思。 而且也是按照正常人的惯有思维,去故意挤兑麦青罢了。 可他忘了。 麦青当初都敢在警局里,撕破脸皮给他做假证,现在换成是医院,算事吗。 “行,李南方。你敢,我就敢。来吧,咱们就在这里做。” 麦青拉着李南方,转身往旁边休息椅上一坐。 要不是腿脚不灵便,她顺势就能把两条腿分开。 也幸亏她没做出来那样的动作。 否则,看到凑过来的杨逍时,她就不会那么快端庄坐好了。 刚刚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杨逍已经走到近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麦青一看见杨逍,就没来由地从心底里产生一种紧张感,总觉得这位绝世大美女,有着随时把她剥皮拆骨、轰杀成渣的本事。 这样的奇葩感觉,让她不敢继续胡闹。 更是不敢死抓着李南方不放。 麦青消停下来。 李南方除了苦笑,也做不出别的动作,转头看向杨逍,下意识解释道:“杨逍,这姑娘叫麦青,她——” “她的脚扭伤了。” “啊?” 李南方本意是解释一下麦青的身份,没想到杨逍的关注点压根就和他不在一条线上。 伟大的轩辕王打量了麦青几眼,目光落在那只有些红肿的芊芊玉足上,轻声说道:“很美的一只脚,如果留下点病根,会破坏美感的。不如,我来给她治好吧。” “杨逍,你这——” “我没事,闲的发慌,不想去病床上躺着。医院不是有其他的休息室吗,我们去那里等你。你呢,就去找龙城城吧,她刚才不是冲你使眼色了吗。” 杨逍一番话,把李南方想说的、不想说的,全都堵住了。 也不等什么回答,她冲着麦青勾了下手指:“随我来。” 话音一落,她转身向着病房区外面走。 麦青傻愣片刻,就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似的,也不搭理李南方了,站立起身,单脚蹦跳着,追随杨逍而去。 这结果,简直让李南方有些无所适从。 大家来医院,明明是为了给杨逍看病。 结果,她的病情还没确诊,倒是先给孩子看病,现在又要给麦青治疗脚伤了。 杨逍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吗? 李南方愣了好久,最终只能是摇头叹息一声。 无论他和杨逍的关系进展多么好,终究是逃不出一个死结。 那就是伟大的轩辕王什么心思,绝不是他一个人渣能够理解的。 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 正好去找龙城城聊一聊。 随着他的离开,这处病房区的走廊里,再也没有了闲人。 先说杨逍那边。 她离开病房区之后,随便找了一间诊疗室,走进去,回头看了眼麦青,抬手一指病床。 “躺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带着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威严。 麦青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像只小白鼠似的,任由杨逍摆弄。 当然,杨逍没有折磨她。 真的是帮她按摩脚腕,舒缓扭伤的疼痛。 杨逍不说话,麦青心里无比忐忑。 她犹豫了好半天,便开始主动交代她和李南方认识的全过程。 被捉、奸的小三,面对正牌夫人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局面吧。 一个说,一个听。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麦青沉默下来,再也无话可说的时候。 杨逍起身拍拍手:“好了,下床走走吧。” “啊?” 麦青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按照杨逍的意思去做,翻身下床,来回走了几步。 “呀,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麦青的兴奋绝对不是装的。 之前吕明亮给她诊治的时候,明明说过,一周之内别想正常行动,更别考虑穿什么高跟鞋了。 麦美女不怕疼,怕的是不能穿上美美的高跟鞋出去逛街。 结果杨逍只是轻轻按摩了几下,就让她完全痊愈。 这简直比华佗再世还厉害啊。 “杨逍姐姐,谢、呃——” 麦青张口就想道谢,谁知一抬头就看到杨逍凝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令她心底发寒的神采。 张口结舌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是听到杨逍冷冰冰的一句问话:“你真想把自己交给李南方?” “是、是啊。” “那就别想着再去钓凯子的事情了,否则,就算是他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 杨逍的气势猛然变化。 无形之中,冲天的杀气爆发出来。 这样的震慑力,哪怕是那个天下第一格斗高手装逼犯——老胡,正面遭遇之后都会心神震动。 更何况,麦青这个从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少女。 那一刻麦青只感觉自己要死了,就死在这里,死在眼前这人的手中。 她真的好后悔。 平白无故去招惹李南方那样的人渣干什么。 招惹了人渣,受点苦是小事,丢了命那就是大事。 她两眼呆滞地看着前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睁睁看着杨逍的手,慢慢伸向她的喉咙,却是连一丁点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杨逍确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可她早已经不是刚出烈焰谷时,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变态。 如果真的想要弄死麦青,也不至于刚才浪费时间去治疗麦美女的脚伤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态度变化,无非是看麦青姿色尚佳,当得起李南方的女人,顺势调教一下这个把钓凯子当成终生事业的拜金女而已。 可万万没想到。 当杨逍的手,距离麦青的喉咙只有几寸远的时候,一道淡淡的血光竟然从她胸前隐隐绽放出来。 血光一闪即逝。 如果是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这样的特殊变化。 但是! 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都逃不过轩辕王的眼睛。 杨逍微微一愣,随即变换手势,指尖下移,抓住麦青的衣领,猛的往下一扯。 短款紧身T恤,在杨逍的手中,连破破烂烂的遮羞布都算不上。 随着她的动作,麦青的前胸完全袒露在她的面前。 傲人的身材、白嫩的肌肤,要是让多年的单身男青年看到这一幕,绝对会狂喷鼻血,死在这。 杨逍当然不会在意什么女人的身体美妙。 她只是瞪大了眼睛,一双手在麦青的身上,认准穴位不断按压。 眨眼之间,刚才一瞬间从麦美女身上绽放出来的血光,再次爆发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像刚才那样如同幻觉似的瞬间消失,而是长时间的停留下来。 可以清晰的看到。 麦青整个前身的白嫩肌肤,变得无比红润,皮肤下的毛细血管血液凝聚,将她整个人都映衬的红光透体。 更神奇的是,她的前胸尽管高低起伏,却还是显现出来一块高九寸、宽九寸,好像胎记一样的图案。 连麦青自己。 甚至她的父母都不一定知道。 她的身体还能出现这样神奇的变化。 而杨逍,则是将麦青身上,这块意外出现的胎记看个透彻,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满是惊奇地说出三个字:“血屏风?” 第2052章 龙城城疯了 血屏风是什么? 非要认真去定义的话,那就是一张图。 源于“血溅屏风”。 公元604年,大隋朝仁寿年间。 当时还是隋炀帝杨广的老爹——隋文帝杨坚当皇帝。 老头子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杨广心想着,那老家伙指不定哪一天就一命呜呼了,趁早做好准备,找人商量下老头子死之后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隋文帝有几个小妾长得相当貌美,杨广早就眼馋得不得了,恨不得隋文帝赶紧去死,好把那几个小妾收到他的身边。 于是,他写信给越国公杨素,请教如何处理隋文帝的后事和他登基的事宜。 这事本来挺好办的。 只等着杨素的回信,早早盼着隋文帝死了就行。 可万万没想到,杨素给他的回信,被送信人拿到了隋文帝的面前。 看到那封信上,口口声声说什么皇上死了之后怎样怎样,太子登基之后又是如何如何。 隋文帝气得差点真的当场死过去。 好不容易缓过来这口气,当时就嘶吼着让人把杨广召唤进宫。 宫里的太监吓得慌里慌张,找到杨广之后,只说让他赶紧进宫面见皇上。 杨广不知道他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满心里只以为他那早该死的老爹,眼看不行了,找他进宫交代后事呢。 杨广心情大好,只觉得自己太有先见之明,忙不迭地就往皇宫里跑。 半路上遇见了他早就心仪的隋文帝那两个年轻妃子,只感觉马上要当皇帝的他,根本没了任何顾忌,当着宫里下人的面,直接调戏起来他老爹的小老婆。 从女人身上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之后。 杨广这才开开心心来到隋文帝的寝殿。 结果,抬眼一看,那老家伙明明活得好好的啊,怎么没有半点死样子呢? 正纳闷的时候,隋文帝狠狠摔出来杨素的那封回信。 杨广这才知道他所做的事情露馅了。 没等他想好怎么解释这件事情,隋文帝那两个小老婆哭哭啼啼地冲进来,冲着皇帝开始哭诉杨广试图非礼她们的事情。 你特么盼着老子死,也就算了。 毕竟,人都有死的时候,权当是你想着及早尽孝。 可这调戏非礼你老子的女人算是怎么回事? 敢给老子带绿帽,反了天了吗! 隋文帝气得拍着床帮子大骂:“你个小畜生怎么能有资格当皇帝,来人啊,把那个谁谁谁找来,朕要重新立诏书,废了杨广这个太子!” 隋文帝不说这话还好。 一说要把太子位置给换了,杨广当时就不干了。 他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这老头子快死了,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位传给别人啊。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杨广不再有任何犹豫,当晚就派出手下,先把那些能帮隋文帝草拟诏书的谁谁谁给抓起来送进监狱。 然后,他又派出手底下养了多年的杀手——右庶子张衡,进入隋文帝的寝殿侍疾。 张衡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他伪装成给隋文帝诊脉的御医,找理由将文帝身边的侍从全部打发走了。 隋文帝还在为杨广的事情生气,等着那个谁谁谁来这里面见圣上,草拟诏书呢,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人会是个杀手。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野史当中记载,那些被张衡打发走的侍从回到寝殿门外的时候,就发现皇上的整个寝宫,都被太子杨广的侍卫包围了起来。 任何人无法靠近。 大家只能远远地看见,寝殿里的烛光照应下。 两个人影互相厮打,片刻之后,一道血线泼洒出来。 然后,全世界都安静了。 众人不敢猜测寝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老老实实跪在宫殿门口等待。 没过多久,门分左右。 张衡带着淡然的微笑走出来,一手提着沾满鲜血的半截屏风,淡淡地说了句:“皇上驾崩了。” 话音落下,张衡提着屏风飘然离去。 随后,就有了杨广继位,假传隋文帝遗嘱,逼迫亲哥杨勇自尽,诬陷亲弟蜀王杨秀和幼弟汉王杨谅致死。 后世史官们记载的时候,便将这件事称为“仁寿宫变,血溅屏风”。 在史官们看来,隋炀帝的登基之路充满血腥,但又顺利无比。 毕竟,他本身就是太子。 可实际上,杨广即便是在隋文帝死后,有着太子的身份,登基之路还是相当坎坷。 皇宫内外反对他的人无数。 更有拥护杨勇的大军,举起来讨伐杨广的大旗,试图趁着他根基不稳的时候,再度发动兵变。 杨广绝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打败的人。 当时就授命张衡,带领他的近身侍卫在皇城内外排除异己,但凡是不忠于隋炀帝的人,一律杀无赦。 可是,这忠与不忠究竟该怎么区别呢? 张衡想到了个绝佳的办法。 全朝的文武百官,但凡是效忠隋炀帝的,那就接受宫中御医的刺青纹身。 有纹身者,视为忠。 无纹身者,杀无赦。 而纹身的图案模板,正是“血溅屏风”时,张衡从隋文帝寝殿中带出来的半截屏风。 “血屏风”的称呼,从此流传下来。 一直延续到隋炀帝身死,甚至往后数十年,都有很多人带着血屏风的纹身。 后来,有文人雅士为此事作诗。 诗的名字正是——《血屏风》。 “碧阑干外绣帘垂,猩血屏风画折梅。 八尺龙须方锦褥,铁甲随王入寒闱。” 千百年来,血屏风的纹身早就绝迹,而且更不可能再有人找到当初的那副模板。 可杨逍看到麦青身上的隐形胎记之后,下意识就喊出来“血屏风”三个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杨逍根本不是男人呗。” 如果李南方在场,肯定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那么个大美女,都脱光衣服站在面前了,不赶紧扑上去做一些深入浅出的交流,闲着没事研究什么胎记啊、纹身的,这肯定不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可惜,李南方根本不在场。 他说不出那样的话。 更不会知道“血屏风”对于他而言拥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 他此刻只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龙城城这个女人太特么狠毒了! 医院二楼的某间办公室里面,几名医护人员将抽血用的医疗器械收拾好,然后朝着龙城城点头示意一下,默默转身离去。 当房门关闭。 就可以看到龙城城,手举一方瓷瓶,瓶子里流淌着的,正是刚才李南方身上抽取出来的鲜血。 李南方龇牙咧嘴的,拿棉棒按住臂弯处的针口。 扭头看了眼龙城城,没好气地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要我的血是干什么用了吧?” 他的语气相当不好。 想想也是,任谁平白无故被抽走了二百毫升血,都不会心情舒畅的。 刚才,他找人打听了下龙大市长在什么地方,随后就快步来到二楼的这间办公室。 本以为迎接他的,将是小别胜新婚的美妙场面。 谁能想得到,龙城城却是给他准备了“宰羊放血”的一套迎接仪式。 要么贡献二百毫升血出来,完事再告诉他原因。 要么立刻扭头走人,龙城城也不会怪他。 面对这样的选择,李南方懵逼了好久。 就在十几分钟前,两人刚一见面的时候,龙城城还是小女人姿态,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这么副狠辣模样? 哪有两口子在一起,相互要血的? 那一刻他都怀疑龙城城,是不是也养了什么鬼婴或者僵尸之类的东西。 要不是看在你是孩子他母亲的份上,你以为李老板会乖乖坐下来,任由那些护士抽血吗。 现在,血也抽过了。 是不是该说一说这么做的目的了? 李南方的问话传进龙城城耳中,那女人只是轻笑一声,就从身边小跟班的手里取过来一方冷藏箱,小心翼翼地把血瓶子安放进去。 咔嚓一声,箱子扣好。 两边密码锁喀嚓嚓响动几声。 这分明是把李南方的血,当作是宝贝给收藏起来了啊。 做完这一切,龙城城才起身凑到李南方的身边,汗无顾忌地弯下腰,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的儿子当皇帝,所作出的贡献啊。” “当皇帝?” 李南方愣怔片刻,随即就是惊疑道:“你不会是打着阴龙脉的主意吧?” “没错,就是阴龙脉。” 龙城城脸上的笑容,如花儿般绽放。 自从她被整个龙家放弃,遭到岳清科的追杀,孩子被师母带去八百,这位龙家大小姐,早就变得与世无争。 直到那一天。 龙在空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了龙城城“阴龙脉”的消息。 那一刻开始,曾经“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的龙家大小姐,又回归了。 她放下青山的一切,带着龙在空回归明珠。 重新进入明珠龙家,为龙家的发展尽心尽力,更是制定出一系列计划,让龙家能在各大家族势力争夺阴龙脉的事情上,或许巨大的利益。 尤其是今天一早,高层下发委任令,指派她出任明珠市的代理市长。 龙城城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下来。 一个女人放弃了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参与到充满腥风血雨的利益争斗当中。 她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她的儿子,龙南城。 龙城城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让龙南城能够借上阴龙脉的传说力量,成为这个世界上,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个人。 她要她的儿子——当皇帝! “疯了,疯了,你简直就是疯了。” 李南方弄明白龙城城的心意之后,真的是感觉这女人疯狂到无可救药。 龙城城却没有丝毫触动,伸手揽住李南方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一根手指在他的胸口上来回画圈,轻声说道:“我就是疯了。 为了我的儿子,再疯狂的事情,我也愿意做。 你知不知道,当初岳清科追杀我们母子两个的时候,我有多么无助? 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到我的儿子。” 这话一出。 李南方哑口无言。 第2053章 到底是谁的功劳 李南方最愧疚龙城城的事情是什么? 就是当初他深陷海外的时,龙城城母子被追杀的那件事。 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 这事放在谁身上能忍得住? 所以李南方来到明珠的第一天,就想到要去龙家讨回个公道。 只不过,讨公道的事情无疾而终。 那么现在,龙城城又拿她们母子受到迫害来说事,李南方当然会被怼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许久,他才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城城,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可是阴龙脉那件事,太重大了,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那里呢,你能成功?” “成与不成,我都会努力!” “努力归努力,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李南方,你应该知道阴龙脉‘一滴血造就一世帝皇’的传说吧?” 龙城城盯着李南方的双眼,嬉笑着反问回来。 李南方的脸色明显阴沉了很多,轻声说道:“我知道,但我也听说过,儿子当皇帝必须让老子去死的说法,你是打算让我去死吗?” 他能理解龙城城的心态。 经历过死亡的人,总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不再让自身处于危险之中。 龙城城拼了命,要让龙南城当什么皇帝。 李南方也不排斥。 他乐得看见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中龙凤。 但是,这一切实现的前提是,借助阴龙脉的力量。 尽管阴龙脉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没有人真正见过,可有关于这东西的传说,倒是流传了很久。 无论谁想借助阴龙脉当皇帝,都必须做一件事,那就是这人的亲老爹必须死了才行。 龙城城要龙南城成功,就一定是踩着他李南方的尸体。 为了儿子,就要杀死老子。 李南方再怎么愧疚这对母子,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他同样盯着龙城城的双眼,明显是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片刻之后,龙城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李南方,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自己的小命。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也没必要费心费力弄死你。” “为什么?” 李南方想不明白了。 龙城城要想实现心愿,就必须借助阴龙脉的力量。 阴龙脉起效,就必须是他李南方死了才行。 怎么到了龙城城这,他的生死完全没必要了呢? 难道龙南城不是他的亲儿子? 不应该啊。 龙城城看着李南方傻愣愣的样子,笑得更加花枝乱颤,伸手在李老板的肋下掐了一把,冷哼道:“你当我傻吗,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封建社会当皇帝的那一套。 实话告诉你吧。 当皇帝只是一种比喻。 阴龙脉真正的意义,代表的是人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 龙脉分阴阳。 阳龙脉寓意天下大势。 阴龙脉寓意政权更迭。 我说让我的儿子当皇帝,实际上是想让他站在权力的最顶端。 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权力最顶端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 我想让我的儿子成为至尊,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运作。 封建社会那种幼年登基,母后垂帘听政的那一套,早就不适用了。 你想想,等龙南城五十多岁的时候,站在了当权者的位置上,那时候的你,该是多大年纪? 快八十的老头子了,出门做个公交车,都有可能让人挤得心脏病突发。 我用得着费心费力想办法杀了你吗?” 龙城城的这番解释,总算是让李南方的脸色舒缓很多。 搞了半天,这女人也不是疯狂的无可救药。 她的想法算是最有可能实现的那种。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要杀了李南方的心思,只是让时间变成终结某人渣生命的唯一刽子手。 “呵,你早说你是这么想的,何必弄得我这么紧张。” 李南方心情大好,小小的训斥了一句,伸手朝龙城城的屁股上拍了下去。 手感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不错,不错。 “哎?照你这么说的话,你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筹划这件事情,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把我的血抽走?” 李南方转头看见了那方冷藏箱,又开始纠结他被抽走二百毫升鲜血的问题。 咱李老板的血可金贵着呢。 哪能随随便便就抽走。 他的问话,引来龙城城的无情嘲笑:“你个人渣,是不是傻? 就凭你的情况,身边那么多女人,更有岳梓童和花夜神那些能量巨大,还特别不省油的灯。 你以为几十年之后,你死的时候。 我有机会抢走你的尸体,送到阴龙脉里埋起来吗? 有些事情可以等,比如——等你死。 但有些事情不能等,我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龙城城的解释,再一次让李南方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精明的女人。 要是都像某小姨那样的脑汁短缺傻女人,该有多好。 罢了。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龙城城,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又恢复了曾经的样子而已。 但是,不管龙城城变成什么样子。 她都是他的女人。 她也必定是他的孩子妈。 该提醒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必须敲打敲打她。 “城城,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想在争抢阴龙脉这件事情上成功,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李南方看似轻松地说了一句话。 实际上,这话里隐含的深意,绝对能给人巨大的压力。 阴龙脉事关重大。 不仅仅有众多大家族势力的争夺,更是早就引起来官方的注意。 就凭龙城城一个人的力量,哪怕是有整个明珠龙家给她做后盾,他也扛不住。 谁知,龙城城一丁点的担忧都没有。 这女人自信满满,低头凑到李南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我早就计划好了。 在阴龙脉这件事情上,所有人的起点都差不多。 唯独只有林家沾了林康白的光,知道更多的隐秘。 再有就是我们那可爱的荆红十叔,代表更高层,占据着最大的优势。 可这两方面,我都有足够的筹码在手里,和他们进行利益交换。 我不会傻得去和所有人作对。” 龙城城越是这么一种,所有事情尽在掌握的大家风范。 反倒越让李南方感觉压力巨大。 “你到底有什么筹码?” 他实在忍不住,想要问清楚龙城城都干了什么。 可惜,这女人那是什么话都会告诉他的。 “你就不用管我有什么筹码了,总之,我是不会让我和我的儿子,再遇到任何危险的。而且,我为南城还准备了后手。这个后手,倒是可以和你说清楚。” “什么后手?” “当然是我了。 我现在可是明珠市的代理市长。 你觉得凭我的本事,需要多长时间能把‘代理’两个字去掉? 还有,你以为我决定进入官场,就是在一个小小的市长位置上做到头了吗? 我会牢牢把握这次机会,为我的儿子在权力这条路上,奠定好基础。 说到这了。 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位胡叨叨呢。 要不是他出现了意外,我还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龙城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双眼中透射出兴奋的光芒。 可李南方不开心了:“你感谢胡叨叨?谢那家伙干什么?你最应该感谢人是谁,心里没点数吗?” 李南方瞪着眼睛,都恨不得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告诉龙城城,能让你当上这个代理市长的人就在眼前,还不赶紧跪下来,谢主隆恩。 要不是他费尽心思保住瑟琳娜母女,又怎么可能把胡叨叨暴露出来。 要不是他昨晚上拼死拼活,去卸掉了胡叨叨的两条胳膊。 那家伙又怎么可能被警方抓住,迅速遭到放弃,转而让龙城城有机会出任代理市长。 说到底,都是咱李老板的功劳。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就把龙城城推到了现在这样的高位。 不应该受到女人的崇拜吗? 看到龙城城用满是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李南方立刻坐直身子,等待着来自女人的崇拜。 谁知龙城城片刻的愣神之后,又是一副相当不屑地笑容,说道:“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就算是你的功劳,也算是你为我的儿子做了点好事。” “什么叫算是啊。明明就是我帮你的好不好!” “李南方,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胡叨叨倒台,完全是因为白灵儿来明珠查案,顺藤摸瓜把他给牵出来了而已。要不是那个小白警官也是你的女人之一,你以为你和这件事有个毛的关系吗?” 龙城城毫不客气地打击李南方。 这让李老板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什么意思啊? 这事和白灵儿有什么关系? 难道老子做了那么多,最后全都算在小灵儿的头上了吗? 靠! 有机会必须找荆红十叔,好好说道说道。 李南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大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是又给上面减小了很大的压力。不能明面上去感谢他什么,唯有把功劳算在他的女人头上,权当是奖励他了。 白灵儿首功一件。 龙城城又是步步高升。 谁敢说,这不是李南方引发的。 只可惜,身为一个男人,完全没理由去和自己的女人抢功劳啊。 郁闷! 李南方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龙城城最近心情好,明显是对李南方和善了很多,这女人低头在他的另半边脸颊上,献出来香吻一枚,轻声说道:“行了,别在这愁眉苦脸的。下午给你那个白警花开表彰会的时候,我私下里帮你说两句好话不就行了。” “我谢谢你啊。” “哈,不用谢我。 这也就是看在你愿意把你的血贡献出来,给我儿子谋福利罢了。 对了,你最近什么打算? 有没有考虑过在明珠发展? 我知道你对官场没什么兴趣,可是你完全可以在商场上发展一下啊。 你的南方集团潜力很大,总是窝在青山那个小地方,根本没有意义的。 来明珠吧。 我帮你!” 龙城城话锋一转,说到了南方集团。 李南方沉默了。 真的要离开青山,转战明珠吗? 第2054章 老吕的担忧 龙城城提出来的建议,从来都是有着深刻目的。 她之所以想让李南方在明珠发展,就是存着为她的儿子龙南城打下一片经济基础的心思。 权财,权财。 龙南城要想成功,已经有当母亲的为他在权力上铺平道路。 剩下的,自然需要那个当爹的做点努力,留下巨大的财富。 可问题是,李南方会不会同意这个建议? “再说吧,我现在还没心思想这些。” 李南方明显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脑筋。 他的心思全在杨逍身上。 如果不能安稳住杨逍,他根本没精力考虑别的事情。 龙城城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也没去过多逼迫他,虽说恨不得李南方现在就在明珠乘起来一片天地,给她这个女人提供一个依靠,但这件事还需要循序渐进来办。 急不得的。 两人齐齐沉默下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龙城城突然问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回八百,和岳梓童那个女人结婚了?” “啊?呃,是、是啊。” “那她有没有见过南城,是不是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龙城城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李南方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在心底里认定,岳梓童才是他的正牌夫人。 这样的心思,好像传承了千年一样。 哪怕当今形势复杂到什么程度,也无法改变大家心里的想法。 而龙城城之前的身份,就是岳梓童的大嫂。 尽管这个大嫂早就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可难保岳梓童那个疯女人不会为这件事情恼火。 岳梓童恼怒她龙城城,她不在乎。 如果把这份怒火转嫁到她的儿子身上,她绝对会和任何人拼命。 长久以来,龙城城都尽量避免和岳梓童的接触,把她和李南方的关系隐瞒得死死的。 但是岳梓童都去八百和李南方结婚了。 那女人看见龙南城之后,难道不会产生怀疑吗? 龙城城心情紧张。 而李南方则是瞬间头大起来,整个人往后一躺,满脸的生无可恋,哀叹:“别特么和我提这件事了,烦着呢。你放心,岳梓童还不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龙南城也没有任何危险。” 他这话算是给龙城城吃了颗定心丸。 安慰住身边的女人。 他却安慰不住自己的心。 岳梓童去八百那一趟,最大的麻烦,根本不是龙南城,而是—— 唉! 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个误会解释清楚啊? 来明珠这么久了,都没有某小姨的消息,那女人又在憋着什么样的坏水呢? 李南方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 越是不想考虑这些,却越是发现根本避不开那种天大的麻烦。 恰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某人战战兢兢的问话:“龙市长,您在不在?” 听到这个声音,龙城城赶紧从李南方的身上跳下来,整理好衣裙,去到旁边沙发上做好。 站在门口的小跟班,这才伸手拉开房门。 门外,两边腮帮子肿起来,好像猪头一样的程副院长,点头哈腰说道:“龙市长,我们医院的工作已经实现了突破性地进展,请领导您去楼下指示。” “走,下去看看。” 龙城城恢复了领导的威严,大手一挥,起身向外走。 李南方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留在这。 任何麻烦总有解决的那一天。 多想无益,还是看眼前。 杨逍的身体时绝对不能再耽搁,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一行人快步下楼。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 整个一楼的婴幼儿病房区里,除了偶尔出现的孩子哭闹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就连那些来去匆匆的护士,都是在尽量压轻自己的脚步。 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来,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带着满脸喜庆神色。 秦院长和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位专家亲切握手,满嘴里说着的都是感谢的话语。 眼前的情况足以证明。 经过众多医疗专家的集体努力,终于是将患病孩子的病情稳定住了。 完美的大结局。 李南方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不想看着这么多孩子遭受意外。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医院的一楼大厅里,李南方也很快找到了杨逍和麦青。 很奇怪,麦青的神色并不是特别好。 明明脚伤恢复,已经可以正常行走,这大美女怎么一丁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 杨逍倒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对于其他事情完全不关心,眼中只有李南方一个人。 李南方不知道这两个女人经历了什么,也实在没有闲心思去问,反正杨逍又没杀了麦青,真的只是治好了麦美女的脚伤而已。 要是这点小事他还过多关心,早就费尽脑细胞,一命呜呼了。 他轻轻牵住杨逍的手,站在大厅人群的最外围。 等待着医院对医疗事故的信息,召开新闻发布会。 明珠总院怎么对外宣传,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南方认准了在这里聚集的无数医疗专家。 全华夏的优秀医学工作者,都在这了,要是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给杨逍进行会诊,总能找出来什么办法吧。 杨逍再怎么特殊,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不信医生们连诊断病情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等待总是相当无聊的。 李南方摇头晃脑的时候,偶然看见了一脸凝重神色的吕明亮。 别人都是满脸的喜庆,为了解决麻烦而开心,这老小子哭丧给谁看呢? “喂,老吕,你怎么了?” 李南方迈步走到近前,伸手拍了下老吕的肩膀。 吕明亮猛然惊醒,随即就是摇头苦笑:“李兄弟啊,唉,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没理由啊。” “什么没理由?” “就是那些孩子的病。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两天两夜,都没搞定。结果,其他医院的医疗团队以来,两个小时就把问题解决了。不是我吹啊,就婴幼儿专科这方面,全华夏也就是明珠总院能比得上咱青山总院的医疗手段。我们数一数二的医疗团队,都没办法,他们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老吕好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李南方越看越想笑。 这老吕明显是酸葡萄心理啊。 别人成功了,就预示着他之前的失败,出现心里不平衡的情况,也算情理之中。 李南方张口就想安慰一下他。 可老吕却是猛的抬头:“李兄弟,你记不记得之前那个程副院长说过,要解剖孩子才能找出来治疗办法。” “记得啊。我去,你们不会是真的解剖了几个孩子吧?” “没有。 我们哪能做那种事情。 可正因为没有解剖孩子,我才觉得现在这种局面解决得太突然,不合常理。 我在里面的时候,专职负责的那个孩子病情很重,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突然就有人过来说,已经研究出来一款新药,并且临床试验成功。 那药的成分根本不明确。 怎么能说用就用上了呢。” 老吕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李南方不明白医院治病救人的流程,作为平明百姓,他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 “只要那些孩子治好了,不就行了。” “不,医学工作是相当严谨的,治病重要,但是治病的过程复不复合规矩,更重要。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谁把程副院长要解剖孩子的消息,给传出去的?” 老吕好像魔怔了一样,为了那些不相干的问题,刨根问底。 李南方去哪知道,之前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他给不了答案。 可旁边的麦青却是突然抬头,轻声说道:“我知道,是那个秦龙宇往外发的消息。” 麦青说着话,朝旁边指了一下。 李南方扭头看过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鼻青脸肿的院长公子秦龙宇,还特么在地上躺着呢。 这家伙怎么说也是个医生吧,竟然对救人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别人忙活了大半天,他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其实,秦龙宇也不是一直没挪地方。 就在李南方第一次把那些记者支开,回楼上的时候,这小子就回过病房区。 等再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去病房区寻找李南方的麦青。 麦青当时只听见这小子嘴里骂骂咧咧。 说什么“死了个孩子,多大点事,还敢背着我老爹乱下命令,我弄不死你”。 这些话,麦青刚开始没怎么在意。 和秦龙宇走了个对脸,遇上这家伙献殷勤,闹得她特别烦躁,才放弃这个秦公子,转头找了个保安问清楚李南方的下落。 这才有了她上到顶楼,随口一句话,又把众人引下来的结果。 由此可见。 “解剖孩子”的消息,不是秦龙宇传出去,又能是谁。 那小子应该是感受到了李南方不怎么友好的目光,哼哼唧唧抬起头来,张嘴就骂道:“小赤佬,看什么看!” 嘿,这家伙长能耐了是不是? 李南方当时都被气笑了,迈步过去,抬腿就想给那家伙来一脚。 怂包的秦龙宇张手保住自己的脑袋。 而李南方的脚没有落下去。 万一这家伙挨揍之后,又是鬼哭狼嚎的,肯定麻烦不断。 想到这一点,他蹲下来,揪住了秦龙宇的耳朵。 “喂,二世祖,我问你,刚才是你给外面记者发的消息,说有人要解剖孩子吗?” “是我,怎么着吧?那个姓程的敢和我爸顶嘴,我就让他身败名裂,到时候看这医院里谁还敢跟我爸顶嘴!” “你——” 李南方哭笑不得。 这个秦龙宇,还真是把医院当成了他的家族产业了啊,都学会帮他爹排除异己了。 可问题是,他这种做法,明显是坑他爹啊。 那种事情传播出去,程副院长身败名裂,秦院长又能好到哪里去。 “白痴!” 给秦龙宇定下这么个人格标签。 李南方也懒得搭理他,回头看向吕明亮:“老吕,听见了没,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不,一定有问题。” 老吕严肃地摇摇头,转身冲着杨逍拱手说道:“杨逍女士,您是中医圣手,能不能随我一起去看看那些孩子?” 第2055章 这家医院有问题 老吕的担忧是怎么产生的? 很好解释。 就是从看到程副院长口口声声说要解剖孩子开始,他就对这个明珠总院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因为任何医院,在治病救人的时候,都不会有医生说出来把病人解剖寻找治疗方法,那种骇人听闻的话。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研究所。 哪能说解剖就解剖。 单纯只是程副院长一个人举动怪异,也就算了。 偏偏那位秦院长做出来的处理手段,更加让老吕感觉奇怪。 老吕也是院长,如果他手底下的医生,说要解剖谁。 老吕肯定是冲上去,大耳瓜子扇得那家伙生活不能自理。 侦探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你找全华夏的医院挨个去问问,一百个医生里面,能有一个说自己解剖过人,那就算你赢。 解剖这种事情,只有大家在医学院里学习的时候,拿那些小动物或者是人体模型干过。 而且,这还是外科医生的必修科目。 其他专业的医生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这个明珠总院的秦院长,竟然对程副院长那种诡异至极的建议,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意外。 秦院长只是单纯地去阻止程副院长那么做。 而不是对“解剖”这件事本身,产生任何心理波动。 这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秦院长从心底里就觉得解剖不是什么大事。 只需要选择,做还是不做。 再往深处里想一想,那就证明,明珠总院的医生,以前的时候便把“解剖人体”当成了一种治疗手段。 可从没听说过,解剖还能作为治疗手段的。 然后——吕明亮就不敢继续往深处去想了。 他只是个医生。 不是侦探,来这解密的。 更不是什么警察或者检察人员,对明珠总院的某些隐秘深入调查。 他只是从秦院长和程副院长这两人的怪异举动上,发现了一些端倪。 紧接着一种不明成分的新药研制出来,用于救治那些患病儿童,更让老吕感觉到不可思议。 可是,这里那么多来自不同医院的医疗专家。 大家集体认为所有孩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他吕明亮哪有资格去反驳集体的决议。 只是带着满心的疑虑,遇上李南方之后,说了出来而已。 再到刚才。 李南方问秦龙宇,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那位秦公子口口声声说,他把消息泄露出去,完全是因为程副院长和秦院长顶嘴。 这就更有问题了。 大家记得清清楚楚,那两位正副院长产生矛盾的时候,是秦龙宇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之后。 那么在此之前,他们俩顶过什么嘴? 难道是,姓程的的早就在发现那孩子死了之后,就找秦院长私底下商量过一些事情,两人的意见不同,才会争吵。 两人不欢而散,程副院长才私自决定带走那么假死的孩子。 好巧不巧的,被赶下来的李南方等人给撞见。 而秦院长再出现的时候,则是表现出来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用一场表演,瞒天过海,试图隐藏某些事实真相。 倘若真的让吕明亮猜中了。 明珠总院的问题就变得相当复杂,令人感到恐惧。 不过,还是那句话。 老吕只是个医生。 他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治病救人。 明珠总院隐藏了什么,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那些孩子有没有被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新型药治好。 老吕能力有限,无法确定这些。 但是,身边有杨逍这位中医圣手,水平极高。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请求杨逍出手帮忙。 只可惜,老吕的请求根本不被伟大的轩辕王放在眼里,杨逍单纯地看向李南方。 李南方什么态度? 他也只是单纯地信任老吕而已。 既然吕明亮觉得事态严重,索性去看一眼好了。 毕竟是事关上百个孩子性命的大事情,绝不能随随便便扔开不管。 “走吧,我们去看看。” 李南方牵起来杨逍的手,领头迈步朝病房区里走。 而他选择要看的第一个孩子,正是之前被宣布死亡的那位“哥”。 都莫名其妙假死过一次的人了,想来那孩子的病情应该是最严重的,只需要确定那个小屁孩已经被治好了,就不必担心其他人。 一路来到走廊最深处的那间病房。 李南方推开房门,抬眼就看见了,睡在靠门处那张摇篮床里的小屁孩。 那孩子面色红润,安安静静地熟睡过去,就像个小天使一样,令人不禁心生爱怜之情。 他迈步过去,轻轻用手指勾了下小家伙的脸蛋。 “哥,你感觉怎么样啊?” 相当不正经的一句问话,也没指望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屁孩能回答他什么。 他的手顺势上移,轻轻覆盖在那孩子的额头上。 经典的“南方诊疗法”。 “没发烧呢,这孩子肯定没事。” 李南方像个老专家似的,摸着下巴,缓缓说出他的判断。 旁边的老吕看到这一幕,险些一个白眼翻死自己。 闹呢吗。 治病救人的事情,李兄弟你就别在这瞎添乱了,行不行? 老吕闷哼一声,就想让李南方闪开,别挡着杨逍的视线。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摇篮创立的小屁孩竟然睁开了眼睛。 “我去,哥,你不是睡觉呢嘛? 你这不安套路出牌啊。 我可没工夫在这里—— 哎? 哥,你这是怎么了? 哥,你别吓我啊!” 看见那小屁孩睁开眼睛,李南方吓了一跳,真心害怕又会想上次那样,惹得这小家伙嚎啕大哭。 谁知他试图安慰这孩子的话还没说完,小屁孩竟然晕了过去。 没错。 绝对是晕过去,不是睡过去的。 因为小屁孩抬起来胳膊,明显想着揽住李南方脖子的动作,可一只小手只抬起来少许,就突然无力地垂了下去,两只眼睛也莫名其妙的闭合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李南方当时就慌了。 这特么是个什么情况? 这孩子脸色那么好,怎么说晕就晕了呢。 “杨逍,你快过来看看啊。” 李南方心中惊慌,急忙把杨逍拉到近前。 他的“南方针疗法”遇上昏迷的情况,完全不顶用,还要指望真正的中医圣手来解决问题。 杨逍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她只是打眼一看,就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面色殷红,而非嫩红,明显是气血过旺,属于虚火之兆。那帮庸医根本就没有把这孩子给治好。”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炸响在吕明亮的脑海里。 老吕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快步走到旁边的摇篮床那,抬手一指里面的孩子,问:“杨逍女士,您看这个孩子呢?” “呼吸粗重,鼻腔内分泌物过多,这是有肺部感染的征兆。” “这边这个呢?” “指盖发青,小腿浮肿,口腔唾液带有些许腥臭味,这是消化系统出现了紊乱。” “那个呢?” “表层体温正常,但是小屁屁放出来的气体带着一种灼热感觉,口腔温度和直肠温度明显有着巨大差异。” 吕明亮一连串指了好几个孩子。 而杨逍的回答,则是让他的心一沉再沉。 满屋子里,十几个婴幼儿,在杨逍看来,就没有一个身体健康的。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打击还不够。 杨逍又说出来一句,令吕明亮无比崩溃的话。 “不用抱希望了。 这些孩子病症相同,但是病理不一。 被你们这群庸医用一样的药品进行治疗,已经是大错特错。 而那种所谓的新型药,虽然成分复杂,但效用很简单,就是用猛烈的剂量压制人身体内的病毒。 眼前这种安定的局面,只是暂时的。 一旦药效减缓,病毒会再次爆发。 我敢断言,不出半个时辰,这里所有的孩子都会病症复发。 到时候,就凭你们这群庸医,根本不可能治好他们的。” 杨逍说话直来直去。 吕明亮已经不在乎被归类为庸医的行列了,他只是被杨逍的话所震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完了,我们被骗了,都让那些破医疗仪器给骗了,根本就没有检测出来任何危险。” 老吕哆嗦着嘴唇,万念俱灰。 李南方迈步过去,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行了,老吕,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你陪着杨逍一起,挨个病房看看,到底有没有被治好的孩子。我现在就去外面把那些狗屁专家喊回来。没能救人,就去开庆功会,一群神经病吗?” 话音落下,他转身冲杨逍投过去个“拜托了”的眼神,随即大踏步冲出病房。 很多事情,没让他李南方遇见,也就算了。 既然遇上了,还是关系到上百个小生命生死的大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病房区的外面。 医院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 明珠总院的秦院长,站在高处,手拿一个扩音器,正对着所有人大声讲话。 “各位尊敬的领导,还有家长同志们。我们明珠总院在众多同行专家学者的帮助下,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战,终于是在刚才,成功稳住了所有患病儿童的病情。现在,我宣布——” “等等!” 秦院长还没宣布出什么,就被一声怒吼给打断。 所有人都是带着迷惑的神情,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只见李南方几乎是以平地起飞的速度,朝这边冲过来,一把抓住了秦院长的胳膊。 “秦院长,那些孩子还没好呢,你快带人去看看!” 李南方当众说出这句话,顿时引发一片哗然。 台底下,全都是记者和病患家属,大家还在为孩子们的病情得到控制而高兴,突然冒出来个人说“孩子还没好”,这不是故意引发骚乱吗。 不等台下众人的情绪爆发。 一位站在秦院长身后不远处的,不知道从哪来的专家,瞪着眼睛就吼了起来:“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个屁,我说那些孩子还没好呢,你听不明白?” “呵呵,我当然明白。那些孩子本来就还没治好,用得着你在这多嘴吗。” 专家冷笑出声。 李南方傻眼了。 老子是多管闲事了吗? 第2056章 杨逍爱得单纯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专家,随口说出的话,就把李南方怼的哑口无言。 他火急火燎地跑这里来,提醒这帮医生他们的工作还没做好。 结果,这群人满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就算是李南方反应再快,也弄不明白情况了。 人都没治好,你们就敢开庆功会。 还把那种话当众说出来。 是你们疯了,还是老子看着你们疯了? 他傻愣在原地。 那个专家则是面向所有人,慷慨激昂地说道:“各位,听我说两句。 大家不要慌张。 所有的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相信各位也能理解,就算是成年人得了一场小感冒,也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更何况是那些弱小的孩子,还是患上了一种新型传染病。 但请众位放心。 那些孩子感染的新型传染性病毒,已经被我们成功破解,病毒原理清晰明确,我们也找到了有效的治疗方法。 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让所有孩子痊愈。” 说话的这人,正是刚才在病房里,第一个诊断出病理,并且研究出有效治疗方法的专家。 他正等着秦院长宣布完结果,好把他推出去,在媒体面前露个脸呢。 李南方现在跑出来搞事情。 那不是影响了这位专家,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吗? 所有人听到那专家的话,不由得产生了认同。 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说明那些孩子病的不轻,你要是说才两个小时过去,所有孩子都痊愈了,那才没有人相信呢。 一瞬间,大家看向李南方的目光,都是充满的复杂的情绪。 实在是搞不懂,这家伙跑过来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南方的心情也是复杂了极点。 原以为事情真的已经全在这些医生的掌握之中,结果听到那专家的一番话,他才明白,这群人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没治好的病,被这些人给说成了情况稳定。 这不是扯淡的吗! 他懒得和一个不知名的专家废话,扭头看向秦院长,拉着对方就往台下走。 “秦院长,你先和我回去,到了病房,让吕明亮解释给你听。总之,那些孩子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我说的都是真——哎,你倒是走啊。” 李南方心急那些孩子的病情。 谁成想,那位秦院长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院长同志使出浑身力气,才好不容易甩开李南方的手,苦笑道:“李南方同志,你别闹了。我们这么多专家学者同时进行了诊断,还有那么多高科技仪器辅助,都证明孩子们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怎么可能还有危险。” “你们不能只看那些仪器的,医疗仪器又不是万能的。” 李南方这话一出,换来全场的寂静无声。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医疗仪器确实不是万能的? 可是所有人生病了,都是依靠医疗仪器来诊断病情。 你过来告诉我们,不能相信医疗仪器,难道我们要相信你吗? 你是谁啊,你比高科技还高科技? 台下的人莫名其妙。 站在台上的众多医疗专家也是各种不理解。 片刻之后,秦院长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哦——” 哦什么? 难道这老家伙明白李南方的意思了? “哦,我明白了!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还有各位病患家属,我在这里还要特别感谢一下李南方先生。 在这次的医疗事故处理过程中,李南方先生也给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帮助。 尤其是他的那位中医朋友,更是居功至伟。 李南方,快去把你哪位朋友一起请过来吧。 来,大家一起先给他鼓鼓掌。” 秦院长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是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拍起手来。 热烈的掌声中,秦院长朝李南方投过去一个“你满意了吧”的眼神。 这下子,把李南方给弄崩溃了。 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给你邀功,接受所有人的关注的吗。 “行,秦院长,不听我的劝告,有你后悔的时候!” 李南方压抑着满心怒火,说出这句话。 秦院长则是翻个白眼,心中暗道,留着你在这不停捣乱,我才会后悔呢。 之前误诊一个孩子死亡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一定会让此刻得来不易的功劳全部消失。 秦院长实在不敢让李南方过多吸引注意力,冲着台下招招手,大声说道:“来人啊,先请李南方先生下去休息一下。” 院长发话,立刻就有几个保安跑过来。 众人只当是欢送英雄立场,莫名其妙地开始鼓掌,可就在这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等等!” 说话的人,正是龙城城。 别人不了解李南方,她龙城城可是枕边人,不可能不了解。 单看某人渣一脸的焦急神色,就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今天是作为领导,来这里烧起来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那就必须让整件事情圆满解决,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李南方,你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龙城城轻声询问。 李南方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冲着所有人轻轻摇晃,振声说道:“现在又两个选择。 一,所有医生立刻回病房去,听从杨逍的指挥,开始治病救人。 二,那就是等着,等一个小时之后,事实会让你们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 选哪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无数医学界专家学者,全都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什么狗屁选择,简直就是胡扯。 我们这么多人都齐心协力把文帝搞定了,你竟然让我们再去治病救人。 治哪门子的病啊。 刚才都说的清清楚楚,情况已经稳定,剩下的就是继续用药治疗就行,有必要再折腾回去吗。 再说了,杨逍又是哪个? 凭什么让我们接受那个人的指挥。 满场鸦雀无声。 龙城城也不说话,就是转头看向秦院长,看这位医院的主要负责人究竟如何做选择。 秦院长当然是和所有的专家心态一样。 选择立刻回去,那就是否定他们之前的努力。 傻子才会听李南方的。 他轻咳一声,眼中只有龙城城这位领导,小心翼翼开口:“龙市长,病房区里的孩子已经被病痛折腾了整整两天,现在好不容易稳定情况,全都安睡过去。我们这么多人再去打扰的话——” “行了,秦院长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大家已经忙碌了整整两天,也不在乎这一个小时,那就一起等着吧。” 龙城城做下决定,迈步回到她之前的位置坐下来。 领导都发话了,谁还敢反驳。 说等咱就等。 只不过,在场的众多医疗专家算是把李南方恨得牙根痒。 这帮人好好的出风头机会,全都被这家伙给破坏了。 在场的众多记者无比兴奋,拿着手里的摄像机、照相机,不停给李南方拍照、推特写镜头。 无论结果怎样,大家算是能在他的身上找出来特大新闻点了。 剩下的病患家属,心如刀绞,不少人都是双手合十,祈祷上苍,千万不能让事情发展的和李南方说的一样。 那可是他们的孩子,谁不盼着自家孩子健康成长。 整个大厅的气氛相当诡异。 李南方没心思和这么多人大眼瞪小眼,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不被人相信的感觉,终归是不怎么舒服。 还好,有龙城城信任他。 万幸,龙城城是领导,一句话就能决定很多事情。 如果,没有龙城城在这里,真的让这群医疗专家开完庆功会走了,那才是巨大的灾难。 只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干瞪眼等待,难道就不算是一种悲哀了吗? 当李南方在回到病房区的通道大门前时,迎面就看到了急匆匆冲出来的吕明亮,他一把抓住吕明亮,压低声音摇头道:“老吕,什么也别说,听我的,就在这等着。” “啊?那些孩子——” “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压住老吕,他扭头又看向随后走出来的杨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那些孩子你有没有办法医治?” “现在还好说,可是如果一直让那些庸医拖到明天的话,我估计真的会有孩子离开人世了。所以,需要我帮忙吗?” 杨逍最后的这句问话,恍若一股暖流,钻进李南方的心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她总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出手解决所有问题。 “杨逍,谢谢你。 我知道不会在乎这些事。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忙,想办法救救那些孩子。 毕竟是生命,我们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你告诉我,事情好不好解决。 你的身体,又能不能撑住?” 李南方轻轻牵住杨逍的手,纵然有些心中不忍,却依旧坚持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杨逍莞尔一笑:“我没事,你——也不必谢我的。” 她的话不多,只是沉默着站在李南方身边。 宁静。 淡然。 他要,她就给。 他走,她便随。 无忧,无喜,爱的单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当时间走到最后一秒,龙城城身边的市长秘书,凑到领导耳边,提醒一声。 秦院长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准备向龙市长请示下一步行动。 恰在这时,某种危急的情况爆发了起来。 首先感受到危机的人,是那些还留在病房里照看孩子们的护士大姐。 因为整个病房区里,就像是出现了灵异事件一样,所有还在安睡的孩子,突然间集体哭闹起来。 那些护士吓得脸色惨白,迅速冲出病房区寻找医生。 通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 上百个孩子的集体嚎哭声音,犹如惊涛骇浪般,从病房区里席卷出来,响彻整个明珠总院大楼。 第2057章 轩辕王生气了 乱了。 当哭声从病房区里传出来的时候,整个明珠总院彻底混乱了。 绝大多数人都在惊呼:“发生什么事了?” 秦院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以不符合他年纪的速度,朝病房区飞奔过去。 随后是所有的医疗专家集体飞奔。 龙城城阴沉着脸,指挥市政口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立刻去做好安抚病患家属的工作,甚至都亲自上阵,对在场的群众说尽好话。 估计,不管今天这件事最终处理到什么程度,那位秦院长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敢让龙大市长在这里点头哈腰给别人说好话,绝对是作死的行为。 不过,秦院长现在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些。 他一马当先地冲进病房区之后,登时愣在原地。 随后而来的众多医疗专家,也全都傻眼了。 这些人从事医疗工作几十年,经验无比丰富,却也从来没见过眼前这种诡异的场面。 整个病房区里,上百个孩子。 不管之前有没有发病征兆的,有没有接受过治疗,这时候全都是一起哭闹起来。 那场面就好像闹鬼了似的。 片刻的愣神之后,一众医疗专家就立刻分散出去,寻找到他们之前负责的患病孩童。 很快,所有的问题全都暴露了出来。 各种仪器上检测出来的结果,都是指标正常,可摇篮床里的孩子却是哭个不停。 发高烧的,已经不能再打退烧针。 之前研发出来的特效药,同样不能使用。 西成药的强烈副作用,根本不是婴幼儿能够承受的。 病房区里,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吵嚷声连成一片,没过多久,所有专家都回到了走廊,大家面面相觑,只能听着孩子的哭声干瞪眼。 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 之前的那次治疗,这些人早就把他们所学过的知识都用了个遍。 现在就算是挖空脑汁,也很难想出新的办法。 当护士长过来报告,有第三个孩子出现心肺衰竭的情况时,秦院长阴沉着脸,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 “去给这些孩子的家属下病危通知单吧。” 这话一出,明珠总院的几位主任医师当时就浑身战栗,急声劝阻:“院长,别冲动。要是真给这三个孩子的家属下了病危通知单,外面的人会暴动的。” “暴动?现在是害怕暴动的时候吗。听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说给所有孩子的家长下病危通知单,这个病区里所有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 终于听明白院长的意思,那些主任医师却更是无法理解院长什么心态了。 疯了吗? 这里上百个孩子,全部下并未通知书。 外面的那些家长,还不得把整个明珠总院都给拆了啊。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秦院长又说道:“通知外科主任,开通所有手术室,我们要给这些孩子动手术。” 秦院长说出来的决定一个比一个惊人。 不光是给所有孩子下病危通知,竟然还要对这些最大年龄不超过六个月的婴幼儿动手术。 给婴儿动手术,那可是医学界的大忌讳。 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根本不到百分之一的。 这次没有任何人行动,谁也不敢面对,一旦执行这些决定之后,有可能引发的后果。 秦院长火了。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行,大家集体表决总可以了吧。同意下病危通知和进行手术的人,举手!” 话音落下,秦院长高高举起来自己的手。 第一个响应院长号召的人,竟然是那位一直和院长唱反调的程副院长。 “我同意!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该坚持把病重的孩子,早早送去手术室进行解剖的。” 程副院长高举双手。 他这句送人听闻的话,在此刻,反倒并没有人在意。 大家都是处在强烈的心里挣扎之中。 片刻之后,那个之前研发出来治疗方法的外来专家,举起了手:“我也同意!” 同仁医院的医疗专家团队领队,长叹一声,也举起了手。 医科大的专家慢慢举起了手。 个人无法决策的事情,就通过集体进行决议,这是华夏一贯的遇事处理原则。 一只只手高高举起。 这明显代表着一项决议,是受到了大多数的赞同,可大家脸上根本没什么英雄所见略同的欣慰,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哀和没落。 大家都同意动手术,那就证明—— 他们这些人,对这种突发病状毫无办法。 治不好病,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医生,又不是神仙,如果能治好世界上所有的顽疾,也就不存在“绝症”的说法了。 可问题是,一旦秦院长的建议真正贯彻执行下去。 那就意味着,这里的上百个婴幼儿,会有九成以上丧命在手术台上。 治不好病不可怕。 可怕的是,害了人命。 眼看事情随着众多医疗专家纷纷举手,将会朝着再也无法扭转的结局发展。 突然,一声喊话现在所有人耳畔。 “我不同意!” 随着这声喊话,吕明亮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踏步走进人群中间。 老吕冷眼扫视周围众人,振声说道:“有人能救这些孩子。” “谁?” “来自我们青山的中医圣手,杨逍女士!” 老吕隆重地介绍一句,随即分开身后的人群。 李南方牵着杨逍的手,大踏步走了进来。 直到这时候,众多医疗专家才猛然记起来,一个小时前,不正是眼前这个叫李南方的家伙,跑到外面去说什么这些孩子的病还没有治好吗。 大家当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可现在——淡淡的悔恨情绪开始在心底里蔓延。 众人的目光慢慢偏移,有看向了李南方身边的那命少女。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妇产科老大夫,都被杨逍的美貌所震惊,天底下还能有这样的美女吗,就像是从神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啊。 她就是杨逍? 之前李南方说的,就是让我们一群医疗专家听从这个女娃子的指挥,治病救人? 原来如此、个屁啊! 一个小女娃子敢说自己是中医圣手了? 谁给她这么大的自信,有没有从医资格证,有没有什么著名医学院的毕业证书? 明明是个普通的女娃子,在这种重大的医疗事故中瞎掺和什么。 谁也没想到,在场这么多医疗专家,看见杨逍的时候,仅仅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惊,竟然完全不相信她有本事治病救人。 众人只感觉吕明亮也是瞎胡闹,扭头不想再理会这几位。 李南方将所有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 说到底,这帮人还是在乎自己的面子。 根本不想看见,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被别人解决,损害了他们在医学界的权威。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吕明亮、李南方等人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似乎对当前时间的大趋势发展,完全起不到任何影响。 恰在这时,两边腮帮子还没消肿的程副院长,突然惊呼一声:“是你!” 程副院长抬手指着杨逍,整个人哆哆嗦嗦,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受邀去青山总院推销他的新药,结果遇上个身体素质太差的老女人,差点死在他的新药副作用上,正巧就是眼前这个女娃子出手,分分钟把那个老女人救活了过来。 按理说,程副院长应该无比感激杨逍才对。 但事实是,姓程的早就恨得牙根痒。 要不是杨逍,他怎么会被人骂成是卖假药的,灰溜溜离开青山。 要不是杨逍,他又怎么会被李南方打掉满嘴牙。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程副院长不敢对李南方怎么样,但面对一个小女娃子,他丝毫不输阵势,好不容易舒缓过来心中的震惊情绪之后,他扯着嗓子就怒吼道:“快来人啊,把这帮捣乱的家伙扔出去,别让他们影响医院的工作!” 他这一嗓子嘶吼,其实真没能召唤来任何人。 病房区这里全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医疗专家,又不是他程副院长的打手,怎么可能听从他的安排。 大家只是很好奇,程副院长见到这个女娃子,为什么会那么情绪激动。 深知其中原委的吕明亮,一张脸阴沉下来。 现在正是治病救人的关键时刻,那个程副院长竟然为了私人恩怨吵吵嚷嚷,真特么没点人性了。 老吕气得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一步迈过去,抬腿就想把姓程的踹开。 可程副院长早就学乖了,只看老吕的动作,就意识到了危险,拧着身子躲开那一脚,跳到远处,好像狗子一样呲着牙,怒吼:“老吕,你还想打人吗?” “对,就是打人,打你是为了救人!” 老吕快步紧追过去。 两个医生在病房区里上演全武行,这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周围众多专家,慌忙上前拉架,闹得整个病房区走廊都是乱哄哄的。 恰在这时,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那位正上蹿下跳的程副院,陡然间就像是抽风了一样,半边身子抖动着,嘴里不停发着“呃呃呃”单字节颤音,直挺挺地朝一侧摔倒了下去。 咚的一声响。 程副院长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躺在那里,浑身不停抽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 下一刻,便听到一声杀气十足的低吼。 “聒噪!” 伴随着这个声音,众人才看到,程副院长的身边站着的,正是刚才那位被他们看不起的小女娃子——杨逍。 杨逍秀眉微微一皱,抬脚踢开躺地上的那人,朝李南方这边轻轻一挥手:“李南方,走,先去救你的那位哥。”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 李南方二话不说,赶忙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杨逍明显是生气了。 而愤怒中的轩辕王,仅仅是让那个姓程的抽过去,却没有杀了他,估计是他祖坟上冒青烟了吧。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无数专家傻愣在原地。 第2058章 隐藏的危机 “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明珠总院的婴幼儿病房区走廊里。 几十位医疗专家愣神了好久,秦院长才第一个开口问出这句话。 周围人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是谁,颤颤巍巍说了句:“我就看见那女娃子,伸手在程副院长的脖子上轻轻扫了一下。” 轻轻扫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 你扫一下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人变成这样。 秦院长也不再多问,快走几步蹲下身子,细细一看,就瞧见程副院长的脖子上,扎着一根银针。 那根针随着程副院长的身体不停抖动,就像是莫名加进来的人体开关一样。 秦院长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但他知道这根银针是出自那位杨逍女士之手,下意识地就想去拔掉那根针。 可不等他真正抓住针柄,旁边的吕明亮就猛然间制止了他的动作。 “秦院长,别动!” “怎么了?” “这是银针刺穴,不明白这种手法的人随意乱动,很有可能把人给弄死的。” “银针刺穴?” 秦院长瞪大了眼睛,实在无法理解老吕是从哪兑换来的这么个名词。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可老吕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怪异目光,摇头晃脑一副老学究的姿态,说:“这应该是传说当中的中医武学手法。史书上记载过,曾有一位中医仅靠治病救人的银针,最后称霸了武林,没有谁能够躲得过他的银针刺。那位杨逍女士不简单啊,真的是中医圣手,通晓中医药理的神医。有她在,那些孩子就有救了。” 吕明亮的话被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相不相信,放一边不说。 最起码,程副院长抽在这里,是大家亲眼见证的事实。 所有人都忍不住浑身打个冷战,心中升起无限的恐惧。 小小的一根针就能把人收拾成这样,岂不是那个女娃子随随便便就能杀人了,幸亏刚才没起过正面冲突,要不然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来几个人帮我把程副院长抬过去,其他人原地待命,或许那个杨逍真能帮上大忙。” 秦院长伸手架住老程的一条胳膊。 吕明亮和其他两位专家立刻出手帮忙。 四个人抬起来程副院长,就往走廊深处跑。 随着他们的离开,众人全都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决定给所有孩子动手术的时候,尽管大家都同意了那样的做法,可心中还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此刻,事情出现转机。 他们当然是无比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 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里。 当秦院长等人赶到这的时候,就看到杨逍和李南方已经站在了某个摇篮床的旁边。 这间病房十几个孩子。 哭闹声此起彼伏。 偏偏只有眼前这个摇篮床里的小屁孩,安静得好像死了一样。 那么多医疗专家,都没意识到这点微小的不同。 而杨逍确实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人物。 只凭这一点,秦院长等人就再一次对杨逍高看了一眼。 不过,他们什么心态变化,根本不在杨逍的考虑范围内。 别说这些专家了,哪怕是整个病房区上百个随时有可能重病至死的小屁孩,都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心里波澜。 在伟大的轩辕王心中,只在乎一个人——李南方。 李南方之前拜托她救人。 那么,她就会倾尽全力,把这里的孩子治好。 刚才出手收拾那个程副院长,无非是看那家伙相当碍眼,要不是怕给李南方惹上麻烦,她早就一把捏碎姓程的喉骨了。 “李南方,帮我把你哥的衣服脱下来。” 杨逍为摇篮床里的孩子号脉片刻,开口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 谁是“你哥”啊? 算了,没必要计较这些事情。 他应声而动,以最快的速度把小屁孩扒了个屁股蛋朝天。 与此同时,杨逍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到前面来,手里赫然多出个古朴的布包。布包在桌子上摊开,里面密密麻麻包裹着的,正是无数根长短不一的精致银针。 看到这些工具,周围几个专家,全都是激动到浑身颤抖。 华夏中医的针灸疗法,从来都是传说一样的治疗手段,别看大家是医生,可医学院里学来的那套,大多都是西医疗法。 除非是真正的中医专科,能认清楚人体穴位的都没几个。 能在这看到针灸治病,在场几人绝对是又兴奋又紧张。 大开眼界,倒是次要的。 关键是,杨逍能不能真的把孩子给治好。 一根根银针出手,或刺或挑,深深浅浅扎在小屁孩的身上,好像绣花那样,飞快的动作,眼花缭乱的让人看不清。 眨眼功夫过去,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被杨逍给变成了个刺猬。 那些医疗专家,甚至包括李南方在内,都是看得心惊胆颤,心说,这孩子别没病死,先让杨逍这么给扎死了吧。 心惊之余,有位专家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手法,看上去好神奇的样子。” 吕明亮嗤笑一声,随口应答:“这是水银泻地。” 老吕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傲娇感。 想当初在青山的时候,他就亲眼见识过杨逍针灸救人,清楚记得青山总院的老中医,说起过“水银泻地”的名词。 他老吕早一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那个专家,竟然不知道。 还是京华来的名医呢,那副傻呆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丢人啊。 那位京华的专家不知道他已经被老吕狠狠鄙视了一下,就是看到杨逍施针的过程中,还扭头吩咐李南方去准备新的被褥和尿不湿。 那份闲庭信步的姿态,把他给刺激的不轻。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盲针吧?” 又是一句惊叹出口。 别人没怎样,老吕倒是嘴撇的比天高:“没错,就是盲针。早就告诉过你们,这位杨逍女士是中医圣手,你们还不信,现在见识到了吧。” 老吕这次真的是过足了嘴瘾。 搁着以往,他哪有机会这么挤兑京华的名医啊。 切,什么屁的名医,盲针都没见过。 丢人! 老吕的心里话当然不会说出口,他仔细端详着杨逍的动作,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抽空学学针灸,以后好多一门出去装比的手艺。 这时,李南方去而复返,手里拿来杨逍索要的东西。 而杨逍也停止了快速施针,猛的伸出双手,把那孩子从病床上抱了起来,一手托住孩子的小腹,另一只手取出银针,扎在孩子背心上。 就是这一针下去,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奇异的声响。 “啵——” 伴随着这种声响,就是淡淡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那孩子竟然放了个屁! 稀稀的排泄物,顺着小屁孩的双腿流淌下来少许。 没有人在意房间里弥漫的恶臭。 大家都是被紧接着发生的一幕所触动,长时间悬起来的心,终于获得了一丝宽慰。 自打刚才开始,就是很明显昏死过去的孩子,这是竟然张开大嘴哭了起来。 能哭,就证明这孩子可以好好活下来。 杨逍的表情同样舒缓许多,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银针从孩子身上拔下来,还一边轻声安慰。 哪来李南方手中的东西,无比熟练地清理干净小屁孩身上的污秽。 等一切做好。 那孩子也是稍稍哭累了,一双小手环抱着杨逍的脖子,沉沉睡了过去。 很难想像,伟大的轩辕王照顾孩子的时候,竟然是那样慈爱。 这也多亏了养育李粟锦的这段日子,学会了不少特殊技能。 “行了,找个小儿消化系统疾病的专科医生,尽快调理下这孩子的肠胃,你们这群庸医,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那就集体跳楼去吧。” 杨逍冷冰冰的一声话语。 但也明确地表达出来一个意思,那就是——这孩子被她给治好了。 秦院长相视一眼,没有立刻回应杨逍的话,而是拿出来听诊器、测试仪等等一系列医疗器械,对着那孩子好一通检查。 “哎?真的没事了啊。” “对啊,心率已经回归正常水平,体温也是正常的。” “那些病毒性疾病症状怎么一点都没有了呢?能不能进行一下更深入的检测,我不敢相信,几根针扎下去,能把病毒排出体外。这不科学啊。” 一帮人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实在不明白各中原理,只能是去向李南方寻求答案。 结果刚一抬头,就发现杨逍已然站在了秦院长的面前,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散发出来,冷冰冰问道:“你是医院的院长?” “对,我、我是。” “告诉外面那些庸医,全都给我滚出去,只留下所有的护士帮忙,我要开始救人了。” 说完这句话,杨逍转身就走。 秦院长傻在那,直到李南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秦院长,别愣着了,没听见杨逍的话吗?” “啊,听见了,听见了,我这就安排。” 秦院长已经彻底信服了杨逍的本事,只管让他做什么,他就照办。 快步向外走,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转身一指躺地上抽风的程副院长,颤巍巍问道:“李、李南方先生,我们程副院长怎么办啊?” “放心,死不了的。杨逍如果想杀人,根本不会这么麻烦。让他抽着去吧,抽累了,睡着了,再把拿根针拔掉就行。” “哦,好,好。” 秦院长连连点头,再也没有任何犹豫,连忙去按照杨逍的要求安排工作。 之前稍显平静的病房区,再次变得喧闹起来。 李南方看着坐镇指挥的杨逍,很有成就感。 那么多医疗专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的女人轻轻松松搞定,简直太有面了。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呢? 他有些心绪不宁,正想去近距离陪在杨逍的身边。 恰在这时,有人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龚建队长竟然出现在这,凑到李南方的耳边,低声说道:“上面传来消息,有人劫持了一辆运囚车,古彤被救走,烈焰谷的人来了。” 第2059章 人生在世要努力 当杨逍指挥着明珠总院的众多护士,对所有患病儿童分门别类重新安排病房的时候。 李南方站在走廊最深处,面色凝重。 他终于知道,刚才莫名产生的危机感,是从哪来的了。 烈焰谷的叛徒。 早就说过,杨逍现在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时候。 内,是她本身的身体状况堪忧。 外,则是一群叛徒试图刺杀王上。 李南方多么希望,那些来自烈焰谷的叛徒杀手,能给他点时间,让他想办法解决了杨逍的身体病症之后,再跑出来闹事。 可惜,他又不是叛徒首领古连城。 那群人根本不会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按照龚建队长的说法,这一次来到明珠准备刺杀杨逍的人,领导者正是烈焰谷反叛势力的罪魁祸首,曾经的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 已经可以确定,凌晨时荆红命带队抓捕的古彤,就是古连城的亲女儿。 这位古长老刚到明珠,就带人把军方的运囚车给劫了,目的当然是救他的女儿。 但这无形之中,也是给军方来了个下马威。 明摆着透露出来一个意思,他们那群人能在荷枪实弹整编队伍里,把人救走,同样也有能力在官方势力的保护下,刺杀杨逍成功。 负责追踪古连城的军方侦察兵十二人小队,也在一小时前全军覆没在明珠郊区的某个地方。 根本找不到古连城的下落,也就无法选择主动出击。 “现在,我们只能是尽最大努力,加派人手保护杨逍,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敌在暗,我在明。荆红局长的意思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杨逍转移到军方秘密基地里,就算给那群人再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创军事基地。这件事,需要你的同意,也需要你去劝说杨逍。” 龚建队长的这番话,像一颗大石头压在李南方的心口。 不等他喘过来这口气,龚建又是给出了让他纠结不已的消息。 “龙腾军区二分队,于昨夜凌晨去到了烈焰谷外围,试图率先端掉他们的老巢。 但是,行动失败了。 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一群野怪阻挡了出来。 多方消息汇总之后,可以确定,除了你和烈焰谷的原住民之外,没有人能够进入那个地方。 所以,荆红局长让我问问你。 必要的时候,你是不是可以再次主动进入那个地方。 这不是命令,只是一种询问。 毕竟,只靠你自己,不可能覆灭掉那么庞大的一个势力。 可你也是我们攻占烈焰谷的唯一人选。 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者你准备做什么样的决定,可以随时告诉我。” 龚建说话时,语气平和。 但是,李南方心情却不能像他那样平静。 当初,他得知烈焰谷反叛轩辕王、官方准备收复烈焰谷的消息时,就已经意识到了当前这个问题。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自由出入烈焰谷。 甚至连杨逍都无法轻易控制,烈焰谷子午线那里的“守护者”。 或许,军方下定决心的话,倒是可以用无数精锐士兵的生命,铺开一条血路。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又有谁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可反过头来想一想。 当杨逍被保护起来之后,只凭他李南方一个人,又有多大的把握去覆灭整个烈焰谷? 很麻烦的一件事。 完全背离了李老板,想要平平淡淡活下去的初衷。 这是他的命。 自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就已经注定的命运。 李南方习惯性地伸手掏出来一根烟,刚想点燃,又意识到这里是医院,长叹一声,垂下手臂。 这些事情已经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然而,龚建队长带来的消息,并没有说完。 “黑龙,还有一件事情,是荆红局长特别交代我,一定要告诉你的。 烈焰谷的叛徒首领,是他们的二长老古连城,但是这次来明珠刺杀杨逍的行动,却是以另外一个人为首。 那人,就是烈焰谷新推举出来的王上——花夜神。 花夜神已经到明珠了。 目前就住在明珠大酒店。 我们随时可以出动,暂时先把花夜神控制起来。 但是,这件事同样需要你来做决定。” 龚建队长的话音刚落下。 啪的一声,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管你妹的是不是在医院了,李南方现在急需要抽颗烟压一压心中的烦躁。 他早就知道,花夜神是烈焰谷叛徒推举出来的新王上。 只不过,他从不认为花夜神会真的对杨逍下杀手。 想当初,他和杨逍深陷海外的时候,展星神那么蛊惑花夜神,她都没有产生过任何背叛的心思,甚至都是一直乖乖等待王上的回归。 这应该能证明花夜神的心意了吧。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又来了明珠呢? 如果没有反叛的心思,她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烈焰谷,或者是待在京华好好打理七星会所,而不是跑到明珠淌这趟浑水。 花夜神怎么想的? 李南方现在也猜不透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猜,甚至刻意回避“花夜神”这个名字。 京华总院病房里,花夜神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婉转莺啼的场景,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口上。 他不愿记起来。 他不敢、或者说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夜神。 更令人崩溃的是,如果杨逍和花夜神真的站在对立面上,兵戎相见,他又该怎么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李南方才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先保护杨逍。 尽快安排杨逍去军事基地,我会劝服她的。 至于烈焰谷的叛徒那边,静观其变,如果他们非要找死,硬闯军事基地,那也怪不得别人。 如果他们撤了,那正好连带着烈焰谷一起解决。 那地方既然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那就由我搞定。 常山赵子龙,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 关羽、张翼德,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那么我李南方同样可以,独自把烈焰谷搅个天翻地覆。 死,命也。 生,势也!” 这番话一出,简直惊呆了龚建队长。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李南方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气凛然,还能说出那么一番大丈夫不屈不挠的气势恢宏话语? 龚建瞪大了眼睛。 李南方则是慷慨激昂,遥望窗外的天空,振声说道:“我会努力的,无论有多么困难,我都要试上一试,人生在世不努力,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龚建队长彻底被他感动了,伸手过去,就想拍下李南方的肩膀。 突然,一声喊话从两人身后传来。 “谁在这抽烟呢,立刻出去,医院里是禁烟的!” 某护士大姐气势汹汹冲过来。 李南方浑身一颤,转手就把烟头往龚建队长指头缝里一塞。 “护士,这家伙抽烟,我劝都劝不住。正好你来了,赶紧教育教育他。那什么,猛虎队长你慢慢接受教育,至于花夜神那边——我会去找她的。” 话音落下,李南方撒腿就跑。 龚建呆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刚才还是大义凛然的李南方怎么突然这么不要脸了。 他也没机会思考这些。 迎接他的,是护士大姐喋喋不休的训斥。 李南方逃跑途中,微微一扭头看见龚建那副挨训的苦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 老子好好的心情,让你带来的几个消息搅得一点都不安宁。 让你也尝尝头疼的滋味。 别人的痛苦,就是李南方最大的乐趣,坑了一把龚建,他的心情也开朗许多。 不管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有装比的嫌疑,最起码,此刻他是认准了一个方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大的困难总有办法解决,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再去思考对策吧。 现在,当然是好好陪着杨逍,把医院的问题解决才最重要。 过去的十几分钟时间,聚集在明珠总院的全华夏医疗专家,绝对是大开眼界,渡过了有生以来最让他们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 中医诊疗四字真言——望、闻、问、切。 杨逍在“闻”这一个字上的造诣,简直让众人连连感叹“神奇”。 她用听声辩位的方法,片刻间就把同样病症的孩子,分到了同一个组里。 只听孩子的哭声,就能确定相应的病症。 这份本事,当真是世间罕见。 当李南方凑过来的时候,吕明亮第一时间抓住他的胳膊,满脸涨红,激动得说都不回话了。 “李兄弟,你捡到宝了,捡到宝了啊。杨逍的中医水平,绝对是神医级别的,这样的人才怎么能一直默默无闻。李兄弟,你一定要答应我,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专门请杨逍到青山总院任职。她就是我们医院的泰山北斗,让她当副院长、哦,不,让她当院长,我给她做副手都行。” 听到吕明亮的话,李南方差点笑喷过去。 这个老吕还真是不知道好歹,这天底下有谁能请得动轩辕王去什么医院当院长啊。 别看杨逍现在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 稍微有点让她不顺心的,灭了你整个青山医院,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南方苦笑一声,完全没把老吕的话放在心上,单纯地低声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情况,有几个孩子治好了?” “唉,李兄弟你个外行,治病救人哪有那么快的。这才刚分好了病房,接下来就看杨逍她怎么对症下药了。” 老吕带着鄙视神色看了一眼李南方。 紧接着,又是兴奋地喊道:“开始了,我要去亲眼见证医学奇迹。” 话音落下,老吕快步往前冲。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医疗专家,也都远远追随杨逍的脚步挤到某间病房门口。 尽管,刚才秦院长已经很委婉的表示说,请众位庸医离开这里。 但是真正听话的,一个都没有。 大家都听说,杨逍用针灸疗法治愈了某个孩子,哪能放过这种大开眼界的机会。 不仅仅是医疗专家。 更有不少偷溜进来的媒体记者,高举着摄像机,准备记录奇迹的诞生。 第2060章 你会害死王上 明珠总院,婴幼儿病房区的1号病房里。 杨逍迈步进去的的时候,这里的护士已经把她们负责照看的孩子,全都脱了个精光。 病房区总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 刚才杨逍在最里面施针救人,所做的一切都被外面偷看的护士早早传扬了出来。 这之后,秦院长下令所有人都听从杨逍的指挥。 众多护士想当然地就认为,接下来的工作,是要把针灸疗法贯彻到底。 所以,看到杨逍选中1号病房时,这间病房里的护士姐姐们,立刻就提前做好准备,脱光了孩子的衣服,方便施治。 杨逍一进门,看到这样的景象,先是微微一愣。 随后,就皱着眉头冷声说道:“一群白痴,给这些孩子穿好衣服!” 听到她的话,众多护士脑子发懵了。 有人下意识地问道:“不是要针灸治疗吗,穿着衣服怎么治?” “谁说针灸就不能穿衣服的了?” “难道你还要隔着衣服下针?” 那领头的护士好像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 可杨逍哪有心思和她废话。 “随便你们,我只负责治病,冻死的不归我管。” 杨逍这话好像是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一样,也不管那些护士听不听她的,迈步过去,拉起来第一个孩子小手,用消毒过的银针在孩子手腕上轻轻一扎。 一针过后,本来还是哭闹不停的孩子,奇迹般地停止了哭闹。 但是,小家伙当场就翘起来小丁丁,冲着天空发出来一股水流。 小屁孩的反应说来就来。 淡黄色的液体,喷了旁边护士姐姐一身。 那护士没觉得怎样。 杨逍反倒有些尴尬,低声嘟囔了一句:“没穿衣服正好,忘了这些孩子还会尿床,早晚都要换衣服的。” 话语中透着些俏皮的意味。 周围人全都是崩溃地捂捂额头。 当然了,这是杨逍第一次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治病救人工作,稍微经验不足,也是可以原谅的。 重点不在于那些孩子穿没穿衣服。 而是,杨逍的治疗手段太过清奇。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地看着她,手持银针,一边用酒精棉棒给针头消毒,一边向着下一个病床走过去。 同样是拉起来孩子的小手,同样是在孩子手上同一个位置施针。 然后,便是同样的结果。 杨逍的脚步不停,在这间病房里来回巡转,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一个人、一根针竟是令整个病房里二三十个孩子全都安静了下来。 “好了,按照我给的药方,熬制中药,喂孩子们服下去,他们的药只需要一剂就够了。再留下几位小儿泌尿系统方面的医疗专家,照看他们,防止病情反复。这点小事如果都做不好,那群庸医就集体跳楼去吧。” 话音落下,杨逍收好针灸包,便要去下一个病房。 可没等她真的走出病房,明珠总院的秦院长,就颤颤巍巍站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杨、杨逍女士啊。您、您这就完事了?” “你还想怎样?” “不是,我没想怎样,我就是想说,您、您是不是有点厚此薄彼了?刚才那个孩子用了上百针才搞定,这里这么多孩子,你怎么就是一针啊。治病救人,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吧?” 秦院长努力表现得平和一点,就怕他说出的话,引起来杨逍的反感。 可有些话却不能不说。 他刚才是亲眼看着,杨逍把一个孩子扎成了刺猬,才治好了那孩子的病。 眼前这个一人一针,那不明显是敷衍的吗。 杨逍瞥了秦院长一眼,态度依旧冰冷,只说了四个字“庸医,闪开”,然后就推开秦院长,大踏步向外走。 秦院长不甘心,正要再追过来。 旁边的李南方站在不住了,迈步上前,一边帮杨逍分开周围的人群打开通道,一边扭头冲秦院长喊道:“我说老秦同志,你是不是医生啊。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叫对症施治。不一样的孩子用不一样的治法,杨逍说他们好了,就肯定好了。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按杨逍说的安排下去。” 李南方的声音还在病房里回荡,人已经是随着杨逍消失在外面。 秦院长呆愣在原地。 其他专家也是面面相觑。 没过多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随身携带的诊疗仪器,冲到病床旁边。 一通检查过后,这些人被杨逍的本事彻底折服。 可不就是像李南方说的那样,这间病房里的孩子被杨逍一人一针的施治之后,完全稳定住了病情。 他们还能说什么? 一群人挠破头皮都没办法的事情,让杨逍一根针就解决了,太特么受打击了。 不过,这种打击才刚开始。 杨逍之所以被称为中医圣手,绝不是因为她能够用针灸给人治病。 真正的中医,治病救人的手段也不仅仅只是几根银针而已。 当众人离开一号病房区,感到二号病房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让他们完全不敢相信的一幕。 杨逍竟然指挥着病房里的护士,给那些患病孩子——拔火罐。 没错,真的是拔火罐。 一种在所有人看来,只是调养身体用的中医手段,竟被杨逍用来治疗无数西医束手无策的新型病症。 这能成功吗? 要是李南方听得到这些人的心里话,一定会让他们把那个“吗”字去掉。 杨逍出手,绝对能够成功。 拔火罐的过程要比之前的针灸麻烦许多,还好那些护士没见过猪跑,也吃过不少猪肉,只听杨逍的只会就能帮忙完成大部分工作。 但等众人来到第三间,病房的时候,杨逍的工作量就无限增大了。 明珠总院中医科室的人,抱着个锁扣都已经生锈的黑皮箱子,赶到了病房里。 当杨逍从那口皮箱里取出两块形状怪异的石片之后,就有人惊声尖叫道:“刮痧!” 没错。 杨逍对三号病房里的孩子,准备施展的治疗方法,就是刮痧。 中医当中,最为经典的内病外治手法,用这种方式将人体内的毒素给排出体外,治病救人。 中医五大疗法——药、食、针、砭、气功。 其中的“砭”,便是刮痧的常用工具。 特制的砭,大都是经过仔细打磨的骨片、石片,形状不一、厚薄不同,最轻薄的砭甚至比刀子都锋利。 能够熟练使用这种古老的医疗器具,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拿来施展在不足六个月的婴幼儿身上,无比考验医者的医术水平。 手上的力度轻一分,起不到治疗的效果。 重一分,则会给小孩的皮肤造成严重的外伤,加剧伤痛。 之前,杨逍对李南方说,治疗这些孩子“很麻烦”,其实就是麻烦在这个刮痧的过程上。 当然,如果只是过程繁琐一点,也就算了。 怕就怕这样的治疗手段,不被那些人所理解。 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杨逍手拿一块石片,来到病床前,轻轻把摇篮床里的孩子翻了个面,随后便是用那块石片的侧面,在孩子的背上刮了一下。 一下之后,又是第二下。 幼小孩童的脊背嫩肉,仅仅是被她这么几下子石片摩擦,就变得红肿起来。 原本已经哭累了的孩子,再度爆发出凄惨的哭嚎。 眼睁睁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顿时慌了手脚。 一位心软的护士大姐,有心想去阻止杨逍,可悲秦院长伸手拦住,急得原地跳脚,带着哭腔喊道:“这哪是治病啊,分明就是虐待儿童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就算是真的需要刮痧,她就不能用点柔软的工具吗?那种石片,看上去比刀子还要瘆人,那么小的孩子能受得了吗?” 护士大姐的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可大家也明白一个道理。 如果现在去质疑杨逍,甚至阻止她。 那么,那些孩子将要面对的,就是不治身亡,远不是刮痧带来的疼痛那么简单了。 很快,就有心软的人再也看不得眼前这种残忍的画面,扭头离开现场,出去透透气。 没办法,那些孩子哭得太让人心酸。 也幸亏这是在华夏,大家也明白一点刮痧的作用。 要是放在万恶的西方国家,估计,这会儿早就有某些自诩正义之士的持枪警方冲进来了。 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新闻。 华夏六旬老太照看混血孙子,用刮痧来治疗孩子的高烧不退,孩子被治好,当奶奶的却被美帝政府判为虐童,入监三年。 中医治疗手段不被国际认可,那可是全宇宙都发生过的事情。 别人心疼孩子,一个个愁眉不展。 李南方同样是眉头紧锁,可他心里担忧的人,是杨逍。 越是复杂的治疗手段,越是消耗人的精气神。 别看杨逍只是单纯拿石片刮几下,可全神贯注把握手上的力度,是最最困难的事情。 向来都是云淡风轻的轩辕王,杀人时都是潇洒自如,可现在,额头上汗珠晶莹,明显有点吃不消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南方的心也慢慢揪成团。 他突然很后悔,让杨逍出手。 总觉得他的一次请求,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制止杨逍时。 杨逍就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内心想法似的,轻轻抬头,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过来。 “我没事。” 简简单单三个字。 明明是安慰的话语,可李南方的心情为什么会变得更加沉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没留意,当杨逍给这间病房里的最后一个孩子刮痧完毕之后,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到西边的地平线上。 整个病房区都安静了。 甚至连那些还没得到救治的孩子,都已经哭累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杨逍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出来,就要直接奔向最后一个病房。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王上,您不能再继续了。” 说话的人,正是早就赶来医院的大长老。 也不等杨逍回话,大长老扭头看向李南方,语气低沉地说道:“你会害死王上的!” 第2061章 暴烈的治疗手段 大长老的话,让本就内心愧疚的李南方,心情更加沉重。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刚刚那一番治病救人,对杨逍的身体损耗有多么大。 如果还是以前那位无所不能的轩辕王,李南方肯定不会有任何担忧。 但是,这些日子他都时刻陪在杨逍的身边。 杨逍身体虚弱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 大长老说他“会害死王上”。 那他—— “大长老,我没事。” 杨逍说话了。 在李南方受到大长老的训斥,准备劝说她不要再管这些闲事的时候,她率先开口,试图减轻某人渣的心理压力。 大长老回头看过来,刚要说点什么。 杨逍抬手一挥,轻声说道:“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要做什么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大长老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必责怪李南方。现在陪我上楼去,半个时辰后,我们再下来。” 大长老不敢违逆王上的心意,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李南方,这才转身迈步,当先开路。 李南方紧紧随在后面。 看到杨逍已经略显虚浮的脚步,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进行下去了。 三人向着病房区外面走。 没等走出去多远,那位明珠总院的秦院长就一路小跑着追上来,边擦额头的冷汗,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杨逍女士,您、您这是打算去哪?” “去休息一下。” “哦,对、对,杨逍女士您劳累了一整天,确实该休息一下了。可、可我还是想问一句,在四号病房里的剩余那些孩子,您还打算出手救治吗?” 秦院长满脸的急迫神色。 他早就确定杨逍就是顶楼特殊病房的病人,能被军方安排进医院的大人物,他不敢得罪。 而杨逍本身就是病人,却又帮他们这群医生救治其他的病患,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可他又不能不追上来仔细问问。 最初的时候,杨逍按照病理的不同,将病房区上百个患病孩童,分散在了四间病房内, 一号病房区的一针治愈。 二号病房区的拔罐疗伤。 三号病房区的刮痧祛毒。 这一套流程下来,在场的所有医疗专家都把杨逍尊为神医,就等着看最后那间病房里的孩子,她又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进行治疗。 谁知,杨逍看也没看那间病房,转身要走。 她走,谁也不敢留。 但是剩下那些孩子该怎么办? 就算她不再亲自出手,好歹也说一下治疗方法,交代给医院里的医生来做这件事也行啊。 秦院长的眼中满满都是希冀的目光。 杨逍却是冷笑一声,说:“等着。” 没什么更多的解释,杨逍快步走进出病房区。 秦院长不甘心,正想追过去的时候,被李南方一把拉住。 “老秦同志,别追了,让你等着就等着。再说了,没有杨逍,你们这群医生就不治病了吗?还有,我请人今天上午给杨逍进行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没有?你个医生,不想着治病救人,总追着个其他病人问这问那的,像话吗、像话吗?” 李南方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秦院长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连声说着“好好好”,一直目送李南方离开病房区。 明珠总院的一楼大厅里,比上午的时候,安静了很多。 龙城城已经走了。 身为新任的代理市长,工作繁重,根本没那么多时间一直耗在医院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主管医疗卫生的副手在这处理。 那些患病孩子的家属,人数少了一半。 也不知道是听说孩子有救了,放心回家,还是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相比之下,那些记者才真的是坚持到底,非但没有人离开,反倒比上午刚来的时候,还要兴奋。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马冲上来问个究竟。 不过,有龙腾部队的人出面为杨逍开路,那些记者没有任何靠近过来的机会。 当众人畅通无阻地回到顶楼,展星神早已准备好饭菜在这里等待着,也是看到了杨棺棺模样的展星神,李南方才意识到杨逍为什么中断治疗过程,着急赶回来。 天黑了。 一头银发、男人模样的轩辕王杨逍,降临。 屋内的四人围坐在饭桌旁。 展星神默默为众人盛上米饭。 李南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张口就想劝说杨逍,不要再下楼去费心费力地救那些孩子,需要做什么直接告诉他就好。 可他话没说出口,杨逍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盈盈笑道:“李南方,你会治病救人吗?” 直接了当的一句问话。 李南方哑口无言。 大长老冷哼一声:“这小子会个屁!” 就因为今天这件事,大长老心中对李南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好态度,怒骂过后,转头有看向杨逍,说道:“王上,楼下的那些孩子我也去看过了,剩下的那些早已邪祟入体,想要救他们,势必需要——” “大长老!” 没等大长老把话说完,杨逍就怒斥着打断了他。 需要什么? 为什么不说明白? 李南方满心疑惑。 可杨逍却是明摆着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李南方,你不会治病救人,那就没必要知道太多。 你只需要记得,我能治好他们,也想治好他们,那就足够了,其他的不用管。 还有大长老。 这件事,已经不再是李南方请求我做的,而是我自己想要做成。 你们都不用劝我什么。 好好吃饭。 吃饱之后,我还要先去看看粟锦。” 杨逍慢斯条理地吃着饭,似乎是很享受此刻宁静的氛围。 可李南方和大长老,这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杨逍吃饱喝足,看望一下她的干女儿李粟锦,再换身衣服,刚好到了下楼的时间点。 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很充实。 但是对于李南方而言却是无比煎熬。 起初,是他请求杨逍去救那些孩子。 后来,却变成了杨逍深深喜欢救人的感觉,主动要把这件事情搞定。 “救人要比杀人轻松很多,我终于明白,八十年前那位轩辕王为什么会在临终之前,交代大长老,一定要后世轩辕王学习医道了。” 杨逍站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绝世帅哥,笑得无比灿烂。 再回头看向李南方,轻声说道:“李南方,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啊?什么事?” “让粟锦学习医道,以后做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烈焰谷的传承医书,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吗。” “东西在我手上没错,可教徒弟的事情别找我,你自己看着办。别弄得好像交代后事一样,晦气!” 李南方闷声闷气地说出这句话,撇过头去,不敢和杨逍对视。 就在几天前,杨逍把那两本医书交给他的时候。 就是现在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让他感觉相当不爽。 “说到底,你都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不想让你出事,哪怕是十殿阎王也别想把你带走。往后几十年,有的是你教育李粟锦的时间,别把这种麻烦事情放在我头上。” 李南方的心思很明确。 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保证杨逍安然无恙。 可问题是,就凭他,能办到吗? 杨逍没有在意他此刻说话的语气有多么不恭,只是迈步走到近前,伸手将李南方的头板正,直视他的双眼,说道:“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除非有我在你身边,否则永远都不要去烈焰谷。” 这话一出,李南方的心情又变得相当复杂,明明说的是治病救人的事情,怎么突然有转到烈焰谷了? 为什么不让去烈焰谷?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答应我,没有我陪着你,不准踏进烈焰谷一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杨逍最后这一问,语气无比严肃。 可也没等李南方回答,她有摇头苦笑一声:“你个人渣,说话从来都是放屁一样,我怎么指望你答应什么。走了,去救人吧。” 杨逍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李南方站在原地愣神良久,才嘟囔了一句话出来。 他说了什么? 反正杨逍是没有听见 变了模样,换了装束的轩辕王,好似带着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气势,再度来到了明珠总院的一楼婴幼儿病房区。 谁也不会想到。 当初杨逍为追求李南方,而给展星神整容的举动,竟然能在今天、在眼前的情况下,起到小小的作用。 旁人都以为展星神就是那位中医圣手。 所以,无论展星神说什么,以秦院长为代表的一群医疗专家,都是言听计从。 过去的一个小时,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同样是在煎熬中渡过来的。 事实证明,已经被杨逍诊治过的孩子,全都是情况稳定,只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就可以。 可还有一个病房里,二三十个孩子等待救治。 大家都害怕杨逍会撂挑子不干,完全不管剩下那些小孩的生死了。 还好,她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另一位看上去相当高深莫测的年轻男人。 为什么这个年轻男人也叫杨逍? 算了,名字的事情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杨逍说,接下来的治疗,全都是那个男杨逍来处理。 在场的众多医疗专家,直接就把男杨逍也当成了神医来对待。 只是,杨逍开口第一句话,反倒让周围的所有人头脑发懵。 “我的治疗手段,有点暴烈,如果谁忍受不了,可以提前离开。但是,不准有任何人打扰到我,稍微有点变故,我会杀人的。” 杨逍的语气有些沉重。 众人全都是被她这番话弄得心情紧张,实在不明白“暴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中医疗法当中,难道有比刮痧更暴烈的手段吗? 你又不会开刀放血动手术,还能把那些孩子怎样? 总不至于是打人吧? 所有人胆战心惊地随着杨逍来到四号病房。 结果—— 杨逍真的是来打孩子的。 第2062章 病情反复 之前就说过,杨逍给所有孩子安排病房的时候,是按照他们的病症进行区分的。 从一号到三号,单看她用上的治疗手段,就能知道,那些孩子的病情是从轻到重。 现在来到最后这间病房。 人数多少的问题暂且不说,里面每一个孩子的身体情况都非常糟糕,那是肯定的。 过去的一个小时里。 聚集在明珠总院的众多医疗专家,已经待不住性子,对这些孩子又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诊治。 可以确定,他们都曾经出现过身体浮肿。 之前促使秦院长想要下病危通知单的三个病重孩童,也在其中。 幼小的身躯里,各类内脏器官,都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衰竭,胸腹积水眼中,根本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来的。 如果让这群庸医想办法,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动手术。 开刀释放病患的体内积液,延缓器官的衰竭速度,然后—— 他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所以,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众人都是在这里争论,到底要不要开动手术,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杨逍会不会再次出现。 耽误了时间,那些孩子只能是死路一条。 万幸的是。 他们这边没商量出来个一致性的结果,杨逍就出现了。 众人当然是对杨逍怎么救人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杨逍说,她的治疗手段会很暴烈,在场的医生都完全认同,那么重的病症,如果还是用温和的治疗手段,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可真正见识到杨逍的所作所为时,大家还是傻眼了。 那是治病吗? 明明就是在打人啊! 杨逍抱起来一个孩子,单手拎住一条小腿,直接把那小屁孩倒拎起来,另只手平展开,掌心对准孩子的足心、腿弯、小腹、脊背、胸口等等位置,重重拍打下去,每一次拍打,都像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原本已经不哭闹的孩子,在杨逍的手中,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这样的治疗方法,果然够暴烈。 暴烈到让人恨不得冲上去和杨逍拼命。 有些心善的护士姐姐,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们也是不停地抹眼泪。 但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心情各不一样。 其中,最属展星神感触深刻。 她在九岁那年,曾经高烧几天不退过,草药服了不知多少副,也不管事,疼爱她的月神、夜神俩人又不在山里,眼看性命垂危,恰好大长老闭关期满。 直到现在,她都牢牢记得,大长老当年在救她时,就是像王上此刻救治那些孩子,一样的方式。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确信。 明珠总院这一场医疗事故的真正原因,便是——邪祟入体。 医院里怎么会有邪祟的? 这种地方应该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场所,只因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阴德汇聚,百邪避让,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在这里造次。 可是明珠总院偏偏就除了问题,还是非常严重的事故。 这难道不值得人深思吗? 可惜,没几个人能够看明白杨霞所做的一切,和医院本身的环境有什么关联。 大家只关注一点。 那就是她能不能治好这些重病的孩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杨逍的手掌最后一次拍打在那孩子身体某个穴位上时,只听“哇”的一声,哭嚎中的小屁孩,陡然间喷出一口黑血。 随着这口淤血吐出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体上的浮肿现象,正在缓慢的消失。 “来人,带走去输液。” 杨逍将手中的孩子放回到摇篮床里,头也不会地说出这句话,便迈步走向下一张病床。 几名护士立刻冲上去,手忙脚乱给那孩子清理口鼻上的污秽,抬起来摇篮床,就奔向另一间病房。 在场的医疗专家,有不少人追随了过去,给那孩子检查身体,确定情况。 这边病房的门口。 李南方就听到身边的吕明亮,压低声音地一句惊呼:“哦,我明白了。” “老吕,你明白什么了?” “李兄弟,这位杨逍先生,用的就是中医五大疗法里面,失传很久的气功疗法。中医的气功推拿疗法,以气运劲,养元固本,这对于成年人来说是一种享受。但对于那些孩子而言——唉,看起来就和挨打没什么区别。” 老吕的医学造诣,在全华夏也算是数得着的名医。 他虽然从没学过中医,但是对中医的路数了解很多。 气功,这个词最早被现代人所熟知,完全归功于很多武侠小说,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气功也是自古以来华夏中医的一门治病疗伤手段。 只可惜,这门手艺早就失传,就算是有那么几个会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认为,气功起到个养生的作用。 直到今天,老吕才发现。 真正的气功,不只是由内而外去养,更可以由外而内去治。 老吕绝对大开眼界。 可见证了失传已久的医道气功,不应该是兴奋的吗,为什么他看着满头银发的杨逍,一脸的庄严肃穆呢? 李南方没察觉到老吕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他就是关心,这样的气功疗法,救治孩子的同时,会不会对杨逍本身造成什么巨大的损耗。 可看来看去,杨逍接连救治了十几个孩子之后,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疲累的样子,反倒是容光焕发,好像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难道是他多虑了? 但愿如此吧。 时间缓缓流逝,从黄昏时分到天色完全黑下来。 好几个小时过去,整个治疗过程也接近尾声。 当杨逍把最后一个患病孩子提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可就在这时,病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 声音之大,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有些恼火。 别人也就算了。 而李南方看见杨逍也微微皱了下眉头的时候,顿时火冒三丈,扭头走出病房,直奔吵嚷声的来源地。 敢打搅轩辕王治病救人,谁这么大胆子,不要命了吗? 明珠总院的秦院长连带着其他几位主任医师,也是紧追出来。 他们早就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在病房区捣乱,怎么还会有人不守规矩。 一行人穿越整个走廊,来到通道大门前。 抬眼看到混乱的人群,顿时都是愣在了原地。 不少病患家属和媒体记者,与守门的保安发生了冲突,他们想要进来看看情况,而保安死活堵着门,这种情况倒是可以理解。 可为什么,紧随着这些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不少高鼻子扩眼的外国佬? 那些老外一个个的,昂起头来,鼻孔朝天,傲气无比,张嘴就说什么,一定会帮助华夏的医生解决这次的重大医疗事故。 李南方眉头紧锁,回头看向了秦院长。 他不知道这些老外的来头,就想从院方这边的人那里得到点答案。 而秦院长也是一样的愣在原地。 只不过,他恢复得更快,张开手臂,朝着那群老外迎接了上去。 李南方的目光随着秦院长挪动,再次落会到那些老外的身上。 这时候,就能发现,不少看起来好像高层人士、气质非凡的病患家属,对着那些傲气冲天的老外表示感谢,感谢他们能把自己的孩子给治好了。 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那些媒体记者也是紧紧围绕着那群外国佬,极尽谄媚。 李南方看到这样一番场景,别提心里有多窝火了。 可这些老外算是什么鬼? 杨逍都要马上把人给治好了,他们是来这里是干什么,捡漏的吗? 谁把这么一群歪瓜裂枣的东西给招惹过来的? 整个病房区通道里乱糟糟的。 一群外国佬就像是来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似的,没半点客气,分开人群就要往病房里面走。 秦院长都没好意思阻拦一下。 可有人却是站在通道中间,寸步不让。 那帮老外好巧不巧的,非要选择走走廊的正中间,他们要是贴着墙根爬过去,保证不会出现接下来的这一幕了。 领头的老外,还想着像对待别人那样,把堵在正前方的李南方给推开。 结果可想而知,负责开路的人没能推开李南方,反倒是被他晃身一顶,噔噔噔后退几步,摔坐在地上。 这一幕的发生,登时就让乱糟糟的病房区,迅速安静下来。 那些老外看着李南方,微微愣神。 李南方瞪着那些歪果仁,脸色阴沉,压着某种烦躁的情绪,幽幽说道:“那些孩子已经服下药睡了,孩子的家长进去看看可以,其他不相干的人最好别影响孩子们的休息。” 天地作证。 李南此刻的表现绝对是客气到了极点。 试问有谁见过李老板生气的时候,还能对着别人好言劝说? 那群老外就应该立刻跪拜,感谢李老板不杀之恩,乖乖的从哪来回哪去。 可惜,这帮人就是惯得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信心,来了华夏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刚才摔倒在地的那个,爬站起身,指着李南方的鼻子,竟然是用华夏语怒声吼道:“你最好立刻闪开! 知不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 他们是欧洲最优秀的医疗专家团队‘天使团’。 天使团原本是在华夏进行医学交流的,听说这里出现了新型传染性疾病,立刻赶过来对患者进行治疗。如果耽误了治疗时间,或者惹恼了天使团的众多专家。 后果,不是你一个看门的保安能够担负的起的。 你明白吗?” 这人一句话,差点把李南方给气得当场吐血。 看门的保安? 行,老子今天就当一回保安,让你们一群老外知道,华夏的保安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李南方冷笑着,抬起手来把拳头握得咯嘣咯嘣响。 领头的老外,吓得慌了神,连滚带爬往后撤。 明珠总院的秦院长惊得冷汗直冒,赶紧就要拦住李南方。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声嘹亮的婴孩哭嚎爆发出来,紧接着就是整个病房区都被孩子的哭声弥漫。 什么情况? 那些孩子又犯病了吗? 第2063章 带你见师母 突然传出来的婴孩哭闹声音,让本就有些混乱的场面,瞬间变得不可收拾。 一位貂绒大衣加身的贵妇,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两只手变成利爪,奔着李南方那张帅气的脸就挠了过去。 “臭保安,我和你拼了! 我的小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整个医院的人都陪葬。 陪葬! 快起开,让天使团的专家进去救人。 救我的小孙子,一定要先救我的小孙子。” 貂绒大婶凄厉哭嚎。 李南方不停后退躲闪。 他倒是能理解这位大婶担忧小孙子的心情,可问题是,冲他下手干什么? 他只是打杂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医院保安,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知道啊。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问问杨逍,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想到这里,李南方停下后退的脚步,就要找个合理的方式,保妥貂绒大婶的骚扰。 谁知,他的脚步一停。 那位大婶也停下了脚步。 只不过,她停下的姿势太过诡异,嘴里发出嘎的声怪叫,昏死在那了。 “我去!各位,你们都看着呢,我可没碰她,是她自己晕过去的,讹人也别讹到我头上啊。” 李南方高举双手后退几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扭头就要赶回到刚才那间病房。 恰在这时,杨逍却是一脸平静地从病房内走了出来,完全无视整个病房区里的哭声,走到李南方的身边,笑着说道:“好了。” 这话的意思是,她已经治好了所有孩子的病。 但李南方反倒不明白了。 既然已经治好了,为什么这里所有孩子还都是好像见了鬼一样,集体大哭? 杨逍猜得到李南方心中的疑惑,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 两人窃窃私语。 其他人也没闲着。 秦院长大声呼喊让所有医疗专家再去各个病房检查具体问题,派出几名护士抬走昏死过去的貂绒大婶,接着便是分出人手安抚众多病患家属。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他扭头冲着那群外国医生的领头者急声解释道:“安吉先生,很高兴您能带着天师团队的医生们来这里帮忙。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在一位中医圣手的帮助下稳定了情况,但是现在有出现了小小的麻烦。正好,您众位也一起来说一说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吧,多谢了。” 秦院长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那群老外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安吉,狠狠朝李南方这边瞪了一眼,无情嘲笑道:“中医?哈哈哈,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们华夏人竟然还有人相信那种,只需要吃点草汤就能治好病的神话传奇故事,简直是愚昧至极。闪开,我们让你们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科学的力量。” 说着话,安吉带头,一群老外大踏步向前走,任谁走过李南方身边的时候,都是嘴歪眼斜,无比瞧不起人的样子。 李南方没空搭理一群拿鼻孔看人的老外。 他安静地听着杨逍的解释,脸上紧张的神色慢慢舒缓下来,最后竟发出一声快意的笑:“原来是这样。” 他的话音刚落下,吕明亮就立刻抱脑袋探了过来,急声问道:“李兄弟,原来是什么样啊,能不能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回事,那些孩子的病,到底有没有治好?” “老吕,别急。” “李兄弟啊,我能不急吗。这都整整三天了。” 吕明亮满脸的焦躁。 李南方随意摆摆手,说:“老吕,我看你是操心过头了。没看见那个什么天使团还是地屎团的老外一来,不管是明珠总院的人还是那些孩子家长,都把咱们这群义务帮忙的,全都晾到一边了吗。他们既然相信老外,那就让他们相信去,看看一群外国鬼子,有没有足够的本事解决问题。” 李南方几句话就把问题踢到了那群老外的身上。 任凭老吕怎么劝说,讲多少“治病救人不能赌气”的大道理,他都根本不在乎。 逼得老吕没办法了,只能是再跑去病房,查看那些孩子的情况。 周围没了什么碍眼的人,李南方这才带着杨逍和展星神,重新回到顶楼的特殊病房。 很奇怪。 明明应该一直守在这里的大长老,这会功夫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也好,大长老如果看到杨逍现在这副脸色苍白、精疲力尽的模样,少不了又是一通训斥过来。 能落得耳根清净,李南方才懒得理会那老头子去了哪里。 他和展星神一起,照顾着杨逍躺在床上. 杨逍自始至终都是带着淡然的微笑,这让李南方完全没意识到,过去的半天时间,她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救治好那些患病的孩子。 安顿好一切,展星神很识趣地率先退出房间。 李南方坐在病床边,两人相顾无言。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杨逍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笑着说道:“李南方,你守着我做什么。那些孩子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先去把那些问题解决才对,毕竟,时间拖得太久,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也会白费。” “我明白。但是对我来说,你才更重要。” 李南方轻轻抓住杨逍的手,说:“这次,谢谢你。 以前,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觉得亏欠谁。 哪怕是,龙腾那些鸟人还有老头那家伙养育我、教育我,我都觉得那是应该的。 除了师母,我还从没想过要付出生命去保护谁。 可从现在开始,我在意的人、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个人,就是你。” 李南方少有的真情流露,一番表白的话语说出来,当真是感天动地。 杨逍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笑得更加灿烂:“李南方,刚才那些话,我应该很感动的才对。可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会感觉很肉麻、很恶心呢?” “恶心?你这样,很让人伤心的!” “哈哈,好了,不挤兑你了。我说过,救那些孩子是因你而起,但最后是我自己喜欢上了救人的感觉。无论我付出多少,你都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能在你心中,和你那位师母相提并论,到真的让我很感动。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也从来没有正式地拜见一下师母呢。” 杨逍或许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但是对李南方而言,意义完全不同。 他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带着无比兴奋的语气说道:“你想见师母,我很快就带你去,师母一定会很欢喜的。” “欢喜?不见得吧,有谁会接受一个昼女夜男的怪胎?” “不,杨逍你错了,师母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当年我也是个早衰症的小怪物,可师母都从来没嫌弃过我,更何况是别人。哪怕是我带头猪回去,她——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师母会接受你的。” 李南方尴尬地挠挠头。 这个人渣也当真是不要点碧莲,竟然敢拿轩辕王和猪作对比。 还好,杨逍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没什么心思去惩罚这家伙口无遮拦的错误。 她只是静静地转过头去,看向了天花板,说道:“但愿吧,但愿我还能有机会,去你长大的地方看一看。八百,应该会比烈焰谷更充满人情味吧。” “当然了,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八百更美。我一定会带你去的。不过,去八百之前,我还想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还记不记得龙腾训练基地?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想带你去那里住几天,你、愿不愿意?” 李南方在这里,好像和心爱的人说情话一样,絮絮叨叨一大堆。 归根结底,他还是带着一个相当明确的目的。 白天时,龚建队长给他带来的几个消息,始终像是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口。 保护杨逍。 单挑烈焰谷。 约见花夜神。 这三件事情每一件都不好办。 万幸的是,再大的麻烦总有应对的对策,就比如说保护杨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把她送到龙腾训练基地里保护起来了。 在李南方看来,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发生了世界大战,都不可能有人敢朝龙腾基地下手。 那里是华夏特种兵王的诞生地,谁敢去那里找事,无异于找死。 只需要把杨逍安顿在那,便完全不用担心烈焰谷叛徒对杨逍的刺杀。 李南方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可万万没想到,杨逍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的所有的幻想都顷刻间灰飞烟灭。 “龙腾训练基地吗?我不喜欢那里。” “你不喜欢?为什——呃。” 李南方说不出话来了。 只因为杨逍在说出“不喜欢”的话之后,便闭上眼睛,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过去的十几个小时,以一己之力救治上百个孩子,消耗的精气神,哪怕是她身体巅峰时期,也需要几天的修养才能恢复过来。 更何况是现在呢。 李南方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杨逍,很想像恋人间那样,他投过去,送出一个睡前的亲吻。 只可惜,杨逍此刻的男人模样,根本让他无法下嘴。 只能是默默起身,退出房间。 “她醒了之后,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李南方对这守在门口的展星神交代一句,随即便是大踏步走进电梯,直奔医院的一楼。 自从来到明珠总院,上百个孩子的生命健康就一直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到了现在,最困难的工作已经被杨逍完成。 接下来,就看李南方如何善后收尾了。 当电梯来到一楼,他迈步出去之后。 众多聚集在大厅里的医疗专家,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立刻围拢上来。 秦院长张口就问道:“李南方,那些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的病还没有治好啊。” “呵呵,秦城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那些孩子本来就还没治好,用得着你多嘴吗?” 李南方冷笑出声。 众人愣在原地。 这句台词,为什么那么熟悉啊? 第2064章 治标还是治本 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 李南方急急忙忙从病房区冲出来,打断了明珠总院的新闻发布会,警示那些医疗专家,患病孩子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稳定。 可惜,那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甚至还冒出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专家,就是用刚才那句话挤兑得他哑口无言。 咱李老板什么人啊。 绝对不是那种轻易吃亏的人。 他一转眼看到了周围众多伸长了脖子往这看的记者,当时就分开面前的人群,站在了摄像机镜头前。 “各位,听我说两句。 大家不要慌张。 所有的情况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相信各位也能理解,就算是成年人得了一场小感冒,也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更何况是那些弱小的孩子,还是患上了一种特殊的病症。 但请众位放心。 那些孩子的身体状况,已经被我们的中医圣手杨逍彻底稳定住,后期还需要什么样的治疗,我也已经是成竹在胸。 只要没有意外,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让所有孩子痊愈。 请大家相信我。” 好嘛。 这番话明明就是今天白天时,那位医疗专家耀武扬威时,所说的翻版啊。 在场的记者也不是傻子,分明看得出,李南方这是要和在场所有华夏医疗专家唱对台戏的架势。 中医圣手对阵全体专家? 我擦,这特么是多有价值的新闻点啊。 这种事情要是不写个几万字的新闻稿,都对不起大家在这苦苦守候的一整天时间。 刚才,这些记者没什么机会采访谁。 现在终于能够近距离接触事件的主要人物了,谁不是高高举起来手中的话筒,使劲往李南方的面前凑。 “李南方先生,所有迹象表明,是您和您的那两位中医圣手朋友,在这次的医疗事故处理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能不能请您讲述一下,具体的救人过程?” “英雄!李南方先生,请允许我对您使用这样的称呼。我们都记得,就在今天清晨的时候,您以一己之力救下来数位坠楼人士。之后,又是在这里,与您的朋友一起拯救了上百个孩子的生命。请问是什么样的动力支撑着您,做出这么伟大的英雄事迹。能否讲述一下您此刻的感想?” “李南方先生,能不能请您那两位中医圣手朋友出面,讲述一下,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那些孩子全部治愈的?” 一群记者七嘴八舌地发出询问。 这让李南方的心情顿时变得舒爽了许多。 他之所以一下楼,面多众多医疗专家,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全都是被那些什么“天使地屎团”的老外给惹起来的。 杨逍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刚才走出病房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感谢下。 那帮家伙竟然是对着一群外国佬恭恭敬敬。 这简直就是不把咱李老板和伟大的轩辕王放在眼里。 更是有种崇洋媚外的卑劣心态。 这样的人,不好好给他们点教训,以后还不得让他们把歪果仁给惯得上了天啊。 幸好。 这帮子医疗专家不识时务。 可在场的媒体记者还是很有前途的。 他们完全能够认识到,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不管到什么时候,英雄都绝对不会被埋没的。 就凭这一点,李南方也得免费送她们个重大新闻点,让他们在明珠美院这件事上,赚个盆满钵丰。 李南方心情大好,面对众多记者,扬起来一张嘚瑟的欠揍脸。 可是,当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的时候,却有收起来笑容,带着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振声说道:“各位记者同志,我先纠正大家一个错误。那些患病的孩子并没有完全治愈,我们的工作也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话一出,可不光是在场的记者懵圈。 那些被击倒人群外的众多医疗专家,也都是傻眼了。 咱能不能不开这么大的玩笑? 整个明珠总院都被折腾整整三天,今天一早赶来的各地意料团队医护人员,也都是十几个小时没喝过一口水。 大家都为上百个孩子的安危操碎了心。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杨逍的身上。 现在杨逍去休息了,你李南方作为杨逍的代言人,说什么工作远远没有结束。 这不是将大家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给否定了吗。 喧闹的大厅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随后便是以吕明亮为首的众多华夏医疗专家,挤开记者人群,冲到了李南方的身边。 “李兄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给我们一个准话。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时间不等人啊,你没听见那些孩子还在哭个不停吗?” 吕明亮的话,其实就是其他人的心声。 白天时,他们满以为事情已经解决。 结果,李南方突然冒出来说事情没有解决,大家当时还不相信他。 但事实证明,李南方所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众人只能是无条件地信任他,或者说是信任他身后的那位中医圣手杨逍。 人常说,“病急乱投医”。 现在医生急了,也和正常人一样,无头苍蝇似的,逮住个关键人物,就把所有希望寄托上去。 幸亏李南方这次是有杨逍在他背后支撑着。 如果换成他本人来做这件事,估计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害死好几条无辜的生命。 不相干的事情,没必要多说。 单看现在。 李南方这次出面,就是要解决问题,顺带着惩治一下所有崇洋媚外的家伙。 总不能谁过来劈头盖脸一通询问,他就巴巴地把所有实话都说出来吧。 太跌份。 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面对众多医疗专家的询问,李南方根本没急着回答什么,伸手一拉吕明亮,就往旁边的医院服务台休息椅上坐下来。 拍着老吕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吕啊,我早就教育过你,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做。 你想想啊。 你来这明珠总院多长时间了? 整整三天了吧? 有人给你端茶送水了没有,有人向你表示过感谢没有? 肯定没有。 倒是刚才那群什么天使地屎团的家伙一出现,好多人都千恩万谢地把人迎进来。 这特么厚此薄彼,做得也忒明显了吧。 更可气的是,刚才大家都亲眼看见,也亲耳听到了,那群老外人口口声声说,中医是骗人的,他们的西医才是科学。 行,我承认西医是科学。 但是说中医是骗人的,我绝对不服。 他们不是进去给那些孩子检查身体去了吗。 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着他们,看他们能检查出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当然了,在那些老外用他们的西医,检查出来结果之前,如果有人非要让我先说说,我们中医圣手的诊断结果,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那样会显得我好像故意挑起来中西医之争一样。 我们华夏人讲究的是和谐,争名夺利那种事情不屑于做的。 老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南方装模作样,说话时派头十足。 老吕在旁边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压根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别说老吕了,在场那么多来自全华夏的医疗专家,全都是多少年沉浸在治病救人的世界里,身边都是病患和病患家属把他们当再生父母供奉着,哪有人听过李南方那种冷嘲热讽。 真心没几个能明白李老板的心意的。 李南方装了个比,竟然没人给他托着。 这一瞬间,他是无比想念陈大力和王德发,要是那两员手下大将在场,怎么可能出现现在这种冷场的场面。 擦。 再没个搭腔的,老子这场戏还怎么继续往下演啊? 李南方斜着眼扫视周围,当真是对眼前一帮子榆木脑袋的医生服气了。 还好在这不只有医生,那些心思活络的媒体记者,倒是被李南方的话给勾起来兴趣了。 很明显,这家伙是准备挑起来中医和西医之间的一场较量。 一名记者大踏步上前,开口问道:“李南方先生,您是想用这次明珠总院的医疗事故,来证明华夏的传统医术和现代的科技医学孰优孰劣吗?” 记者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弄出来能让天地变色的新闻噱头,他们才高兴。 但是明珠总院的人,绝不希望任何事端从他们身上引起来。 尤其是秦院长,恨不得马上解决问题,息事宁人呢。 没等李南方回答记者的问题,那位秦院长就扒开挡在面前的人群,瞪着眼睛吼道:“李南方,你想借助这次机会出名搞噱头,我不拦着。但是也请你认清楚当前的状况,有上百个孩子的生命正受到病魔的威胁,开不得半点玩笑。请你立刻说清楚他们的情况。我代表全体明珠总院的医护人员,在这里感谢你了,还不行吗?” “哟,感谢我啊,那多不好意思的。我坐在这里,本来就是要把情况说明白,只不过——” 李南方微微一顿,清了下嗓子:“咳咳,只不过我现在口干得很,你这么大个医院,怎么连杯水都没有啊?” 听到他的话,秦院长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这辈子就没见过李南方这种,这么会装腔作势的人。 可他还是耐着性子,挥手吩咐两个小护士去倒水。 没办法,谁让他们现在只能指望这个装逼犯呢。 两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很快就放在了李南方的面前,这家伙也不怕烫出来满嘴燎泡,低头过去,嗞的一声喝了口。 所有派头拿足了之后,才缓缓开口:“在场的各位,我有句话想问问你们。 这治病救人呢,那一向都是寻病根、求病理,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可这‘病除’也有两种说法。 一是治标。 二是治本。 你们说,是治标好呢,还是治本好呢?” 李南方拉着长音,那幅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看得恨不得打死他。 废话! 大家当然知道是治本好了。 问这种白痴问题干什么? 第2065章 医院里闹妖 李南方从来都是个有原则的人。 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人一丈。 别人害他半分,他卯足了劲也要弄死对方全家。 没错,就是这么有尿性的男人。 换到眼前这件事情上来说,他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众多的医疗专家,外加那些什么天使地屎团的老外。 想想之前吧。 杨逍为了救那些孩子,绝对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结果呢。 在最后所有事情都完成的时候,功成身退,竟然没有任何人过来表示一下感谢。 行,恰好当时所有孩子都哭了起来。 你们一群医疗专家心急孩子的病情,忽略了其他点,李南方可以理解。 但是忽略了杨逍,却又把那群外国佬捧上天,迎接亲娘老子似的,请那帮人去给患病孩子做检查。 尤其是那群老外里面,还有人对着中医冷嘲热讽。 在场那么多华夏宜生,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理论一下。 这种情况正常吗? 合理吗? 杨逍可以不在乎这些。 但是李南方不能不在乎! 今天不把所有他看不惯的人,折腾的生不如死,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正好,杨逍也把后续的问题处理办法全都告诉了他。 那就借助这样的机会,好好打一波绝地反击。 俗话说得好,但凡是病,三分治,七分养。 杨逍所做的前期治疗工作,已经完全将情况稳定住,最起码不会再有孩子因此丧命。 但是想让这些孩子健健康康出院,关键还在“养”字上。 怎么养,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李南方这边早就胸有成竹,之所以废话那么多,一直吊着众人的胃口,那是因为他不想那么快就揭晓答案。 他还要等着,那帮老外从病房里出来。 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老外的医术水平,比华夏传承千年的中医,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现在能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延多长时间。 等到时机成熟,再让所有人见识到中医的神妙,然后来一起抵制西医——呃,抵制西医这种事情好像不太可能啊。 毕竟,打个针输个水早就成了大家的习惯。 现代人谁也脱离不开西医的控制了。 那算了吧。 抵制西医没什么意义,那就一起抵制狗屁的天使医疗团。 你听听他们这破名字——天使团? 就知道他们这团队肯定没治好过人,都把人给送去当天使了。 李南方在心里吐槽这那群老外。 可周围人都是急的火烧眉毛了。 吕明亮距离李南方最近,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伸手轻轻推了下他,说:“李兄弟啊,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的指标还是直奔,我们大家都知道治本好,你就快说怎么做吧。” 老吕开口搭腔。 众人就看见李南方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直把所有人都晃得杀气腾腾了,才开口说道:“都知道治本好。 但是大家也不能忽略治标的重要性。 从今天白天开始,杨逍就为了那些孩子永生了所有的中医治疗手段。 发高烧的给他们退烧。 消化系统不好的给他们进行肠胃调理。 身体出现浮肿的就认认真真去消肿。 治疗那些孩子的药,杨逍也已经给出来了精准的药房。 要不是她所做出的努力,那群孩子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大家难道没点实质性的感谢行动吗?” 这样的问题一问出来,那绝对是点到了所有人的脸上。 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李南方什么目的了。 老吕二话不说,抬起来两只手就死命地鼓掌,大声诉说感谢的话语。 那位秦院长也是压着内心的烦躁,郑重其事地表示,一定会向全社会公开,在这次医疗事故中,杨逍究竟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在场的记者,更是忙不迭地记录眼前画面,更把杨逍这个名字在新闻稿上标注重点。 眼前的这一幕,总算是让李南方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这些都是杨逍应得的。 杨逍的就是他的,他不给自己的女人争取应得的东西,那他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但等“热烈”场面平息下来,众人又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之后。 李南方这才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各位,杨逍所做的一切,不容忽视。 她成功地稳定住了所有问题。 但是! 这是治病呢,又不是过家家,哪能说完全治好就完全治好了。 从白天到现在,杨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治疗所有孩子的表面病症,说白了就是治标。 中医里面讲究,治病要治本,就是需要从病根、病理上入手。 而要真正治本,就不是杨逍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了。 她现在去休息了,把治本的方法完全告诉了我。 按理说,我是应该立刻告知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解除那些孩子的病痛。 又是但是! 无论是我,或者杨逍,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也没什么义务,为了医院里事情劳心劳力啊。 这里聚集了全华夏的医疗专家。 他们才应该是这里的主角。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不敢抢了他们的风头。 当然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我们是可以不计前嫌帮助他们的。 可问题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哪一位医疗专家来找我们讨论一下,那些孩子病根在哪里,他们发病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们不问,我还要腆着脸的去主动说出来吗? 你们说,我李南方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手底下的南方集团上万员工,都指望我这个老板养活着,讨生计、谋出路。 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天天都耗在医院里。 这群医生不和我讨论孩子的病情,我怎么告诉他们如何治本啊。 既然不能治本,这些孩子又怎么可能痊愈呢。 唉,现在的医生大夫啊,怎么就不懂得求学好问这样的道理?” 嗞的一声。 又是热白开水润喉的响动。 李南方絮絮叨叨废话一大堆。 周围那些医疗专家听进耳朵里,差点集体吐血。 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那些孩子没治好,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这些人没有不耻下问导致的了? 无边的怒火在众人心底里开始蔓延,有人甚至忍不住寻找随身携带的手术刀,准备冲上来,捅李南方一刀了。 当然,这时候可不能真的把他给捅了。 最起码,也要等这家伙把治本的方法说出来,再搞死他。 片刻的安宁过后。 那位秦院长硬着头皮走到近前,拱手作揖,开口问道:“李南方你说吧,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给那些孩子的病治本?” 院长亲自出马,算是给足了李南方面子。 可他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慢慢摇头回应道:“错了,秦院长,你现在应该问的,不是怎么样才能治本。应该是问,这些孩子的病根在哪里,病理又是什么。” “好!李南方先生,请问,这些孩子的病根在哪里,病理又是什么?” “嗯,既然吕院长这么认真的问我了,那我也不能装模作样的不说是不是。我来告诉大家吧,这些孩子的病,说白了就是一种症状,叫做——夜哭症。” 早就忍不住想打死李南方的众人,此刻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了关键性的词语。 刹那间,所有人的心绪都为之一振。 完全抛却之前的所有烦躁情绪,屏气凝神认真聆听,甚至还有不少年轻医生都拿出来小本本开始记录了。 什么是夜哭症? 字面意思来理解,那就是一到晚上就会哭的病。 夜哭症常见于一岁以下儿童,偶发于成年人群,古时候常被人称之为中邪。发病者常伴有心慌心悸、噩梦盗汗、四肢抽搐等身体异状。 深入来讲,这是一种自然病。 自然界的磁场与人类身体的气场,出现了某种不可调和的冲突。 在这种冲突之中,自然磁场占据主导地位,并对人体气场进行特异性的攻击。 这种来自自然界的攻击,展现在人体身上,那就是病,因此称为自然病。 夜哭症就是自然病中的一种症状。 打个简单的比喻。 成年人在夜间的时候走夜路,总会担心自己的遇见鬼。 可越担心,就越容易遇见让自己害怕的事情,最后会被吓得精神异常,甚至到第二天大病一场的可能性都有。 而婴幼儿就更加无法避免这种事情了。 新生儿初入这个世界,对外界自然磁场的变化,更加有一种敏感的感应。 一旦出现人体气场和自然磁场的不和,这些孩子就像是见了鬼、撞了邪一样,感受到外界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刺激的他们进行防御反击。 可是他们是孩子啊,不能跑不能说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哭泣。 通过哭泣的方式,来寻求一种安慰。 于是,便有了看似很正常的孩子,在夜间莫名其妙就会开始大声哭闹的情况。 哭闹的过程中,孩子们的身体防御力其实是最低的,这也就导致了某些病毒趁虚而入,给孩子们的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 明珠总院的这些孩子很不幸,他们遭遇的是许许多多新生儿都会遭遇的那种情况。 可在这同样的情况下,偏偏又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新型病毒侵扰。 那些孩子的自身抵抗力,一直处于下降状态。 而侵入他们身体的病毒始终在成长。 此消彼长之下,便有了当前这种复杂的局面。 别看杨逍一番精心治疗之后,那些孩子的身体状况得到稳定。可如果不能解决自然磁场与人体气场不合的情况问题,这他们还会感染其他的病毒,患上其他的疾病。 治标还是治本? 关键就在这里。 李南方好一通长篇大论的解释。 众多医疗专家的脑子转了好几道弯,才总算明白过来,他废话连篇里面的重点意思。 说白了。 就是有某种特殊的自然原因,减弱了这些孩子的抵抗力。 可这特么的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你还不如直接说是—— 医院闹妖,孩子们集体中邪呢! “没错,这家医院就是闹妖了。” 李南方一句话,直接点透了所有人的心声。 第2066章 华夏中医传承不绝 医院里闹妖? 这特么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所有人都被李南方的说法所震惊。 可这家伙紧接着一句解释,登时就让众人崩溃得想死。 “明珠总院当然闹妖了,闹得还是一群高鼻子扩眼,鼻孔看人的外国妖。” 这话一出,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病房区通道大门那边,一群外国佬正是蜂拥而出。 搞了半天,李南方这是骂人呢。 当然了。 看见那群老外,他心里就来气,不能守着媒体记者打人,好好骂两句过过嘴瘾总可以吧。 而且,只看那群老外一副垂头丧气的苦逼样子,就知道他们对那些孩子的病症束手无策。 李南方更加确定,好好收拾一下那些歪果仁的时机到了。 老子在这废了那么多口水,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冷笑一声,抬手指了过去:“各位,你们天使团的医疗专家出来了,要不要先去问问他们有什么诊断结果。如果他们有办法,也省得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啊。” 话音落下,当时就有人撒丫子准备重现那群老外。 可没等跑出人群,就猛然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以明珠总院的秦院长为首,在场的所有华夏各地医疗团队的领队,没有一个挪步的。 甚至他们都没多看那群老外一眼。 大家不是傻子,只看那群老外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没什么好办法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希望都在李南方身上,谁还敢去惹得李老板不开心。 老老实实站在这,聆听教诲吧。 总之,留下就还有希望。 找那群老外,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人群的小小骚乱,就想一颗小石子丢进湖面里,只搅动一丝丝的涟漪,瞬间变平静下来。 刚刚收到热烈欢迎的欧洲天使医疗团,一下子被人冷落。 那群老外似乎是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待遇落差,全都带着懵逼的表情,小心翼翼向前迈步,凑到李南方这边来,打算看个究竟。 这样的结果,令李南方无比的开心。 他的要求不高,就是不想让华夏人去惯着一帮外国佬。 让他们知道,这里是华夏的地盘,来这里友好交流、诚心协助,我们无比欢迎和尊敬。 要是打算耀武扬威,还故意贬低华夏的传统。 那他们就是纯找不痛快。 李南方的目的达到了,也终于不再吊大家的胃口。 “各位,那些孩子的病理,我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可不可信,看大家自身的意愿。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治病要治本。 治本,需要两步。 第一,把婴幼儿的病房区挪动到其他楼层去。 医院本身就是个阴潮之地,一楼并不适合身体病患比较严重的病人,或者是自身抵抗力非常弱的病人居住。 再加上,明珠总院的地下室就是太平间。 把一群孩子放在死人的头顶上,他们能消停下来才怪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对啊,这种把孩子放在死人头顶上的做法,确实不太合理呢。 谁知大家心里刚刚产生些许认同,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音,就从人群外爆发出来。 “李南方,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这时候竟然有人敢反驳李南方? 众人扭头一看,集体无语。 开口说话的那人,正是明珠总院的程副院长。 这姓程的白天时被杨逍一根银针放倒,都不知道抽了多久,又昏迷了多久。 连秦院长都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有力气来这里和李南方唱反调。 程副院长带着满脸的怨怒,分开人群走进来,怒斥道:“李南方,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让我们改换病区的这种做法,那和街头的算命先生说哪里风水不好,有什么区别?这是搞封建迷信!” 说着话,他又转头看向周围:“各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应该相信科学。 我们华夏的医疗科技水平和国际还有这较大的差距,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欧洲天使医疗团代表的是全世界医疗科技的顶尖水平,大家应该相信天使团的专家,而不是听一两个江湖骗子在这胡说八道。 来,让我们请天使团的专家,说一说他们的诊断结果。 安吉先生,您请啊。 刚才在病房里,您不是说已经有那么点眉目了吗?” 难怪这个程副院长这么嚣张。 原来,刚才大家都在外面围着李南方的时候,这老小子实在病房区里和那群老外进行交流了啊。 行,反正华夏有句古话,叫“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既然那群老外也说有办法,就让他们说说好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程副院长一起落在天使团的人身上,就连李南方都是饶有兴致地看过来,打算听听那群老外什么说法。 结果—— “啊,我们的诊断结果还需要进一步的论证,现在还不好下结论。总之,那群孩子的病症很类似与某种顽固性疾病的发病前兆,很危险,很危险。” 那个什么天使地屎团的领队,张口说出这番话。 但凡是医疗界的人士,全都差点吐血。 还顽固性疾病呢。 你特么直接说那群孩子都得了绝症,根本治不好,不就行了。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好好的孩子,你给诊断成了绝症。 看来这群老外真应该先去治治他们的脑子了。 众人翻了个白眼,便不再搭理那群老外,重新把目光放在李南方的身上。 秦院长更是直接把堵在面前的程副院长给推到一边,省得那家伙碍眼。 “李南方,其实我早就想重新调整一下病房区了,正好借这次机会做这件事。现在请你再说说治本的第二点是什么吧。” 秦院长态度恭敬谦逊。 李南方很是受用。 可没等他开口说话,那位程副院长突然有堵在了秦院长的面前,急声说道:“院长,病房区不能换啊。” “我说能换,就能换!” “可是——” “闭嘴吧,你惹出来的麻烦还少吗,滚一边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明珠总院的正副院长,压低着声音争吵起来。 旁人听不明白。 而李南方和吕明亮此刻相视一眼,则是齐齐想到了一件事情。 最初问题刚出现的时候,秦院长和程副院长就是为了解剖孩子的问题,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那时候,老吕就察觉到这家医院有问题了。 现在为了调换病房区这种小事情,两人又像是当成天大的事件发生争论。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不寻常。 难道,明珠总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等李南方想个明白,那边的秦院长就再次将程副院长给推到一边,郑重其事地询问治本的第二个方法。 先别管这家医院里有什么猫腻。 治病救人才是要紧的。 李南方定了定心神,振声说道:“各位,中医之道,讲究内病外治、体病心治、人病天治。 究其根本,便是内外兼治。 应用在夜哭症上面,刚才所说的调换病房区,是由外而内对症施治。 夜哭症是自然磁场和人体气场不合导致的,调换病房区就是改变周围的自然磁场。 我现在要说的第二种方法,就是由内而外去提高这些孩子的人体气场。 才刚出生的婴幼儿,想让他们自己提高身体气场太难了。 所以,这就需要跟这些孩子最亲近的人,也就是孩子们的父母,去解决这个问题。 让这些孩子的气场,在他们父母的关爱之下获得稳固,不再被自然磁场给影响到。 说白了,就是以人间的阳气,来阻止自然界的阴气。 如何阻止? 我这里有中医圣手杨逍给出的一剂药方,你们先听听。” 说着话,李南方取了一张纸过来,提笔挥毫,当场洋洋洒洒写下来这一段话。 写完之后,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患病孩子的家长,请人用红纸黑笔,书写这么一道治病良方,人手七份。 手持这七张红纸,从家中开始也行,从医院出去也好,一路前行,将红纸贴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七张纸贴不完,不准回头。 完事之后,绕路回到孩子身边,安静守候孩子三天。 从此就再也不用担心,孩子们在夜间莫名奇妙哭闹的情况。 换病房、贴红纸,这就是治本的方法。” 随着李南方的话语,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了,他手中的那张纸上面。 只见上面几行大字,写的正是:“天惶惶,地惶惶, 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路君子念三遍, 一觉睡到大天亮。” 所有人都懵了。 刚才李南方说给孩子们调换病房区的时候,就有人训斥他,这种做法是在搞封建迷信。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道所谓的治病良方—— 这特么就是迷信啊。 夜哭郎的打油诗,曾经出现在很多电视艺术作品当中。 最广为流传的,就是老版的《济公传》。 三十多年前的一部老电视剧了,各种民间故事汇聚起来的电视剧,教育意义相当大。 可就是因为电视剧情,带着浓浓的迷信思想,竟然在很多年之后被封了。 现在流传的,全都是某个港台明星出演的“活佛济公”,教育意义的故事没有了,把老一辈尊敬的济公,演成了多情种子,传统故事还变成了仙侠大战。 真不知道这年头的电视编剧,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再说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难道就真的是迷信吗? 各位忠实的读者粉丝,应该都知道,就是今年过年,阳光的小儿子中邪生病。 医院里没能治得好,什么狗屁CT吓得孩子浑身冒冷汗。 最后是找了老家的神婆来喊魂。 万幸啊。 孩子最后好了。 要是真的把什么事情都当成迷信,又该怎么解释阳光的亲身经历? 闲话不多说,阳光感谢众多关心孩子的书友,也感谢某兄弟为这段明珠总院风波提供的故事桥段。 只愿我大华夏中医传承不绝,扬名海外。 愿所有人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第2067章 真正的医者仁心 李南方给出来的治病良方,在众人看来,简直就像是咒语一样。 大家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南方面不改色,可他心里也是情绪复杂。 杨逍告诉他这段咒语的时候,他的心情不比眼前这些人好多少。 但是他相信杨逍。 所以,就把这种看似荒诞的治病方法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至于其他人相不相信他——管他呢。 “各位,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出来了。 至于要不要相信我,要不要按照我说的做,全看各位患病孩子的家长如何决定。 相信我的,就抓紧时间去做准备。 不相信我的话,也很随意。 反正医院里这些孩子,已经在杨逍的帮助下,抵抗住了新型病毒,接下来就算是身体还会出现不适,以在场众多医疗专家的能力,也是完全能够治好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些孩子还有可能每天夜里哭个不停。 少则三天,多则半月,他们哭着哭着也就习惯了。 话尽于此。 我在这里折腾的时间也不短了,各位请让一让,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南方将手里那张写着“咒语”的纸,拍在桌子上,迈步便往人群外走。 在场的众多华夏医疗专家没什么反应。 毕竟,那段打油诗也是他们耳熟能详的东西,之前只是不明白“夜哭症”的病理。现在弄清楚了病理,大家只是无法接受,到了现代社会,还要用这种民间传闻的方法来治疗夜哭症。 这就好比请神婆叫魂、跳大神。 人人都知道。 可事到临头了,很难第一时间去接受而已。 老马的唯物主义思想,对八十年代以后的人影响太深,很多华夏的老传统就是这么一点点沦丧的。 但是,谁也无法改变历史发展的趋势。 传统罢了,丢掉也就丢掉。 只要能吃饱,谁还在乎那些精神意义上的东西。 老老实实当个顺民,比什么都强。 周围的那些病患家属默不作声,就是等着在场医疗专家们给出建议。 在他们看来,哪怕是李南方说了个天花乱坠,也不如人家真正的医生放个屁管用。 他们不去关注李南方。 但那些记者,不会眼睁睁看着李南方就这么离开。 大家在这里苦苦等待了那么久,目的就是发布点惊天动地的新闻出来。 尤其是刚才,李南方还有意挑起来中西医之争那么大的新闻点,尽管初次交锋,欧洲天使团的医疗专家好像吃了个闷亏,被毙了下去。 可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比拼,造不出来太大的噱头。 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非常有默契地分成了两拨。 一部分死死堵住李南方的去路,张口就是各种问题连番轰炸,就问那种迷信的打油诗药方,到底属不属于中医的正统治疗手段。 另一部分则是凑到欧洲天使团那群老外的身边,一开口就是问那些老外,华夏的中医成功治愈顽疾,他们这个国际顶尖的医疗团队却束手无策,对此有什么感想。 从老都是眼高于顶的外国佬,哪有华夏人的身后涵养。 被记者的冷嘲热讽一刺激,他们的领队安吉,大踏步冲进人群,一把拿起来李南方刚刚书写的纸张。 “扯淡!” 一声怒吼从安吉的嘴里爆发出来。 无数摄像机、麦克风立刻掉转方向对准过去。 而那个外国佬,则是将目光始终定格在的李南方的身上。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给出这样的治疗方案。我只想说,这是我从医多年,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华夏现在还在用这种骗人的伎俩,来给人治病的吗?愚昧,愚昧至极!” 天知道,一个外国佬是怎么可以把华夏语说得那么流利,竟然可以让所有人都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原本已经向着息事宁人的李南方,转身看过来。 那个安吉反倒是目光偏移,又面向了众多记者。 “各位,我们不提中西医之间的差距。 反正华夏中医早就退出历史舞台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们就说眼前这种局面。 刚才,我们天使团的所有医疗专家,对这里的孩子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身体检查。其患病原因,暂且没有定论,但是那些孩子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令人堪忧。 有些孩子,身体背部出现了很明显的奇怪斑点。 另有一些身体上带着不同程度的皮肤挫伤。 还有那个三号病房内的孩子就更厉害了,集体带有挫伤伤痕,淤血遍布,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我想请问华夏的医生,你们到底是在给那些孩子看病,还是在虐待他们? 知不知道你们的这种行为,在我们欧洲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安吉扯着大嗓门,一通诉说。 他所说的情况,恰恰是杨逍用拔罐、刮痧、气功疗法给孩子治病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些外伤。 本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落到这群老外的嘴中,竟然成了——虐童? 一帮外国鬼子,来到这边什么也没干,就开始耀武扬威,更是把他李南方当成了个看门的保安。 这口气,他一直憋在肚子里没发泄出来呢。 如今又听到安吉一同诉说,明显是在抹除杨逍之前的努力,还引起来那些相信外国专家家长的集体怒视。 这特么要是不留下说几句,那不是任由一群外国佬在华夏的土地上耍横吗。 李南方冷笑一声,拍了两下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随后,他遥遥一指安吉,振声说道:“好,这位专家说的很好啊。不谈中西医之间的差距,就看眼前的局面。那么我就想问问这位专家了,你们有没有诊断出那些孩子的病到底是什么?” 安吉老脸一红:“我刚才已经说了,那些孩子得的是一种新兴顽固性疾病,需要进一步的诊疗研究之后,才能确定兵种。” “好,好一个顽固性疾病,你特么直接说那是绝症不就行了!” 李南方狠狠一瞪眼,声音提高各八度:“那我再问问这位专家,你知不知道那些孩子的身体外伤和他们的体内疾病有什么联系?” “呃,这个、这个尚未可知。” “不知道你胡扯个毛啊!” 李南方守着那么多记者,说话也是毫不顾忌,该骂就骂,还要骂个痛快。 “那什么老外专家,你给我听好了。那些孩子身上的外伤,是治疗他们时,中意的治疗手段造成的。如果你说这种手段是在虐童。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西医的打针输液、开刀动手术就是在谋杀呢?都是治病救人的方式,用得着故意去贬低中医吗?” 李南方的话音一落。 不远处的吕明亮当时就拍着手大声叫好。 只可惜,除了老吕,没几个人声援李南方。 他也不在意这样的局面,就是对着所有的媒体记者,昂首挺胸,把高大伟岸的形象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各位,有些道理大家都能明白的。 中医也好,西医也罢,重要的不是治病手段,而是治病的人。 所有医学界的人士,都应该有一颗‘医者仁心’,来这里的唯一目的,也必定是是给那些孩子治病,而不是讨论中医西医孰优孰劣的问题。 倘若西医的治疗手段,可以让这些孩子减少病痛,实属我愿。 若是西医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中医手段力挽狂澜,同样实属我愿。 总之呢,我最大的心愿和目的就是,让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病痛。 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个世界将不再会有任何的绝症,我们人人都可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中医传承几千年,一直为此而努力。 并不是像西医那样,不停用那些所谓的高科技治疗手段,来证明什么病是绝症,来确认该给谁下病危通知单。” 李南方口口声声说着“医者仁心”的话。 可到最后,还是去故意讽刺了一下那些外国佬。 这话说的,就好像西医的作用只是来确定绝症是什么,从来没真正治过病、救过人似的。 那个安吉气得涨红了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周围的众多华夏同胞,这次终于被李南方的慷慨激昂演讲所感动,鼓掌叫好。 “好啊,李兄弟,你不是医生,可这份见识比真正的医生还要强。” “不愧是救过人的英雄啊,这下子明天的新闻稿算是有重点了。” “我们相信这个李南方,只要为了孩子好,我们做什么都愿意。不就是出去贴几张红纸吗,又不是杀人放火的。那什么药方子在哪呢,快让我抄一遍。” 医生、记者、病患家属。 方方面面的人物,全都被李南方给洗脑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南方乐见其成。 但是那帮撒欢一样跑来的天使团医疗团队,当时就不干了。 他们来华夏,表面上说着是开展医学交流,实际上是来华夏展示他们西方高超的医疗手段。 明珠总院医疗事故,是他们展现自身的绝佳机会。 如果真让事情就这么解决,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专门凑个热闹的吗? 又是那个安吉出面,心急火燎地冲着所有人说道:“大家你冷静一下,这位叫李南方的先生,他所说的治疗方法,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简直没有任何道理。我坚持认为,你们华夏的医院应该尊重科学,让我们共同努力来治好这些孩子。” 安吉一句话,瞬间引发了那些,请这群老外来的病患家属,无比认同。 眨眼间,病房区里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争论。 恰在这时,一声呼喊盖住所有声音。 “吵什么啊。相信李南方的,就按照他的方法给孩子治病。相信那些外国人的,就让他们给孩子把病看好了。光在这里争论,不怕吵到病人休息吗?” 性感火辣的麦青麦美女,大踏步走进人群中间。 她一句话平息所有争论,压根不看别人,抓住李南方的手,扭头就走。 第2068章 越想要越克制 麦青出现,一句话平息所有争论。 其实就是给所有人提了个醒。 无论到任何时候,医生都只是提出治疗方法,至于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治病,全看病患家属的选择。 秦院长立刻安排人手去询问家属的意愿。 风雨飘摇了三天的明珠总院,终于在这时候,稍稍安稳下来。 而李南方则是被麦青生拉硬拽的,走出了医院大门。 “我要回学校,你负责送我回去。” 麦青的语气相当强硬,生怕李南方不同意她的要求,又补充道:“现在社会这么乱,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半夜独自出门很容易遇到危险的。要是来几个壮汉把我掳走,轮女干杀死,这罪过就全算在你头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无奈地叹口气,双手插兜,和麦青肩并肩走在寂静的夜色里。 不管怎么说,医院里的气氛都太压抑了。 出来走走,散散步,有利于身心健康。 清凉的晚风带来纯净的空气,深夜里陷入宁静的明珠,还是稍微让人觉得,它是个适宜居住的城市。 李南方完全放空心思,只求片刻清闲。 说实话,这些日子真的有些心累。 尤其是从八百回来之后,他本想着左拥右抱三五知己,老老实实做个公司老板,吃穿不愁,生几个孩子,过上人生圆满的生活。 谁能想得到,从青山到明珠,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比较开心的事情, 万幸的是,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 最起码,他所遇到的麻烦总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只要把杨逍送去龙腾基地,轩辕王的安全足可以保证。 再找机会,去和花夜神面对面坐下来聊一聊,不管怎样,他们都曾夫妻一场,看在那点床上感情的份上,花夜神应该不会带着烈焰谷的叛徒,对杨逍赶尽杀绝的。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李南方也算是看开了。 不就是被戴了青草帽子吗。 多大点事啊。 俗话说的好,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带点绿。 他李南方本就是个人渣,祸害了数不清的女人,估计老天爷都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让他在花夜神这里吃点苦头。 这就叫——罪有应得。 如果他爱花夜神,那就应该住院她幸福,而不是故意躲着,回避这种任何人都不能逃避的事情。 李南方走在夜色下,思考着心事,也感受着心灵上的洗礼。 突然,一双冰凉的下手从他的臂腕处穿过去。 麦青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像个依附在大树上的藤蔓一样,与他同样的步调往前走。 淡淡的女儿香,钻进鼻子里,更让李南方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放松。 只可惜,这种放松没能持续多久。 “李南方,问你一件事。” 麦青走在他的身边,头也不抬的,一句话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李南方下意识回道:“什么事?” “你告诉我,那个杨逍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个问题,麦青早就想问了。 今天上午,在医院的某间诊疗室里,杨逍给麦美女轻轻几下足部按摩,轻松搞定了她的脚伤。 麦青心里当然是非常感激。 可后来呢。 “你知不知道,那个杨逍说什么?她说,我如果把初夜给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想着钓凯子的事情了。如果还还敢和别的男人有接触,就算是你李南方不杀我,她也会杀了我。开什么玩笑啊,当老娘是吓大吗。李南方,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吗?” 李南方听着麦青的诉说,除了翻白眼表示无奈,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过去了。 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杨逍的心态能够发生巨大的变化。 结果却是,除了面对李南方的时候,态度有所不同。 杨逍面对其他人、其他事,还是那种全凭个人喜好去处理问题的风格。 想当初,他们从海外孤岛上活着回归。 正好碰上岳梓童与贺兰家某人大婚。 杨逍只觉得这是岳梓童背叛了李南方,想当然的,就要给某人渣出气,真的在大婚典礼上出手暗杀岳阿姨。 结果,那必杀的一招被花夜神挡了下来。 后来的事情,不必多说。 只看这一件事,足以证明,从那时开始,杨逍就已经对李南方关怀备至。 关怀到,都不允许李南方的女人背叛他的程度。 谁敢背叛,就杀谁。 但是——为什么花夜神一点事都没有呢? 李南方的思绪天马行空,仅仅是从麦青的遭遇上,瞬间就联想到了花夜神对他的“背叛”。 不等他想个明白,麦青的小手朝他臂弯上的软肉使劲掐了一把。 “李南方,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那个杨逍到底是干什么的?” “啊?你问杨逍啊。嗯,她——总之你就记住她不好惹,很多时候连我都不敢再她面前装强硬呢。” 李南方实话实说。 麦青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不由得暗骂出声:“我擦,李南方你特么的人渣,本姑娘大好的青春,难道就这样全都会在你这条贼船上了吗?那个杨逍怎么说都是你的女人吧,你就不能管管?咱俩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我也不会影响她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呵呵,我可管不住杨逍。这些话你自己去和她说,看她有什么反应。我想,杨逍还是很讲道理的一个人。” “讲道理?” 麦青的两只大眼睛,瞪得更大,好像听到了什么神话故事一样,尖叫起来:“你说她讲道理?是你疯了,还是我看着你疯了?你看看我的脖子,这上面还有她留下来的掐痕呢。还有我的衣服,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前,才买的正版货,贵着呢,让她一下子给我扯坏了!” 麦美女情绪激动。 站在原地,请从手指指着脖颈,一路向下,有只想抹胸装的开领处。 李南方还真没看出来什么掐痕,或者衣服坏掉的迹象。 倒是眼睁睁看着一对圆月挤在一起,凸显出来的深深沟壑,让人实在是忍不住想伸手过去掐一把。 稍微使点力气,应该能掐出水来吧? “李南方!” 麦青正为杨逍威胁她的事情烦心,一抬眼却发现李南方死盯着她的身体关键部位愣神,被踢内心有多么恼火了,伸手过去,又是使劲掐了一把。 感觉掐一下还不够,直接手脚齐上阵,对着某人渣拳打脚踢。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贱。 李南方莫名其妙挨打,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此刻的麦青相当可爱。 完全无视好像挠痒痒一样的美女前脚,两只狼爪子顺着大开大合的前胸,向上一托。 啧啧啧,手感真的是非常不错——哎,哎哎? 他不过是本性使然,去站点便宜而已。 万没想到麦青的反应,绝对超出人类的正常理解范畴。 麦大美女被人袭、胸,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抓住李南方的手,顺势塞进了她的领口里。 手感更好了。 可这也太突然了吧。 李南方好像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去。 麦青涨红着脸,狠狠一瞪眼:“缩什么缩,主动让你摸了,你还不要了吗?是不是个男人?” “呵,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南方你少和我装正经!” 麦青说着话,大踏步向前,整个人和李南方紧紧贴在一起,巾帼英雄般,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个人渣给我听好了! 我麦青被多少人骂不要脸、公交车,我都不在乎。 那是因为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当初说好的,谁给我二十万,我就把初夜卖给谁。 你付钱了,我就要交货。 反正现在没事,你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 要是觉得大马路上不方便,咱们就去前面找个酒店开、房间。 你喜欢什么调调,本姑娘来者不拒。 完事之后,欠债两清,各不相欠。 你管好你的女人,别口口声声说杀了我。 我也过我自己的生活,绝不影响你。 怎么样,我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麦青的情绪显得特别激动,估计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被杨逍给吓坏了,总感觉如果再不和李南方撇清关系,她麦大美女的小命都会保不住。 这才死活拉着李南方,要去找地方开、房间。 可是,李南方那么大个人,不想走的时候,就凭麦青那点力气,哪能说拉走就拉走。 李南方也是觉得继续玩闹下去,实在没意思,伸出手指头,在麦青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行了,麦青,我不吓唬你了。杨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用当真的。” “开玩笑?有拿杀人开玩笑的吗?我不管,今天说什么,你也要和我走。” “别闹了!我没心情!” 李南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一瞬间的其实变化,登时将麦青吓得浑身一哆嗦。 怎么也没想到,李南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生气了。 他的两眼之中淡淡的血丝弥漫开来,如同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那样,任何人见了都是不寒而栗,更何况是麦青这个没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的女大学生。 没办法。 李南方也很无奈。 麦青刚才那一通胡搅蛮缠,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意思,可迅速引发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蠢蠢欲动,这就不好了。 他对麦青没多大的排斥。 尤其是这么一个人间尤物一样的大美女,死活要把初夜给他,依着他的脾气性格,稍稍拒绝一下,也就半推半就的成了。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绝不能再有黑龙从中掺和。 那条该死的黑龙,曾经帮助过他很多,但也给他惹来无数的麻烦。 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岳母杨甜甜那件事了。 要不是这条黑龙自作主张,怎么会让他陷入到如今这种,不敢正面面对岳梓童的地步。 该死的黑龙,做出这种不合人伦的罪恶。 李南方要是再顺着它的意思胡来,早晚都会被其抹除了人性。 所以,越是黑龙想做的事情,他越要克制。 老子和你作对到底! 第2069章 多情种子风流命 麦青不知道李南方在经历什么。 她只看到这个人渣的身上,突然散发出某种凌厉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那双好像恶魔一样的眼睛里,猩红的血丝时隐时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在某一刻,李南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绽放出比哭都难看的笑容。 “呃,麦美女,对不住啊。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 满含歉意的一句话,让刚刚那种诡异的肃杀气氛,瞬间消失无踪。 麦青瞬间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她的脊背已经满是冷汗。 “擦,李南方你特么有病吧。差点把老娘给吓尿了!” 缓过劲来的麦青,张口就是一句怒骂。 李南方却是笑得更加自然:“没错,我就是有病,所以,劝你离我远点,省得惹上麻烦。” 本就是随意一句调笑。 没成想,麦青的表情反倒严肃起来,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将李南方从头看到脚,目光最终定格在他的小腹下面,惊声问道:“李南方,你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滚,老子是没心情,不是没能力!” “别扯淡了,你刚才还有心情摸我呢。” 麦青翻个白眼,随后就是一副同情心爆发的样子,再次抱住李南方的胳膊,悄声说道:“李南方,你不用有太大的自卑,我早就听说过,十个男人里面有八个不行的。 但是,不行和不能也有区别。 不能是身体上的疾病,很难治好。 不行却是心理上的障碍,和幼年时期的遭遇有关。 我看过一些东洋的小电影,里面就有专门治疗这种心理障碍的桥段。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放心,第一次不收费的。” 麦青语气严肃,那正儿八经的样子,好像是真的要牺牲自己,帮李南方治疗什么。 这一瞬间,李南方只感觉崩溃到想死。 黑龙呢? 你特么给老子出来,快把眼前这个女人收了,干、死她——还是算了吧。 李南方恼羞成怒着,伸手揪住麦青的耳朵,扯着这个大美女原地转个圈,对着她的耳朵根说道:“麦青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今晚有心情摸你,但是没心情干、你。你要是再这么不识好歹,小心我把你立刻收了,再请杨逍看着你,让你这辈子都别想继续钓凯子了。” 话音落下,他把麦青往旁边一推。 转身迈步,实在懒得和这个思想不纯洁的美少女多说废话。 麦青捂着耳朵呲牙咧嘴好半天,怒气冲冲追上去,照着李南方的腿弯就是狠狠一脚。 结果,没怎么影响到李南方,倒是震得大美女的玉足疼痛不已。 “啊,李南方你个人渣!老娘咒你一辈子不行。你特么就是有病,神经病!” 麦青原地跳脚,大骂两句。 终于是没有了任何“还债”的心思,加快速度,快步前行。 清凉的晚风,送来舒心的宁静。 两道人影行走在路灯下面,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只等着到达明珠美术学院,便是这条路的终点。 李南方乐得接受这样的结果。 像麦青这样的女学生,就应该和陈晓、古丽娜她们一样,过她们应有的生活,而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什么。 如果没什么意外。 最晚明天夜里,他就会亲自护送杨逍去龙腾训练基地。 往后的事情——嗯? 李南方好不容易清静了一会儿,冷不防的,又被麦青抱住了胳膊。 搞什么啊? 他转头看向身边,就见麦青扬起来好奇的大眼睛,说道:“李南方,我再问你一件事。” “别问,我不想回答。” “我擦,本姑娘给你脸了是不是,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问你,今天晚上后来出现在病房区里的那个杨逍,是怎么回事?” “后来出现的杨逍?” 李南方愣怔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 麦青说的,应该就是变换成男人模样的杨逍吧。 毕竟当时是在医院里,无数人都看着杨逍去而复返。 幸亏有展星神做幌子,没引起来太大的疑团,所有人也是为了那些生病孩子烦心,就更不会在杨逍的性别转换上思考太多。 只是,麦青的关注点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 李南方皱皱眉头,说:“杨逍就是杨逍啊,还能怎么回事。” “别装傻,你知道我问这个的意思,一个男杨逍、一个女杨逍,这里面就没点猫腻吗?” “没有,重名重姓而已。” 李南方的解释,恰恰是之前在医院里时,对秦院长等人的解释。 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但是! 麦青既然敢问,那就意味着她比别人有更多的看法。 麦大美女死死盯着李南方的双眼,直把他看的浑身发毛,随即就是冷笑道:“李南方,你在说谎,两个杨逍明明就是一个人,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别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 “你才扯呢。 别人有可能被骗到,可你们骗不了我麦青。 本姑娘也算是阅人无数,男人女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今晚出现的那个杨逍,明明就是个女人,只不过是化妆技术太好,足够能用男人模样以假乱真了。 只不过,再怎么化妆,人的气质是不会变的。 今晚出现的女杨逍,明显就是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男杨逍才是一直治病救人的主角。 我很好奇啊。 你们跑到顶楼去,吃了个晚饭,那个杨逍就女扮男装跑出来,这是为了什么? 说,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麦青的这番话一出,让李南方整个人的感觉彻底不好了。 长久以来,轩辕王昼女夜男的特殊身体变化,从来都是个秘密。 根本没有任何人通过观察,发现过端倪。 龙腾四大鸟人,是看过红一号文件,才知道轩辕王的自身变化。 烈焰谷的人,那是千年传承早就知晓。 他李南方也是到了克里特岛的任务结束之后,杨逍主动解开谜底,才知道真相。 更有那位沈轻舞沈大小姐,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这么多大人物,都没有凭自身的双眼观察,窥透轩辕王的隐秘。 麦青一个小角色,是怎么看出来的? 杨逍表现得就这么明显吗? 不应该啊。 李南方傻傻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麦青则是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更加明显:“哈哈,果然让我猜中了,他们就是同一个——嗯,嗯,李南方,把你的脏手拿开。” 麦青的话还没说完,李南方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还要不要命了? 李南方可是听说过,当初龙腾四大鸟人和杨逍正面接触的时候,道破轩辕王昼女夜男的身体变化。 杨逍恨不得出手杀了那帮家伙。 也幸亏那群鸟人命大,活了下来。 可麦青的小命不怎么值钱,知道这么大的秘密,那不是纯粹找死吗。 知道就知道,还敢说出来。 活够了吧? “麦青,你老实点。说,你还发现什么了?” 李南方压低着声音,语气严肃地问道。 麦青好不容易挣脱开那只脏手,闷哼道:“我还能发现什么,不就是女扮男装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弄得好像机密一样。李南方你真是个神经病。” 麦青的话,可算是让李南方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 没什么秘密泄露,麦青也只不过是以为杨逍化了妆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呵,没什么,我就是过于紧张了。麦青,我告诉你,杨逍女扮男装那是有很重要的原因。你看出来了,就把这种事情憋在心里,别到处乱说。否则的话,惹恼了杨逍,我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切,你当本姑娘很关心这种事情吗,少拿这个来威胁我。” 麦青白了李南方一眼,聪明地不再继续刚才的问题。 虽然刚才主动发问,就是带着无限好奇,但是满足了好奇心有可能把小命搭进去这种傻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只不过,麦青压制住了好奇心。 李南方反倒是来了兴趣。 “麦青,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杨逍的伪装吗?她可不是第一次女扮男装,我以前都被他骗了很久,更有很多人到现在都没发现这个秘密呢。” “呵呵,那是因为你们傻。告诉你吧,分辨男女这种事情,是本姑娘的独门绝技,一眼定乾坤,谁也不传。死了那条偷学我绝技的心吧。” 麦青傲娇地一昂头,大踏步向前走。 李南方刚才的表现,绝对是满足了麦大美女的虚荣心,她当然是心情美美的。 她不说,李南方也就懒得多问了。 或许,真的就是麦青的独门技巧而已。 毕竟,杨逍的性别变化,是真正由女变男,而不是什么高超的化妆技术。 如果轻易就被人识破,李南方也不会蒙在鼓里那么久。 那位傲气上天的沈轻舞沈大小姐,也不会到现在都幻想着成为轩辕王的女人了。 从明珠总院到明珠美院,一条路就算再长,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两人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时。 依旧可以看到卖河粉的摊子在营业。 这个卖河粉的,也算是李南方的某个特殊回忆了吧。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貌美女郎,有着让任何男人都念念不忘的经典法式湿吻。 瑟琳娜母女,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到家? 李南方看着路边摊的灯光,脑海中浮现出来金发女郎的身影。 只可惜,没等回忆进一步加深,煞风景的一只小手就在他眼前开始乱晃。 “喂,李人渣你醒醒。 我特么是真的认清你了。 多情种子风流命啊,身边那么多女人。 前两天住在我家的,那一大一小外国母女花让你弄到哪去了? 这两天陪着你那个杨逍小老婆,恐怕早就把你的新女朋友古丽娜给忘了吧?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会学校,去找找古校花?” 麦青凑到李南方的脸前。 一连串问题问出来的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裤腰带使劲往上一提,轻笑道:“如果你想让我和古校花一起,今晚就是好机会啊。” 这——算三P吗? 第2070章 圆珠笔的梗 李南方敢断定。 麦青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小妖精。 当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她说不出来的。 和其他女人一起,二女共侍一夫,怎么就把这种羞耻的话,说的那么轻松自在? 想他李南方纵横江湖十几年,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为了一个麦青而破戒。 不值得! 他一把抓住麦青的手腕,拎着麦大美女整个人原地转了半圈,面朝明珠美院的学校大门,另只手抬起来,照着小短裤下面的两团半圆,就是狠狠一巴掌拍下去。 啪的一声,惊天动地。 引来数不清的目光驻足围观。 麦青又疼又恼,怒声嘶吼着转身过来,就要咬死某个人渣。 她真的是受够了。 所有的便宜都让李南方占了去,偏偏这家伙还要吊着她,再不知羞耻的女人也是要点脸的。 结果—— 等她再回头,李南方早已躲出去十几米远。 “李南方!” 大声喊出某人渣的名字,她只想快步追上去拼命。 可这脚底上一双“恨天高”,实在不够给力,身子稍稍不稳,差点又把好端端的脚扭伤。 冷静,冷静。 为了那个人渣,伤害自己,更不值得。 麦青也以这满腔怒火,冲着远处贱兮兮笑的李南方抬手指点两下,恶狠狠说道:“行,李南方,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本姑娘再给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 一个月之后,要么咱钱债两清,各不相欠。 要么拿出一个亿来,本姑娘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 到了时间,如果钱也见不到、人也见不到,我就找根圆珠笔捅破了。 你的东西送给圆珠笔,就自己后悔去吧!” 一通狠话放完,麦青转身就走。 “咔咔咔”,高跟鞋跺地面的声音,直把周围一群看热闹的明珠美院大学生吓得心惊胆寒。 那么细长的高跟,要是踩在人身上,弄出来几个血窟窿绝不成问题啊。 只是—— 圆珠笔是个什么梗? 不少人看向了麦大美女怒骂的那位主角,便能看到一张哭笑不得的扭曲脸。 李南方是在不敢想象,麦青还能这么坚定不移。 摆明了是要和他来个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圆珠笔? 她怎么想出来的这种招? 他本来挺好的心情,被麦青这么一通胡搅蛮缠弄的,总有种憋闷感。 一抬头看到不少傻乎乎的大学生,好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他,李南方就更加不爽了,皱起来眉头,挨个瞪回去,手臂上的贴画纹身再次显现。 吓得那些大学生四散逃命。 他的心情才总算是好了很多。 唉,多大点事啊。 说到底,这个麦青都只是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顶多比陈晓那小丫头大个三四岁,心态肯定是差不多。 他都能对陈晓宽容。 又何必为了麦青纠结那么多。 再说了,现在的年轻女孩都是心大,睡一觉就能把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没见这些日子,陈晓都好像不见了人影似的没再缠着他吗。 不管了,爱咋咋滴吧。 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再有牵连。 李南方摇头叹息一声,顺着来时的路,散步回去。 明珠美院校门口的卖河粉摊子顶杆灯,还是照常亮着,不会因为某些人的离开就早早熄灭。 当然——也不会因为某个人影的去而复返,发生任何偏移。 李南方离开没多久,又走回来,站在了这里。 本以为一个小小的明珠美院,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但是刚才麦青的一番话,却让他深刻记起来一个人。 古丽娜。 明珠之行,全因这位古校花而起。 他明明应该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她,等到古瑶的出现,让阴龙脉的事情尘埃落定。 可当事态发展的到现在,古丽娜早就不再是他的任务目标。 龙腾特种小组,十二生肖的众多成员,分成两个小队。 一队在明珠总院负责保护杨逍。 另一支队伍,就是在这里顶替李南方继续之前的任务。 古丽娜的安全,不必有任何担忧。 而李南方之前无缘无故,进入到那个好像白纸一张的女孩的生活里,总不能又凭空消失了吧。 或许,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带着杨逍,彻底离开明珠。 或许,从此以后,多少年都不会再回来。 有些人可以不在乎。 但还有些人,必须要道声珍重,后会无期。 李南方好像鬼魅一样游走在安静的校园里,靠近古丽娜的宿舍楼那一刻,明显感受到三道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 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哪怕是没有眼神交流,李南方也猜得到是谁。 擅长伪装的傻狗。 猥琐至极的老鼠。 枪法神奇的小绵羊。 有这三位的近距离保护,简直不敢相信,谁还敢对古校花起什么歪心思。 到底是职业军人,比他李南方这个挂名的业余人士,更有责任感。 幸亏他们来了,否则古丽娜就算是被人弄死了,李南方都不一定能知道消息。 他冲着黑暗处的战友,投过去个和善的笑容。 很快,就得到了让他心中一暖的回应。 静默的气氛中,李南方再次爬上了那栋7号男生宿舍楼的楼顶。 就是这里。 对面女生宿舍楼,某个窗帘拉死的寝室,处在视野的焦点。 远处,城市里的无数高楼大厦赫然在目。 大长老送给他的那本小册子《太极》摆在面前。 当他集中精神,释放全部力量去感应周围一切,可以透过钢筋混凝土构架起来的城市,看到更远处,城市郊区的草地、深林。 寒风吹拂大地产生的声响,在他耳中变得愈发清晰。 无数尚武人士,梦寐以求的与天地融合,展现在他的身上。 前所未有的心灵澄澈。 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枪声传进出现在他的感应范围内。 还想意外救下来什么落难的凤凰吗? 别闹了。 这世界上只有两个超级大财阀的女性继承人,瑟琳娜和苏雅琪儿,冥冥之中有都成了他李南方的女人。 上哪再去找第三个? 真以为有什么好事都要落在他李南方的头上吗。 老天爷给了他一夜的安宁,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从半夜到清晨,李南方盘坐在楼顶上,一动不动。 那本《太极》小册子传递给他脑海中的信息,又转化成某种无师自通的修炼方式,就像是武侠世界里的气功,又像是玄幻世界当中的某些基础功法。 感觉很玄妙。 但是——没什么毛用啊。 除了随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一起睁开眼睛,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之外,李南方根本没察觉出来任何其他的变化。 他慢慢合上面前的小册子,翻身回到楼顶的平整地面上,一步一步顺着楼梯往下走。 只因为刚刚已经感应到,他苦等了一夜的古丽娜已经苏醒,正在梳洗打扮,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不用猜就知道,古校花一定是去学校的小花园里。 每天清晨的一次公孙剑舞,在她看来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的事情。 只不过,最近这段日子,这种习惯当中总是掺杂着某些遗憾。 十几年来的勤学苦练,只有在前些日子的时候,在那个人的伴奏下,才将那套公孙剑舞完美地演绎出来。 没有了特殊的伴奏,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 哪怕是,这几天总会有数不清的学院小男生冒出来,抱着古琴,要为古校花伴奏,也根本给不了她那种特殊的感觉。 或许,伴奏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出伴奏的那个人。 人不对了,做什么都感觉相当别扭。 就想此刻的李南方一样,又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观赏,实在是郁闷。 李南方昨晚留下来,就是为了今早在明珠美院的小花园里,等着古丽娜出现,告别一句。 他也是按着以前的形式节奏,提前十几分钟来到这里。 准备盘坐在假山顶上,练习薛家婆娘教给他的凉鹤指法,打发时间。 他没有变。 可这周围的环境变了。 今天,突然多出来十几个抱着古琴,高矮胖瘦不一的小男生,全都聚集在那处假山周围。 他们一个个脸色兴奋,讨论着谁谁谁的琴技有精进了多少。 李南方心里不痛快了。 尤其是他出现之后,那十几个小男生,全都带着敌意的目光看过来,就更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就这么耗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等到古丽娜出现,才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局面。 “李南方?天呐,真的是你,你这些日子跑哪去了?” 古校花来到这里,习惯性地想着假山顶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看到了她这些日子始终等待的那个人,心情激动之下,全没注意到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表现,仅仅是轻轻一步迈出,就跳跃起来十几米的高度,稳稳落在假山顶上,抓住了李南方的手。 仙子般的轻盈身躯,带着香风扑面而来。 周围的小男生们,全都是看痴了。 也就是李南方俗人一个,完全不懂得欣赏专属于他的美,撇着嘴朝旁边指了指,说道:“我最近忙点别的事情,今天是专门来找你告别。古美女,这帮家伙是干什么的,你请来给你伴奏的吗?” “什么啊,他们都是自己来的。上次看你给我伴奏,就跑出来学你,结果没有一个比得上你。你说要找我告别?你要走了吗?先别走,今天师父要来看我,正好你陪我一起演绎公孙剑舞给师父看,好不好?” 古丽娜的眼中就只有李南方一个人,竟把周围那么多小男生都当成了空气。 她拉着李南方的手,转身跳下假山。 没等两人好好叙叙旧。 小花园的另个方向上,一身道姑打扮的尤青梅出现。 距离拉近,尤长老一眼看清古丽娜身边那人的模样,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顿时露出个无比震惊的神色。 “李南方?” 惊呼过后,尤长老的手猛的张开。 李南方的心微微一颤。 这灭绝师太不会又要打人吧? 第2071章 女大不中留 李南方见过尤青梅三次。 第一次在明珠大酒店,一见面,这灭绝师太上来就是一记耳光,大骂他废物。 第二次在外滩路上,李南方拼死当了次人肉垫子救下来那么多人,尤长老上来又是一耳光,还是骂他废物。 今天是第三次了。 只看老妇人突然张开的手掌,和微微颤抖的手臂,就知道她又准备打人。 李老板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动不动被你个老太婆扇耳光,算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李南方浑身肌肉紧绷。 也不管场合对不对。 只要尤青梅敢动手。 他就敢放开手脚和这个灭绝师太大战三百回合。 还好,两人并没有真的动手。 古丽娜适时出现,挡在两人的中间,跑到尤青梅的身边,抱住老太婆的胳膊,撒娇道:“师父,您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这次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尤青梅的目光完全落在古丽娜的身上,刚刚还是满身的凌厉气势,瞬间有变成了慈祥的老者,伸手拢了下徒弟的发丝,轻声说道:“娜娜,为师这次来是看你一眼,马上就要走,去办点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啊?师父您也要走?” 古丽娜原本兴奋开心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尤青梅同样是皱了下眉头,问道:“什么叫——也?” “啊,师父,我忘了和您介绍了,您过来看。” 古丽娜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绝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只是拉着她最敬爱的师父,走到李南方的面前,轻声说道:“师父,您记得我说过,公孙剑舞在一个人的伴奏下演绎到完美程度了吧?他叫李南方,就是我告诉您的那个人。哎?对了,师父您是不是认识他啊?” 古美女瞬间记起来,师父刚才好像喊出来过李南方的名字。 此刻再看两人对视时的目光,明显能够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 师父看李南方,好像、好像恨不得要杀人的样子啊。 没错。 尤长老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杀了李南方。 刚才,看到她的乖徒儿和李南方这个人渣手牵手非常亲密的样子,就已经让她火冒三丈了。 现在又听说是他帮着乖徒儿把公孙剑舞演绎到完美,尤长老就更加愤怒。 公孙剑舞,琴与剑合鸣。 那可是代表着、代表着—— 不管代表什么,都不能是李南方啊! 这一刻,尤青梅的手掌再次展开,手臂开始微微颤抖了。 李南方眼睁睁看着尤长老的气势变化,只感觉头脑发懵。 这灭绝师太有毛病吧? 老子和她也没接触过几次,怎么闹的好像祸害了她全家女性亲属似的,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样子。 早听古美女说过,她有个很厉害的师父。 搞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灭绝师太。 呵呵,果然名不虚传。 李南方心里冷笑着,握紧拳头,时刻提防尤长老发疯。 两人之间的火气迅速蹿升,明显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古丽娜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但她看得出师父老人家是准备把李南方往死里整治了。 古美女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慌忙后退一步,身子扭动,摔坐在地上,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尤青梅听到这声尖叫,立刻回头,看到乖徒儿摔在地上,顿时就把李南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娜娜,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就是一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 “你啊,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尤青梅低声训斥着,可脸上那种溺爱关心的神情不会有半点虚假,更是伸手过去,直接去拉乖徒儿。 古美女顺势起身,一双眼睛冲着李南方使劲眨个不停。 那意思多明显,就是让李南方趁着尤青梅被吸引注意力,赶紧逃啊。 可咱李老板今天在这的主要目的都没达成呢,哪能说走就走,也没必要因为那个灭绝师太就逃之夭夭啊。 按照身份来讲,但等哪一天他和轩辕王杨逍正式成亲,有亲妹作为烈焰谷的长老,还要恭恭敬敬给他跪拜呢。 谁见过被下属吓跑的老大。 李南方全没把古美女的好心当回事。 倒是尤青梅老来成精,把乖徒儿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 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女大不中留啊。 “唉!” 尤青梅长生叹息着,回头看向李南方,没有了那种对打阶级敌人一样的恶狠狠态度,就是语气冰冷地问道:“李南方,娜娜说你帮她把公孙剑舞演绎完美了,是不是真的?现在就演示给我看,要是有一点让老身不满意的地方,我打断你三条腿!” 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了。 打断年轻男人三条腿这种话,怎么还是张口就来? 李南方气得两眼发昏,恨不得一甩袖子,放下狠话,让这灭绝师太过来打。 幸好,又是古丽娜及时出面,挡在两人中间。 “对啊,对啊,李南方你快帮帮忙,师父她老人家早就想看我把公孙剑舞演绎到完美了。” 古美女放开师父,跑到李南方的身边。 一边拿出古琴塞进李南方的怀里,一边悄声说道:“李南方,待会儿看情况不对劲,你就快跑,我来拖住师父。师父生气之后打人特别狠的,你说你惹谁不好啊。” 古丽娜很想问问李南方,和她师父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 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保住这家伙的小命要紧,至于原因什么的,就不管了。 面对古美女的好心,李南方报以感激的微笑。 不过,说到逃跑。 实在没必要。 老子又没偷没抢的,跑个毛线啊。 李南方内心吐槽,但是这些话完全没说出口,他今天来是为了与古美女道别,临别之际与这位大美女再来一次古乐配剑舞,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双手轻抚那方古琴,摆好架势的一瞬间,如同设定好的程序那样,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凉鹤指法的动作。 简单的一指轻弹,稍稍调音。 那种风雅淡然的姿态,让尤青梅尤长老看到之后,顿时震惊无比。 她早就听说过,黑暗灾星是个不学无术的粗俗人,根本不可能在高雅艺术上有什么造诣。 要不是乖徒儿说得那么真切,尤长老都不可能允许李南方,去碰那方得来不易“高山古琴”。 可是现在,李南方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尤长老眯起来双眼,单足轻点,一下子飞跃到旁边的假山上,准备居高临下看看她期待了很多年的场面。 假山顶上,围聚的十几个小男生,刚才被古校花的纵身而上迷得神魂颠倒,现在看见“灭绝师太”飞上来,吓得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美色虽好,但也要有命想用。 明珠美院里,谁不知道古校花有个脾气暴躁又地位崇高的师父,敢留下来,那就需要有李南方那样不要命的勇气。 闲杂的人,退开到远处。 李南方也终于开始了他的表演。 薛家婆娘教给他的凉鹤指法,时间上的传承根本不次于公孙剑舞。 两种古韵艺术,在此刻完美的融合。 特殊的曲调,从李南方指尖流动出来,曼妙的舞姿,自古美女的身形上展现。 当一曲终了,剑舞完毕。 尤青梅的长声叹息,变成了这假山附近,唯一不和谐的声音。 古丽娜听到师父的叹息,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声问道:“师父,是我舞的不好吗?” “不,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那师父您?” 古丽娜想问问师父为什么叹气,只可惜话没问出口,尤青梅就飘然落到她的面前。 师父抓住徒儿的手,眼中的溺爱神色无比明显。 这一瞬间,就算是李南方一个外人,都要被这种特殊的师徒感情给感动了,总觉得尤长老一瞬间苍老了好多。 “娜娜,没想到你能真的将公孙剑舞演绎到大成的境界,为师也算是没什么遗憾了。从今天开始,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再也不用听从为师的安排,全凭你的内心去追寻自己的快乐吧。好了,为师最大的心愿已经达成,也该走了,去作些我早该做的事情。” 尤青梅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说了通有的没的。 闹得古丽娜两眼泪花闪动,总有种被师父抛弃了的感觉。 只是没等她的情感宣泄出来,就看到师父回头冲李南方说了句“随我走”。 这下子她可顾不上演绎什么师徒情深了,连忙一步迈出去,挡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师父,您要带李南方去哪啊?他脑子有病的,如果有什么冒犯了师父您老人家的地方,还请师父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一回。” 古丽娜挺身而出,心急的去维护李南方。 这让本就心情压抑的尤青梅,先是愣怔片刻,随即就气得指着李南方怒骂道:“该死的灾星,怎么到哪都逃不过你的祸害,真是气死我了!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出来。还有你个臭丫头,该好好上学就认真学习,少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瞎掺和。” 尤长老怒火攻心,狠狠一甩袖子,朝小花园的后方离开。 古丽娜愣愣的看着师傅的背影,实在是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李南方撇撇嘴说道:“古美女,别看了。你师父更年期延长了。” “呀,李南方你说的什么话啊。那是我师父,能不能尊重一下老人家。” “好好好,我尊重,我尊重。” 李南方摇头苦笑,收拾起来古丽娜的古琴古剑递还回去:“古美女,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哦。” 古丽娜乖巧地没去多问什么,低头沉默片刻,又是抬起头来绽放出阳光灿烂的笑容:“那你早点回来,我给你找的心理医生快到明珠了。” 心理医生? 李南方幻想无数,就是没想到古丽娜在临别的时候,竟然是要对他说这种话。 在她心里,哥就是个神经病吗? 第2072章 古连城异于常人 尤青梅在明珠美院的外面等着李南方。 依着李南方的脾气,肯定要让那灭绝师太等得发疯才行。 谁让她动不动就扇李老板的耳光呢,等死在外面才好。 最好的套路就是,和古丽娜吃个早饭,逛一逛美丽的校园,再从学校大门出去,打个车直奔明珠总院,让尤青梅等到死都等不到他出来。 可惜,古丽娜再怎么维护他,也不会允许他戏耍师父。 古美女深情款款地再次祝福李南方早点回来,就使劲推着他离开了学校。 本以为挺伤感的临别场面,到最后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因为古美女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心理医生尽快治好李南方的病。 这都什么事啊。 咱李老板看起来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吗。 尤青梅看到一脸苦逼相的李南方出现,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最起码,这个人渣并没有过多骚扰她的乖徒儿。 “走,带我去见王上。” 尤青梅冷哼一声,当先迈步前行。 李南方扭头看向别处,这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个鬓角发白的男人始终随着。 那男人正是昨天突然出现的,烈焰谷长老刘成基。 而刘成基的背上,背着个女人,恰恰是那具曾经诈尸过的女尸王莲。 这样的组合,简直太奇葩了。 李南方倒是听杨逍说过,女尸王莲被送到了尤青梅那里,作为赶尸门人的尤长老,一定能够好好处理这具女尸。就是不知道处理成了个什么样的结果,竟在今天要把这具女尸一起送到医院,杨逍的身边。 还有,昨天送杨逍去医院的时候,荆红命带着那群牛鬼蛇神去了对面的茶馆,都聊了些什么啊? 闹到现在,怎么全都是要去医院保护杨逍的样子。 他这边都准备送杨逍去龙腾训练基地了,难道还要把什么长老、女尸、鬼婴的,全都带过去吗? 李南方心中各种疑惑。 可他也不屑于主动开口去问。 反正只要到了医院,这帮人想做什么,又是什么目的,很快会有结果,何必在这浪费口水。 他不说话,却没想到那位尤长老率先打破沉默。 “李南方,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内有条黑龙?” 尤青梅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李南方愣怔片刻,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还是认认真真地回道:“我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条黑龙的来历?” 尤青梅第二问。 李南方稍稍沉默了。 尽管从没有人仔细和他讲述过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但人生这么多年,无数次被黑龙附体,又很多次做了某些特殊的梦,他早就知道了点事情。 “杨广。” 李南方动动嘴唇,随口说出这两个字。 明显能够感觉到体内的那条黑龙昂了下头。 而尤青梅则是目光变得犀利,沉声道:“没错,就是杨广,大隋朝的亡国之君。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朝十年历史的后隋?” “后——隋?” 李南方终于意识到尤青梅主动开口问话,不是闲着无聊在这里和他唠嗑来的。 后隋。 公元620至630年间的一个朝代。 后隋皇帝杨政道,是隋炀帝的孙子。 相传隋朝末年,社会动荡,宇文化及逼死杨广,杨广的自私也被起义军残杀殆尽。 到最后就只剩下个齐王杨暕的遗腹子——杨政道。 必死隋炀帝的宇文化及,隋末战争中,被窦建德打败后,落进宇文家的杨政道及隋炀帝的皇后萧氏,又被窦建德俘虏。 公元620年,东厥汗国的处罗可汗,在大隋朝义成公主的授意下,派人迎接萧后及杨政道去东厥。 义成公主立“政道”为隋王,把留在东厥境内的中原人交给政道管治,建立大隋。 史称后隋。 据记载,后隋“有众万人,置百官,皆依隋制,居于定襄”。 公元630年,唐朝出兵灭亡东厥汗国,另外分兵攻破定襄,后隋灭亡。 杨政道和萧后返回中原。 唐家老二封杨政道为员外散骑侍郎,最终病逝。 从此开始,就再也没有任何杨家帝王。 后隋灭亡的同时,大隋朝义成公主也被战神李靖杀死、 留在东厥的中原人群龙无首,四散逃走。 而这其中,就有那么一部分中原与东厥人的混血后代,誓死效忠义成公主,要为公主报仇,并光复隋帝国。 这群人传承千年,流散四方。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的姓氏为“古”。 “古丽娜及其父古瑶,烈焰谷二长老古连城及其女古彤,都是这古氏一脉的后世子孙。老身尤青梅,身为烈焰谷长老会三长老,平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古彤,另一个就是古丽娜。为什么收她们为徒,不用我再多做解释吧?” 尤青梅看向李南方,话音停顿,留出来足够的时间去给他思考。 李南方倒是很容易就能明白这些历史渊源。 可他不明白,尤青梅莫名其妙说这些干什么? 他带着疑惑的目光,对视过去。 只见尤青梅一脸的落寞的神色,轻声叹息道:“烈焰谷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反叛轩辕王,妄图弑杀王上,罪不可赦。但是,念在古氏一脉祖上曾为大隋朝,为萧后、为义成公主所做的一切,请你、留他一命。” 明白了。 搞半天,这尤长老是来求情的啊。 说实话,虽然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从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二长老古连城。 但是在他心里早就给那老小子判了死刑。 古连城反叛烈焰谷,倒不是什么大罪过。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如果还傻乎乎听从那狗屁千年传承,准备光复隋帝国的,都是傻子。 要是把李南方放在古连城的位置上,他也会反。 但是,反叛之后,还要赶尽杀绝,带着人准备弄死杨逍。 这事就不能忍了。 当叛徒也要讲点规矩的,一味的赶尽杀绝泯灭人性,这种人能留下来吗? 当然不能! 不过,看在尤青梅说的有理有据,还拿着某些先辈做筹码求情的份上。 李南方倒是可以同意这个请求。 一念及此,他就想装模做样地点头答应下来。 谁知,点头的简单动作还没做完整,那灭绝师太尤青梅竟然又换了副态度,嗤笑道:“呵呵,我也是多余的一问。就凭你现在的身手,想杀古连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算了,当我没说,真是高估了你个废物。” 尤青梅的语气轻松。 李南方气得差点吐血。 什么玩意儿啊? 那个古连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老子怎么就弄不死他了? “尤长老,你确定你是为古连城求情来的,不是故意激怒我,让我非杀死他不可?” 李南方满脸的不服气。 尤青梅更加不屑,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应该不了解烈焰谷的千年传承,那我就和你仔细说说。 轩辕王座下,有长老会九大长老。 大长老负责陪伴、护佑王上的成长,从来都只是对王上一人负责,而且千年来一脉单传,就连长老会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大长老的传承是依据什么样的标准。 总之在整个烈焰谷,大长老是仅次于王上的超然存在。 除了大长老之外,长老会中顺承下来的第三至九,这七位长老,都是上任长老逝世之后,从谷内优秀者中推举出来。 没有传承关系,各不相关。 但是,唯有二长老不同。 千年来只能是古氏一脉的子孙。 而且,烈焰谷内外,轩辕王座下六道道众,全都是由二长老培养。 也就是说,除了大长老和王上之外,烈焰谷内所有人都是二长老的徒弟。 哪怕是我,也曾经师从上一任二长老,也就是古连城的父亲。 烈焰谷的发展,可不仅仅局限于龙脉龙眼那一块小小的弹丸之地。你所知道的地狱道四大神女,月夜星辰,也是随着古连城学功夫长大的。 你认得花夜神,总应该知道她的身手。 与花夜神身手相同甚至更高的,在烈焰谷内大有人在。 而这些人,又都是古连城培养出来的。 你说,这么庞大的势力,回事一个普通人能够扶植起来的吗? 你想杀古连城,那不是天方夜谭,又是什么?” 尤青梅最后的一句问话,着实让李南方有些心惊。 在此之前,他总觉得烈焰谷的什么狗屁长老会,都是从千年前传下来的可笑祖制,里面的人也都是帮蛀虫而已,绝对没什么大本事。 可经过尤青梅这么一提醒。 他突然发现,这个古连城不简单啊。 先不说,他培养了多少人,又有多大的势力攥在手中。 只看一件事。 古连城的女儿古彤,和曾经有可能成为华夏权力顶端人物的胡叨叨,是一对正式夫妻。 古连城是该有多么深谋远虑,能在二十年前,就把自己的亲女儿放出来,在当今的政界掺和进去一脚? 如果没有他李南方这个意外。 试问十年之后,胡叨叨真的在明珠帮的扶持下,走上权力顶端,那么与之一起的古彤,还有古彤身后的古连城和偌大的烈焰谷,又能获得多大的好处? 不管怎么看。 反叛轩辕王的二长老,都是个实力和见地相当异于常人的家伙。 硬茬子啊。 李南方说不出话来了。 他可是早计划好,只要把杨逍送进龙腾训练基地,确保安全,他就单枪匹马杀上烈焰谷,搅个天翻地覆之后,再取了古连城的项上人头,将所有麻烦解除。 但现在看,这事怎么就那么难了呢? 心绪复杂的当口,他身边的尤青梅遥望远方,不无担忧地说道:“古连城的行事作风,向来很怪,总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实目的。只希望,我们能够倾尽全力,保得住王上就好啊。” 这一刻,尤长老像是将压在心底很久的某种担忧,说了出来。 整个人稍显轻松,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可所有的压力,全都转嫁到了李南方的身上。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那个古连城了解轩辕王和李南方的一切。 可李南方——什么都不知道。 第2073章 医院里的密室 和尤青梅的交谈,让李南方心中平添了不少压力。 可很快,这些压力又都消散开去。 李南方的性格使然。 无论遇上多么困难的事情,他都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古连城确实是个大麻烦,再大的麻烦也是留给人解决的,任凭其本事再大,还能大得过国家机器吗。 现在的局面,不只是烈焰谷的内部反叛。 更是古连城和整个国家势力站在了对立面上,李南方一个人或许没那么大的本事搞定那家伙,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本事。 还有龙腾四大鸟人做后盾呢。 最不济,他还有整个八百。 八百对阵烈焰谷,这可是李南方以前早就想好的一条退路。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也明显感觉到,他体内始终昂着头的那条黑龙,闷哼一声,非常不屑似的慢慢沉降下去。 谁也没再说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明珠总院。 这趟回来,把尤长老等人安排在杨逍的身边,李南方就可以收拾心情,去找花夜神聊聊。 不管聊出来个什么样的结果。 今晚凌晨时分,就是带着杨逍前往龙腾训练基地的时候。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李南方也找到龚建队长,商量好了安排尤长老,尤其是那具奇特女尸王莲的方式。 可等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医院的顶楼之后。 老天爷好像很看不惯李南方闲着似的,又给他制造了个意外出来。 大长老就站顶楼的走廊里,看到李南方等人出现,他先是冲尤青梅和刘成基微微点头示意一下。 随后,那老头子就拉着李南方,再度回到电梯内。 “李南方,随我走一趟。” “去哪啊?” “太平间。” 大长老拉着李南方,一路下楼,去到的地方,真心令人脊背发寒。 闲着没事,往太平间跑什么? 依稀记得,昨晚杨逍为医院里的孩子诊治结束之后,回来休息的时候,本应该一直守护在顶楼的大长老,就没了人影。 这老家伙,不会是昨晚上夜探医院的太平间了吧? 没错,李南方猜对了。 大长老昨晚就是去了太平间一趟。 只看他带着李南方一路来到医院的地下室,轻车熟路避开这里的保安,走进某个停尸间。就知道他没少在这种特殊的地方上,费心思做研究。 搞什么? 太平间那种地方是干什么的,地球人都知道。 活人来这里,绝对是自找晦气。 大长老卖的什么关子。 李南方问了一路,都没问出来个结果。 直到进入停尸间,站在某个停尸柜前,大长老抬手一指那个柜子,说道:“把它拉开。” 李南方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大长老,咱有事说事。平白无故的,你让我打搅死者干什么?” “让你拉就拉,别废话。” “你——好好好,我拉还不行吗。” 李南方怂了。 大长老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那方停尸柜前。 天知道这老家伙到底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李南方竟然根本挣脱不开束缚。 他体内的那条黑龙,又像是死了一样,压根不搭理宿主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真特么见了鬼。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南方只能是硬着头皮,伸手打开停尸柜的锁扣,猛的往外一拉。 咔嚓一声,一方柜子滑动出来。 他绝对是比兔子都快,撒腿跳到远处,根本不敢去看柜子里有什么。 能让大长老那么严肃对待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物件,想想都觉得恐怖,天知道那里面会不会跳出来个怪物啊。 可周围安静了半天,什么事都没有。 李南方试探着睁开半只眼,就看到大长老满脸的无奈神色。 再扭头看向那方停尸柜—— 空的? 擦,一个空柜子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 嗯? 等等! 不仅仅是空的,还特么是个通透的。 李南方顺着敞开的停尸柜,分明看到柜子的另一头还有个开口,些许光亮投射过来,竟然直接连通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下子,都不用大长老说什么,他立刻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心。 快走几步凑到停尸柜旁边,探头往里面看进去。 只能看到灯光和白晃晃的墙壁。 说时迟,那时快,李南方还在扭着屁股,仔细观察,他身后的大长老突然伸手把他整个人往上一提,直接扔进了停尸柜里面。 刷的一声。 李南方顺着停尸柜构成的金属通道,瞬间滑落到隔壁的房间里面。 身后是大长老紧随而至。 两人先后落地,终于看清了这边的情况。 四周密不透风的一个房间,没有窗户没有门,只是身后的那个小开口算是进出的通道。 屋顶上白炽灯泡,照亮整个房间。 中央处摆放了两张手术床,和一张摆满手术道具的桌子。 环境还算干净。 可是,再等看到某个墙角,李南方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那里摆放了好几个铁笼子,里面关着小白鼠、狼狗、猴子、黑猩猩等品种不一的哺乳动物。 那些动物还活着,但也很明显的奄奄一息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注射了麻醉剂,一点精神都没有。 李南方终于明白大长老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了。 偌大的明珠总院里,竟然还有一间特殊的研究室。 什么人在这里,又是在研究什么? 他带着满心的疑惑看向大长老,不等问话,老头子就率先开口道:“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没见到什么人进来过,但是我找到了这东西。” 说话间,大长老一伸手。 也不知道他从哪掏出来个医院床单包裹起来的白布包,布单摊开,里面是一只已经颈骨断裂死去的小白鼠。 李南方接到手中细细观察,伴随着大长老的缓缓叙述,他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就是昨天,大长老等人在荆红命的带领下一起去喝了杯茶。 喝茶聊天结束后,大长老当然是回到医院,守护轩辕王。 正巧,当时杨逍正在给那群孩子治病。 如何治疗生病的人,大长老肯定不如杨逍那样的中医圣手专业。 可身为当今玄门第一人,他能看出来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些孩子得的是夜哭症。 放在玄学当中讲,那就是邪祟入体。 医院里怎么可能有邪祟,还是强大到可以影响上百个孩子? 大长老意识到情况不对,才会出手阻拦杨逍继续救人。 只是王上决定的事情,他根本阻挡不住,唯有尽可能的帮助王上减轻压力。 按照玄学手段,大长老追根溯源去寻找,很快就确定,所谓的邪祟出自太平间,也就是从一楼下到地下室的路上,遇见了一只特殊的小白鼠。 老鼠这种生物,在李南方眼中绝对是美食啊。 丰富的肉质营养,烤成老鼠干,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大长老没有那种吃货的心态,也不可能在乎什么老鼠,但是一只小老鼠敢攻击他,那就不能不管了。 先不说那只小白鼠的胆子有多大,只看它朝大长老扑咬过去,嘴里露出来的尖细牙齿,和满肚子喷发出来的尸腐气息,那就证明它是小白鼠中的牛批存在。 自古以来,牛批的存在,都会获得很好的下场。 它被大长老一掌拍在脑袋上,颈骨断裂,当场死亡,也算是值得荣耀的死法。 大长老拎着老鼠尸体,一路追根溯源,便找到了这处位于地下的特殊密室。 可以确定,引发一楼婴幼儿病房区的邪祟,就是这只老鼠带出去的。科学的说法,那只孩子患病之后感染的新型病毒,也是出自这只小白鼠。 大长老不懂太多的现代医学,但也能看得出,这间密室是一处解剖室。 他隐藏起来,等着看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好来个人赃并获。 结果,一直等到天亮,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失去了耐性的大长老,这才离开地下室,回到楼上,找李南方处理这个问题。 于是,便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南方细细观察着那只小白鼠,吃得多,见得多,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只小白鼠比普通品种体型更大,牙齿和爪子都发生了变异,凶悍无比。 更令人心惊的是,挑开小白鼠的眼皮,能够看到绿豆般大小的眼珠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这—— 给人注射过量的兴奋剂之后,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也不是简单的兴奋剂。 兴奋剂只会让生物的体能增强,绝不可能让其身体发生变异。 难道,是有人在这里研制什么新型药品,拿这些动物做实验,顺便再去解剖点什么,观察药剂成分的效用? 李南方的目光慢慢偏移,落在房间中央的两张手术台上面。 “解剖”两个字印入脑海的同时。 他立刻想起来,昨晚和吕明亮的交流。 老吕早就说过,这家医院有问题,尤其是那对正副院长,对解剖孩子的事情情有独钟,简直令人细思极恐。 “李南方,这只老鼠应该就是那些孩子患病的罪魁祸首,据我观察,它是咬烂了笼子逃了出去。在地下室和一层之间来回乱窜,正好被我撞见罢了。现在,这事该怎么处理?” 大长老只负责调查,后续的事情,他才不会管。 而李南方的想法也很单纯,这么个诡异的密室,绝对有大文章啊,哪还不是第一时间告诉荆红十叔,派人来封锁调查。 一旦耽误了时间,天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麻烦出现。 “走,我们——” 李南方刚想说暂时离开这。 恰在这时,密室唯一进出口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咔嚓响动。 这是有人准备拉开那个停尸柜,进来了。 李南方立刻闭嘴,眼神示意大长老躲藏起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医院里搞猫腻。 大长老也不含糊,收起来那只小白鼠,顺手扯过来旁边一张白布单,好似蝙蝠一样直冲而上。 双脚顶住墙角的墙壁,白布单盖住全身,整个人就像是融入到白花花的屋顶上一样。 李南方傻眼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吗? 老子往哪里躲? 第2074章 又是基因密码 大长老的身手到底有多高,李南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贴在房顶上的? 烈焰谷的人都是变态!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实在是没本事和大长老一样的方式隐藏起来。 耳听身后那条通道的停尸柜已经被人再次拉开,他咬牙发狠,迅速冲到墙角处的那堆笼子旁边。 “哥们,对不住了。” 李南方冲着笼子里的那只黑猩猩道歉一声,拉开笼子门钻进去,缩在笼子角落,用那只黑猩猩将他完全遮盖住。 我擦,忘关门了。 伸手过去,拉住笼子门,单指勾住扣锁闭合。 恰在这时,刷的一声。 有人顺着那条通道,进入了密室里面。 李南方侧侧脑袋,透过黑猩猩的胳膊缝隙,便看到了明珠总院程副院长那张臭脸。 在其身后,紧接着进入这里的人,正是那位秦院长。 “老程,我怎么感觉有人进来过似的?” 秦院长落地之后,看向四周,张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南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还好,那位程副院长无形当中,给他打了个掩护。 “不会的,院长。这地方只有你我和小秦知道,外面看守的人也是我专门安排的。要是有人来过,他们早就报告给我了。” 程副院长说着话,迈步朝墙角这边的那堆笼子走过来,两只大眼睛,距离李南方藏身的位置,不过是半米远。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最上面那个被撕咬变形的小铁笼上。 “院长,那小东西还没回来,会不会早就跑出医院了?” 程副院长回头问出这句话。 还在观察密室内情况的秦院长,收回目光,深深皱起来眉头,说:“如果真的是跑出去了,倒也更好。怕就怕,还在医院里乱窜,引发更大的麻烦。” 秦院长声叹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振声说道:“继续派人找,如果到了晚上还找不到,那就先别管那只老鼠,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间密室给毁了。” “毁了?院长你三思啊,这地方可是胡市——” “别和我提胡叨叨,他都倒台了,我们还要提着脑袋给他干活吗?” 秦院长一句话吼出来。 程副院长什么心态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南方惊得眼珠子都瞪掉了。 这特么还有那么巧的事情。 明珠总院的一间秘密研究室,还能和那个胡叨叨扯上关系了? 只见秦院长扫视了下周围,满含怒气地狠狠拍了下桌子:“该死的,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当初就不应该为了巴结胡叨叨搞这么个地方出来。 程副院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 你也是胡叨叨亲自安排过来的人,你手底下还有什么秘密研究员,或者上家下家的我不管。 总之,从今晚开始,我这明珠总院,不能再有任何见不得人的秘密。 明白没?” 秦院长语气严肃,还算是有点上位者的威严。 可那程副院长竟然没有任何敬畏的感觉,反而是嗤笑道:“秦院长,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们的身后,可不只是一个胡叨叨,如果其他老板要求这里继续存在下去,你敢不敢再说刚才那种话?” “我——姓程的,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就是寻求一种合作而已。当然,合作的双方都是地位平等,如果你不愿意合作,我们也不强求啊。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我的老板,至于什么结果,可能就不是我来找你谈了。哼哼。” 程副院长好像有多大靠山似的,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尊敬院长的意思。 秦院长握紧拳头,嘴唇哆嗦半天。 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一个字,狠狠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砰的一声巨响。 秦院长顺着通道离开之后,甩动通道门的巨大响动,震得整个密室都是微微颤抖。 那姓程的满脸不在乎,只是慢慢转身,好像看自家孩子一样,对着房间里的一切观赏半天,最后无奈地叹口气:“可惜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大领导,怎么说倒就倒了呢,看样子,这地方是真的留不住了啊。不过也没关系,在我的领导下,明珠这边的研究已经有了丰硕的果实。你说,这算不算是大功一件啊?” 程副院长疯子般自言自语。 最终行动定格,竟然是直接趴在关押黑猩猩的那个笼子前面,整张脸贴住笼子栏杆,对着里面发出那声问话。 李南方自我感觉已经隐藏得很好了,怎么还是被人发现了呢。 无所谓了。 一个小小的医院副院长,还能让他在咱李老板面前翻起来风浪吗。 李南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刚想推开面前的黑猩猩,现身出来。 谁知,那个姓程的竟然把手伸进笼子里,照着黑猩猩的脑袋上使劲一拍,怒声呵斥:“问你话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成为世界上最成功的医学科学家?” “擦,畜生就是畜生,真特么没意思。” “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生命时光吧,过了今晚,咱们就要永远说再见了。” 程副院长嘟囔一句,就伸手拍一下那只黑猩猩的脑袋。 原本奄奄一息的动物,被他这种给挑衅的动作激怒,张大了嘴嘶吼着扑咬过来。 结果,一头撞在笼子栏杆上,又摔了回去。 程副院长后退到远处,冲着黑猩猩比划个中指:“想咬老子?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拜——哎?”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拿出手机看一眼,他整个人立刻气势变化,再也不去调戏那只黑猩猩,扭头接听电话,带着无比谄媚的语气喊了声:“老板啊。” “啊,我明白,我明白。我们正准备放弃这里呢。 老板您放心,没有人发现这个地方的存在。 什么? 基因密码? 等等,老板,我这里信号不好,出去和您说。” 程副院长抱着手机,连滚带爬冲到通道口那边钻了出去。 他完全没注意到,就是他刚刚调戏的那只黑猩猩,此刻正和一个人比拼力气呢。 李南方真心无语了。 原以为那个姓程的发现了他,没成想,那家伙只是脑子瓦特了,随口调戏笼子里的黑猩猩而已。 你说你调戏就调戏吧,非要把这个奄奄一息的凶猛动物,惹怒了干什么? 你丫的倒好。 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苦了李南方,被那只黑猩猩当成了发泄怒火的对象。 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药剂的凶猛野兽,发狂之后变得更加可怕,李南方一手顶住那黑猩猩的下巴,将其整个身躯怼在笼子顶上,避免被撕咬到。 也不管黑猩猩的两只爪子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就是握紧拳头,对着凶兽敞开的胸腹一拳猛似一拳地捶打过去。 足足过了一分钟,那只黑猩猩终于消停了下来。 硕大的身躯软绵绵躺到在一边,李南方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推开笼子门,爬了出来。 一抬眼,看见好整以暇站在旁边的大长老。 他气得两眼冒火。 “大长老,你就不知道帮帮忙吗?” “我没帮忙,你这不也是好端端的出来了。” “我、你看我这叫好端端的吗?” 李南方挥舞双臂,上身的西装衬衣,两条袖子都在刚刚和黑猩猩搏斗的时候,被利爪划割成了烂布条。 这份装扮,拿个破碗上街,一定可以加入丐帮。 大长老罕见地笑了一下,随手拿出那个包裹着死老鼠的白布包扔在那堆笼子上面,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这件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大长老一副功成身退的高人模样。 李南方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真恨不得当成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可等冷静下来之后,他的心思全都回归到刚才秦院长和程副院长的那番对话上面。 很明显。 这间密室,是秦院长为了巴结胡叨叨而开辟出来的。 而程副院长则是这间密室里所有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他们研究的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但可以断定,这种研究不只是胡叨叨一个人搞出来的,还有许多身份神秘的家伙掺和进来。 李南方很确信一点。 只要他把这里的猫腻,报告给荆红十叔,依着冷血荆红命的手段,绝对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把整件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来当个报信的人,毫无压力。 也没必要关心,幕后的老板是谁。 偏偏有件事情,让他感觉特别别扭。 程副院长接到电话离开的时候,最后说过一个词——基因密码。 别人不记得基因密码,但是李南方不能不记得。 当初去北极克里特岛执行任务,营救艾薇儿总裁,不正是因为艾薇儿知道一段,让无数人都趋之若鹜的基因密码吗。 眼前的一切不会又要和艾薇儿扯上关系吧? 明明是个意外事件,却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了李南方的心口上。 离开地下室,重回顶楼之后。 也不管别人看到他那副乞丐装扮有多么震惊,第一时间便找到龚建队长。 两人窝在一间独立的休息室里,足足两个小时都没出来。 这两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又和谁通过电话? 无人知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李南方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而且没有在医院里停留片刻,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明珠大酒店。 无论发生多少意外,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 那就是今夜,他要亲自护送杨逍去龙腾训练基地。 离开之前,他也必须做一件事——见花夜神。 明珠大酒店,8楼8006号房间。 曾经,瑟琳娜母女暂住的总统套房,对面的8008房间,正是杨逍之前所住的地方。 根据龙腾情报人员获得的消息,花夜神就是抓在这里。 李南方站在房门前,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本以为早就可以坦然面对过往的一切,可真到了要直面花夜神的时候,他还是退缩了。 一只手在门铃上晃了好久,迟迟没有落下去。 直到——咔嚓一声。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第2075章 花夜神没得选 李南方有多久没和花夜神见过面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又是小半年。 上一次还是在青山,他刚从汉城回国,在南方集团的总部大楼里,两人只说了几句话,花夜神只留下八个字。 不过,他们也没断了联系。 至少,前些日子,李南方还主动给花夜神打过电话。 可那次是兴师问罪去的,没聊两句通话就结束了。 毕竟不是面对面交流,心理上的冲突还不是特别明显。 这次终于要正面相对,李南方内心挣扎了好久,没等他完全做好准备,房门就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他的心猛然一沉,蹬腿后撤,整个后背撞在对面房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这下,倒把对门准备走出来的人吓得不轻。 好一通混乱的响声之后。 李南方就看到十几把手枪举起来,黑洞洞枪口直接对准他,那么多黑衣人如临大敌似的,随时准备开战了。 我擦。 什么情况? 走错门了吗? 李南方想也没想,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别开枪,自己人!” 可惜,对面十几个黑衣大汉没有谁相信他,倒是从人群后方走出来个年轻女人,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得惊呼一声:“李南方?” 也是这声惊呼,让李南方认出来,这年轻女人正是花夜神身边的白秘书。 看来,门是走对了。 只不过,他来的很不是时候。 在白秘书的指挥下,那群黑衣壮汉迅速收好手中的枪械,弯腰低身,抬起来四五个人形长条包裹,迈步出门。 随着他们从面前经过,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包裹里装着的是尸体。 李南方的心中疑虑更大。 而对面的白秘书,则是让开房门,轻声说道:“李、李先生,您请进。” 就这样。 李南方完全不用再做什么心理准备,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房门,看见了端坐在沙发上,一手轻轻晃动红酒杯的花夜神。 她还是那个她,高贵、典雅、有气质。 曾经都有人把他和她比作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现在,依旧是这样。 早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李南方,坐在花夜神的对面,绝对是世间少见的佳人、才俊对坐在一起。 可是,安静了好半天都没人主动开口说话,这算怎么回事? 花夜神品着红酒,全当李南方不存在。 李南方同样不说话,抬头看向房间内的装饰,脑海里幻想的是,之前那个金发女郎瑟琳娜在这里住的时候,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千万别说他人渣。 面对花夜神,也只能是脑海里去幻想其他女人,才能保证他不记起来京华总院病房里的那一幕。 那是他的隐痛。 良久,花夜神的轻声叹息,终于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她轻轻伸手,将一根女士香烟递到了李南方的面前。 李南方接到手中。 袅袅青烟升起,这才有了谈话聊天的气氛。 花夜神看着李南方,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开口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南方不答反问:“刚刚抬出去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要杀我的人。” “有人要杀你?是谁?” 两人简短的几句对话,李南方几乎是下意识地瞪起眼睛,无比关心到底是什么人敢对花夜神下手。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花夜神心中莫名一暖,刚刚装出来的冷漠姿态,瞬间消失。 她的目光变得柔情,微微摇头:“谁要杀我不重要。” “不,很重要。告诉我是谁要杀你,我去帮你解决掉那个人。而你,答应我,别再对杨逍下手。” 或许,李南方不该说出最后那半句话。 只听前半句,会让人清楚地发现,他还是无比关心花夜神的处境。 但是有了那后半句话,一切都变成了一场—— “交易吗?” 花夜神看向李南方的双眼,问道。 李南方却不敢和她对视,微微低头,盯准手中的香烟,说:“算是一场交易吧。我帮你解决麻烦,你也帮我减少麻烦。” 来这之前,李南方还没想好怎么和花夜神谈这件事。 他不知道她的想法,更不清楚她是自愿当什么新烈焰的王上,还是被那个古连城挟持着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幸运的是,刚刚在门前看到的那一切,给了他启发。 花夜神究竟什么态度,或许就能在这个心血来潮的交易里表现出来。 没让他等太久,花夜神就轻笑出声:“好,我同意你的要求。可是,要不要将这场交易进行到底,全看你怎么做选择。” “我做选择?” “对。李南方我告诉你,要杀我的人是贺兰小新。更确切的说,是站在贺兰小新背后的岳梓童。你、还要继续和我进行这场交易吗?” 花夜神的话,就像是一道霹雳炸响在李南方的耳畔。 他刚刚口口声声说,要帮花夜神铲除那些,准备置她于死地的人。 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会是新姐和岳阿姨。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她们? 李南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可他也不想想,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因他而起。 当初,带岳阿姨回八百成亲,结果却让新婚燕尔的岳梓童,看到他和——咳咳,那么无法令人接受的事情。 丧失理智的某小姨,离开八百的那一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贺兰小新找人杀了花夜神。 天知道岳梓童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李南方做错了事,她不去惩罚这个人渣,反而是要将所有和人渣有牵连的女人全部清理掉。 跑去美国不再回来的闵柔,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多月来,遭受无数杀手刺杀的花夜神,同样是受了岳梓童的迫害。 李南方从青山来明珠,明面上是来执行任务,暗地里还有个原因,正是避开岳梓童和他身边其他女人之间的矛盾,讲这些事情交给荆红十叔去处理。 荆红命确实帮他处理过了。 一个电话打到岳梓童那,好说歹说,算是将闵柔的事情平息了下来。 但是! 花夜神这边的问题,哪怕是荆红命端出来了最高警卫局局长的架子,也没能改变某小姨的心意。 日理万机的荆红大局长,哪有那么多时间,整天帮李南方处理家务事。 做不通岳梓童的工作,那就只能提前知会一声花夜神,小心提防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杀手。 于是,花夜神知道了谁要杀她。 也在此刻,将实话完全转述给了李南方。 “呃,其实,我也可以让、让岳梓童撤销对你的悬赏追杀。” 李南方无比尴尬地挠挠头。 刚才还是那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什么帮花夜神杀了谁,现在一听到对方是某小姨,他立马怂到了家。 花夜神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至于失望,但也没再有任何期待,仰躺在沙发靠背上,轻声说道:“你走吧。” “夜、夜神,我这次来是真的想劝你——” “不用劝我,我没得选。”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走吧。” 花夜神不给李南方把话说出来的机会,不停挥手示意他离开。 李南方来着之前,早就想好的各种劝说话,现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伸手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索性直接和花夜神摊牌。 “今晚,我就会送杨逍去龙腾训练基地,那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如果还要继续刺杀杨逍,那就想想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南方这番话说出口。 花夜神的脸色明显变得无比震惊,几乎是瞬间停止了身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南方,脱口而出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咳咳,不怕我今晚就展开行动,刺杀王上吗?” 花夜神说到最后,语气陡然有变得非常低沉,单指敲击着桌面。 就是这么剧烈的情绪变化,终于让李南方确定了一件事情。 屋内有人。 就是这间套房的里间卧室里,还有别人。 刚刚花夜神递给他那颗烟的时候,烟头冲外,烟嘴斜斜对准了卧室的房门。 这么奇怪的递烟动作,已经让他心中产生了怀疑。 再等点燃那颗香烟,第一口竟然没有吸到任何烟气进入嘴里,低头细看,便可以发现,香烟过滤口的位置,分明是早被花夜神掐断了半截。 这些细微的暗示,就是告诉李南方,屋里还有别人在。 那个人的存在,让她无法和他说些心里话。 他明白了这些暗示,却依旧坚持劝说花夜神放弃刺杀杨逍的打算。 花夜神这才不想把话题继续下去,几次三番催促李南方快走。 偏偏李南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将他准备护送杨逍离开的计划,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花夜神能不震惊吗。 她当然会情绪激动地明示回去,这会让人抓住今晚这次时机,对王上下手的。 聊天进行到现在。 一切都很明白了。 花夜神是被人胁迫着,才会当什么新烈焰的王上,她本人并没有杀杨逍的心思。 李南方看透这些之后,却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出来,那就是想把里间卧室的人勾引出来。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胁迫花夜神做事。 他也要试试,今天能不能在这里,让花夜神摆脱卧室里那位神秘人物的控制。 卧室里的人,应该就是古连城吧。 李南方心中冷笑,两眼盯准了卧室门的方向,幽幽说道:“夜神,如果你真的打算今晚就去刺杀杨逍,大可以试一试,还更没有人能够在我的保护下出现危险的。” 花夜神看到他这样作态,心中更加感受到了某种温暖。 这个男人还是关心她的,在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之后,不是转身走掉,依旧故意留下来。 这一刻,她很想扑进李南方的怀里,将长久以来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诉说出来。 泪水,在眼眶中微微打转。 眼看花夜神便要向李南方摊牌,结束两人之间的各种误会。 恰在这时,咔嚓一声。 卧室门开启。 一个人走了出来。 第2076章 翻倍的花红 李南方认为,躲藏在卧室里的人一定是古连城。 这世界上也就只有那位烈焰谷的二长老,才有资格、有能力胁迫花夜神做某些事情。 而他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嚣张气焰,目的就是激怒卧室里的古连城,让那家伙走出来,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无论在此之前,那位尤青梅尤长老,把古连城吹呼的多么强大。 李南方还是有点侥幸心理,总觉得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搞定。 那样,既能免除花夜神被人胁迫,又解除烈焰谷对杨逍的刺杀,顺带着斩断烈焰谷叛徒的首领。 一举三得的事情。 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卧室里走出来的人,根本不是古连城。 而是——那个给他戴了帽子的“男人”! 李南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年轻帅气“小伙子”的模样,更是不会忘记对方的名字——孙羽。 卧室门打开。 孙羽踉跄着几步走出来,两只手提着松开的西装裤腰带,就像是刚刚起床的男人一样,出门的瞬间,张口喊出:“花总。” 简短的一声称呼之后,孙羽的目光落在李南方的身上。 他、咳咳。 为了避免误会,还是用“她”吧。 孙羽这个她,在看到李南方的那一刻,吓得脸色惨白,腾腾后退几步,撞在虚掩的卧室门上摔倒在地。 空气突然的安静。 李南方看看孙羽,又扭头看看同样目瞪口呆的花夜神,然后,笑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 笑得好像撞破了别人两口子的好事,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他的表情怪异,可做出来的动作却和那个孙羽一模一样。 腾腾后退几步,撞在房门上。 良久。 “打扰了。” 李南方的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微微点头,竟然对着屋内的两人道歉一声,回手拉开房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 吓得魂都要丢了的孙羽,终于恢复了呼吸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花夜神的表现相对平静些,在李南方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像高空坠落的玻璃杯那样,摔了个稀碎,随即又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颤颤巍巍伸出手,几次想端起来桌上的红酒杯,却始终碰不到杯子。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是孙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下一刻,答案来了。 一双人字拖出现在卧室门边的地摊上。 沙滩裤、小背心,一副海滩上晒日光浴打扮的古连城,迈步跨过瘫坐在地上的孙羽,走了出来。 “这就是黑暗灾星的弱点吗?看起来,很好用啊。” 古连城嬉笑着,走到沙发边,伸手端起来桌子上的红酒杯,递到花夜神的面前。 终于平复下复杂情绪的花夜神,根本没去接红酒杯,而是目光上移,看向古连城,压抑着满腔怒火,沉声问道:“古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启禀王上——” “别叫我王上,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花夜神怒吼出声。 古连城脸色不变,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自顾自地抬手把杯中的红酒一言而尽。 “王上,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是我定下来的,不管你喜不喜欢,都要接受。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轩辕王和大长老为了什么狗屁的千年传承,无比在乎黑暗灾星的性命,可我不在乎。你应该知道,我想杀他,很简单。想折磨他,更简单。” 古连城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似乎在他看来,一个李南方只不过是他想杀就杀,想戏耍就戏耍的小角色。 可怕的是,花夜神竟然对他这样的话,竟然连半点反驳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古连城很满意花夜神此刻的表现。 那只红酒杯在他手中打个旋,倒扣在桌面上,随后,他就是背起双手,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世界。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和黑暗灾星,正面接触的最好时机。 如果轩辕王可以死。 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做好新烈焰的傀儡王上。 我也没什么心情,专门见一个黑暗灾星。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世界。 相见,倒不如不见。 王上,你说对不对呢?” 古连城回头问道。 可花夜神已经没心情搭理他的任何问题,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卧室那里,伸手把孙羽从地上拉了起来。 自从那一次,利用孙羽,让李南方心生误会。 花夜神便把这个小姑娘留在了身边。 或许,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冀着有朝一日能够带着孙羽,站在李南方的面前,将所有的误会全都解释清楚。 可万万没想到。 解除误会的时机还没到。 却是在今天,又被古连城横插一手,让这种误会再度加深。 也好,误会越来越深,才能让李南方将她彻底忘记,不是吗。 自从她被胁迫着,同意了做什么新烈焰的傀儡王上开始,她的命运就只有一个,在古连城的安排下,杀了杨逍,然后回到烈焰谷,永世不出。 已经没机会再和李南方见面,又有什么必要解除那些可笑的误会。 花夜神搀扶着孙羽,走进卧室。 窗边上等了半天答案的古连城,没得到任何回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快。 眼看卧室门即将关闭,他急忙大声说道:“花夜神,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都必须和我一起行动。黑暗灾星不是要转移轩辕王吗,我们就在半路上劫杀!” 嘭的一声。 古连城话音落下的同时,卧室门轰然关闭。 反正,无论有什么行动,花夜神都只是听从古连城的安排,回不回答他的话,无关紧要。 古连城阴沉着脸,将目光收回来。 再等转头看向窗外,看到楼下街道上,一道落寞的身影之后,他的脸色随即缓和了许多。 说到底,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必生气呢。 “还是应该谢谢黑暗灾星,给老夫带来这么个好消息啊。哈哈哈——”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恰如此刻,清脆的手机铃声,萦绕在李南方的耳边。 李南方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只听手机铃上回响了好久,才机械似的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叶小刀好像被人剪掉了命根子一样的怪叫:“李南方,我发现了一个奇迹!” “喂,李南方你特么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吭一声啊,你是不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刀爷契而不舍地大喊大叫,总算是让李南方的目光恢复了些许神采。 “叶小刀,有屁快放!” “我擦,你吃枪药了啊?刀爷我为了你劳心劳力,你就这种态度对我?” “再见。” “哎,别别别,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 好嘛,一言不合就再见,叶小刀还真是服了李南方这种聊天节奏,慌忙大喊着制止住那家伙想要结束通话的举动,随即又是神秘兮兮地笑道:“李南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和你某个小老婆有关的大事情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有屁快放!” “好好好,怕了你了。是花夜神。你的小花总在of杀手平台上,一个月之内的标价,从十万美金上升到三百万了,这特么前所未有的奇迹啊。平台专门推送给所有金牌杀手。你说,这单生意我接还是不接?” 叶小刀的话,总算是让李南方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 刚刚在酒店房间里,聊到那些被抬走的尸体时,他就已经猜想到,是岳梓童指使贺兰小新把花夜神挂名到了of杀手平台上面。 事实果然如此。 只可惜,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 一个月之内,目标的标价从十万美金飙升到三百万。 足以证明,花夜神在这些日子里经受了多大的生命威胁。 更可怕的是,这种威胁远没有结束,还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of杀手平台成立以来,极少会主动向所有金牌杀手推送目标信息,这是证明花夜神已经成了许多国际杀手认准的目标。 越是难以击杀的人物,越能引发那些杀手的兴趣。 这就是不死不休的节奏啊。 “喂喂喂,我擦,我这一眨眼的功夫,飙升到六百万了。李南方,你的小花总是个硬茬子啊,弄得我都有些手痒了。你快说,我接不接这单生意?” 叶小刀的怪叫再次传过来。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怒吼回去:“你敢接,我就敢打断你三条腿!” “呀?李南方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这么大的事情,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苦劳个屁,等你告诉我,黄花菜都凉了。一边玩去,没时间和你废话,我现在就找人把她从平台上撤下来。” 李南方此刻的想法很单纯。 那就是第一时间找到贺兰小新,结束对花夜神的悬赏。 六百万美金的花红,天知道会引来多大的麻烦,这帮女人是疯了吗,非要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真心觉得,有必要和某小姨好好谈谈了。 可是没等他结束通话,对面的叶小刀,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李南方,没用了?” “什么没用了?” “已经有人接单,他们没有失败之前,谁也撤不掉的。” 刀爷再没有了刚才的玩闹心思。 这个电话打过来,其实就是通知李南方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谁能想得到,几句话的功夫,花夜神的悬赏陡然翻倍,而且已经有人接单了。 按照平台的规矩,被接下的单子,是不可能撤销的。 除非接单的人失败,目标再次变成无主状态。 “能不能查到是谁接单?” “我去找人问问。” 叶小刀干净利索地结束了通话,绝对是为了李南方去调查这件事了。 刀爷的本事,李南方还是非常相信的。 相信,这件事情很快能有个答案。 无论谁敢动花夜神,那都是他的敌人 可看着缓缓黑掉的手机屏幕,他愣怔了半天。 他清楚地记得和叶小刀通话的一切,通话之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第2077章 凌晨行动之满腹坏水 人的大脑会在人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时,自动开启防御机制,选择性遗忘掉某些事情。 李南方曾经失忆过。 导致他失忆的直接原因,众所周知。 原以为过去了这么久,他也恢复了记忆,就不会再对那些事情产生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他可以欺骗自己。 他的潜意识,却无法欺骗他的身体。 他清楚地记得走进酒店房间之后,和花夜神聊天的一切。 清楚的记得,他准备激怒卧室里隐藏的人,来一次正面接触。 可等卧室门打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记不起来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开酒店的。 记忆出现断层,再恢复的时候,便是叶小刀打来的这通电话。 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索性不想了。 反正不记得的事情,肯定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何必在那上面浪费心思,当务之急,是为了晚上成功转移杨逍做准备。 他敢当着花夜神的面,把他的计划说出来。 那就是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烈焰谷的叛徒,时时刻刻都在准备刺杀杨逍,这件事总要解决,倒不如在今晚,将一切都结束。 明珠总院。 相比昨天而言,这里明显宁静了许多。 持续了整整三天时间的一场医疗事故。 随着昨天,杨逍出手,又在李南方那番“治标治本”的大忽悠下,最终有了不算多么完美的结局。 上百个患病孩子,绝大多数都被重新安排病房,送到了八楼新开辟出来的病房区里。 而剩下那些,则是继续留在一楼。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李南方那种“咒语治病”的说法,他们更相信“外来的和尚”。 欧洲天使团的医疗专家,就是在一楼留守,为那些患病孩子诊治,目的就是,让所有华夏人,尤其是那个李南方,好好见证一下,他们这些西医专家是如何治好疑难杂症的。 这事如果不解决。 岂不是真的要让李南方说准了,西医是“只能确定什么病是绝症”的存在吗。 外国人也懂得,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道理。 普通人的世界,永远都是很简单。 大家只会关心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根本看不出今晚在这家明珠总院,究竟会发生多么重大的事件。 医院顶楼的特殊病房里。 满头银发的杨逍,站在窗前,看向外面宁静的明珠夜景,头也不回地问道:“李南方,你真的要把我送去那里吗?” “是,凌晨十二点我们就出发。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好吧。有你在,去哪都是可以的。” 杨逍点点头。 尽管她很不喜欢龙腾训练基地的环境,可是只要有李南方陪着,去哪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帮我去看看那些孩子吧。虽然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还是想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已经好了。” “好,我这就下楼看一眼。” 李南方答应着,看到杨逍躺回到病床上,习惯性地帮她盖好被子。 正要再嘱咐几句,却发现杨逍的双眼紧闭,竟然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他的心猛然一沉。 最让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在不可避免地发生着。 来自古连城的威胁,他有能力解决。 可杨逍自身的身体变化,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来医院之前,杨逍绝大多数时间还是清醒的,可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她足足沉睡了十几个小时,只在刚才清醒了一小会儿,现在又立刻陷入沉睡。 明珠总院的体检结果早就出来了,还是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愿这次去了龙腾训练基地之后,集合军方的先进医疗手段,能够查出问题的根源。 李南方默默叹息一声,放轻脚步,退出房间。 房门外,大长老、尤青梅、刘成基,这三位烈焰谷人士,好像三尊门神一样站在那里。 看见李南方走出来,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的。 没办法,谁让李南方这段时日根本没有把握住时机,去催动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发生变化。他本人倒是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可直接的结果就是,让杨逍失去了改天换命的机会。 气氛很压抑。 李南方张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终只能低着头,绕开那三尊门神,走出圈外。 更外围,是龙腾部队的几位战友,今晚护送杨逍离开的行动,最需要他们的协助。 看到李南方,龚建队长第一个迎上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黑龙,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三个小时之后,凌晨十二点,我们准时离开。还有,医院这边的事情,荆红局长会亲自来处理,我们只需要做一下前期配合。” “好,我明白了。队长,陪我下楼一趟吧,算时间,那群人也该有所行动了。” “走。” 李南方和龚建肩并肩走进电梯。 早就说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护送杨逍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李南方配合着去完成。 那就是明珠总院的那间地下密室。 医院的正副院长究竟在那间密室里研究了什么,不在李南方的关心范围内,关键是这件事上报各荆红命之后,得到的指示是,今晚趁着他们毁掉那间密室的时候,来一次人赃并获。 随着电梯一路下行,首先停顿的楼层,正是八楼新开辟出来的婴幼儿病房区。 那些患病的孩子,就安排在这。 杨逍想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治愈,李南方肯定是尽心尽力地来这看一眼情况。 随着电梯门打开。 他刚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一群男男女女围拢过来。 “李先生,总算见到您了,那些红纸什么的我们都已经贴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李先生,那位杨逍神医在哪呢?能不能请她再给开点新药啊,我总感觉贴几张纸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别开药了,还是用针灸吧,我看今天的新闻了,杨神医那种一针下去、妙手回春的手法,真的很给力,请杨神医再出手帮帮忙吧,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李南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群人的身份——那些患病儿童的家属。 这些人按照李南方说的方法,拿着写有那段“咒语”的红纸出门去,专找人流密集的地方贴好。现在溜一圈回来,心急火燎地要求中医圣手再搞点其他的治疗手段出来。 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是提出来的要求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从来没见过有人盼着医生,给自家孩子多开药、多扎针的呢。 李南方无奈地撇撇嘴,本想着挥挥手打发了这些家长。 可一抬眼,看到病房区门口来回徘徊的秦院长之后,他反倒不着急了,装模做样的拿出派头来,细心解释,好说歹说才算是让众多家长消除了那种,给自家孩子扎针喂药的怪异想法。 等所有人都去病房里好好守护自己的孩子去了,李南方才有机会来到秦院长的面前。 “秦院长,您在这干什么呢?整个明珠总院大多数医生都回家休息去了,您也忙了三天,怎么不回家养养精神啊?” 李南方明知故问。 秦院长打算今晚将那间秘密研究室毁掉,为防止意外发生,他肯定不能离开医院半步啊。 “咳咳,李先生您说笑了,别人能休息,我这个当院长还要以身作则继续值班。毕竟那么多孩子的身体康复情况还不能确定,尤其是一楼那边,还有二十多个孩子没有转移病房,我怎么能偷懒呢。” “秦院长果然是医者仁心啊。不过,怎么还有那么多孩子没换病房呢,真的就那么相信那些老外?要不,咱们一起下去看看?” “不了,不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别啊,我还想和秦院长您一起去见证一下,那个什么天使地屎团专家的高超医术呢。” 李南方满肚子坏水。 明明看得出,秦院长不想去一楼,就是要和地下室里的秘密撇清关系。 可他非要生拉硬拽着,带秦院长下楼。 跑得了谁,也不能跑了这位老院长啊,他们在那间秘密研究室里究竟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需要他去和荆红大局长解释清楚呢。 秦院长那点力气,根本挣扎不出李南方的拉扯。 一脸便秘的表情,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很巧,以安吉为首的欧洲天使团医疗专家,此刻也都是一脸菜色。 明珠总院的一楼,原婴幼儿病房区里,死一般的沉寂。 十几个老外,在这照看二十多个孩子。 那些不相信李南方、不相信中医的孩子家长,真的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些老外专家的身上,就等着这帮专家告诉他们治疗结果。 安吉等人没有按照李南方的说法,给患病儿童调换病房区。 可是留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的孩子根本并没有任何生病的征兆。 之前的时候,杨逍耗尽心力、用尽毕生所学,把所有孩子的身体都给调理好了。 这群人如果能检查出来任何毛病,那才是见了鬼。 众人在这耗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白皮肤的脸上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简直和破了相的熊猫没多大区别。 有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凑到安吉的身边,轻声说道:“安吉,现在的情况很明显。 这些孩子的身体好得很,根本不需要我们进行任何治疗。 那些华夏人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治疗方法,并且稳定了这些孩子的情况。 咱们继续留在这里,毫无用处。 赶紧去告诉外面的人真相吧。 我们总不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这人说的话,安吉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就听到病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明珠总院的程副院长,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大手一挥:“安吉先生,请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 嗯? 这是要赶人吗? 第2078章 凌晨行动之看场好戏 明珠总院的程副院长突然冒出来,毫不客气地请欧洲天使团的人离开。 作为领队的安吉,怎么可能那么听话。 他带着人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守着无数媒体郑重表示,要帮华夏人解决问题。 结果,在这耗了一整天,却发现华夏的中医圣手,已经把问题完全解决了。 而他们这群所谓的专家,只不过是来证明华夏中医如何“药到病除”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已经满肚子火气。 现在,没等想到怎么化解这种难堪,又冒出来一群人要赶走他们,安吉只会怒火中烧,绝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程副院长,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安吉先生,这里是华夏,是明珠总院,我是这里领导,怎么会没有权力让你们这群外人离开?” 姓程的在老外面前,难得硬气了一次。 放以前,他还会对这个国际知名医疗团队恭敬有加。 但是今晚,他要把藏在地下室的那间密室毁掉,动静稍微大点,就会引发楼上的混乱。 尤其是还有二十多个婴幼儿。 对程副院长来说,那就是二十多个定时炸弹。 不把这些孩子早早转移走,做什么都不安心。 所以——去他妹的欧洲天使团吧。 面对硬气的程副院长,安吉也很不习惯,要知道,今天请他们来的除了某些病患家属,还有一位医院的内应,就是眼前这个姓程的。 怎么眨眼的功夫,所有态度都变了? 安吉不明就里,但还是寸步不让:“程副院长,我们是那些病患家属请来的,就算是离开,也是家属们让我们离开,你无权要求我们做什么!” “好,安吉先生,我没权利要求你,可我有权力管理医院内部的事情。” 时间紧迫,程副院长也懒得废话,冲着身后那群人抬手一挥,振声说道:“你们,去把那些孩子全都转移到八楼的新病房里去,记得动作轻点,别让孩子们受到影响。” 这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 赶不走你们这群老外,还不能把患病孩子转移走吗。 你们想治病,那就和病患一起离开。 谁知,就是这样的举动,才真正触动了安吉的底线。 此次时刻的安吉,早就就陷入到一种思维的死循环漩涡之中。 一方面,他希望这些孩子发病。 有了病人,才能凸显他们这些专家的重要性。 可如果这些孩子真的发了病,那就恰恰证明,李南方昨天守着记者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正确的。 为了证明李南方是错的,孩子们就不能出现意外。 可他们如果不出现意外,那就没有了病人。 没有病人的话,这些从欧洲来的医疗专家,又如何凸显出来其重要作用呢。 这事不管正着看,还是反着看,对于天使团访问华夏的目的,都没有半点辅助意义。 安吉现已经无比后悔,带人过来趟这淌浑水了。 但是! 无论如何,这些孩子都必须在一楼。 只有在这里,欧洲天使团的众多专家才有用武之地,才能和中医圣手的作用区分开。 此刻,程副院长要把那些孩子弄走,这不就是把这群老外逼到绝路上吗。 都不用安吉吩咐什么。 周围的一群老外专家,就主动分散开,挡在了程副院长那群手下的面前。 两方人怒目直视,总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恰在这时,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始终守在病房去外面的那些患病孩子家属,竟然在李南方、秦院长和吕明亮的带领下,进入了病房区。 李南方拉着秦院长下楼来,这是谁也不能避免的事情。 而下楼之后,就看到吕明亮和众多病患家属满脸的忧愁神色,那就让人难免产生疑问。 要说这整个医院里,谁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那当属吕明亮无疑。 老吕同样是不眠不休了三天,昨晚上好不容易看到事情解决,本该去休息的。 可那些留在一楼这边的二十多个孩子,始终牵动着他的心。 他睡不着,就下楼来,陪着家属们一起等待结果。 看看那些老外,究竟能诊治到什么程度。 谁知,没等来那群老外走出病房区,却是看到程副院长,带着一大群人走进里面。 顺带着留下来好多保安,堵在病房区门口,不让人进去。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南方他们到了。 听明白事情经过,反映最激烈的就是秦院长。 秦院长肯定知道,程副院长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给毁掉拿出底下秘密研究室,清除障碍。 他也不想管这些。 但是满肚子坏水的李南方,非要把他推到人群当中,还装作很无辜地样子,问了一句:“秦院长,病房区里有病人还不准家属去探视,又让保安堵住门,这是为什么啊?难不成,你们明珠总院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只这一句话,惊得老秦同志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摆手说:“没有。” “既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那就让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李南方步步紧逼。 于是,便有了秦院长硬着头皮轰走那些保安,被那许多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程副院长看到秦院长带着那么多人掺和进来,也是惊得心底发寒,连连冲老秦使眼色,心中暗骂,你这老东西不要命了,往外赶人都来不及呢,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故意找事的是不是? 秦院长心里苦啊。 除了低头沉默,什么也做不出来。 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猫腻。 那些孩子家长,只会关心他们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一群人当时就把安吉的欧洲天使团给围住,七嘴八舌询问。 安吉一个头两个大,再也没心情死撑着隐瞒什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就对着所有人震声说道:“各位,经过我们专家团所有医疗专家的仔细检查,得出一致结论,这里的孩子身体健康,完全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所以,请大家放心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家长们欢呼雀跃了。 “太好了,我们的孩子终于没事了。” “谢谢医生,太感谢你们这些国际友人了。要不是你们这些专家,我还真就信了那个叫李南方的家伙的鬼话。” “别提那个李南方了,明天我还要好好找那小子算账呢。让他诅咒我们家孩子,说什么我们家孩子每天晚上都会哭闹,完全都是屁话!” 众家长兴奋激动,对着安吉和一干医疗专家感激涕零。 李南方站在人群外,不停翻白眼。 真心不明白这群只相信“外来和尚会念经”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心里。 安吉那些人一个个老脸通红。 这帮老外实在不好意思说,其实一整天的时间,他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在这里干瞪眼了。 他们不好意思。 但有人揭了他们的老底。 吕明亮嗤笑一声,挤到人群中间,问道:“安吉医生,按照您的说法,那就是这些孩子已经被我们的中医圣手完全治愈了,对不对?你们只不过是验证了下结果而已,对不对?” 老吕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扎在安吉的心口上。 那外国佬憋得脸都快紫了,好半天才吭哧出来一句话。 “这主要是我们来晚了,如果昨天我们也在场,一定能够比你们的中医圣手更快治好这些孩子。好了,多说无益,总之结果都是好的。我们还有工作要做,请各位让让,我们天使团要离开了。” 安吉挥挥手,想带人走。 那些家长确定了自己孩子没事,自然不会死拦着医生不放。 秦院长和程副院长松了一口气,他们巴不得这群老外赶紧走人,好有机会转移这里的孩子,完成他们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李南方虽然看不惯这群老外,但是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今晚的主要任务是,把明珠总院的秘密掀开,留着一群老外太碍事。 人群分开一条通道。 安吉带着他的团队,灰头土脸,往外走。 谁知,就是在这么气氛微妙的当口。 一声孩子哭泣从人群外传出来,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眨眼间,整个病房区,都被孩子的哭闹声给弥漫。 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安吉刚说了所有孩子很健康,结果,立刻就开始犯病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此刻这样的画面更打脸的? 安吉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真想问一句,那些小屁孩是不是故意的? “各位,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回去看看。” 安吉当机立断,就要带人去给孩子治病。 可没有人愿意再让他们浪费时间,秦院长迈步堵在前面,大喊一声:“不用了。立刻把所有孩子,转移到八楼吧,我刚从八楼下来,那里的孩子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是我们的中医治疗手段比较靠谱。程副院长,别愣着了,快!” 秦院长是彻底受够了。 一整晚都经受着巨大的内心折磨,恨不得早早把地下室里的东西毁掉,才能让他松口气。 要是同意让这群老外继续看病,天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啊。 他不想出面,也被逼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不得不说,院长的威严还是很管用的。 这次,再没有任何人阻拦程副院长的行动,而安吉那些人也被众多家属死抓着不放,非要让他们去八楼,继续给孩子治病。 乱哄哄的场面,持续了好久。 等众人在一楼和八楼之间,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之后。 对于秦院长和程副院长来说,他们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清除了。 仅仅是一个眼神示意,程副院长就立刻带人去往地下室。 而与此同时,李南方和龚建队长也是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分开。 龚建顺着楼梯去往地下。 李南方则是朝秦院长走去。 心惊胆颤了一晚上的老秦,终于能够松口气,他只想立刻回家睡觉。 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个毫无秘密的明珠总院。 可是,当他准备走人时。 李南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秦院长,要不要陪我去看场好戏啊?” 第2079章 凌晨行动之人尽其才 医院这种地方,从来都是民生重地。 哪怕是战争期间,医院肯定都是要被第一时间保护的单位。 今晚的明珠总院,注定不太平。 可这份不太平,决不能影响到任何无辜的人,甚至都不能让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所以哪怕是医院的两位正副院长,没有着急毁掉密室,而急匆匆转移一楼的病患,李南方也要为了协助行动,找龙城城帮忙出面搞定这个问题。 万幸的是,现实情况并没有那么复杂。 所有的障碍,都被秦院长主动清除了。 那么,为了感谢秦院长的帮助,李南方当然会客客气气请他一起,下楼看一场好戏。 好戏的开场,是一辆卡车开进明珠总院的后门,最终停在一楼通向地下室的安全通道口。 卡车货箱里,装满了水泥。 那位程副院长指挥着手下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水泥搬运出来。 只需要进入地下那间停尸间,拉开特殊的停尸柜,将一卡车水泥灌进去。 之后—— 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有过什么样的秘密。 按理说,程副院长应该是这场好戏的唯一主角。 不过,很可惜。 真正看戏的人,没几个能够看到他的出场。 无论是被李南方拉到一楼来的秦院长,还是明珠总院外,马路对面那栋大楼楼顶上站着的古连城。 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特种士兵,荷枪实弹冲进医院内部。 足足一个百人团,迅速封锁整个医院的一楼。 那么多人快速行动,竟然没有造成多大的响动。 所有人都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狸猫。 半数人手,留守医院的大厅。 其余人则是在龚建队长的带领下,冲进了地下太平间。 被李南方牢牢控制住的秦院长,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直接吓晕过去。 是真的晕了。 被恐惧支配了大脑,失去思考能力,躺在了地上。 李南方很无奈。 说好的带秦院长来看戏,结果好戏刚刚开场,还没进入正题,他这个主要观众就昏死过去。 真的很没意思。 唯有将昏死的秦院长,交给那些戴了头套的军人士兵。 接下来,老秦同志会被带去哪里,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 两天时间接触下来,李南方觉得,这位秦院长还算是个有原则的人,最起码大是大非上没做错过什么。 可谁让他当初为了巴结胡叨叨,走错一步棋,才出现现在这样的结局。 但愿这趟去到荆红十叔那里,秦院长能够好好表现,获得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太平间密室的问题,可大可小。 影响了秦院长的仕途,那是罪有应得,要是为此丢了小命,那就太不值当。 眼看着秦院长被拖走。 李南方把人送到医院门口,送去最真心的祝福,当做是告别。 而就在他站在门前的一刹那,心中莫名产生一丝危机感。 与此同时,耳边的通讯器中也响起来一声喊话:“报告,发现了可疑人物,明珠总院十二点钟方向,大楼楼顶三男两女,其中一人酷似花夜神。” 负责对医院周围进行监控的龙腾队员,发现可疑人物之后,立刻做出报告。 李南方原地停顿片刻,强压住抬头看过去的冲动,转身回了医院大楼内。 三男两女? 就这五个人,还想刺杀杨逍? 开玩笑! 古连城没那么傻,而且单从上次他们劫囚车、就走古彤的行动中,就能看出来,烈焰谷出动的人很多。 一定还有更多敌人隐藏在暗处。 这帮家伙伺机而动,对面楼顶上的五个人八成就是指挥者。 花夜神在场,古连城绝对也在场。 剩下的,估计那个古彤也会在吧。 李南方心中暗暗猜测,对面楼顶五个人的身份。 他猜得很准。 古彤和古连城父女两人,此刻正站在楼顶边缘,观察着明珠总院内发生的一切。 “爹,我认出来了,那是荆红命的人,如果是那家伙亲自保护轩、杨逍,我们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啊。” 古彤回头冲古连城说出这句话。 前几天,她刚被荆红命亲手抓住过一次,当然认得出来最高警卫局的特别行动队。 如果今天又是那位荆红大局长亲自出面,何谈刺杀杨逍。 古彤心中充满了担忧。 可古连城却是面色不改,依旧带着那股子自信的笑容,说道:“彤彤,你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没有点定性。 遇事不要慌张,注意仔细观察。 这些人来到这里,装备齐整,行动迅速,看似不好对付,可那也要是我们的敌人才行。 很明显,他们是冲着医院内的人去的。 荆红命如果出手保护杨逍,他手下的人会把枪口朝里吗?” 古连城随口几句分析。 古彤愣怔片刻,就再次转头看向楼下。 没错啊。 如果这个特别行动队是来保护人的,完全没必要像是如临大敌一样,冲进医院里面去。 “现在,我很好奇的是,这家医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古连城喃喃自语。 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对某件事的好奇,也没期望谁能给出答案。 谁知,当古彤看到医院的秦院长被人架出来,推上了一辆防爆车的时候,猛然发出惊呼:“啊,我知道了,爹。是这家医院的秘密研究室被人发现了。” “秘密研究室?” “就是以前胡叨叨和其他人共同扶持的一项研究。现在胡叨叨倒台了,估计是受不了严刑拷打,把他干过的事情全都招了吧。” 古彤此刻在谈起来胡叨叨,撇起来嘴角,一副非常不屑的模样。 说到底,都是十几年的夫妻了,竟然没有半点同情胡叨叨的意思。 倒真应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句老话。 古连城对自己女儿这样的表现,没什么赞赏,也不至于厌恶,还是那副平淡微笑的模样,说道:“算了,彤彤,胡叨叨的事情,我已经懒得过问。 那些政客出尔反尔,也都在意料之中。 多余的事情,我们不用管。 你只需记得,今晚的主要目的,就是刺杀杨逍。 任凭那个李南方耍多少阴谋诡计,也无论她请来多少帮手,最终的结果,都是硬碰硬。 今天,他敢主动说出来今晚要送走杨逍。 那就是故意引我们出来。 我们来了,剩下的事情就全看他李南方怎么安排。 时间地点随他定,谁成谁败看天命。 这就叫将计就计、顺应天意。 彤彤,以后你也是要成为上位者的人,有空多读读军事兵法。 否则,待我百年之后,还怎么放心地把新烈焰交给你?” 古连城絮絮叨叨一大堆,最后伸手轻轻拍了下古彤的脑门,明显是拿一场事关生与死的较量,当成他教育自家闺女的工具了。 古彤撇撇嘴:“爹,你说这些干什么,不是还有我哥呢吗。” “闭嘴,别和我提那个不孝子!” 古连城怒吼一声。 吓得古彤赶紧住了嘴。 旁边坐在楼顶边缘仰头看星星的花夜神,心中冷笑,懒得搭理那对叛徒父女。 剩下两个人,则是一左一右站在花夜神的身边,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楼顶上的这三男两女,安静了下来。 对面明珠总院的地下室内,真正的喧闹正在进行。 常有人说,真正的科学家,既是天才,又是疯子。 明珠总院的程副院长,是不是天才,还不确定,但他此刻的表现,就像疯子一样,那是毋庸置疑的。 他面对着已经拉开的停尸柜,通过半米直径的洞口,细细观赏着里面的一切,嘴中不时发出嘎嘎嘎的怪异笑声,让本就阴气森森的地下室太平间,显得更加具有恐怖色彩。 或许,他在这里研究的东西,真的能让他成为知名的医学科学家。 才让他对这里充满了恋恋不舍。 可再怎么不舍得,终究是要说再见的。 程副院长笑够了,也缅怀够了,抽身后退,抬手就要指挥身后的手下众人,将那些水泥灌注进去。 手抬到一半,突然又是浑身颤抖着再次冲到进出口前,探头看进去。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堆放在墙角处的笼子上,最顶端的位置,摊开一团白布,布单上盛放的,正是他这几天苦苦搜寻的那只小白鼠。 “为什么?是谁放进来的?快,快去把秦院长喊来!” 程副院长慌了。 一只老鼠去而复返,还是被人裹上了白布单扔在那堆笼子上面。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谁做的? 只能是去问问秦院长。 如果,两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那就证明,这间密室有别人进来过。 天大的秘密被别人发觉,这对程副院长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他嘶吼着让人去找秦院长。 可是喊了半天都没听到任何回应,艰难地扭转脖子回头看过去。 就瞧见他的一众手下,全都是高举双手,一脸惊恐的表情。 更后面。 则是数不清的军方士兵,将这些人控制着,枪口直指这里。 完了。 程副院长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问一句,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又是谁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眼看着士兵人群中,走出来个面容刚毅的青年,沉默着靠近过来,伸手准备给他带上一副手铐。 程副院长本能地怪叫一声,翻身就往那方停尸柜里面爬。 他想逃走,却选错了逃跑的方向。 刚爬进停尸柜里面,就被龚建队长一把抓住衣服领子,拽了回来。 抓捕过程,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顺利。 最高警卫局的特别行动队,暴力拆除墙体,搬走了密室内的一切。 所有相关人员也一起带了出去,准备装车送走。 这时,李南方突然冒了出来,伸手拦住龚建队长,抬胳膊就是一记手刀砍在程副院长的后脖颈上。 姓程的软绵绵瘫倒下去。 李南方嘿嘿笑道:“队长,借这家伙用用,让他人尽其才。” 说话间,他从背后掏出一团白色假发,扣在了程副院长的脑袋上。 第2080章 凌晨行动之兵分三路 明珠总院外,趁着夜色而来的众多军人士兵,押送一群不明身份的家伙,搬动不少特殊物件,迅速撤离。 从来到走,总共不超过半小时的时间。 没引发任何骚乱。 甚至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来过。 对面楼顶上的古彤,眼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直到绝大多数车辆启动离开,消失在夜色下,她才长出一口气。 毕竟是个女人,没有她老爹古连城那样的镇定。 曾被荆红命亲手抓住过一次的经历,让她对最高警卫局充满了忌惮。 倘若,今晚他们刺杀杨逍的行动,真的有荆红命亲自出面阻挠。 古彤一定会劝说她老爹,放弃刺杀杨逍的打算。 还好,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只看那群人从医院里搬出来的东西,古彤就猜想到他们的目标是明珠总院的密室,是奔着胡叨叨去的。 她彻底放下心来,便再次陷入到长时间的等待之中。 他们要等着李南方把杨逍带出来,在半路上展开劫杀。 按照古连城的说法—— 他们新烈焰的人,无意和官方作对。 他们只有一个诉求,就是能够在烈焰谷里,好端端地生活下去。 这个诉求的达成,已经不可能再通过轩辕王来进行,伟大的王上失去了作用,古连城当然会反叛。 反叛的关键,便是杀了杨逍。 而李南方及其身后的官方势力要保护杨逍,才会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上。 这场冲突不可避免。 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古连城和杨逍的冲突。 杨逍活着,古连城就永远是个叛徒的身份,没资格和官方谈条件。 唯有杨逍死了,古连城才是烈焰谷的主人,才可以获得话语权,完成他们的诉求。 所以轩辕王的生死,是重中之重。 再说的更透彻一些。 整件事情都是烈焰谷内部的问题,别人无权干涉,当然也不能牵连到无辜的人。 如果古连城刺杀杨逍的过程中,殃及到了无辜人士,影响了社会的安定,引发更多方的关注,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 无论他成功与否,新烈焰都会立刻变成官方打击的恐怖组织。 这——绝不是古连城想看到的。 只有把影响降到最低,才能在真正杀了杨逍之后,有足够的底气去和官方谈条件。 所以,这才是古连城来了明珠好久,也很确定杨逍在哪,却迟迟没有朝明珠总院下手的真正原因。 幸好,李南方那边也是一样的心态。 李南方及其身后的势力,想要杀了古连城,控制烈焰谷,就一定会借助这群人刺杀杨逍的机会,来一次了断。 做出了断时,必须找一个非常安全的时间段,确定个没有无辜人士能够触及到的地方。 李南方不想惹出来太大的麻烦。 古连城同样不想把世间升级。 站在对立面上的双方,在这件事情上,目的一致。 于是便有了今夜这样大战将起的严肃气氛。 古连城不必多费心,事情在哪解决,李南方肯定照好了地方。 正是了解这些,他才会说出,“事情最后都只有一个解决方式,那就是硬碰硬”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漫长的等待总让人感觉焦虑。 古连城没什么太大压力。 可古彤却像是等着生孩子似的,无比焦躁。 当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正式进入子时,该来的终于来了、 明珠总院的大门前,热闹了许多。 一辆军方防暴车开到大门前,随后就是李南方和一名医护人员一起,推动着担架车出现。 病床上躺着个人。 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是那满头的银发,在夜色中无比明显。 古彤兴奋了,大声喊道:“爹,他们出来了!” 其实都不用古彤提醒。 同样站在顶楼边缘的古连城,也看到了医院门口发生的一切。 可这老家伙,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打电话给饿鬼道的人,让他们分出去十个人,追上那辆车看看。” “啊?爹,这是为什么啊?我们不去吗?” 古彤懵了。 他们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就是等着杨逍出现的。 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为什么只派去十个人? 烈焰谷这次出动的人手,绝对能和一支军队抗衡的啊。 更重要的是,古连城明显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古彤不明所以。 古连城看着傻女儿,老脸上充满了无奈的神色。 “彤彤,早就告诉过你,多看些军事兵法的书,你就是不听。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计,你都看不出来吗?按我说的做,派出十个人跟上去,什么都不要管,只等他们的车停下来,再发动进攻。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离。” 古连城的话说的相当透彻。 古彤再不明白,那就是白活三十多年了。 可问题是,那病床上的人明明满头银发,也只有王上才会是那个样子,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古彤看着老爹的背影,除了无奈地摇头,也实在是做不出来别的动作。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 这话反过来,同样应验。 女儿更能懂得父亲的心理。 古连城生性多疑,这是古彤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多疑到什么程度呢。 哪怕是连他最亲的枕边人,甚至是他的亲生女儿都不相信。 要说古连城最信任的人是谁,当属古彤的哥哥,也就是古连城唯一的儿子了。 可惜,那位小古同志,早在十几年前就受不了老古的脾气,远走他乡,去了海外。 现在不管是谁提起来小古,都会惹得古连城雷霆大怒。 古连城的家务事,没必要多说。 单看现在。 古彤总觉得,放过眼前这辆车,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疑虑再多,也不敢违背她老爹的意思。 她立刻拿出手机,把命令下达过去。 也是命令传达完毕,再回头看过来,她又对老爹产生了无限的敬佩。 只因为,楼下那辆防暴车接上杨逍离开之后,李南方竟然独自毁了医院里。 这家伙没有守在杨逍的身边,岂不是证明,那张床上的人,根本无关紧要吗。 尤其是十分钟之后。 现实情况的发展,更让古彤对老爹佩服的五体投地。 明珠总院的大门口,又开过来一辆防暴车,同样的型号,同样是最高警卫局特别行动队的专用车辆,除了车牌号,没有任何区别。 医院内,又是李南方走出来,和一名医护人员一起,把担架车抬上了汽车后厢。 但是,这次与之前有了极大的不同。 李南方竟然上了车。 不仅如此。 在他们身后,是更多训练有素的特种士兵军人,还有大长老、尤青梅、刘成基,以及另一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老道, 一支大部队,分散开坐上不同车辆,紧紧随在防暴车后面。 车队缓缓驶离。 之前留在这的众多军方士兵也都走了。 眨眼间,整个明珠总院人去楼空。 古彤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内心中的兴奋溢于言表:“爹,是他们,这次肯定没错了,我们快追上去吧。” 说着话,古彤就往楼下跑。 可是刚跑出去两步,又意识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她老爹还在原地站着呢。 不是吧? 到现在了还怀疑,多疑也不能多到这种程度啊。 “爹?走啊?” “等等。” “不能再等了,他们把人送走的话,我们以后就没机会了啊。” “你给我闭嘴!” 古连城怒吼一声,心思急转。 生性多疑的他,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真的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足足一分钟之后,他的脸色才稍稍放缓,回头说道:“彤彤,你去吧,带着我们的新王上一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远离战斗的中心点,时刻看管住我们的新王上。只要把她牢牢控制在手中,你的安全就不用担心。去吧,带上所有人。” “好的,爹!” 古彤猛的点头答应下来。 但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对劲了。 “不是,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不去了,我要在这里看着,防止那个黑暗灾星,再耍些什么阴谋诡计。” 这话一出。 古彤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李南方都特么已经走了,还能耍什么阴谋诡计啊。 算了,算了。 反正老爹是最高指挥官,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古彤懒得继续废话,让人带上花夜神,直奔楼下。 一边走,一边不停电话通知隐藏在周围的烈焰谷成员集合。 所有人都是紧张万分,为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生死之战,心中忐忑。 相比之下,最平静的人莫过于花夜神了。 今天见到李南方之后,花夜神的心态彻底变得平和。 她知道了,无论到任何时候,李南方都是关心她的,那就足够。 今晚的事情。 古连城成功了,她就用自己的生命去陪伴王上,避免再有人拿她来威胁谁。 如果是李南方成功了,那就更好,活着脱离古连城的控制,回到那个人渣的身边,把一切真相告诉他,然后给那个人渣生个孩子,过一个女人该有的生活。 所有人都走了。 安静的明珠总院,就像是一瘫死水。 对面楼顶上,独自站在那的古连城宛若一块磐石。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古连城的多疑,毫无用处。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并没有出现错误。 又是十分钟的时间过去。 古连城的双眼一亮,便看到了同样的防暴车停在明珠总院大门口。 这次,没有李南方,只有一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走出大门,在开车司机的帮助下,将担架车抬上了车后厢。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还是一个满头银发的人躺在病床上。 “兵分三路,调虎离山。呵呵,好一个聪明的黑暗灾星,可惜,还是太年轻了。小孩子的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老夫的双眼。” 古连城冷笑一声。 他直接向前迈步,完全无视二十多层高楼的高度,纵身而下。 落地之后,朝着最后开走那辆防暴车,追了过去。 第2081章 凌晨行动之多疑是病 三辆车兵分三路,驶往不同的方向。 每辆车上都躺着位满头银发,哭死轩辕王的人。 古连城认准了第三辆车上才是真正的杨逍,无所畏惧地追上去。 人靠两条腿去追四个轮子的汽车。 这事看起来挺可笑的。 但是曾经见识过大长老缩地成寸,瞬间跨越百米距离的人,一定不会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幕有多么升起。 可以肯定的是,古连城的身手不会比大长老太差。 追一辆并没有全速前进的汽车,简直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这辆车并没有开出去多远,就缓缓降低了速度。 汽车减速,对于追踪的人而言,应该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可原本兴奋异常的古连城,却深深皱起来眉头,停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那辆汽车在路灯下拉开的影子越来越长。 为什么不追了? 生性多疑的古连城,遇见不合常理的事情时,当然会产生深深的怀疑。 如果这辆汽车里搭载着真正的轩辕王,他们应该卯足了劲,全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某个地点,再换乘飞机离开才对。 怎么能减速呢。 明显是以诱饵的状态,吸引人上钩啊。 难道搞错了? 古连城心思急转,越是怀疑,就越是想得多。 倘若他追的这辆车里面不是真正的轩辕王,那就更无法解释,三辆车兵分三路的做法了。 第三辆车,怎么看都是完全没必要存在的。 放空饵,钓大鱼。 这个道理谁都懂。 前两辆车已经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傻子才会故技重施第三次。 更重要的是,第二辆车展现出来了最最丰厚的诱饵,也钓走了烈焰谷大部队这条大鱼。 第三辆车还是放空饵的话,那有什么意义? 古连城陷入到一种不断怀疑自己的思维死循环当中。 直到某一刻,嗡的一声,汽车发动机轰鸣响起来,那辆防爆车突然加速,让他纠结不已的心态瞬间消失无踪。 该死的! 差点就上了当。 老夫岂可让一次小小的汽车减速就绊住脚跟,杨逍是不是在里面,追上去拦停那辆车,不就知道了。 古连城心中暗骂一句,再次放开速度,奋起直追。 前前后后,也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 眼看着和前方那辆防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周围也是一片公园空地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挥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 金色栾绳编制而成的三米长软鞭,刷一声刷出去,缠住路边一颗大叔。 他手上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使劲一拉,带动整个人向前飞扑过去。 瞬间拉进。 如此反复几次。 第七次甩动长鞭,鞭梢正巧勾住那辆防爆车的后车厢门把手。 随后借助汽车前行的拖拽力量,他就想超人一样腾飞起来,重重踩在车顶上,发出嘭的巨响,随后借力再次前冲,稳稳落在汽车的正前方。 “吱嘎!” 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开车的司机,好像是被这突然的飞人拦车给吓到一样,猛打方向盘,甩尾漂移,迫使整辆车横着停在了马路中间。 夜风中,一个人、一辆车,相隔二十米的距离。 古连城浑身肌肉紧绷,首先盯住的就是开车的司机。 他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眼前这辆车里搭载的真是杨逍,那么开车的司机,一定是某位高手。 唯有真正高手护送,才能保证杨逍的安全。 可抬眼看过去,他只瞧见个猥琐至极的老头,端坐在驾驶室里。 没等再发现其他有威胁的目标,便看到那猥琐老头,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来,冲着他这边大声骂道:“傻B吗,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找死啊。滚滚滚!” 老头的喊话倒是声如洪钟。 可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个有多么大本事的世外高人。 古连城的多疑病又犯了。 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又开始怀疑,这车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轩辕王。 直到某一刻,那老头的好几句污秽不堪的骂人话,彻底激怒了他。 古连城咬牙发狠,向前蹿出去两步,手中长鞭挥舞。 伴随着“啪”的一声响,鞭梢摔在汽车的车身一侧,如同一把利刃,将厚实金属的后视镜,瞬间切割下来。 “叮当!” 偌大的后视镜,应声落地。 幸好只是个后视镜,要是落在人的脖子上,那还不是把人整个脑袋都给切下来。 张嘴骂个不停的老头,吓傻了。 只看古连城越走越近,那猥琐老头,怪叫一声,推开车门,撒丫子就跑。 “救命啊,妖怪啊,杀人啦!” 猥琐老头好一通连滚带爬,嘴里的惨叫声比女人被强了还要凄厉。 这下子,轮到古连城懵逼了。 搞什么鬼? 这就是李南方派出来保护杨逍的人? 不等他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听咔的一声响,横在马路中间的防爆车,后车厢半扇门猛然开启。 古连城反应神速,几乎是在门开的一瞬间,抽身后撤。 一直退出去几十米远,才稳住脚步,双眼死死盯着车后厢。 不怪他这么谨慎小心,主要是刺杀轩辕王的行动,太过危险。 稍有不慎,即便是他古连城身负绝技,也很有可能陷入到陷阱当中不能自拔。 这是烈焰谷蛀虫的一种通病。 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首先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才会放开手脚去做。 古连城站在远端。 那辆车依旧停在原处。 敞开的半扇车厢门,就像是一只吃人巨兽张开的大嘴。 无论谁敢靠近过去,都会把人一口吞下,吃得骨头渣都剩不下。 古连城的心情更加紧张,犹豫片刻,他突然放松全身,收好手中的长鞭,冲前方拱手鞠躬,大声说道:“轩辕王座下,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恭请王上下车。” 这声喊话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古连城不敢靠近过去,只能是用这种方式请杨逍下车。 他坚信,按照王上的脾气秉性,肯定不会躲在车里。 只要王上还能自主行动—— 王上一定能自主行动! 前些日子杨逍飞跃二十层高楼的高度,那是古连城亲眼看见的。 昨天王上治病救人的场景,他也在电视新闻上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杨逍身体出现异样,可她还能下地行走不是。 只要会走,她就一定会从车上下来。 毕竟是生死决战,轩辕王不可能像个胆小鬼似的躲起来。 可事实,却和古连城想象的完全相反。 他足足等了三分钟,远处的那辆汽车,都没有半点动静,没有任何人下车,有的只是夜风出动那扇车门发出的吱嘎声响。 车里究竟有什么,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杨逍? 古连城不敢确定了。 他试探性地向前走出几步,拉进距离,再次拱手作揖,振声说道:“轩辕王座下,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恭请王上下车。” 第二声问话,传扬出来。 古连城的疑心更重。 而车内—— 吕明亮拼命擦着额头冷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老吕快要吓死了。 就在今晚早些时候,明珠总院那群患病孩子的问题,终于解决之后,老吕总算是松口气,还想着找地方好好睡一觉。 结果,李南方突然找到他。 开口便是让他帮忙,今晚送个人离开医院。 送的人是谁,老吕也不陌生,就是那位曾用气功疗法给孩子治疗疾病的杨逍先生。 这多大点事啊。 反正,只要是李兄弟交代的事情,哪怕是让他去送死,他都绝无二话。 可真正意识到,今晚这一行很有可能就是送死的时候。 老吕还是怕得浑身发抖。 本以为乘坐军方的防爆车,意味着李兄弟所说的那种生命危险会小一点。 谁知,还是有人把车拦下来了。 透过窗玻璃,看到外面拦车的那人,甩动长鞭把后视镜给切掉的时候,老吕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再等开车的那个老头吱呀怪叫这跳车逃跑。 老吕气得想骂娘。 来这之前,李兄弟承诺的那么好,就说开车的老头足以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那猥琐老东西,没有保护人,怎么还逃跑了呢。 跑就跑,你可想着带走吕明亮同志也行啊。 老吕是真想和那个老头一起走人,保命要紧。哪怕不逃命,牢牢锁住车门等待救兵,也算是好的。 但是。 李兄弟交代他的事情,他不能不做。 颤颤巍巍伸出手去,猛的把后货箱车门推开。 然后—— 听天由命去吧。 老吕钻到面前的担架床底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外面那人喊了些什么,也完全听不到耳朵里去。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人的第二声喊话落下没多久,早已熄火多时的汽车,不再有电力支撑,车厢内的灯光缓缓熄灭,与外面的夜色彻底融为一体。 古连城看到车灯熄灭,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他能够确定,在医院楼顶上时,看得清清楚楚,车里面进去了一个医生,一辆担架车。 当时,他坚信担架上躺着的人是轩辕王。 可现在,他不敢确信了。 他甚至都不确定,车里还有没有人。 那一瞬间,古连城的脑海中回荡出无数想法。 刚刚第一次犹豫之后,停下脚步,那辆车消失在他感应范围内的几秒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是不是有什么高科技仪器模拟人的气息,在车里混淆他的视听? 他贸然地冲过去,会不会有数不清的机枪枪口开火? 或者,会不会有满车的炸弹,时刻准备着,在他靠近的一刹那炸响? 炸弹! 思维混乱的古连城,把自己给吓得不轻,又是猛的后退了几步,第三次躬身作揖,大声说道:“轩辕王座下,长老会二长老古连城,恭请王上下车。” 事不过三,这是古连城做事的原则。 如果这次轩辕王还不下来,那么—— “叮!” 一声金属与金属相碰撞的声音,陡然爆发,打断了古连城的所有思路。 那是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还是炸弹拉环开启的声音? 心思急转间,古连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第2082章 凌晨行动之虚虚实实 古连城的决定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他的任何决定,都意味着许多人的生死。 不仅仅是他,李南方做出的决定,也关系到无数人的生命。 今晚的所有行动,都是李南方早就计划好的。 一辆车作掩护,另一辆车送走真正的轩辕王,两路分兵,足以分散开烈焰谷的力量,逐个击破。 再等今晚,看到被抓获的程副院长之后。 他又心血来潮,多做出来个诱饵。 兵分三路,变得更加稳妥一些。 第一辆开走的车里,安放的是谁? 当然是那位临时拉来,人尽其才的程副院长了,那家伙本来就是个临时幌子,没期望着能够起到太大的作用。 事实也是如此。 搭载着程副院长的那辆车只吸引走了十个敌人。 这点蚊子腿上的肉,实在是不够塞牙缝的。 当李南方接到周围布控的军方眼线,提供回来这样的消息。 很失望地挠挠头,就大手一挥,不再去管那边了。 反正荆红十叔手底下的人会保证那位程副院长活着,自然会想办法对付那十个烈焰谷的小喽啰。 如果最高警卫局的人,连几个小鱼小虾都搞不定,那么华夏大地的安全还能指望谁呢。 抛开第一辆车不管。 今晚开出去的第二辆车,才是重中之重。 李南方放手一搏了。 把他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所有必须保护杨逍的人,全部拉走。 就是用这么个巨大的诱饵,去吸引烈焰谷的人,为杨逍成功脱身创造机会。 计划很成功。 他们吸引走了烈焰谷的大部队。 当第二辆车以及其后方的车队,顺着主路直上高架,又转道而行进入郊区的时候,车速放缓,给了烈焰谷大部队追上来的机会。 时间是半夜。 地点是荒无人烟的郊区。 月黑风高时,正是杀人夜。 完美的决战地点。 作为烈焰谷这一方最高指挥官的古彤,绝对不是什么好对手。 那女人完全没能继承她爹的多疑心态,也真像她爹训斥的那样,没读过多少军事兵法书,指挥作战只会一个命令。 “杀!” 于是,两方人刚一接触上,烈焰谷的大部队就像是饿狼一样扑向前方的车队。 具体的决斗过程,就没必要详细描述了。 总之,很血腥。 甚至连李南方都要亲自上阵,去对付那些烈焰谷的高手。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真正转折点就出现在几位烈焰谷高手浴血拼杀,冲到那辆防爆车旁,伸手拉开后车厢的车门。 当时,坐在远处一辆汽车里,高举望远镜看到这一切的古彤,整个人都是热血沸腾,只要能把里面的轩辕王拉出来带走,所有的烦恼都没了。 可她的兴奋只有一瞬。 下一刻,古彤就看到距离最近那几位烈焰谷高手,齐齐头顶飙血,变成尸体躺到了下去。 随着他们倒下,车厢内的一切映入眼帘。 某个头戴银色假发,半条腿上打着石膏的家伙,双手各持一把冲锋枪,子弹就像连成线的珠子一样宣泄出来。 “当初打断你刀爷腿的那家伙在哪呢?出来,老子要和你再大战三百回合!” 叶小刀的喊话震耳欲聋。 那么混乱的战场,都也不住刀爷的的声音。 李南方暗骂一句傻缺,恨不得踹断叶小刀的另两条腿。 说好的让这家伙多隐蔽一会儿,为杨逍离开创造更多的时间。 他可倒好。 别人刚一拉开门,他就冲出来了。 你特么不知道,你一暴露,就代表着这场战斗要草草结束了吗。 唉,说什么都白瞎了。 李南方闪身跳出战圈。 与此同时,远处观察战局的古彤脸色阴冷,怒吼一声:“撤!” 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生死相对的双方,瞬间分离开。 烈焰谷的人逃走,龙腾部队的士兵乘胜追击。 李南方则是跳上那辆防爆车,启动加速,也不管被他甩下车的叶小刀是死是活,就是抄近路往明珠市内赶。 说到底,他最关心的还是杨逍的安全。 今晚这一通计划安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也安排了老头亲自去护送杨逍。 但是,同样也听到了眼线的报告,说某个不明身份的人物,独自去追杨逍所在的那辆车了。 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物,就是古连城。 这一遭古连城对阵老头。 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李南方就是担心,老头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出工不出力,会害得杨逍陷入险境。 防爆车开出来跑车的速度,朝着明珠市内狂奔。 李南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吕明亮的电话。 让他安心的是,电话接通了。 对面传来的声音,正是老吕。 可等李南方去询问那边的具体情况时,随着老吕的讲述,他整个人都惊得一脚踩住刹车,头顶住方向盘惊呼道:“跑了?” 谁跑了? 当然是老头跑了。 那个猥琐的老东西临阵脱逃,把吕明亮留在那担惊受怕,老吕肯定要告他一状。 不过,这都无所谓。 李南方早有点心理准备,也知道老头不靠谱, 关键是,古连城为什么也跑了? 时间退回到几分钟之前。 静谧的夜色下。 一人一车相隔几十米远。 古连城听到那声“叮”的轻微声响之后,心中惊慌,后退到这个位置。 然后—— “属下古连城,恭送王上。” 古连城冲着那辆车第四次躬身作揖,随后不带半点犹豫地,转身就走。 明知道眼前是个陷阱,还要硬生生往里闯的人,绝对是傻子。 古长老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那个李南方还想用一招“反空城计”勾引老夫上钩,企图用一整车的炸弹,或者全副武装的士兵枪火,对老夫造成伤害? 想得美! 古连城走的无比决绝,不带有丝毫的留恋。 车内的老吕抱头藏在担架车地下,浑身微微颤抖,唯有外套上的金属拉锁轻轻撞击担架床架子腿的声响,证明他还活着。 直到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来,老吕才猛然惊醒,赶忙接起来电话。 听到李兄弟那熟悉的声音,老吕哭死在这心思都有了。 至于古连城为什么会跑掉,他哪说的上来。 倒是在李南方发出询问的时候,老头的猥琐声音给出了答案。 “那个烈焰谷的二长老实在是不中用,被老头子我的一招空城计,给吓跑了。” 老头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换来的只能是吕明亮的白眼。 还有,李南方的嬉笑怒骂:“滚,死老头你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不把古连城留下来啊?” “既能智取,何必强攻。” “要不要点碧莲? 行了,别说废话了。 赶紧开车带杨逍去转移地点,烈焰谷的人已经知道前两辆车都是幌子,很快就会报告给古连城,我怕他再去追你们。 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行事。 我现在去医院,接上李粟锦,然后,立刻找你们汇合!” 李南方对着电话一通安排,结束通话之后,整个人都感觉心神一松。 万幸,万幸。 杨逍那边有惊无险。 这也多亏了当初大长老的提议,说要好好利用古连城的多疑心态。 才能有现在这个完美结局。 想到这里,他带着舒心的笑容,再次启动汽车,加速朝明珠总院的方向赶去。 可是,结局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完美吗? 明珠市内。 寂静的街道上,古连城一边朝着古彤他们离开的方向快速前行,另一边则是同样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询问情况。 可是没等他的手机拨通出去,古彤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 “爹,我们中计了,前两辆车里都没有杨逍。” 古彤开口就把最关键的事情说清楚。 古连城顿时浑身一颤,根本来不及说点什么,放下手机,扭头原路返回。 各种多疑,各种猜忌。 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上当受了骗。 前两辆车里没有杨逍,岂不是恰恰证明,杨逍就在刚刚那辆车上吗。 古连城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拦停那辆车,出手抓住轩辕王。 但是,过去了那么久,那辆车—— 等等! 没有但是。 古连城去而复返,远远地就看见那辆防爆车还停在马路中间。 后车厢半边门打开,整辆车与黑暗融为一体。 失而复得的兴奋,让古连城彻底失去了理智,驶出吃奶的力气,冲到了汽车旁。 这次没丝毫犹豫,他就是要看看,这辆车里的人是谁。 拉住后车厢的门把手,翻身跳进车内,认准了担架床上,被子覆盖,只有一头银色长发显露出来的人。 他狞笑一声,伸手扯开被单。 “王——啊!” 入眼之处,哪有什么轩辕王,有的只是一团银色假发下面,覆盖着的满床手雷。 被子一角,牵动着某颗手雷的引线。 随着古连城动作,引线拉开。 然后,便是嘭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一整辆防爆车,在空无人烟的街道重点冒出冲天的火光。 巨大的爆炸气浪横扫出去,斩断了周围绿化带的细软树枝。 片刻之后,街道两旁的隐蔽处,一众最高警卫局的特工手上枪械子弹上膛,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辆防爆车围拢过去。 当包围圈完成。 所有人都是安静地看着燃烧的汽车良久,却还是无法确信,刚刚钻进车里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直到荆红命从人群外挤进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辆车。那个谁,记录一下,这辆特制防爆车的损失,记在李南方、不是,是记在青山南方集团的账上。省得那小子赖账,直接从她公司的税务里扣出来。” “是,局长。” 一名警员满口答应着,拿出小本本来,刷刷点点细心记录。 另一边,很快有人提来灭火器,将燃烧起来的大火扑灭。 荆红命的目光始终盯着那辆报废的汽车,看着手下人将整辆车从里到外检查个仔仔细细。 最终还是给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报告,没有人。” “没人?” 荆红命深深皱起眉头。 第2083章 乐极生悲 李南方的心情很好。 曾经看起来比天大的难题,今晚就这么顺顺利利解决了。 那些烈焰谷的叛徒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即便是逃掉了一小半,也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气候。 至于叛徒首领——古连城。 李南方为他准备了一车的手雷,还请动了荆红命亲自出手对付那家伙。 这种情况下,古连城如果还能逃出生天,那就证明他本事大。 咱李老板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 现如今,杨逍已经在去军方临时转移点的路上了。 他只需要带上李粟锦,赶过去会和。 负责运送他们的军用直升机,明天一早,便能降落在龙腾训练基地里。 这种情况下,李南方当然会心情大好。 哼着小曲,开车回到明珠总院,大踏步走进医院大门。 只等着坐上电梯,直奔顶楼。 好巧不巧的。 就在这里,碰上了那个,正准备离开明珠总院的欧洲“天使团”医疗团队。 团队里的领队,那位能把华夏语说得比他母语都好的安吉先生,此刻就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当初第一次出现在李南方面前时,拿鼻孔看人的傲气。 安吉和李南方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天使团医疗团队这一趟来华夏,本意是想用高超的医术,治疗某项世界性的顽疾,来享受华夏医学界的膜拜。 谁知,竟在这偶然间遭遇一场医疗事故。 其结果是,他们整个团队,那么多国际知名医疗专家,现在看起来完全像是一群庸医。 耗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非但没能治好一个孩子,反倒是落了个耽误病人病情的名声,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就是几个小时前。 原本在一楼的那些患病孩子,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被明珠总院的秦院长强势安排到了八楼去。 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那群哭得都快背过气的去的孩子,更换好了病房就集体安稳下来了。 安吉等人瞪着大眼,好一通检查,都查不出来其中的原因。 倒是那些之前请他们来这里的病患家属,被其他人蛊惑,相信了眼前这种安定局面是中医圣手的功劳。 于是乎,所有人看向天使团的目光,都变得非常不友善。 安吉可以不在乎一群华夏人的态度。 但是他不敢想象,这次铩羽而走,会不会在接下来于明珠召开的国际医学交流会上,给他们造成某些负面影响。 一旦影响过道,等他回到欧洲,又不知道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此刻,安吉满肚子窝火。 又在在医院大厅里前,看见了满脸欣喜的李南方。 刹那间,安吉只感觉心头窝火,冲着李南方那边就狠狠哼了一声。 好吧。 受了闷气,用冷哼的方式表达不满。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安吉错就错在,搞错了发泄情绪的对象。 别人或许会对他这样的表现,一笑了之。 可李南方那家伙,怎么可能轻易受气。 老子心情正好呢,你这一群老外摆着副哭丧脸给谁看啊,这不是明摆着给老子一个好机会,好好和国际友人进行交流的机会吗。 要不是这群老外,尤其是那个领队安吉,当初一出场的时候,就大言不惭地把中医贬低成骗人的把戏。 李南方也不会守着那么多记者,让他们出丑。 现在他们没本事救人,受到了冷落,又要把过错加在李南方的身上。 依照某人渣的脾气,要是不给他们来一次友好性的告别,让他们带着不一样的心情走人,那才是见了鬼。 李南方迈步就朝着天使团那群人的位置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发笑。 那群外国医疗专家竟然是人手一份红纸,可不就是之前杨逍给出来的,治疗夜哭症的那道“咒语”。 “嘿,安吉先生,好巧啊。你们地屎团这是要回国了吗?” 李南方的目光从这群老外的手上转移,抬手就和安吉打了声招呼。 安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李南方先生,我们团队的名字是天使——” “嗨,天使地屎的,那不都是米共,一样的。哎?你是不是只会说华夏语,完全不懂汉字啊?没关系,等你回国之后,去找你的华夏老师问问米共是什么意思吧。” “李南方先生,你有意思吗?” “我觉得很有意思。” 李南方这种臭不要脸的劲头散发出来,绝对能把任何人都给气到七窍生烟。 安吉铁青着脸,还想说话。 可李南方不给他这个机会,就是自得其乐的,跑到那群天使团成员的中间,装作好奇宝宝似的,围着那群老外转了一圈,大声喊道:“嗯? 我才发现,你们这群老外,都拿着我们华夏中医的治病良方干什么? 你们来华夏一趟,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临走了,还要捎带走点东西啊? 把自己当八国联军了吗? 我们华夏人的东西也是你们这帮外国鬼子能带走的? 我告诉你们,这治病良方是有专利的,你们需要付专利费。 你们,给钱了吗?”” 话说到最后,李南方一身的正气凛然,直视天使团所有人。 只可惜,好像并没有人几个人,听的太懂他刚才这番话。 可惜了。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教育人,最终的结果竟然是对牛弹琴,全无—— 也不算全无用处。 至少那个安吉已经快疯了。 安吉捂着胸口,只感觉一口闷气憋住,怎么也喘不出来。 你特么一张能随便贴到电线杆上的破纸,还说是专利,还想着要钱? 你怎么不说这条马路是你家的,踩一下也要交过路费啊。 真是受不了李南方这种挤兑人的样子了,安吉张嘴就想吩咐所有人把那些红纸都给扔下。 谁知,李南方连让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都没给。 “算了,算了。 不给专利费也没事,就当我白送给你们了。 不过,有句话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上面写的可是华夏字,到了你们欧洲那边不管用的。 外国的鬼可不知道华夏符的厉害。 安吉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不会是你们那边也有孩子得了夜哭症,你们治不好吧? 你早说啊,你要早说,我不就不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了吗。 你说啊,是不是你们那边也有夜哭症? 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你倒是说句话啊。” 好了,我明白了。 肯定是像我说的那样。 你们这个地屎团在自己的地盘治不好病,这是专门来华夏寻访名医来的。 求医问药,你们就该有点求人的态度,别都有求于人了,还把自己当成个使捧在天上。 来吧,看你们态度还挺好,我可以有偿给你们写一个英语版的治病良方。 呃,你不是英国人啊? 那法语版的行不行? 德语版的呢? 实在不行,西班牙语我也能搞。” 李南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星爷那部《大话西游》电影里的唐僧。 喋喋不休。 就如同有只苍蝇,钻进了安吉的耳朵里,直接进入他的大脑,嗡嗡嗡叫个不停。 安吉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终于压下吐血的冲动。 再也不愿去看李南方那张嘴脸,直接扭头冲着他的团员,大喊一声:“我们走!” 一群老外集体转身,向着那边专门等他们的大巴车方向走去。 李南方站在挥挥手,“热情”地说出欢送话语:“地屎团的专家们,再见啦。欢迎你们常来华夏玩,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 正是一脚踏上大巴车车门台阶的安吉,听到李南方这句话,只感觉脚下一滑,当时就是一头磕在车门框上。 旁边一群专家成员,吓得赶紧把安吉给搀扶住。 整个天使团,瞬间乱作一团。 李南方冷哼一声,慢慢转身,心情舒畅,只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是香的。 可他刚走进电梯,没等按下顶楼楼层的按钮。 刺耳的救护车警笛,突然由远及近, 一辆救护车极速开进医院里,院内值班的医护人员迅速冲出去,迎上那辆救护车。 “唉,当医生真不容易啊。无论发生再大的事情,他们也总是连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真是一群值得敬佩的人。” 看着眼前的场景,李南方发出感慨。 谁知,下一刻,当他看见从救护车驾驶座上跳下来的那个人之后,瞬间浑身汗毛都炸了。 那不是老头吗。 这家伙应该已经把杨逍送到转移点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迈步冲出电梯。 人还没到医院大门前,就已经看到了老吕推着担架床下车。 床上的人不是杨逍,还能是哪个! “快,快送手术室,准备高压氧,心肺复苏器。” 吕明亮张口对着那群医护人员喊出这句话,正要随着大部队一起进电梯,猛然间看到傻愣在原地的李南方,登时停下脚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声说道:“李兄弟,这位杨逍先生的陷入重度昏迷了,需要急救,快去喊蒋默然,我们需要她的帮忙。” 老吕心情急迫。 李南方却是们能做出一丁点正确的举动,反手抓住老吕,问道:“什么叫重度昏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杨逍的生命体征突然变得非常微弱,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再去别的地方,只能先送回医院急救。好了,别愣着,快去找蒋默然。” 吕明亮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李南方的胸口。 他最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杨逍被烈焰谷叛徒刺杀的威胁还不算完全解除,她的身体就已经不允许她再经历任何长途跋涉。 怎么会这么突然? 对了,找蒋默然! 李南方心情慌乱,只记得老吕交代他什么,他就立刻去做什么。 一群人飞速冲进电梯。 不远处,捂着头坐在大巴车门口那休息的安吉,看到这一幕,眼神变得灵动起来:“刚刚病床上的人不是那位华夏中医身后吗。走,都和我回去看看!” 第2084章 求与不求 杨逍这次是真的犯病了。 与前些日子,身体虚弱、动不动就昏倒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次是陷入了重度昏迷,已经完全失去自主意识,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行控制,只能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接受高压氧仓的维持。 天刚微微亮。 得到这一噩耗的大长老等人赶回了明珠总院。 大家围在病房位面,看着里面吕明亮和蒋默然一起,对杨逍的身体进行细致检查,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现如今,也顾不上杨逍的身体秘密被人发现。 也幸好,老吕和蒋默然都是自己人,不会引发太大的麻烦。 可这么拖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要想治好杨逍,就需要医生会诊。 到那时候,无论是谁,看到个男人面孔、女人身体的病人,都会震惊到死,哪还有心情治病。 可如果硬压着杨逍的秘密不暴露出来,又有什么办法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正是有了这些顾忌。 李南方才会只允许蒋默然和老吕接近杨逍,其他医生不得靠近。 大长老等人,也是同样的心情。 要治病,就很难保证轩辕王的隐秘不被人发现。 这是个死结啊。 病房外,沉默的气氛相当压抑。 突然,咔嚓一声响,病房门开启,吕明亮擦着满头的汗水,迈步走出来。 众人迅速围拢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老吕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生生挤开众人来到李南方的身边,抬手一指病房内:“李兄弟,那个人他,不是,她、她怎么?” “老吕,不该问的别问。所有事情压在心里,也别说出来。你现在就告诉我,杨逍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南方的脸色阴沉无比。 这样的表现反倒是让吕明亮的情绪稳定下来。 听李兄弟的话,不该问的不问,只说他该说的事情。 “李兄弟,之前我们就已经给杨逍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没发现明显的病灶。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依照我的判断,杨逍患得很有可能是——渐冻人症。” “渐冻人症?” 李南方下意识地重复着病症的名字,扭头看向大长老。 轩辕王的事情,没有人比大长老更清楚。 也只有他才能来印证吕明亮的判断到底正不正确。 可大长老却是微微摇了下头,没能给出来任何有意义的建议。 轩辕王的身体特殊,又是千年来生活在烈焰谷内,从不曾和外界有过过多的接触。 像渐冻人症,这种西方舶来的病症名称,又如何能和轩辕王对应上。 什么是渐冻人症? 医学术语——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这是运动神经元病的一种。 上至大脑、下到身体四肢,体内神经作用瘫痪,浑身肌肉逐渐萎缩的一种特殊性疾病。 世界医学界,都没有明确查出过这类病症的发病原因。 当然,更没有明确的治疗手段。 通俗意义上来说,就是一项绝症。 而一般类型的绝症,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遗传基因的影响。 难道说,千年来的轩辕王传承中,历代轩辕王都患有这样的隐性疾病,只是到了杨逍这一代活得年岁稍微大一点,才终于显现出来了? 谁也不敢做出这样的定论。 老吕更不敢把话说的太绝对,眼看周围人沉默,他急忙补充道:“李兄弟,渐冻人症也只是我初步检查之后的判断。真是情况怎么样,需要这方面的专家学者进行专业诊断。可是,杨逍她——” 吕明亮说不下去了。 那么特殊的一个人,眼睁睁看着从男变女。 老吕的心情有多么震惊,可想而知。 他只是尽可能的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剩下的,都由李兄弟来决定。 可问题是,李南方此刻已经慌了手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看向大长老。 两人对视片刻,大长老长叹一声:“王上的事情,我不敢私自决定,不仅是我,别人也没这个权力。唯独你李南方可以。不管怎么说,王上已经是你的女人,怎么救你的女人,别看我!” 如此关键的时刻,大长老竟然一推二六五,把所有的决定权全都交给了李南方。 想想也对。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黑暗灾星能够救轩辕王,杨逍也只会听李南方一个人的话。 这件事情,不是他来决定,又能是谁。 “让我想想。” 李南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老吕那边有些不忍,但还是坚持着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李兄弟,有件事情,我一直憋住没告诉你。 记不记得前天夜里,那位杨逍用气功疗法去给人治病? 手段很高明,但是付出的代价非常大。 那是用他的精气神,去补充了那些患病孩子的生命力。 中医武学当中的说法,就是内里传导。 说的透彻一点,便是以命换命。 救了这二三十个孩子,杨逍的生命力肯定会衰减许多的。 这种生命力的缩减,虽然不至于一夜白头,但——应该就是引发杨逍身体剧变的直接原因。 如果,还有什么内力高深的人,懂得这种救人方式。 或许,或许可以稍稍延长杨逍的时间。” 吕明亮的话,说的很委婉。 就差没说一句,要不是李南方非要让杨逍救那些孩子,怎么会令轩辕王发病发的这么快。 李南方终于明白,那天大长老为什么会死活拦着他们。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从那一刻开始,杨逍说出的每一句话总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后悔还来得及吗? 关键是需要时间,让杨逍能够撑到他们找出解决办法的时间。 “我来吧。” 大长老开口打破了沉默,看看李南方,说道:“我去为王上续命,其他的事情你来搞定。记住一个时间,十天之后,三月初三,那才是王上的真正劫难。” 话音落下,大长老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其身后,尤青梅和刘成基齐齐瞪了眼李南方,没再多说话,追上大长老的脚步。 这三位烈焰谷的长老,实力深不可测。 内力传导续命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应该不难。 难的是,李南方这边。 十天时间,找出来个根治杨逍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恢复了点精神。 “老吕,你现在去帮我找渐冻人症方面的专家,只告诉他们杨逍的病症,让他们做一下判断,让我安静一会儿,我需要冷静。” “好,李兄弟,我这就安排。正好明珠在召开国际医学交流会,这方面的专家肯定不少。” 老吕做出保证,迅速离开。 人都走了。 只剩下李南方独自一个人。 他想冷静一下,可整颗心如何能冷静的下来。 让他杀人,他能找出上千种办法把人置于死地,可让他救人—— 别闹了。 站在病房外,除了看着众人照顾杨逍,也做不出来别的事情。 李南方皱眉沉思良久,才意识到当前的情况,只能是找荆红命帮忙。 只有荆红命才能请来军方的医疗专家,也只有在这位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安排,才能让杨逍的秘密尽可能小的暴露出去。 想到这些,他转身下楼。 本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联系上荆红十叔。 谁知,刚一下楼,就看到数不清的人围聚在一楼大厅里。 靠近这边的,是吕明亮。 对面,则是那群欧洲天师团的医疗专家。 老吕扭头的瞬间看到李南方,立刻快步迎上来,带着些许的兴奋说道:“李兄弟,巧了。这些欧洲天使团的医疗专家,他们主要研究的医学项目,就是渐冻人症。他们——呃。” 老吕话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印象当中,李兄弟好像和这些老外,有点矛盾啊。 李南方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这特么就叫出来混,早晚都要还吗? 刚刚就是在这里死活挤兑了一下这些老外,结果转身的功夫就要有求于人了? 不,一群外国佬,完全谈不上求不求他们的。 老子更相信华夏的医生。 李南方抬手拍了拍老吕的肩膀,示意老吕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随即抬眼和那个安吉的目光对上,阴沉着脸震声问道:“安吉先生,你们不是已经走了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安吉的心情,绝对和刚才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虽说了解情况不多,但他已经猜到,是那个让他们整个天使团颜面丢尽的中医圣手,患上了渐冻人症。 太赶巧了。 不趁着这个机会扳回一局,那都对不起他们自己。 安吉微微一笑:“李南方先生,我们是听说您的朋友患了渐冻症,这才回来的。 实话告诉你,我们天使团这次来华夏的目的很简单。 其实就是借助国际医学交流会的这次机会,与华夏的医学专家,进行部分疑难杂症的医学交流。 恰巧,我这边有一大半的医疗专家,都是渐冻症方面的专业人士。 我们想看看,您的那位中医圣手是如何能治疗自身的渐冻症。 如果实在困难,要不要我们来帮帮忙啊?” 安吉的表现还算得体,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完全掩饰不住。 李南方咬着牙,压制住想把这个安吉打成猪头的冲动,沉声问道:“听安吉先生的意思,你们这群人,已经研究出来渐冻症的有效治疗方法了?” “治疗还不敢说,但是我们的新药,已经可以完全延长患病者的——” “延长你妹,治不好病你在这里废话什么!” 李南方火了。 如果这群老外有办法治病救人,那他绝无二话,哪怕是跪下来求他们救杨逍,都可以接受。 但是! 没那个本事,就特么别装比! 安吉被李南方的怒吼,吓了一跳,随即也是脸色阴沉:“李南方,我们可以让病人延长至少三个月的生命,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求?呵呵,那我想问安吉先生,三个月之后呢?” “三个月之后,当然是没办法了。” 安吉说的理所当然。 李南方终于克制不住,震声怒吼:“滚!” 第2085章 古连城的出国计划 明珠西郊,三毛温泉庄园。 这一片占地百亩的大庄园,是整个明珠市商贾政要最喜欢休闲聚会的场所。 谁也不知道庄园幕后的老板是谁,大家只知道自从十年前这里建成营业开始,经历了无数次严打,始终屹立不倒。 偏偏一周前。 庄园大门紧闭,贴出来了停业变卖资产的告示。 没有人知晓好好的庄园为什么突然变卖,但很容易就可以猜到,其幕后那个手眼通天的老板,遇上麻烦了。 谁都不愿意招惹麻烦。 所以,即便是眼馋这里每天不计其数的收益,大家依旧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提出资收购的事情。 短短一周时间,竟让原本每日里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大庄园,变得好像鬼区一样,连个服务生都见不到。 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阳光照射在庄园大院前的喷水池里,光线折射,最终落在某个房间的窗口上。 可以清晰地看到,古彤那张丧到了极点的脸。 昨晚的行动,可以用“惨败”两个字来形容烈焰谷。 集结了最精锐的力量去刺杀杨逍,结果遭遇了迎头痛击,打扮成员不是被当场狙杀,就是让军方俘虏。剩下的人四散逃命,短时间内很难取得联系。 最让古彤无法接受的是,她的父亲古连城,逍遥了一辈子,临老了,竟然会身受重伤。 其实也不算是多么重的伤。 顶多就是上百个炸弹碎片,刺进身体里而已。 只要把单片取出来,敷好伤药,修养一两个月,古连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皮外伤罢了。 江湖儿女,有哪个没受过伤的。 可是古彤没办法淡定。 因为今天是父亲节啊。 当女儿的,哪能没给老爹送上祝福,反而亲眼看着老爹重伤垂死呢。 咳咳,开句玩笑话。 父亲节,祝天下所有父亲节日快乐。 言归正传。 凌晨时,古彤看到除了一张脸,身体其他部位全都是血肉模糊的古连城,踉踉跄跄来到这里。她内心的惊恐比一周前确认胡叨叨已经放弃她的时候,还要大。 幸好这家三毛温泉庄园里,还有她精心培养出来的不少心腹手下,更有优秀的私人外科医生在这。 这才能连夜动手术,处理好古连城的伤势。 此时此刻,太阳升起,苏醒过来的古连城发出一声闷哼。 古彤心神绷紧,第一时间冲到病床边,张口就哭喊道:“爹,我们回家吧。”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冷血的人。 古彤面对别人的时候,可以阴狠,面对自己的亲人,他更像个无助的小女孩。 谁知,古连城却是伸手一记耳光扇过去,怒声喝骂:“闭嘴,老子还没死呢,哭个屁!” 一巴掌打懵了古彤。 古连城这才深吸一口气,细心感受身体上的伤势,凝神思考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不能再回烈焰谷了。 杨逍没有死,再被送去军事基地里保护起来,那些官方的人一定会放开手脚对烈焰谷进行征讨。 无论烈焰谷有多么神秘。 也不管那里的防御力量有多么强大。 都不可能挡住国家机器的围剿。 出国,最快的速度安排我们出国,华夏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好端端待下去的地方了。” 真难为古连城,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在此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最初刺杀杨逍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抱住烈焰谷那块供他安享安逸生活的世外桃源。 现在,目的已经无法达成。 当然是退而求其次,出国去,找个地方快快乐乐过好余生。 至于报仇—— 呵呵,两军交战一败涂地,手底下连可用的人都没几个了,何谈报仇。 所谓的面子、权力、金钱、利益,全都比不上生命有价值。 或许,昨晚的那一车手雷,让古连城有了新的领悟,这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古彤虽然被她爹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给打懵了,但是她的脑子还能正常运转,恢复思考能力之后,感触最深的便是,她老爹终于做出了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可问题是—— “爹,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安然无恙出国吗?” 古彤唯唯诺诺地发出询问。 古连城皱起来眉头,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吼道:“笨蛋,花夜神不是还在咱们手里吗。用她换我们出国的机会。你别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人,你都没能控制住。” “爹,我把花夜神控制住了,连她身边的那些人都在我的控制下。您放心,出国的事情,我马上就安排。” 古彤急声解释。 古连城的脸色这才缓和很多,轻声说道:“出国的路线安排,第一站就先定在俄国吧。那里正在举行世界杯,情况复杂,有利于我们避开官方的追捕。” “是,爹。” 古彤点头答应。 即将出国避难的安心感觉,总算是驱散了她从昨晚开始就始终挥散不去的惊慌。 转身远离床铺,一抬眼看见病房里的电视,下意识打开了按开了遥控器的开关。 身为女人,她不懂足球这项运动。 但她很清楚,世界杯是全世界男人的狂欢盛宴。 古连城安排出国路线,都不忘了提一句世界杯,看来这老家伙常年居住在烈焰谷,却也没有和现实世界脱离联系。 说不定,他也是某国的球迷。 “但愿今年的世界杯,国足能够勇夺冠军,让球迷父亲的的心情能够好点吧。” 古彤心里这么想着,顺手就把遥控器放在了床头边上,迈步向外走。 可就在她刚刚拉开房门的时候,就听到古连城一声呼喊:“等等!” 等什么? 古彤满心疑惑地回过头去。 没等看向古连城,就先一步将目光定格在了电视上。 屏幕画面当中,出现了一个人。 一张让古彤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人渣脸——李南方。 “滚!” 大声的怒吼从电视里传出来,随着镜头扭转,可以清晰看到他开口怒骂的对象,是一群高鼻子阔眼的老外。 而这些人所在的地点,恰恰是明珠总院。 李南方痛恨的事情不多。 像那种,某些人能力不足,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情况,绝对是令他深恶痛绝。 许多医生都把他们能够延长病人的生命,当成一种荣耀。冲着病患耀武扬威地说,我能给你增加一天的寿命,赶紧感恩戴德吧。 感恩他祖宗的。 医生治不好病,不是应该感到羞耻吗。 那个欧洲天使团的安吉,有本事延长病人的生命,确实算是优秀的医生。但任何延长病人生命的做法,只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延长出来的这段生命时间里,能够找到有效治愈病痛的方法。 说白了,延长病患的生命时间,是为了治疗病患。 而不是像安吉这样,加剧病患的痛苦,让人等死的时间加长。 尤其是安吉说话时,那种理所应当的态度,就更让李南方心中怒火中烧,没半点客气地怒声呵斥让这家伙,带着他的什么天使地屎团滚蛋。 殊不知,这一幕却是被某些记者用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 而且还当做热点新闻直播了出去。 最近这段时日,发生在明珠的重大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从那天深夜,警方大规模行动捣毁一处聚众赌博窝点开始,整个明珠的媒体记者就乐此不疲地到处拍新闻。 可到最后,他们却发现,并不是任何新闻都能好端端播送出去。 警方的那次行动,没有了后续报道。 外滩路上的英雄救人场面,直接被全网封禁,禁止任何现场画面流出。 明珠市政口的大领导胡叨叨被带走调查,官方不做任何回应。 折腾了好几天,众多记者同志才发现,他们都是在白忙活。 唯一不被限制报道的,就是发生在明珠总院的一场医疗事故。 还有,由此衍生出来的中西医之争。 绝无仅有的新闻点,当然会牵动记者的心。 为了能牢牢抓住这个大事件,明珠电视台的记者破天荒地采取了现场直播的形式,去追踪事件的后续发展。 原本是想记录那些患病孩子的治疗情况。 万没想到,今天一早赶来明珠总院之后,竟然遇上了两方人对“渐冻症”这种世界性医学难题的争论。 记者知道的不多。 可他们获得的消息很关键。 之前拯救那些患病孩子的中医圣手,得了渐冻症。 华夏方面的医生毫无办法,而来自欧洲的医疗团队表示有能力治疗这种绝症。 看上去挺好的一件事情,却又冒出来个曾经的救人英雄,拦截那些欧洲医疗专家。 看样子,矛盾要升级啊。 满心兴奋的记者同志们,此刻当然是将摄像机镜头对准了欧洲天使团的人。 随后,就能看到一脸便秘表情的安吉。 “李南方先生,你这样的态度很危险的,你明不明白?” 安吉被李南方当中怒骂“滚蛋”,可以想象他心里是有多么恼火,抬手指着李南方的鼻子,怒吼回去:“现在,病房里躺着的那位华夏中医圣手,得的可是运动型肌肉神经萎缩症。 这样一个世界医学史上都无人能破的绝症,我们天使团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攻克方法。 最多只需要在给我们十年的时间,就可以找到完整的治愈办法。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项多么伟大的成就? 你竟然对伟大的人,语出不敬,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李南方先生,我要求你想我们欧洲天使团道歉!” 安吉梗着脖子理论。 李南方真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老外。 实在懒得和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外国佬废话,他迈步向前,抬手分开人群,就想向外走。 当务之急,是联系荆红命,找华夏军方的医疗专家来。 不是听一帮子老外耀武扬威。 谁知,天使团的人好像认准了他似的,死活不让路。 场面忽然变得非常混乱。 这样的情景,透过摄像机,以新闻直播的方式,落在某些人的眼中。 古连城嘿嘿一笑:“我们不走了。” 第2086章 爱笑的女生 继夜哭症治疗冲突之后,李南方和欧洲天使团再次对上。 这次的矛盾点还是渐冻人症那种绝症。 中西医之争战火升级,这在那些记者看来,绝对是千载难逢的爆炸性新闻点。 可李南方根本没多余的心情考虑这些。 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杨逍恢复如初。 别说那群老外没这么大的本事,就算是他们有能力治愈杨逍,他也要考虑能不能让外国人去接触轩辕王。 昼女夜男的特意身体,会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别到最后,那群老外没能做出好事,反而趁此机会把杨逍拉去切片,搞些基因研究。 到时候,李南方就算是杀光整个天使团,都不够后悔的。 说穿了,就是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是不会允许任何外国人接触杨逍的。 被安吉那群人闹得心中烦躁,李南方真的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此时此刻,谁再敢拉他一下,保证打的那人连亲妈都不认识。 万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伸手过来使劲拉住了李南方的胳膊。 “李兄弟,你冷静一下。” 吕明亮的脸出现在眼前。 李南方翻个白眼,压制住打人的冲动,冷声问道:“老吕,什么事?” “李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欧洲天使团在国际上都是知名的渐冻症治疗团队。之前他们对那些孩子束手无策,只不过是专业不对口而已。对上那位杨、杨逍的病症,或许他们真的是最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找他们。先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僵,至少也要给他们点诊断病情的机会吧。” 老吕战战兢兢把话说完。 李南方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实在是没必要和这群外来的医疗团队,把关系闹得太僵。 可问题是,早在出现眼前这种难题之前,他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任何国际友谊可言了。 李南方都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现在再回头去求这帮老外,那不是自己打脸吗。 面子上,说不过去。 里子上,这群老外又没有真本事救杨逍。 何必在乎关系僵不僵的问题。 “老吕,你不用劝我了。我会找到办法救杨逍的,用不着这群老外。” 李南方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没等老吕做出回应,一声怪异的冷笑突然爆发出来。 “呵呵,我没有听错吧? 你刚才说你能救一个患有渐冻症的病人? 李南方先生,在我们西方,说谎的人是要被恶魔带进地狱去的。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大话吧。 渐冻症是一项绝症,以人类目前的医疗科技水平是根本不可能治愈的。 这是事实,你必须承认!” 安吉早被李南方怼得心头窝火,绝对是抓住一切机会,反头回去,冷嘲热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隐藏在周围围观者中间的记者,终于待不住了。 前天夜里就是这样的局面。 李南方和欧洲天使团对立冲突,让他们好好播报了一次热点新闻。 今天同样的情况出现,傻子才会一直甘心躲在人群外,搞偷拍。 他们是记者,是要正面采访的。 眨眼间,就有七八个手拿麦克风、肩抗摄像机的家伙,从人群中的隐蔽处冲出来,站在了李南方的面前,各种长枪短炮齐上阵。 “李南方先生,我是明珠电视台的记者。 刚刚听到您说杨逍这个名字,请问是不是前两天曾经出手拯救过上百孩子性命的那位中医圣手?中医圣手患病,是否有自救的办法,能不能再次创造医学界的奇迹,为华夏争光?” “李南方先生,刚才你们所讨论是不是俗称‘渐冻症’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众所周知,这样一种病症绝对是无法治愈的。而您声称有办法解决当前的问题,这是否证明您可以治疗渐冻症,您愿不愿意对自己刚才的话负责?” “李南方先生,欧洲天使团代表的是全世界医疗科技的顶尖水平,您这是要打算跟全世界的医生叫板吗? 我们都知道那位杨逍是中医圣手,而您之前层也发出过对中医治病救人方法的高明论断,您本人是否也是一名中医,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有着非常高明的手段呢?”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询问。 李南方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已经够心烦的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意外出现。 哪出来的这么多记者,非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杨逍得了绝症,才行吗? “都闪开,闪开,别特么拍了!” 李南方怒骂着去推搡那些记者。 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相比之下,半小时前还垂头丧气的安吉,此刻变得更加洋洋得意,他也不搭理李南方了,转身跳上某处高台,冲着在场所有人大声喊道:“各位,请安静一下。” 怪异腔调的华夏语响在所有人耳畔。 等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安吉脑袋一扬,笑道:“华夏的众多媒体记者同志们,听我说一句。 我是欧洲天使团医疗团队的领队,克里斯·安吉。 此次来到华夏明珠,就是参加在这里举办的国际医学交流会。 而参加这次盛会的其中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推广我们团队里面,研制出来的新型治疗方法。 这种治疗方法,能够有效延长渐冻症患者,至少三个月的生命时间。 如果我身边的这位李南方先生,承认他们的中医圣手比不上我们西医的集体智慧。 并为他此前的所有错误行为,当众向我们道歉。 我可以代表天使团,做出郑重承诺。 让里面躺着的那位病患,成为我们新型治疗方法,在华夏的第一位受益人。 至少延长那位病患,三个月的生命时间。” 安吉的话引来周围一大片惊呼。 渐冻症这种疾病,已经成为一种家喻户晓的绝症,全因为前两年,某博上想起来过一阵“冰桶挑战”的风潮。 而这股风的出动席卷,目的就是为了给全世界的渐冻症患者谋福利。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冰桶挑战的活动中,募集来的专项资金,绝大多数都是流入到这个天使团医疗团队里面。 很庆幸。 那些钱没被谁贪污,真的用到了实处。 好事是好,可李南方不需要这种好事落在他的头上。 “我说过,我要治好杨逍,会依靠华夏的医生。地屎团的治疗方法,还是留着去造福你们自己国家的人类去吧。” 李南方咬着牙发出声音。 安吉脸上的冷笑更加浓重:“呵呵,李南方先生,在生命面前你可不能赌气。万一你根本治不好那位女士呢,你这种替人拒绝治疗的行为,和谋杀没有任何区别的。” “别废话,我说了,我有办法治好杨逍,用不着别人。” “呵呵,你要是能够治好那位中医圣手,那可是直接治愈了渐冻症这么一项绝症。就凭你,还想创造人类奇迹吗?我再说一遍,只要你承认错误,并公开道歉。我们的专家团队可以立刻开展工作,为病患免费治疗。” “滚犊子!” 李南方一言不合就开骂。 事情的发展无可避免地再次陷入僵局。 已经彻底没了耐心的李南方,只想迅速脱离开人群的包围,找个安静的地方,联系荆红命,做出相应的安排。 谁知,又是没等他施展出来强力手段,就有人再次拉住他的胳膊。 “李南方。” 蒋默然一声轻呼,站在他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她醒了,要见你。” 简简单单几个字,李南方都不用费心思考,就明白默然姐姐说的是谁。 他没有半点犹豫,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到顶楼的特殊病房。 昏迷了整整一夜的杨逍,终于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大长老他们已经把所有的情况向杨逍讲述清楚,可她没表现出任何绝症患者该有的表现,只是平静地提出要求,要和李南方单独说几句话。 可李南方都进来好久了,杨逍却始终没有任何言语。 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他率先开口:“杨逍,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能找人把你治好的。” 男人一诺,价值千金。 挺郑重的感觉,可杨逍听到之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李南方,你这话怎么听着就像是电视剧里面,男主对女主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呃,你觉得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可问题是,电视剧里的结局是男主再也没有回来啊。所以说,男人的话不能信。” 李南方懵了:“我说杨逍,你还要不要点紧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开玩笑挺好的啊,有句话不是说的挺好的吗,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 杨逍完全不像个病入膏肓的人,甚至和她之前那种性格表现都完全不一样。 此刻的轩辕王,真的就是个单纯的少女。 性情开朗地去和她心爱的人,打情骂俏。 但是李南方总会不合时宜地煞风景,抿着嘴嘟囔一句:“笑不笑的和运气根本没关系,运气差的女生,根本笑不出来。” “那李南方你说,我的运气是好还是差呢?” “你——” 李南方说不出来话了,本来应该是开玩笑的交流,却因为杨逍的这句反问,让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轩辕王的运气到底好不好?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能成为轩辕王,那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只有杨逍自己才明白,那种可笑的千年传承,远远比不上找个心爱的人厮守一生。 曾经,她有机会回归正常的生活。 就因为遇上了一个人渣,并且爱上了这个她必须杀死的人渣,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都是倒霉催的。 非要找个原因,或许可以算作是她以前从不爱笑吧。 李南方叹口气,想问问杨逍喊他过来,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结果,再一抬眼,却发现杨逍又一次双眼紧闭,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病房门被人推开。 荆红命大踏步走了进来。 第2087章 神医李南方 李南方的成长历程中,总少不了龙腾四大鸟人的影子。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李南方这种脾气性格,和有事没事总爱把自己陷入死地的行事作风,要不是有龙腾那帮装逼犯在暗中给他保驾护航,这家伙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毫不客气的说,荆红命等人全都可以算是李南方的半个父亲。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 当荆红命在某个电视新闻上,看到明珠总院发生的事情之后。 他就已经猜想到李南方的目的。 没用这家伙主动联系过来,他亲自带着明珠军区总院的医疗专家,赶到了这里。 面对荆红十叔,无需多说任何感谢的话语。 李南方只是眼睁睁看着,那群来自军区总院的专家,对杨逍身体进行细致检查。 他的心情紧张。 祈祷这群华夏顶尖的医生,能够做出和吕明亮不一样的诊断。 最好是直接说一句没啥大毛病。 可惜,现实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荆红命带来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地摇摇头,屁都不放的转身出门,开始了激烈的争论。 李南方还想追出去,却被荆红命一把拉住。 “你小子等会儿。” 荆红命随手将一沓文件扔在李南方的怀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份文件所传达出来的信息,恰恰是早已预测到杨逍此刻的身体变化。 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了。 当初李南方在龙腾部队服役的时候,曾在最后阶段参与了一场虚拟现实的训练。 当时,杨逍在沈轻舞的帮助下,进入到龙腾基地内部,也进入了虚拟训练场。 虚拟世界发生的事情,不需要多说。 值得一提的是,在杨逍的意识脱离本体的那段时间,荆红命派人做了一些事情。 抽取轩辕王的血液。 收集她身上的肌肤细胞。 甚至连杨逍的骨髓、神经系统样本,都被荆红命手下的专业人士,收集齐整。 那些东西,在杨逍离开龙腾基地的同时,就被荆红命送去了某秘密研究所。 李南方一直担心有人会把杨逍做切片研究。 殊不知,这种事情早被荆红命做了个透彻。 那时候,荆红大局长只有一个目的,找到轩辕王昼女夜男变化的基因秘密,希望能够利用高科技手段,改变这样的情况。 只要有筹码握在手中,但等哪一天杨逍把李南方抓去烈焰谷,准备手起刀落的时候。 他就可以抛出这样的诱饵,来换一个李南方活命的机会。 只是后续各种事件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荆红命的预期。 杨逍不再杀李南方。 烈焰谷的千年传承也就此废止。 更重要的是,军方对轩辕王的基因研究,没有丝毫突破性的进展。 直到前些日子,一个特殊事件的发生,让事情出现了转变。 李南方参与克里特岛的任务,在北极病床底下拼死将艾薇儿救了出来。 已经把自己完全交给某人渣的艾薇儿总裁,当然会毫无保留地,把她所知道的基因密码告诉荆红十叔。 这段基因密码,成为了流传在华夏官方高层的一项重要资料。 隶属于绝密级别的信息,应用在某些生物科研项目上。 都用在了什么地方,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段基因密码为荆红命手下那些科研认识,破解轩辕王的基因秘密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突破点。 原本毫无进展的工作,一下子柳暗花明。 而荆红命给李南方的这份资料,正是那些科研人员,半个月前刚刚总结出来的科研结果。 具体的内容不需要详细描述。 关键看两点。 一是,那群研究员通过对轩辕王的基因研究,早已经预测到杨逍会在短时间内,遭遇一场不可逆转的身体变化。 这种变化非常迅速,其身体各项机能衰减。 如果没有意外,结果便是——死亡。 二是,众多科研专家表示,他们有信心在二十年内,按照现有的基因技术发展趋势,重造一个能够昼女夜男的人出来。 技术有限,能够使用的样本也很珍贵,所以造出来一个就是极限了。 想要批量生产轩辕王、咳咳,难度有点大。 李南方自动忽略了资料上的第二种结论。 他又不是什么乡村土著,也不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像克隆、转基因这样的生物科技,他懂。 目前人类的克隆技术根本不成熟。 更是从没听说过任何克隆人的成功案例。 全是因为人类的基因链组合非常特殊,很多奥秘都没有破解过。 而杨逍本身的基因更比普通人复杂,复制起来更加困难。 上古大能轩辕大帝,几千年来也只是造就了这么一个世代传承的轩辕王。 就凭一帮子科研专家,想用二十年做出和轩辕大帝一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扯淡。 相比之下,李南方更关心第一点结论。 那份半个月前就已经总结出来的报告,完美预测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由此可见,荆红命手底下的那帮人的水平和能力,还是非常值得赞赏的。 但是! 特么的,现在事实都摆在面前了。 你拿出来这样一份预测结果干什么? 就为了证明,军方科研人员有做预言家的潜质吗? 能不能给点有建设性意见的东西,能不能说出来到底怎样才能让杨逍恢复如初! 啪的一声。 李南方把那厚厚的一沓文件拍在桌子上。 回头看向荆红命,只想好好问清楚他最关心的事情。 谁知,那个老装逼犯竟然倒背起来双手,摇头晃脑地转身走了。 用一个背影告诉李南方,老子能帮你这臭小子的就这么多,用不用得上全看你怎么理解,其他的一概不管。 再等李南方追出去,荆红命已经没了人影。 那些军方的医疗专家倒是留下来了。 为首的老先生,面色沉重,冲着李南方拱拱手,说:“我们集体得出的结论。 这位病人的身体情况特殊,所患的病也是前所未见。 如果非要归类的话,此刻显现出来的病理,倒是和俗称‘渐冻症’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非常类似。 据我们所知,当今世界上,在这类病症方面做得最好的,便是欧洲天使团医疗团队。 他们已经成功研制出了特效药品和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 虽然不能完全治愈病患,但好歹也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果可以,你最好是请他们来一趟华夏。” 老先生话尽于此。 身为军方的医疗专家,他很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是提出建议,具体该怎么做,绝不是他可以随便决定的。 可是这样的建议,对于李南方而言,连个屁都不如。 那什么天使地屎团的人,根本不用请。 他们就在楼下,早就被李南方贬得如同狗屎。 这时候,反过头去,再去求他们。 开玩笑吗! “咳咳,各位,谢谢了。还请你们在这里多留几天,和、和这几位民间人士,一起照顾里面的病人。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李南方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 那些军方医疗专家当然不会拒绝。 来这之前,荆红大局长就已经和他们讲过,这次出来是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一切行动听从李南方的指挥,并且绝不可以向外透露任务的任何信息。 至于李南方所说的“民间人士”。 除了大长老他们,还能有谁? 病房区外安静下来,那些医疗专家和大长老等人相互点头示意,齐齐走进病房。 一方是利用中医的气功疗法为杨逍接续生命。 另一方则是运用西医的高科技手段,提出调理杨逍身体的宝贵性意见。 这下子,李南方又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按理说,他才是救治杨逍最关键的人物,怎么能变成无关紧要的存在? 深深的无力感在他心中蔓延。 李南方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走下楼。 明珠总院的一楼大厅里,那群天使团的医疗专家,还在对着无数媒体记者宣扬他们的医学成就。 李南方站在远处,犹豫了好久。 最终——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去求人。 等等吧。 等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再去找这群老外。 不是为了什么狗屁面子。 而是,他真心不敢相信一群歪果仁,能够全心全意去给杨逍治病,更不相信安吉他们会对杨逍这样特殊的存在,守口如瓶,不暴露任何秘密。 一旦求到天使团的头上。 势必要请他们对杨逍展开专业救治。 杨逍的秘密暴露出来,必须想办法让这群老外死守秘密。 而保住秘密的最佳途径,就是让人永远开不了口。 唯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机密。 李南方不想随意杀人。 所以——天使团的专家们,好好感谢李老板的不杀之恩吧。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 李南方整个人头脑空白,独自走出明珠总院,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走了好久。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明珠美术学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或许内心烦躁的时候,他下意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栖身,才会来到他所认为的,整个明珠最能让人心静的地方。 明珠美院的小花园。 当初刚来明珠的时候,李南方就感觉到这地方的雨中不同。 玄幻点的说法,那就是这里的天地灵气要比外界浓郁很多。 李南方的凉鹤指法,就是盘坐在那处假山顶上时,练就到大成的地步。 他这次来,还想着继续修炼吗? 毫无意识的,李南方竟然真的盘坐在了那处假山顶上,完全无视周围过往学生的怪异目光,伸手到怀里,就想拿出来当初大长老送给他的小册子——《太极》。 东西是拿出来了。 可等低头看过去,他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拿错了。 不是《太极》,而是杨逍曾经当做遗物留给他的两本医书。 这一瞬间,某个诡异的想法萦绕在李南方的脑海中。 杨逍是中医圣手,可以治疗疑难杂症。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学习医术,去拯救杨逍? 第2088章 黑暗中灵光一闪 李南方学过医术吗? 很不要脸的说,他学过,而且学的还是中医正统。 传授他医术的人,也不是外人,正是谢情伤家的婆娘——薛星寒。 薛星寒出身蜀中薛家。 蜀中薛家,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千百年来,蜀中薛家就是被百姓尊称为救苦救难活菩萨的。 传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时珍等名医,年轻时就曾经受过蜀中薛家长辈的指点。 李南方从小随着薛星寒长大,他要是没接触过任何医道,那才是见了鬼。 当然,接触的方式也有不同。 薛星寒那婆娘在其家族当中,也算个异类。 一身高超医术可以救人,又有歪门邪道的毒攻傍身,杀人于无形。 这方面来看,薛星寒倒是和杨逍有某些类似的地方。 只不过传承千年的轩辕王,要比薛星寒更技高一筹。 两个女人孰高孰低,无关紧要。 关键是,薛星寒在李南方小的时候,为了把这家伙培养成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栋梁之才,绝对是倾尽所能去教育他。 医道的基础,早二十年前,李南方就有所接触。 只是后来事实证明,薛星寒的苦心完全白费。 李南方就是个榆木疙瘩,学不来那么高明的东西。 为此,薛家婆娘还破口大骂,兀的小笨蛋瓜娃子,早晚都会笨死。 幸运的是,李南方没有笨死。 还在实现完美逆生长之后,智商超群,时不时的灵光闪现,做些惊天东西的事情。 这一次,他又灵光闪现了。 只不过,做出来的事情——有些可笑。 他竟然想学医,想要变成和杨逍一样的中医圣手,去救治轩辕王的身体怪病。 这现实吗? 如果外人知道她的这种想法,一定会大骂他“傻缺”。 可李南方本人没有思考这么多,无非是随心而动,盘坐在假山顶上,伸手翻开了面前的两本医书。 时间好像流水。 从午后到黄昏,再从深夜至凌晨。 哪怕是天地黑暗,在李南方的眼中,都好像有两只一百瓦的大灯泡照在面前,照亮那两本医书,让里面的所有内容全都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会真的傻到,用一夜时间就变成中医圣手。 他只是希冀着可以依据自身理解,从中找出来救治杨逍的办法。 直到—— “李南方?” 古丽娜的惊呼声,响在耳畔。 不知不觉间,竟然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依旧坚持每天清晨来这里联系公孙剑舞的古校花,又是下意识地朝着假山顶上看了一眼。 万没想到,就真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声喊话,将李南方从入定的状态拉回现实。 和古丽娜四目相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两天前,他还来这里和大美女告别,结果转身的功夫,就再次见面。 李南方很想说点什么。 就说一说他的烦心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古丽娜,就像看见了可以无话不谈的知己。 但是,真等古校花迈步来到假山顶上,他张了张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恬静的古美女倒是率先打破沉默,盈盈一笑,轻声说道:“我知道,我看新闻了。前些天,你说要走,是不是要去找医生帮忙医治你那位朋友的?” “嗯。” 李南方点点头。 古丽娜笑得更想一朵花似的:“要我说,你还是太莽撞了。 得了那么重的病,怎么能带着人到处跑呢。 以你的本事,请全世界的医生来帮你朋友诊治,应该不是难事的。 再说了,现在明珠有个医学交流会。 医者云集,你就更不用到处跑去找人了啊。 不过,有件事情你做的很对。 就是那些老外医生,口口声声说什么延长病人的生命,就是他们最大的功劳。 可治不好病,算是哪门子功劳。 他们应该感到羞耻才对的。” 古校花的每一句话,绝对是说到了李南方的心坎里去。 何为知己? 这就是知己。 确认过眼神,便能将对方的心意揣摩透彻。 古丽娜看到李南方头点的好像鸡叨米似的,更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下一瞬间,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两本医书上面,微微愣怔了下,就惊叹道:“李南方,你在研究医书吗?” “呃,算是吧。” “真的啊?那太好了,新闻上说你能治愈绝症,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你就是为苍生做出了大贡献啊。” 古丽娜的双眼变成崇拜的星星状。 这下子,弄得李南方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地挠挠头,说:“电视上都是吹的。我本来不懂太多医术,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救我的朋友。可是现在——我感觉找到了点头绪,却始终抓不住关键。” 李南方罕见地没有装比吹嘘。 实话实说,他是真的摸到了点门道。 但也只是在治愈杨逍的困难门前徘徊,却连抬手敲一下这扇特殊的门,都做不到。 他的话,只能算是一种无奈的感慨。 真没想着古丽娜能够做点什么。 可令人意外的是,古校花竟兴奋地喊道:“我来帮你。” “你、帮我?这事你怎么帮我,你也懂医术?” “我不懂医术,但是我知道学习和练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师父曾经交给我一段失传很久的琴谱,乐曲的作用就是帮助人突破思想的桎梏。但愿我能帮到你,一次不行,我们再来第二次,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古丽娜这话说的,让李南方感觉莫名其妙。 不过,古校花很快就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 香风拂过,古丽娜跳下假山,飘然落地,弯腰抱起来她的那面古琴,端庄坐好,琴身置于双膝之上。 玉指轻弹。 美妙的琴乐随之而起。 起初,李南方还不觉得怎样。 可随着乐曲声的传递,他越听越入迷,就像是陷入到某种特殊的心思空灵状态。 脑海中所环绕的,都是那些繁杂的医学知识。 李南方就像是落进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浮萍,努力寻找安身立命的归宿。 突然间狂风骤起,乌云遮蔽了天空,雷声轰鸣,暴雨来袭,狂风卷起来巨大的海浪,带动着他翻转腾挪,随时都可能葬身大海。 恰在这时,他身体内猛然传出一声龙吟。 沉寂许久的黑龙昂首长鸣,硕大的身躯迎向巨浪,冲破海水的高强,转而直插天际。 片刻之间。 风停了,雨歇了。 一道阳光穿透乌云,驱散了所有黑暗,照射在李南方的心中。 散开的乌云,就像是两扇开启的大门。 李南方一步踏进去,看到了—— “啊,我明白了!” 他猛的跳站起身,发出兴奋的呼喊。 全没意识到,他体内的那条黑龙好像吃了脏东西一样,无比恶心地哀鸣一声,浑身的黑雾淡化血多,好似受了巨大伤害那样,缓缓沉降到他的丹田内。 随着李南方的呼喊,古丽娜也是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古琴,起身问道:“李南方,你明白什么了?” “我——呀,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我真的有可能找到治愈杨逍的办法了。古美女,谢谢你!” 李南方随手拿起来两本医书,放回怀中。 纵身一跃,跳下假山,给了古丽娜一个万分感谢的拥抱。 “古美女,我现在要去试验一下,谢谢你的帮助,等我治好了杨逍,一定再来感谢你。” 短暂的拥抱一触即分。 李南方心有急火,不但半点停留地朝着学校外面跑去。 古丽娜站在原地,脸红得好像熟透的苹果。 心中,更是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静。 “祝你成功。” 良久,古丽娜才轻轻说出这四个字。 正要转身拿出那把古剑,继续她每天必备的功课。 却突然间看到还有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师姐?” 古丽娜看清那人的模样,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能被她称作师姐的人,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古彤了。 谁也没想到,已经成为丧家犬的古彤,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来到明珠总院。 也就是身处校园,不谙世事的古丽娜,才回不知道古彤当前的处境。 古校花单纯地微笑起来,快步上前,走到近处,说:“师姐,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哈哈,太久没见我可爱的小师妹,我当然是想念你了。没有打扰师妹你思念情郎吧?没想到,师妹你竟然和那个李南方关系这么亲近。” 古彤的语气满是嘲讽。 可古丽娜听不出那么多,只是刷的一下脸红到耳朵根,拼命摇摇头:“师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哎?对了,师姐你也认识李南方吗?” “我当然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古彤这次绝对是咬牙切齿的说话。 古丽娜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秀眉微蹙。 不等她询问缘由,就看到古彤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双手。 “师妹啊,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师姐好长时间没见你,邀请你陪我聊聊天,你不会拒绝吧?” 古彤的热情,完全打消了古丽娜的所有疑虑。 单纯的少女,点头就想答应。 谁知,古彤突然浑身一颤,猛的松开古丽娜的手,急声说道:“师妹,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重要事情没做。改天吧,改天再邀请你。” 话音落下,古彤转身就走,不待丝毫停留。 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被谁吓到了似的,慌不择路的逃命去了。 古丽娜愣怔在原地,全然不明白她亲爱的师姐,怎么会突然变卦。 也许只有古彤自己心里清楚,吓走她的是一把枪。 一把出现在某个女人手里,枪口对准她,让她生不出任何躲闪心思的枪。 刚才那一刻,古彤只感觉她如果再敢靠近古丽娜,一定会有一颗子弹精准无误击打在她的脑门上。 威胁生命的时刻,再不跑——等死吗? 小花园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龙腾十二生肖中的神枪手小绵羊,收起来手中枪械,再次隐藏到暗处。 古丽娜只是淡淡地回头看了眼,便拿出她的古剑。 再起公孙剑舞。 第2089章 病人的选择 古彤为什么回来找古丽娜? 原因不为人知,但想来一定是古连城的安排。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古校花身边,还有龙腾的精英守卫。 幸好,古彤早就被这些特种士兵吓破了胆,没尽兴任何争取就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也幸好,古连城身受重伤,没有亲自过来。 这才让一场腥风血雨,消于无形。 明珠美院,一如既往的平静。 而明珠总院,则是因为李南方的回归,再起波澜。 “老吕,快帮我找找渐冻症病人,我要一个、不是,我要一百个!” 当李南方火急火燎赶回到明珠总院的时候,扭头看见吕明亮,第一时间冲上去,说出这句话。 老吕差点被这么惊人的要求,弄得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你要病人? 还是张口就要一百个渐冻症患者。 开玩笑的吗。 你当绝症患者是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抓一大把啊? 好吧,你赢了。 明珠总院还真有这么多渐冻症患者。 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明珠市人民医院总院,是全华夏唯一一家,对渐冻症开设专科治疗的医院。 怎么说也是明珠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在医疗界内处于于龙头老大位置的医院,要是没点与众不同的地方,真不好意思挂上“明珠总院”的名头。 医院六楼,神经内科的病房区里,就有专门开设的渐冻症病区。 当李南方在老吕的带领下,来到这里之后,眼前所见的一切,才终于让他认清楚医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偌大的病房区,少说也有上百个渐冻症患者。 病症最轻的,还能在家属的搀扶下,依靠双拐走两步。 病情最重的,只能是躺在病床上,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等待死神的降临。 如果说,病人遭受着病痛的折磨,情况非常悲惨。 那么,在这里照看病患的那些家属,就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所有的病患家属,全都是那种满脸灰败的神色。 精神状态极差。 生活状态也是困难到,超出李南方的想象。 仅仅是在病房区里走了一个来回,他就发现不少家属,依靠靠馒头咸菜度日,只为了能够给床上的亲人换取一丁点的治疗药品。 这就是华夏的就医环境。 一个人拖累全家。 哪怕是国家医改到什么程度,都无法改变这样现实。 没办法,华夏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但同样也是被人口、被贫穷所压制的国家。 当然了。 李南方来这里不是做什么感慨的。 他的目的是寻找一位病人,成为他试验的对象,验证他今早灵光一现想到的治疗办法,是否正确。 说白了,他来这里就是找小白鼠做实验。 既然是临床实验,肯定要从病症最轻的人下手。 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 那病人和患病家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们在医院里,已经待了半个多月,前两天医院里上百个孩子患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早就听说过李南方的英雄事迹,想当然的就认为这家伙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对他充满了信心。 话不必多说,李南方立刻找人帮忙安排手术室。 恰在这时,以安吉为首的天使团医疗专家突然出现,直接挡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等一下,你们还不能开始治疗!我想请问李南方先生,你到底有没有能力真的治好渐冻症,你以前是否真的治愈过相关病例?” 安吉迎面说出来的一句话,顿时便让病房区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这老外认准了明珠总院,是他们天使团在华夏扬名立万的地方,几乎是吃住在这里,就想和李南方一较高下。 听说李南方跑到渐冻症的专科病房区找病人。 安吉都没怎么犹豫,便带人跑来捣乱了。 随着他那句问话,在场的众多病患家属全都是看向李南方这边。 眼神中的含义何其明显 就是想问问,李南方有没有那个本事给人治好病。 面对一众病患家属询问的目光,李南方的脸色瞬间垮了。 他以前哪治过病啊。 杀人杀过不少,救人绝对是破天荒第一次。 更何况是面对渐冻症这样的绝症,李南方一丁点的信心都没有,只不过是存着些许的侥幸心理而已。 他知道安吉的出现,就是来故意给他制造麻烦的。 但他又不想欺骗任何人,默默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各位,我说实话,以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渐冻症患者,我只是空有一些医术上的知识,从未在渐冻症方面进行过实践。所以能不能真正治好,我不敢说。” 李南方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语。 那些病患家属听到之后,心中升起的希望刹那间消散一空。 从充满希望到再度绝望,这些人没去当场把李南方给撕了,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李南方和众多病患家属全都沉默下来。 而那个匆匆赶来的安吉却是仰头大笑:“哈哈,我就知道! 就凭你李南方,哪怕是中医医术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去治愈一项绝症的。 各位病人,还有病人家属,你们听我说。 我是欧洲来的专家医疗团队,我们有着几十年的渐冻症治疗经验。 我们进行了无数次临床实践,从小白鼠到大猩猩再到人,这才是一步步地好不容易研制出来,能够有效延长渐冻症患者生命的新药。 我们十几位医学界的专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研究出来能够治愈的办法。 他李南方凭什么就说自己能够治好病? 我看这家伙,分明就是想拿您各位当小白鼠做实验。 研究成功了,他就可以去救他真正想救的人。 可如果研究失败了,对他本人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让各位病患,平白无故遭受了许多痛苦。 这样一个,毫无医学基础就开始拿人做实验的家伙,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大家不要相信他!” 安吉蛊惑人心,这一通长篇大论说下来,让那些病患和家属,全都是对李南方充满了无边的怒火。 眼看局势有利,他紧接着就说道:“各位,我们天使团医疗团队研制出来的,针对渐冻症的新型药品,已经经过了无数次成功案例的证明。 可以有效延长渐冻症患者,三个月到三年的寿命。 就像这位躺在病床上的先生。 您的病情,应该是所有人里面最轻的吧。 只要您使用我们的新药,一个疗程之后,我可以保证你能够使用双拐走路,病情恶化的时间,也会向后延迟至少一年的时间。 别小看这一年的时间。 或许在这一年时间里,我们就可以实现医疗技术的突破,找到真正治愈渐冻症的方法。 我说的治愈是真正的治愈。 而不是像那位李南方先生一样——空口说白话。” 不得不说,安吉绝对是一个成功的推销人员。 这番话说出来,去贬低李南方的同时,直接让这里所有人对他那个什么新药充满了兴趣。 有兴趣归有兴趣。 但是这里不少人面临的问题,可不只单纯的病痛,那么简单。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试探着问道:“那位外国医生,你说的新药那么厉害,一定很贵的吧。我们可能负担不起的。” 听到这话,安吉笑了。 “不,各位不用担心。 我可以代表天使团想各位郑重承诺,我们可以免费提供新药一个疗程。 一个疗程之后,我们用效果说话。 效果好,你们再去考虑费用的问题。 效果不好,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 并且,在后续的治疗过程中,一旦出现病情的反复,证明是我们的新药没有起到作用,我们会承担你们的所有损失。 无效退款,假一赔十!” 连假一赔十都说出来了,这安吉是不是看华夏的电视推销广告看多了? 不管这个安吉的话听上去有多么可笑。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所有病患的面前。 大家有两个选择,李南方或者安吉。 虽然两边都表示可以免费提供治疗,但是一边是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另一边则是有奇效。 傻子都应该知道选谁。 李南方还没机会多解释几句,被他选中的那个病人就主动伸出手去,把他给推开了。 “你走,我不用你治了,我要让那些外国医生给我治病,我相信人家真正的专家。” 病患的一句话,表达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大家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不想再看见李南方这个人。 李南方铁青着脸,心中充满无奈。 他有能力强制任何人,做任何事情。 但是,有必要强逼着一个病人,去接受他那个完全不知道结果的治疗吗? 想救杨逍的心情可以理解。 只是他采用的方式,完全不合伦常。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四周,轻声问道:“你们真的没人愿意接受我的治疗?” 足足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人回话。 “好吧,我明白了,不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完,李南方默默摘下了自己的医用口罩,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天底下患有渐冻症的人,可不只有明珠总院里的这些。 他还可以去找愿意接受他治疗的人。 唯一的弊端,便是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杨逍等不了他太久的。 若是可以在明珠总院里,凑齐各种类型的患者,进行治疗,总好过他去满世界找人。 算了,多说无益。 抓紧时间,再找荆红十叔帮忙才是要紧的。 唯有真正用他灵光一现的治疗办法,治愈了某位渐冻症患者,他才可以放心的对杨逍开始诊治。 李南方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和他一起来的老吕,无奈摇头,只感觉李兄弟这事办的太鲁莽。 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给这场闹剧画上个句号。 恰在这时,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突然间从病房区的深处,传了过来:“那个李南方小伙子,你等一下!” 这个声音好似天籁。 李南方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 第2090章 新任院长蒋默然 李南方绝望之中听到的那身呼喊,绝对是让他的心情出现了剧烈起伏。 猛的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位老奶奶,推着轮椅走进人群。 轮椅上的那位老大爷,戴着氧气罩,脑袋偏向一边,双眼微睁,却没有半点正常人该有的目光神采。 李南方的心微微一颤,连忙迎上去。 那老奶奶冲他点头示意,随后便看向旁边的安吉,问道:“这位外国医生,你看我们家老头子这情况,要是用了你们的新药,他能多活多久呢?” 安吉的脸上,还是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可他内心,已经苦不堪言。 医生最怕的两种人。 一种是刚出生就得病的婴儿。 另一种就是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哪怕是不得病,这老人家恐怕也活不多长时间了。 你让医生怎么说? 怎么解释能给他延长多久的生命?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安吉不敢表现出任何不耐,立刻让手下众多些专家学者,去给那老人简单检查病情。 片刻之后,有了结果。 安吉满脸歉意地冲那老奶奶摇摇头:“这位女士,实在抱歉。 您先生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 即便是用上了我们的新药,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至于说我们能延长他多久的生命,我也不敢打包票。 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安吉这番话说的是相当小心翼翼,真的是看着老奶奶的表情,斟字酌句开口。 老奶奶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 等安吉说完话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你说一个月,医院里的医生也说是一个月,都是一样的结果,那我还用你的新药干什么。” “呃——” “既然只有一个月了,还不如让我们家老头子,给那个小伙子治一下。那个叫李南方的小伙子,你是不是想着找病人做实验,找出来治疗办法,去救其他人?我们家老头子就给你做实验了。他一个棺材盖都盖上半截的老家伙,要是临死前能给别人帮帮忙,那也是他的福份。” 这老奶奶说的话,相当霸气。 李南方是真想感谢老奶奶,无私奉献自己老伴的慷慨情怀。 但问题是,您老人家最起码也要考虑一下您老伴的感受吧。 到底是不是亲老伴啊? 李南方苦着脸没有立刻回应老奶奶的话,而是看向轮椅上的老爷爷。 这一看,他就更崩溃了。 那老大爷嘴唇哆哆嗦嗦的,明显带着极大的不情愿,只可惜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罢了。 李南方挠挠头:“老奶奶,我应该谢谢您的帮助。 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 刚才也说过了。 我这是第一次给人治病,也是第一次对渐冻症患者进行临床治疗。 我不敢保证能很快就找到治愈方法。 我只能保证,在治疗的过程中,尽量减少病人的痛苦。 至于结果,万一、万一要是——” 李南方说不下去了。 他想问,万一治不好,把人治死了怎么办。 可这种话,他怎么说? 李南方满腹纠结。 那老奶奶却顺着他的话,把后面的意思主动说了出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想问治死了怎么办?没关系,治死了才好呢,这糟老头子病了这么长时间,我天天伺候他都伺候烦了。” 此话一出,惊掉了一地眼球。 这老奶奶也太生性了吧。 真不是亲老伴来的,都恨不得人家老头子去死了? 李南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可下一刻,却是看见老奶奶迅速地撇过头去,抹了把眼泪。 再抬头时,老奶奶还是那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就凭那把眼泪,李南方明白了过来。 老奶奶和老大爷这都是白头偕老几十年的人了。 没有真感情,哪会一直在这里照顾着。 出现眼下这种局面的唯一解释就是,老奶奶看不得自家老头子,再受病痛折磨。 一时之间,李南方满心的震惊就变成了无限的伤感。 也是这个时候,那位哆嗦了嘴唇好半天的老大爷,终于是发出来声音。 “治死了、好。我也不想听、老太婆唠叨了。” 老大爷这一句话,顿时又让李南方满心里的无限伤感变成了极度的无语。 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大爷的脾气怎么也这么生性? 距离最近的老奶奶,听见老伴这句话,当时就火了:“你个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呢!不想听我唠叨,你以为我愿意唠叨你啊。” “——” “你咋不说话啦,刚才不是有力气说那么句话吗。你说你,这都多长时间没跟我说话了,一说话就是恨不得赶紧去死的样,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 “是,是我讨人厌了,我就不该在这里伺候你那么久。你个老不死的,遭天杀的,我咋就这么命苦,遇见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快,推走,推走,我不想看见这死老头子了,赶紧把他治死得了。” 老奶奶一开口就是对着老大爷连卷带骂,伸出手去使劲往前推了推轮椅。 但两只手,却根本不曾稍稍松开轮椅的把手。 老大爷看着老奶奶这个样子,也没有生气,反倒浮现出一丝丝宽慰的笑容,哆嗦着嘴唇,又是一句话:“治死了,我等你。” 李南方崩溃了。 这场面,哪还有点生离死别的伤感。 完全是一对老夫妻当众秀恩爱。 要是来几个单身狗,恐怕会直接遭受十万吨的暴击,死在这了。 就凭他们这么刺激人的样子,李南方也不能随了他们的心愿。 他不仅不把老大爷治死,还要把那老人家给治好。 让这老两口,继续拌嘴打架几十年! “给我三天时间,我就算是拼死,也还您一个完整的老伴儿。” 李南方郑重许诺。 迈步过去,把轮椅从老奶奶的手中接过来。 那老奶奶牵着自己老伴的手,在旁边紧紧随着。 而吕明亮则是心惊胆寒,暗骂李兄弟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本来就是个绝症,治不好的。 你这又接受了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真要是在你手上有个三长两短,让人讹上你怎么办? 老吕心里着急,却又没办法阻挠李兄弟。 反倒是那个高鼻子扩眼的安吉,一步跳出来,再次挡在李南方的面前。 “等一下!” 安吉大喊一声,目光完全落在李南方的身上。 刚刚看见李南方准备推走重病的老者,他应该在一旁幸灾乐祸看热闹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升起来许多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必须挡住这家伙,否则三天之后,他们天使团就会变成全世界的笑柄。 只是,他成功地挡住了人,面对周围无数疑惑的目光,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吭哧了好半天,才张口问道:“李南方先生,你有没有从医资格证?” 这话一出,周围那么多人都差点翻白眼昏死过去。 闲着没事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干什么? 古代神医,有哪个被颁发过从医资格证了,不是照样治病救人、妙手回春。 安吉顾不上别人心里的想法,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你没有从医资格,就不能随便给人治病。事关人命,怎么能那么草率。最起码也要经过这家医院的领导同意。对了,明珠总院的秦院长呢?程副院长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不出面管管吗?” 安吉一个老外,还懂得帮明珠总院操心了。 只可惜,被他点名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出现。 真正出现的人是——蒋默然。 “我是明珠总院的新任院长,这件事情我同意了。李南方是我们明珠总院特聘的医疗专家,我们会派出专业医护人员,协助他治病救人。” 默然姐姐说着话,带领明珠总院的众多医护人员,大踏步走进人群。 不只是那群老外和在场的医护人员,就连李南方和吕明亮都愣住了。 蒋默然什么时候成为明珠总院的院长的? 时间不长。 就是今天早上,一小时前,明珠市卫生局刚刚下发的委任令。 不难看出,这又是荆红命的手笔。 只为奖励李南方,昨天发现了明珠总院的秘密研究室,消除了个危害社会稳定的毒瘤。 明珠总院的正副院长双双入监,恰巧蒋默然又在这里。 政治素养过硬。 专业水平够强。 从京华总院的外科主任,越级成为明珠总院的院长,看起来水到渠成啊。 蒋默然最初受到委任书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这件事,但很快就适应新的角色,带上医院的众多主任医师,查房熟悉医院里的一切。 就在刚刚,来到六楼的神经内科病房。 远远听到安吉的一番话,蒋默然肯定是要挺身而出,为李南方扫清障碍了。 多余的解释不必说。 随着蒋默然一声令下,立刻就有神经内科的医生,协助李南方为那位老大爷展开治疗。 这场骚乱,来的快,去得也快。 蒋默然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安吉,微微一笑:“安吉先生,这里是明珠总院,我们正在工作,您各位天使团医疗专家,是不是应该暂时回避了?” 回避? 安吉现在是打死都不能回避的。 刚刚好不容易在这蛊惑人心,让那么多渐冻症患者对他们的新药产生了兴趣,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咳,蒋、蒋院长,我们天使团在这里,同样是来治病救人的。刚刚有位病人愿意主动接受我们的治疗,你们明珠总院,不可能拦着我们救人吧?” 安吉阴阳怪气地询问。 蒋默然面不改色地说:“治病救人,我们当然欢迎,请问是哪位病人提出的要求,我们明珠总院免费提供治疗场地。” 随着默然姐姐的这句话,安吉的目光,落在刚刚被李南方带出来的那位病人身上。 谁知那人竟然连连摆手说道:“送我回去吧,这个老外说让咱等一年,李南方说只等三天。我觉得三天时间,我还是能等得起的。” 话音落下,病患家属推动担架车返回病房。 安吉彻底傻眼了。 第2091章 更重要的事情 东汉末年,群雄并起。 乱世之中,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与孙吴、蜀刘三分天下,堪称一代枭雄。 后世关于曹操的故事之中,最耳熟能详的,便是“煮酒论英雄”。 据《三国演义》里面讲述,曹操与刘备找了个亭子,喝酒撸串。 正好碰上天降大雨,电闪雷鸣,好像又长龙在天空中翻云覆雨。 当时的曹操心血来潮。 他指了指自己,有指指刘备,振声说道:“天下英雄,唯备与操尔。” 这句话说完,天空上炸雷响起,吓得刘备手上的铁串子都掉了。 虽然正史当中从来没有记录过这件事情,但是《三国演义》里的描述,绝对能让任何男人看到之后,热血沸腾。 可就是这么个敢和天地叫板的曹操,也有抵挡不住的麻烦。 这麻烦,就是病魔。 曹操年轻时,得过一种头风病。 人到中年,哪怕是保温杯里泡枸杞,都没办法缓解他的头疼。 正好听说,当时有一位名叫“华佗”的神医,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曹操立刻让人把华佗请来,给他治病。 华佗诊治过后,确认了曹操的病理,在其胸椎部的鬲俞穴进针,片刻之后,曹大王就感觉脑清目明,没有丝毫疼痛。 别人治不好的病,华佗一针见效。 曹操当然会高兴。 当时就大手一挥,各种赏赐。 可华佗什么都没要,只说曹操的病,他还没有治好。 头风是一种顽疾,放在现代来讲,类似于脑神经系统的疾病。 华佗只在胸口上用针,勉强算是治标,要想治本,就必须开到动手术,打开曹操的脑瓜壳,查找病根进行治疗。 如果华佗的这种想法能够变成现实。 说兵丁,世界医学史上的第一例开颅手术,就是东汉末年出现的。 华佗的麻沸散,也能变成变成世界公认的麻醉剂鼻祖。 华夏中医的针灸疗法,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没落。 可惜,历史没办法改变。 曹操弄够了华佗的那番话之后,只感觉这丫的完全就是扯淡。 脑瓜壳都打开了,那人还能活着? 各种古代传记中,都喜欢借此作文章,说曹操一怒之下,杀了华佗。 传的最火的,就是某《军师》电视剧里的桥段,开头第一集,曹操看见儿子重病身亡,长叹一声:“悔不该杀华佗。” 结果,这句话变成了个梗,被什么弹幕利用起来,到处都能看见。 闹得所有人都以为,是曹操杀了华佗,让这世界上少了一代神医。 可事实上,曹操并没有杀华佗。 许多无良的古代小说作家,为了趋炎附势,迎合当朝统治者,故意抹黑曹操,才把华佗之死的罪名,强加在曹操的身上。 让曹操变成了从古至今少有的大反派。 而正统的史书记载中,说的很清楚。 华佗说要做开颅手术的时候,曹操确实很不开心,但念在神医难得的份上,留了他一命,让他继续为民造福。 至于后来,华佗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些都无关紧要。 关键是,华佗用针灸治疗头风病的做法,绝对是医学史上,中医针灸治疗神经性疾病的典型案例。 李南方一夜时间,看遍杨逍留给他的两本医书,灵光一现的来源,便是华佗为曹操治病的这一段。 他要治疗渐冻症,就是以此为依据。 然后凭着他的个人理解,展开实验。 三天时间,就像是端午节的假期一样。 明明还没怎么感觉到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每到这时,总会有人忍不住要唱一句“时间都去哪了”。 当然,李南方肯定没心情唱歌。 他只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将一根银针从老大爷的头顶上给拔了下来。 整整三天,他废寝忘食地为那位病入膏肓的老大爷进行治疗。 采用的方法是针灸。 用银针刺激不同的穴位,从人体三百多个穴位当中,寻找最正确的排列组合。 成与不成,就看今天的了。 与此同时,李南方所在的这间手术室外面,无数人早已经等得急不可耐。 明珠总院的渐冻症病患和家属。 蒋默然、吕明亮这些亲身经历了所有事件的医护人员。 欧洲天使团的医疗专家。 还有,无数听说李南方要治愈渐冻症这个消息的媒体记者。 人山人海,将医院的走廊堵了个满满当当。 而这其中最最焦急的,莫过于那位让李南方把老伴治死的老奶奶。 老人家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搓着双手,满心不安。 突然间,手术室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所有人都是立刻起身,瞪大了眼睛看过去。 只见一个小护士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谁也不看,就是直接过去,坐在了那位老奶奶的身边,轻轻抓住了老奶奶的双手。 也不知道小护士在老奶奶的耳畔低声说了什么,那老人家好似更加着急,努力让自己深呼吸平静下来。 外围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当时都急疯了。 到底怎么样啊? 就不能大声说出来吗? 一群记者当时就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问问那个小护士情况如何。 可是不等他们往前迈步。 手术室的门突然间敞开半扇,两个护士姐姐推着手术用具车缓缓走了出来。 这两位也是死死低着头,就像是不愿冲外面的人表达任何情感一样,推着那小推车,在老奶奶的身边停了下来,双双坐在了那边的休息椅上。 这次,外围的人是真的要疯了。 正常的手术,率先出来的医护人员,不都是第一时间通报情况的吗。 是好是坏,你们倒是说一声啊。 你给家属说情况,这没毛病。 可你也不看看,就现在这种局面,全国人民都是那老大爷的家属呢。 蒋默然也待不住了。 作为明珠总院的新任院长,她在三天前一时头脑发热,给李南方做了保证,让那个以前根本不懂半点医术的家伙,为患者治病。 时候仔细想想,实在是太草率。 关系到人命的事情,怎么能当儿戏。 更重要的是,这三天时间,李南方只让些小护士进手术室给他帮忙,不准其他人靠近。 大家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能不着急。 默然姐姐带头,就要跑过去好好问问。 而这时,后出来的两个小护士中,一人站起身,头也不抬地就朝着外面挥挥手。 “大家再等等,最多五分钟。” 说完这句话,那小护士迅速坐了回去。 也是这句话,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突然间,人群后方传出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哼,大家不用等了,我看那个李南方根本就没有把人治好。还等五分钟呢,我再给他五年,他也不可能治愈绝症。”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只能是天使团的领队安吉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转身面向所有媒体记者,竟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声喊道:“各位华夏的记者同志,我早就说过的。 这就是谋杀。 这就是泯灭人性! 那位老先生最起码还有一个月的生命,到了那个李南方手里,连三天的时间都没撑住。 我强烈要求你们华夏,用法律去制裁这种人。 不能让他在医学界,弄得所有人惶惶不安。” 会说华夏语的老外,真的是到了哪里都带着一种天然的喜感。 可安吉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没让任何人笑得出来。 蒋默然心中烦躁,压着满腔怒吼,咬着牙回了一句:“安吉先生,你没听见护士说要等等吗。没有结果之前,不要妄下定论,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们华夏的医生就不会放弃!” “不放弃?行,那我就陪你们等,看看你们怎么不放弃。但是,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华夏方面的这种态度,很让我们天使团失望。之前所说的为这里所有渐冻症患者,提供一个疗程的免费治疗,我们收回。” “你——” 默然姐姐气得说不出话。 周围众人都是对安吉的这种表现,无比恼火。 尤其是那些渐冻症病患的心情,就更加复杂,后悔当初拒绝了那群老外,又期待着李南方能够创造奇迹。 可李南方真的能创造奇迹吗? 他本人都不敢确定。 手术室内。 随着李南方,将扎在那位老人家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预示着治病的所有工序全部完成。 他紧张地盯着眼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大爷?” “嗯?” 老大爷闷哼一声。 李南方悬起来的心,立刻放下一半。 能回音,那就是没治死。 他紧接着就问道:“您感觉怎么样啊?” “没感觉啊。” “不是,您怎么能没感觉呢。” “就是没感觉啊,你还没把我治死吗。” 李南方被老大爷这一句话给气懵了。 哪有盼着自己被治死的人? 再说了,老子带你来,也不是专门为了把你治死的啊。 哎?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劲。 “大爷您能把话说利索了?” 李南方开口一句提醒。 躺在手术床上的大爷,惊得当时就坐直身子,捂住了嘴。 不用再多说什么,只看眼前这种情况,李南方便是瞪大了眼睛,陷入到一种极度兴奋而无法言语的状态。 这老大爷何止是能把话说利索了。 他都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一个明明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好活,只能用呼吸机维持生命的老者,在李南方的治疗下,竟然完全恢复了自主行动能力。 如果这还不算是奇迹,又有什么能算是奇迹。 李南方在手术室里四处乱窜了好久,才终于缓解掉内心的兴奋。 抬头看向那位大爷,微笑着将老人从手术台上,搀扶下来。 “大爷,您出去吧。估计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迎接您了,我就不送了。” “哎?小伙子,你治好了我,你才是最应该接受欢迎的人啊。”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话音落下。 李南方转身,拉开手术室的侧门,直奔医院顶楼。 第2092章 李南方疯了 没一个奇迹的出现,总能引发巨大的轰动效应。 当那位病入膏肓的老人,独自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医院走廊内经历了长久的寂静,随后就混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应该是人家老两口生离死别之后的温馨冲锋场面。 却被其他人搅得片刻都不得安生。 众多渐冻症患者的病患家属,想问问那老人有没有被治好。 无数记者恨不得拿到对老人家的一首采访资料,然后头条公布出去“世界首例渐冻症被治愈”的爆炸性新闻。 安吉为首的天使团医疗专家,铁青着脸,死命往前挤,恨不得把那老头切成片进行研究,证明他的渐冻症没有治好,避免天使团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而明珠总院的人,则是努力维持这现场。 不管众人都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一个事实无法辩驳,那就是曾经被医院宣布,只有一个月生命的老人家,就这么康复了。 看情况,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渐冻症——被人从绝症的位置上,瞬间拉下来,变成了可以治愈的普通病症。 做到这一点的还是华夏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兴奋的吗。 一时间,这个消息在华夏的医学界广泛传播,传播到华人华侨那边,随后又是在国际上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安吉的那个天使团,代表的是欧洲医术的顶尖水平,同时也是世界顶尖的渐冻症专科治疗团队。 但真正的名医又不是他们一个团队,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一个欧洲。 全世界的医生不计其数、 在渐冻症方面,苦心做研究的人比比皆是。 骤然间听到这样一项绝症被华夏人给治愈的消息,全球医学界都震惊了。 恰逢明珠正在召开国际医学交流会。 无数医者云集。 半天时间不到,欧洲的其他医疗团队、美帝的医疗团队、加拿大的、俄国的、东南亚的,南韩的、东洋的、南美的,等等等等,无数人被吸引了过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国际医学交流会的会场,转移到了明珠总院。 本应该在手术后,好好休养的那位老大爷,真的是没有了半点消停时间。 被人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供各种专家瞻仰。 大家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看看老大爷的治愈过程。 然后,再仔仔细细研究一下李南方的治疗方法,找找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广泛传播途径。 然而,这些人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 哪有什么治疗档案。 就连明珠总院里的专家医生,都不知道李南方的具体治疗过程。 那些全程跟随李南方一起进行治疗的护士,就更问不出来个一二三了。 中医方面的针灸治疗术,她们一丁点都不了解。 而针灸过程中,李南方又在银针上涂抹了什么样的药剂,更不是她们能知道的。 几十个来自全国和全世界的医疗团队,浩浩荡荡成百上千人,好不容易来明珠总院一趟,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离开。 于是,这些人就在京城驻扎了下来。 就等着李南方亲自出面,好第一时间去展开医学交流。 等待向来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这些人无聊透顶,索性就拿来那个全世界唯一被治愈的渐冻症患者,某老大爷的病例,仔细研究起来。 这么一研究,问题出现了。 有人开始怀疑,那老大爷得的病到底是不是渐冻症。 提出这个疑问的,恰恰是以安吉为首的“天使团”专家。 这些人在安吉的带领下,想尽了一切办法,去证明李南方不可能治愈渐冻症。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确实运用了科学依据。 反正,他们就提出来一种可能,那老大爷得的病根本不是渐冻症。 这么个猜想传递出去,引得一帮专家热烈争论起来。 大家都知道,如果长时间对着一个字不停书写,很快就会产生某种“这个字不是字”的奇怪感觉,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 那么多医疗专家对着一个病例不停研究。 于是,就产生了那老大爷得的病根本不是病的想法。 光是天使团一个团队这么想,还有可能不为人信。 但是好几个团队呢? 十几个团队呢? 当某种思想得到更多数人的认同,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很快,李南方“没有治愈渐冻症,只是治愈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的消息传了出去。 外界闹得沸沸扬扬。 医院顶楼病房里,李南方却是始终保持着冷静。 那个被他治愈的老大爷,得的是不是渐冻症,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一点。 治愈老大爷的方法,根本没能治愈杨逍。 李南方能预想到这样的结果。 毕竟,轩辕王身体本就和正常人有巨大的不同,而且杨逍的病也只是表面病症与渐冻症类似,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理,没有人说的清楚。 同样的方法不能起效。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距离三月初三,只有六天的时间了。 这让他还能怎么继续下去? 杨逍的情况已经变得越来越糟糕,最近这几天清醒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一小时。 她还有很对话想对李南方诉说。 可李南方根本不想听。 他要这些话留到以后人生的几十年里再去听。 病房里,负责延续轩辕王生命的大长老等人也是疲惫不堪,大家谁都不想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李南方走出病房。 他要去干什么? 不难猜到。 他准备去求人了。 就是请求那些天使团的医疗专家,对杨逍展开治疗。 李南方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限,再也找不出别的办法。 在杨逍的生命面前,什么面子的问题都无关紧要,他只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时间让他找出更好的办法。 安吉那帮人不是说有能力延长病人三个月的生命吗。 他就是要去求来这三个月。 一步一步走下楼,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站在六楼和七楼的楼梯中间位置,可以明显听到神经内科的病房区那边人声嘈杂。 几步下去,推开门。 他就可以找到安吉了。 可是—— “什么狗屁可是,不就是拉下脸来求人吗,老子早就不要脸了,还在乎这点小事干嘛。” 李南方恶狠狠低骂一句,抬脚要走。 突然,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 “李南方!” 伴随着这声喊,麦青买大美女踢踏这一双小高跟快步下楼,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询问:“李南方,你可以啊,现在都成了大名人了。 我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还有本事给别人治病了? 当医生是不是挺赚钱的,有没有能力包养小三? 算了,我问你这些干什么。 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本姑娘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不会真打算耗到一个月头上吧。” 麦青的话,整的李南方都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闪开,我没空搭理你。” 李南方冷着脸推开麦青。 卖大美女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顿时就是怒火冲头。 “李南方,你个人渣! 你特么什么态度啊。 我知道你为了你那个杨逍,急得快死了。 可做人各有各的命数。 如果老天爷非要一个人死,就凭你的力量能挡得住天意吗? 再说了,你看你现在这个熊样的。 明显也是没有尽全力去救人,心里有火气,凭什么冲本姑娘发泄。 老娘要不是刚刚看见你垂头丧气的,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跑过来安慰你啊。” 麦青一发飙,说起话来,就像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她盯着李南方,目光落在楼下的更远的位置。 瞧见一群老外来回奔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再次冷哼一声:“我明白了! 我说你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是不是准备去求别人了? 去吧,去吧。 赶紧去好好求求那群看不起华夏的老外,让他们更觉得咱们华夏人不行。 之前所有事都是你挑起来的。 现在你都没完全努力,就放弃了,我都替杨逍不值。” 麦青的话字字诛心。 李南方彻底受不了了,回头就怒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 “你努力了? 呵呵! 我就看见你自吹自擂的,非要用中医治病救人,完全不把西医当回事。 在你眼里,面子比杨逍的命都重要。 你治好了一个老大爷,就开开心心了。 治不好杨逍,就彻底放弃。 这特么叫努力? 你是害怕失败。 我都明白一个道理,人和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得了同样的病,也不可能用同样的办法解决。 最起码你也应该多治好几个人,多了解了解不同的病症。 再有就是放下狗屁的面子,别光用中医疗法,也试试西医的高科技手段。 你这趟出去。 不应该是求那些老外,是让他们来给你帮忙,他们不愿意就拉倒,天底下又不是他们那几个医生。 咱不找他们,还不能找别人吗。” 麦青啰啰嗦嗦一大堆。 但凡是正常人,谁也不可能听明白她说的这些话,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一会儿说李南方不能要面子。 一会儿又说他不能低三下四去求人。 这特么是聊天吗。 麦美女你确定你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楼梯间里安静了下来。 李南方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尽管麦青刚才那些话毫无逻辑性可言,可他还是听明白那么一丢丢的道理出来。 他要救治杨逍,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 哪怕是认准了渐冻症这个突破方向,也应该多几个成功治愈的案例才可以。 他倒是可以再去找别的病人来给他做实验。 可是,天使团那边的人也不能放弃啊。 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回荡在楼梯间内。 李南方迅速拿出手机,低头看过去,微微愣怔了下,滑动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麦青不知道。 她只能看到,李南方的表情随着这通电话舒展开来,最后竟然疯了似的放声大笑。 第2093章 谁给你的权力 爱迪生发明灯泡的故事,相信连小学生都听说过。 伟大的爱发明家,失败了上千次,才终于找到钨丝作为电灯的原材料。 这就是激励着所有人永远不要被失败打倒,不能轻易说放弃。 或许,麦青刚刚在楼梯间里,对着李南方好一通教育。 她想表达的核心意思,就是这些吧。 李南方承认,麦青的话很有道理。 最起码,他只是成功治愈了一位老大爷,就想用同样的方式治愈杨逍,这件事本身就不切实际。 他明明知道结果会这样,还坚持去做,分明就是没真心尽全力救人。 真的失败之后,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自以为为了杨逍放弃了面子。 实际上,他是放弃了杨逍,放弃了努力。 李南方为人很和善的。 别人提意见他会听,他做错了事情,一定会立刻改正。 只是—— 这些道理对救杨逍起不到半点用处。 真正有用处的,是刚刚那通电话。 要不是麦青突然出现,阻拦了李南方去找天使团,他又怎么会及时接到这通电话,看到事情的转机呢。 李南方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么压抑。 也不想着找那个天使团的专家了,而是直接去到六楼神经内科的病房,请默然姐姐帮忙,又给他找来了两位做实验的病人。 之前给那位老大爷去治疗。 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使用出来比较刺激的手段。 侥幸成功。 但是那种治疗方法,不可复制。 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两个病人,虽说没有那位老大爷的情况严重,可是病症却稍有不同。 他就需要综合多个方面考虑,整理经验,确定一个可以推而广之的治疗方法,也找出来可以治疗杨逍那种特殊案例的有效手段。 说白了,还是个成功率的问题。 现实的一切不容许他出现任何失败。 时间就这么在众人的指间悄悄流逝。 眨眼之间,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李南方以前从没想过,他的所作所为,有一天会牵动起来无数人的心。 尤其是全世界医学界,所有医生的心。 他在手术室里给人治病,外面是无数外国佬在煎熬中,等待着他。 上午八九点钟,李南方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手术室。 这种情况没什么好奇怪的。 哪怕是专心给人治病,他也要吃喝拉撒。 负责在这边等待消息的人,只看见他独自出来,手术室门前的灯还亮着,证明治疗没有结束,也就没去在意太多。 但是两个小时后,众人感觉不对劲了。 李南方这次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这不符合常理啊。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李南方还没有现身,所有人都慌了。 整个医院走廊里,顿时便是无数用各种语言去打电话的声音。 “喂,院长,李南方不见了,八点的时候他出了手术室就再也没回来。我们找遍整个医院,也没找到他。” “安吉先生,李南方那家伙不见了。整整四个小时没有回手术室,已经确定他是离开了医院。” “喂,团长,那个治愈渐冻症的华夏人不见了。” “明珠电视台吗,我给你们爆料。李南方明珠总院的病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那家伙根本没有能力治愈渐冻症。” 李南方消失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出去。 让原本已经安静许多的明珠总院,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疗专家,赶到了医院。 媒体记者带着一颗八卦之心,赶到了医院。 甚至连明珠市政口的领导都被惊动,迅速赶过来。 这种时候,已经是不是李南方的个人问题,而是涉及到华夏颜面的问题。 一个原本可以为国争光的人,竟然在关键时刻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绑架? 敲诈勒索? 人家蒸发? 还是变成蝴蝶飞走了? 各种猜测,全都是扯淡。 最靠谱的解释就是,李南方那家伙跑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治好渐冻症,趁着没有人关注的时候,提前跑掉了! 手术室里,还有两位处于深度昏迷之中的病人,他们身上还扎满了各种针灸用的银针,谁也不敢去轻易触碰。 如果李南方一去不回。 大家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那两位病人,就这么被耗死在手术台上?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做出来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呵呵,我早就说过,那个李南方就是个泯灭人性的家伙,他怎么敢自称医生。他想跑不要紧,他治不好渐冻症也没关系,可他不能就那样把病人晾在手术台上啊。现在怎么办?要是随便动一下,促使病人的病情恶化,这责任算谁的?” 明珠总院的走廊里,安吉率先扛起来谴责李南方的大旗。 众人听到这番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大帮子老外还是第一次遇见医生临阵逃脱的情况,饶有兴致地看着华夏人怎么解决眼下的局面,反倒是暂时消除了对渐冻症能否治愈的关心。 而华夏这边,蒋默然和吕明亮站在市政口的领导身边。 他们最了解李南方,当然清楚他不可能真的一去不回。 而市政口的领导心里忐忑不安,根本不敢当中站出来说话。 临来之前,新任龙大市长已经交代过了,明珠总院这边的事情,完全以李南方为中心,需要什么给什么,并且保证舆论导向完全朝有利于那家伙的方向发展。 就凭这种要求,也能知道龙大市长和李南方关系匪浅。 那市政口的领导绝对不敢乱下定论,只能是装模作样稳定现场局势。 然后私下里,联系交警部门,以最快的速度寻找李南方。 时间越拖越久。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当时就架起来摄像机,对现场的情况开始了直播。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担架可以看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明珠总院的神经内科病房区。 我身后手术室里面,躺着两位处于深度昏迷的渐冻症患者。 而他们的主治医生,也就是最近几日至于首例疑似渐冻症患者,引发世界医学界震动的李南方先生。 但是,目前出现了突发状况。 从上午八点开始,李南方先生就消失在了医院里,至今下落不明。 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发动一切力量寻找他。 不管李南方遭遇了什么,病床上的病人是无辜的,请某些控制住这位关键先生的人士,立刻把他送回来,绝对不能把病人晾在手术台上。 也请所有见过萧某的人,立刻与警方联——哎?” 这记者还没把寻人启事完全说完,突然间就被一群人挤开到一边。 十几个高鼻阔眼的老外,奋力向前冲,毫不顾忌地就往手术室里面走。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去打群架一样。 那记者刚开始还有些懵,随后就是职业心理作祟,撒腿追上了这群老外的领头人。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去手术室?” “我是欧洲天使团医疗专家团队的副领队,我叫安吉。 对于你们华夏那位李南方先生,撇下病人不管的行为,我真的是深恶痛绝。 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个家伙,作为医生,我们还是要以治病救人为首要任务。 现在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两位病人,身体患的病是渐冻症,要想让他们脱离危险,必须使用我们天使团研制出来的针对渐冻症的特效治疗方法和特效药。 只有有效缓解了病人的病情,我们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大家请记住,我们是——欧洲天使团。 我们有治疗渐冻症的特效药,并且对世界历史上有记载的各种疑难杂症,全都进行过突破性的研究治疗。 好了,都让开,我们要进去救人了。“ 安吉对着记者说出来这番话,绝对是既给他们这个团队打了广告,又表现出一副救世济怀的光辉形象。 记者懵了。 电视机前看直播的广大华夏人民群众也懵了。 你身为医生,去治病救人我们没意见。 可你一个老外凭什么在我们华夏的土地上耀武扬威的? 大家只感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眼睁睁看着那安吉那帮人就要走进手术室。 恰在这时,一声呼喊骤然响起。 “李南方回来啦!” 乱糟糟的医院走廊,刹那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是蒙的扭头看过去,集体看到李南方领头,身后是明珠总院的保安,推动着一种特殊的医疗设备,随在后面。 所有人眼睛瞪得铜铃大。 尤其是众多医疗专家,恨不得当时就冲上来,好好看看那种设备是个什么构造。 不用多猜。 李南方消失的这段时间,肯定是去弄医疗仪器了。 算他有良心,不是真的临阵脱逃。 可这种设备是哪来的,能用来治疗渐冻症吗? 众人满心不解,李南方则是奋力分开人群向前走。 “都让一让,我赶时间!” 为了这太设备,李南方耗了太多的时间,还真担心手术台上的病患,撑不到他回来。 谁知,没走出去几步,就有人挡在他前行的路上。 欧洲天使团的安吉,铁青着脸,指向那台医疗仪器,嘴唇哆嗦好半天,才终于发出声音:“李南方,这台仪器你是从哪弄来的?” “你管我呢。” “我当然要管,这是我们的,是我们天使团的专业医疗器械,是专门用来治疗渐冻症的。” 安吉的话,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只见那老外扑到仪器上面,死盯着各个部件观察片刻,扭头回来便是厉声嘶吼:“这就是我们的! 整个医疗器械都是我们天使团的专利产品。 就连里面的用于治疗渐冻症的药液,都是我们天使团专家研究出来的特效药。 李南方,你究竟做了什么。 谁给你的权力使用我们的专利?” 安吉和李南方斗了好几天,到最后却发现自家的宝贝落在了别人手里。 他能不崩溃吗。 周围人全都是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李南方也不说话,微微一抬手,指向了人群外。 第2094章 展星神的归宿 李南方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某种专业的医疗器械。 这一幕完全可以解释,他并没有抛弃任何人。 众人本应该稍稍宽心的才对。 可那个欧洲天使团的领队——安吉,突然冒出来,大吼大叫说什么李南方带来的是他们的专利。 这事该怎么解释。 那一瞬间,大家当然会看向李南方。 而李南方则是随手向着人群外一指。 然后,就是个十指大钻戒,脖子上戴着几斤重大金链子,黑色墨镜盖住半张脸的白皮肤老外,迈步走进人群中间。 “我同意李南方使用这些器械的,安吉,你——有意见吗?” 那人霸气无匹的一句问话。 安吉盯着暴发户一样的同胞,审视了好一会儿,本就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老老老——” “老你妹啊!老子让你们这群人来华夏,是推销新型药品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治病救人的誓言全都喂狗了吗?滚去帮李南方、我李兄弟,给人治病!” 突然出现的那个暴发户,大巴掌拍在安吉的后脑勺上。 打的那个安吉,一丁点脾气都没有。 是谁能这么霸气? 当然是来自英三岛的大卫哥了。 白大卫——欧洲天使医疗团的最大投资人,也就是安吉的老板。 真是瞎了安吉的狗眼,竟然敢和大卫哥的李兄弟叫板这么就,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处,依着这位冷血毒枭的脾气,早开枪崩了他了。 幸亏,李南方治愈渐冻症的事情,引发了足够大的轰动。 这件事情才能登上英三岛的报纸,被已经开始向着医疗行业转型的大卫哥看见。 这才有了昨天一个电话打给李南方,并且连夜安排私人飞机从英三岛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直飞华夏明珠。 李南方亲自接待大卫哥。 然后—— 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从安吉趾高气昂地对着摄像机贬斥李南方,到现在被大卫哥训得好像臭袜子一样,两个屁都不敢放。 前前后后,顶多是几分钟的时间。 可事情的转折却是天翻地覆一样的变化。 谁也没想到结果会是变成这样。 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卫哥转身回来,张手给了李南方一个熊抱,随后冲着所有人大声喊道:“各位,正是向大家宣布一下,我白大卫名下的天使医疗基金会,其中最大的股东,就是我身边的这位李南方先生。说白了,我也是给李兄弟打工的。所以,不存在什么矛盾冲突,我们只为治病救人、造福全人类。” 造福全人类? 话是好话,怎么从一个大毒枭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别扭了呢。 李南方翻个白眼,没心情在这和大卫哥享受万众瞩目,再次指挥人将专业的医疗器械运送到手术室里,对那两位病人展开进一步的治疗。 欧洲天使团的人彻底消停了。 安吉苦着一张脸,跑进手术室,协助李南方。 斗了那么久,却是和自家老板唱反调。 前途堪忧啊。 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好的。 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 当所有人看到,又有两位渐冻症患者,在护士的搀扶下,拄着双拐走出手术室之后,全没有之前那种病态之后。 已经没有人还去相信,渐冻症是一项绝症了。 李南方又成功了。 中医的针灸疗法,与西医的高科技手段相结合,成功研制出来能够有效治疗绝症的方法。 可喜可贺。 但是! 还是没用。 明珠总院的会议室里,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医疗专家齐聚一堂。 大家手中都拿着同样的病例。 这是最近一周,华夏军方医疗专家,细心总结出来的杨逍的身体情况报告,如今分发给众人。 就是希望能够运用集体的智慧,商讨出来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可惜,满会议室里的人全都愁眉苦脸、摇头叹息。 “这位女士患的并不是简单的渐冻症,以当前世界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治愈。” “我们天使团研制的新型特效药,只对延长普通渐冻症病人的生命有效,至于病房里的那位女士,恐怕已经撑不过三天时间了,用药也是白搭。” “陷入重度昏迷一周,身体各项机能正在衰减。不仅仅是脑内运动神经出现了损伤,而且伴有某种未知的神经性病毒在侵害其神经元,无药可医,真的是无药可医。” “经过诊治,我们不排除这位女士的病情,存在遗传基因疾病的可能。其病症有可能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潜伏,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爆发出来。在我们欧洲中世纪的医学史书上也记载过这样的案例,可惜从未有人能治愈。” 这里那么多医学专业人士,水来说去,无一例外地都在表达一个意思。 杨逍,治不好了。 一群庸医说什么不重要。 可如果连李南方都产生这样的想法,那才是真的要命了。 那一天,他为什么会心如死灰地,准备跑去求天使团的人帮忙? 无非是想借助天使团的特效药,为杨逍争取更多的生命时间。 特效药是要到了。 他也把中西医的治疗方法完美结合,研究出来行之有效、而且可以广泛推广的渐冻症治疗手段。 可结果却是,这种手段面对杨逍的情况——无解! 特效药起不到延长杨逍生命的作用。 李南方的那种治疗方法,也不过是治愈了杨逍的表面病症。 说白了,渐冻症只是轩辕王身上怪病的表象。 治愈这一点,只能算是治标。 只有真正破解掉杨逍身体内那种遗传基因病毒,才能算是治本。 前期所有的努力,全都是白费。 整整一周时间,杨逍都处于重度昏迷状态,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醒醒,告诉我,我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李南方坐在病床边,轻轻抓着杨逍的手,说出这句话。 可惜,回应他的,只是“咔哒”一声门响。 病房门缓缓开启,展星神走了进来。 “李南方,你这些日子已经够累的了,还是我来陪着王上吧。” 轻柔的话语传递过来。 李南方扭头看过去,杨棺棺模样的展星神,突然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这一刻,杨逍又重新站了起来,而不是躺在病床上。 两人的目光对视,展星神苦笑了下:“李南方,我知道,无论到任何时候,我都不可能替代了王上。但愿,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存在能让你感觉好受一点,不至于有太多的愧疚。” 早已失去了自我的展星神,完全适应了她的角色。 她就是个替代品。 以前替代王上,获得李南方的爱。 以后——同样如此。 可李南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你是你,杨逍是杨逍。我虽然是人渣,但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渣。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展星神,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谁的替代品。” “谢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说了句实话。”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李南方和展星神,一左一右守在病床边。 两人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充满了戏剧性,偏偏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过任何正常交流。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展星神再次打破了沉默。 “我很羡慕王上。 其实从小就很羡慕,羡慕她是烈焰谷最崇高的王。 那时候,我只想着有一天可以登上轩辕王的宝座,取代王上,获得无上的权力。 所以,曾经有段时间,我恨不得她快点去死。 可现在—— 我还是羡慕她。 羡慕她拥有了我从没品尝过的爱情滋味。 或许,我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如果能和王上对调,才算是最好的结局吧?” 展星神缓缓诉说着,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今天,大长老已经告诉我了。 他又进行了一次推衍,能够确定王上的生死劫难,就在后天、三月初三的子时。 而这些天他和尤长老、刘长老,还有那位袁道长一起,轮流为王上输送内力。 也是在后天的子时到达一个极限。 那是个关键的时间点。 王上她——” 展星神说到这,再次哽咽住。 李南方叹息一声,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别说这些了,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说说你吧,无论杨逍能不能撑过这场劫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 展星神愣住了。 “我能有什么打算。 以前的我,为王上而活。 以后的我,或许只能为你而活了。 其实不只是我,早在很久以前,王上就已经安排了我们的命运。 夜神姐姐是你的。 牧辰早晚也是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已经没有了王上的约束,我们却不敢违抗他的任何意思。 忽然好想回到以前。 回到我们都还小的时候,一起围在王上的身边,永远都是那种无忧无虑的姐妹生活。” 展星神的感慨格外多了些。 李南方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毕竟,一个人的人生从来都不能自己安排,是非常可悲的。 而突然失去了生活的控制线,又会陷入到一种迷茫的状态。 展星神是这样。 花夜神也—— 嗯? 对了! “这些日子有没有花夜神的消息?” 李南方的思绪飘飞,陡然间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上一次成功阻止了烈焰谷叛徒对轩辕王的刺杀,本意是借此机会,一起把花夜神拯救出来。 可当时那么混乱场面里,没有谁见到花夜神。 李南方也被杨逍的情况占据了所有心思,完全忘记去搜寻花夜神的下落。 现在可以不顾别人,总不能不顾花夜神吧。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询问,把展星神问懵住了。 大家的心思都在杨逍身上,真没有过多的经历去搜寻花夜神的下落啊。 病床边的两人相顾无言。 万万没想到,却是另一个人给出了答案。 “放心吧,你的花夜神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腾的站起身,扭头看向杨逍:“你醒了?” 第2095章 让时间变慢 杨逍的苏醒,对于李南方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过去的这些日子,他已经用尽所有办法,把杨逍的身体表面病症完全治愈。 但这种至于只是暂时的。 别人得了病,治好了就好了,哪怕是复发也要等个一年半载。 偏偏杨逍的病随时都有可能复返,造成的伤害一次比一次严重。 李南方真的无能为力,只盼着杨逍能够主动说出来些解决办法,毕竟她也是中医圣手,她对自己的身体了解最透彻。 “杨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南方急声发出询问。 杨逍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道:“没感觉啊。” “什么叫没感觉?” “精存而神不在,气长而力不足。历代轩辕王遗留下来的口讯当中,就曾描述过濒死之际的感觉,我早就知道会是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没什么特殊的。” 杨逍语气平静,就像是说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李南方几乎要崩溃。 知道你轩辕王走的是高冷路线,对生命根本不在乎。 可你总不能连自己的小命都不在意吧。 “杨逍,你听我说。 看见周围这些医疗器械了吗? 所有的监测数据都证明,你的身体状况目前处在正常状态。 这已经不是的你的身体疾病了,而是你的心理障碍。 你总认为自己会死,才想当然的引导着自身潜意识,向着死亡的方向进发。 你应该相信,你能活下来才行。 意识,懂不懂? 信念,有没有? 你要有强大的求生欲!” 李南方越说越激动,就像是忽悠无知少女的传销工作者似的,恨不得把杨逍的脑子徐出来,好好洗一遍。 可惜,他注定当不了思想工作者。 杨逍还是那句话:“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李南方你不用说了。” “我——” “你先闭嘴,趁我还算清醒,让我把话说完。” 杨逍深吸一口气,撑着双臂半坐起身,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块黑色的铁质牌子。 “李南方,这是轩辕令,我死之后,把这块令牌与我合葬。 轩辕令的作用,就是斩杀黑暗灾星之后,借助令牌的引导,激发轩辕大帝神像的异象。 它代表着轩辕王的千年传承。 既然烈焰谷的传承在我这里断绝,那就断个彻底,就让轩辕令和我一起深埋地底。 另外,之前我对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准你再去烈焰谷。 但就凭我对你的了解,这件事情你肯定不会听我的。 我已经没办法阻挡你了。 就在这里奉劝你,万事量力而行。 烈焰谷的秘密深奥无比,只有你死,才能解开龙脉龙眼的一切。 如果不是有了完全的准备,千万不要轻易做些莽撞的事情。 烈焰谷内,有一座墓葬群,安葬的是历代轩辕王,其中也有属于我的一处墓穴,但等哪一天,烈焰谷真的能够让你出入自由了,如果可以,请把我迁葬到烈焰谷内。 这些事情,都会有大长老帮助你。 希望你能听取大长老的意见。 抛开我的问题,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花夜神的安危。 我已经知道花夜神是被胁迫,才反叛的。 她是你的女人,绝对不能死在那群叛徒的手里,所以,我故意让大长老把我活不过三月初三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子时,古连城一定会不顾一切杀到这里。 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把花夜神救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了,我不想说话了。 我好要积蓄力量。 留到、留到明——” 杨逍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完,身体软绵绵滑落下去,躺在病床上昏死过去。 随着她的再度昏迷,病床周围的各种医疗器械顿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都不用任何人吩咐,展星神立刻起身,跑出去呼喊大长老等人。 而李南方站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杨逍,心中满是无奈。 他盼着杨逍醒过来。 就是想从她的口中,获取一些后续治疗的有用信息。 结果,杨逍交代后事一样说了同有的没的,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他的针灸,搭配大长老等人的气功疗法,再用上西医的专用医疗器械,总算是将杨逍的身体情况稳定住。 可接下来,众人除了集体干瞪眼之外,谁也做没办法改变现状。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等。 等杨逍再醒过来。 一夜的时间匆匆而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病房内的时候。 展星神趴在病床边,沉沉睡去。 李南方坐在另一边,上眼皮打下眼皮,困得不行。 这些日子,为了找出治疗杨逍的办法,他真的是废寝忘食,早就透支了所有体力。 眼看只剩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再没有点转机,就只能看着杨逍的呼吸心跳停止,这让他哪还有心情去别的地方呼呼大睡。 又是一次头脑发昏,差点一头栽到床上。 李南方猛的挺直身子,使劲掐了把大腿上的肉,站起身来就想去拿凉水冲冲脸。 谁知他刚一起身,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杨逍微弱的声音。 “李南方。” “啊,杨逍,你又醒了。你先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听我说,你的所有病状已经被治愈了,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得很,绝对不会死的。关键是,你要相信自己能活下来。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 李南方急得大声呼喊。 可杨逍却是双目无神,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幽幽问道:“古连城还没有来吗?” “古连城?不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哎?杨逍你别睡啊!” 李南方真的是服气了。 一直以来,杨逍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相当恐怖,好像无所不能似的。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无论她是不是轩辕王,终究只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面对无法阻挡的命运时,很容陷入到一种绝望的心态当中。 这种绝望,才是导致杨逍出现生命危险的罪魁祸首。 就比如说刚才。 杨逍声音微弱,但是说起话来没有丝毫障碍。 她的语气低沉,可一张脸红扑扑的,根本没有任何生病的样子。 使得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不是病魔,而是她的思想。 常言说得好,心病难治,心死难医。 这特么就和遇见个想要自杀的人没什么区别。 任凭你说的再多,人家就是想上吊,你有什么办法? 杨逍第二次昏睡过去,整个病房里的医疗仪器,相继发出了警报。 原本一切正常的生命体征数据,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眨眼的功夫,杨逍的身体各项机能迅速衰减,逼得他不得不推醒展星神,再次喊来大长老那些人,继续展开治疗。 无比紧张的两个小时。 李南方竭尽全力,再一次压制出了杨逍的病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杨逍第三次悠悠醒转过来。 看到身边忙碌不停的众人,杨逍艰难地张了张嘴:“李南方,别忙了,没用的。” “谁说没用的! 有用! 我现在做的事情非常有用。 杨逍,你也是中医圣手,仔细感受一下身体状况。 你应该能感觉出,没有半点病症在身上,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李南方尽心尽力解释现在的情况。 可杨逍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李南方的身上。 她只是带着一种弥留之际的哀伤,双眼看向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好想再回烈焰谷看一眼,也好想去生你养你的八百看一看。可惜,我没机会了——” 只苏醒了不到一分钟的杨逍,再度昏睡过去。 好吧,她睡可以。 偏偏就在她双眼闭合之后,周围各种医疗仪器又开始发出警报。 之前两个小时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李南方拧着眉头,再去稳定情况。 与此同时,他也隐约间抓住了一丝规律。 杨逍的身体是没毛病的,可她的精神状态差得很。 尤其是求生的欲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现在到底能不能救活她的关键,已经不是去进行身体疾病的治疗了,而是要想办法扭转她的思想问题。 这种情况就和她当初治疗的“小儿夜哭症”极其相似。 杨逍的体内隐藏着基因病毒,在她求生欲望强烈的时候,那种病毒便会被死死压制。而等到现在,她始终认为自己必死的这个时间,思想状态出现滑坡,导致身体机能的抵抗力下降。 玄学说法——人体气场减弱。 人的气场弱了下去,自然磁场就会对其身体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基因病毒勾引外界病毒,侵入杨逍的身体。 如此反复,也就出现了这种每次昏睡,身体状况就岌岌可危的情形。 总而言之。 不解决杨美女的心理障碍,李南方哪怕是治好她身体上的疾病一万次,也没有任何用处。 可问题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刺激杨逍的求生欲望呢?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来到正午时分。 当杨逍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她也第四次悠悠醒转过来。 病房里,还是那些人。 随着杨逍病情反复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众人已经不敢离开病房半步,大家都是打起来十二万分的精神,时刻提防意外的发生。 可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证明,所有人都到达了一个极限。 杨逍无奈地摇摇头:“李南方,别浪费精力了,这是我作为轩辕王的命运,无法改变的。” 说着话,她扭头看向窗外。 正午的阳光,无比刺眼。 “已经是午时了吗?还有六个时辰。真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 话音落下,杨逍没任何意外地再次昏睡过去。 李南方这次是真的急疯了,一步冲上前,死死抓住杨逍的双肩,厉声吼道:“杨逍,你给我醒醒! 你根本不需要时间变慢。 只要你相信自己能活下去,你——嗯? 等等! 时间变慢?” 癫狂的李南方,脑海中突然间灵光一现。 他愣怔了片刻,随即发出兴奋的呼喊:“我有办法了!” 第2096章 关键人物孙羽 明珠洗脚,三毛温泉庄园。 这里还是外面富丽堂皇,内里却空如鬼区的地方。 只不过,住在这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气氛也不像十天前那么压抑。 嘭的一声响。 啤酒易拉罐砸在电视机上,半罐啤酒撒的到处都是。 古连城趿拉着双人字拖,铁青着脸,走出房间。 “假球,德国队肯定是在踢假球,卫冕冠军还能输的那么惨,这届世界杯还能有什么看头?倒不如让国足上去表演一下得了!” 谁能想得到,出身烈焰谷的古二长老,竟然还是个忠实的——足球球迷。 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还不忘对正在进行的世界杯比赛发表一下感慨。 古彤站在旁边,无奈地翻个白眼。 直等到父亲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她才敢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爹,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女儿的话,古连城才将心思从足球上偏移开。 他凝神思考片刻,多疑病又犯了。 “真的确定是今晚子时吗?会不会是杨逍那群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爹,您就放心吧。我手下的人这些日子,一直混在医院里。虽然没办法去到顶楼的那间病房查看具体情况,但是通过观察李南方的表现,还有那些医疗专家手里流传的病例,可以确定。杨逍即便是今晚不死,也肯定不可能活着看到明天的日出。” 古彤知道她爹的毛病。 所以,说话的时候,特别的加重语气,用一种板上钉钉的认真态度,转述事实。 古连城这才少了些担忧,带着快意的笑容说道:“人算千百,不如天算一招。 我早该想到的。 杨逍当初放了黑暗灾星一条命,那就是违背了天意。 如果不遭受天罚,那才是见了鬼。 行,既然消息已经确认,那么今晚的行动就照常进行。 我亲自去明珠总院,必要的时候,给我们曾经的王上补上一刀,也未尝不可。” 古连城没有了疑虑,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古彤反倒紧张起来:“爹,您要亲自出马吗?可您的身体?” “没事的,都是些皮外伤,用了特效伤药已经痊愈。说到这了,还是应该感谢我们曾经的王上,至少,她还给我们新烈焰留下来了一笔宝贵的财富。彤彤,这次回去,你要不要也考虑学习一下医道,我发现当医生是个很赚钱的买卖啊。” “呵、呵,爹,这事再说吧。” 古彤嘴角抽搐着,对她老爹的建议明显没多大兴趣。 杨逍留在烈焰谷的特效伤药,确实很有价值。 可谁都知道,之所以能够研制出来这样的伤药,完全是因为伟大的王上,在研制奇门毒药的时候,偶然间配置出来的。 那种研制过程枯燥无聊。 也就是杨逍待在烈焰谷里,闲的无聊,才能取得这样的成就。 但古彤还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正需要各种生活调剂,缓解生活的寂寞。 你让她留在烈焰谷内,对着各种不知名的草药发呆? 别闹了! 有那种时间,还不如生个孩子出来玩玩呢。 古连城也是想钱想疯了。 认准了个赚钱的买卖,恨不得立刻让他最相信的人掌控住。 可他也不想想,古彤是那种赚钱的人吗。 你问她怎么花钱,她绝对能说出上千种不同的花样。 眼看老爹还有继续劝说她学医的意图,吓得古彤赶紧转移话题,说道:“爹,还有件事情需要您来决定。” “什么事?” “今晚的行动之后,我们就要回烈焰谷了。花夜神肯定是要一起带回去的,可她身边还有两三个小人物,那些人怎么办,也一起带回去吗?” 古彤问出的这个问题,绝对是很多人关注的焦点。 正如之前杨逍在病床上,对李南方说的那样。 随着烈焰谷无数蛀虫的反叛,那个神秘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官方必须控制的所在。 偏偏花夜神还在这群叛徒的控制下,才让官方的行动有些束手束脚。 杨逍深知命不久矣,便让大长老散播出去她活不过今晚的消息。 目的很简单,就是位李南方营救花夜神创造机会。 李南方怎么才能把我这次机会,暂时还不好说。 但是! 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古连城绝对不会让人轻轻松松把花夜神救走。 那可是他最大的筹码。 只不过,当初控制花夜神的时候,连带着也带来了另外两个人——孙羽和白秘书。 白秘书是随着花夜神多年的心腹,就想古代公主家的贴身丫鬟一样。 主子去哪,她就随到哪。 主子没了,她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而孙羽—— “把那个叫孙羽的假小子给我留着。” 古连城开口决定了孙羽的命运,嗤笑道:“以前我没怎么在意过,直到上一次才发现,那个假小子还是收拾黑暗灾星的关键人物呢。 杨逍死了之后,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黑暗灾星。 留好了那个假小子,把她安顿在个妥善的地方,随时甩出来,就能解决我们不少麻烦。 至于其他人—— 留着何用? 外人是进不去烈焰谷的。 与其被谷口的守护者撕成碎片,倒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个痛快。 杀!” 古连城最后一个“杀”字说出口,浑身爆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就连古彤都不由得浑身颤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老爹的这份安排很有道理。 一旦杨逍死了,烈焰谷的叛徒就会把花夜神带回烈焰谷供奉成新的王上。 到那时候,无论是为了给杨逍报仇,还是为了营救花夜神,李南方都会亲自杀上门去。 如果在那种关键时刻,把孙羽放出来,堵在烈焰谷的谷口。 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仔细想想,那天李南方在明珠大酒店的表现,就能知道了。 小小的孙羽,在别人眼中无关紧要。 用在李南方的身上绝对是个大杀器。 古彤深深佩服古连城的心计,却还是带着些许担忧问道:“爹,其他人如果杀了,会不会引起来花夜神的激烈反抗啊?” “呵呵,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有些事情还能由着她的心意吗。就按我说的办!” “是,爹。” 古彤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就走。 此刻的她,与十天前相比,心情已经大不相同。 杨逍病重的消息,绝对是给所有烈焰谷的叛徒打了一记强心针。 别人可能不理解,轩辕王的生死,为什么会那么重要。 反正杨逍都已经放弃烈焰谷了,随便古连城这些人怎么折腾都行,何必闹得生死相向? 话是这么说。 可事实并非如此。 唯有烈焰谷内的人才知道,轩辕王是烈焰谷的一种象征。 轩辕王在,轩辕大帝的神像就会护佑着大家,在那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安安稳稳生活下去。 轩辕王不在了,在烈焰谷的传承当中,据说轩辕大帝神像会轰然倒塌,引动龙脉龙眼内的火水岩浆爆发,淹没一切。 想当初,某代轩辕王外出寻找传承,整整三年没回来。 那时候,就把烈焰谷内的人吓得不轻,整日惶惶不安,就怕轩辕王断了传承,大家无家可归。 当时的大长老,立刻寻找补救办法。 一方面大力寻找轩辕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如何都要把王上带回去。 哪怕是只剩下一根手指,甚至只是一滴鲜血呢,都不能放过。 只因为历代轩辕王的墓葬,就安排在龙脉龙眼和谷内众人生存地点之间,那是用来镇压龙眼内熔岩火水的墓葬阵法,绝不能断了。 或许,杨逍之前对着李南方交代后事的时候,说到烈焰谷的秘密,并且要求把她的尸体和轩辕令,一起迁葬回历代轩辕王的墓葬群里,其实就是要阻止烈焰谷被岩浆吞没的事情发生。 只可惜,她没能说个明白。 反倒是古连城知道的一清二楚。 由此可见,古连城反叛轩辕王之后,无法保证杨逍始终活着,更没办法将烈焰谷的安危掌控在他的手上,这才下定决心,不死不休。 无论是他刺杀杨逍成功。 还是杨逍自身命数将尽。 有一件事情他必须做成,那便是将杨逍的尸身带回烈焰谷安葬起来。 这一点有先例可循。 与之相辅相成的另一个办法,同样是从那次某带轩辕王三年未回的事件中,传承下来的。 当时的大长老耗尽生命力,推演出来一种接续轩辕王传承的办法。 就是带着一位关键人物,到轩辕大帝的神像前,手持轩辕令牌,以鲜血为引,获得天地认可,成为新的轩辕王。 古连城为什么费尽心力控制住花夜神? 就是把花夜神当成了接续轩辕王的关键人物。 许多年前,这两个保证烈焰谷传承不会断绝的办法,只因为那代轩辕王在最后时刻回归,才没能用上。 但是,流传到现在,便成了古连城反叛的筹码。 杀了杨逍。 带走尸体和轩辕令。 回到烈焰谷,把花夜神推到王上的宝座。 烈焰谷的一切都掌控在古连城的手里。 从此,他就是大长老。 轩辕王是圆是扁,不还是他古连城说了算的吗。 多么完美的计划。 一切——都将在今晚变成现实。 古连城心情好。 古彤的心情,当然也会变得相当不错。 唯一令人遗憾的事情,就是除了花夜神之外,他们在没有其他的筹码握在手里,不太好为了烈焰谷的存续,与官方展开谈判。 之前,古彤去寻找古丽娜,就是要把她那个可爱的师妹也给抓走。 阴龙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古彤早就在胡叨叨那里听说过,阴龙脉与古丽娜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 有古丽娜在手里,就多了个谈判的筹码。 但是,古校花身边有高手保护,古彤心里的小算盘没能打响。 没关系。 要不是确定了,古丽娜身边的保护力量有多么强大,他们也不敢展开今晚的计划。 一切都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直到又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让古彤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孙羽不见了。 第2097章 特殊的时间疗法 时间流逝的速度,到底是快还是慢? 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全宇宙人类,穷极一生,也无法找到答案的谜题。 现代医学当中,有这样一种疗法——时间线疗法。 提出这种疗法的医学专家,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可他的猜想,一直流传到现在。 明明是中治病救人的手段,却带了点科幻意味。 科学家认为,大多数人都能将自身经历的时空形成一条线,这就是时间线。调整人生过往的时间线,能够让病人情绪发生改变,对创伤的认知出现不同,形成对未来的某种憧憬,提供治疗疾病所需的必要时间。 从学术角度讲,“时间线”是一个稳定的潜意识心智结构,或者说是一套内在记录时间的心理程序。 简单理解,就是每个人都能不借助外在手段,来判断时间的变化。 只不过,这个时间变化的长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比如说。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总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稍不留神,就是一整天过去了。 反过来讲。 学生上课的时候,眼看还有五分钟下课,却觉得这五分钟比一个世纪都漫长,如果老师再拖堂一会儿,学生就会觉得等死都等不到下课。 医学上的“时间线疗法”,就是依据上面这种原理,提出来了这种类似于催眠治病的手段。 通过特殊方式,让个人的生命时间,以线段形式呈现出来,使病人处于一种浅中度左右的催眠状态里,改变对自身病症的认知。 最终,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上面这些话,摘自某百科。 敲黑板,知识点。 各位看官能不能明白,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反正阳光我小学学历,根本不知道上面这些说的是什么狗屁。 水了,水了。 对不住各位,别打脸。 李南方连小学都没上过,肯定不知道时间线疗法那么深奥的东西。 但是! 他急切想要治愈杨逍的时候,受到“时间过的慢一点”那句话的启发,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出来个办法。 他的办法,恰恰就和某专家提出来的疗法不谋而合。 李南方那一声兴奋的呼喊,顿时让屋内的众人眼前一亮。 大家都以为,十二个小时之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杨逍离开这个人世。 这是轩辕王的命运。 同样也是当今玄门第一人,大长老推演出来的结果。 唯一有能力改变这些的,就是李南方。 现在,他突然说有办法了,众人当然是满含希冀地看过去。 李南方轻轻放下杨逍,一边继续稳定轩辕王的身体状况,一边扭头冲众人大声喊道:“谁去帮我找一个钟表过来,什么样的都行,就挂在正对着病床的那面墙上。 再来个人,找一台高清摄像机,从病床这个角度把窗口那边的情景拍下来。 从现在开始,除了我和展星神,谁也不准再踏进这个病房一步。 快,快去做准备。” 李南方这一连串命令下达。 所有人都头脑发懵,但还是立刻行动起来,满足他的要求。 不长时间,一台圆形钟表被挂在病房的墙壁上。 李南方亲手用摄像机,在杨逍可以扭头看到的角度,拍下了窗外的景色,随后便是对着大长老低声耳语几句。 纵然是老来成精的大长老,也被李南方的话给震惊到了,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拿着那台摄像机离开病房。 片刻的混乱之后,病房内安静下来。 展星神满脸迷茫。 李南方也没打算瞒着她什么,毕竟他突发奇想的治疗手段,最需要展星神的帮助。 “星神,我需要你的配合,杨逍能不能活过今晚,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咱们就这么办、这么办——” 李南方悄声而语。 展星神的表情越来越丰富,等终于听明白一切,她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声尖叫道:“李南方,这样能行吗?” “不管能不能行,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是死是活,在此一搏!” “好,我这就去做准备。” 展星神不敢犹豫,牢牢记住李南方交代她的一切,跑出病房。 而李南方则是转头看向病床上的杨逍,深吸一口气,探出手去,轻轻附上那张俏丽的脸庞。 “以前都是你替我解决麻烦,这一次换我来救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败啊。” 淡淡的话语传出来。 杨逍的眼皮微微动了下。 她没能听到李南方的话,而是陷入到一场特殊的梦境当中。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杨逍每次昏睡过去,都会做梦。 跨越人生旅途的梦。 全都是她此前经历的所有事件的一个缩影。 直到这次,梦境出现了停留。 停留的地点,偏偏是那座无人的荒岛。 她躲在那栋茅草屋里,就是不想以女人的面孔,出现在李南方的面前。 可是屋外的不远处,该死的女人浪、叫声,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李南方那个人渣,就不能好好消停会儿吗。 除了和女人做那种事情,难道就不能做点别的了? 杨逍努力压制着杀人的冲动。 突然,大地颤抖,浓浓硝烟味弥漫开来。 火山爆发了? 不对啊,记忆当中,从没有过大白天火山就喷发的事情。 随着大地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杨逍再也顾不上她的女人面孔,会不会被李南方发现。 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意识到这点,她飞身冲出茅草屋。 刚一抬眼,就看到几十米高的海啸浪头扑了过来。 面对大自然的力量,即便是轩辕王都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恐惧,双腿僵在原地,无法挪动半步。 眼看海水即将淹没过来。 恰在这时,一声龙吟长啸爆发。 海啸陡然间精致,就在杨逍面前几米外的地方停顿住。 她记得这个场面。 带着某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转头朝龙吟声爆发的位置看过去,她想再看看李南方。 人是见到了。 万万没想到,明明应该距离她很远的李南方,就站在她的身后,脸对脸的盯着她。 杨逍心中一惊,抽身后撤。 与此同时,李南方那个人渣竟然一记飞脚踹在她的身上,将她直接踢进了海水当中。 无尽的海水淹没过来。 杨逍猛然惊醒,睁开双眼,带着颤音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就是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传遍全身。 “我还没死。” 杨逍眨眨眼,意识到刚刚只是一场梦而已,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能活着,是件好事。 可等待死亡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 她扭头看见身边坐着的李南方,不由得笑了笑:“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你把我推进了海里。你是有多恨我,真想让我去死吗吗?” 杨逍罕见地开了句玩笑。 结果,没换来李南方的热情回应,倒是听见那家伙紧张兮兮地喊道:“杨逍,你别放弃,我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唉,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话了吗?” 杨逍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天快黑了吧,古连城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现在这种时候,你就别管古连城了。再说了,离天黑还早着呢,现在还不到下午一点。你坚持住,最后这十几个小时,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哦?还不到一点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好久了呢。” 杨逍嘴里嘟囔着,抬眼就看到了病床对面墙上的钟表。 时间是12点35分,秒针缓缓向前移动。 再转头,便是窗外刺目的阳光,晃得她好一阵眼晕。 “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杨逍再次陷入沉睡。 又是一场梦。 杨逍好像回到了刚刚出生的时候。 从母亲的身体内奋力爬出来,抬眼就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空。 那是棺材里的视野。 不知道为什么,她清楚地知道,下一刻便会有位慈善的长者出现,将她从棺材里面抱出来。 没错的。 大长老出现了。 可为什么大长老只是在眼前一晃,就突然消失。 随后便是巨大的棺材盖当头罩过来,遮挡住所有的光亮。 无尽的黑暗,不足以让伟大的轩辕王恐惧。 但此时的她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哭泣,根本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两只稚嫩的手臂伸展出去,想要奋力推开棺材板。 结果可想而知,她不可能挪开头顶的木板分毫。 只感觉封闭的棺材内,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像是有只手掐在她的喉咙上,让她无法呼吸。 哭声越来越微弱。 生命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觉中迅速流失。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当杨逍准备放弃反抗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天又亮了。 棺材板被人掀飞。 李南方那张臭脸出现在眼前,伸手把她从棺材里面拉扯出来。 杨逍猛的睁开眼,大口喘息,满满的无力感再次传遍全身。 “我还没死吗?” 杨逍只是喃喃自语。 没想到,竟然立刻得到了李南方的回应:“你当然没死,我说过,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顺着话音看过去,李南方满脸的疲惫,那样子好像比病床上的人还要凄惨。 杨逍突然间有些不忍,轻声说道:“李南方,你别为了我浪费时间了。古连城就快来了,你要害为救花夜神保存体力,没必要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下太多功夫。” “呵呵,谁告诉你古连城快来了。他就算是来,也要到晚上了,现在才一点多,有十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做准备。你放心,等到了晚上,还不能改变现状,我就真的不管你死活了。还是杀人比较容易,救人的活计,太特么耗体力了。” 李南方开口抱怨着。 杨逍没觉得他的决定有什么不对,就是对时间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墙上的钟表。 时间指向1点25分。 转动的秒针,就像是在预示着她的生命缓缓流逝。 “我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吗?怪不得还这么困。” 说着话,杨逍又一次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震动了整个明珠总院。 第2098章 裤子里有什么 “哪里来的枪声?” 李南方的怒吼,传遍明珠总院的顶楼。 枪响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是炮弹般拉开病房门,冲出来。 守在病房门口的大长老、尤青梅等人神情紧张。 更外围,是龙腾特种小组的几位战友面容严肃。 大家的关注点,全在杨逍这间病房上,而枪声响起的位置,则是在医院楼下,哪有人能够立刻回答李南方的问题。 众人都是被刚才那声枪响震动,心底里下意识认为,是古连城来了。 现如今,在场的几个高端战力,大长老、尤青梅、刘成基,还有那位热心的袁道长,是最有可能挡得住古连城的。 可最近几天,他们都是为了给杨逍续命,耗尽了气力。 哪怕是联手,都不可能挡住来自烈焰谷的众多高手啊。 “都来守住这间病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死,都不准任何人踏进去一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让杨逍再遭遇意外了。” 李南方毫不客气地对众人下达了命令。 正要退回病房,就看见龚建队长奋力挤进人群。 “先别慌,不是烈焰谷的人。” 说话间,龚建抬手把对讲耳机递到了李南方面前,说:“找你的。” “找我?” 李南方愣怔片刻,拿起耳机,随后便能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喊:“都别过来,我要见李南方。告诉他,我是孙羽,我要见他!” 孙羽? 听到这个名字,李南方浑身打个冷颤。 杨逍时刻牵动着他的心,花夜神的处境也同样让他揪心不已。 相比之下,花夜神那边还不算是有什么生命危机,他也放心的请来荆红命应对烈焰谷的叛徒。 算时间,现在还不是古连城那群人行动的最佳时刻。 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候,孙羽会突然出现。 难道是花夜神出意外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飞身冲出人群,直奔楼下。 明珠总院的大院里,一整支训练有素的军方士兵队伍,牢牢构建起来人体包围圈,将某人围在中间。 李南方飞奔下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那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小白脸孙羽,双手攥着把手枪。 带着枪杀进来,算这家伙有点胆色。 可问题是,你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算是个什么意思? 李南方搞不明白现场的情况。 负责在这里指挥行动的蛮牛,适时凑上来,瓮声瓮气地说道:“黑龙,这小子刚才开车冲进来,一下车就拿着枪到处乱指,大喊大叫着要找你。 我们的人刚把他包围,他就朝天开了一枪,枪口顶着脑袋,威胁我们别靠近过去。 我估计是被吓坏了。 他来的时候,后面还有两辆车一直追着他。 遇上我们的人之后,那两辆车就跑了。 现在,你看这——” 蛮牛无奈地摊摊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再往下解释。 主要是孙羽做出的举动太过奇葩,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李南方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单纯只是孙羽一个人来到这,那就证明古连城还没到,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但是孙羽的到来,一定预示着花夜神那边出了意外。 先安稳住这小子,问清楚情况再说。 他冲着蛮牛微微点下头,随即迈步前行,走进包围圈内。 人群中间的孙羽,明显是吓破了胆的样子,神经不正常,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还在大喊大叫要找李南方。 你要找的人已经站在你面前,好不好。 花夜神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明显废物一个,怎么就、怎么就—— 李南方晃晃脑袋,抛开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大踏步上前,震声怒吼:“我是李南方!” 这声喊话,收效显著。 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孙羽愣怔了下,扭头看向这边。 等认清楚是李南方没错,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然后、然后就直挺挺躺了下去。 我擦! 这又是什么鬼? 李南方一步飞冲过去,伸手拦住孙羽的腰身。 小白脸看上去挺壮实的,怎么浑身没有二两肉,轻的好像没骨头似的。 单手抱住人,李南方竟然还有心情吐槽一下孙羽的体重。 再低头看过去。 那张白净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人是没事,只是双眼紧闭,明显的昏了过去。 你特么早不晕、晚不晕,老子都出现了,你还晕过去,最起码把你来这里的目的说清楚啊。 李南方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这么脆弱,伸手揪住孙羽的衣服领子,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人带进了医院大楼里面。 外面的事情,自有蛮牛处理。 当务之急,是找个医生把孙羽弄醒。 结果,进了空荡荡的医院大厅,李南方才意识到明珠总院里的人,早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大批量转移走了。 都知道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古连城很有可能带人来强攻明珠总院,对杨逍下手。 既然无可避免一场恶战,他们这边当然会提前做出准备,送走所有无辜的人。 找不到医生帮忙。 李南方也忘了他本人最近也学会了不少医学知识。 其实都不用什么医学知识,正常人都能看得出孙羽是收了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惊吓过度,在看到李南方之后,心神瞬间放松,才昏了过去。 只需要掐两下人中,就能让她醒过来。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李南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满心里都是郁闷的火气,越看孙羽那张白净的连,越是愤怒,直接把她整个人提起来,轮圆了胳膊便是两记大耳光抽过去。 啪、啪两声。 清脆的声响,在大厅里回荡。 孙羽的两边脸颊瞬间高肿起来。 嗯,不错。 现在这模样看上去就舒服多了。 李南方第一次发现,打人耳光的时候,还能获得无比巨大的心灵净化感觉。 没别的,就俩字——舒服! 这小子不是还没醒的,看来是打的还不够。 心思转动间,他再次轮圆了胳膊。 可没等手臂落下去,突然就有道身影斜刺里冲出来,狠狠把他推开。 “李南方,你有病啊?” 娇滴滴的怒骂传来。 要不是听出来这个声音是麦青麦大美女的,李南方当场暴起杀人了。 当然,他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麦青一把把他推开的同时,竟是将孙羽抢了过去,牢牢抱住那个小白脸,带着无比心疼的神采,细细抚摸那张红肿的脸颊。 什么意思? 现如今,这小白脸都这么受宠。 随便来个女人看见,就能当成宝似的,呵护起来? 李南方的心情更加糟糕,牙关紧咬,握住拳头,沉声问道:“麦青,你怎么会在这里。整个医院的无关人员不都是已经撤走了吗?” “你管老娘呢!我爱在哪在哪,还要听你的安排吗。要不是老娘还欠着你一笔账,你以为我会留在这种地方,时刻担心你会不会死。” 麦青没好气地回骂一句。 很明确地说出来,她还留在这的原因。 今天上午,整个明珠总院的人都在转移,这让麦青意识到会有大事发生。 本应带对自身小明无比珍惜的麦美女,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开始担心李南方的安危,死活留了下来。 负责转移无关人员的龙腾队员,实在不好处理麦大美女的去向。 毕竟,前段时间,麦青和李南方出双入对的,大家有目共睹。 很难确定她和李南方的关系,索性就随着她留在这了。 刚刚枪声响起。 麦青内心紧张,快步跑出来,查看情况。 结果,刚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了李南方打人的场面,这才会突然出手,把孙羽救下来。 李南方对麦青如此关心他,非常感动。 但是,麦大美女此刻的表现,也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孙羽,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麦青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吧,怎么好像看见情郎似的,把人抱得那么紧,好一副心疼得要死的样子? 这特么到底怎么解释。 麦青也是老子的女人。 凭什么对别的男人这么关怀备至! 李南方真的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他恨不得掐死那个小白脸,摘掉作为男人的耻辱帽子。 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脚下产生的巨大力量,隐隐将地板瓷砖踩出来裂纹。 “麦青,你闪开,这里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把那个人交给我。” 李南方的语气无比低沉。 麦青却是牢牢抱住孙羽,急忙后退两步。抬手指向了李南方的鼻子,怒骂道:“给你? 让你打死她吗? 李南方你个人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你竟然连女人都打。 今天这事,老娘管定了! 想当初老麦那个狗东西,到我娘的时候,我都捅过他一刀。 我连亲老子都敢捅。 别以为我欠着你李南方一笔债,就不敢和你拼命了。” 麦青的情绪无比激动。 也许,与人生经历有关,麦大美女就是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哪怕是面对已经变得好像恶魔似的李南方,她也敢硬着头皮去作对。 只是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恶魔一样的李南方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个傻子。 “麦、麦青,你刚才说什么?”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发出询问。 麦青随口一句:“我说我要和你拼命,怎么了,你以为老娘不敢吗?” “不是这句,是前面。你刚才说我打什么?” “我说你打女人啊。” “对,就是这一句!” 李南方猛的冲上去,一手一个,把孙羽和麦青同时提了起来,急声问道:“你说这个小白脸是女人?他怎么可能是女人!” 麦青真没想到某人渣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无奈地翻个白眼:“是不是女人,你不会摸摸看吗。” 摸? 李南方好像受到了世外高人的提点,松开麦青,随后按在了孙羽的胸前。 “平的啊?” “笨蛋,还有女人是凹下去的呢。上面不行,你不会摸下面啊?” 麦青再次翻个白眼。 李南方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低头看向孙羽的长裤,他不敢想象那里面有什么。 第2099章 又没人了 确定一个人是男是女的方法很简单。 正如麦青所说的那样,伸手摸一下就行。 可麦青只是让李南方伸手,没让他把人家的裤子整个拔下来啊。 当她看到李南方的手覆盖在孙羽的小腹下面,现实微微一愣,随后又把整条长裤扯下来,死盯着某个地方看个不停的时候。 麦大美女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更要命的是,李南方那个人渣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竟然没有丝毫羞耻的感觉,还顺手扔开孙羽,疯子似的仰天大笑。 谁能明白一个男人摘掉头上那顶青草帽子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能理解李南方的人——咳咳,节哀。 不能理解他的,恭喜。 反正麦青是无法理解李南方的心态,也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手忙脚乱地帮孙羽穿好衣服,掐了几下人中。 孙羽这才从昏迷中,缓缓苏醒。 “好疼啊。” 孙羽一睁眼,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手捂住脸颊,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面孔,有些茫然。 但很快,身边某个神经病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扭头看清是李南方,她急忙大声喊道:“李南方,花总让我——哎,你干什么?” 孙羽的话还没说完。 李南方就一步冲过来,死死抓住她的双肩:“你是女人?” “是、是啊。” “哈、哈哈,太好了,你是女人。太好了,太好了!” 李南方的疯狂,更令人感到害怕。 孙羽缩着脖子连连后退。 麦青撇着嘴走过来,揽住孙羽的肩膀,轻声安慰:“别搭理那个神经病,走,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下。” 眼看麦美女都要拉着孙羽走人了,李南方才终于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喊道:“别走,孙羽你刚才说夜神怎么了?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不,花总没事。她只是让我逃出来,告诉你,那帮人根本不想杀王上,他们的目标是纸人,只为了不让你进什么谷。” 孙羽的话比较含蓄。 想来,一定是花夜神不方便透露太多的秘密。 但这些关键性的信息,足够李南方联想到事情的原委。 古连城的目标已经不是杨逍。 既然确定杨逍会重病而死,他又何必费心费力地组织人手刺杀王上。 他只需考虑什么时候可以抢到王上的尸体。 然后,就是想想怎样才能在烈焰谷内高枕无忧地安详蛀虫生活。 谁都知道,除了烈焰谷的本地人,只有李南方才能进入那里。 所以,古连城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个黑暗灾星。 想杀死黑暗灾星——太难了。 古二长老来到明珠的第一天,就亲眼见证了李南方的钢铁之躯,救下来七八个坠楼的人。 当时他便已经确定,杀人的方式行不通。 退而求其次,便是让李南方没有在进入烈焰谷的机会。 众所周知,只有集齐六大纸人妹子的阴精魂魄,他才能进入烈焰谷。 一旦六大纸人妹子里死了一个,他便没了这种特殊的本事。 古连城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手中控制花夜神。 可花夜神是他推举出来的新王上,不能用在这种事情上。 那么,只能是从生下五个女人身上下手。 最佳选择,一定是六大纸人妹子之首的贺兰小新。 可惜,贺兰某妖女现在正住在京华贺兰家的深宅大院里,古连城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边去。 再有一个闵柔,早去了美帝,古连城更不可能千里迢迢出国一趟了。 还好,上天没有把所有的路都封死。 新官上任的明珠市政一把,龙城城。 刚刚担任明珠总院院长的蒋默然。 一直在明珠,处理胡叨叨案件后续问题的白灵儿。 这三人,就是古连城今晚要下手的目标。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李南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杨逍的身上,根本不可能顾及到其他女人,一旦被古连城得逞,他有多少后悔药都不够吃的。 想明白这些,李南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几乎是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立刻拨通了荆红命的电话。 电话接通。 没等他说什么,对面的荆红十叔,就率先开口:“照顾好杨逍,其他的事情不用管,我们自有安排。让你身边的孙羽告诉我,花夜神现在在什么地方。” 荆红命这是能未卜先知吗? 他怎么知道孙羽这里的? 李南方服了荆红十叔的本事,抬头看向孙羽,询问花夜神的位置。 孙羽不敢犹豫,急忙说道:“明珠西郊,有个三毛温泉庄园。” 话音一落,便能听到电话那头的荆红命应声:“好,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 李南方愣了好一会儿,除了苦笑,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了。 人生二十多年,最让他佩服的人,只有龙腾那群鸟人。 就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他们安排不到的。 想想也对。 古连城都想着为他的未来美好生活铺路了,龙腾四大鸟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提前做好,封堵这家伙所有出路的准备。 其实,早在烈焰谷出现反叛情况的时候,荆红命等人就已经开始谋划。 起初,他们是想从杨逍口中得知,普通人进入烈焰谷的办法。 只可惜。 伟大的轩辕王都无法给变,外人不能进入那里的规定。 于是,龙腾四大鸟人只能把赌注压在李南方的身上。 这才有了,之前龚建队长向李南方传达一个信息,询问他愿不愿意独自杀上烈焰谷。 李南方同意了。 那么,荆红命他们势必要保证,这家伙自身的优势条件不会改变。 六大纸人妹子的安全,变成了重中之重。 或明或暗,已经有不少最高警卫局的高手,混迹在六个女人的身边。 古连城没精力顾及到的京华和美帝,都被荆红命安排去了人手,这样的防备工作,谁能破解? 到了今天午后,机警的最高警卫局特工,发现了龙城城、蒋默然、白灵儿三人附近出现许多危险的面孔,消息层层上报到荆红命那。 然后—— 就不用李南方多去操心了。 胡灭唐、秦玉关、谢情伤这三大鸟人亲自上阵,身边还有老头、丐帮方长老那些民间高手帮着,要是保护不了三个女人,他们就集体抹脖子自杀吧。 任凭古连城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他的计划早就被人给识破。 这位古二长老现在最头疼的问题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筹码,又飞走了。 才下了命令,让古彤看管好花夜神身边的孙羽。 结果,等古彤去到软禁花夜神的地方,才猛然发现,这个让她老爹非常看重的人,消失不见了。 这事能怪谁? 只能怪古连城被世界杯吸引了注意力,没能提前告诉手下,看管好花夜神的身边人。 大家都知道花夜神的重要性,绝对是卯足了劲将他们的新王上看管得紧紧的。 至于孙羽和白秘书。 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谁会多花心思放在她们身上。 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离开庄园的。 古彤气得大骂几声废物,立刻安排人去追踪孙羽。 追来追去到最后,外面的人传回来消息,说孙羽已经去到了明珠总院,被军方带走了。 直到这时候,古彤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忙不迭地把问题报告给她老爹。 你说,是不是倒霉催的。 古连城刚买了二十几万的球彩,赌哥伦比亚大胜东洋。 结局却是东洋鬼子赢球了。 损失了几十万不说,连他看重的关键人物都不见了,更悲催的是,他们所有的行动计划也会随之一起暴露出去。 气得古连城当场砸了电视。 “笨蛋! 废物! 到底还能指望你们办成什么事? 都别愣着了,提前行动。 立刻吩咐下去,凌晨之前,要么让我见到那几个女人,要么全都死在外面,别跑我这里来碍眼。 带上花夜神,我们走!” 三十多年了,古彤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 吓得屁都不敢放,连忙发布命令,安排车辆,与她老爹一起,直奔明珠总院。 狙杀“纸人”的事情,古连城是不会亲自去做的。 他只做最重要的工作——确认杨逍的生死。 当汽车来到明珠总院的附近,感受到周围诡异的宁静之后,古连城暴怒的心情也随着一起冷静了下来。 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 不就是跑掉了个孙羽吗。 留着那人,本来就是为了恶心黑暗灾星用的,起不到更大的用处。 再说了,他安排手下狙杀“纸人”成功之后,黑暗灾星也没有条件再进烈焰谷,有没有孙羽更变的无关紧要。 想明白这些,他总算是好受了点。 扭头看看身边,连开车都手抖的女儿,后悔刚才训得太严厉,就想说两句安慰的话语。 谁知,话没说出口,就猛然间看到一辆摩托车,从他们这辆车的一侧疾驰而过。 被人超车,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那摩托车司机,顺着打开的车窗,随手扔了什么东西进来啊? 古连城愣怔了下。 下一秒,浓郁的白烟弥漫在车内。 “是催泪弹,快下车!” 开车的古彤远比她老爹更了解现代化的武器,猛踩刹车,停顿下来,打开车门就往外冲。 后排座位上,是花夜神和两个专门看管她的烈焰谷高手。 三人反应稍慢半拍,顿时就被刺激性极强的烟雾,弄得呼吸困难,失去了正常行动能力。 与此同时,马路两侧灯光大作。 跳出车外的古彤猛的抬头。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上次被荆红命抓住的时候,就是这样,才过去多久,怎么就历史重演了呢。 面对无数枪口,古彤乖乖举起了双手。 与此同时,几名士兵迅速上前,将后座上的三人从车里拉出来。 荆红命的目光始终盯着那辆浓烟弥漫的汽车,看着手下人将整辆车从里到外检查个仔仔细细。 最终还是给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报告,没有人。” “又没人?” 荆红命深深皱起眉头。 第2100章 时间真的变慢了 古连城逃命的本事,堪称神迹。 第一次是满车的手雷爆炸,都没能留下他,还让他在荆红命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第二次又是这样,依旧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离开的。 荆红命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身为凌驾于传说之上的神话——龙腾十二月中的顶尖人物。 他竟然在同一个坑上翻倒了两次。 不可原谅! “找,把整个明珠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古连城给我找出来!” 荆红局长真的怒了。 只是,最终能找出来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敢保证。 总的来看,军方在和烈焰谷叛徒之间的这场战斗中,最终还是获得了胜利。 前后两次行动,把古连城从烈焰谷内带出来的力量消灭得干干净净。 再次抓住古彤。 成功救下花夜神。 保护了身在明珠的纸人妹子。 这一切,都给李南方免去了后顾之忧。 也只有让那家伙没有任何顾虑,他才能安安心心为杨逍治病。 明珠总院,顶楼病房。 李南方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杨逍还在昏睡之中,而且这次时间格外的长。 梦里的一切,也是无比的混乱。 杨逍只记得她在浓雾弥漫的黑夜中走了很久,前方有一道黑影抓着她的手,引领着她不断前行。 她努力地想要追上去,看清那人是谁。 可无论怎么较快脚步,都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唯一让她安心的是,牵住她的那只手,宽厚有力,充满了温热。 突然,身后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扭头看过去,两只好像僵尸一样的怪物,跳跃着追踪过来。 看那两个怪物的装束,应该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吧。 杨逍冷冷一笑,完全不把那种华夏传说当中的索命死神当回事,单掌虚晃,敢与死神较量较量。 可是前面牵住她的人,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对方的速度猛然加快,拉着她向前飞奔。 狂风骤起。 杨逍这才发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轩辕王,轻似宣纸,随风摇晃。 只感觉风的力量再稍微大一点,她整个身体都会被撕成碎片。 有生以来第一次,深深的恐惧感将她完全笼罩。 尤其是回头的瞬间,发现黑白无常距离她越来越近,她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绝非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我真的要死了吗? 杨逍扪心自问。 正是这个想法冒头的瞬间,一条白绫从后方飞窜过来,缠住了她的双脚。 前冲的脚步停顿住。 前方那人死死抓着她的双手,后面的黑白无常拉扯白绫,势要把她带去死亡的深渊。 伟大的轩辕王,什么时候被人当成过拔河的道具? 杨逍心中愤怒,只想把前后两方人全部甩开,掌控自己。 但结果是,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双方拉扯的时间并不长。 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前方那人不是黑白无常的对手,杨逍被白绫拖拽着,越来越靠近后方无尽的黑暗。 那里,一定是生命的终点。 “放弃吧,没必要在挣扎了,这就是我的命!” 当杨逍意识到一个人无法改变命运的时候,彻底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冲着前方那人厉声嘶吼:“放开我,再不放开我,你也会被带走的。” 她罕见地关心了别人一次。 然后—— 前面那人真特么放手了。 杨逍当时都懵了。 让你放开,你就放开,连犹豫都不犹豫的吗? 电视剧里,可都是男女主挣扎撕咬半天,才被硬生生分开的。 你不觉得你这种做法很草率吗? 愣神之际,黑白无常拉扯着好像白纸一张的杨逍,迅速后撤,眼看只要伸伸手,就能抓住她的胳膊。 突然间,前方那人转身了。 那道融入进黑暗的背影消失,呈现在杨逍眼前的是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 冲天的龙吟爆发出来。 黑龙席卷狂风,冲破黑暗,扑面而来。 龙头将杨逍架起,锋利的笼罩撕裂白领,巨大的龙威震退黑白无常。 所有黑暗破除。 杨逍坐在龙头上看到了蔚蓝的天空,绚丽的彩霞。 她终于知道始终不肯放弃她的人是谁。 李南方! 是李南方救了她。 她心中充满了感动,默默低头,只想好好看看这条在关键时刻救下她的黑龙。 谁知,她低头,黑龙也随着一起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失去支撑的她,陡然从高空坠落。 惊呼声中,杨逍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我、我还没死吗?” “废话,老子没让你死,谁敢说你不能活!” 好吧。 虽然每次醒过来,都是听见某人渣的声音。 但是,一点都不感觉厌烦呢。 杨逍彻底放松下来,缓缓躺在床上,不由得扭头看向身边。 人都说,梦与现实有着巨大的差距。 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梦里的李南方是一条能够震退死神的黑龙,而现实中的他是黑——眼圈。 病床边的李南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满脸的委屈,活脱脱一直成了精的大熊猫。还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国宝,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李南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逍,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么多天不眠不休地想办法给你治病,要是没点变化,那才见了鬼。我说你睡觉就不能多睡一会儿,刚闭上眼一个多小时,就睁开。你这样,很打断我的治疗思路的!” 李南方撇着嘴一通抱怨,倒把杨逍给气得不轻。 本王上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个人渣就不能说点贴心的话,就不能像梦里那样对人关怀备至吗? 她真想跳下床,把李南方收拾成个袜子。 可惜。 她已经没有力气从床上起身了。 莫名的困倦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双眼闭合的瞬间,只看见对面墙上的钟表,时间指向3点10分。 离死还早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杨逍满以为他的生命还有好几个时辰才能结束。 可为什么陷入沉睡之后,立刻就能感觉到自身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消失? 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魂魄开始从头顶百会穴处,向外漂浮。 她还不想死啊。 哪怕真的必须死,临死之前她还要见见许多人。 她还没见到把她抚养长到的大长老呢。 人生二十多年,大长老就像是父辈一样,照顾着她的一切,可她从没对大长老说句“谢谢”。 她有些后悔。 后悔当初软磨硬泡着央求大长老,让她出谷。 如果不是私自走出烈焰谷,她也不会提前遇到李南方,更不会爱上那个人渣。 没有爱上他,她就可以毫不顾忌地把这个人渣,拉到轩辕大帝的神像前手起刀落。 她就是烈焰谷的罪人。 是她的一意孤行,才让烈焰谷分崩离析,让大长老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烈焰谷的千年传承,就要这样从她身上断绝了。 即便是死,她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为光复隋帝国而苦苦等待的历代轩辕王。 后悔。 但是又不后悔。 她相信,哪怕不是她等到了黑暗灾星,换做其他任何一代轩辕王遇上李南方,都会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个人渣。 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李南方的身上就像是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足以让她放弃一切。 或许,这才是对的选择。 杨逍看到了自身已经出窍的灵魂,她从明珠总院的病房里飘飞了起来。 她想最后看一眼李南方。 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一道特殊的牵引力,准备带着她向遥远的西昆仑飘过去。 看来,传说是对的。 轩辕王的归宿,最终只能是烈——黑龙! 又是那条黑龙。 如有实质般骤然出现,摇头摆尾游进她的身体内。 只是,此刻的这条黑龙为什么不一样了,明明应该是带着无尽暴戾气息的存在,一头扎进她的丹田气海中后,却送来了令人浑身暖洋洋的天地灵气。 随着无尽灵气的传输,已经成为一潭死水的气海丹田,瞬间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 杨逍能清晰感受到。 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顷刻间欢跃起来。 灵魂归窍,心脏启动,意识回归。 她猛的睁开眼—— “我就知道,我还没死。” 杨逍喃喃自语着,完全说不清楚死而复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她只能听到,身边李南方的哂笑:“亲爱的轩辕王大人,你这次怎么这么有自知之明啊?” 该死的李南方! 为什么忽然间觉得这家伙好讨厌。 杨逍闭上眼,无奈地叹口气:“李南方,我累了。别再折腾了,让我安安心心的解脱吧。” “解脱个毛,这才下午5点,天都没黑,离你的死期早着呢。我都没放弃,你要是敢放弃,真死在这里,我就对你鞭尸。就是不知道轩辕王的尸体是个什么滋味,我这辈子还没对死去的女人,做过那种事情呢。” 李南方的语气猥琐至极。 杨逍气得浑身颤抖,真想起身赏那人渣一记耳光。 好吧,她没力气坐起来,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的感觉就是——时间不对啊。 她都睡了好久好久,为什么时间过的那么慢了,还没有天黑? “李南方,你别骗我了,我对时间的感觉很敏锐的。” “我骗你?老子有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吗,不信你自己看!” 李南方说着话,抬手一指墙上的钟表。 时间正好是5点整。 似乎是觉得单纯的钟表不能让杨逍相信,他有迈步到窗边,伸手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夕阳落日的余晖,照进病房内。 外界的喧嚣,隐隐传进耳中。 杨逍愣住了。 天确实没有黑,可是她已经感受到自身由女变男的变化了啊。 多少年都不会出错的感应,这时候不灵了吗? 李南方又像是猜到她的想法那样,返回到病床边,伸手撩起来她的秀发。 “你自己看,头发都黑着呢。” 杨逍瞪大了眼睛,很想抓住那缕秀发,研究仔细。 可她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再等目光从头发上偏移开。 不知何时,李南方已经端过来一面镜子,呈现在她的眼前。 第2101章 梦与醒之间 当李南方端过来一面镜子时,杨逍可以清晰看到镜面当中,是一张憔悴女人的面孔。 没错,那是她。 时间真的变慢了。 日落的余晖洒进病房,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金红色。 杨逍撑着脖子,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虽说睡梦中,人都会对时间的流逝失去概念。 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只睡了一小会儿,便过去好长时间。 为什么到了这边,就变成感觉睡了好长时间,却过去一小会儿呢? 哪怕是她的时间感觉出现了错位,自身的变化也不应该发生问题的。 杨逍想不通。 李南方也没给她想这些的机会,伸手过来盖住了她的双眼,轻声说道:“杨逍,你就别撑着脖子了,想睡的话,就多睡一会儿。” “好,那我就再睡一会儿。记得天黑之后叫醒我,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足以挡住古连城那些人。” “好了,知道了,赶紧睡觉吧。” 李南方像是哄孩子一样,催促着杨逍赶紧睡觉。 杨逍还想多说两句,说她想见见大长老,也想见见鬼婴李粟锦。 可这些话没能说出口,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做梦成为一种习惯,任何人都不会在觉得梦境有多么神奇。 杨逍站在西昆仑的高山顶上时,第一反应——这是梦。 一切都是假的。 在她的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周围围聚着无数金甲战服的古代士兵,所有人的目光定位在她的身上。 这是她从未遇见过的场景。 但是,她一瞬间就能明白,眼前这番景象的由来。 唐贞观四年。 义成公主被唐将李靖所擒,自纵烈火而亡。 火熄后,义成公主留一舍利子,埋土于大草原上,历经九九八十一天整,正午时分,烈阳高照,却有霹雳击下。 青烟起,美人生,是谓轩辕王。 眼前的烈火,就是义成公主纵身而亡的火焰。 身为轩辕王,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去,也算是最合理的归宿了吧。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杨逍没有任何的悲伤,她只是下意识回头,想看看山后,那个生她养她的烈焰谷。 谁知,这一回头,看到的竟然是汪洋大海。 西昆仑的山后怎么会是海? 杨逍惊觉,再次转头,试图确认下她的位置。 结果再回头时,眼前没有了烈火,也没有了无数金甲士兵,有的只是李南方那张令人生厌的人渣脸。 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 只可惜,话未出口,李南方猛然伸手,使劲把她往后一推。 无尽的海水瞬间淹没过来。 杨逍又一次从梦中苏醒。 “李南方,我受不了了,你每次都把我往海里推,是什么意思?” 杨逍怕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李南方非要把他往海里扔,能不让人生气吗。 气势如虹的一声怒吼。 换来的则是李南方无辜的回应:“杨逍,你还讲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把你推进海里了。” “你、你,我懒得和你废话。古连城来了没有,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吧。” 杨逍说着话,伸手掀开被子,就想起身下床。 这一幕,惊得李南方浑身颤抖,迅速出手,又把她硬生生按了回去。 “杨逍,你先别激动,这才不到八点,天黑没多久,古连城不会那么快来的。你再睡一会儿。” “我不、不——” 杨逍想说,她已经睡够了。 她还觉得这次醒来精神十足,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随即就是倦意袭来,闭上眼睛再次昏睡过去。 这一睡,真的是睡了个天昏地暗。 出乎意料的是,杨逍没有做任何梦。 本想着就这么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可是朦胧中就感觉,有人在用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她的手指,疼得她当时就睁开了眼。 探头一看,分明是李南方在用一根银针,往她的指肚子上使劲戳。 “李南方,你干什么?” 杨逍惊疑询问。 李南方猛的抬头看过来:“哎?杨逍,你醒了啊。别着急,我这给你治病呢。我告诉你,我刚研究出来一个新的治疗方法,叫疼痛治疗。只要你身体其他部位承受的刺激,超过了你之前的病痛,那么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自己得了病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手指头扎了根刺,很疼。然后我把你整只手都剁下来,你的手指头就不疼了啊。” 该死的人渣,说的是些什么鬼东西。 杨逍真的快被他给气死了。 “李南方,你有病吧,有你这么给人治病的吗,还是治治你的脑子吧。” 她坐直了身子瞪着李南方。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病房里的气氛显得无比怪异。 杨逍没心思考虑太多,目光从李南方身上偏移开,看向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是9点10分了。 时至深夜,命数不多啊。 杨逍心中一惊:“李南方,古连城还没有来吗,为什么外面这么安静?你有没有做好准备,能不能一举救下来花夜神?” “呃,这个、那个,古连城那人挺多疑的。或许,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出现。要不,你再睡会儿,等他来的时候,我立刻喊你起来?” “还睡?我这一觉睡过去,要是睡死了怎么办?” “啊,这个没关系的。杨逍,你睡就好了,我绝对在你临死之前,把你喊醒。” 两人的对话透着无比诡异的感觉。 这世上哪有人会想着自己会睡死,又哪有人可以确定在人临死之前,能把人唤醒的。 可偏偏病房里的这两位,没觉得任何不妥。 杨逍冷哼一声,拉上被子就躺了下去。 “行,那我再睡一会儿。最多一个小时,李南方你可一定要把我喊醒。” “安啦安啦,知道啦。你只要记得,古连城不来,你不能死就行了。” “废话,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教我吗。” 杨逍闭上眼睛。 只想着为即将发生的一场恶战,积蓄力量,做好准备。 可是越想睡觉,偏偏越是睡不着,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的。 哪还有什么病入膏肓的样子,分明像是个不喜欢睡觉的调皮小孩。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杨逍感觉已经睡了一觉,赶紧睁开眼睛,急声问道:“李南方,几点了?古连城来了没有?” “杨逍你烦不烦啊。时间还早呢,你就不能多睡会儿。” 形势的发展,实在是有些诡异。 之前的时候,李南方一直喊着不让杨逍睡觉,就怕她一睡不醒。 可杨逍只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样子,闭眼就睡。 现在呢。 直接反过来了。 杨逍睡不着,偏偏李南方还一直催着她再睡一会儿。 杨逍还想争辩几句,谁知李南方那边突然拿着个大针管,往床边的吊瓶里面注射了点药剂。 “杨逍,我又研究出来一种新药,看看能不能对你的病有效果。 药效可能会比想象中的猛烈点。 我先给你来个全身麻醉。 麻醉过后,你就不会感到任何疼痛了。 哦,对了,你放心。 我给你治病的时候,绝对不会把你全身的衣服脱光进行治疗。 我李南方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你知道的,我是正人君子。” 李南方是正人君子?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杨逍怒火中烧,刚想做点什么,阻止李南方。 然而,下一刻,又是一股酥麻感传遍全身。 她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杨逍真的是对时间失去概念了。 她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整个病房里都是无比的安静。 窗口的窗帘拉死,看不出来外面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屋顶上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给人一种夜深人静的错觉。 看来,时间真的快要没有了。 或许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成为生命的最后一刻吧。 一时间悲从心中起,杨逍下意识扭头看向身边。 只见李南方趴在病床边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着酣睡中的男人,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流。 他应该是真的累了。 这么长时间不眠不休,只为了找出救治她的办法,可最终还是不能改变命运的安排。 “我死后,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杨逍微微叹息,回身想找些东西给李南方盖盖身体。 她的目光出现偏移,偶然落在墙上的钟表。 时间已经是11点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杨逍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伸手过去,使劲推了下李南方。 随着这一推,那家伙猛的睁开眼睛,跳站起身。 “啊,几点了,我怎么睡着了?杨逍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我还没参加她的葬礼啊。” 李南方不说话还好。 这一开口,就让杨逍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 “李南方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听到这句问话,李南方扭头看见活生生的杨逍,长出一口气,随即就是露出个相当无辜的表情,说:“不是我希望你死。是我我已经放弃了,你这破病真心治不好啊。” “你你你——” 杨逍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转念一想,也实在不该去埋怨李南方。 他已经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到了最后关头才放弃,真的是做的足够好了。 “去把大长老喊来吧。对了,还有李粟锦。临死之前,我还想再见见他们。” 杨逍捂着额头,叹息一声,半靠着床头上,轻轻挥了下手。 李南方的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转身过去,拉开了病房门。 “都进来吧。” 随着他这句话,大长老、尤青梅、刘成基、展星神,甚至还有老头、荆红命、蒋默然等等,十几个人鱼贯而入,瞬间将整个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杨逍抬头看到这些熟悉得面孔,内心情绪复杂,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谁知—— “等等!” 李南方大喊一声,阻止了杨逍发表遗言。 他又快步走到窗边,猛的拉开了窗帘。 下一刻,阳光洒满房间。 杨逍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晴空,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第2102章 天大的好消息 厚厚的遮光窗帘拉开,阳光洒满房间的那一刻。 杨逍真的傻眼了。 这哪还有点接近凌晨子时的样子,难道上天预感到轩辕王要死,连天地都随着她一起变色了吗? 她艰难地转头回来,看向屋内众人。 分明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 众人来到这里,不是沉痛的与她告别。 而是关心鼓舞地与她一起迎接新生。 “杨逍,实话告诉你吧。你不可能死了,因为——你的死期已经过了。” 李南方说着话,迈步走回来。 抬手将手机呈现在杨逍的面前。 时间指向的是11点没错,但是日期,已经不是她心中所想的日子。 阴历三月初六,上午十一点。 本该在三月初三子时死去的轩辕王,活着来到了三天之后。 杨逍猛然伸手抓住脑后的秀发,看到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整个人的感觉都——很好! 没有人搀扶她,她都能好端端地从床上做起来。 没有人示意她,她也能拿起窗边的梳妆镜,看到里面那个面色红润的绝世美女。 现在这种局面,谁还敢说她是个将死之人。 李南方成功了。 这就是他用来治愈杨逍的终极治疗手段——时间疗法。 从三月初三的中午十二点开始,李南方就开展了这种特殊的治疗过程,用墙上挂着的钟表,一直给杨逍造成一种时间错觉。 那时候,杨逍第一次醒来,看到的12点35分,根本是个假的。 实际上,早就是那天的下午四点多钟。 表上的时间被李南方动了手脚,窗外的景色,则是用照片拓展成的布景转换而成。 第二次入睡,也就是杨逍做梦梦见她从棺木中降生的那一次,她醒来的准确时间是晚上9点。 而李南方告诉她的,只是不到下午一点多。 至于那些窗外投射进来的刺目阳光,根本就是李南方请人弄来的大型探照灯,产生的结果。 也是那时候,孙羽赶到了明珠总院。 针对古连城的行动早就展开。 整个事件结束,古连城下落不明的时候,杨逍还在昏睡当中。 第三次,黑白无常追逐杨逍,那是最最凶险的一次。 当时,杨逍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极点,是李南方想尽一切办法,压制了她的身体病症。 在凌晨零点到来的那一刻,眼看事不可为,李南方猛然间想起来,杨逍曾经经历过生死存亡,是他用人工呼吸,把她从死亡线上拉扯回来。 毫不犹豫的一吻。 才有了黑龙转身扑过来,震退梦中的死神。 那一次醒来,正好就是三月初三的凌晨子时。 不知不觉间,杨逍就这么跨过了死期,而她心里却是只认为,时间才是下午三点钟。 随后一次,杨逍梦到灵魂出窍,便是她的身体最后一次出现危险症状。 短短几分钟内。 她的心脏再次停止跳动。 又是李南方的一吻,带动着黑龙冲进杨逍体内。 或许黑龙也不想看到杨逍死去,救人的同时,也带走了积压在李南方身体内的小半天地灵气。 合天地之威,借无上运势。 整整两个小时的生死对抗,杨逍最终还是苏醒过来。 墙上的钟表,没有人动手脚,只是单纯从三点走到了五点。 而真正的时间,则是三月初三的凌晨两点多。 也是这一次,杨逍的精气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她就能继续安安稳稳地活下来,尤其是她本人对时间产生了怀疑的时候,李南方更不敢大意了。 时间疗法的关键,便是让病人充满生的希望。 一旦杨逍确认时间是假的,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 幸好。 李南方早有准备。 黄昏的布景,用了出来。 喧嚣的声音是大长老悬空在窗外,播放的录音。 杨逍的头发,染成了黑色。 最最重要的,是那面镜子。 当时,李南方借助发丝吸引走杨逍的注意力,迅速将抠掉镜面的镜框摆在了她的面前。 镜子中的人,正是早早悬空挂在病床正上方的展星神。 这一切,再配上李南方给杨逍身体内注射的少量麻醉剂和1号毒品精华。 似真似幻。 哪怕是轩辕王身体正常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立刻察觉出异常。 更何况她的身体无比虚弱。 李南方适时伸手,遮盖住杨逍的双眼,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于是,便有了杨逍最后一次自主昏睡过去。 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成功渡过了三月初三,纵然身体病症出现反复,也比之前减弱了许多。 梦境中的熊熊烈火和身后的无尽大海。 其实是预示着,李南方与死神争夺杨逍生命的最后一场战斗。 正常时间跨越到了三月初四。 而在杨逍的意识里,才只是三月初二的入夜时分。 事实证明,她的生命根本没有完结。 而这一次昏睡,并不是杨逍想睡,她已经睡够了。 只不过李南方为求保险,才在输液的吊瓶里添加了适量麻醉剂。 后面的事情,就不必过多解释了。 麻醉中昏睡的杨逍,怎么可能还会做梦。 银针的刺激,只不过是李南方对杨逍的身体状况,做出最后的诊断。 当时间来到三月初六,终于确定,杨逍无论是自然入睡还是强制入睡,都不会再犯病之后。 李南方便在此刻,揭开了谜底。 “我真的没有死?” 杨逍听完李南方的叙述,纵然是事实摆在眼前,却还是发出了这样的询问。 也不等个回答,她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谁知刚一落地,就软绵绵瘫倒下去。 这一幕,着实把周围人全都吓得眉头跳动。 “杨逍,你够了啊。这都小半个月的时间,你没怎么吃过饭了,身体还是非常虚弱,乱动什么。好好躺下,休养一段时间,再展现你轩辕王的无上威能吧。” 李南方毫不客气地训斥。 迈步过来,伸手抱住杨逍,把人放回病床上。 真切地感受到活生生身体之间的触碰,杨逍终于相信了。 “李南方,谢谢你。” “不用谢,我——” 嘭的一声。 李南方话没说完,刚把杨逍放好,他却一头栽倒在床上。 都知道杨逍身体虚弱。 他也没太大区别,十几天不眠不休,高度紧张,此刻心神放松,不昏睡过去才怪呢。 病房里的众人,好一阵手忙脚乱,把李南方抬出去。 该见证的奇迹,都已经见证过了。 无关的人退走。 只剩下烈焰谷的几位,留下来陪伴杨逍。 大长老年事已高,劳累了这么久,更显老态,但是眉宇之间洋溢着的欣喜,无法掩饰。 屋内几人沉默良久,还是大长老率先打破了沉默。 “王上,渡过这场死劫,您的命相,我已经推衍不透了。” “呵,还有什么好推演的。我的命已经和李南方牢牢连接在一起,余生恐怕都要围着那个人渣了。” 杨逍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只不过,她心中到底有多欢喜,也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大长老微微一笑:“王上能有这样的归宿,也算是给轩辕王的传承,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不过,老臣还是要奉劝王上。 黑龙不成,无法阴阳调和,您的身体终究会有隐患。 即便是黑龙已成,是正是邪尚未可知,对王上您来说,终究不能确定是不是好事一桩。 另外,王上您应该记得,三月初三一过,对于轩辕王意味着什么吧?” 大长老最后一问。 屋内众人全都是微微皱起来眉头。 没办法,杨逍是活了下来,可她的身体还没有发生改变。 昼女夜男的诅咒还在。 她还是不能和李南方过于亲近。 动情之际,心脏爆裂而死,轩辕大帝规定的事情,没有破解呢。 更重要的是,每年只能三月初三才可以有正常女人的生理期,这个设定也还在。 渡过了三月初三,不是结束。 只是意味着,杨逍还有一个月的虚弱时期。 “大长老,您应该有安排了吧。说吧,这次我会听你的。” 杨逍轻飘飘一句话。 大长老的眉头稍稍舒展:“多谢王上。老臣与尤长老等人商议过,也寻求了荆红命和八百人士的意见,在此建议王上,去一个安稳的地方暂时休养。您看,八百可不可以?” “八百?” 杨逍笑了,笑得相当开心:“好,就去八百。我早就想去那里看一看了,这个建议正合我意。” 她的允诺,同样让屋内的其他人开心无比。 “既然王上同意了,那么老臣就在这预祝王上此行一切顺利。尤长老和刘长老,以及展星神,也会随王上一起暂居八百,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而且,那位八百人士,也对王上表示过欢迎。” 大长老再次拱手,表示庆贺。 可他这番话的弦外之音,杨逍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大长老,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八百吗?” “老臣、老臣不适合去那里。” 大长老的表情有些局促。 杨逍沉默片刻,轻轻点下头:“我明白了。” “谢王上。” 随着大长老的道谢,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还有什么好聊的? “对了,古连城呢?” 杨逍猛然间想起来那个差点被她忽略的人。 可大长老他们却是面面相觑,集体摇头。 古连城去哪了? 就连无所不能的最高警卫局大局长——荆红命,都不知道。 最近几天,翻遍了整个明珠,也没能找到那个逃跑技能强悍的古二长老。 这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明珠。 但事实呢? 明珠,梧桐人家别墅区,六排六栋别墅里。 古连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茶杯细细品味。 在他对面,某人抬手拿着手机正在通话。 片刻之后。 “古长老,告诉你一个确切的消息,杨逍没死。” “早就猜到了啊。” 古连城长声叹息,说不出的失望。 “对你来说很不幸,可对我来说,这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对面那人仰天大笑,转头过来,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岳清科! 第2103章 岳家公子出征 宇文化及,隋末叛军首领。 他老爹就厉害了。 隋炀帝杨广的亲信,拥护杨广为太子的忠臣良将——宇文述。 李南方当初梦回八百,进入帝王谷九层塔,就看到过宇文述的雕像供奉在第二层。 隋朝初年,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 他的大儿子宇文化及,依仗着有这么个当大官的老爹,胡作非为,不遵法度,经常带领家丁,骑高头大马,挟弓持弹,狂奔急驰于长安道上,因此,城中百姓称为其为“轻薄公子”。 杨广当太子的时候,宇文化及为宫廷护卫官,出入杨广的内宫,两人非常亲近。 再到后来,宇文化及升官到太子仆,说白了就是太子的贴身小弟,这下子就更和杨广关系密切了。 隋炀帝即位后,宇文化及再次升官。 这次不用仰仗他老爹了,直接仗着和隋炀帝杨广的老交情,更加贪婪妄为,横行不法。 隋大业初年,隋炀帝驾临榆林,陪驾的宇文化及和弟弟智及违背禁令,与突厥人做买卖。 隋炀帝知道后,勃然大怒。 把宇文化及两兄弟囚禁了几个月,驾返京城时,甚至都下令杀了这两人。 幸亏宇文智及的媳妇儿,也就是杨广的大女儿南阳公主出面求情,才免了他们的死罪,还把这两兄弟赐给了宇文述当奴隶。 这天底下,哪有儿子给老子当奴隶。 明明就是找个理由,把宇文化及给饶了。 由此可见,那时候的杨广是有多么宠信宇文化及。 宇文述老爷子死后,隋炀帝念起与宇文化及的旧情,有让他做了大将军。 两人的关系,铁到没话说。 谁知,事情后来的发展,才应了那么一句话——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隋朝末年,军阀混战,民怨沸腾。 隋炀帝乘龙舟游幸江都,正碰上瓦岗寨军首领李密占据洛口,截断了皇帝西归之路。 隋炀帝索性就留在江都。 江南美女美酒无数,谁还有心情会陕西长安那种苦哈哈的地方。 杨广是开心了。 可扈从帝驾的骁果禁卫军大多是西北关中人,久居在外,思亲思乡思归心切,又见隋炀帝不想西归,久留江东,人心益加不安,便谋划叛帝西归。 武贲郎将司马德戡,统领万余骁果军,驻扎于江都城内,直接负责皇帝的安全警卫。 他得知骁果军士密谋叛逃,就暗中联络一些人,打算借着士兵归心似箭的心理举事叛乱。 此时,他们还没有弑帝叛逆的野心。 就是,单纯想抢掠些财物,然后结伙,西归关中。 一向性情狂逆的宇文智及,得知了这个信息后,高兴的不得了,当下就去见司马德戡,撺掇他应该放弃原先小打小闹没出息的想法,而应趁天下大乱、群起反隋、手握精锐禁军的良机,干出一番夺取天下的大事业。 司马德戡这个没主心骨的,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认为宇文智及说的很有道理,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 可造反是大事,总得有个领头的才行。 几个人商量半天,没什么结果。 到最后,还是宇文智及一拍桌子,做出了决定。 别商量了,造反这么好的事情,能落在别人头上吗,不用选别人,就拿我哥哥宇文化及当首领吧。 所有事情都密谋妥当后,这几个人才将阴谋告知宇文化及。 别看宇文化及平常时候嚣张跋扈的,可他本身驽钝怯懦,能力低下,胆小怕事,欺负几个平头老百姓,他是手到擒来。 你让他反叛隋炀帝? 宇文化及乍听到这种谋逆的大事,吓得脸色顿变,冷汗直流,好长时间才稳下心神。 等弄明白,是所有人都想造反,而杨广只是个光杆司令之后,宇文化及的心思活络起来了。 别的不说,他可是早就垂涎萧皇后很久了。 要是能杀了杨广,再把萧后抢到手——嘿嘿! 为了女人,以前那些什么狗屁兄弟情谊,全都见鬼去吧。 宇文化及当时就答应下来,这个叛军首领他做了。 大业十四年,三月十日夜间。 司马德戡引骁果军,自玄武门入,杀上隋炀帝的行宫,叛军中的统帅直入宫中,搜捕隋炀帝。 杨广身边已经没多少人保护,束手就擒。 宇文化及下令缢杀炀帝。 一代杰出青年隋炀帝杨广,就这么死了。 宇文化及成功抢到了萧皇后,拥护杨广的侄子杨浩当皇帝,随后下令大军西归关中。 早就说过,这个宇文化及是个白痴。 他也不想想,杨广那么一代帝皇,西征高丽、东征突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这么大本事了,都不敢回关中,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回不去吗。 就凭宇文化及那点本事,还能做到杨广做不到的事情了? 开玩笑! 西归的大军人马行进到徐州时,就遇上了瓦岗寨的阻挠,由于水路不通,宇文化及便下令掠夺当地的牛车2000辆,把宫女珍宝共同装车,他的戈甲兵器,也让士兵背着前行。 由于道路遥远,人困马乏,三军将士怨声载道。 这时候,之前拥护他的那几个人才意识到,宇文化及比杨广还特么可恶。 可惜想明白的太晚了。 宇文化及早早出手,把所有对他有意见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子非但没等保住他自身的地位,反而出现了大批士兵叛逃的局面。 早就观察宇文化及很久的瓦岗寨李密,趁机跳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从此刻开始,原本风光无限的宇文化及,走起了下坡路。 李密的追杀,根本阻挡不住,自知必败无疑,宇文化及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隋朝杨家的最后一根苗子杨浩给杀了,自立为王,国号许,建元为天寿,署置百官。 他是不知道,另外的杨家一脉,还有个遗腹子,后来都建立起来过后隋。 那些事不用细说。 只说宇文化及称帝没多久,就开始在身东省河南一带到处流窜,被逼的没着没落的时候,都去强盗窝子里寻求庇护。 最终,他被隋末另一个起义军首领窦建德活捉,当众被人砍下来脑袋。 别以为他死了,事情就结束了。 当时的身在突厥的义成公主,对杀死她弟弟杨广的宇文化及,恨之入骨。 窦建德不敢得罪突厥人,便将宇文化及的头颅和萧皇后一起,送到了突厥义成公主那里。 宇文化及的脑袋,就被悬挂在突厥的王廷中。 时过境迁。 千年时间,眨眼而逝。 明珠梧桐人家别墅区里,岳清科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轩辕铛,脑中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抱着玉石入睡,都会做的以宇文化及为主角的奇怪梦境。 在梦里,他一次次亲手掐死李南方,心中无限快意。 淡淡的邪笑,浮现在脸上。 他从没想到过,一枚小小的轩辕铛,竟然能让他寻找到某种命运的归宿。 仿佛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千年前有此一遭。 千年后,便是从龙城城怀上李南方的孩子开始。 依着岳清科曾经那种懦弱的性格,哪怕是龙城城背叛了他,他也连个屁都不敢放。 仅仅是带着一种男人的羞耻心,他才敢于动用岳家的最高现役,在一年多以前,对李南方展开刺杀。 就是那一次。 最高现役败退撤离,忠告岳清科,李南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岳清科害怕了。 只想着再也不去搭理这些事情。 偏偏当他真正看见李南方的时候,只一眼,心态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时,冥冥之中就有个声音告诉他。 一定要杀了李南方。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人渣活下来。 不仅仅是夺妻之恨,更是—— 难道更是有什么延续千年的恩怨吗? 岳清科不敢确定。 倒是前两天,明珠总院外的那个茶馆里,各方主要人物聚集的时候,经过老头的提点,再看到恰巧出现的龙城城,荆红命等人似乎想通了些。 可他们也不会告诉岳清科啊。 杨逍、李南方、岳梓童、轩辕铛,这些人和物,与他岳清科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似乎能想明白,却又抓不到点头绪。 但是! 有一件事他很肯定。 那就是岳家传下来的家族隐秘当中,曾经明确说到过。 轩辕铛是控制轩辕王的关键物件。 他拼死拼活,不惜与荆红命等人作对,才把轩辕铛偷到手。 现如今,是不是能够试验一下轩辕铛的威力有多大,又是不是可以开始他早就谋划好的计谋了? 所以说,杨逍还活着,对他岳清科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尖锐的笑声响彻整栋别墅。 在旁边的古连城听来,这声音是无比的刺耳。 要不是看在这几天,全在岳清科的帮助下,才能逃过满城的搜捕,古二长老不介意给这家伙一个痛快。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即起身,振声说道:“岳公子,杨逍还活着的消息已经确认了,那么老夫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敢问岳公子,你为老夫准备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吗?” 岳清科停止了浪、笑,抹去眼中激动的泪花,轻轻点下头,说:“古长老放心,送你回烈焰谷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随时都可以送你安全离开。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放心吧,岳公子,我忘不了的。 轩辕王——你来应付。 李南方——由我处置。” 说完这句话,古连城转身就走。 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真不愿看见岳清科那种小人得志的脸。 此去一行,回归烈焰谷。 古连城还要安抚人心,从长计议。 反叛轩辕王的这条路,真心不好走啊。 随着古连城离去,岳清科也慢慢起身,高举手中的轩辕铛,凝望片刻,对着上面阳刻的仕女像亲了一口。 一切能不能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就全看这块玉石的威力有多么大了。 “备车,去明珠总院。” 岳清科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拉开房门。 岳家公子出征,从这一刻开始。 第2104章 轩辕王的恐惧 明珠的夜景,还是很美的。 特别是来一笼生煎包,配两块海棠糕,再加一碗油酥茶。 吃饱喝足之后,躺在床上,吹一吹春季里的清凉夜风。 如果再带上劫后余生的惬意。 那种感觉,绝对是来个神仙都不换。 杨逍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宁静的夜晚了。 身边躺着好似精雕玉琢的小可爱李粟锦,墙角处站着安静如水的女尸王莲。 这样的组合搭配,实在是有些怪异。 可也没办法。 杨逍刚刚大病一场,恰好处于身体的虚弱期,身手实力连之前的一半都不到。 而大长老等人也和李南方一样,最近十几天没怎么好好合过眼,急需要休息。 于是,只能让这对儿女尸加鬼婴的组合,陪伴着杨逍,也算是担负起保护王上的责任。 李粟锦现如今已经相隔三岁大的孩子。 能跑能跳,只是说话还不利索。 任凭她的身体成长多么快,智力的成长总需要时间的积累。 还好,在明珠总院这里,遇到了林康白的另外一个后代——李向南。 血脉相通的两个婴孩,十几天来朝夕相处,隐约间产生了类似于化学反应似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李粟锦停止了疯狂成长。 真要是长出来个十几岁模样,智力却只有一个月的小白痴,杨逍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那么宠爱这个孩子。 女尸王莲,经过尤长老的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湘西赶尸一门的绝技,将王莲造就成了个勉强拥有一定智力、战斗力奇高的特殊杀伤性武器。 外表看起来只是个柔弱女子。 但发起飙来,恐怕连李南方都要头疼一下。 换做一般人,身边陪了这样两个怪胎,吓都要吓死了。 可杨逍没有丝毫厌烦的样子。 她喜欢李粟锦这个孩子,同样喜欢王莲那种,无论你在她面前做什么,她都不会产生异样想法的活死人。 一切都将是个新的开始。 只等着李南方那个人渣休息够了,就可以让他带着伟大的王上,去到八百,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小村庄。 同样也可以见到李南方的师母,那个传奇一样的温柔女人。 这次过去,算不算是丑媳妇见公婆呢? 呵呵! 谁敢说伟大的轩辕王是丑媳妇儿。 按照李南方的说法,师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温柔的女人。 那么,她应该能接受儿媳妇是个昼女夜男的怪胎吧? 杨逍心绪杂乱。 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幸福笑容。 很温馨和谐的场面。 直到—— 一股令人浑身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降临。 从杨逍后背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中。 很可怕,更真实的感觉。 仿佛有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正在迅速向她靠近,随手都有可能掐住她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把她撕成碎片。 杨逍咬紧牙关,试图抵抗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 可她越努力,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特别是当她走到窗边时,莫名而来的危险感觉,更紧的把她笼罩,让她无法呼吸,全身无力,只想尖声大叫,转身就跑。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逍站在窗边一动都不敢动。 她能清晰感受到,那种对她充满了威胁的东西,就在医院对面的茶楼里听了下来。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嘶嘶”低吼。 鬼婴李粟锦从睡梦中苏醒,跳到她的怀里,两只大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茶楼,后背拱起来。 另一边,女尸王莲一步跳跃,同样来到床边。 活死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尖细的虎牙微微呲出来,同样也是对远处茶楼里的东西,充满了忌惮。 大难临头的局面逐渐成形。 杨逍反倒在这时心绪平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 她已经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是什么,出自谁的身上。 岳梓童! 一年多以前,杨逍刚刚离开烈焰谷,去到青山的时候,接触的第一个人便是某小姨。 岳阿姨绝对是那种,任谁接触之后,都恨不得把她掐死的存在。 心性不定的杨逍,几次三番都是被岳梓童惹恼,早就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了。 当然。 为了李南方,为了能让黑龙正常成长。 那时候,杨逍饶恕了岳阿姨。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想个办法,把那娇滴滴的国安特工岳梓童,吓得生活不能自理,还是挺有乐趣的一件事情。 杨逍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去做了。 准备悄悄潜伏到某小姨的别墅里,送出特别的“惊喜”。 可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无论杨逍是从正门,还是走小路翻墙,只要是接近距离岳梓童家五百米的地方,就会有种相当奇怪的毛骨悚然感。 那种感觉仿似化成一根绳索,死死套在她脖子上。 死亡的恐惧,是那样的清晰。 让她根本无法忍受。 从那时开始,杨逍就一直纳闷,岳梓童的家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能让伟大的轩辕王都不敢靠近。 后来,各种意外事件接连发生,未知的秘密逐渐被人淡忘。 而到了此刻,同样的感觉再次浮现。 杨逍当然会稍稍放松下来,内心之中产生一个合理的猜想—— “是岳梓童来了吗?” 喃喃自语时,她怀抱李粟锦,纵身一跃,翻窗而下,直奔对面的茶楼。 后面,女尸王莲往前跳了一步。 无神的双眼,看到十几层高楼的高度,似乎有了点灵动的样子,默默后退,缓慢迈动脚步,从病房门出去,走楼梯了。 如果是一年多以前。 杨逍还真的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明明知道前面有巨大的危险,还不顾一切冲上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 已经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连轩辕王本身的命运,都没能让她的生命终结。 单纯某种外来的危机,更不可能再让她恐惧。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能给她带来这种危机的人,只能是岳梓童。 李南方最近这段时间,在明珠搅得风雨飘摇,几乎全世界的新闻报道上,都能看到他的照片,还给他打上了中医神医的标签。 无数不认识这个人渣的家伙,都慕名而来。 而岳梓童——这位李南方的正牌夫人,看到自家男人创造了世界医学奇迹,难道不应该来看一看、聊一聊的吗? 杨逍记得清楚。 在明珠大酒店的那段日子,她与李南方独自相处的七天。 李南方曾无比苦恼地向她诉说过,他和岳梓童之间的矛盾误会。 现在,碰上了。 杨逍只觉得,她可以帮李南方排忧解难。 伟大的轩辕王,去安抚嚣张跋扈的岳阿姨,这事——没毛病! 然而,事实并非杨逍所想象的那样。 当她真正来到那种危机感来源的中心点时,没有见到某小姨,却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这家伙,应该是叫岳清科吧。 不记得杨逍以前有没有和岳清科正面接触过了。 不过,她很清楚岳清科和岳梓童的关系,也知道这家伙和李南方之间,因龙城城而起的恩怨。 特别是李南方失忆那段时间,杨逍忽悠菩萨蛮去杀这个人渣。 而菩萨蛮到了汉城之后,首先和岳清科接触了下。 这些事情,杨逍都是看在眼里。 所以,她认得岳清科。 正因为认得,才更不明白,曾经只有岳梓童才可以给她带来的危机感,为什么会转嫁到了岳清科的身上。 茶楼的某个包间里。 杨逍怀抱李粟锦,侧坐在窗棂上,细细观察着眼前的岳清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包间内,端坐在圆桌旁的岳清科,同样是看着窗口那突然出现的杨逍。 只是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完全笼罩住了。 自恃拥有轩辕铛的岳清科,确认了杨逍还活着的消息之后,绝对是带着强烈的兴奋心情,赶来了明珠总院。 可等真正来到这里。 他才猛然间意识到,这节奏不对啊。 总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院里面,直接找到杨逍的头上去吧。 真要是那么干。 别说见到杨逍了,恐怕前脚踏进医院大门,下一刻就会被李南方身边的那支龙腾部队包围起来,好不容易到手的轩辕铛,分分钟被人搜走。 另外,也是事到临头了。 岳清科才产生了一种担忧。 轩辕铛能够控制轩辕王,那是从岳家老太爷那里扣扣相传下来的一条秘密。 是真是假,从没有人验证过。 倘若轩辕铛没用呢。 那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是全都白费,还很容易把小命也搭进去吗。 岳清科犹豫了。 这才临时决定,暂且去医院对面的茶楼里,找个安静地方坐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做。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屁股刚落在茶座上,窗口前便出现了一尊杀神。 杨逍来得是那么突然。 岳清科毫无防备,满心里只有恐惧,恐惧到双腿打颤,连转身逃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特别是当他的保镖,端着一壶茶推门而入,猛然看见窗口处出现了个外人,下意识伸手到腰间去拔枪的时候。 都没看清杨逍做了什么。 那名保镖的眉心便是被细小物件击穿,软绵绵瘫倒在地。 茶香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包间里。 屋内、窗边,两人四目相对,保持沉默。 直到某一刻,岳清科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猛然抬手,将轩辕铛高高举在头上。 那架势,实在是太可笑了。 宛若捉妖老道,举起来照妖镜似的,就差大喊一声“妖怪现原形”。 杨逍似妖,但也没什么原形可现。 仅仅是看到了岳清科手上的物件,她便明白过来,那种让她难以忍受的恐惧感是从何而来。 轩辕铛! 杨广东游,偶遇某美女。 临幸之后,赠与大明湖畔某美女的一枚玉佩。 那上面沾染了天子的龙气、帝王的威势,可破世间一切邪祟。 世代棺木中降生的轩辕王,绝对是邪。 当然会被轩辕铛所克制。 瞬间明白缘由。 杨逍没半点犹豫,骤然出手,直取玉石。 第2105章 岳清科的男人样 杨逍面对岳清科,不需要留任何情面。 即便是换成岳梓童在这里,胆敢把轩辕铛祭出来,威胁她。 她同样会出手。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这世界上存在某种时时刻刻能要人命的东西。 可是,杨逍的手只伸到一半,就顿住了。 没有人阻挡她。 更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控制她的行动。 她只是被内心之中突然产生的某种感觉,震慑住。 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冥冥之中,像是有个声音在警告她,只要她的手、她的人再去靠近岳清科半分,便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杨逍愣住了。 而她怀中的李粟锦,明显能感受到杨逍妈妈的心情,呲着牙,认准轩辕铛扑了过去。 出自杨广之手的东西,对上与那暴君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轩辕王,展现出来的威势更大。 但是李粟锦不同。 小鬼婴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又不知道玉石那种东西的贵重和奇异,她只知道杨逍妈妈讨厌那块绿油油的小圆盘,她也很讨厌,那就扑上去把那东西咬碎、砸烂好了。 单纯的想法。 换来的结果也很单纯。 李粟锦幼小的身躯,还在半空中。 被岳清科高举过头顶的轩辕铛之上,便有一道亮光激射出来,直奔鬼婴的面门。 如果花夜神在这里,绝对能发出惊叹。 想当初花夜神扮作鬼女人跑去岳阿姨的闺房,想给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来点教训,结果就是被贴在闺房梳妆镜后面,那块轩辕铛上激射出来的暗光击中,大病了一场。 当时的花夜神,仅仅是心思邪恶,就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 李粟锦身为鬼婴,本身就是邪祟。 如果真的被轩辕铛所伤,那结果—— 说时迟,那时快,端坐在窗棂上的杨逍,再度挥手,一道细长绳带后发先至,卷住李粟锦的身躯,猛然向后拉扯。 轩辕铛上激射出来的暗光,擦着小鬼婴的头皮而过,消失。 而李粟锦重新被杨逍拉回到怀里之后,弱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发出低微的哀鸣。 老话讲,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小鬼婴的恐惧哀嚎,瞬间传递到,好似蜗牛一样向这边缓缓移动的王莲耳中。 女尸怪叫一声,放开顾忌,两步跳跃,如僵尸般直接越过二层楼的高度,从杨逍端坐的窗口飞跃进来。 都不用任何犹豫的。 同样是朝岳清科扑过去。 还好,早有准备的杨逍,立刻出脚。 踹在王莲的腰际,让其整个人横撞在墙壁上,停了下来。 也是这关键时刻的阻拦,令王莲的情绪稳定,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周围。 事情巧合就巧在这里。 轩辕王是邪。 鬼婴和女尸同样是邪。 三者全都被轩辕铛克制得死死的。 这——算不算是岳清科运气爆棚? 岳清科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没感觉自身的运气有多么好,而是清晰地认识到,岳家先辈没有骗他。 轩辕铛正是克制轩辕王的关键物件。 自打杨逍出现,就吓得双腿发软的岳清科,这一刻彻底没有了任何恐惧。 他在笑。 笑得无比舒心。 “轩辕王杨逍?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会害怕一块小小的玉石啊。” 岳清科慢慢放下胳膊,轻轻抚摸手中的玉石。 事情已经在按照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嚣张一把,都对不起他之前所做的努力。 尖锐的笑声,无比刺耳。 杨逍皱皱眉头,说道:“把轩辕铛给我,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留我一命? 我没听错吧? 你看不清现在的情形吗。 这块玉石就是我的护身符,你以为我会轻易给你。 你又哪来的自信,敢这么威胁我? 该是我留你一命才对吧。” 岳清科说着话,再次举起轩辕铛,起身迈步,就想朝杨逍那边靠近过去。 呃,还是算了吧。 嚣张也要有个限度。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万一真把轩辕王惹恼了,不顾一切杀过来,一百个岳清科捆在一起,都挡不出杨逍的半根手指头啊。 想到这些,岳清科赶紧缩回去。 苦练多年的涵养功夫和谨慎心态,把他从找死的路上拉了回来。 杨逍皱皱眉头,很不习惯眼前这种局面。 毕竟,还从没有人敢在轩辕王的面前如此嚣张。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要么现在把轩辕铛给我,要么我找别人来和你聊,那块玉石挡得住我,可挡不出所有人。”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只需要杨逍一声令下,大长老、尤青梅那些人里面,随便出来一个,保管让岳清科后悔来过这。 可岳清科既然敢来,又怎么会没做点提前准备。 他牢牢抓紧手中的玉石,梗着脖子回道:“杨逍,我知道你手底下高手无数,随便来个人杀了我,拿走轩辕铛,那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可你想过没有,这块玉石现在是在我的手里,我拿着它是为了保命用的。 如果这玩意儿保不住我的命了,我还留着它做什么。 临死之前,摔碎一块玉石。 这样的事情,我还是有能力办到的吧。 哎! 你的手别动。 我也知道你身手高强,随便扔个暗器都能弄死我。 只是我死了不要紧,这块轩辕铛要是因为我的死,稍不留神让炸弹给炸碎了。 那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岳清科说着话,单手反转。 可以清晰的看到,轩辕铛的背面贴着半截胶带。 胶带里面,就是他所说的微型炸弹。 而在岳清科的手腕上,挂着块特殊的腕表。 哪怕是对现代化武器一窍不通的杨逍,也能看的出来,腕表和炸弹有着特殊的联系。 “这块腕表是负责测算我的脉搏的。 一旦脉搏停止跳动,腕表就会发出一道指令。 然后—— 嘭! 好好的玉石炸成了碎片。 这责任算谁的呢?” 岳清科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愈加肆无忌惮。 他不知道轩辕铛有多么重要,只是单纯那这块玉石当作筹码。 而深刻明白轩辕铛作用的杨逍,真的是被他威胁得死死的,根本想不出来任何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死一般的寂静。 杨逍沉默了下来。 正是这份沉默,给了岳清科更大的信心。 “好了,咱们都冷静一下。 我原以为和您轩辕王的第一次碰面,应该是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情景。 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都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岳清科。 久仰轩辕王杨逍的大名。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幸会,幸会。” 岳清科将轩辕铛揣进怀里,贴身放好,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杨逍那边拱手作揖,绝对是礼数周全。 不知道的人,恐怕真会以为这是两位普普通通的陌生人见面私会。 可惜,杨逍没心情看这家伙假惺惺装模作用。 她扭头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尽全力缓解着轩辕铛给她带来的心理压力,冷声回道:“别废话,说,你怎样才肯把轩辕铛给我。” “好,轩辕王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要你能答应帮我办三件事情,我保证完璧归赵。” “我只杀人。” “啊?” 岳清科懵了。 本来聊天节奏挺好的,也已经进入到他今天来这的正题。 杨逍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只杀人”是什么意思? 啊。 明白了。 这是杨逍同意了他的条件,可以帮他办三件事,但是仅限于杀人的事情。 “行。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杀人的。” 岳清科一咬牙,没半点废话,开口便是:“第一个要求,你帮我杀了李南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杨逍看向窗外的目光猛然间回转。 岳清科的心肝都随着那道杀气凛然的目光颤了两下,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当时就把轩辕铛再次祭出来,高举头顶大声喊道:“我开玩笑的!” 妈呀。 这特么太可怕了。 岳清科只是稍稍试探了下,没想到能激起来杨逍这么大的反应。 那一瞬间,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别说是有轩辕铛做护身符了,哪怕是给他一整支军队在身边,只要他还坚持杀了李南方,杨逍就能让他先去见阎王。 “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就当我刚才那句话没说。” 岳清科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收回了刚才的要求。 这才能感觉到笼罩全身的杀气,缓缓消散。 他缓缓吐出口浊气:“呃,我说正经的。第一个要求,你帮我杀了岳梓童。哎!提前说好,这个要求已经是我让步了,你要是再不答应,咱们也没必要继续聊下去,我现在就把轩辕铛砸碎。” 岳清科都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把话说利索的。 仅仅是说出来“岳梓童”的名字。 杨逍那边散发出来杀意,不比之前少多少。 可是,他不能再让步了。 如果李南方和岳梓童都不能借助杨逍的手除掉,那他今天来这还有什么意义? 故意闹着玩的吗? 紧张的等待。 都不知道杨逍这次沉默了多久。 某一刻,岳清科只感觉浑身周围那种特殊的压力骤然消散,随后便听到杨逍淡然的话语:“说你的第二个要求吧。” 嗯? 这就让说第二个了? 那第一个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岳清科小心翼翼地抬起来眼皮,看向杨逍。 实在是看不出轩辕王的脸色到底如何。 索性也不问了。 反正大家都是站在谈判的对等位置上,想要轩辕铛,那就必须答应他的要求。 “第二个,你帮我杀了李南方和龙城城的那个孽种!” 孽种? 说的是身在八百,寄养在师母那里的龙南城吧。 杨逍的脸色变得玩味起来,缓缓开口:“第三个要求呢?” “第三个、我还没想好。等你把前两件事情办成,再说吧。” “哦?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杀了龙城城呢。” “那个贱人,我要亲手杀了她!” 这一刻,岳清科总算是有了点男人样。 第2106章 亏心事做多了 杨逍走了。 就在岳清科刚表现出来某种特殊的男儿气概,扭头过去,想看看杨逍是个什么反应的时候。 却发现窗口边已经空空如也。 不仅仅是杨逍,就连那个原本缩在房间墙角处的女尸王莲,也随着一起消失。 整个茶馆包间里,只剩下了岳清科和躺在地上的保镖尸体。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整个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岳清科哆哆嗦嗦着手,掏出手机,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才艰难地拨出去某个号码。 吩咐留守在外面的人,来这里处理尸体。 他扶着墙壁,缓步向外走,直等到重新坐回载他来的那辆汽车里面,才总算是能够享受下活着的滋味。 太可怕了。 如果可以,岳清科这辈子都不再想和杨逍单独正面相对。 那需要直面死亡的勇气。 他、怕死。 车内安静的很。 后座上,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岳清科。 已为人妻的段襄,在这种时候,明明应该全身心去安慰她的夫君才对。 可她看向岳清科的眼神,却分明透着一丝鄙夷。 良久,段襄才开口问道:“她同意杀李南方了吗?” 没有对丈夫的关心,只关注她所仇恨的事情。 岳清科听到段襄的第一句话,心中顿时升起来些许悲凉。 说到底,都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两人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才完成了联姻,何必去谈那种虚无缥缈的感情。 岳清科平定好情绪,摇摇头:“你应该能猜到,她不会同意的。” “那她就同意杀岳梓童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喝茶赏月吗?” 段襄火了。 当她得知岳清科有机会去威胁杨逍那种大杀器的时候,不顾不良于行的身体,千里迢迢从大理跑到明珠来。 两人商讨了很久,才定下如何利用杨逍。 让轩辕王杀李南方,事不可为。 段襄可以理解。 怎么连杀死岳梓童这个次要条件,都不确定结果呢。 她就想问问岳清科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段襄的质问,岳清科反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段襄,我早就告诉过你,威胁杨逍,那就是与虎谋皮。 稍有不慎,只会把我们的命都给搭进去。 我能活着出来已经很不错了,你难道还盼着我和那个魔头签什么合同,按手印画押吗? 她同不同意我的要求,其实根本不重要。 我这次来最关键的目的,就是试验一下。 看看这块轩辕铛,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现在确定了。 也就足够了。 无论她杀不杀死岳梓童,我都不可能把轩辕铛给她的。 你明不明白?” 岳清科冷着脸说出这番话。 诚如他所说,无论杨逍有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做事,他都不会放弃那块关键性的玉石。 于个人而言,那是他岳清科的护身符。 轩辕铛在,性命无忧。 在长久来看,轩辕铛是岳家历代传承中,最为看重的一个物件,同样是岳家的护身符。 玉石在,岳家存。 单凭这两个条件,就足以证明,岳清科并没有真心实意和杨逍做交易。 段襄看着已经明显不耐烦的岳清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不打算继续逼问了。 两人之间只是利用关系,还指望什么毫无保留的信任吗。 “说吧,接下来去哪?” 段襄随口一问。 岳清科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笑着说道:“走,回京华。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我们总要参加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这次回去,还能参加一下岳梓童的葬礼。” 岳清科抬眼看向前方,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段襄不再多言,张口就要命令司机开车。 恰在这时,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段襄拿出手机接听,片刻之后—— “清科,我们或许不用回京华了。” “为什么?” 岳清科惊声询问。 恰如此刻,大长老和展星神同时问出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杨逍会突然要求,连夜安排行程,送她去京华,除了李粟锦和王莲之外,谁都不许随同? 白天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去半个晚上,王上就变得这么心性不定了呢? “不用问那么多,安排好去京华的飞机就行。最迟明天午后,我会感到距离八百最近的县城,让尤长老他们在那里等我好了。” 杨逍根本没有太多的解释。 下了命令,就需要别人去执行。 展星神忙不迭地去联系李牧辰,除了这件事。 大长老愣怔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王上您到底有什么急事?要不要我把李南方喊醒,让他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用不着别人照顾。” 杨逍雷厉风行。 带着李粟锦和王莲一起,下楼离开明珠总院,以最快的速度朝机场赶去。 只感觉莫心里莫名其妙的大长老,掐诀念咒,竟然在这种时候,又开始了神棍一样的玄门推演术。 片刻之后。 他的眼睛睁开,苍老的脸上换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阴差阳错,倒能逆转乾坤,奇哉妙也,随他去吧。” 大长老最终念念有词,迈步回了休息室内,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从明珠到京华,两个小时的航程。 再有专人等待着接机,极大缩短等待的时间。 当杨逍来到京华岳家老宅的附近时,时间刚好是后半夜。 又应了那句老话:“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难道她真打算杀了岳梓童? 没错,杨逍就是这样想的。 轩辕铛的重要性,很少有人知道,杨逍没见到那块玉石之前,压根不会记起来什么。 直到今晚,岳清科的出现。 她才意识到,轩辕王的千年传承里,另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正是围绕轩辕铛而起。 谁也不能小看这块玉石。 它对李南方的重要性,甚至比任何人的生命都要高。 别说岳梓童、龙城城她们了,哪怕是岳清科想要她杨逍的命,去换轩辕铛回到李南方的手中,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所以,只能提前对岳梓童说一声对不起了。 要怪,就怪某小姨太过嚣张跋扈。 更要怪这女人连自家的传家宝都不能保存好,已经落到别人手中,还不知道抓紧时间抢回来。 偌大的岳家老宅,在夜色下好似一只沉睡中的古老巨兽。 看家护院的守卫,尽职尽责地在岳家主居所附近来回巡逻。 尤其是家主的闺房门前,王阳瞪大了眼睛,好似门神一般守在那。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作为岳家主的贴身保镖,她哪怕是付出生命,也不准任何人踏进去一步,即便是她最最尊崇的荆红大局长来了,也是同样待遇。 只是,她可以挡住别人进去。 却挡不住岳家主主动走出房门。 吱嘎一声,房门开启。 批了件单薄外衣的岳梓童,迈步走了出来,相比于一个多月前,在八百刚刚大婚时的容光焕发。 此刻的岳梓童明显憔悴了很多。 王阳默默后退,让开出门的道路。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岳家主没到后半夜,都会走出房门坐在庭院里发呆小会儿的节奏。 算算时间,前后也就是一周多。 那一晚,岳梓童从噩梦中醒来,大喊大叫着“有人要刺杀本宫”。 那一幕着实吓坏了岳家所有人。 宗刚这才个岳家大院家拍了护卫。 王阳和陈星更是轮流值夜,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谁也不明白,岳家主怎么会突然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会有人来杀了她。 非要找出个原因。 大概就是亏心事做多了。 就因为李南方那个人渣,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了让岳梓童无法忍受的事情。 岳阿姨不想着寻求个解决办法,甚至都不去惩罚罪魁祸首的李南方。 反而是把怒火发泄到李南方的其他女人身上。 逼得闵柔跑去美帝,不回家。 害得花夜神变成of杀手平台上,标价几百万美金的猎物。 这些算不算是亏心事? 如果不算,那她又怎么会做噩梦,梦见花夜神惨死,她的小外甥瞪着猩红的双眼,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庭院里的梧桐树下。 岳梓童坐在石凳上,伸手展开一张报纸。 头条版面上的巨幅照片,正是某人渣的那张臭脸。 “中医神医创造奇迹? 李南方,你好风光啊。 可你知不知道,本小姨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凭什么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情,还要让本小姨受委屈。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向你认错? 就不能是你主动来找我,和我解释清楚吗。 只要你向本小姨低头认错,我也不会真的那么蛮不讲理,不就是撤销对花夜神的悬赏吗,大不了,我也可以亲自去美帝把闵柔接回来。 但关键是,你得来当面想我认错啊。 该死的人渣,你怎么还不来! 你怎么还不来!” 岳梓童没说一句话,手里抓着的美工刀就会朝着报纸上的照片狠狠扎一下。 就像是正在进行某种特殊的诅咒仪式。 真的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李南方碎尸万段一样,让她解恨。 不远处的王阳轻轻撇过头去。 伴随岳家主的时间久了,虽说身份上还是贴身保镖,但她和岳梓童的关系已经向着闺蜜方向跨进了一步。 王阳很为岳梓童感到不值。 堂堂岳家主,身份地位崇高。 又是年纪轻轻,娇好的容貌,大好的青春,为什么非要浪费在一个人渣身上。 寻个门当户对的氏族大少爷,结婚生子,岂不是更好。 还能减轻身上的担子。 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这些话不是她王阳该说的,更不是她能说的。 撇开脑袋,只是单纯不想看到岳梓童憔悴的样子。 但是,视野之内怎么突然间凭空多出来别的身影。 王阳的心,微微一凛。 毫不犹豫地伸手到腰间,拔枪、举枪、扣住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早就开了保险、上膛的手枪,随时可以将敌人打成筛子。 但是! 随着黑暗处的那个人走近。 王阳满身的斗志荡然无存。 第2107章 这才是阴差阳错 王阳认得杨逍。 想当初,在金三角时,面对着魔头站前出来的强悍实力,王阳的自信心被彻底压垮,险些崩溃到自杀。 还好,荆红命后来有帮助她重拾信心。 但是再等面对那个魔头,王阳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恐惧。 握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杨逍对岳梓童身边的保镖实在没多少印象,完全把这姑娘当成是空气,大踏步向前走。 岳梓童也发现了杨逍。 王阳刚才的动作,引发了岳阿姨的警觉,亏心事做多了,正担心有谁来刺杀她,当时就想大声呼救。 可下一刻,看清楚出现的人是杨逍。 她的心情反倒放松了。 都是老熟人了。 那个魔头想要杀她,早就会下手,何必等到现在。 她只是心中纳闷,杨逍不应该在明珠养病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下意识起身,迈步迎上来。 两人的距离拉近。 恰在这时,内心无比惊慌的王阳大喊一声:“大小姐,回房间,她是来杀你的!” 这声喊话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岳梓童微微一愣,不明白王阳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带着巨大的信任,调转方向,撒丫子跑回房间里。 不管发生多么诡异的事情,都比不上本小姨的命重要。 等什么时候,确认了安全,再说其他的吧。 而杨逍同样是愣怔了下。 带着玩味的目光,转头看向了王阳。 她只身走到这个位置,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从没展现过任何杀人的意图。 而这个岳梓童身边的小保镖,竟然能够看透危机。 “你很不错。” 杨逍难得地夸奖了下别人。 王阳的嘴角抖了抖,似乎是想回应杨逍的夸奖,可下一刻,一记掌刀砸在她的脑后。 昏倒前的瞬间。 王阳实在不明白,她已经足够警惕了,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其他人的存在,怎么还会有谁在她身后下手? 那人是死的吗? 没错,就是个活死人打晕的她。 让她连开枪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王莲安静地站在原地,小鬼婴李粟锦蹲在旁边,歪着头看向落在地面的那把手枪。 杨逍无所谓地继续向前走,来到了岳梓童刚刚所坐的那个位置。 微微抬头,便可以看到岳梓童从门口探出来的半张脸。 “聊聊?或许,我可以不杀你。” 杨逍轻飘飘一句话。 岳梓童倒是心情坦然了。 从王阳的大声预警到之后被某个陌生女人打晕,这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确定,杨逍是真的要来杀她的。 依照岳阿姨的脾气,本该在刚才跑回房间的时候,就大喊大叫让人来保护她。 尽管岳家的护卫,不太可能挡得住杨逍那个魔头,最起码也能为她创造点逃命的机会不是。 偏偏岳梓童没有那么做。 这一瞬间,她的内心深处升起来无限的悲哀感觉,伸手打开半扇房门,开口问道:“是李南方让你来杀我的?” 这是岳阿姨最想问的问题,也是她放弃求救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可爱的小外甥,真的不顾任何感情,非要置她于死地,她也就认命了。 万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杨逍摇摇头,说:“不是。” 这份肯定的回答,令岳梓童凉掉的心暖了很多,只要不是李南方和她生死相对,那么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是你要杀我?” 她紧接着又问道。 虽然很清楚,杨逍这样的魔头杀人时从不讲道理,但她还是想问清楚原因, 谁知杨逍再次摇摇头,说:“不是。” 或许觉得这样说话很费劲,杨逍直接摊牌:“李南方不会想看到你死。 你死,他会疯。 我不想看到他发疯,所以也不想让你死。 但是,你又必须死。” 杨逍好像在说绕口令。 岳梓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厉声吼道:“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轩辕铛。轩辕铛在岳清科手里,他让我杀了你。” 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岳阿姨差点当场吐血。 “杨逍,你是不是傻,为了我家的传家宝,你要杀了我?再说了,你以为你杀了我,岳清科就会真的把轩辕铛给你吗?” 杨逍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想,他不会。” “那你还来杀我?” “我没别的选择。大不了,以后再让岳清科给你陪葬好了。” “你、杨逍你有病吧!” 岳梓童真的崩溃了。 杨逍来杀她的原因,简直就是扯淡,明明知道杀了岳阿姨,也不可能把轩辕铛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动手? 似乎是能理解岳梓童心情,杨逍无奈地摊摊手:“为了轩辕铛,我要杀了你。可曾经有人说过,你不可能死。那我就来试一试,能不能真的杀了你。如果——” 如果什么? 杨逍的话没说完,只是在低头的瞬间,看到了石桌上摊开的那张报纸。 报纸上,李南方的照片被刀子划割得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杨逍内心好一阵恼怒。 “岳梓童,你是真的该死!” 话音落下,她猛的起身,震怒当中爆发全力,绝对是神鬼难挡。 但是,正处于身体虚弱期的杨逍,全没有了那种呼吸间置人于死地的能耐,杀人的速度稍稍慢了那么一瞬。 就是这一瞬,足以让岳阿姨尖叫着后退,举起来藏在袖子里的袖珍掌中雷,对着门外四处放枪。 枪声震耳。 引来整个岳家大院鸡飞狗跳。 岳梓童打光了所有的子弹,看都不敢向外看一眼,随手就把手枪砸了出去。 这时候,她人也退到了屋内床边,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凡是能抓到的东西,全都不要命地往外扔。 只为了能换来一丁点阻挡杨逍的机会。 直到—— 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遍全身,她的动作才猛然顿住。 那是李南方母亲送给她岳梓童的玉如意。 这么贵重的传家宝,可不能扔。 岳阿姨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乎之前的宝贝,也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挥出去的手收回来,死死抱住玉如意,只求死也要和宝贝死在一起。 杨逍也确实冲进来了。 站在她的面前,修长的五指,直奔那个精致可爱的小脑瓜。 只要这一招打实,岳梓童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 但是! 过了好久,死亡的感觉还是没能传来。 岳梓童小心翼翼第睁开半只眼,就发现杨逍站在她的面前,保持着出手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透着巨大的惊恐。 那块玉如意! 为什么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在岳梓童身体周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屏障,让她无法靠近分毫? 杨逍今夜已经经历过轩辕铛那块玉石给她带来的恐惧,此刻有遇上了这样一块玉如意,带给她的异样感觉。 都说玉养人。 但也不能养到这种可以抵御一切,好似构建起来牢不可破的防御罩,那种程度吧? 杨逍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眼中精光闪过,真的是爆发出最大的力量。 结果就像是撞在了富有弹性的墙面上那样,没能伤到岳梓童分毫,她本人确实被反作用回来的力量,震退出去。 这时,整个岳家老宅灯光大作。 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朝岳家主闺房这边迅速围拢过来。 杨逍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岳梓童怀里的那块玉如意。 她笑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会死。” 杨逍转身,带着李粟锦和王莲冲进漫无边际的夜色之中。 其实,自从杨逍在明珠总院外的茶楼,看见岳清科手上那块轩辕铛的时候,她的所有表现都有点不合常理。 尤其是,对岳清科提出的要求。 她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就身体力行地照做了。 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华,杀气腾腾要置岳梓童于死地。 最后行动失败,她反倒非常开心的样子。 这该怎么解释? 恐怕除了杨逍本人谁也理解不透。 尤其是到了八百之后,她的表现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老头这一趟出去,带回来四五个外人。 这在整个八百的历史上,都是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按理说,轩辕王作为义成公主的转世化身,来到世代为杨广守墓的村子里,最起码也应该获得隆重的欢迎。 八百村长也真么安排了。 可杨逍来到这之后,什么话都没说,仅仅是确认了住所,便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谁也不见。 热热闹闹的八百,就因为主角的高傲态度,冷了场。 大家面面相觑半天,便各自回家,洗洗睡了。 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早没有千年前那种,王室公主驾到,百姓跪迎的规矩。 杨逍不给大家好脸色。 谁也不稀罕去拿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又是夜色降临,宁静的八百村子,一如往日。 唯独不同的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的杨逍,走了出来。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李南方的家,师母的房间,房间里睡得正酣的龙南城。 莫名其妙! 岳清科那轩辕铛威胁她,让她杀人。 伟大的轩辕王真的就被威胁住了,还真的要动手,没能杀了岳梓童已经是万幸,可龙南城身边又没什么特殊的保护,也能逃脱她的魔爪吗? 倘若龙南城真的死在她的手里,那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杨逍就从来没想过? 事实是,她想过。 而且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岳清科跑到明珠总院,试验一下轩辕铛的作用。 殊不知,杨逍也是借着岳清科这个由头,来验证另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当她站在师母的房门前时。 她想验证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月色下,一道身影将杨逍笼罩。 蓦然回头,便可以看到墙头上站着个白衣女人。 李南方的亲生母亲,在杨逍准备啥龙南城的时候,出现了。 首次见面,杨逍冥冥之中便知道了这个白衣女人的身份。 她想张口问出,她最想问的问题。 可没等发出声音,那白衣女人飘然落到身前,愣愣地盯着杨逍端详了好久,竟开口说道:“给错了。” 什么东西给错了? 又给错了谁? 第2108章 岳梓童去死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这种哲学性的问题,连古代最牛的大思想家——老子都说不清楚。 那么白衣女人到底给错了什么,这事还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至少,在李南方看来,现如今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他好好吃一顿饱餐更有意义。 睡了一天一夜,被饿醒,他都感觉可以吃下整头牛。 可睁开眼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真的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花夜神。 “饿了吧?肚子叫的比打雷还响。等一下,我这就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花夜神就像是守候在丈夫病床边的普通女人那样,把饭菜端过来,亲手喂给李南方。 李南方像只提线木偶,饭来张口,可双眼却是始终盯着花夜神的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 妻子照料丈夫的温馨场面,一直持续到李南方将所有的饭菜吃干净。 “还要再睡会儿吗?” 花夜神轻声询问。 可李南方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就像是失忆的人看到自己老婆,明明感觉很熟悉,却完全不认识那样。 花夜神的心微微一颤,想去抚摸他的脸颊。 谁知李南方却突然伸手,先一步抓住了她。 顺着这一抓,李南方直接把花夜神拉进怀里。 深深一吻堵住了花夜神的唇,另一只手顺势而上,托住圆润的地方,揉捏变形。 惹得花夜神闷哼连连。 “南方,不行,你还没休息好。” 花夜神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羞红着脸说出这句话。 谁知李南方却又霸道地把她拉了回去。 “我已经休息太久了。” “可你才刚吃饱。” “吃饱喝足,正需要适量运动有助于消化。” 不知道的人要是听到这样的对话,八成会以为两人在讨论什么养生知识。 可事实上,李南方像只猛兽一样,强势地将花夜神压在了床上。 衣裙飘飞。 正如李南方所说的那样,面对花夜神这个她明媒正娶的老婆,他已经休息了太久太久。 花夜神又何尝不是。 算算时间,李南方失忆之后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对于如狼似虎年级的女人来说。 半年——太久了。 风平浪静太长时间,当真正的暴风雨再度降临,所能引发的山呼海啸,只会无比疯狂。 房间外面。 孙羽和白秘书对视一眼。脸色通红这快步离开原地。 她们只是在这等候花总的吩咐,时时刻刻准备着送些必须品进去,甚至孙羽还肩负着去解释某些误会的责任。 可现在看来,这些事情,已经不需要了。 两人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快步跑向电梯,只想尽快离开明珠总院的顶楼。 毕竟花总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嘹亮,回荡在整个走廊里,弄得人心头燥热。 没成想,电梯门突然打开。 麦青竟来到了顶楼。 金属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少儿不宜的声音传进麦青的耳朵里。 理论知识丰富的麦大美女,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更知道,从今天上午开始,整个明珠总院就恢复了正常,顶楼这里除了李南方,只有两个半女人。 别的她可以不在乎。 但是那个被孙羽称作“花总”的女人一出现,麦青就明显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卑。 这是怎么了? 想她麦大美女,曾经也是明珠美院的四大校花之首。 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小美人胚子进了学校,才把她从四大女神的位置上挤了下来而已。 事实上,除了古丽娜之外,她还从没觉得那个女的会比她更女人。 可自从认识了李南方那个人渣之后,怎么就越来越多的高质量美女出现了呢。 一开始的龙城城。 随后的杨逍。 现在,又多出来个花总。 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别的女人比她麦青评分高,她也认了。 可为什么这些绝世美女,都和李南方那个人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再这么下去。 她麦青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清账了? 越想越觉得心中不舒服,麦青只想最后一次来见李南方,把话说清楚。 大不了,钱债也不肉偿了,有多少钱还给他李南方多少。 实在不行,多给点利息得了。 反正欠债的滋味实在是让麦青难受。 然而,当电梯门打开,看到孙羽和另外一个女人急匆匆外这走,再听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的声音。 麦青的大脑空白了。 莫名其妙的,竟然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愤怒。 握紧拳头,就想像个捉奸的正牌夫人那样,冲出电梯,踹开房门,吓死正在做那种羞羞事的狗男女。 当然,这种想法只产生了一瞬,便立刻消失。 开玩笑的吗。 她麦青和李南方才认识多久啊。 现在在屋里的才是那人渣的正牌夫人,她哪有资格去影响人家夫妻的正常生活。 麦青站在电梯里,没有丝毫行动,只是微微抬头,冲着孙羽和白秘书牵强地勾勾嘴角,笑了一下。 孙羽倒是对麦青有着极好的印象。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是打屁聊天的时候。 她和白秘书礼貌性地会过去个笑容,走进电梯。 叮咚一声,电梯门闭合,一路下行。 “李人渣,再见。本姑娘现在只欠钱,不欠人!” 麦青在心底里呐喊一声。 这种呐喊,当然不会被李南方听到。 李南方只是在狂风暴雨中不断冲刺。 将他半年多来,心底里一直压抑着的某种情绪,彻底释放出来。 他知道身下的人是花夜神。 是那个他原以为再也不想见到,此刻却再也不想分开,不想和她之间再产生任何矛盾误会的女人。 花夜神趴在床上,死死抓着枕头。 她不知道此刻所受到的冲击算不算是一种惩罚。 如果算。 那就请更猛烈的惩罚吧。 她喜欢。 他能感受到李南方的狂暴当中,还带着满满的温柔。 最开始时,并没有强行进入。 行至中途,也没有剧烈的打击。 他的男人不粗鲁,尤其是那双在她身上不断游走的手,只是细细地抚、摸,都不曾掐、打。 好像很害怕手上的动作稍微重一点,她就会突然消失,让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变成梦。 花夜神唯有用尽情的呼喊,使出浑身解数的迎合,来告诉她的男人。 这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的。 她还是他的女人。 永远都是! 当最后,真正的冲击来临,李南方所有的压抑情绪,随着一声宛若龙吟般的嘶吼释放了出去。 花夜神则是感受到无尽的生命源泉,注入她的身体内,让她这么久以来内心之中承受的所有委屈消散一空。 要不怎么说,那女在一起,寻求的就是一种情之所至呢。 心情,真的很影响感受。 李南方和花夜神都是带着久别重逢,一切过往都烟消云散的快意心情,来做某件事情。 那么他们获得的感觉,自然要比任何时候都要舒畅。 狭窄的病房病床上。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李南方将花夜神搂在怀里,感受着一个纤细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滑动。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在事后这么干? 或许吧。 只不过,没有人能比花夜神做出的动作,更让他感觉舒服。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凝视了好久好久,等终于确信这不是一场梦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开口问出,他早在半年前就该问的女歌问题。 “为什么?”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 孙羽明明是个女人,当初在京华总院的时候,为什么要装成个男人,在李南方面前演出那么一场戏。 此刻回想起来,李南方的超高智商,很容易便能猜想到是有人从中作梗。 一定是谁逼迫着花夜神那么做的。 而且还不准花夜神向他解释。 这才让所有误会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个人—— “是谁?” 没等花夜神回答第一个问题,李南方紧接着就问出了第二句话。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那个人是谁。 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折磨人,也没这种折磨法的吧。 逼着别人老婆,演场戏给老公戴青草帽子,这特么是神经病吗,怎么想到这么干的。 花夜神慢慢抬头,对上李南方询问的目光。 她张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 偏偏就在这时,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这种和谐的气氛。 还好这个电话打的时间不是很早,要是提前个十几分钟打过来,李南方绝对会把手机砸个粉碎。 当然了,他现在也是没心情去管什么手机的。 只是下意识瞥了眼手机屏幕,只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因为什么都比不上,他和花夜神得来不易的单独相处。 除非—— “小贱人”。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标注,李南方愣住了。 这应该算是个他不得不接的电话吧。 小贱人是谁? 除了岳梓童岳阿姨之外,谁还能获此殊荣,让李南方标注上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字。 “接吧。” 同样看见手机来电提示的花夜神,轻声说出这句话。 她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的,但是只看李南方的表现,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淡淡一声话语,随后就是主动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过来,递到了李南方的面前。 守着一个女人,去和另外一个关系亲密的女人通电话。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李南方实在不想松开花夜神,索性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滑动接听。 没等他应一声。 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某小姨歇斯底里的哭喊:“李人渣,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忽悠闵柔,让她离开你。我也不该找杀手啥花夜神。我甚至都不该逼着所有女人都离开你的身边。 我知道那不是你主动烦的错误,可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我有错吗? 你凭什么要让杨逍来杀我? 你就真的希望我死吗? 好,我现在就去死了! 人渣,再见!” 啪的一声,通话结束。 李南方彻底懵比。 第2109章 送命的李南方 李南方傻了。 接到电话,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哭喊哀嚎外加怒骂,最后还要死要活地说再见。 任谁遇到这种情况,不会傻眼的。 他愣怔了好久,才猛然间意识到某个关键信息。 杨逍要杀岳梓童? 还是老子让杨逍去的? 这特么不是扯淡的吗。 等等! 杨逍呢? 自从醒来,李南方被花夜神完全占据住了心神,忘记了他之前所做的事情。 到了此刻才想起,他帮着杨逍渡过了死劫,最后昏倒在了床上。 那么杨逍去哪了。 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意识到这些重要问题,李南方猛的坐直身子,当时就想下床,冲去杨逍的病房看一眼。 只是,花夜神却轻轻搂住了他的腰身。 “南方,别急,王上已经走了。” “走了?” “对,昨天夜里,王上就离开明珠了,星神告诉我,王上要去八百休养一段时间,是你的师父带着王上一起离开的。” 花夜神传达出来的信息,太让李南方吃惊了。 老头亲自把杨逍带去了八百。 这—— 好吧,这没什么不妥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通知他一声? 所有人都走了,就在他睡死过去的这段时间,通通离开了明珠总院,只给他留了个传话的花夜神。 杨逍去了八百。 另一边,荆红命的最高警卫局,以及龙腾部队也撤离了明珠。 有消息显示,古连城已经回了烈焰谷。 龙腾方面派出精锐部队,对烈焰谷周边进行了严密封锁。 官方的人无法进入烈焰谷,但是他们可以让烈焰谷里的人走不出来。 切断烈焰谷与外界的联系,让他们那些人真正在谷内死耗着。 终有一天,里面的人山穷水尽,会选择出谷,到时候,便是将其一网打尽的关键时刻。 李南方所能起到的关键作用,便是在军方尽可能消磨掉烈焰谷的有生力量之后,再独自进去,找出能让普通人进入龙脉龙眼的办法。 按理说,没有了烈焰谷那边的威胁。 李南方最应该做的事,是和杨逍在一起回八百。 只是,荆红命又给他下了任务。 也不算什么新任务,就是让他留在明珠,继续保护古丽娜。 谁也不能忘了李南方来明珠的真正原因,他要在这守着,等待那位古校花的老爹——古瑶出现,送出林康白的那份遗嘱,为大家揭开有关阴龙脉的最后一层谜底。 当然了,深知李南方脾气性格的荆红命,也没指望这家伙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保护古丽娜上面。 依旧有龙腾十二生肖的特种小组队员留守在这,专门负责古丽娜的安全。 李南方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另外,还有一见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李南方尽快找出来林老太太的下落。 很早以前就说过,林老太手上掌握着一副作用非常神秘的古代仕女卷轴。 老太太想用那副卷轴,把她亲孙子林康白的尸体换回去,安葬在林家的祖坟里。 荆红命欣然应允。 可等真带着林康白的尸体去了林家,却发现林老太太失踪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起初所有人都怀疑林家是贼喊捉贼,但事实上林家也不知道林老太太做过什么,又何谈绑架自家人。 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能够查到林老太失踪的真正原因,更查不出是谁绑架了一个老太太。 但是所有已知的线索都对准了一个方向。 那就是林老太太极有可能在明珠。 荆红命就是要李南方在明珠,把那老太婆挖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那副卷轴。 正是有了这两项任务在身,李南方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 听明白花夜神的所有转述。 他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下来。 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好,最起码杨逍去了八百,就不用再让他有任何担心。 相信,八百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足以让杨逍会的充足的休养生息,用不了多久,便能再次变成那个无所不能的轩辕王。 到时候,别说古连城了,就算是再出来个新连城,也不会对杨逍造成任何威胁吧。 只是话说回来了。 “杨逍为什么要杀岳梓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扭头过来,愣愣地看着花夜神,希望能有人解答他的疑惑。 刚刚接到岳阿姨的那桐电话,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岳阿姨去死的? 面对他的询问,花夜神也是轻轻摇了下头。 昨晚,杨逍就走了。 花夜神便一直留在医院里,等待着李南方的苏醒。 这些事情,她也不可能知道。 “或许、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南方,你、你要不要去京华一趟,看看她?” 花夜神轻声询问。 李南方的心头莫名一暖。 你看看,什么叫落落大方,花夜神的表现才是最好的诠释。 能够体会到心爱男人的想法,主动说出来,并且支持男人的一切。 要是换个别的女人来,又怎么会允许李南方去看某小姨,心里恐怕都恨不得岳梓童早死在外面了。 李南方心中感动,可他不傻。 守着花夜神的面,去担心别的女人,这不是纯粹的送命题吗。 “啊,哈,不用了。只听刚才在电话里,岳梓童那么中气十足,就知道她没事。再说了,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小命看的比天都重要,她要是真的想寻死,除非世界末日。” 李南方嘴上说的无所谓。 可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已经将他的心思完全表露出来。 岳阿姨不会自杀,这是肯定的。 但是杨逍为什么要杀岳梓童,还说是他的要求呢?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实在是不甘心啊。 心思转动,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陡然间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吸凉气的声音。 李南方惊醒,这才发现,他刚刚不自觉地去担心某小姨的处境,竟然掐住了花夜神的泪下软肉,把身边的女人掐疼了。 “啊,对不起,夜神。我、我——” “南方,我没事。” 花夜神轻轻一笑,伸手过来,抓着李南方刚刚缩回去的爪子,重新放在了之前的位置。 这样温柔体贴的表现,实在是令他心中无限愧疚。 赶紧把岳梓童的身影暂时从脑海中剔除掉,重新回归最初的那个问题。 “夜神,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要做那种事情?为什么要找来那个孙羽,演场戏欺骗我啊?是谁逼迫着你这么做的吗?” 李南方发自真心的关切询问。 这个问题如果搞不清楚,他真的很担心,将来的某一天,花夜神再给他来一次刺激。 那样的话,他就不是单纯失忆了。 他会疯,会发狂。 可花夜神却是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久,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南方,你别问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把,你只要记得,当初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就行。” “哪句话?” 李南方个白痴,又做出了个送命的回应。 面对女人,竟然傻乎乎去问结婚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那么重要的时刻,不应该将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他当然记得清楚。 可是他所记得的是,婚礼半途,杨逍突然出手准备刺杀岳梓童,花夜神冲出来挡住致命一击,自始至终,新娘子都没说过任何话啊。 花夜神了解李南方,自然不会向普通女人那样,揪住男人犯下的致命性错误不放。 她只是淡淡笑了下,说:“是王上为我们主婚的那场婚礼,在我心中,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婚礼仪式,是你明媒正娶我。那晚,我就告诉过你,此生,绝不负你。” 好一句——此生绝不负你。 花夜神真的做到了。 她从没有背叛过李南方。 以前没有。 以后,更不会! 李南方沉默良久,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怎么继续刨根问底。 花夜神肯定不会告诉他真相的。 或许,岳梓童那个电话打来之前,花夜神还准备把事情说个透彻。 可自从有了那一通电话,再看到李南方无比担忧岳梓童的样子,花夜神就知道,那件事情没必要说透了。 说出来,也只会给李南方徒增烦恼。 倒不如不说。 至少,现在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她最想要的。 他在她的身边,那就足够了。 “夜神,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李南方适时地转移话题,让两人都从以前那些破事上解脱出来。 人嘛。 活着都是要向前看的。 一味去纠结过往,只会让自己越活越难受。 李南方才不会傻乎乎地,找不痛快。 花夜神也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现在自由了。不用去管烈焰谷,安安心心做回我自己。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不过,你可别想着我陪你太久。我还要回京华,去好好收拾下七星会所。你还不知道吧,贺兰扶苏和林依婷要结婚了,婚礼就是在我的七星会所举办。” “贺兰扶苏要结婚了?呵呵。” 想起来那个人,李南方很难说清楚心中的感觉。 犹记得当初,就是为了扶苏公子,他还在备胎的位置上挣扎好久,也郁闷了好久。 到最后,这结局——挺好。 只可惜,他不能去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 那么某小姨会不会去? 岳梓童去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该死的李人渣,这时候竟然有抱着去怀念别的女人了。 花夜神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脸色有些黯淡,轻声说道:“我回京华之后,会去岳家一趟,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看看! 这才是真正的体贴入微。 李南方那个该死的人渣,非但没觉得任何不妥,竟然还理所应当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话说。 恰在这时,又是手机铃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花夜神找出她的手机,接听。 便可以看到美女的表情变幻了好几番。 当通话结束,她开口便道:“南方,我可能不用回京华了。” 第2110章 找你要个东西 花夜神刚说了,她要回京华,好好整修一下七星会所,为贺兰家和林家这两个大家族的联姻婚礼,做好准备。 怎么才接了个电话,就突然说不用回去了? 难道贺兰扶苏和林依婷那边又出现了问题,不办婚礼了? 当然不可能。 扶苏公子和林大小姐的婚事,已经拖了太久。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两大家族都恨不得立刻给两人完婚,实现双方的利益联结。 所以,除非是天大的变故。 否则,婚礼不会变,婚期不会改。 只要这场婚礼照常举办,而且还是在七星会所,花夜神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参加的。 但是,变故来得太突然。 问题就出在婚礼的场地——七星会所上面。 号称亚洲第一大会所的京华七星会所,可以算是全华夏名流都向往的地方。 尤其是在京华,能够出入七星会所的,没有任何小人物。 但是,自从多半年前开始,七星会所的名气,开始走下坡路了。 祸乱的源头,便出现在那场世纪婚礼上面。 岳家家主岳梓童和贺兰家某人大婚,撞上了七星会所老总花夜神和神秘人物大婚,当时震动了整个华夏。 记得那场婚礼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全华夏权势滔天的人物云集。 偏偏那场婚礼,却是因为杀手突然出现,花总重伤而草草结束。 自此,民间便开始流传七星会所的风水转换,已经变成了大凶之地,不能算是个名流聚会的上佳选择。 会所的生意越来越差。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京华本地人还是对七星会所有着特殊的感情。 照常开下去,再来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 又是但是! 两个月前,七星会所门前出现了一场大事件。 竟然有人试图刺杀花夜神,还在大门口引爆了一颗威力不是很大的炸弹。 这一幕都是大家眼睁睁看着的。 尽管花总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再也没有人敢去七星会所消费了。 人家老总都朝不保夕的。 当客人的,万一不小心卷进什么仇杀里面,丢了小命,都没地说理去。 这也怪秦玉关秦老七。 那时候,正是李南方被杨逍抓去烈焰谷,为了保证花夜神的安全,龙腾四大鸟人商议之后,决定让秦老七假扮杀手,吸引住花总的注意力,不让她有机会及时赶回烈焰谷。 你说这点小事情,对于玉面阎罗秦老七来说算是大事吗。 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好不好。 可他选哪里不行,非要选七星会所的大门前。 倒是把花夜神给保住了。 但是花总安身立命的七星会所,彻底废了。 从那开始,整个会所再无往日的辉煌,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但是,偏偏有人不信邪。 经过贺兰小新的坚持,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就必须定在七星会所举办。 而没有了任何麻烦的花夜神,也逐渐回归自身角色,准备回京华,借助贺兰扶苏的大婚,再把七星会所的名头打响,重新成为亚洲最大会所的老板娘。 然而,就在昨天夜里。 好端端七星会所,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李南方听着花夜神苦笑连连的诉说,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实在不敢相信,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谁特么那么大的胆子,敢放火烧掉七星会所? 谁不知道七星会所是京华沈家的产业。 又有谁不知道贺兰家和林家的联姻即将在七星会所举办。 这一把火,绝对是把京华的三个大家族给得罪的死死的啊。 “人才,绝对的人才。一定要找出来幕后主使,让我有机会瞻仰一下那位大人物。太牛了,这种事情我都不敢干的。” 李南方大声呼喊着,表达出对那位牛人的无限敬佩。 结果—— 换来的当然是花夜神姐姐,无比幽怨的眼神。 “李南方,你什么意思?我安身立命的七星会所被人烧成了废渣,你还觉得是件好事了?” “啊,不不不,夜神姐姐,这都是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一定要找出来罪魁祸首,我要把他大卸八块,帮你泄愤。” 李南方意识到他今天犯的错误太多,赶紧往回找补。 只不过,花夜神明显没有太多的伤感。 她其实不想回京华的。 好不容易能和李南方再没有任何阻隔的待在一起,她真的永远都不想分开。 仅仅是因为贺兰扶苏的婚礼事情重大,七星会所又不能放弃,她才不得不回去。 现在,被人一把火烧了。 那倒是好事。 反正,她已经是个自由人,烧毁的会所,自有京华沈家去处理。 相信,没有人能够躲过沈家那个庞然大物的报复吧。 花夜神的心情更好。 只是很看不惯李南方那种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南方,你还在笑?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有多么开心,看到我现在这种无家可归的样子?我不管了,反正我是你的女人,我没了收入,你就要养我。” 任何女人都会撒娇。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撒娇起来一定可以把男人的心融化。 李南方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抱住花夜神,再次翻身压了过去,神秘兮兮地说道:“夜神姐姐,我当然会养你。我不仅养你,还要把你损失的东西全部找补回来。” “找补回来?你怎么找补?” “那是男人的事情,你不用问,做好你女人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南——啊。” 随着花夜神的一声惊叫,两条大长腿高高架起来。 二度花开。 李南方要给花夜神找补什么,暂且还不清楚,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明显是是准备把他损失了半年多的生活,从夜神姐姐的身上找补回来了。 当东方的艳阳,高高升起,赐予明珠这座国际大都市一如往日的喧嚣。 李南方给熟睡中的花夜神,轻轻盖好被子。 昨夜的疯狂,当真是让人意犹未尽。 李南方本应该耗尽精力,睡得比死猪还沉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精神相当好。 不像是为了花夜神付出了多少,反倒是像从女人的身上汲取了太多太多。 踮着脚走出去,轻轻关好房门。 静谧的明珠总院顶楼,没有任何其他人在。 这让李南方有些尴尬。 他只是和自己的女人过一种正常生活来的,怎么就闹得好像古代帝王临幸妃子,其他人都要退避出去好远呢。 来到一楼,才见到孙羽和白秘书两人。 以前看见孙羽,他绝对是心情压抑,想杀了这个假小子,又很难真的动手。 可现在再看到同一个人,他的心情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总觉得孙羽那张脸,越看越顺眼,忍不住上去起了两把,弄得假小子好像小姑娘满脸通红。 “我出去办点事,夜神在房间里睡着。等她醒了,你们就搬去明珠大酒店吧。总在医院里住着,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李南方逗弄够了孙羽,这才吩咐下去他的命令。 随即转身,走出医院大门,招手打了辆出租车,迎着阳光而去。 医院大厅里,白秘书满脸坏笑着戳了戳孙羽的胳膊,说道:“喂,被老板调戏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忽然有种想要做回真正女人的冲动了?” “去,别乱说话,让花总知道了不好。” “我看没什么不好的。你应该知道古代帝王选妃子的时候,都有陪嫁丫鬟一起的吧。花总那么器重你,很有可能同意你当个陪床丫鬟的。” “得了吧,你白大秘书才是花总的贴身心腹,你才是陪床丫鬟。” “那咱们俩一起?” “滚滚滚!” 两个年轻女人嬉笑打闹着进了电梯。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孙羽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对了,白秘书,那个麦青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李、李老板啊?” “麦青?你说那个女学生啊。没必要吧,看样子,她和李老板也没有太深的关系啊。走了,走了,先去照看花总。” 白秘书满是无所谓的语气。 孙羽皱着眉头想了想,也就放弃了。 老板的私事,又怎么能是他们这些属下该多嘴的。 只要听吩咐,做好该做的工作就行了。 想想也是,这世界上那么多人,除非血肉相连的亲人,生死与共的恋人,又有谁会真正关系其他人过的怎么样。 就算是真的亲人爱人,也有可能不管不顾的。 千万别以为那些老话——“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还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都是白说的。 还好。 李南方名为人渣,却不是真的没有良心。 最起码,面对花夜神,他是卯足了劲要为他之前所亏欠的东西,找补回来。 明珠市政口大楼门前。 李南方走下出租车,大踏步前行,就像是回自己家门一样随意。 他的孩子妈龙城城,就是这里的老大,谁敢挡他? 咳咳。 站岗的武警就敢。 这里是机关重地,真以为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进去了。 任凭李南方的身份地位有多么高,拿不出来必要的证件,照样要在门口烈日的照耀下等着。 唉,明珠就是比不上青山啊。 想想在青山,他李老板去哪不都是熟人遍地,进警局是进家门,进市政口也是进家门,遍地都是他的女人,到处都是家门口。 更重要的是,去了公司,还能有一帮小弟拍马招呼着。 绝对是神仙都不换的生活。 这一瞬间,他都开始无比想念陈大力和王德发了。 苦逼地陪着武警,在门前站岗了半小时。 李南方才终于被允许进去。 一路来到龙城城的办公室,才总算是让他能舒舒服服地做一回正常人了。 躺在会客沙发上面,两条腿往桌子上一搭,全然不顾旁边市政秘书惊恐的目光,朝龙城城大咧咧一挥手,说道:“我来找你要个东西。” 李南方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毕竟,对面坐着的人,在别人那高高在上,但在他李南方这里只是压在身下。 可为什么龙城城压根不抬头搭理他呢? 第2111章 持续送命的李南方 李南方的嚣张,很少有人见到。 这也就是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惹别人厌烦。 要是他心情不好了。 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市政秘书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敢在大领导面前,张口便要东西的人,皱起来眉头,已经准备喊驻守在这安保人员,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扔出去。 还好,龙城城适时抬头,挥挥手让小秘书离开。 “说吧,你想要什么。” 语气冰冷,全没有一丁点孩子爹妈之间的感情可言。 这就让李南方相当憋屈了。 刚才在门外站岗半小时,他心里已经很不痛快。 知道你龙城城升官了,日理万机,可你的男人主动找上门来,你就算是不高接远迎,也应该立刻把人请进来,亲自端茶倒水吧。 结果,龙城城竟然摆官架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当初那个龙家大小姐又复活了。 想当初龙城城刚去青山做副市长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吗。 白天冰冷的让人无法靠近。 也只有晚上到了床上,才会给李南方一丁点的女人感觉。 虽说早就知道会有眼前这种情况发生,但李南方还是不习惯她转变的这么迅速。 “喂,你想什么呢?要什么快说,说不出来就别浪费我的会客时间,十分钟之后,我还要开个市政发展规划的会议。” 龙城城的喝问,打断了李南方天马行空的思绪。 他皱皱眉头,也懒得废话了。 “我要个地方,风华会所,就是胡叨叨以前开秘密赌场的那里。” 李南方要东西要的理所当然。 龙城城好歹也是他的孩子妈,那么亲近的关系,从你这要点好处不过分吧。 再说了,你可是明珠市政的一把,胡叨叨倒台之后,名下的所有产业充公,全都归市政管理。 不就是外滩路上的一栋楼吗。 肯定是小意思啦。 谁知,龙城城却是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足足盯了李南方一分钟。 “你确定,你是来找我、要的?” 龙城城故意在“要”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是因为她了解李南方的无耻程度。 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这家伙干的还少吗。 听到她的问话,李南方更加不开心了,撇撇嘴冷哼道:“当然是要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花钱买?” 这一句反问回来,龙城城当时就一拍额头,险些吐血。 果然让她猜中了。 该死的李南方,真以为一栋楼和垃圾桶的矿泉水瓶子一样,随随便便就能送出来吗? 这里是明珠啊。 风华会所所在的位置是外滩路。 寸土寸金的地方,你来张手就要?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龙城城挥挥手,站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 李南方急了:“龙城城,你什么意思,我找你要个东西,你就这么对我。想当初你在床上找我要孩子的时候,我犹豫过吗?” “李南方!” 龙城城拍着桌子大声怒吼:“你少来这里和我充地痞流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先在这故意恶心我,找我空手套白狼。把我惹急眼了,你好顺势抓住机会,捞点其他的好处。 告诉你,没门! 你说的倒轻巧,一栋楼直接‘要’走。 谁给你这么大的脸啊? 能不能正儿八经的和我谈这件事? 不能就赶紧滚,别浪费我时间。” 龙城城一怒,李南方立马怂了。 不就是故意来这里找你宣誓下主权和男人地位,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气吗。 “行行行,我正经的谈。我想收购风华会所,报一下你们市政给出来的底价。” 李南方终于说出真正的目的。 他今天一大早跑来找龙城城,就是为了收购那处已经充公的风华会所。 收购回来之后,当然是送给我们可爱的夜神姐姐了。 七星会所烧毁,别看花夜神表面上不怎么在乎。 可李南方看的出来,那家会所就是夜神姐姐的心血,也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这一遭烧毁之后,世间将再无七星会所。 花夜神不是无家可归了,又是什么? 身为男人,总要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家。 昨晚在床上的时候,李南方就立刻想到了风华会所那块地方。 大楼是早就盖好的,地段也是全明珠最优秀的地方。 甚至都不用过多的重新装修,就能变得比之前的七星会所更气派,那绝对是送给夜神姐姐最好的礼物。 只是,看中了礼物,能不能送的起,还要两说。 李南方又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明珠的经济状况,更知道外滩那里是整个明珠的中心地带,风华会所,整整一栋五层高的门市楼,想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钱啊。 一个亿? 两个亿? 咳咳,单纯论平方面积去算,少说也是五亿华夏币,这还不包括土地产权的出手,还有整栋楼的装修费用。 李南方有钱。 可他所有钱财的最大头,都在隋月月和上岛樱花那边。 要钱容易。 只是隋月月和上岛樱花现在都怀着他的孩子,真让他要来好几个亿,那他孩子的奶粉钱还有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实在不好意思,为了送一个女人礼物,朝另外两个女人伸手要钱啊。 他如果真的那么不要脸,前些日子也不会为了杨逍的一个亿焦头烂额了。 现在,他手里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一个亿。 恰恰是杨逍已经不要了的那些钱。 当初要钱,是怕身死之后,李粟锦无所依靠。 现在已经活下来了,伟大的轩辕王倒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临走之前把那张支票留给了李南方。 李南方手头就这么多钱,根本买不起一个风华会所。 所以,这才紧赶慢赶,跑来找龙城城。 目的就是看在两人都有了孩子的这种关系上,能让龙城城私下里把风华会所亏本卖给他。 当然了。 倘若龙城城把爱情放在第一位,只想着以权谋私,将那栋楼白送给他,他也不会拒绝的。 本以为,感情牌能够打响。 谁能想得到,他来到市政口之后,在外面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能见到龙城城。 仅仅是这样的遭遇,便让他意识到,已经转换了身份处境的龙大小姐,是不可能为了他做任何以权谋私的事情。 那他只好装成个地痞流氓,故意给龙城城施加压力。 可惜,这一招没怎么奏效。 索性摊牌,把话说清楚。 只见龙城城逐渐缓和的脸色,就知道这事有戏。 “说说吧,你打算多少钱收购。” 龙城城语气平缓,重新坐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很希望李南方能够留在明珠的。 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 她从政,李南方经商,两人一起为龙南城铺路。 但等几十年之后,便可以看到他们的儿子站在华夏政权的最顶端。 所以,李南方愿意在明珠购置产业,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幸好你来的及时,我待会儿要开的会议,就是准备和市政班子商讨,怎么处置胡叨叨的那几处资产。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有市政安排的拍卖会举行。当然了,如果你给出的价格公道,我私自把风华会所截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龙城城这番话,意在缓和两人刚刚那种矛盾关系。 这样的改变当然让李南方开心了。 说到底还是老子的女人,不管装的多么冷傲,终归还是听话的。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五千万买下风华会所,到时候保证让那家会所成为明珠的纳税大——哎,龙城城,你干什么!” 李南方的话还没说完。 抬头就看见龙城城抓起来桌子上的日历牌,朝他狠狠砸了过来。 还好咱李老板身手高强,绝不会被这种小打小闹的暗器击伤。 但是,龙城城突然发飙,是几个意思啊? “喂,龙城城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有话说话,动手干什么?” “动手?我现在都恨不得动枪,毙了你个人渣。” 龙城城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了,厉声嘶吼道:“五千万想买下风华会所,是你疯了,还是我看着你疯了?李南方,你一大清早起来,故意到这给我上眼药,想活生生气死我的是不是?” “我怎么想气死你了?是不是嫌钱少,那就六千万。不,七千万也行。这可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我还得留着点钱装修用呢。” “滚,李南方你给我滚!” 龙城城已经怒不可遏。 财政部门专家最低估价七个亿的风华会所,李南方来着想要七千万买走。 这特么不是故意来惹她生气是什么。 兴许是正赶上,龙大小姐这两天生理期,脾气也是格外的暴躁。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种,非常难堪的局面。 可李南方也跟不觉得他的要求有多么过分,冷下脸来,沉声说道:“龙城城,我好好和你谈,你就这么对我?风华会所在你的手里,你又是市政一把,怎么处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我一句话的事情?李南方你要是国家元首,你想要***,我也不说什么。你自己没本事,怪我不帮你啊?你以为整个明珠都是我的家族产业吗?” “行,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了。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师母,别再让你看见龙南城了。” 李南方说着话,转身就走。 这次为了花夜神,他也是不要脸了,故意用龙南城来威胁龙城城。 不得不说,这招杀手锏非常管用。 怒火中烧的龙城城陡然间冷静下来。 “等等!” “等什么,你想通了?” 李南方站在门旁,回头看过来。 他就知道,龙城城一定会妥协,本来就是她龙大市长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僵持呢。 可是回头之后,却发现龙城城异常的平静,盯着他好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不是准备把风华会所弄到手,送给花夜神啊?” “哎?你怎么知道?” “行,李南方,我算是看透你了。” 龙城城不再多言,拿起来桌子上的文件,摔门就走。 第2112章 麦青杀人了 李南方犯了致命性的错误。 而且,还是接连好几个错。 首先,他不该和龙城城刚一见面,就装成地痞流氓,给那位强势霸道的女人来个下马威。 其次,他不该逼着正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龙城城,为了他以权谋私,犯那种原则性的错误。 再次,他不能拿孩子作威胁。 最后,他更不应该把实话说出来,承认是为了花夜神才来这东西。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要怪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女人生理期的时候,惹她生气。 风华会所的事情彻底没得谈了。 万幸的是,龙城城也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给李南方。 临出门之前,她又转头回来,异常平静地说道:“李南方,如果你只是想要走风华会所,送给花夜神。 那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事不可能。 哪怕是你拿我的儿子威胁我,我也不会让空手套白狼,从我这拿东西送给别的女人。 但是,你可以参加市政口组织的拍卖。 如果你有足够的财力,并且竞拍到风华会所,我也拦不住你。 我能做的,顶多是在拍卖之前,定下个规矩。 遇上你李南方竞拍,胡叨叨留下的所有资产你都必须全部买下来才行。 啧啧啧,不怕告诉你。 胡叨叨在明珠十几年,名下充公的资产,保守估计已经是四十多个亿了。 你最好把钱都准备好。 要么彻底在明珠安定下来,发展事业。 要么,就是带着你的其他女人在我眼前消失!” 说完这些话,龙城城彻底消失在门外。 李南方心头窝着一股火,差点吐血身亡。 走后门,托关系,空手套白狼,最终失败了不说,他现在连正常的竞争机会都没有了。 龙城城说的明白。 他想买风华会所,那就必须把其他资产一起捆绑着买下来。 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还不是因为龙城城,想让他李南方安定在明珠吗。 这种想法可以理解。 如果有机会,他倒也不排斥在明珠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里,开创一番事业。 问题是,就不能考虑一下咱李老板的本事? 他现在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很难凑出那么一大笔钱来了。 隋月月和上岛樱花那边,毒品交易的收入不少,但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多,而且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利润,都是要通过秘密渠道转移给荆红命那边,用于基础设施建设。 最后能落到李南方手里的,少得可怜啊。 所以,与其说龙城城给了他两种选择。 倒不如说,是龙城城逼着他离开明珠,省得他在这碍眼。 李南方郁闷啊。 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才会被自己的女人给逼到走头无路的地步吧。 偏偏他已经答应了花夜神,要给夜神姐姐所有的损失,全都找补回来。 即便是花夜神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办不成什么,也不会受到任何责怪,可身为一个男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要给夜神姐姐一个归宿,那就必须给出来。 要是真的这么撤退了。 别说龙城城会瞧不起他,他都瞧不起自己。 但是,去哪弄钱呢? 走出市政口大门的那一刹那,李南方忽然间想买个面具,去抢银行了。 仔细算一算,只要把整个明珠的所有银行点全都抢一遍,拿到的现金流,足够参加拍卖了吧。 擦! 真特么扯淡。 李南方郁闷地挠着头,蹲在路边,抽着烟,实在无法想象他现在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一个月前,为了一个亿,他愁得睡不着觉。 一个月之后,手上握着上亿的支票,竟然又要为了几十亿,一筹莫展。 行,老子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最起码别人只能为了几十块钱发愁,老子是他们的上亿倍。 算了,别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不就是一家会所吗。 没有明珠的,还不能有青山的吗。 青山的金帝会所,早就是花夜神名下的分店了,手里这一个亿的资金,拿到青山去,好好把金帝会所翻新扩建,照样是个挺不错的归宿。 李南方本身就没有多少脸皮。 充分的自知之明,让他很清楚,怎样才能活的更开心。 重新确立了个可以实现的小目标,刚刚在龙城城那里受到的屈辱和郁闷,刹那间消散一空。 扔掉烟头,大踏步往回走。 如此良辰美景,最好是回去,继续抱着媳妇儿睡觉。 没成想,这好心情刚持续了不到几分钟,一个不停打到他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便让他再次心烦起来。 他的手机号,知道的人不多。 基本都是关系亲近,在通讯录上有备注的。 如果是没有记录号码的那种,也只能显示未知来源的军方加密电话,那一定是荆红命等人联系他。 像这种普通的陌生号码,不是骚扰电话是什么。 第一次不接,第二次不接。 对方坚持打到了第六次,李南方终于忍不住接听了。 “谁啊?” 暴躁的情绪,完全可以通过语气,传递给电话那头的人。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个颤颤巍巍的女人声音传回来:“请、请问,是李南方先生吗?” “是我,你哪位?” “啊,李、李先生,我是麦青的母亲,求求你救救麦青吧,她不可能杀人的,一定是搞错了啊。” 凄厉的哭嚎爆发出来。 李南方有些头皮发麻。 麦青杀人了? 开什么玩笑,就那个彪呼呼的女人,你说她强女干了人还有可能。 “那个、麦、麦阿姨啊。您先别急,告诉我麦青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我就在明珠市局,李先生求求您快来吧。” 通话结束。 李南方无奈地叹了口气。 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他摊上这样的事情。 按理说,不管麦青是死是活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可—— 算了,去看看吧。 只要事不大,依着他李南方的本事,小打小闹的问题还是能够解决的。 打车来到明珠市局,抬眼看到这个熟悉得地方。 李南方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要管麦青的烂摊子。 想当初,不就是在这里,麦青给他做了次假证,让他大摇大摆走出来的。 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 迈步走进警局大厅里,一抬眼便能看到个哭哭啼啼的中年美妇。 而在美妇的身边,还站着个熟人——老麦。 话说,自从那一次好赌赢下一个亿之后,李南方再也没见过老麦。 也不知道他那种奇葩的“戒赌”招术有没有起效,是不是真的让老麦不敢再赌博了? 嗯,感觉应该是起效了。 要不然这家伙现在应该还在哪个赌场里拼死拼活的才对,不可能为了女儿的事情跑到警局来。 李南方出现的瞬间,老麦便看见了他。 这两口子绝对是想看见救星一样,扑上来,吓得李南方慌忙向后闪躲。 “别动,也别哭。有什么事情,我进去问问。问清楚了,再出来告诉你们。” 李南方张口止住对方两口子。 他是真受不了那种,别人找他哭诉什么的场面。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也不给老麦两口子反应过来的时间,他一个侧身大踏步向前走,也算是轻车熟路地直奔刑警队的办公区。 杀人的事情,当然都是刑警管着。 麦青一定是在那里。 就是不知道—— 呃,为什么白灵儿也在这里? 踏进刑警办公区的那一刻,李南方心里还想着白灵儿是不是已经回青山了。 万没想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正好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他的心猛的颤了下。 倒不是说,对小灵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感受,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个奇怪的现象。 有只藏在暗中的手,正在一步步推着他扎根在明珠这座城市。 首先是,他来到明珠执行任务。 随后,龙城城高升为明珠市政一把。 紧接着,又是蒋默然调任明珠总院院长。 倘若,他再把风华会所弄到手,给花夜神在这找个归宿。 那么,整个明珠就会变成他不能割舍的地方。 如果白灵儿—— “报告白副局,医院那边已经传回来消息,受害人正处于重度昏迷当中,还没有渡过危险期,不适合接受警方的问询。一旦苏醒,那边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某个明显是明珠本地警员的人,走到白灵儿的面前说出这番话。 李南方听得一清二楚,让他感触最深的,便是那人对白灵儿的称呼。 不是“白警官”,而是“白副局”。 白灵儿也不是在这里协助破案,而是真正主持起来明珠市局的刑侦工作。 那么,之前看到明珠市局原刑侦队长变成龙城城的警卫员,这事就可以理解了。 白灵儿也扎根了明珠。 有人正在把他李南方,死活扣在明珠,不让他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些,他的头皮就是好一阵发麻。 明珠到底有什么? 竟然非要逼着他在这里留下来,那只背后的推手是个什么样的目的? 荆红十叔在这其中又是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为什么总感觉有个巨大的阴谋,正把他缓缓笼罩呢? 李南方愣怔在原地,大脑思绪混乱。 直到—— “李南方?” 白灵儿扭头看见李南方,发出惊喜的呼唤,快步向前。 只是两步之后,小灵儿有停顿在原地,微微皱起来眉头,问道:“李南方,是不是为了你的那个小女生来的?” 这声问话,算是让李南方回过神来。 他尴尬地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犹记得上一次在这里,他和小灵儿就是因为麦青从中周旋,闹得很不愉快啊。 现如今麦青落到了她的手里,不会出事吧。 李南方当着白灵儿的面,竟然开始隐隐关心其他的女人,还是个与他说不上有任何关联的麦青。 这个人渣,到底怎样才能处理好身边这些复杂的关系。 白灵儿倒是看不出来他的内心想法,只是冷哼一声:“随我来吧,我也正想找你呢。” 说着话,小灵儿转身带路,直奔审讯室。 第2113章 陈大力不见了 审讯室里,李南方终于见到了麦青。 原本性格豪放的年轻女孩,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抱住双膝,缩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 “自从我们接警,把她带到这里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什么都不肯说。” 白灵儿凑到李南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帮我劝劝她。 现在案子还很不明朗。 被她打伤的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生死不明。 但是,根据警方记录,那家伙有很多前科,明显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麦青真的是受到了伤害,正当防卫才打伤的人,我一定会保证她没事。 可她一句话都不说,我也很难办啊。” 白灵儿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要说起来,这事也是相当诡异。 凌晨时候,警方接到报警电话,说某会所内有人持刀行凶,捅伤了人。 等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衣服破损的麦青,抓着一把水果刀,双手沾满鲜血,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一个男人半果着上身躺在血泊里。 伤者送去医院抢救。 麦青被带回警局接受审讯。 按理说,正常人去猜想当时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能还原一些事实真相。 一个五大三粗的健壮男人,和一个瘦弱的女孩同处一室。 两人有过搏斗的痕迹。 这明显是,男人准备对女孩用强,女孩正当防卫,持凶器捅伤了人。 只要麦青讲清楚,当时在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灵儿绝对可以保证她安然无恙。 强女干未遂,死不足惜的。 可问题是,麦青什么都不说,这才让办案过程充满了阻力。 尤其是今天一大早,那受害者的家属已经施展手段,通过市政政法口那边的副市长,向警局施压了。 要求严惩凶手,还市民一个公道。 狗屁的公道! 说的话冠冕堂皇,可谁看不出来,这是麦青捅伤的那人,上头有人罩着啊。 白灵儿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 麦青吓坏了,说不出来什么。 但是白警官完全可以从其他角度,去查明真相。 会所的房间里,可不只一把刀、两个人,那么多现场物证,很轻松便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比如一杯摔碎的红酒当中,掺杂了剂量非常大迷幻药。 这特么还带迷女干的了吗? 只要麦青的血液检测中,有一丝丝相同的药物成分,她都不用说话的,白灵儿便能把事情搞定。 结果——没有。 麦青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伤了人,这特么真的不好办了。 本来挺简单的案子,就因为两个当事人,一个不说话,一个躺在病床上,说不出来话,卡在这了。 白灵儿没办法,只能是想到把李南方找来帮帮忙。 上次在警局,看得出麦青和那个人渣的关系不一般,兴许这家伙能让那女孩平静下来,配合警方的审讯。 恰巧,麦青的母亲病急乱投医,把李南方找来了。 那么这事是不是可以解决了? 还是没用! 大家似乎高估了李南方的作用,无论他说什么,麦青始终是缩在墙角里,只会回应一句话:“别碰我。” 这就相当尴尬了。 折腾半天,也没见起到任何帮助。 白灵儿只能无奈地带着李南方离开了审讯室。 “我现在只能暂时把她拘留48小时,两天之内,如果对方决定走司法渠道。就麦青这样的表现,哪怕是找来最好的律师,按照最轻的刑罚,也只能是判她个过失伤人。那样的话——” 白灵儿后面的话没说完。 但是李南方已经可以猜想到。 别的法律程序他不懂,但是这个过失伤人,他清楚得很。 想当初在青山,他不就是被沈轻舞设计陷害,判了个过失伤人罪,扔进监狱里面去了吗。 最低三年的牢狱之灾。 对于麦青这样的女孩子来说,绝对是一辈子都毁了啊。 麻烦! 李南方以前还从来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但凡是他身边的女人,遇上这样的问题,总是被他两拳头搞定。 刚去青山时,闵柔被人骚扰,他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遇上隋月月被林康白调戏,他同样是把林大少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最激烈的一次还是在京华,在七星会所。 那次是林康白想对蒋默然下手,结果众所周知,从那时候开始,林大少就只能坐在轮椅上过日子。 麦青现在的遭遇,与之情形类似。 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李南方亲自去处理的时候,都只是把人打伤而已,很少闹出来人命。 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那之后,也没有谁会动他,甚至都不敢再去动他身边的女人。 可麦青这边,又算什么? 把人捅进了重症监护室,还引起来不小的动静,连市政口政法委的领导都惊动了? 那人是谁啊。 “对了,灵儿,麦青捅伤的人是谁,什么来头啊?” 李南方这才想起来问问,事件另一方的身份。 只见白灵儿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那人叫韩成雄,明珠的明星企业家,早年在明珠滩靠一双拳头打拼起来的事业。各种违反犯罪的事情,像什么黄赌毒的都沾过,也进过几次宫。十年前洗白转正,开起来一家华振安保公司,几乎在全国都有业务。” “韩成雄?什么明星企业家啊,说白了不就是个黑帮头子吗。” 听到白灵儿的解释,李南方张口就道破玄机。 却吓得小灵儿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悄声说道:“你小点声,千万不能提黑帮,书会被封的。” 好吧。 不提就不提了。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心中已经认定这事压根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个黑、咳咳安保公司的老总而已。 明眼人都知道,那种人面对麦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也就是捅伤了,要是李南方在场,那家伙还不老实,捅死他也不为过。 “行了,我找人去见见那个韩成雄,想办法私了吧。左右不过是钱的问题。灵儿,你这两天先帮帮忙,帮我照顾好麦青就行。” 李南方心中有了定数,便不再像刚才那样忧愁。 伸手过来,竟是在小灵儿的翘臀上,顺手拍了一巴掌,惹出来美女的惊呼。 “啊,李南方你干什么,我在工作呢!” “嘿嘿,工作也不能阻挡夫妻间的正常感情交流吧?” “滚开,谁和你是夫妻了,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想好了,怎么和我解释那个会咬死猛兽的小孩再说。” 白灵儿狠狠一瞪眼。 可她只说李粟锦的问题,却丝毫不提闵柔的案子、南方集团里李南方在洗手间收拾康维雅、还有麦青、古丽娜两个女学生惹恼她的那些事。 这就充分证明,白灵儿其实早就原谅了某人渣。 过分纠结一个人渣的感情问题,那不是白灵儿的性格,只要他心里有她,那就足够了。 尤其是刚才那句“夫妻间的正常感情交流”,着实让小灵儿受用。 李南方看得出白灵儿心情不错,同样是内心欢喜。 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身边的女人一直对他冷眼相待呢。 这么一比,白灵儿绝对比龙城城强出去千百倍啊。 “哎?对了,灵儿,你怎么会变成明珠市局的副局座的?” 李南方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身边便把白灵儿揽进怀里,轻声问道。 白灵儿却是一脸的迷惑,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来明珠协助办案,已经结案了。我也要回青山。可局座那边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上面决定,让我暂时调任明珠市局的副局,主持管理刑侦工作。我就留下来了,说实话,我也纳闷为什么会这么安排。怎么了,你知道点什么吗?” “我、呵呵,我上哪知道什么内幕啊。没事,没事了,我先去找人把麦青的问题搞定。” 李南方探头下来,轻轻一吻怀中的美女。 随后便是快步奔逃,避开了白警官恼羞成怒的追打。 但等走在楼梯上,他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还是那个令他头皮发麻的问题。 有人希望他留在明珠,而且还是扎根在这的那种留下。 龙城城、蒋默然、白灵儿先后在明珠的重要部门任职,李南方不可能阻挡身边的女人在事业上有所发展,势必要看着她们留在这。 可他本人,难道要不管不顾地再去浪迹天涯吗? 当然不行! 明珠不比京华,更比不上青山。 京华那里有荆红命罩着,不会出事。 青山是李南方的第二故乡,早就被他摸透了。 可明珠——很陌生。 陌生的让李南方觉得有些可怕。 仅仅是前些日子,胡叨叨对付瑟琳娜的那些手段,就已经证明这里的水很深,各种势力关系错综复杂,远不是李南方以前所接触的人和事,能够应用到这里的。 此时此刻的他,真的相当不放心看着三个女人在明珠。 尤其是,在他还不知道那只幕后推手,有什么目的的情况下。 想着心事,来到一楼。 又遇上麦青的父母,好说歹说才让这两口子安稳住。 李南方这才拿出手机,走出警局,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姐、姐夫?” 电话那头传来龙在空龙大少压抑着兴奋的呼喊。 李南方撇撇嘴,现在都不想承认“姐夫”这个称呼了。 有龙城城那样当姐的吗,故意把姐夫往死路上逼。 晃晃脑袋,把那些令人烦躁的事情抛开大一边,他开口说道:“小龙,帮我办件事。” 李南方找龙在空办事,当然是为了麦青。 在知道麦青捅伤的那人是个不入流的混混头子之后,他脑海当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龙在空办这件事。 明珠龙家龙大少亲自出面,帮人私了调解,总应该很轻松吧。 随着龙在空那边招呼一声“姐夫你就放心吧”,李南方绝对是放了十万分的心,结束通话。 谁知刚想收起手机,竟又有个电话打过来。 接听。 随后就能听到陈晓的哭喊:“大叔,我哥不见了。” 第2114章 该死的买卖 陈晓的哥哥是谁? 当然是宇内无敌横扫千军如卷席的陈大力了。 那么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 开玩笑吗! 李南方刚放松的心情,就被陈晓这一通电话,搅得如同乱麻。 因为陈大力就是在明珠失踪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要从李南方刚来明珠的时候说起,他保护古丽娜,现身在明珠美术学院,正巧撞见了在那上学的陈晓。 为了摆脱那小丫头的纠缠,他随口说了句,要考察明珠的市场,看看要不要在这开一家南方集团的分公司。 天地作证。 李南方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尽管他很希望能把南方集团做强做大,可从没太把心思放在生意上。 只说考虑而已。 扭头的功夫,便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谁能想得到,陈晓上心了。 拿着李南方的话当成圣旨,三天两头打电话回青山,催促着她老哥陈大力赶紧来明珠,帮李老板开分公司。 刚开始,陈大力没把陈晓的话放在心上。 大力哥了解妹妹。 听风就是雨的小丫头,懂个屁啊。 直到前两天,李南方登上了全世界媒体新闻的头条,让远在青山的南方集团众骨干看到了,他们亲爱的老板在明珠创下的赫赫威名。 陈大力的心思活络起来。 正愁南方集团始终不能向外发展的董世雄等人,也来了兴趣。 于是肩负着帮助老板建立分公司,这一重大责任的陈大力,坐上了青山到明珠的动车。 一路南下。 然后——失踪了。 本该三天前,就应该到明珠总院和陈晓碰面的大力哥,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手机打不通。 火车站也接不到人。 刚开始,陈晓满以为是他哥刚来明珠,想着在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独自耍耍,也就完全没放在心上。 可是整整三天时间过去,还没有任何消息。 尤其是明珠火车站的派出所民警,昨天还贴出来个招领启示,让人去那里领取一大包遗失的的南方丝袜。 这事被陈晓知道之后,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大力不是办事不靠谱的人,哪怕是真的去玩了,也不可能把他专门从青山带来的“土特产”随手一扔,就没了人影啊。 昨晚,陈晓在火车站耗了整整一夜,求那边的民警同志,检查了三天来的所有监控录像,最后还是没能找到陈大力的下落。 于是,就有了此刻的这通电话。 “行了,陈晓你先别急。陈大力那么个糙汉子,别人绑架了他,也实在没什么用处。安心回学校,等我的消息。” 安抚住陈晓。 李南方回头看看明珠市局的大楼,长叹一口气,迈步又走了回去。 像人口失踪这种问题,不正该找警察叔叔帮忙解决吗。 反正白灵儿也认识陈大力,正好让她请人帮忙,在整个明珠范围内,调监控找找吧。 说来也怪。 就大力哥那货色,拎着包丝袜来明珠。 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谁闲着无聊绑架他啊。 李南方再进警局找到白灵儿。 一听说是寻找陈大力,小灵儿也没含糊,立刻带着她来带警方的调度中心,派专人帮他从室内的监控上,寻找蛛丝马迹。 这次折腾的时间略久。 不过,倒是有了点眉目。 从警方的监控上可以看到,前天晚上十点钟左右,陈大力提着一大包南方黑丝,走出了明珠火车站的出站口。 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出站口以西三百米,一处等候出租车的接乘点。 大力哥正在等出租车,突然扭头,伸手指向监控看不到的地方,貌似还大喊了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便冲了过去。 这之后,人就不见了。 看清楚这些,就算是傻子也能意识到,当时肯定是发生了突发状况。 保不齐,大力哥突然出手,然后—— “查,继续排查周围的监控,同志火车站附近的派出所,寻找目击证人,这是有蹊跷!” 陪在李南方身边的白灵儿大喊了一声。 身为刑警的职业习惯,让白灵儿意识到陈大力绝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去了。 结果,没能帮助到什么,反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种事情,关系到社会治安的稳定,怎么能不好好查清楚。 原以为找个人不是那么难,却没想到,折腾了一天,无法确定陈大力的具体下落,还隐隐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可想而知,李南方的心情该有多么糟糕。 “该死的陈大力,一个人出门在外,还管什么闲事。这里又不是青山,能让他大力哥横着走,这下子让人弄死了,抛尸荒野都不知道啊!” 等再回到白灵儿的办公室,李南方实在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白灵儿倒杯水过来,劝慰道:“南方,你放心,陈大力又不是小孩子,遇到了危险,他还不知道跑吗。我已经安排人仔细去查了,相信最晚明天一早就能有确切的——呃?” 小灵儿的话尚未说完,敲门声便打断了她。 扭头喊了声“进”。 随后便是一名小警员迈步进来。 “报告白副局,今天凌晨的那起行凶案有最新进展了。受害者家属送来了一份物证,请您过目。” 小警员双手高举,将一份文件送到白灵儿面前。 只听刚才那番话,就能知道说的是关于麦青那起案件的物证,李南方当然第一时间凑过来。 两人齐齐看向那份文件。 片刻之后,便可以听到白灵儿,不由自主一句惊呼:“怎么会这样?” 那份所谓的物证是什么? 竟然是一份买卖合同。 是麦青和那个韩成雄签订的“初夜买卖合同”。 白纸黑字写着麦青自愿把初夜卖给韩成雄,换取三十万的报酬,最后还有两人的签名和手印。 看到这样一份东西,李南方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搞什么鬼啊。 麦青不是说好,把初夜卖给老子了吗? 怎么转头又去找了别人,她到底发得什么疯? 李南方内心深处不断的怒吼。 可他也不想想,麦青之所以回去找那个韩成雄,不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那姑娘心思简单,只求清了当初李南方主动给她二十万,帮卖母治病的那笔账。 结果李南方一直耗着,就是不收“初夜”。 预感到钱债肉偿无望,麦青只能是欠债还钱了。 找韩成雄卖初夜,换来三十万,连本带利还清。 想法倒是没错,只是这结果怎么就变成了持刀伤人? 李南方很无语。 而白灵儿则是深深皱起来眉头,说道:“南方,这案子复杂了。如果真闹到法庭上,韩成雄把这份东西,送到法官手里,那么麦青可就不是过失伤人那么简单。这属于故意行凶,很有可能判罚更重的罪。” “判什么罪啊。这事闹不到法庭上。” 李南方心头窝火,但还是保持着必要的冷静。 他早就找了龙在空去和那个韩成雄好好聊聊,想来凭着龙大少的面子,很容易就能让姓韩的同意这事私了。 最多也就是被讹上一笔钱罢了。 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这种案子,如果双方同意私了,警方也不方便过多插手,倒不至于让小灵儿太为难。 挺简单的事情。 可是,随着龙在空好巧不巧的一个电话打到李南方这里来,让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姐、姐夫,您交代我的那事、呃,不太好办啊。” 龙在空支支吾吾。 气得李南方恨不得把那小子从电话那头拽过来,好好打一顿。 “有什么就直说,哪里不好办了?” “那个、那个韩成雄伤的不轻,我没办法说上话。 倒是见到了他老婆。 姐夫你是知道我的,对付那种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女人,我绝对是手到擒来。 原本聊得挺好,那女人也同意私了。 可这中间,她突然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立刻反水了。 死活不同意我的要求,非要把这事闹大,和我扯什么走法律程序。 对了,我怀疑是她老子,让她这么干的。 韩成雄的老丈人,就是明珠市政的政法委老大。 我寻思着,这事找我姐能说上话。 结果,今晚见到我姐,她、她不让我管这件事,我要再敢管,我姐就打断我两条腿。 姐夫,你是不是和我姐吵架了?” 龙在空絮絮叨叨半天,说到最后,更让李南方恨不得把他揪过来,狠狠收拾一顿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事没办成就没办成,你特么告诉龙城城干什么。 那女人连花夜神的账都不买,又怎么可能为了个麦青出面说话? 李南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行,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他转头看向白灵儿,说道:“灵儿,麦青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两天。对了,如果她恢复过来,肯说点什么了,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这个案子我亲自负责,绝不会让麦青受委屈的。可是,南方,你打算做什么啊?” “我打算——先去睡觉,明天再说这些事。” 李南方话锋一转。 白灵儿登时翻个白眼:“我信你才怪,李南方,我可告诉你,不准你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要不然我会亲手抓你的。” “行了,知道了,罪恶克星白警官,我保证不会违法乱纪的。” 李南方叹着气,随意挥挥手,转身便离开了明珠市局。 虽然答应白灵儿的挺好。 但是,遇上麻烦了,不寻求点特殊手段去解决问题,那还是李南方吗。 违不违法的,想放一边不说。 关键是,麦青的事情,得搞清楚当时在那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韩成雄对麦青用强,惹来正当防卫。 李南方绝对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打辆车,再回到明珠总院。 兴许是明珠警方认准了这个地方,什么人都往这里送。 倒也让李南方可以轻松查到韩成雄的病房。 可是,明明应该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突然不见了。 这——有该怎么解释? 第2115章 中枪还活着的人 明珠总院也算是李南方的地盘了。 院长蒋默然和他的关系,不用多说。 就前些日子,他在这里,引出来那么大的医学界轰动效应,已经成为整个明珠总院所有医护人员最崇拜的人。 随便问个警方送来的重伤员在哪,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万万没想到,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当李南方再找当值的护士询问的时候,这才知道,两个小时前,韩成雄的家人不顾医院反对,硬生生把只剩半条命的病人给带回家了。 也是到了这时候,李南方终于意识到,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仅仅是麦青和韩成雄交易不成,产生矛盾的突发事件吗? 兴许这件事本身很突然,但其背后一定牵涉到了更隐秘的问题。 韩成雄名面上是个明星企业家。 和一个女大学生,做那种金钱和肉、体的交易,本身就是恨不得藏着掖着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传扬到警方的耳朵里。 再说了,一个身价上亿的大老板,没必要死抓这个穷困女学生不放啊。 就算是闹到法庭上,打官司打赢了,还指望麦青赔偿他多少钱吗? 更重要的是,韩成雄如果真的重伤,他本人安排不了这些。 能把物证送到警局的,只能是他的家人。 但这就更不合理了。 韩成雄的正牌夫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公背上骂名,卷进什么肮脏交易里面。 而他那个在政口工作的老丈人,更不可能希望事情闹大,影响仕途的。 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全都变得这么诡异? 就因为韩成雄被捅伤,让他们怒火冲头,失去理智了? 开玩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南方意识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那个韩成雄的家里,好好问清楚缘由。 一场小雨,降临在明珠的夜里。 明珠闸北区的某个别墅区里,李南方扯了扯头上的丝袜,像只幽灵般,朝着某栋别墅飞跃过去。 刚才去医院,本就是要用他李南方的特有方式找韩成雄谈一谈。 只是当时还没发现情况有多么复杂,也就没去多做准备。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当问题远远超出正常理解犯愁的时候,绝对有必要提前做好防备措施。 最起码,不能让人看到他李南方在深夜出入韩成雄的家。 那要是让白灵儿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个大麻烦。 当然,一只套头的丝袜这挡不住李南方浑身散发的英雄光芒,最终还是被白灵儿认出来,那就不是他能阻挡的事情了。 深夜的小雨,淅沥沥下着。 前方韩成雄的家,灯火通明。 李南方迅速潜伏过去,本意是贴着窗户,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再像天神一样冲进去,给姓韩的一家来个惊喜。 然而,没等他靠近别墅的庭院围栏,竟突然察觉到一丝危机。 足以令沉睡中的黑龙,都微微抬头的生死危机。 他猛的停下脚步,迅速后撤。 速度飞快,却还是引来了意外。 “什么人!” 一声大喊,从庭院的黑暗角落里传出来。 令人惊奇的是,在韩成雄的家里,竟然还有隐藏起来的暗哨。 如果是单纯的富商雇佣的保镖,倒也没什么。 可李南方分明看得清楚,从暗处冲出来的那人,手上竟端着一把微冲。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那人刚刚的大声呼喊,说的不是华夏语,而是——东洋语。 东洋人? 韩成雄的家里为什么会出现东洋人? 李南方内心的疑惑更深。 与此同时,便可以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的别墅小楼,房门打开,一群人带着武器冲出来。 那动作、那气势,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 没有人说话,只是领头者皱着眉头朝李南方这边望了一眼,抬手打了个手势。 随后,便是四五个家伙快速翻越围栏,形成半包围圈,追上来。 雇佣兵! 只看这些人的行动,李南方便立刻猜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一种令全世界各个国家官方都无比头疼的组织,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种类型,分布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 只要有钱,就没有他们不能干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雇佣兵出现在韩成雄的家里,而且还是东洋的雇佣兵组织,踏上了华夏明珠的土地。 李南方这一瞬间,思考了很多。 只不过,无论想到什么,他都坚定地停下了脚步,反冲回去。 华夏的土地上,觉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武装恐怖分子。 既然让他遇见了,那么就这些东洋人永远留下来,顺便吐出点有用的消息来吧。 黑夜中的小雨,成了李南方最好的掩护。 变幻路径,绕了半个圆反冲到对方包围圈的后面,行动之中,残魂军刺握在手里,精准刺进最后那人的后颈上。 特殊的响动引发了其他人的警觉,剩余四人迅速转身。 可迎接他们的,则是冰冷的刺痛和全身力量随着鲜血一起流失。 咔嚓一声。 春雷炸响,掩盖住了片刻的爆发的枪声。 五具尸体,躺倒在别墅区的小路上。 当李南方再回头时,竟发现韩成雄家的别墅庭院里,已经空无一人。 剩下的那些雇佣兵,没有逃跑,也没有追击出来,而是选择了退回别墅里面。 这只能证明,别墅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要么是迅速转移。 要么就是立刻销毁。 李南方不敢有任何耽搁,爆发出全身力量,直接撞开别墅大门冲进屋内。 灯灭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连成线的枪火光芒。 爆裂的枪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才终于停止。 再等一楼客厅的吊顶灯打开,屋内只剩下三具尸体,和一个断了双臂,被李南方踩在脚下的半死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韩成雄呢?” 李南方张口就问出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只可惜,换来的却是怪异的冷笑,已经断掉双臂的东洋雇佣兵,甚至都没发出过疼痛的惨叫,只是嘎嘎怪笑着,满嘴都是骂人的话语。 “该死!” 李南方深深皱起眉头,抬脚踢晕了对方。 随后便是抬眼看向别墅的二楼。 他记得清楚,之前在战斗中细细感受的时候,明显可以察觉出,整栋别墅只有十个人。 外面死了五个,一楼留下四个。 还有一个肯定是这群雇佣兵的领头者,就在二楼某个房间里藏着。 看情形,韩成雄是不可能在这了。 唯有抓住那个领头的,才能问清楚一切。 无需多想。 他迈步蹿飞出去,踩着楼梯扶手一跃而上,认准了某间卧室,刚在门前站定。 “嘭”的一声巨响。 那扇卧室门就像是被大炮轰出来的炮弹似的,整扇门冲飞过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李南方都不由得心头发颤,只来得及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又是一声巨响。 木头门砸在李南方的身上四分五裂,而他则是撞断身后的石质栏杆,跌落到一楼客厅。 记不清有多久了。 那么多次战斗,他都没受过伤,竟然在这么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残魂军刺甩飞出去。 李南方只感觉双臂发麻,不自主地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击,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没有被黑龙附体的时候,使出全力,也不可能把一扇门轰飞出来,产生不次于炮弹的冲击力。 这还是人吗? 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来不及多想,丹田中已经昂起头颅的黑龙发出警告,李南方绝对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就地一滚,抓住残魂军刺,翻飞到厚重的沙发后面。 在他身后,一连串子弹击打在地面上,擦出无数火星。 伴随着枪声,是某人疯狂的大笑。 好在,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 当枪声停止,笑声也随之停下。 李南方刚想松口气,又猛然间意识到危机,迅速偏了偏头。 耳边破空声响起,一把打空了子弹的微冲,犹如长矛般,被人扔出来,硬生生穿透了沙发靠背,最终砸在墙角上,摔了粉碎。 如果李南方稍稍迟疑半秒钟,刚刚就已经被那把枪的枪身,穿透脑袋,一命呜呼了。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换来荆红命,也不可能把枪械当成长矛使用,还硬生生穿透三十公分宽的实木沙发靠背。 没道理啊。 如果东洋有这么厉害的高手,拥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可以称霸整个雇佣兵界了。 李南方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只听上方的声音,便可以确定那人从二楼上跳了下来。 没半点犹豫的。 他抬脚一记飞踹,把身前的实木沙发当成了足球踢了出去。 本意是用来阻挡下对方的行动。 结果,却让他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人只是双手一开,偌大的实木沙发便被硬生生撕扯成两半。 来不及感叹对方多么牛批,李南方顺手捡起来一把掉落在地的枪械,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枪点射。 中了! 子弹精准无误地击打在那人的胸口上。 实在是给了李南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方明明表现出来巨大的力量,怎么会连子弹都躲不开,难道是那种单纯追求力量,而放弃了速度的怪胎? 不应该啊。 就算是速度不快,也应该有最起码的躲避意识吧。 好歹做个卧倒的动作,让李南方把你当成个人物来对待也行啊。 李南方有些懵。 明明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谁能想到,开了三枪就把问题搞定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刚才就该直接避开要害,留下个活口。 他无奈地摇摇头,起身之后,随手就想把枪扔到一边。 只是,这动作做到一半,又猛然顿住。 不对! 那人还站在那里。 李南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哪怕是多么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说。 那人——还活着! 前胸中了三枪的人,竟然慢慢抬起了头。 李南方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狰狞的有些可怕,扭曲到已经变形。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对方的双眼,带着狂暴的——猩红。 第2116章 连皮带着肉 当李南方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时,瞬间便想到了一只——猴子! 明珠总院那间地下密室里的黑猩猩。 犹记得那天,与黑猩猩同处在一个龙子里,他就像武松打虎是的,轮起来沙包大的拳头,足足打了十几拳才把那只黑猩猩搞定。 他的拳头有多硬。 毫不客气的说,哪怕只是五成力,也能一拳将人的三根肋骨打断。 可那一次,却是硬生生都要讲黑猩猩的整个前胸都打穿了,才堪堪摆脱困境。 到最后,依旧被黑猩猩的利爪,将两只衣服袖子撕扯成了烂布条。 眼前出现的这人,分明就是那只黑猩猩的翻版。 “该死!” 李南方暗骂一句,抬手举枪,在那人准备扑过来的瞬间,将子弹准确无误地钉进对方眉心。 麻烦就这么解决了。 可是,一个磕了药的东洋雇佣兵是生是死已经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明珠总院的程副院长还有他身后的那些老板,究竟研制出来什么样的鬼东西,竟然可以让人变成怪胎。 李南方眉头紧锁,一个箭步飞冲到楼上。 刚刚那人走出来的卧室里,一定还有残余的特殊药剂。 立刻拿到手,交给军方检查。 他的想法没错,可现实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走进卧室门的瞬间,李南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安放在某张桌面上的定时炸弹。 急停,后撤。 倒飞出去。 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该死的东洋人,早在李南方出现的时候,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留活口,不留一丁点证据。 雨,下大了。 留守在明珠的龚建队长,接到李南方的电话之后,绝对是带领明珠驻地官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闸北别墅区,将韩成雄的家完全封锁。 而李南方则是换了身行装,让大雨淹没掉他身上所有的血腥味,才敢踏进明珠大酒店的旋转门。 原以为,只是麦青和一个混混头子之间的小问题。 谁能想得到,竟牵扯出来明珠总院地下研究室的后续麻烦。 尤其是韩成雄家的那支雇佣兵小队,还是隶属于东洋,这就更让整件事情变得无比复杂。 复杂到,让李南方根本不想去理会。 他只想和自己的女人,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后面的问题,自有龙腾部队去搞定。 他甚至都懒得再去找那个韩成雄,他相信,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麦青的遭遇反倒是小事了。 走进酒店的电梯,他努力将今晚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 待会儿要见花夜神了,不能让远离所有争斗的夜神姐姐,再为他担忧。 但是,他越努力不去想,越是无法忘记战斗到最后,那人抬起头时,展现出来的猩红双眼。 狂暴。 失去理智。 感受不到痛苦。 巨大的力量爆发,单纯的杀戮机器。 这些特征,明明都是他李南方被黑龙控制之后,才会展现出来的状态。 他真的能和这件事脱离关系吗? 不存在的! 李南方站在电梯里,凝神思考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是比他当初被杨逍抓去烈焰谷,差点手起刀落砍掉脑袋,更糟糕的了。 想到这些,李南方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抬手准备按向电梯按钮,手在半空,又微微顿住。 鬼使神差的,他又走出电梯,转个弯来到了楼梯间那里。 明珠大酒店的贵宾专用电梯。 内部的一长串楼层数字按钮,最上方的“38”格外醒目。 这都过去小半个月了,琪琪还没走呢? 李南方的脸上露出丝无奈的苦笑,按亮了38。 苏雅琪儿这次来华夏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抢钱厚厚算起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身为奥里斯集团的总裁,每天要处理的公司发展问题,不计其数,总是待在国外,进行遥控指挥,虽说不会影响公司的发展,可也少不了被集团的其他股东所诟病。 一周前,美帝那边便有专人不停催促苏雅尽快回国。 苏雅却是压根不搭理那套,完全把明珠之行,当成是一次长时间的休假。 可为什么休假旅游的时候,总是待在酒店里面不出门呢? 当然是为了等一个人。 李南方走出电梯,在大秘艾马拉的带领下走近那间套房时,便可以看到已经盛装打扮好的苏雅。 “你要走了吗?” 李南方愣愣地问出这句话。 实际上,走进贵宾电梯之前,他还在想,苏雅是不是已经离开华夏了。 没想到这么巧。 他刚来,她就要走。 事实上不是巧合,而是—— “我在等你,你来了,我当然要走。” 苏雅微微一笑,转身回来,张开手臂,扑到李南方的身上。 “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把握,全看你。” 很难说,李南方和苏雅琪儿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状态。 似乎从两人的第一次开始,他们之间就很少有语言上的交流。在一起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仔细算算,百分之九十都是疯狂的男女互动。 偏偏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像他们相遇,就是为了单纯的生命繁衍而已。 当然了,也包括解锁各种新姿势,寻求更多不同的刺激。 “两个小时已经过了,你今天还走吗?” 柔软的大床上,李南方任由苏雅琪儿在他胸口上留下一块深深的咬痕,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轻声问道。 妖精一样的苏雅这才抬头,说道:“今晚是必须走的。不过临走之前,还有样东西交给你。” 说着话,她伸手从床头上拿起来一张银行卡,贴在李南方刚刚被她要过的胸口位置。 “卡上有十亿美金,给你的。” “十亿?给我的?” 李南方腾的一下坐直身子,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苏雅平白无故拿出这么多钱来干什么? “我这次来华夏,明面上的理由,是在这里寻求投资发展。 只是不过来了这之后,就一直在酒店里带着,什么都没做。 钱花不出去,很麻烦。 那些董事会的老不死,不知道会怎么闹腾。 所以,你帮我花掉吧。 能不能赚钱无所谓,只要是用来投资就行。” 苏雅琪儿一边说着话,一边翻身下床开始重新穿戴她那身出行用的装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解释了一句:“里面还有一半的钱,是瑟琳娜那个小贱人给你的,感谢你救了她的命。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别说我没有和你解释清楚。” 苏雅解释得很清楚。 但已经挡不住李南方瞬间的大脑空白。 这特么什么人啊? 十亿美金,随随便便就扔出来了。 苏雅和瑟琳娜就这么不把钱当回事的? 好吧。 事实是,对于真正有钱的人来说,再多的金钱,也只是串数字而已。 苏雅琪儿这次来华夏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解决,上次有人准备绑架他的事情。 华夏那个神秘而又古老的烈焰组织,如果不除掉。 将会始终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忘不了,几个华夏人在枪林弹雨中,杀光了她所有的保镖,差点冲到她面前,把她掳走的场面。 只可惜,真正来到明珠之后,苏雅就变成了华夏官方重点盯防的对象。 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女人,还是带了大批量的武装人员,进入华夏。 难保她不会对华夏的治安稳定造成影响。 可碍于苏雅琪儿的身份,官方又不能直接出手把她控制。 唯有采取一种隐秘的监控,和某种形式上的联系。 就这样,苏雅在酒店里窝了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没做,就看到了烈焰谷叛徒被华夏军方包围住,龟缩起来的后果。 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以后,烈焰谷再没有经历跑去美帝闹事了。 那么苏雅当然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为了回去之后能给董事会那些老不死的一个交代,这才把钱交给李南方随意花销。 反正也没打算赚钱。 就让李南方随便挥霍去吧。 加上瑟琳娜给的酬劳,十亿美金,那就是六十多亿的华夏币,李南方挥霍到死也花不完吧。 恰在这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不用问,一定是大秘艾马拉想苏雅总裁报告,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苏雅琪儿弯腰,轻轻在李南方的嘴唇上点了一下,说:“我该走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要去陪我一个月。” 这句话,总算是让李南方从突然收到一笔巨额资金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木讷地点点头。 苏雅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转身就走。 看着那个华丽丽的背影,李南方猛然想起什么,大声问道:“苏雅,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美帝有什么药物研究组织,研究过某种会让人发狂的药剂?” “让人发狂的药剂?你不会是看生化危机看多了吧?目前我还没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回去之后,我会找人留意一下的。” 轻飘飘的话音传回来。 苏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李南方畅谈一口气,躺回到床上。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直到此刻,才算是有了个能让他稍微开心下的好消息。 十亿美金啊。 白天的时候,他不是正愁没有钱给花夜神找个归宿吗。 而现在—— “啊!” 李南方心思的转动,下意识去拿贴在胸口上的那张银行卡。 结果卡没拿下来,倒是一阵皮肉撕扯的疼痛,弄得他惨叫一声。 该死的苏雅! 磨人的小妖精。 临走都不忘折磨人一把。 竟然在那张银行卡的背面贴了强力胶水。 该死的。 她是想弄死老子吗? 李南方气得破口大骂,可为了钱,那马是受再大的痛苦,也不能让这正薄薄的金属卡片出现任何损伤。 拉皮带肉。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等终于将银行卡完整地拿在手中,李南方就像是打了一场恶仗一样,虚脱地躺在床上,半点都不想动。 看来,今晚是不能去找夜神姐姐了。 第2117章 麦青事件闹大了 雨过天晴的清晨。 吵闹的手机铃声,将李南方从睡梦中唤醒。 朦朦胧胧地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对面立刻就传来白灵儿的怒吼:“李南方,你个骗子,你说过,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现在该怎么解释?你个笨蛋,韩成雄死了,麦青的处境只会更麻烦,你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任谁刚醒来,就被人劈头盖脸以通讯吃,不会懵逼的? 李南方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除了什么问题。 “韩成雄死了?灵儿,你先别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你还和我装,除了你谁会杀韩成雄?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啊?” 兴许是李南方的诚恳语气打动了白灵儿。 暴怒中的白警官平静下来,正准备说什么,恰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大片的喧嚣吵闹。 “该死,又有记者来了。南方,你打开电视看新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 通话结束。 李南方愣愣地看着手机,大脑飞速旋转片刻,随即就是跳下床,打开了酒店的电视机。 韩成雄死了。 一个明珠有名的明星企业家,死在大火之中。 这样的事情,足以登上明珠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时间正是昨夜,李南方离开韩成雄家的时候,只不过地点不同,韩成雄夫妇死在了他们在外滩的另一处房产内。 这个人死了不要紧。 可他的死却引来了许许多多,让李南方不愿看到的麻烦。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警方都没有得出确切结论的时候,就把大批量消息透漏给了媒体。 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就将前天夜里韩成雄被人捅成重伤的事情,与昨天的火中丧生联系了起来。 《女大学生为金钱出卖肉、体,买卖不成残忍行凶》。 《肮脏交易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恩怨情仇?法律专家深度解析华振安保集团老总——韩成雄死亡的前因后果》 《明珠政法口梁书、记做出重要指示:限期破案,严惩凶手,为民众建立和谐稳定的生活环境》。 各种新闻报纸消息满天飞。 麦青被人打码的照片,出现在各个新闻头条上。 网上甚至还有好事者,起底了麦青的所有个人信息。 事情闹大了。 闹得让李南方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韩成雄怎么能死呢! 他死了不要紧,麦青的事情就永远也解释不清楚了。 好吧。 麦青那边也都是小事。 只要稍微施展点手段,很快就能让舆论热度降低,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不会有人关注一个女大学生。 但韩成雄还牵涉到另外一个重要事件。 昨晚出现在他家里的那群东洋雇佣兵,怎么解释? 尤其是那些东洋人手中的特殊药剂,又是从哪得到的? 韩成雄的死,其实是有人为了杀人灭口。 闹大这件事,把麦青推到风口浪尖上,分明就是要转移所有注意力。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韩诚信背后的人想要杀人灭口,一定是因为那家伙必须死。 他死了,事情就该结束,完全没必要再朝麦青身上下功夫。 除非—— 除非麦青不小心知道了什么秘密。 她现在很危险! 天知道李南方的脑子到底转了多少到弯,才意识到这么严重的问题。 来不及耽搁,抓起来床上的衣服,迅速穿好,直奔明珠市局。 人在路上,李南方就不断给白灵儿打电话。 硬生生驳了十几次,才终于打通。 “灵儿,看管好麦青,我觉得她可能会有危险。” 电话接通的刹那,李南方立刻说出这句话。 而对面的白灵儿明显有些发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南方,这件事情很奇怪,刚刚有军情十三处的特工,来这里要求带走麦青。我——” “挡住他们,我马上就到。” 到了这种时候,李南方也顾不上客气不客气的了。 直接用怒吼的方式,朝着小灵儿下了命令。 白灵儿不是傻子。 原本今天一早收到韩成雄死亡的消息时,她还单纯地以为是李南方干了蠢事。 再后来,无数记者跑到警局要求采访麦青,令她焦头烂额。 直到几个自称是军情十三处工作人员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市局里,要求带走麦青的时候,她总算发现了一些蹊跷。 一个小小的刑事案子,怎么会惊动军情十三处的。 这里面一定隐藏了更大的秘密。 想到这些,她才会找出手机准备联系李南方。 结果,倒是先接到了李南方的电话。 无需多做解释,通话结束的那一刻,她扭头看到正向着拘留室走去的几名特工,大声喊道:“等一下!” 所有人都被白警官的大汉震住,齐齐扭头看过来。 之间白灵儿好像一道旋风似的,穿过人群挡在了那几位特工面前。 急促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定下心绪,抬头看向这些军情十三处特工中,领头的那位少女,微笑说道:“同志,我还要再看一看你们的证件。毕竟上面没有提前通知说过你们要提升犯人,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白灵儿尽可能笑得更加友善。 没办法,她是一名警察,向上寻找归属,当然是在最高警卫局的统一管理之下。 而军情十三处和最高警卫局之间,存在什么样的竞争关系。 那都是许多人看破不说破的秘密。 只是白灵儿的友善,好像并没有换来多好的待遇。 一名特工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该查验的你们已经查验过了,我们也把紧急军令给你看过,还有什么好查的。闪开,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呵呵,时间都是被你这种不配合的人浪费的。拿出证件来,让我再看一眼怎么了?不敢拿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来人啊,把拘留室的门守住,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霸气! 小灵儿前所未有的霸气。 这番话,随意把责任推回给对方也是聪明的很。 周围的小警员当然是听从白副局的命令。 更重要的是,刚才就看这帮军情特工耀武扬威的架势,相当不顺眼,恨不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 素以这白灵儿一声令下,众多刑警立刻围拢过来,将拘留室的通道牢牢堵住。 刑警们全身戒备。 那帮特工皱起来眉头,做出警戒动作。 眼看就是一言不合,要大打出手的节奏。 恰在这时,几名特工的领头少女,抬手轻轻挥了下,振声说道:“都放松,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要检查我们的证件吗。让他们查就行。” “可是,陈科——” “闭嘴,听我的命令。” 军情十三处特工的领头少女,厉声喝止住身后手下的话,转头看向白灵儿,也是露出个非常和善的笑容,轻轻伸出一只手。 “白灵儿,白警官是不是?你好。” “呃,你好,你好。” 白灵儿愣愣地伸手,轻轻一握。 那领头少女随手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来,说道:“再次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鱼儿,隶属于军情十三处。” 童颜巨、乳的陈鱼儿。 恐怕很多人都忘记了,她还有一层军情十三处特工的身份。 想当初,李南方刚从金三角回国的时候,意外获得了第一份传家宝卷轴。 恰恰是这份卷轴,将他和陈鱼儿联系在了一起。 后来发生的事情无需多说。 只提前段时间,陈鱼儿随着她的师父空空大师,天南地北到处跑。 先是京华,再到青山,转去四川卧龙,最终又来到明珠。 一步步走来,全都是围绕着阴龙脉而行。 正是在明珠总院对面的茶楼里,空空大师突然出现在那,参与到了众多势力之间的第一次毫无保留的交流之中,更是在最后提点了荆红命等人一句,许多事情涉及到了千年时间的恩怨情仇。 那时候,空空大师好像是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人。 只是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和尚,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货,便不得而知了。 单说陈鱼儿。 她随着空空大师来到明珠之后,就得到了师父的提示,无需再担心上次她私下里窥探黑龙,引来的天罚,安心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可陈鱼儿哪有什么想做的。 离开了空空大师,她就是岭南陈家的五小姐,在多个身份也就是军情十三处的特工了。 闲来无聊,便去组织上报道。 收到的命令,是暂时留在明珠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一等,就等到今天,得到了命令,来提明珠市局提走个名叫麦青的女大学生。 陈鱼儿不认识麦青,但是她认识白灵儿。 这位白警官和李南方是什么关系,陈鱼儿绝对是知道的相当透彻。 此刻小灵儿突然跑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分明是要拖延时间。 拖延什么? 或者说,是等待什么人? 陈鱼儿的一双眼睛落在白灵儿身上,好似可以看透一切,微笑着说道:“白警官,您可以慢慢查验我们的身份。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就五分钟吧,如果五分钟之后,你想等的人还没到。那么,就请不要再挡住我们执行军令了。” 这句话还真是说的相当透彻。 白灵儿脸色一红,只感觉无比尴尬。 真没想到对面这个少女,看上去年纪小,可心思相当缜密,竟然能猜到她的目的是为了等人。 猜到就猜到吧。 五分钟的时间,比她硬着头皮去阻挡,绝对宽松不少。 只希望李南方能快点赶过来。 几名特工的证件,在白灵儿的手里,就像是小学生读课文一样,恨不得挨个拼着拼音读出来。 只求时间能过的慢一点。 可时间这种东西,哪能随便依照某个人的想法就停止流逝。 五分钟,眨眼即逝。 “白警官,时间到了,请让开。” 陈鱼儿多一秒都不给。 白灵儿心情复杂,不断思考其他的理由。 恰在这时,人群后方终于传来了不同的话音。 “等等!” 唔,终于赶到了。 可为什么走进来的人,不是李南方? 第2118章 一个巴掌一个吻 当那声“等等”传过来的时候,白灵儿和陈鱼儿的心情都是为之一松。 白灵儿是希望李南方快点到,解决眼前的麻烦。 陈鱼儿是不想和白灵儿起冲突,更想在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李南方。 两人几乎同时朝着声音来源的位置看了过去。 谁知——压根没看到某人渣的脸。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那人的气势、走姿,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最高警卫局局长荆红命。 答案不言而喻。 关键时刻赶到的,正是留守在明珠的龙腾队员。 龚建队长带队,四人挤进人群,站在了陈鱼儿和白灵儿的中间。 “陈科,你好,我是龙腾特种部队现役士兵,龙腾十二生肖特种小组队长,龚建。不好意思,拘留室里的人,您暂时还不能带走。” 龚建队长抬手冲着陈鱼儿行了个军礼。 随着他的自我介绍。 白灵儿放松下来。 早就知道李南方是龙腾的人,现在来的,一定是那个人渣的战友。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她白警官操心了。 相比之下,陈鱼儿的心情相当不好。 她想等李南方,却等来了龚建,这已经让她心中很不爽。 而龙腾的人,明显是最高警卫局派来的。 她接手这次的紧急军令时,王处亲自打电话告诉她,一定要赶在最高警卫局之前带走麦青,决不能让荆红命插手这件事。 结果——还是麻烦了。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哪还有什么情面可言。 陈鱼儿再没了刚才的和善,冷冰冰回道:“龚建队长,我们是接受军情十三处的命令,来这里执行任务。如果你没有更高级别的文件指示,就请让开。” 话音落下。 陈鱼儿抬手拿出军情十三处的紧急军令,举在身前,身后几名特工随着她大踏步前行。 龚建队长有心想阻挡陈鱼儿,可实际上他们练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更何谈弄到更高级别的文件指示。 只不过是收到荆红局长的指示,来这里暂时阻拦这些人。 可陈鱼儿拿军令开路。 作为军人,他们根本不好挡路啊。 一方前行,另一方缓缓后退。 眼看都要退进拘留室里面了。 恰在这时,一声喊话再次从人群外爆发出来。 “等一下!” 李南方终于拍马赶到。 他奋力挤进人群,先是冲着面朝这边的龚建队长和白灵儿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过来—— “哎?是你?” 一眼看见陈鱼儿,李南方愣住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你是,段、段——” 李南方检索着脑海中的信息,努力确定陈鱼儿的身份。 没办法,他和陈鱼儿深入了解和接触的时候,是在大理段家,他失忆的那段时间。 本身失忆之后再恢复记忆,就会产生一定的思维混乱。 再加上失忆之前,和陈鱼儿的接触太过久远,他也完全记不清。 看到那副童颜巨、乳的模样,他唯一能记起来的事情,便是在段储皇的房间里,在黑龙的控制下,让眼前这个女孩给他——咳咳,那啥。 所以,下意识地就想问“你是不是那个段储皇不要的媳妇儿”。 幸亏这话没说全。 陈鱼儿也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少女怒火中烧,羞红着脸大声吼道:“段什么段,我叫陈鱼儿!” “啊,对对对,你是陈鱼儿。” 李南方恍然大悟。 陈鱼儿都恨不得掐死这个人渣了。 本姑娘都给你口过,你竟然都不记得名字。 人渣,该死的人渣! “都给我闪开,别妨碍我们执行任务。” 李南方的表现彻底激怒了陈鱼儿,少女大喊一声,就要不再去管别人的感受。 只可惜,李南方耗了那么长时间才赶到,怎么可能单纯腆着脸的来挡人呢。 他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别急别急,陈鱼儿,你们王处的视频通话,你先接一下。” 李南方高举手机,这才让暴怒中的陈鱼儿冷静下来。 她迅速回头,便看到了军情十三处老大——王处的苦瓜脸。 当然,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不只是王处,三方视频通话,另一边的人正是荆红命。 “报告王处,我是陈鱼儿,请问有什么指示?” 陈鱼儿没去接李南方的手机,而是直接朝着视频里的人,抬手行个军礼。 只见王处苦着脸闷声哼道:“鱼儿,任务暂缓,交给龙腾方面那些人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立刻把人带走,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京华。如果那时候,还有人敢拦着你,不管是谁,就地击毙。” 嚯。 只听王处这番话,绝对是火药味十足啊。 不光是周围人,就连陈鱼儿机器身后的几名军情十三处特工,都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还就地击毙呢。 击毙谁啊? 这里是明珠警局,在场的还有龙腾特种兵。 真要是发生了冲突,谁击毙谁还不一定呢。 算了,就当最后那句话没听见。 估计王处这话是故意说给荆红命听的,与其他人无关。 陈鱼儿微微叹口气,再次行个军礼。 “是!” 随着她的应答,王处那边没再说话,李南方则是举着手机快步来到龚建队长的面前。 这意思很明显,是荆红命要下命令了。 “龚建,十分钟时间,对目标人物展开突击审讯。审讯结束之后,分出窜天猴和玉兔一起陪同军情十三处的同志,护送目标回京华。听明白没有。” “明白!” 龚建对着手机行礼应声。 谁知他的话音刚一落下,手机视频里的王处,突然大声喊道:“荆红命你个不守信用的,之前没说过你们的人也要一起参与护送。” “王处,你也没问过我这件事啊?” “你、你,行!陈鱼儿听命令,你负责把人护送到明珠驻地机场之后,就地休假。时间不限,留在明珠待命。” 王处扯着嗓子一声大喊。 谁也没明白,他突然下这么一个奇怪的命令做什么。 反倒是可以明显看见,荆红命的脸色变得阴沉了少许,厉声吼道:“李南方,你小子这些日子给我老实点!” 就这样,一段紧张刺激的视频通话,就这么在某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什么意思? 那个王处把陈鱼儿留在明珠干什么? 荆红十叔为什么要让李南方老实点? 李南方心中纳闷,下意识回头看向了陈鱼儿。 结果换来的却是那少女恼羞成怒的一声冷哼,扭头就带着她手下人去了别处,暂作休整。 与此同时,龚建队长那边立刻展开部署。 尽管到目前为止,依旧不知道整个事件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龚建完全执行了荆红大局长的指示,带来的人,恰恰是窜天猴和玉兔这两位组合搭档。 审讯技术极高的窜天猴,配上会读心术的玉兔。 那么这天底下,还能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只可惜,李南方不被允许进入拘留室。 眼睁睁看着龚建队长他们,在白灵儿的带领下,进入到麦青所在的房间。 事情的发展,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李南方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来时的路上又听白灵儿说,有军情十三处的特工要提走麦青。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立刻给荆红命打电话。 结果不算很差,也不算很好。 通过荆红命,连接上了三方的视频通话,有了刚才那样的局面。 只是在来这之前,无论是王处,还是荆红十叔,都明确地告诉他,关系到麦青、韩成雄、东洋雇佣兵,以及那些特殊药剂的所有事情,他都不能插手。 最起码,是暂时不能插手。 虽说这一系列事件,与他又脱不开的关系。 甚至都是他发现了明珠总院的那间地下密室,才引来后续的问题,但谁也不想看到李南方牵涉进来。 即便那两位大佬没说原因。 李南方也能隐隐猜到,他的插手,或许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不让他管,他也乐得清闲。 唯独有一件事情,让李南方相当不放心。 那就是麦青。 麦大美女这一次阴差阳错,惹出来那么大的事情,结果又要被送去京华,天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待遇。 也不知道哪个年轻女孩,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么大的压力。 咔嚓一声。 审讯室铁栏杆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李南方的思绪。 不知不觉间,十分钟已经匆匆而过。 麦青在白灵儿的陪伴下,被龚建等人围在中间,迈步走了出来。 看到李南方的那刹那,麦青终于不再是那种,惊恐到浑身瑟瑟发抖的傻样子。 张开手臂,扑到李南方的怀里,放声痛哭。 说实话,李南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少女。 只感觉冰凉的泪水,落在胸前,弄得他好一阵心烦意乱,强压着内心的暴躁,轻声说道:“麦青,别怕,过段时间我就去把你接回来。你的初夜,我买定了,不用再去给任何人。” 兴许是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麦青整个人微微一颤,后退两步,看看李南方,展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然后—— 啪的一记大耳光,扇在李南方的脸上。 所有人都懵了。 你这突然打人是干什么。 更让大家懵逼的是,麦青又转而扑到李南方身上,激烈地亲吻过去。 这特么什么节奏? 女人是不是都爱玩这种,打一巴掌再亲一口的事情? 良久,唇分。 麦青默默退回去,龚建队长头前带路,走向陈鱼儿那边。 李南方愣愣地随上去两步,却又顿在原地。 麦青接下来的安排,已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要不要一起走,已经无关紧要。 可是,为什么又是一记耳光打过来? 李南方抬眼就看到了陈鱼儿恼羞成怒的脸。 没等他发作,陈鱼儿便带着人,随龚建队长一起离开。 你这节奏不对啊。 还有个吻——哎? 李南方还想着吻的事情,竟有看到白灵儿站在他的面前。 小灵儿微微一抬手,吓得李南方猛的缩了下脖子。 不过,下一刻,便是迟来的香吻,送到他的唇边。 第2119章 沈轻舞的下落 时间,三月初。 地点,东广佛山。 传说当中,近现代各路武学奇才林立的地方。 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的卖菜大妈,都能使出一套佛山无影脚,对付七八个壮年小伙不成问题。 只可惜,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根本没多少人,学那种真正的功夫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绝对隐藏着无数民间高手。 他们或是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爷。 或者是光着屁股骑小三轮的毛头小孩。 或者是——随处可见的乞丐。 不可否认,与光同在、与尘共舞的乞丐,遍布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当他们组成一个团体之后,所能产生的力量,足以让任何国家政权高度重视。 在华夏,这样的团体名为“丐帮”。 丐帮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无数要饭的组织在一起。 但实际上自从某朝某代开创以来,丐帮内部的等级划分越来越明确,一直延续到现在,形成了相当森严的阶梯制度。 丐帮弟子分归不同的长老管理。 按照长老身上的布袋多少,又划分为一袋到九袋长老。 等级层层向上,管辖的范围也随之扩大。 比如说,青山那位能把脑袋扭转一百八十度的唐长老,还有明珠那位可以变成蝙蝠攀墙爬高的方长老,都是丐帮的七袋长老。 他们上面还有大区域管辖的八袋长老,以及时常追随在帮主身边的九袋长老。 就是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体系,保证了所有真正要饭的人,不至于饿死街头。 同样的,也保证了这些人严格听从帮主的号令,不至于像封建时期那样,随便被人蛊惑一下,就揭竿而起,想造反。 可俗话说的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权利和金钱,向来都是引发人类争斗的罪魁祸首。 乞丐可以不在乎钱。 但丐帮里的人,没几个不在乎权力的。 尤其是那些已经在九袋长老位置上挣扎了二三十年的人,更是苦苦期盼着上任帮主快点驾鹤西归。 结果,老帮主是走了。 可帮主的位置没能落在任何九袋长老的头上。 自从十几年前,一个叫沈轻舞的小丫头,当上了丐帮帮主。 这让无数丐帮里的老资历感到无比郁闷。 尽管有京华沈家那么个庞然大物,背后支撑着沈轻舞,一步步在丐帮内站稳脚跟,并且获得绝大多数帮众的认同,可是依旧挡不住许多人,对这位女帮主的命令阳奉阴违。 甚至——多少年来都不曾放弃推翻沈轻舞。 这也是为什么,那次在京华七星会所门前,花夜神遭到刺杀,沈轻舞正好遇见。 看到手持长剑,假扮成老乞丐冲出来的秦玉关。 沈轻舞下意识便认为,那些人是丐帮里的不安定分子。 这些误会,龙腾四大鸟人是不可能主动解释清楚的,天知道沈大帮主知道是他们故意戏耍她之后,那女人会发什么疯。 没想到,这一不解释,就引来了后面更多的麻烦。 自从花夜神的安全得到保障。 沈轻舞带着满心的怒火,便开始了清理丐帮内不安定分子的工作。 先是一路从京华南下,途径东省青山、江南各地、锦绣明珠、湘西两广,带上了上百丐帮里忠诚于她的四袋以上长老,浩浩荡荡杀到了华夏的最南边。 最终的落脚点,便是——佛山! 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原因有三点。 首先,当初秦玉关假扮的老乞丐,使的是一把软剑,剑法高明,这份本事像极了两广地带的区域丐帮首领,九袋长老叶向天。 其次,叶向天是整个丐帮里面,唯一不在京华守护帮主,而是在远离帮主的华夏最南端,当起来丐帮里土皇帝,对沈轻舞的命令,从来不管不问的人。 最后,也是最最重要一个原因。 佛山的丐帮分舵出事了。 三月初的某一天,分舵里三名主要负责与帮主进行单线联系的丐帮弟子,全部失联。 整个佛山的乞丐,成了沈轻舞管理不到的人群。 沈轻舞亲自赶到这里,耗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哪怕是得到明珠那边方长老的报告,说一个叫杨逍的人遇上了麻烦。 哪怕是看到了散播到全世界的新闻,报道说某个叫杨逍的中医圣手换了绝症。 沈轻舞都压着对心爱的人,无比担忧和思念的情绪,毅然决然留在佛山,要把问题处理个干净。 正如当初方长老对荆红命所说的那样。 这次是丐帮的内部问题,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佛山梁园广场,如今进入春季,正是旅游高峰时节,随处可见带着满脸兴奋愉悦表情的游客,寻找喜欢的景色合影留念。 广场边缘,某个休息椅上。 一男一女坐在那,却是面容冷峻,完全没有游客的姿态,反倒是死死盯着不远处一个戴墨镜、拄拐杖、手托小饭盒的少年乞丐。 “小姑姑,查了这么些日子,您真的确定,能从这些小乞丐身上找出来突破口?” 沈抗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 可沈轻舞小姑姑没有半点回应,只是单纯地揽住他这个比小姑姑还大好几岁的侄子,装成是情侣般的模样,一脸幸福甜腻的笑容,令沈抗心底发寒。 沈抗心里苦啊。 段家军情泄密的事件之后,他被沈轻舞硬生生留在了美帝,管理纽约的“流浪者之家”。 工作倒是很清闲,可万恶的帝国主义社会,三天两头出点枪击事件。 号称“世界警察”的美帝CIA,别的不管,一查案子就想从乞丐身上下手,闹得沈抗经常是跑到各种警局、秘密机构里面去提人。 烦不胜烦。 当然,这些麻烦也不是半点好处没有。 最起码沈抗的特殊身份,令美帝那边的人对他一个乞丐头子降低了警惕,无意之间透漏了点消息,引起来他的警觉。 沈抗,绝对是向来以国家利益为重的沈家人之中,富有代表性的佼佼者。 带着他探知到的秘密消息,亲自回国,向沈家上层做出了汇报。 汇报完了,正要好好休假几天,哪成想就被沈轻舞拉来当壮丁了。 与其说这趟佛山之行,是沈轻舞在丐帮内部清理门户。 倒不如说是沈抗代表沈家的力量,来这边为沈轻舞助威,安定这边的丐帮弟子。 不管怎么说吧。 耗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今天算是让一切全都了结的日子。 “快三点了,到这些人聚头的时候了。” 沈轻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沈抗的思绪。 他跟着脖子,尽量和小姑姑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这事搞定之后,落个调戏小姑姑的罪名,压低声音说道:“嗯,我知道,我立刻通知其他人,准备行动。” “告诉他们,一定要稳住,等这些家伙聚到一起的时候再行动。尤其是这个组织的头目,一定给我抓活口,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冒充丐帮,还把真正的丐帮弟子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这一刻,沈轻舞身上爆发出来的凌厉气势。 即便是深深了解小姑姑的沈抗,都不由自主打个寒颤。 “啊,那家伙走了,赶紧随上。” 沈抗努力偏离注意力,便发现他们刚刚紧紧盯着的那个盲人小乞丐,敲打着手里的拐杖缓步前行,顿时低喊一声,顺势脱离小姑姑的掌控。 他的话音刚落下,便看到沈轻舞已经是悄无声息地随了上去。 一前两后。 三人顺着佛山的街道不知走出去多远。 前方的小乞丐突然一扭身,进入某个住宅小区里面。 沈轻舞和沈抗则是停下来,潜伏在隐蔽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年龄不一的乞丐少年出现在附近。 这些少年,要么是耳聋眼盲,要么是肢体残疾,甚至还有几个双腿扭曲到令人不忍直视的程度,只能趴在滑板车里,靠双手扒着地面前行。 三三两两成群结退,进入那个小区。 随后,也有越来越多的奇装异服人士汇聚在周围,相互之间保持距离,向着沈轻舞那边眼神交流。 时间过得飞快。 四点整,不用沈轻舞说什么,沈抗微微一点头,高举手臂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随即,散落在周围的数十个丐帮弟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冲进小区里面。 这些人进去了。 而片刻之后,一辆车门上刻着“佛山早报”标志的新闻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一位老大爷拉着个记者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大爷,您说的是这里吗?” “没错,就是这。记者同志,我和你说啊,这些天我往政府那边不知道写了多少举报信了,他们都没人理。我是没办法了,才把你们找来的。你们赶紧报道吧,要不然那些孩子真的就彻底毁了啊。” “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总要给我个心理准备吧?” 那记者满脸的无奈。 清早起来,这老大爷就跑到报社,说要爆料大新闻。 问他什么新闻,他也不说,就是死活拉着记者来到这里,记者不来,他绝不松口。 可怜的小新闻记者,被报社总编安排了过来。 现在已经到地方了,该说的总该说了吧。 那大爷猛力地点点头:“我说,我说,你把录音笔打开,我说的话全都是证据呢。 你听我讲啊。 这小区里藏着个犯罪窝点,那种拐卖孩子,还把人弄残了,放出去当乞丐要钱的邪恶组织。 有好几个大老爷们,从别的地方把那些孩子拐来,弄成残废,让他们上街要饭去。 要不到钱就打。 要的钱少了就不给饭吃。 太狠了,太没人性了。 就在三号楼上,我现在就领你们过去!” 大爷一挥手,迈步往里走,记者快步随上。 就在他们刚刚迈进小区大门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一个提着半米长大砍刀的壮汉,连滚带爬地从一栋楼里跑了出来,身体晃了两下瘫倒在地。 两人齐齐一愣。 那记者绝对是职业习惯,朝着那名摔倒在楼外快步飞奔过去。 跑出两步,便看到那名持刀的壮汉晃晃悠悠站起,浑身满是鲜血。 第2120章 麦青的特殊之处 大爷跑了。 看到提着砍刀的壮汉冲出来,吓得他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可那小报记者却是傻在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这种关系到生命安全的时候,竟然还不忘高举起来手里的照相机,咔嚓一声拍下来张照片。 相机的快门声,引起来那持刀壮汉的注意。 对方眼中的血色更加密布,认准了记者这边,怪叫着扑了过来。 完了,要死了。 那记者预感到生命的终结,非但不选择逃命,还抱紧了怀里的照相机,在那等死。 万幸啊。 真正的死亡并没有降临。 那记者只是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随后便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向后拉扯,扔了出去。 记者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衣裙飘飞。 落地之后,摔了个头昏眼花。 再等缓过来这口气,哪还有什么端着大刀的疯狂壮汉。 有的只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伸手过来,轻声说道:“把你的相机给我。” 索要相机的人,正是沈抗。 而另一边,原本只想着在暗处静静等待事件解决,才出场的沈轻舞,则是带领几名心腹手下,高高举起来那名壮汉,迅速冲回到小区住宅楼内。 刚才看到新闻车来的时候,沈轻舞并没多大在意。 不管记者是为何而来,她丐帮的事情肯定不可能见报的。 可等那名疯狂的壮汉出现,沈轻舞才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 带着满心的紧张情绪,沈大帮主骤然出手,一把扯开那名记者,挟雷霆之力,抬脚将疯狂的壮汉踹进路边草丛。 紧随而至的沈抗,挡住了那名记者,而几名丐帮弟子,适时出现,冲进草丛,把那壮汉抬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根本不给正常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等到沈轻舞随着手下人,进入到住宅单元楼里面,再去查看那个疯狂壮汉的情况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人废了。 沈轻舞一脚之下,直接踹断了对方的胸骨。 断裂的骨头,扎透了心肺,他只能是躺在地上,不停地喷吐鲜血。 明显没多少活命的时间。 偏偏诡异的是,这人拿刀的手还在无意识地挥舞。 他不知道疼吗? 沈轻舞暗暗心惊。 恰在这时,一名丐帮长老快步跑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沈轻舞的脸色陡然变化,飞速冲进某个房间内,一路直奔地下室。 入眼之处,是十几个身体残疾的少年乞丐。 这倒没什么可奇怪的,丐帮众人,就是随着他们来到这里。 可在那些被成堆看管起来的少年乞丐旁边,竟然还有个身穿白大褂,好像屠夫一样,胸口沾满鲜血的家伙,抱头蹲在那里。 “屠夫”的身前,是两面不锈钢解剖台。 台子上—— “呕!” 沈轻舞捂着嘴,冲出了地下室,在外面干呕了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来这口气。 顺手接过沈抗递来的矿泉水瓶子,漱口半天。 沈大帮主总算是能够正常说话了。 “联系荆红命,让他立刻派人来这里。这次已经不是我们丐帮内部的事情了。” 听到沈轻舞的这句话,沈抗长出一口气。 他也看到了地下室的场景,真害怕小姑姑会一意孤行,把这件事情一查到底。要知道,就地下室那番场面,绝对不是一个丐帮或者一个沈家能够独立去解决的问题。 他慌忙拿出手机,正要拨通某个号码。 耳边却突然又听到沈轻舞的命令:“小抗,你留下来,最近不要再回美帝了,眼前这事不解决,你哪都不准去,有什么进展都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啊?哎,小姑姑你呢?” “我要去明珠,这事肯定和那个家伙有关系!” 沈轻舞恶狠狠地一句话。 她抬眼遥望北方,明珠的方向,脑海中萦绕着某个人仰天发出龙吟时,双眼中透露出的令人心底发寒的猩红颜色。 那人是谁? 当然是英明神武的李南方李老板了。 “阿嚏!” 人还在明珠市局的李南方,张口打了个喷嚏。 手指擦着鼻尖,心里纳闷,又是哪个美少女,在思念他。 会不会是某小姨? 李南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岳阿姨的面孔,不由得浑身打个寒颤,急忙将那个可怕的身影撇开。 看看眼前羞红着脸的白灵儿,他的心绪才平复许多。 女人啊。 总喜欢玩那种打一巴掌给个吻的俗套桥段。 偏偏陈鱼儿不按套路出牌,一耳光扇过来,扭头就走了。 还好,李南方也没吃亏,有小灵儿帮他把损失的东西补了回来。 唯一不爽的是,当前的环境不怎么给力。 在市局里面,周围那么多瞪着大眼的刑警同志,让李南方亲自己的女人都不敢太放肆。 哪像刚才麦青那样。 那一吻——回味无穷。 说起来麦青,李南方就有点情绪低落。 刚刚在拘留室里面,有窜天猴和玉兔的搭配出击,很快便让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下的麦青恢复了过来。 随后,麦青那晚的一切遭遇,便水落石出。 最开始,麦青在明珠总院看到了李南方和花夜神在一起的场景,预感到这一生都没可能“钱债肉偿”之后,索性就放弃了最初的打算。 回头去想办法弄够钱,还清李南方的二十万。 天知道这个傻姑娘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像个失恋的少女一样,完全舍弃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再度找上了曾经愿意出价二十万买她初夜的那位韩老板。 男人嘛,没有谁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虽说麦青的要价高了一点,可真等到木已成舟的时候,就凭他韩老板的身份势力,还真能让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给讹诈走几十万吗。 假意同意了麦青的要求。 两人在某会所里约定见面。 傻乎乎的麦青还要求签什么卖身契,当真是单纯得有些可怜。 签字画押之后,韩成雄嘿嘿笑着,端起来两杯酒,非要和麦美女来什么交杯酒。 麦青忍着心底里的恶心,把酒拿了起来,可酒到唇边,事情的发展便从此出现了转折。 韩成雄那边一杯酒喝了一半,麦青这边则是立刻意识到酒里有问题,果断摔碎了酒杯,一边怒骂韩成雄不讲信用,一边死活要求姓韩的先把钱付了,再说后面的事情。 结果,韩成雄明显没了正常人的状态。 就想疯子一样,扑到麦青的身上,准备用强。 争斗之中,更是拿起来酒杯,硬生生将剩下半杯酒灌进了麦青的嘴里。 麦大美女记得很清楚。 韩成雄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尝尝老子加了新料的酒,说不定你在床上的表现会更好啊。” 结果,事实上他根本没能看到麦青床上的表现。 麦大美女出行,从来都是在包里放一把刀子防身。 这一点,李南方早就见识过。 那晚,带了多年的水果刀,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慌乱之中,麦青一刀扎在韩成雄的心口,分明可以看到那家伙痛苦地躺了下去,大口喘息着,眼看就要不行了。 麦青吓得不知所措,只想快点逃出去。 谁能想得到,明明只剩半口气的韩成雄,竟然又跳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腿,把她拖回到屋子里。 已经吓得彻底失去理智的麦青,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挣脱开韩成雄的束缚,抓住那把刀子,疯狂捅了十几刀。 当最终,包间里的动静引起来会所保安的注意。 这才有了警察赶到现场,看到的那一幕。 “这就是麦青的遭遇,说实话,有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当时我亲自赶到了现场,只看那个韩成雄的受伤情况,那家伙早该死了才对的。没想到挨了十多刀,还留着一口气在,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白灵儿说到最后,深深皱起来眉头。 刚才在拘留室里,龙腾队员审讯麦青的时候,并没有避讳白警官,这才让她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完全转述给李南方。 小灵儿纳闷韩成雄怎么能在那种重伤情况下,活下来。 而李南方关心的,则是另一件事。 “灵儿,你刚才说,麦青也喝过韩成雄那杯、那杯加了新料的酒?” “没错,审讯的时候,是麦青亲口说的。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昨天对麦青进行血压监测的时候,并没有查出来任何异常啊。那姑娘不会是说谎了吧?” 白灵儿惊声询问。 李南方这次是抿着嘴,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他终于明白军情十三处的人,为什么要带走麦青了。 同样的一杯酒喝下去,韩成雄发了狂,而麦青一点事都没有。 这事难道不蹊跷吗? 作为十几年前,专门在全国各地组织打黑行动的军情十三处,留守在明珠的人,一定会死盯着所有的“黑老大”。 韩成雄死,他们立刻介入进来,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介入之后,从韩成雄的身体检测报告,和麦青那把水果刀上的血迹分析上,发现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顺着这些线索,逆推向上,很容易就能查到,麦青喝了同样的东西。 这才会立刻派人过来提走麦青。 麦大美女遇上的麻烦,不是她把一个黑老大捅的奄奄一息,而是她的身体对某种“新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溶解能力。 “喂,李南方,你在想什么呢?” 白灵儿突然一句问话。 李南方的思路被打断,也懒得继续往下思考了。 “没什么。麦青的事情,我们就都别管了,反正有荆红十叔出面,她不会有危险就对了。” 李南方没把话说透,白灵儿也很自觉地没有过多询问。 今天这事,都把军情十三处和龙腾部队引来了,当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副局,能够插手。 两人沉默下来。 也是在这沉默之中,李南方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好像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白灵儿,急声问道:“对了,灵儿,找到陈大力了没有?” 第2121章 陈大力和老太太 俗话说的好,人多地邪,说啥就来啥。 李南方想起来失踪的陈大力,张口一问。 可没等白灵儿回答什么。 一阵清脆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接听,就能听到陈晓急吼吼的喊话:“大叔,我哥找到了,在明珠总院。” 你说这事邪不邪乎。 丢了三天的一个大活人,始终没什么消息,这又突然间冒了出来。 李南方愣愣的答应一声。 结束通话之后,唯有冲着白灵儿苦笑下,立刻赶向明珠总院。 还是那句话,整个明珠就像是只有明珠总院这么一家医院似的,什么人受伤生病了,都要往这里送。 李南方都快觉得,他应该在这专门设立个相关人士定点服务中心了。 是不是再有和他相关的人来这里,可以打半价啊? 晦气! 医院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李南方踏进明珠总院的大门之后,内心之中,还是有那么点担忧的。 陈大力失踪三天之后,竟然出现在医院里。 千万别是奄奄一息的状态,李老板刚来,就要听他絮絮叨叨说什么遗言。 还好,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推开某间病房的门,就能看到鼻青脸肿的大力哥,拍着胸脯大声叫嚷:“正哥,这次你救了我一命,那就是我陈大力的恩人。你放心,等我们老板在明珠开起来分公司,咱们之间通力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好嘛。 陈大力失踪了三天,还长本事了。 这话说的,就像是南方集团怎么发展全都是他说了算似的。 李南方苦笑一声,转眼看向另一边。 病床旁,除了满脸郁闷神色的陈晓之外,还有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坐在那。 那人和陈大力双手紧握,真像是亲兄弟一样,说些“这辈子就没见过陈兄弟这么仗义的人,等什么时候咱义结金兰”的鬼话。 李南方不敢想象,陈大力究竟结识了个什么样的人物。 “咳咳,大力。” 他站在门口,实在看不下去两个大男人惺惺相惜的场面,重重咳嗽了一声。 下一刻,就能看到大力哥撇过头来,愣愣盯了李南方两秒。 紧接着,他就咧开大嘴,翻身下床,飞身扑过来,一把抱住李南方的大腿,放声哭嚎:“老板,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苦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板你了,再也不能陪着英明神武的老板,把咱们南方集团发展壮大。” “呃,大——” “老板,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心心念念都是想着能再见你一面。 我就天天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我能临死之前,见到老板。 结果,真的显灵了。 肯定是老板的英明神武,感动了上天,又给了我好运气,才让我好端端活下来。 老板,您放心。 我陈大力经过这一次,绝对念着老板你对我的好。 绝对——哎? 老板,有话说话,别打人。” 陈大力满肚子的拍马话,还没说出来十分之一呢,就看见李南方微微抬了下脚,有要踹人的架势,吓得他赶紧松开李老板,连滚带爬后撤出去。 李南方很无语。 有这么个活宝一样的手下,真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不幸,还是——不幸。 “陈大力,正经的,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李南方沉声发问。 陈大力立马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回答道:“老板,我被人绑架了。” 没错,大力哥确实是被绑架了。 只不过,他这个绑架,完全不是有人想从他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身上,敲诈点什么东西。 而是大力哥多管闲事,卷进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 正如之前,李南方在警局监控里看到的那样。 陈大力刚来明珠的那天,出了火车站,等待出租车。 没想到,就是等待的过程中,隐隐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求救。 等他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过去,就能看到四五个小年轻,连拉带拽的,拖着个老太太硬往某辆面包车里塞。 大力哥什么人啊。 放在古代,那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说出手时就出手的侠士。 碰上大半夜抢老太太这种事情。 真特么诡异! 但也挡不住,大力哥怒吼一声,好像天神一样冲过去,准备救人于危难。 可这冲过去之后的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一年多以来,始终养尊处优的陈大力,早就不复当年两把菜刀混社会的神勇,让一群小混混三拳两脚打成猪头,和那老太太一起被塞进车里,带走了。 被人控制住之后,大力哥再也没心情去管什么老太太。 他只知道有人拿头套罩住了他的脑袋,送进了什么地下室里,给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整整两天。 偶尔可以听到,外面人说什么“老大死了”、“屋里这人怎么办,弄死还是放走”之类的话。 完全处在黑暗的环境中,绝对给了陈大力绝大的心理压力。 心惊胆颤等待着最终的结局,直到昨天夜里,猛然间听到外面大片的喊打喊杀声音,像是很早以前的帮派争斗场面。 没过多久,他所在的地下室就被人打开。 之前把他带去那的小混混,举着看到过来,明显要杀人灭口。 都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时候,大力哥当然不含糊,咬着牙奋起反抗,挣脱开身上的绳子,抢过来砍刀,一路冲杀出去。 可以想象,那时候的陈大力绝对和天神没什么区别。 等一路杀地下室,来到外面。 他才知道这是在什么酒吧舞厅里,到处都是泾渭分明的两帮小混混在厮打。 陈大力也分不清楚,谁和谁是一伙的,反正不管是谁挡住他,他就砍谁。 浴血拼杀到大门外,便看到了那位国字脸的“正哥”。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陈大力,宛若战神一样,拄着刀立在酒吧门口,和那位正哥对视了好久。 然后——晕了。 最终被人送来明珠总院,再醒过来的时候,便是正哥陪在病床边,也是借助这位正哥联系到了陈晓。 听明白陈大力的所有叙述。 李南方真的无法相信这一切。 为了救一个老太太,被人劫持之后,又陷入到什么帮派争斗当中? 胡扯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可看陈大力的样子,明显没有说谎,甚至连各种细节的夸张都没有。 这就更让李南方感觉莫名其妙,唯一能做的,就是扭头看向病房里的那个为人——正哥。 随着他的目光注视过去,便可以看到国字脸男人一脸局促的笑容,慌忙上前两步,双手使劲搓了两下衣服,这才伸出手,做个握手的动作。 “李南方李老板是不是?久仰李老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鄙人方正,这是我的名片。” 正哥说话时,那份恭敬拘谨的态度,实在是让李南方摸不着头脑。 方正? 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啊。 再等低头看向那家伙的名片,一行小字介绍浮现在眼前,他才终于想明白了些端倪。 明珠方正安保公司总裁,方正。 放在三天前,李南方还真不一定知道这家伙。 但是前两天,因为麦青的那件事,他专门调查了有关于“韩成雄”的一切,自然而然的,便不能忽略掉另一个人。 那人就是眼前的方正。 明面上的说法,方正的方正安保公司,和韩成雄的华振安保公司,是明珠最大的两家安保公司,始终处于竞争状态。 私底下来说,实际上方正和韩成雄就是十几年前明珠滩上的两大“黑大佬”。 两人明争暗斗几十年,从黑到灰再转白。 斗得不可开交。 直到前两天,韩成雄意外身死,方正还是带着十几年前的那种旧思想,趁着韩成雄那边大乱的当口,带领手下小弟,杀上韩成雄的所有的盘口,抢地盘。 最后是在某个酒吧那里,遇到了陈大力。 李南方多么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承认,明珠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绝对是刷新了他对社会阶层构成的所有认知。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是混社会的。 算了,管他是干什么的。 这种人,少接触为妙。 李南方心中暗叹一声,伸手将那张名片递了回去,轻声说道:“多谢方老板救了我身边的兄弟,回头我会让大力送一份厚礼到你的公司去。现在,能不能让我们自己人私下里聊聊?” 无论是李南方还回去名片的动作,还是说出来的这番话。 都明显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混江湖的,谁不在乎个面子,可李南方一点颜面都不给,摆明了不想和他方正扯上关系。 身为混迹明珠滩多年的大佬,能没点恼羞成怒吗? 答案是——没有。 方正一点脾气都没有,满脸堆笑这点头应道:“好,好。李老板您忙着,名片就放在您那吧,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招呼我一声,我保证随叫随到。” 说着话,方正扭头冲着陈大力微微一笑,绕开李南方,迈步向外走。 这样的表现,实在是不合常理。 “等等。” “啊,李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南方只是单纯喊了一声,那个方正就立刻转身回来,好像小弟似的,点头哈腰,躬身询问。 这就更让李南方感到不解了。 “方老板,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不不,李老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我和明珠龙家的龙在空龙大少,有些、有些公司业务上的往来。” 方正小心翼翼解释了一句。 提到龙在空,李南方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消散了。 能和那个龙大少混在一起的人,八成都听过“姐夫”的丰功伟绩。 方正能有现在这样的表现,那就好理解了。 李南方随意挥挥手,方正倒退着出了病房。 陈大力瞪大了两只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老板在明珠还能有这么大的派头,当时就想张嘴在来一波滔滔江水的奉承。 李南方连忙抬手示意他闭嘴,凑身上来,轻声说道:“大力,和我说说那个老太太是怎么回事。” 第2122章 那人帮过你 陈大力失踪这几天的遭遇,很奇葩,也很诡异。 但归根结底,都是有惊无险。 唯独有那么个信息,让李南方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陈大力遇见的那个老太太是谁。 整件事情联系起来看,可以确定,陈大力是被韩成雄的手下绑架走。 一帮小混混,收拾个多管闲事的外地人,算不得什么。 可他们对付一个老太太,就说不过去了。 从古至今,但凡是混社会的人,都不可能朝着老人和小孩下手,除非那个老太太的身份特殊,特殊到让韩成雄恨不得把全部小弟分散出去,将那老太婆抓住。 李南方的认知里,能有这么巨大重要性的老太太,天上地下独一份——林老太婆。 当然,这些只是他瞬间的猜测,还需要大力哥的解释,来印证一下。 陈大力面对老板的问话,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板,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有多么嚣张。 开口一股子京片子味。 说她是什么京华林家的人,谁敢动她,她让谁不得好死。 就我被关车里那一路,那老太婆的嘴就没闲住过。 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牛批的人,老子才不管那种闲事。 我为了救她,让人给逮住。 她特么的,从头到尾连句客气话都没说过。” 一聊起来那个老太太,大力哥就是满肚子的牢骚。 不用再多想了。 绝对是李南方留在明珠要重点寻找的林老太婆,她被韩成雄手底下的一帮小混混给抓了起来。 “大力,知不知道那老太太现在在哪里?” “老板,我不知道啊。那帮人抓住我之后,就把我扔在酒吧的地下室里了。那老太太没和我一起下车,不知道被带去了哪。我只是隐约听那群小混混说过,说那老太婆,不能受伤、不能死,等着好几个买家出价,卖个好价钱。我就纳闷了,这年头还有人愿意出钱买老太婆吗?” 陈大力一脸的哭笑不得。 本以为这就是个笑话,谁知李南方却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不值钱,值钱的时候,她手里的那份卷轴。 估计是有人早就知道了那么样特殊的卷轴,在林老太太手里有一份,恨不得挖空心思弄到手呢。 只是——林老太到底是被谁从京华带来明珠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副卷轴,还能留在林老太的手里吗? 李南方晃晃头,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 当初荆红命留他在这,说的清楚。 他只负责探查林老太的下落,至于具体找人的事情,自有荆红命安排在这的最高警卫局特工去处理。 “大力,这两天先养伤。等你好了——” 李南方说到这,卡顿了一下。 等陈大力好了之后,该怎么样? 让他回青山吗? “老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养伤,养好了之后,立刻帮您在明珠把咱们的南方集团分公司开起来。” 陈大力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李南方张张嘴,最终只是默默点了下头,转身离开病房。 走在明珠总院的的走廊过道里,李南方的心绪救救无法平静。 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杂七杂八的,让他有些透不过来气。 看似都是些小事情,最后也都不怎么算完美的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这个问题,他必须要找到答案。 顺着楼梯一路向上,他第一次来到了明珠总院的院长办公室。 这里已经是默然姐姐的地盘。 当李南方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埋头在办公桌上,查看病人病历的蒋默然时,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让他总以为这里是京华总院,是蒋默然的那个外壳主任办公室。 在那里,到处都是他们一起疯狂过的痕迹。 蒋默然抬头看到李南方,不由得愣怔了下。 “南方,你怎么来了。” 默然姐姐扔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快步迎上来,张开手臂,轻轻抱住李南方的腰身。 尽管两人都是在明珠,也已经在这相处了半个多月。 可过去的这段日子,李南方始终围在杨逍的身边,从没与默然姐姐说过几句话。 用一句诗情画意的话来解释,就是——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面前,你眼里却没有我。 蒋默然这段时间,真的是深切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还好,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明珠总院里,再没有李南方的其他女人,此刻在这里,他完全是属于她的。 感受到这么温情的拥抱。 李南方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叹息声中,抱着蒋默然,来到办公室的会客沙发那坐下来,幽幽说道:“给我做个头部按摩吧,最近感觉好累啊。” 蒋默然乖巧地点点头,跪坐在旁边,双手轻轻按压李南方的头部穴位。 片刻的放松,真让人想要永远处于这种舒适的状态下。 “南方,你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要不要和我说说?” “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烦心的事情,只是有种无法控制自己生活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掌控了我似的。” 李南方又是一声叹息,也不等默然姐姐的回应,紧接着便问道:“默然,你是怎么变成明珠总院院长的?是荆红十叔给你做的这样的安排吗?” “我、我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但感觉,不像是十叔的安排。 我先是接到了京华总院那边的电话,又收到了明珠卫生部门的文件,根本不敢相信,我竟然能从一个外科主任医师,一下子就变成院长。 等我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荆红十叔的电话才打到我这里来。 只记得,当时十叔的语气好像也很震惊。 如果是十叔的安排,他不可能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前些日子,十叔还说过,要给京华那边的家里置办点什么东西,方便我用呢。” 蒋默然事无巨细地回答。 本以为这么详细的解释,能让李南方烦心的问题得到些答案。 谁知那家伙的眉头皱的更深。 之前就说过,李南方在看到白灵儿成为明珠市局副局座的时候,就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冥冥之中,像是有只幕后推手,要死活把他扣在明珠这座城市里。 原以为,能做出这样安排的人,只能是荆红命。 如果是荆红十叔这么干,哪怕是让他老死在明珠,他也没什么怨言。 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默然,我给十叔打个电话。你留在这,别出声。” “好。” 蒋默然乖巧地点点头。 放轻手上的按摩力度。 李南方则是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荆红命的电话。 “喂,十叔,我找到了点林老太婆的线索。” 他一开口,当然是捡着重点的事情,先汇报出来。 林老太的下落,是荆红命重点交代给他的任务,既然有了消息,绝不能藏着掖着。 详细地将陈大力的遭遇,转述给荆红命那边。 本以为荆红命,会是稍稍兴奋地立刻安排人手,在明珠范围内展开搜查。 万没想到,电话那头竟是稍稍沉默片刻,传来一声微微叹息:“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林老太手里的卷轴,已经落到某些人手里了,否则,她也不可能有机会跑到火车站,又让一群小混混抓住。” “呃,十叔,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找那个老太婆?” “没多大必要了。不过,人还是要找的。毕竟是老一辈人,总不能真的让一群小混混,当成筹码买来卖去。南方,这事交给别人去办吧。你就好好留在明珠,时刻留意古丽娜那边的消息就行。” 荆红命的语气低沉。 正是这样的情绪微妙变化,让李南方更加感觉到心情压抑。 眼看,那头的荆红命已经要结束通话。 李南方实在没忍住,还是大声问出来他最想问的问题:“十叔,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让我留在明珠?” 这句问话一出,电话中出现了长久的沉默。 李南方本不想问的。 他能感觉荆红命也有种对当前局面无力控制的样子。 他的询问,只能是更加增添十叔身上的压力。 可是他有不得不问。 单纯是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因为各种原因留在明珠也就罢了。 偏偏今天看到陈大力,大力哥信誓旦旦保证要在明珠开南方集团的分公司。 这让李南方感受到了恐惧。 那只催动他留在明珠的幕后推手,不仅仅是做出直接安排,更是无形当中利用了他曾经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想法。 他只是想了想,能不能在明珠再创一份事业。 便有人推动着他,真的有了机会做出这番举动。 那只手,就像是操控棋盘的博弈者,而他李南方则是棋盘上的一枚重要棋子。 明明是有自主思想的棋子,却又和棋手的思想产生了统一。 不是把他耍得团团转,而是将他控制死死的。 这难道不该感到恐惧吗? 长久的沉默。 终于,荆红命说话了:“南方,我只能告诉你,安排了这一切的人,曾经帮助过你。他、应该不会害你,但是具体要你做什么,又让你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也没资格、没权利过问。送你一句话,顺势而为。” 通话结束。 李南方拿着手机在耳边,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愣怔了好久好久。 直到蒋默然伸手过来,轻轻帮他把手机拿开。 “南方,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可以,我、我可以主动辞掉明珠总院院长这个职位的。” 默然姐姐轻声说道。 她将李南方和荆红命的对话完全听在耳朵里,当然能够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只是女人的想法太简单。 哪怕默然姐姐主动请辞,也不可能改变大势。 “默然,谢谢你。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没听十叔说吗,让我们顺势而为,那就随便折腾着来吧。” “可——啊!” 蒋默然还想说话,却被李南方突然拉进怀里。 惊叫声中,衣裙掀开,春光无限。 第2123章 李南方的事业 接下来的日子,李南方的生活就像是一壶凉开水,平平淡淡。 每天夜晚总是游走在白灵儿、蒋默然、花夜神三个女人之间,好不快活。 这总是给人一种,李南方彻底放弃了所有想法,不关心任何事情,只求这样一直活下去,混吃等死的感觉。 麦青的事情,他不管了。 寻找林老太的任务,连想都不想。 只是偶尔往明珠美术学院那边转一圈,也只是清晨跑过去,在小花园的假山顶上,一坐就是半个上午。 再说远一点,便是岳阿姨那边。 那天接到某小姨的电话,他满心里都是担忧,偏偏这些日子从不思考岳梓童的死活。 好端端的一个人,找这种节奏走下去,只会有一种结局。 那就是彻底废掉。 如同足球界的外星人——罗纳尔多那样,退役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充了气的气球,迅速膨胀,彻底和以前的辉煌生涯说再见。 蒋默然、白灵儿和花夜神,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虽说,能够每天看见李南方在身边,是她们曾经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是,谁也不想看见他混迹在女人之间,彻底没了以往那种男人该有的锐气。 这就不得不说,那人这种生物,当真是欲求不满。 男人注重事业的时候,他们会说真正的爱情是陪伴。 男人真的什么也不干,光陪着她们了,又会说什么爱情也需要面包、需要追求,不是单纯的长相厮守就可以。 呵呵,女人! 尽管花夜神她们三个,相互之间没有直接碰面,却不约而同地都产生了同一个想法。 那就是想办法刺激李南方一下,让他至少能够找点正经事情做。 每天都是从床上到床上,这人还有什么意思啊。 可不等她们想出来合理的招术,便隐约间发现,李南方其实并没有她们认为的那样,没心没肺。 最先发现端倪的,是花夜神。 某天夜里,熟睡中的花夜神被李南方惊醒,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家伙,嘟囔了几句梦话。 “早知道有这么大个庄园,老子还费劲要什么会所啊,就这里了,夜神姐姐肯定会喜欢。” 正是这句梦话,让花夜神的心情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知道李南方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背地里一定是在筹划着什么大事,更是悄悄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 感动到快要落泪的花夜神,也不管李南方是不是在睡觉,直接钻进被子里面,性感的小嘴唇,张口含住某个物件,迅速刺激这那东西变大之后,翻身坐上去,尽情侍奉。 李南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夜神姐姐发神经似的,前所未有的主动和卖力,让他的身心得到极大的舒爽。 这之后,花夜神就再也没考虑过让李南方干点正事,只是带着满心的幸福感,等待着她的南方给她带来巨大的惊喜。 而除了花夜神之外,第二个发现李南方悄无声息做什么的的人,不是白灵儿,也不是蒋默然,反倒是他这些日子没怎么搭理过的龙城城。 龙大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 烧起来的第一把火,便是明珠市“国际医学交流会”。 那次借着李南方的威势,乘着渐冻症被治愈的这股子东风,明珠绝对成了全世界医学界关注的焦点。 原定只开三天的医学交流会,拓展到了半个月的时间,参会的各国医疗团体打到了恐怖的数量,这让明珠市俨然变成了世界医疗技术发展进步的风水宝地。 直等到医学交流会结束。 中央下发红头文件,表彰了全明珠的市政工作人员,重点表彰了医疗工作者。 当然,口头表扬只是次要的,最实际的是,加大了明珠市的医疗卫生政策资金投入,预计在三个月之内,将明珠建设成为世界的医疗城。 这份功劳,最终的大头,全落在了龙城城身上。 自然而然的,龙大市长身份前面的“代理”两个字,无形之中去除掉。 这也让龙城城成为了华夏政界,有史以来第一位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就从代理转正的高级官员。 这事应该完全感谢李南方的才对。 偏偏龙城城,没有任何感激他的意思,反而给他设置障碍,让他在给夜神姐姐找补一个归宿的路上,设置了重重阻碍。 这些事,之前就说过。 其实,也不能怪龙城城小肚鸡肠、不知道感恩。 女人嘛,从来都是反复无常的动物。 她的男人,从她这里讨要好处,送给别的女人,换谁来都不可能接受。 另外,说的正经一点,就是龙城城想借着花夜神这个由头,给李南方施加点压力,让这个人渣留在明珠从商。 不管从事哪方面的商,都可以。 只要是为他们的儿子龙南城,打造良好的基础就行。 但是,渐渐的,龙城城意识到,她太高估李南方了。 不说别的。 单聊两人之前的约定,龙城城逼着李南方去接手前任市政一把——胡叨叨留下的所有资产。 那只是人在气头上,才提出来的要求。 几十亿的资金,还真不相信李南方有本事拿出来。 所以,气消了之后的龙城城,时不时地暗示她弟弟龙在空,和李南方稍稍联系一下,委婉表达一个只要李南方愿意在明珠扎根,花夜神那个会所的事情,一切好商量。 结果,龙在空按照姐姐的要求做了。 可李南方压根不买账,装傻充愣,完全不接受龙城城跑过来的橄榄枝。 这下子,绝对是将龙大市长惹恼了。 老娘都给你台阶了,你不知道赶紧就坡下驴,还端着架子。 你要面子,女人更要面子。 龙城城这次是铁了心,要给李南方难堪,对风华会所的归属死不松口,只等那家伙主动求上来。 当然,她也清楚,让李南方主动找女人认错,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她可以和李南方一直耗着。 而明珠的市政建设,耗不起。 龙城城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就是完成一系列的招商引资工作,把胡叨叨留下来的那些资产全部拍卖出去。 几十亿的固定资产,这么一大笔政府资金收入,在华夏历史上,绝对是前所未见。 如果真的成功,那将是她龙城城的巨大功绩,至少十年之内,不犯任何原则性的错误,就没有人能够撼动她在明珠的地位。 为了这个目标。 龙城城亲自上阵,带着招商局吸引来的众多国内外投资商,开始了对明珠各处地界的探察评估。 为接下来的政口拍卖会做好一切准备。 谁能想得到,就在龙城城带着一大队开发商,去到明珠西郊的三毛温泉庄园视察的时候,竟然遇见了李南方。 不只是李南方一个人,还有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大票莺莺燕燕。 两方人马相会,龙城城带着市长的架子,不去和李南方进行任何交流。 不过,私下里,却是派出来小秘书,问问李南方那帮人干什么。 等听到小秘书汇报回来的消息。 龙城城笑了。 带着巨大的蔑视,对李南方发出了嘲笑。 那个该死的人渣,竟然召集了京华七星会所那些流离失所的员工,来到明珠,对三毛温泉庄园进行勘察,商量怎么改造成亚洲、不,是全世界最大的会所庄园。 谁给李南方那么大的信心。 别的不说,哪怕是让这个人渣砸锅卖铁,也不可能买得起三毛庄园外面的大院啊。 这倒不是故意小瞧李南方。 龙城城通过市政的招商引资,找来那么多投资商,面多偌大的三毛温泉庄园,都要好几家合伙融资,才有能力以最低价把那里拍到手。 李南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在手上。 没钱,还装模做样的去那里商量装修事宜,闹得好像整个庄园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样。 太可笑了! 龙城城全没把李南方的出现当回事。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带领的投资商团队,无论去到哪边需要重点投资的地方,都能看见李南方的身影出没,这就让她不由得深深产生了一种怀疑。 难道李南方真有本事,能把胡叨叨留下来的几十亿资产全部吞下去? 不应该吧。 龙城城越是纳闷,就越是想着找李南方谈谈。 只可惜,李老板经历的几天的平静生活之后,真正开始了他的事业忙碌期,再也没时间和龙城城聊些什么了。 手里掌握着十亿美金的李南方,绝对有信心吞掉胡叨叨所有的资产。 而这些日子以来,四处调研,也让他无比感谢龙城城当初给他设置的障碍。 要不是龙城城对他捆绑销售那些东西,他也没精力四处看看。 没看过,就一定不会想现在这样,发现胡叨叨之前的资产,占据了整个明珠市的赚钱风水宝地。 一些小打小闹的地方,用来变成南方集团的分公司驻地,拓展南方丝袜的市场,绝对能让南方黑丝,借助明珠国际化大都市的资源,一跃成为国际知名的女性时装品牌。 就为这,李南方毫不犹豫地打电话回青山,让董世雄放下青山总公司的事情,尽快赶来明珠,确定丝袜产业的发展。 老板是负责决策的。 后续事务,当然是董世雄搞定。 真正让李南方全身心投入进去的只有三个地方。 一个是三毛庄园。 李南方来到这之后,第一眼就被偌大的庄园吸引,要说补偿给花叶深的东西,有什么能比的上整个庄园吗。 这才有了他召集所有七星会所的员工对庄园进行重新布置,给夜神姐姐一个惊喜。 再一个是明珠南郊的制药工厂,天知道胡叨叨以前都在这里做过什么样的医药研究,但现在不重要了。李南方准备买下来,交给大卫哥打理。白大卫这次来华夏,带来了一号毒品的研究成果,是时候让世界妇女的福音在华夏面世了。 最后一个,则是原来的风华会所。 对于这个地方,李南方有着更新一层的打算。 第2124章 新姐是蛔虫 风华会所是李南方最早接触的胡叨叨的产业。 原本看中了这里的位置,心想着可以用来补偿夜神姐姐。 等再看到三毛庄园,风华会所就变成了次要的,甚至不需要再做什么会所。 可这么个好地方,总不能一直空着。 拿来做什么? 开个酒店没意义,做餐饮更是李南方从不愿接触的事情。 自从手里有了十亿美金,可以确定胡叨叨所有的资产他都能完全解盘,其他地方都有了安排,唯独就是风华会所那边,完全找不到任何出路。 李南方既然打算在明珠开创一番事业了,就不可能买下来栋大楼,放在那当摆设。 开门做生意,是要赚钱的。 究竟什么才能赚钱到让人心满意足的地步,这才是李南方处置风华会所时,最关心的事情。 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 找个商业天才,给他提点建议就行了。 偏偏李南方身边就没有这种类型的人才。 仔细想想,他周围都有谁真正做过实业? 花夜神不算,偌大的七星会所虽然在夜神姐姐手底下经营的不错,但是有京华沈家做底,实际上根本没用她多么去操心。 再说了,眼前这件事还等着给花夜神一个惊喜呢。 如果李南方去询问风华会所怎么处置,那不是提前露馅了吗。 再想想别人,龙城城倒是个优秀的商人。 想当初龙大小姐踏出明珠,将龙家和岳家的商业发展推到了个相当高的位置,这才急流勇退,弃商从政。 可李南方还等着在市政口的拍卖会上,给这位龙大市长个“惊喜”呢。 不能随随便便联系龙城城。 更重要的是,现在联系那个女人,八成是得不到好的建议,还要被冷嘲热讽一通。 继续往下想,李南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某小姨。 岳梓童的开皇集团曾经也是青山的龙头企业,一家公司不断发展壮大,到现在还是处在赚钱的状态。 岳阿姨应该也算是个成功的商人了吧。 李南方想到这里,手指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思考半天,最后还是没打通“小贱人”的手机号。 天知道某小姨那种脾气的人,会发什么疯。 问她怎么经营一家会所。 她就能从李南方突然要在明珠开创一番事业,联想到花夜神、白灵儿那些女人在明珠。 然后为了这些事争风吃醋,闹得李南方头大。 到时候,想指望岳阿姨无条件帮他? 别开玩笑了。 某小姨最大的本事就是,让李南方手里的东西,慢慢转移到她的名下。 该死的,难道就没个能帮个出谋划策的人了? 哎? 出谋划策! 李南方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个合适的人选。 要说头脑精明,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比得上贺兰某妖女! 京华,贺兰家。 贺兰小新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轻薄的睡衣,在阳光照射下,幽幽透出来里面的真空地带。 稍稍推开窗,便能看到贺兰家大宅院里,四处来回奔走的下人。 贺兰扶苏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京华林家的林大小姐。 这可是牵动整个贺兰家利益的大事件。 几乎是婚期确定的时候开始,整个家族都在积极筹备。 大婚仪式的地点,本来选择了好几处京华有名的酒店,偏偏是在贺兰小新的强硬态度下,最终才定在了七星会所。 结果,前几天,七星会所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对贺兰家和林家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 更换地点,还要重新发一次请帖。 当然这都是小事,关键是新的婚礼仪式在哪举办是个问题。 贺兰扶苏的亲生父母早已经不在,直系亲属的长辈,只有个姐姐贺兰小新。 因为许多众所周知的原因,贺兰小新现在在贺兰家的地位非常高。 于公于私,她都有对贺兰扶苏婚礼一切的决定权。 所以—— 嘭嘭嘭敲门声响起,随着贺兰小新随意答应一声,贺兰家的大管家梁伯,推门走了进来。 “小新大小姐,家主让我来向您询问一下,扶苏公子的婚礼仪式地点,您决定了吗。婚期越来越近,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只做新的请帖,并且早早布置会场。” 梁伯低着头,轻声说出这番话。 贺兰扶苏的婚礼,一切都准备好了,偏偏仪式的举办地点还没有确定下来。 谁最着急? 当然是恨不得快点实现两大家族利益结合的,贺兰家和林家的家主大人了。 自从七星会所被烧毁之后,这已经是梁伯第三次被派过来,询问贺兰小新的意见了,如果今天还不能有个结果,贺兰家现任家主一定会越过越过新姐,直接作出决定。 都是自家人,谁不知道某妖女的跳脱性格啊。 要是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全部寄托在贺兰小新的身上,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不过,众人在这件事上,倒是误解了新姐。 贺兰小新这一生,都是为了贺兰扶苏能够掌控整个贺兰家而努力。 现如今,扶苏和林依婷结合,绝对是朝着这个宏伟目标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哪怕是全世界人都希望这场婚礼出现意外,贺兰小新都不可能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七星会所的被烧毁,最恼火、最心急的人就是新姐。 可越是心急恼火,越要保持睿智者的淑女风范是不是。 贺兰小新站在窗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两条白嫩嫩得大长腿,哪怕是已经年过花甲梁伯看到,都不由得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男人的原始冲动。 妖精啊。 梁伯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急忙把头撇开。 也是这时候,终于听到了贺兰小新的回应:“梁伯,烧毁七星会所的罪魁祸首,有没有抓住?” 唉,这都什么时候,还关心那些放火的砸碎干什么啊。 梁伯心里哀叹着,却也不敢不回答新姐的问题。 “报告大小姐,沈家、贺兰家和林家的人都在查,最高警卫局也派了专人调查,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 “哼,真是一群废物,等哪天那人把某个大家族的老宅子也给烧了,我看他们还是不是这么办事效率低下。” 贺兰小新随口怒骂一句,转而问道:“那七星会所修缮到什么程度了?” “报告大小姐,没有人修缮七星会所。而且,就算是用上巨大的人力物力去修缮,也不可能在婚期之前,修好那里。现在真的不能再去考虑七星会所了,还是选个别的地方吧。” 梁伯急了。 真不知道那个七星会所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新姐的。 非要抓住那个地方不放吗? 全京华有头有脸的人,都把那里当成个晦气的地方了,就不能换换吗。 梁伯的一张老脸,急得皱纹都多了些。 可贺兰小新却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回道:“再等等吧。” 再等? 还等什么啊,等花黄菜都凉了? 梁伯咬咬牙,便要说出家主的决定,婚礼仪式举办地点的事情不让贺兰小新来管了。 只是他的话尚未出口,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上响彻房间。 随后就能看到贺兰小新以惊人的速度冲到沙发旁,整个人翻倒过去,抓起来手机,全然不顾睡裙掀起来,微微走露的春光。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新姐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快慰的笑容。 “喂——” 一声酥麻到骨子里的应声,从新姐嘴里发出来。 梁伯浑身一颤,迅速转身面向门外,不敢去听大小姐讲电话。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的李南方,同样是浑身打个寒颤,鸡皮疙瘩掉满地。 妖女就是妖女。 仅仅发出个单音节字,就能让男人的感觉产生巨大变化。 李南方重重咳嗽了一声,平复好心绪,这才开口说道:“新姐,你在哪呢?最近——” “人渣!” “啊?” “我想你——” 李南方准备了好一会儿的开场被,还没说完,就被贺兰小新的怒骂给打断。 他这边愣怔了下,紧接着就能听到新姐撒娇似的,带有无限诱惑力的三个字。 夭寿啊! 别的女人说“我想你”,那都是真情流露,恨不得带上哗啦啦的思念泪水做衬托。 可到了贺兰某妖女这里,只会给李南方一种想法。 那就是把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从手机那头拖过来,就地哐哐哐。 得嘞。 单凭这样的开场对话,所有的叙旧聊天那些无关紧要话都不用说了,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新姐,又是请你帮我出个主意。” 李南方丝毫不含糊,把他人在明珠,准备买个会所,还不知道那个会所该做什么生意的事情,简简单单诉说一遍,最后就是让新姐给他一个好的建议。 随着他把这些事情说清楚。 只感觉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贺兰小新才开口。 只是开口说出的话,和李南方的问题完全没有关系啊。 “人渣,花夜神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呃,是啊。不是,这不重要吧?” “谁说这事不重要,我问你七星会所的问题怎么解决,你是不是考虑过要帮花夜神重新修缮七星会所,或者是从别的方面补偿一下那个女人?” 新姐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李南方当时都要惊呆了。 这妖女是怎么猜到哥的内心想法的,他是个肚子里的蛔虫吗? 没错,贺兰小新就是李南方肚子里的蛔虫、不,应该是比蛔虫更厉害。 李南方只是稍稍沉默了下。 新姐那边就已经将所有事实,完全踩了出来。 “李南方,你刚才说的风华会所,我以前听说过。 原本是个赌场来的,位置还不错,你现在又能力买下来,是不是打算送给花夜神当补偿? 不对,如果是把风华会所做补偿,你不可能专门打电话问我那里做什么其他生意。 你一定是在明珠又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准备送给花夜神。 告诉我是哪。 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建议。” 新姐一开口,连珠炮似的各种分析。 李南方彻底听傻眼了。 第2125章 李南方当伴郎 贺兰小新的智商,绝对是李南方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最高的,没有之一。 仅仅是一个电话,简单说了点其他事情。 那个妖女竟然能分析出来,他的其他方面的真实想法。 这证明什么? 只能证明,他这个电话打对了,他翻新的事情,在新姐看来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么要不要给花夜神做补偿的事,也没多大必要瞒着新姐啊。 “好,我说。明珠西郊有一个三毛温泉庄园,我打算把那里改造成七星庄园,送给花夜神。” “三毛温泉庄园?” 新姐听到李南方的答案之后,无意识地重复了下庄园的名字,紧接着便是无比兴奋的呼喊:“我也知道那里,我去过那里,好,好地方,我就要那里了!” 贺兰小新兴奋的忘乎所以。 只是她说出的话,实在是令人容易误会。 李南方微微皱了下眉头:“新姐,你说、你要那里?” “对,啊,不对,不是你理解的那个要。” 贺兰小新随口解释一句,紧接着就压制住所有的兴奋,急声问道:“南方,三毛温泉庄园那么大个地方,要想买下来,至少也是十几亿吧,你哪来那么多的钱。你有本事买下整个庄园吗?” “我的钱从哪里来,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既然敢这么说,那证明我一定可以办到就行。” 李南方气势如虹的回应。 满以为会获得女人的崇拜。 可下一刻,却听到了诡异的笑声。 哪怕是隔着电话,都能让人听出来,贺兰小新此刻笑得好像个疯子,完全不正常。 李南方有些后悔了。 无比后悔打这个电话。 因为你根本猜想不到某妖女,会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李南方,我是不是你的女人?” 贺兰小新那边突然间转移话题的一问。 李南方就更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只是这时候再去结束通话,明显来不及了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闷哼一声:“你当然是老子的女人。” “好,那我受的苦比花夜神受的苦少吗? 你个男人一跑就是大半年,知不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女人美好的青春总共就这么几年。 我贺兰小新是多么命苦啊,耗费着青春等你。 天天守活寡。 你知道我是有多么寂寞,多么空虚,多么冷吗?” 贺兰小新刚才还是一副兴奋到了极点的样子,转眼功夫又像个怨妇一样开始哭哭啼啼的。 李南方一个头两个大,张口就喊道:“停!” 必须制止这个妖女了。 任由这个妖女继续抱怨下去,天知道他要背上多么大的抛妻弃子罪名。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直说吧。” “好,李南方,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不是我要求你的啊。” “对,是我主动的。” “那我的要求你吐过不答应,你就不是个男人。”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吗,别废话,有什么要求快说。” 李南方捂着额头。 这次是真的有些恼火,无比西方手机能变成个传送门,好让他可以冲到那边去,直接把贺兰某妖女哐哐到跪地求饶。 这女人啊,就是不能惯着。 只有在床上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才能让她们没机会去招惹别的麻烦。 可惜,这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李南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提心吊胆等待着。 等新姐说:“李南方,我要你给贺兰扶苏——当伴郎!” “啊?” “不仅仅是你要当伴郎,我还要用你的三毛、不对,啊呸,现在应该说是七星庄园了。我要用哪里,当作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结婚典礼的举办地点。这事对你来说,不算多么难吧?” 难吗? 当然不难。 不就是给贺兰扶苏当伴郎。 不就是用七星庄园,做贺兰家和林家两大家族联姻的婚礼仪式举办地点。 这事,李南方还求之不得呢。 他把整个庄园送给花夜神,绝不是放在哪里当摆设的。 庄园开起来,要吸引客人,要赚钱。 如果能在刚开业的时候,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绝对可以吸引无数名流,直接把七星庄园的名头打出去。 到那时候,夜神姐姐绝对是全世界最大庄园会所的老板娘。 这是好事啊。 但是—— “新姐,这就是你的要求?” 李南方真的不敢相信,贺兰小新在这做了好长时间的铺垫,最后竟然是提出来如此简单的一个要求。 这不像那个妖女的风格啊。 但事实上,这才是贺兰小新的风格。 早就说过,新姐为了贺兰扶苏能够登上贺兰家家主之位,耗尽心力。 哪怕是一丁点,能够给扶苏公子提供助力的机会,她这个当姐姐的都不会放过。 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大婚,所有宾客都只能是看在两大家族的面子上到场。 而贺兰家看中扶苏,也只是因为这一场联姻而已。 真正能凸显扶苏公子本人重要性的点,少之又少。 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是伴郎伴娘方面的人选。 贺兰扶苏能够请来给他做伴郎的人,越是身份地位出众,就越能给他在家主之位的争夺中加分。 新姐早就在心里定下了李南方这个人选。 但是,那个人渣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又岂是她一句话说了算的。 所以,都过去这么久了,她都不曾主动与李南方联系,说这件事情。 其实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李南方主动往坑里跳的机会。 只有这个人渣亲口答应的事情,并且是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才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对于李南方来说,当个伴郎而已,无关紧要。 对新姐来说,却是为她弟弟铺平道路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手段。 “李南方,你已经答应了,不准反悔的。” 贺兰小新不放心的说出这句话。 李南方苦笑一声:“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好反悔的。只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事,是两大家族的大事,你们的大本营又在京华,难道真的能跑到明珠来举办婚礼?” “能不能的,你就不用管了,这事我来搞定。你只要保证可以尽快把你的三毛、啊呸,是七星庄园收拾好了就行。” “没问题。”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明明是个关系到两大家族切身利益的大事,竟然简简单单成了贺兰小新和李南方之间的交易。 天知道,贺兰家和林家两大家主听到这样的决定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这些不是李南方会费心考虑的事情。 他只关心一件事。 “新姐,你现在能告诉我,明珠这边的风华会所,做什么生意最好了吧?” 李南方适时地把话题拉扯到他最初的目的上面。 绝对是带着巨大的期待,等贺兰小新给他个好的建议。 结果—— “我不知道啊。” 贺兰小新回答得理所当然。 李南方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不知道?新姐,你耍我?” “南方,你怎么能说我耍你呢,你这样会让人家很桑心的。” “你给我正经点!” “好好好,我正经点。实话实说,就明珠外滩风华会所所在的那个位置,不管你做什么,哪怕是开个佘粥的铺子都能赚钱的。你让我怎么给你提建议啊?” 贺兰小新这句话,说的相当实在。 很简单的道理啊。 哪里是明珠最繁华的地带,各类人群聚集,不管做什么都有市场,谁能确定哪方面的生意最能赚钱? 可李南方打个电话过来,废了这么多心神,总不能就这么草率的把他给打发了吧。 新姐也不敢再去刺激李南方,急忙给出了一个不算建议的建议。 “南方,如果是商业运作这方面,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能给你非常专业的建议。” “谁啊?” “就是岳梓童——手底下的那个大洋马总裁康维雅。” 新姐拉着长音说出这句话。 听前半句的时候,李南方已经决定,要是她敢把皮球踢给某小姨,他就干立刻买机票飞到京华,干、死贺兰妖女。 还好,新姐没有自掘坟墓,而是给出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康维雅。 岳阿姨从英三岛带回来的大洋马总裁。 曾经做出的最辉煌的事情,就是给了岳阿姨一个建议,让她与贺兰小新举办一场婚礼,巩固她的家主地位。 这个建议最后收到的效果非常成功。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新姐始终记挂在心里,曾经还想过弄死那个康维雅,免得那么个高智商的女人,做出些让新姐都防不胜防的事情来。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众人都发现康维雅消停了很多。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全身心投入到开皇集团的管理当中,把一个只在青山有些市场的公司,拓展业务到整个东省,成为了岳梓童家主之位上,一个强有力的金钱后盾。 这些事,贺兰小新全都看在眼里。 她自然也知道一点,促使康维雅发生转变,不在搞小动作的原因在哪。 所以,将李南方头疼的问题,踢给那个大洋马。 毫无压力。 这番通话结束。 李南方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 对于康维雅那个女人,他根本没多大的好印象。 试想一下,一个曾经给他带来无数巨大麻烦的女人,仅仅是一次意外的用强,便将其彻底征服,并且老老实实不再闹什么幺蛾子。 这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谁让咱李老板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和本事呢。 不管怎么说,有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叮咚一声。 新姐将康维雅的联系方式发送过来。 李南方稍稍犹豫一下,便拨打出去。 “喂,我是李南方。” 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明显可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兴许是康维雅紧张的打翻了什么东西吧。 片刻之后,才是一句颤颤巍巍的回话:“李、李老板,您、您有什么吩咐? 第2126章 南方健身会所 李南方不太能够理解康维雅的心情。 毕竟,两人上一次见面,是在那种特殊的环境和情况下,发生了一些李南方都不曾预料到的事情。 当然,那种事某人渣以前也没少办过。 倒是没太大的心里负担。 但是其中意义,对于康维雅来说完全不同。 曾经性、冷淡的女人,被黑龙操控下的李南方彻底开发出来,完全激活了作为一个女人真正的需求。 那结果,绝对可以用一发不可收拾来形容。 只是康维雅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器械辅助,更对其他任何男人提不起来兴趣。 这段时间,绝对是在苦苦煎熬中度过来的。 突然间接到李南方的电话,听到那个让她心肝都颤动的声音。 久未滋润过的干旱田地,瞬间江河泛滥,恨不得立刻迎接惊涛骇浪的冲击。 只可惜,人类科技再怎么发达,也不可能提供手机上的真人互动服务。 康维雅只能是苦苦压制着,以前从没有过的特殊感受。 而李南方这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是单纯用淡漠的语气,缓缓诉说出来,他这通电话的目的。 对于不同的女人,李南方有着不同的应对方式。 像新姐那样的,肯定要叙叙旧的。 只不过是某妖女的情感异于常人,没给他叙旧增进感情的机会。 至于康维雅——管他呢。 就像面对陈大力、董世雄那些手下大将似的,有什么说什么便可以。 不得不说,新姐提供的人选,就是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随着李南方的缓缓诉说,平复好情绪的康维雅,立刻展现出来一名职业经理人的素养,最快的速度从网上调查出来,有关风华会所的介绍,以及周边环境的分析。 没让李南方等太久。 那个大洋马便说出来了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李、李老板,我建议,在那里建一个室内运动训练馆。简单点说,就是开一家高档健身会所。” “健身会所?说说你的理由。” 李南方来了兴趣,点燃一颗烟,静静聆听康维雅的话。 其实,之前也说过。 风华会所所在的位置,绝对是上风上水的绝佳地点,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赚钱的。 但是想要最赚钱的那个,则成为了一种相当艰难的抉择。 康维雅提议建立“健身会所”,其实不是从风华会所本身上找的突破口。 而是——看到了风华会所的周边项目。 会所大楼位于黄浦江畔,临江位置,前方是宽广的外滩路。 而在会所的后面,根据网上查到的信息,可以确定,那里有个破产的足球训练场。 已经说不清楚那个训练场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了。 与风华会所一墙之隔,主打的是室内外的足球训练,外加简单的健身项目。 占据了大片的土地,曾经也是明珠市政财政支持的市民运动基础设施项目,甚至都有华夏国内的连三将那里作为比赛场地。 只是最近这些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外滩路上重新规划,那处足球训练场,失去了原有的临江优雅环境。 再加上训练场拥有者的经营不善,早在两年前就关门大吉。 整个场地抵押给了银行。 银行方面只负责处置资产,不管经营的事情。 那地方总是卖不出去,出现了不良贷款,成了明珠市商业银行的一块心病。 好在这块心病在半年前,去掉了。 当时主政明珠的胡叨叨,用政府资金,将运动场收归国有。 收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那里废弃着。 结果,等龙城城接手市政工作,又成了龙大市长的一块心病。 那么块说大不大,说下不小的地盘。 建个商业中心吧? 前面是已经发展起来的外滩商圈,完全没意义。 建个居民住宅区吧? 只够建一栋居民楼的地方,没有哪个房地产开发生看得上。 要是再回归之前的目的,重新建成市政基础服务项目。 那又会回到之前的情况,没有人去那,完全就是个摆设,绝对不是想要干一番实事的龙城城愿意看到的。 就这样,偌大的一块的和风华会所捆绑了起来,挂上了明珠市政拍卖会的资产列表。 李南方要想买风华会所,势必要把那块训练场一起买下来。 毫无商业头脑的李南方,在此之前,压根没意识到他还要多花这么笔冤枉钱。 倒是康维雅,仅仅根据网上信息,就给他指出来了这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 哪怕是在政口城市开发建设专家眼中看来,都是块废料的地方,到了康维雅的眼中,却变成了可以给李南方赚钱的宝贝。 康维雅的建议,就是依托那块训练场,连通上原来的风华会所,建立起来个健身会所。 原因是从多方面进行考虑的。 首先,是风华会所那栋楼。 一个原来的秘密赌场,能够吸引去的人全都是赌客,如果再度开业,八成会把很多不三不四的家伙给吸引回来。 这就必须脱离开任何酒店餐饮之类的服务项目。 否则,指不定会从哪冒出来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捣乱。 开个酒店,冒出来个小痞子,挨个房间砸门,那不是故意给你搅乱生意吗。 要是开个餐饮,真有可能出现那种网饭菜里投毒的傻缺。 但凡是相关类型的服务行业,全都有可能被会所之前的生意引来大麻烦。 唯独健身会所不一样。 试想一下,这里面请来的都是那种肌肉男教练,谁敢跑进去捣乱? 都不用找保安的。 两个健身教练,吓都能把不安分的人给吓死。 所以,风华会所如此转型,绝对是上上之选。 其次,再来说说会所依托的那个训练场。 以前的时候,足球训练成经营不善,变成了许多人的一块心病,那完全是因为管理者不会去经营。 仅仅是足球,项目单一。 如果李南方下定决心去改造,那就一定要充分利用起来所有的场地,划分更多功能区,增加羽毛球、网球、篮球、射箭等运动项目。 现代人的生活条件改善了,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不断增加。 而在明珠外滩周围有着不计其数的白领、中产阶级。 那些人的生活单调,娱乐方式单一。 很多人都是憋着一股子郁闷劲头,天天闲得蛋疼。 而运动则是能够很好舒缓那些中产阶级生活压力的方式,更是附和当前华夏全国范围的健康生活大政策环境。 另外,之前那个训练场不吸引人的重要原因,还是一个“阴阳失调”。 曾经的足球训练场,只对应足球人群。 这个点太单调了,而且足球又是男人的项目,会去那里踢足球的女人,屈指可数。 就算偶尔有几个女的去了,那也是陪着丈夫活着男朋友去的。 没什么可玩的,只能坐在旁边傻看,去一次觉得无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过去的可能性。 没有了女人,你让那些满身精力无处发泄壮汉们还怎么活? 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无论做什么,男女在一起才是最能产生化学反应的组合。 只要有异性在旁边,不管是说做是什么,都会干劲十足,更会刺激巨大的消费。 以前的训练场经营者没能抓住这个关键点,李南方就需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这就不得不说到,康维雅提出此项建议的终极原因——会所。 健身会所,关键是在后面这两个字上。 这里有能让女人尖叫的肌肉男。 同样的,又有身材姣好的女性吸引无数男人。 大家运动累了之后,难道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下,喝喝茶、聊聊天的吗。 当然,这不是说去鼓励在会所内搞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而是借此形成一种虹吸效应。 让那些中产、白领们,感受到一家健身会所改变了他们以前的单调生活。 同样是因为“会所”两个字,那就意味着有普通区和贵宾区。 现如今华夏的商人大老板,估计是小时候的港台电影看多了,又受到西方资本主义思想的影响,闲着没事,总爱找地方打两杆高尔夫谈生意。 会不会先放一边不说。 美其名曰,运动中促成生意场上的合作,因为人在运动的过程中,大脑的运转速度会加快,能够产生更敏锐的思维回路。 综合上面这些所有条件。 一旦李南方将这个健身会所开起来,并且做好宣传。 难以想象,生意会火爆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这不是正符合了李老板的心意——做一个最赚钱的项目。 听完了康维雅的所有分析,李南方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连贺兰妖女都要推荐这个大洋马总裁。 他思考了好几天的问题,就这么被她在短短半小时内给解决了。 “李、李老板,我说的这些只是个前期构想。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做一个完整的项目策划书,给您发过去,您来决定到底可行不可行。” 康维雅小心翼翼说出这句话。 而李南方则是心情舒爽到了极点。 康维雅刚才说了那么多,他也感觉很好,但是具体怎么做,他这个商业白痴一点头绪都没有。 偏偏康维雅主动提出来,要做一份详细的策划书。 而李南方只需要按照策划书,做筹备就好了。 这不是打瞌睡遇到枕头吗。 他当然开心了。 “好,我等你的策划书。” 李南方赞许的语气,给了康维雅巨大的自信心。 这个大洋马总裁开心地笑了笑,紧接着又局促不安地问道:“老板,过几天会有个国内明星企业家的交流座谈会在明珠召开,我、我能不能代表开皇集团去明珠参加这个交流会?”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 “那我能不能见到您。啊,是还有些具体健身会所的细节,我怕在策划书上说不清楚。” 康维雅慌忙解释一句。 李南方哪会思考态度,随口一句:“你到了明珠,直接来找我就行。” “谢谢老板。” 通话结束。 康维雅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老板椅上面。 第2127章 醋坛子龙城城 李南方的心情很好。 风华会所的问题有了眉目之后,他打算在明珠开创一份事业,终于算是有了定数。 就为这点,难道不应该找几个女人好好庆祝一下吗。 所以,没等到天黑,他就开开心心跑去了明珠总院。 现在,这家医院在李南方眼里,已经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了,而是代表着生命的繁衍生息。 只可惜—— 并没有真正的生命从他这繁衍出来。 他和蒋默然之间,出现了个阻挡他们的人。 那人就算是李老板牛批上天,都不敢得罪的——大姨妈。 看到默然姐姐那一脸的失落表情,好像在为这么久都没能怀上某人渣的孩子,而懊恼。 李南方更不好意思,要求默然姐姐贡献出性感的小嘴了。 本想着当一回儿有责任心的男人,在女人每个月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多陪陪默然姐姐。 可蒋默然明显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只说她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便把他从医院里推了出来。 这下子,李老板认识到,有多个女人在同一个城市陪伴他的好处。 那就是一个红灯挡在面前,完全可以右拐,走下一个路口。 只是,再来到明珠市局,却被白灵儿告知同样是大姨妈来访,这算个什么节奏? 李南方个人渣,就在小灵儿的办公室里,做出了惨无人道的事情。 非要给小灵儿做体检。 结果,碰了一脸的血光之灾,惹得小灵儿幸灾乐祸笑了好一会儿,把他推走了。 原本大好的心情,就因为两个红灯,差点把他逼成个路怒症患者。 无比忐忑地回到明珠大酒店。 李南方绝对是在酒店套房门前徘徊了好久,才敢敲响房门。 他已经决定了。 要是接连三次都遇上红灯,他立马扭头去彩票站,买上几百万的彩票,看看能不能中大奖。 不中奖,那就找个豆腐撞死在上面。 还好,夜神姐姐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精力过剩的某人渣,心情起起落落之后,这一晚绝对是更加荒淫无道,真的折腾得花夜神,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才放过那个可怜的女人。 当阳光洒满房间,李南方精神百倍走出明珠大酒店之后。 手上还多了一份在酒店前台那里,打印出来的“健身会所”策划书。 这是康维雅昨晚就发给他的东西。 说的很清楚,只是一份初稿而已,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李老板随时提,她随时改。 只是那个大洋马总裁有些高估李南方了。 这家伙那看得出来企划书的优劣,哪怕是那上面只写一个字,也比他憋一整天,连个笔画都写不出来的强。 李南方通过微信,对康维雅进行了好一通夸赞。 不费钱、不费力气,还能换来别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李南方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去做。 夸奖完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按照那份策划书,展开行动吧。 目前来看,李南方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对风华会所的改造上面,兴许是那个地方曾让他得到了一笔巨额资金,给了他特殊的感觉。 不把那家会所建设好,都对不起他再赌场里奋斗的那些日子。 而建设的重点,便是对原会所大楼的翻新装修上面。 康维雅的策划书里,给出了各个结构的简单规划。 李南方需要做的,便是找个靠谱的装修公司,将“南方健身会所”真正建立起来,变成实物。 伤愈复出的陈大力做司机,开着带着李老板,跑了大半明珠,连续找了八家建筑设计公司、室内设计公司、艺术设计公司,只要和设计沾边的,他都去了。 结果——没有一家能够完成李南方的要求。 没办法,李南方给出来的这个工程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仅是市内的装潢,还有连通室外训练成的工作。 偌大的明珠,竟然没有人干过这种事情,缺乏相关的经验。 倒是有个心善的老板提了点建议,让他直接去市政规划局找人,不说别的,政口上人才聚集,而且干的都是整个城市规划建设的工作,没有人能比那些官老爷更有经验了。 话是说的没错。 可官老爷们能够随随便便给人干私活吗? 李南方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跑去规划局,碰碰运气。 结果好运没碰到,反而是碰了个倒霉催的。 当大力哥把他放在市政规划局的大门前时,一抬眼,就看到了长长的车队,畅通无阻开进规划局里面,领头那辆车里走出来的人正是龙城城。 龙大市长这些日子,也在为市政建设四处奔走。 政口拍卖会的事情,算是完全做好了筹备工作,只等着所有胡叨叨的充公资产,连带着明珠市内其他那些早年废止的地皮、建筑,一起借助这次拍卖会卖出去。 到时候,就是数十亿的资金流入进来。 有了钱,龙城城便可以大刀阔斧的看着明珠建设,扩大城市服务范围了。 所以,提前做好准备,来规划局视察工作,并且督促这里的工作人员,加班加点给出合理的城市规划,那是肯定的。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唯独没想到的事情便是——怎么会在规划局的大门前看到李南方? 市一把专用车开进规划局的时候,龙城城就看到了李南方,所以一下车,先示意手下那些人原地待命。 她则是带着小秘书,大踏步走了出来,站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终归是一个孩子的亲爹妈。 远日无仇,近日无怨,那么巧遇见了,说两句贴心话,那是必须的。 只是龙城城说的话,太让李南方贴心了。 “你怎么还没走呢,我以为,你早就带着你的花夜神度蜜月去了。说实话,几千万买不下来一个风华会所,让你们恩恩爱爱地一区去环游世界履行,好事很不错的吗。” 话一出口。 绝对是整个世界都弥漫着酸醋味。 旁边的市政小秘书,哑口发酸,不留痕迹地后退两步,免得牵扯进什么不该关心的事情上。 李南方是个头脑简单的。 没听出来龙城城是吃醋之下,故意说那些话,冲他发脾气。 竟然产生了一种他的女人故意给他难堪的感觉,一时间怒火中烧,冷哼道:“谢谢龙大市长关心了。环游世界的事情,我还真没想过。只不过是想着给我身边听话的女人,一个好的归宿而已。女人嘛,只要听男人的话,总归是能日子过的好一点的,你说对不对?” “李南方,你!” 龙城城心头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听话? 谁听谁的话? 在所有强势女人心里,她们只认为,男人才是应该好好听话的那个。 冷静冷静,这里是公众场合,绝对不能和一个人渣大吵大闹。 龙城城努力平定着情绪。 殊不知,李南方也是在努力压着心头的怒火,要不是看这里属于公众场合,他就用真男人的方式好好教育女人了。 两人瞪着大眼,相互注视。 连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但很快,龙城城率先笑了:“李南方,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这是市政规划局,你别告诉我,你想给你那个听话女人找的归宿,是在规划局里吧?正好,明珠市政正在搞人才引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安排个闲职出来。吃公家饭嘛,总是没什么坏处的。” 龙城城当真是把女人那种小肚鸡肠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办法。 遇上李南方这种人渣,哪个女人能够大度起来。 李南方撇了下嘴角:“我只不过是准备买一栋房产,来政口这边找人帮我设计一下装修风格。龙大市长既然问了,就凭咱俩的关系,你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个后门,提供点方便啊。放心,我会付钱的。” 走后门,还要付钱? 李南方这番话,怎么听都觉得别就,就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 只让人恨得掐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旁边的市政小秘书,都听出来不对劲了,吓得满脸惊恐神色,时刻提防着龙大市长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好第一时间冲上去,阻挡恶性事件的发生。 谁知,龙城城压根没把李南方的话中深意理解透彻。 她只是单纯地愣怔了下,下意识问道:“你买了什么房产,还需要到规划局来找人给你设计装修?” “咳咳,龙大市长,这事不是你该管的吧?” “哼,我是管不着,但是这里属于政口服务部门,不会接什么私人房产装修的私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看你这样,怎么连装修公司都请不起了。那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不是在明珠美术设计学院有几个小女朋友吗,去那吧,兴许不用花钱,还能有不少倒贴上来的。这是肯定更符合你的心意,人渣!” 龙城城说完这番话,扭头就走。 尽管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听到李南方说在明珠购置了房产,有种要在这安定下来的意思。 她的心情突然间好了很多。 看不见这个人的时候,恨不得他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真确定他不会走了,反而希望他永远都留下来。 奇怪的心态。 女人啊,就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动物。 随着龙城城带领众多市政工作人员,大踏步走进规划局的办公大楼内。 李南方无奈地扶扶额头。 别的事情不说,他来这里,打算找人帮他完成“南方健身会所”装修的目的,肯定是不可能实现了。 不过,龙城城离开之前,说的那句气话,也算是给李南方提了个醒。 他完全可以去明珠美院找人帮忙的。 设计装潢,本就是那个学院学生的专业啊。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了。 不过,他相信,古丽娜古校花一定是个人才。 那都是本硕博保送连读的高材生了,做个设计规划,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吗。 想到这些,李南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转身回到车内,大手一挥:“走,去明珠美院。” 第2128章 高冷范的方老板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如果有人问李南方,怎么杀人更有艺术感,他一定可以从天亮说到天亮,不带任何重复的。 那么,问一个美术设计学院的高材生,如何把一栋楼装修设计成房主想要的样子,那是不是也应该非常简单呢? 答案是——不一定。 当李南方来到明珠美院,见到古丽娜之后,才意识到他搞错了。 古校花的专业是影视编导,选修的课程是写生和山水画,没有任何能和室内设计牵扯上的知识。 他真想问问,现在的大学都是怎么了。 都学会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本事了? 就像某体育学院的最牛的学科,是数学。 某师范学院最牛的学科,是舞蹈表演。 明珠美术设计学院,不好好教人怎么搞设计,竟然抢起来了戏剧表演学院的生意。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眼见李南方一脸的丧气样,古丽娜笑得好像朵花儿,也没故意去耗费李老板的心神,轻声说道:“我的专业不是你需要的,可不代表学校里没有能帮助你的人啊。找我,你算是找对了。” “哦?这话怎么说?” “我的一位舍友,就是学室内装潢设计的高材生,而且出国留学了两年,前段时间刚回来,开起来了一家设计公司,全都是学校里的专业学霸在里面打工,他们肯定能帮到你的。” 古丽娜轻声解释。 本以为李南方能够有些兴趣,谁知这家伙还是那么一副丧气样。 他相信古丽娜的本事,那是看在古校花是大学生里面的佼佼者,知根知底的,他才觉得有希望。 至于古丽娜的同学,那就不敢恭维了。 尤其是,听到刚开起来的“设计公司”,那就更让李南方有了心理阴影。 整个明珠市有名的十几家装修公司,全都让他赚了一个遍。 那些在这个行业浸淫了十几年的老手,都对他李老板的工程无能为了,难道还要指望一群还没毕业的学生了? “算了吧,我还是打听一下京华那边,有没有能帮到我的人吧。” 李南方没多少客气,摇头拒绝古丽娜的好意。 古校花倒是能理解李南方的心情,不过,她也没放弃劝说:“其实,我那个同学真的很厉害,毕竟是出国留学回来的,见识肯定要比国内的设计师多上一点。另外,我的那位舍友也是我们明珠总院公认的四大校花之一呢。” “好,她在哪,带我去找她吧。” 好嘛。 古丽娜之前说了那么多,都没引起来李南方的兴趣。 结果一说到那位同学是明珠美院的校花之一,李南方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要求安排见面。 古校花除了翻个白眼表示无奈,只能是苦笑着从前带路。 就在明珠美院附近没多远的一条小路上,尚未落成的一处广阔住宅区前,门市商铺楼。 大大的几张白色A4纸连起来,贴在玻璃门上,上书一行大字“凤鸣设计工作室”。 只看这么简陋的门面,李南方所有的期待都消失一空了。 连个招牌都没有,这特么算什么设计公司啊? 别是学校里的学生在这里租了个门市楼,搞出来的兴趣社团吧? 古丽娜也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拿不出手,硬着头皮解释一句:“李南方,你别小看这里,凤鸣很有商业头脑的。周围这片是正在开发建设的新城区,很快就是至少上万户的新房建成,那么多家庭不需要装修吗。就近开起来一家装修公司,半年之内他们的生意肯定特别火爆的。” 好吧。 李老板相信了。 这样的选位,倒是能显示出来,古校花的那个同学很有眼光,就是不知道对方的能力有多大。 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来这看看美女也是不错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迈步走进去。 李南方的感官,瞬间就改变很多。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 装修设计公司做的事装修生意,当然会对他们自身的工作场所,好好进行一下装修。 这家凤鸣工作室的内里,哪怕是李南方个外行来看,都能看出来那么点高水平设计的意思。 只是,这里的人也太单薄、太夸张了一点吧。 进门之后,一楼里只有个接待秘书和两个年轻设计师。 那个女秘书倒是中规中矩的,像个正常的女大学生。 可是那两个设计师,就真心不敢恭维了。 只看那俩年轻人一眼,李南方就莫名想起来某个消失于江湖很久的大家族——葬爱家族。 “古美女,你确定这地方是做室内装修设计的,不是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吗?” 李南方随口这么一问。 古丽娜险些笑喷。 坐在板凳上无聊打游戏的两位“葬爱成员”,则是猛的抬头看过来。 屋内的人都听到了李南方的话。 对于敢去鄙视“葬爱家族”的人,所有成员都要产生巨大的敌意。 只不过这份敌意在看见古校花的那一刻,瞬间消失,两人蹭的一下齐齐站起身,眼神激动地看向古丽娜。 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 古丽娜也不管那俩货,拉着李南方直奔二楼。 “凤鸣,在不在,我给你拉来一单大生意。” 在别人面前表现得相当安静的古丽娜,似乎在这里完全不顾忌那么多,想怎么大声喊,就怎么大声。 人还没到二楼,声音就已经传了出去。 而等话音落下,两人真正抓过楼梯角,踏上二楼的地面,首先看到的就是飞速射来的暗器。 古丽娜轻轻一抓,把“暗器”接到手里。 团成个球的纸团而已。 “娜娜,你每次来都是这样,又毁了的我的作品,不知道搞设计的人不能被随便打搅吗?” 冷冰冰的抱怨声传过来。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李南方稍稍有些恍惚了。 二楼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办公室里,到处都是扔在地上废弃设计图,最里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个长发少女。 素颜朝天,发型稍显凌乱,大大的眼镜遮盖住了她的双眉,却遮挡不住美到令人窒息的容貌。 李南方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不至于被一个美少女所迷惑。 真正让他稍稍恍惚的是,他竟然从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看到了点岳梓童的影子。 犹记得当初在青山时。 每次去岳阿姨的办公室,都会看到这样一副姿态、打扮得岳梓童。 没有过多修饰,甚至都用眼睛掩盖住了些美。 可那种高冷总裁范,则是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 只是眼前这个女孩和岳阿姨相比,少了些成熟,倒是多了不少书卷气。 这一刻。 他想念岳梓童了。 “凤鸣,能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我现在可是你的金主。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南方李老板。” 古丽娜笑嘻嘻的一句话,把李南方从思念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将感情压在心底,站在一个老板的角度,正是认识了年轻的设计天才——方凤鸣。 正如古丽娜之前所说的那样,方凤鸣绝对是个专业人士,欧洲留学两年,对市内设计装潢,有着比从业十几年那种老资历还多的见识。 李南方在别的地方,把那份策划书拿出来的时候。 别人只会叹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可方凤鸣却是给了李南方完全不同的感受。 “健身会所的理念很前卫。 在国内更多的只是健身馆,真正将健身和一些相关服务融合在一起,搞产业链的,还从来没有。 现在只有欧美国家的某些发达城市,才会做这方面的工作。 你这份策划书,表述的非常详细。 无论是区域划分,还是经营理念,都很经典。 有英三岛的那种高贵气,法国的浪漫氛围,更有德国人的务实精神。 李老板手下这是有能人啊。” 方凤鸣放下慢慢放下策划书,抬头看向李南方。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高高竖起来大拇指了。 那份策划书,他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门道,但是很确定康维雅一定是耗费了巨大精力做出来的。 眼前的方凤鸣,仅仅是看了这么一小会儿,便可以说出来其中的精髓。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估计,这次是找对人了。 柳暗花明的感觉,总会让人心情大好,李南方真诚地笑道:“那么,方老板你看着个工程,你们公司能不能接呢?” “不好说,我需要去实地考察一下。” “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走不走?” 李南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雷厉风行的人了。 说走就走,方凤鸣直接让他带路,几人一起来到了外滩路的风华会所。 这里已经是属于明珠市政的地盘,刚发生警方来这里打击聚众赌博窝点的事情时,会所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前些日子,龙城城带着投资商们来着调研,封条扯下去,整个大楼业对外开放。 当然了,里面只是一副破败景象。 连乞丐都不会对这里感兴趣。 从会所的大楼到后面的足球训练场,李南方等人转悠了两圈。 方凤鸣竟然在十几分钟时间里,就手绘出来个整片地方的平面图。 随后,她就指着其中某个区域问道:“策划书里写到,要把这建成个射箭区,是吗?” 是不是的,李南方哪记得那么清楚。 他闷哼一声,点头说是。 方凤鸣摇摇头:“不行,放到对面这个地方。” “为什么?” “这里逆光,你是打算让客人玩后羿射日吗?” 李南方无语地挠挠头。 只见方凤鸣又指向一个区域,问道:“你们打算把整个四层设计成休闲区?” “是啊。” “不行,休息区太高。你以为客人运动累了,还愿意等电梯或者爬楼到到楼上休息吗?” 方凤鸣好像训斥手下似的,弄得李南方满心无奈。 眼看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他赶忙说道:“具体细节以后再说。你就告诉我,这单子你能不能接?” “能。不过,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方凤鸣笑笑:“你要有能力把风华会所拍下来。” 第2129章 李南方的病 方凤鸣的话简直太经典了。 无论这里的装修构想有多么宏大,也不管她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更不用考虑建成健身会所之后,能不能赚钱。 当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李南方要有本事把这个风华会所拍下来。 地盘都还不是他的呢。 他就先考虑起来怎么利用这了。 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啊? 方凤鸣提出来的先决条件,怼的李南方哑口无言。 面对一个小小的女学生,李老板当然不会计较她的有眼不识泰山,淡淡地做了个无所谓的摊手动作,说:“能不能拍下来,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这单子你可以帮我做,那就早早做好设计准备吧。 钱款什么的,都不叫事,提前支付也可以。 关键是速度要快。 市政口拍卖会一结束,就开始动工。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看到这里能帮我赚钱。” 什么是成功男人? 看看李南方此刻的表现,就知道成功两个字的含义了。 只可惜,换来呃只是方凤鸣的简单回应:“你这份不要脸的劲头,倒是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啊?” “我爸。从来都是事情还没个眉目,就开始大谈畅想,从没有个正形。” 方凤鸣淡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某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可问题是,她说的是她老爹啊。 这特么是不是亲生的? 还有,为什么要把李老板,和个早就有二十好几闺女的中年油腻大叔相比? 老子看起来很老吗? 李南方无语地撇撇嘴,为了配合这位方美女,嘿嘿笑了下:“方老板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令尊了,不知道令尊是做什么的啊?” “呵呵,一个小混混,不值一提。” 我擦? 李南方彻底惊呆了。 他要是有个,敢在外人面前说老爹是小混混的女儿,保证不打断那丫头两条腿的。 看来,方凤鸣真不是亲生的。 李南方彻底没话说了。 方凤鸣明显也没了继续在这浪费时间的心思。 “我记得市政口拍卖会,是在后天举行,正好这两天时间,足够我拿出完整的设计方案来了。送我们回去吧,我立刻开始。如果你没有把这里拍下来,也不用付款,谁拍下来的,我就去找谁合作。到时候分你点创意费。” 说完这番话,方凤鸣扭头向外走。 李南方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十万只羊驼飞奔而过来形容。 见过性格冷傲的女人,还从来没见过,冷到能成为话题终结者的。 这个方凤鸣以后还是尽量少说话吧。 省得把人给气死。 又是大力哥当司机,把人送回到明珠美院那边。 雷厉风行的方凤鸣,直接回了她的工作室,开始了对风华会所的设计。 李南方忙了这些日子,总算把所有的心病去除,倒也乐得清闲。 为感谢古校花的帮忙,当然是选择请大美女共进晚餐了。 只是,古丽娜的恬静性格,导致了她根本不太喜欢去到热闹的小吃街,随手一指校园内,就让李南方请她在学校食堂吃顿饭。 美女的要求,肯定要不遗余力地执行。 只不过半路上还闹出来个小笑话。 说好了李南方请客,当然不能让古丽娜掏钱,学校食堂吃饭必须用餐卡结账,那李南方就把钱充到餐卡里好了。 排了半天队,轮到他这里。 李老板大手一挥,拿着古校花的餐卡连带着一沓百元大钞,递进了充值窗口。 “存钱!” 李南方喊了一声。 可把充值餐卡的老师吓得不轻。 真是活久见,在学校里工作几十年,头一次见到充值餐卡,甩出来一万的。 那老师愣了好半天,回了一句:“同学,这里不是银行。” “我知道啊。” “那、唉,餐卡充值最高上限一千。” “呃,还有这种限制吗?你这学校也太落后了吧。” 在无数无辜学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李南方非常无奈地收回来九千多。 但等拿着餐卡,回到古校花的身边。 就能听到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冲餐卡都是上万的票子,你看看你,一百块钱还要分成两半。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当然是男人了。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女朋友是谁,那是古丽娜古校花。你要是有校花的一半,我就能拿五千块出来。” “你、你是嫌我长得丑吗?分手,没用的男人!” “分就分,拜金的女人。” 好嘛。 李老板在学校里冲个餐卡,都能拆散一对好鸳鸯。 这简直就是罪过啊。 趁着没引起来更大的麻烦,还是抓紧时间撤吧。 这次来明珠总院,明显没有上次引发的轰动效应大。 主要是,古丽娜古校花已经名花有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明珠美院。 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李南方风雨无阻地每天清晨,都会出现在学校的小花园里,他抚琴、古校花舞剑,好一副神仙眷侣的样子,也成了明珠美院的一道风景。 本来古校花那种仙子气质,就让很多想要追求她的人望而却步。 现在李南方出现,就更没有人再去打这位校花的注意了。 天知道,这种事情持续下去,会不会影响到古丽娜以后的人际交往和感情发展啊? 反正,李南方是没有任何,影响了人家女孩子交男朋友的负罪感。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真心点讲呢。 是他有自知之明,深刻明白自身的人渣定位,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古丽娜的平静生活。 每天清晨来这里,无非是因为他深深喜欢上了学校小花园里的环境。 早就说过,李南方自从青山西梁山那里奇遇一番之后,满身充斥着天地灵气。 后来又得到大长老的《太极》小册子。 在其他地方去修炼那种奇怪的古武,都没什么效用,唯独只有在校园里,才能给他舒适的感受。 尤其是知道,他的修炼进度直接影响到黑龙的变化,以及能不能帮助杨逍恢复正常。 他就更不敢有半点怠慢了。 每天来明珠总院,只是为了做功课,绝没有其他歪心思。 就像今晚请古美女吃饭,也是单纯地感谢她为他找到了一个好的设计师。 按理说,李南方应该支付给古丽娜一笔不菲的中介费。 但是如果真的把钱拿出来,只会影响两人之间这种纯洁的友谊。 那就简简单单吃顿饭吧。 很好,明珠总院食堂的大厨手艺不错,和明珠大酒店的三星米其林轮胎厨师都有的一比。 吃饱喝足之后,趁着淡淡的夜色,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走一圈,也是能让人身心愉悦的好事情。 虽然天天都会来这里。 但是李南方很少去关注校园环境的变化。 今晚走在路上,明显可以看出来,整个校园都透着一股喜庆气息。 校园从头到尾,所有的路灯杆上,都挂起来了长条才气,各个教学楼、宿舍楼也像是找人专门粉刷了一遍似的。 尤其是所有的楼门前,都挂起来了大红灯笼。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明珠学院提前过年了。 李南方的注意力被吸引,自然而然地扭头问道:“古美女,明珠美院这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有的,再过二十天,就是明珠美院的六十周年校庆了。据说学校邀请了这六十年来,所有的优秀毕业生一起回校参加庆典,听说还会有从京华来的一位老革命家,为学校的校庆做讲话。当然要好好准备了。” 古丽娜说着话,好像是想起来什么,犹豫了下,轻声说道:“李南方,校庆的时候,我被邀请上台演出节目,就是公孙剑舞。我、我能不能请你——” “没问题。” 没等古丽娜把话说完,李南方就率先答应了下来。 其实不难猜到的。 古校花表演节目,如果是公孙剑舞的话,有什么能比得上李南方为她抚琴伴奏。 正愁着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机会,感谢古校花今天的帮忙。 有了这么个还人情的机会,他当然不会犹豫。 得到了这样的许诺,古丽娜所有的欣喜,化作浅浅的微笑,轻声说:“谢谢你。” “哈,不用谢我的。反正我也要留在这,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离开。” 李南方同样笑得开心。 不经意转头之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混迹在周围学生中间的老鼠。 那个猥琐到家的龙腾部队战友,简直是伪装成大学生的好料子,这天底下,估计也就是大学里出产老鼠那样的宅男了吧。 很明显可以看到,老鼠朝他这边微微竖了下中指,满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呵呵,这是在嫉妒哥身边有美女相伴吗? 嫉妒没用啊。 谁让那只老鼠,长得实在是对不起观众呢。 李南方坏笑着收回目光,心中却是想到了某个重要问题。 他们这些人留在明珠的直接原因,就是等待古瑶的出现,等那个老古把林康白的遗书带过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老古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呃,古美女,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李南方阻止了半天语言,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婉的说法,最后索性有话直说:“你的父亲,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这话一出。 古丽娜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 “师父说,看我爹的面相,那是大富大贵的长寿相,不会遇到任何危险。可是这么长时间都联系不到他,我也好担心。” 古丽娜低下了头。 李南方是真的很后悔,多嘴问了这么个问题。 这不是闲着没事,故意给人找不痛快吗。 现在又无数人期待着古瑶的出现,但是有谁能比得上思念父亲的女儿更心急呢。 “古美女,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呵,没关系,我相信我爹会没事的。” 坚强的女孩总能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至于让别人也被她的坏情绪所感染。 古丽娜扬起来笑脸:“说点别的吧。李南方,你的病好点了没有?” “我的——病?” 李南方愣住了。 老子得的哪门子病? 第2130章 拍卖前的宴会 李南方得了什么病? 当然是什么病都没有。 古丽娜的思想还停留在,当初李南方不断解释他有无数女人的事情上,让这位校花美女,自始至终都觉得他有间歇性妄想症。 此刻,又提到了这件事。 古校花便开始推销她那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朋友了。 李南方无语至极。 唯有说句“晚安,再见”,转身就走。 什么狗屁心理医生,让那人见鬼去吧。 又是疯狂的一夜。 从明珠美院出来,李南方直接去了明珠大酒店。 他也不是什么毛都不懂的小屁孩,知道默然姐姐和小灵儿那边的红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俗话说得好,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尊重生命吧。 只是花夜神的疯狂,让他有点吃不消。 今晚上,夜神姐姐竟然对他用上了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的媚功。 当初,李南方的山顶凉亭里,因为身体内的那条黑龙的影响,才坚持了好久,才被花夜神逆推。 这次心神放松,夜神姐姐仅仅是一成功力,就让他深深陷了进去。 当然了,媚功只是一种调味品,用多用少无关紧要。 关键是,夜神姐姐什么目的啊? 整整一夜都没消停下来,弄得李南方都有点心惊胆战了。 因为花夜神,总给他一种“再不疯狂就老了”的感觉。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可任凭他怎么问,花夜神都只是幸福的笑,没有半点出现危机的样子,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讯正憋着劲等待告诉他。 无论是喜是忧,李南方这一夜耗费了巨大的精力,那是肯定的。 每天必做的功课,也暂停了。 天快亮时,抱着花夜神沉沉睡过去,一直睡到中午,才被吵闹的手机铃声叫醒。 “喂,老板,我们这里都准备好了。” 董世雄的声音传来。 李南方知道,他在明珠开创一番大事业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南方黑丝在明珠的生产工厂选好了地址。 浦东商圈的某个写字楼,已经确定用来作为南方集团明珠分公司的总部。 南郊的药品生产基地,设备齐全,大卫哥只需要从英三岛那里分派过来几个相关专家,专门为全世界妇女制造福音的“南方制药厂”,便可以动工投产。 南方健身会所找到了合适的设计师。 西郊的七星庄园只需要落到他的名下,原七星会所的所有员工就可以入住进去,两天之内将整个庄园收拾成花夜神最喜欢的样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下来,就等着明天的市政拍卖会,李老板挥金如土了。 只不过,董世雄这个电话,也不是单纯报喜的。 顺带着提出来两个,需要李老板亲自解决的问题。 头一个,小问题。 那就是南方集团开设分公司,主营业务肯定是南方黑丝。 而南方黑丝要想在明珠这个国际化大都市里,迅速打开市场,必要的宣传手段,那是肯定不能少的。 说白了,不就是打广告吗。 董世雄带来的几千万流动资金,足够了。 可唯独一点,董副总拿不定主意。 南方黑丝的品牌广告只有一条,就是李南方曾在金三角当老大的时候,贺兰小新帮忙给他们拍的。 广告的主角,南方丝袜的形象代言人——展妃。 现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明星展妃销声匿迹了。 没有明确说过退出娱乐圈,但也再没有人见过她。 南方黑丝还拿着展妃做形象代言人,到处去投放这样的广告,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面对这个小问题,李南方也犹豫了好久。 展妃就是展星神,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现在的展星神,早已经变成了杨逍的替身。 连她自身原有的样貌都不复存在了,似乎真的只能是在这样一条广告上,才能让人想起来她曾经的模样。 董世雄问,这条广告要不要保留,是不是应该在寻找新的明星给南方黑丝代言。 李南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这条广告封存起来,另找他人吧。 犹记得在明珠总院陪伴杨逍的时候,展星神就说过,她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角色,又何必再用广告这种东西,勾起来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呢。 决定已经做出来了。 可是真正执行起来,李南方再次发现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见过谁家老板,是把所有工作一个肩膀挑起来的? 公司选址要靠他。 公司发展要靠他。 现在搞个宣传,找明星打广告,还要依靠他。 没办法,谁让董世雄在明珠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手里有钱,没点门路,也很难把这方面的工作做好。 有时间之后,一定要多招聘几个专业经理人,帮他来打理公司。 现在南方集团已经变成个,集合了时装、医药、会所服务等方面,真正意义上的集团公司,总不能所有事情都让他这个当老板的亲力亲为啊。 小问题,就这么草率的不算是解决了。 再说说大问题。 有关于明天那场市政口拍卖会。 今晚,明珠市最有财力的光明集团总裁,要在海畔酒家,宴请所有参与拍卖会的竞拍老板。 董世雄问,李南方要不要亲自去参加这场宴会。 不就是去个人多的地方,和一群大腹便便的有钱人吃顿饭吗。 这算什么大问题。 不去! 李南方才懒得去接触那些真正的商人。 俗话说的好,无奸不商。 天知道今晚上的宴会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在里面,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李老板不开心。他随意伸伸手,弄死两三个,这责任算谁的? 可随着董世雄的一番详细解释。 李南方才意识到今晚的这场宴会,他不去还不行了。 首先,明天就是市政口的拍卖会了,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公开拍卖会正式举办之前,是禁止竞拍者私下里聚会的。 因为,一旦竞拍者相互间联合起来,勾结在一起,故意以底价竞拍,会造成政口方面的巨大损失。 而更大头的利益则会被这些奸商合起伙来瓜分掉。 另外,万一市政口捆绑拍卖一些,在那些商人看来,毫无价值的资产。 这些人事先商讨之后,很有可能导致拍卖品流拍,再次影响到政口方面的工作进展。 再有—— 再有的说都说不清楚。 总之,奸商勾结在一起,目的就是给自身换取巨大的利益,才不会管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会影响到社会的发展,又是不是损害到普通民众生活安定。 偏偏那个光明集团的总裁,人称“凯爷”的家伙。 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广发邀请帖,请大家到他名下的酒店里宴会聚餐。 这算什么? 公开和政口叫板? 还是那家伙的势力已经大到,让主要负责这次拍卖会的龙城城,都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 听明白董世雄的解释,李南方对这场宴会的兴趣,直线上升。 身为一个从来都是以劳苦大众自我标榜,恨透了这些奸商的正义人士,他必须参与到这种肮脏的幕后交易当中,看清那些人的嘴脸,探听好他们的虚实和底线。 只有这样,才能为他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多省点钱啊。 只要弄清楚了竞争者的底线,李南方就不至于,傻乎乎地在拍卖会上只顾撒钱了。 这种天大的好事,傻子才不去。 李南方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随后就开始有点犯愁了。 据董世雄说,这样的宴会,打出来的名头是私人聚餐。 所有能够进场的人,都必须是有资格参与明天那场拍卖会的人。 董世雄早就拿到了市政口拍卖会的竞拍资格证,只需要把证件给李南方,当成是今晚进入宴会的门票就行。 但是,还有个问题。 每个进场的人,都需要带上个异性同伴。 再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带家属去。 做人嘛,不能太过嚣张。 拍卖会之前,组织这样的宴会,已经是不符合规矩了,如果不找点幌子,掩人耳目,做做门面,那不是真的故意和政口叫板吗。 再有势力的商人,也不会嚣张到那种程度。 所以,带家属参加就成了个必要条件。 美其名曰,只谈感情,不聊生意。 要是谁敢不带家属,那就是故意和整个明珠商界、政界作对,人家要是让你进场,那才见了鬼。 李南方愁就愁在,不知道带哪位家属参加。 花夜神应该算是首选了。 可李南方还等着给夜神姐姐个惊喜呢,贸然的把她带去这样的聚会当中,依着她的聪明伶俐劲,那不是立马就能猜到所有事情。 到时候,还哪来的惊喜? 换个人——蒋默然? 李南方试着给默然姐姐打了个电话。 得到的回复是,今晚有两台手术要做,没时间陪他吃饭。 救死扶伤要紧,李南方分得清轻重。 也是和默然姐姐的这次通话,让他意识到了个问题。 今晚的宴会,是为了明天那场拍卖会谋取利益的,带谁去也有很大的讲究。 至少应该是个有商业嗅觉的人陪着他。 他李南方已经是个商业白痴了,再带这个外行过去,那不就真成了去那张着大嘴吃饭,什么正事也办不成吗。 所以,都不用给白灵儿打电话的。 更重要的是,小灵儿是警察啊。 你让一位警官同志,参与到一场有可能损害社会利益的奸商聚会当中,天知道正义感爆棚的白警官,会不会当场拿出来手铐抓人。 没办法,还是带夜神姐姐吧。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宴会,关系到几十亿华夏币,钱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暂时不考虑给夜神姐姐惊喜的问题了。 谁知,他去揽住花夜神,询问她的意思。 夜神姐姐连眼皮都没抬,回了句:“我困,让我多睡会儿,别烦我。” 奇了怪了。 这女人昨晚上那么精神,今天怎么又变得这么嗜睡了? 脾气还变的有点小暴躁,不会是也要来事吧? 李南方晃晃脑袋撇开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重新思考今晚的宴会,他可以带什么人参加。 很快,两个身影浮现在脑海之中。 第2131章 李南方的女伴 李南方能想到的女人,还是能够立刻出现在他身边,陪他参加晚宴的,不多也不少。 去掉之前已经排除的三位,剩下的人当中,龙城城绝对算一个。 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两个身影,其中之一,便是龙城城。 可今晚这场聚会,他真的要把龙城城带过去吗? 本身就是一场违背政口原则的宴会,他要是把龙大市长带了去,还不得把那些奸商吓死啊? 吓不死那些奸商,他就会被整个明珠商界恨死。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李南方从来都——都是做的不亦乐乎。 这家伙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竟然真的拿起手机,拨通了龙城城的号码。 “喂,孩他、妈?” 李南方一开口,带着贱贱的语气。 单凭这样的称呼,便能知道他的心情很好,而且憋着满肚子的坏水呢。 “李南方,我在工作,有事说事,别废话。” 龙城城的语气明显很不耐。 可李南方不急不躁,幽幽说道:“城城啊,你这样的脾气应该改改了,总是对男人这么冷着脸,很难得到女人真正的幸福,你说对不——哎?我擦!” 李南方话都没说完,手机里传来忙音。 龙城城竟然把电话主动扣掉了。 该死的! 就不能让老子多装一会儿? 他暗骂一句,再次拨通过去。 “喂,城——哎!别挂,我说正事。今晚上有一个奸商聚会,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明天要参与市政拍卖会的家伙,这事你知不知道?” 李南方把最关键的信息表达出来。 龙城城那边下意识回道:“我知道啊。” 她当然知道。 市政口拍卖会,是她龙大市长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无论出现什么相关事件,她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刚才之所以对李南方的态度不好,实际上,正是因为她为今晚的那场聚会恼火呢。 那些该死的商人,尤其是光明集团的凯爷,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明目张胆地和他龙大市长唱反调。 偏偏,龙城城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看她是明珠龙家的大小姐,可龙家在明珠也不是一手遮天,这座城市里各种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不买龙家账的大有人在。 要是龙家可以掌控整个明珠了。 那么一年多以前,也不会被苏雅琪儿一针对龙大针织,就急得焦头烂额。 再说了,光明集团组织的这场宴会,召集了几乎所有的参与拍卖的投资商。 如果龙城城采用强势手段,制止这场聚会。 结果,八成就是明天的拍卖会,没几个人到场,让她所有的工作,变成个天大的笑话。 恨,却又无能为力。 龙城城除了生闷气,根本做不出来其他的事情。 唯有期盼着,在明天的拍卖会上,那些投资商能够给出合理的竞拍价,不至于让政口的损失太大就行了。 可这都是上层人物之间的争斗。 为什么连李南方那个人渣,都能知道了? 龙城城的思绪转回来,带着深深的怀疑问道:“李南方,你别告诉我,你也参与了明天的竞拍?” “哈哈,然也。” 李南方就等着龙城城这么问呢。 心情无比舒畅,吊着腔,装古人,来了句“之乎者也”。 龙城城才没心情管他是个什么语气,单纯地惊声道:“不可能,我没有在名单上看到你——啊,我想起来了,董世雄。我说怎么感觉这个名字那么熟悉,是你南方集团的副总。” “嗯,然也。” “李南方,你给我说人话!” 龙城城怒骂一句,随即又是放平了心态,幽幽说道:“李南方,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参与竞拍,胡叨叨名下所有的资产你都要捆绑拍下来。 你有那么多钱吗? 不对,应该说,是你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参与拍卖干什么? 去看别人怎么花钱吗?” 龙城城说来说去,还是以前的那些话。 李南方早就猜到她会是这么个说法,不急不躁,回道:“你猜啊,你猜我为什么参与拍卖?” “我——” “好,你也不用猜了,这些无关紧要。我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你,今晚的奸商聚会我也会去参加。说说吧,你对那个聚会是个什么想法?有没有兴趣,也去凑个热闹啊?” 李南方的话音落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龙城城有没有兴趣? 废话,当然有了。 她巴不得冲进宴会场上,把所有人谈话的内容全部录音下来,但凡是打算给市政口工作造成阻碍的人,只要证据确凿,立刻通知公检法,把那帮家伙抓起来,省得他们给龙大市长碍眼。 但是,这些也只能想想罢了。 就算真的要对那些人动手,也必须等到明天的拍卖会圆满结束。 此刻的长久沉默,只是因为她不敢相信,李南方愿意带着她参与今晚的宴会。 “李南方,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带上我?” 龙城城的态度彻底变了。 预感到李南方有可能帮她一个大忙,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谁知—— “假的,我傻了才会带你去今晚的宴会。” 李南方嗤笑着回应。 龙城城气得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张口就怒骂道:“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有资格参与宴会,也有资格参加拍卖啊。” “你!” “好了,该说的话说了,咱们明天见。” 李南方作势要结束通话。 龙城城那边来不及犹豫,急声喊道:“等等!” “等什么?” “李南方,今晚的宴会你带我去,我可以稍微伪装一下,不让人认出我来。” 龙城城再次降低了姿态。 她是真的想参加今晚的宴会,只要能出现在宴会上,她有的是办法私下里探听到那些奸商都在商讨什么。 随后连夜做出准备工作,尽量减少在拍卖会上的损失。 这是关系到她仕途发展的大事。 相比之下,朝李南方那个人渣稍微低低头,甚至是求求那个家伙,也不算什么了。 可李南方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嘿嘿笑道:“不行,我也要捞好处的,怎么能真的带上你。” “李南方!我、我可以收回之前的决定,也可以帮你把风华会所截留下来,以最低价卖给你。” “真的吗?” “绝对真。” 龙城城这是毫无底线了。 相比于整个明珠的建设发展,一个风华会所的损失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能参加今晚的宴会,她就能有难以想象的收获。 但是! “那我也不带你去。” 李南方的笑声,实在是太气人了。 龙城城怒吼:“你不想要风华会所了吗?” “我想要啊,只不过我是通过正当手段拍卖下来,你的那些私下条件,我不需要。”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带上我?” “无论怎样都不带你。还是那句话,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去做什么了。哈哈,明天见。” 通话结束。 不管龙城城那边气成什么样子。 李南方绝对是心情舒爽到了极点。 这女人啊。 必要的时候,你就应该采用某些特殊的方式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双方关系之中的主导者。 再强势的女人,终究是要被压在男人身下的。 如果龙城城早能认识到这一点,又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麻烦。 千万别以为李南方的这个电话,是小人得志一般,朝龙城城耀武扬威来的。 他这是在向女人证明男人的重要地位。 办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事。 但愿龙城城,能够接受这次的教训吧。 李南方嘿嘿一笑,这才把思绪重新放回到,今晚那场宴会,到底带什么女伴参加的问题上。 还是那句话,龙城城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上。 哪怕是她再有商业头脑也不行。 不过,说起来商业头脑,李南方倒是新认识了个女性——还不算朋友的朋友,有着绝佳的商业嗅觉。 方凤鸣。 没错,就是古丽娜古校花的那位校友,出国留学过的设计系高材生。 昨天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女,看到对方的公司选址,就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在商业发展中有着不俗的眼光和见识。 走一步,想三步。 提前占据市场。 这是年轻人当中,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另外,就是方凤鸣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康维雅的那份策划书,是站在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角度上,设计出来的。 普通的装潢设计师根本看不出来点门道,而方凤鸣竟然可以一眼看出来其中的精髓。 这岂不是证明那个少女,和大洋马总裁康维雅,有着非常类似的商业思维。 当然了,归根结底,还是要说。 随便来个人,都比李南方这样的商业白痴强。 他实在是找不出来别的合适人选了,只能是拉上方凤鸣,死马当活马医啊。 唯有祈祷,这个少女真能在今晚的宴会上,看出点门道来,然后帮他在明天的拍卖会上,争取更大的利益吧。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距离宴会看是总共剩不下几个小时的时间,来不及再去选择别人。 李南方直接叫上陈大力开车,把他送到了明珠总院。 熟门熟路来到那家“凤鸣设计工作室”。 方凤鸣看到突然造访的李南方,也是不由得愣怔了下,问道:“不是说拍卖会之后再见面的吗,你现在来干什么,设计图还没完成呢。” 唉,挺好的姑娘,怎么就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呢。 看她的样子,明显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休息过,整个人乱糟糟的,连夜赶制设计图了。 女人应该多休息,才能保持娇好的容颜啊。 当然了。 真正的美女,不管怎样都养眼。 李南方没多余的废话,直接把他来这的目的说了出来。 方凤鸣的表情更加丰富了。 “你让我做你的女伴,陪你去参加宴会?” “对,不知道方老板肯不肯赏脸啊?” 李南方绅士般发出询问。 方凤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得给钱。” 第2132章 真正的实力 李南方听到方凤鸣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给钱? 开玩笑的吗。 李老板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人给他做女伴,这可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你竟然要钱? 李南方都怀疑他的耳朵出现幻听。 而事实是,他高估了他的脸面。 谁会无缘无故给一个人渣当女伴,帮忙的。 只见方凤鸣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的工作是为你设计健身会所的改造图。 我这里的设计收取费用,是按照装修面积来算的。 粗略估算,你应该支付给我的设计费用是三十万。 而我设计的时间正好是三十个小时。 你让我陪你去参加宴会,这算是影响了我的正常工作。 国际劳动者条例当中说过,非正常误工损失,要按照正常工资的三倍来计算。 所以,你需要每小时支付给我三万元。 参加宴会,至少是四个小时以上,所以你最起码也应该支付我十二万的误工费。” 方凤鸣说到这,微微一顿。 李南方整个头都大了。 这女人是个疯子吗,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要老子给她十二万? 喂,能不能搞清楚状况。 我这是带你去蹭饭的好不好,没收你盒饭钱就不错了啊。 他刚想说点什么。 方凤鸣那边竟然再次开口:“以上说的是我的误工费,下面要说的是,你邀请我需要支付的酬劳。 今晚的这场宴会,关系到明天的市政拍卖。 你带我去,肯定是想让我从商业利益角度,为你提供有效的建议。 我是有国际商贸咨询师从业资格证的人,目前属于C级咨询师,行业内的均价是每小时五千元。 四个小时以上,一口价三万。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专业咨询师的收入,分为工资和提成两项。 上面的三万,是我的工资。 而我的提成,要根据今晚宴会结束之后,为你提供有效建议,在明天的拍卖会上,能够给你节省多少支出来定。 比如说,你心理预期的一亿竞拍价,在我的建议下,只用了八千万竞拍成功。 那么节省下来的两千万,我要从中抽取一成,也就是两百万。 所以到最后,你究竟应该支付给我多少钱,还不确定。 请问,你还要不要邀请我?” 方凤鸣说到最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竟然真的拿出来一份商业咨询师的资格证书。 李南方懵比了。 他突然想转头回去,找龙城城,求着龙大市长陪他赴宴,也不要在这经受这么强大的心理打击。 这个世界疯了吗? 还有人可动动嘴皮子,就能十几万上下的收入了。 方凤鸣将他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低头收好资格证书,抬手指了指外面,说道:“出门右拐,直走三百米,是明珠美院。两千块钱可以找个普通女大学生,陪你整整一天,还有特殊服务。慢走,不送。” 随着,方凤鸣这句话,李南方下意识转身。 猛然间又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你让我缓一下啊。不是,我来请你帮我个忙,你当成生意和我谈钱。方美女,你觉得这事合理吗?” “很合理。交情是交情,钱是钱,我一向分的很合理。更何况,我们还没多少交情。” 方凤鸣头也不抬,继续看向面前的设计图。 兴许是刚才李南方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盯着那张图皱眉半天,伸手撕掉整张纸,扔在了地上。 这下子,李南方彻底服气了。 不过,很快,他又调整了心态,迈步上前,轻轻敲了下桌面,说道:“方老板,问你件事情。你真的能帮我在明天的拍卖会上,节省很多钱?” “我不敢保证省钱,但肯定能不让你多花钱。” “行,那我相信你,这单生意,我做了。” 李南方嘿嘿一笑。 方凤鸣则是抬起头来,盯着他端详了好久,顺手拉开抽屉,又拿出来一份文件。 “这是劳务合同,你看看吧,同样上面的条款,签字之后,我就开始计时收费。” 李南方的目光转向那份合同。 刚刚调整好的心态,再次凌乱起来。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妖孽,连劳务合同都准备好了,你是专门等着哥来找你做这单生意的吗? 合同上的东西,李老板从来都是懒得去看。 刚刚之所以忽然改变主意,哪怕是花钱都要请方凤鸣出马。 是他真的看中了这个女人的本事。 今天一大早、不对,是一大中午,接到董世雄的电话时,他就为了手底下没有能人,而苦恼。 而这个方凤鸣,明显是个商业奇才。 如果能够通过这次的拍卖会事件,验证一下她的能力,证明她真的可以经营好一家企业。 那么就算是花再多的钱,又有何妨。 李南方更愿意,逃出来一大笔钱聘请方凤鸣给他管理公司。 虽然他是个商业白痴,但也明白一个道理,要赚钱,必须先舍得花钱。 像方凤鸣这种人,在她身上花的钱,和她以后能够帮老板赚到的钱,相比之下,绝对是九牛一毛啊。 李南方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方凤鸣这才从她那张老板椅上,挪动屁股站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带我去外滩恒隆,我需要一身礼服,再做个发型。这些费用是你这个雇主需要出的。当然了,没有展现我的专业时,我是不会收费的。” 十几万的劳务费,李南方都出了。 哪还会在乎一套礼服,做个发型的这点小钱。 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也逐渐意识到,这笔钱可能没有白花,更深深感受到专业和非专业之间的区别。 方凤鸣让他找来了市政口官方网站贴出来的,参与明天拍卖会的所有人员名单。 随后就是对着名单上的人,挨个进行了解。 单看那些名字,李南方就感觉头昏眼花,可方凤鸣却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人所有的底细都牢牢印刻在了脑子里。 当夕阳彻底消失在西方天际,方凤鸣揽着他的臂弯,走进海畔酒店的时候。 一场暗地里的交锋,缓缓拉开序幕。 “这次参加明珠市政拍卖的,总共有一百零六个投资商,其中八十个其实就是陪跑,充门面的。 剩下二十六个才是你的竞争对手。 根据你给我的需要竞拍下来的资产名录,剩余26个投资商中,会给你造成威胁的仅有八个。 这八个人,也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喏,看到前面那个地中海了没有。 京华国康集团的CEO,沈从云。 他背后有京华沈家做支撑,这次竞拍的主要目标,就是那家风华会所。 我之前只是不太确定,你有没有能力拍下来风华会所。 但现在看,你可能是真的没机会了。 京华国康集团,早就准备着把生意范畴延伸到明珠这边,只是一直没有太大的机会。 这次拍卖会,他们一定是势在必得。 而且只盯准了风华会所那里,对其他地方不管不顾。 以你的财力,扛不住整个沈家吧? 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可以提前说,结束了。” 进入了宴会厅。 方凤鸣就像是进入了战场的士兵那样,真的是不遗余力地向李南方展现出来她的专业素养。 对此,李老板当然是十分满意了。 只不过,这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想法,实在要不得。 谁告诉你,李老板扛不住整个沈家了? 李南方笑了笑,轻声说道:“方美女,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不过,你还是太年轻、太缺乏经验,准备工作还是做的不足啊。” “什么意思?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了啊。” 方凤鸣惊疑询问。 李南方笑得更加开心:“你不足的地方是,只了解了你的对手是谁,却没有好好了解一下,你的老板,也就是我,有多大的能耐。” 从下午开始,好像这场交易之间,始终是方凤鸣占据着主导。 一直在向李南方展现出强大的能力。 可到了这时候,应该让这小丫头明白,能力面对真正的实力时,也会不靠谱。 “走吧,我告诉你,风华会所为什么一定会落到我的手里。” 说着话,李南方带动方凤鸣前行。 没有任何犹豫,直奔那位国康集团的CEO,沈从云。 说实话,李南方这样的举动,还是让方凤鸣有些心惊的。 在他的认知里,李南方顶多是个小小的青山南方集团总裁,尽管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财力,能够来明珠参与竞拍上亿资产的东西,但她坚信,这家伙也就是在青山,甚至高点说,也就是在东省能混得开了。 为什么面对来自京华的大佬,竟然有着无比从容淡定的姿态呢? 满心疑惑当中,两人已然来到了沈从云的身边。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着任何大老板都会有的啤酒肚,半秃发型。 但是,谁也不敢把他当成暴发户。 这家伙姓沈,那就是沈家人,是整个华夏谁都不敢正面对抗的存在。 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位商人,正毕恭毕敬的将名片递到沈从云手里,这家伙带着宽厚的笑容伸手接过来,正要随意谁几句客套话。 李南方的手就已经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老板,你好。”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可在周围那些时刻准备凑上来和沈从云套近乎的人看来,这简直就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那家伙谁啊? 看起来好嚣张的样子,怎么有种把沈从云当成晚辈来看待的意思? 而处于事件中心点的沈从云,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慢慢转身,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想看清谁敢随便拍他的肩膀。 而等他真的完全转身之后—— 手上的名片掉落在地。 沈从云浑身打个哆嗦,嘴张开成能够吞下两个鸡蛋的形状,满脸的惊讶表情。 “李、李——” 没等沈从云把话说利索,李南方就轻轻挥了下手:“没错,是我。我想要风华会所那个地方,你给不给?” 简单直白的一句话。 这次换成是方凤鸣张大了嘴,满脸惊讶了。 第2133章 内厅的小聚会 方凤鸣不能不惊讶。 在这个天才少女的认知当中,今晚出现在宴会上的人,可以形成一个金字塔。 而眼前的国康集团总裁沈从云,绝对是站在塔尖上的几人之一。 她也从专业的角度分析过,沈从云这次来明珠,对风华会所那块地产势在必得。 这点,早在下午对整个局势进行分析得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所以,她敢肯定。 她和李南方之间的合作,会在今晚的宴会结束之后,彻底终止。 接下来,就是要好好考虑下,有没有什么办法接触沈从云,把那个健身会所的设计方案给出去,谈谈合作的事情。 当然了。 换个合作伙伴,她也不会亏待了李南方。 之前就说过,她会支付给李老板创意费的。 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方凤鸣的想象。 李南方用对待小弟的态度,去对待一个京华来的大老板,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 而站在竞争者的对立位置上,他一开口,就是直接让对方把竞争对象让出来。 能这么干的人。 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这一刻方凤鸣主动放开了李南方的手臂,把那家伙当成了傻子,不想与之为伍。 省得接下来的宴会当中,让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白痴来看待。 结果,没等她完全退出去,就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 “好。” 沈从云在李南方的话音落下之后,仅仅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思考,就猛的点点头说道:“好。” 距离最近的方凤鸣,差点惊得背过气去。 这特么是见了鬼吗? 所有资料都显示,国康集团,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京华沈家,都准备把风华会所,当成是他们势力延伸到明珠这边来的跳板了。 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地步。 就因为李南方轻飘飘一句话,沈从云这个代言人便点头同意了? 方凤鸣艰难地扭头看向李南方。 那家伙依旧是笑得淡定从容,和沈从云握了握手,说道:“谢谢。我还要和朋友去其他地方转转,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句话,李南方转身,轻轻牵起来方凤鸣的手,迈步离开。 只留给周围人,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便有不少人,隐隐意识到有个他们此前从未注意到过的年轻老板,有可能给今晚的宴会带来许许多多的意外。 宴会厅角落里,休息区的沙发上。 李南方随意端着酒杯,轻轻品着红酒。 微微扭头,却发现方凤鸣坐在那埋着头,一言不发。 这和刚进来的时候,急于表现自己的那个少女,完全不同啊。 “方美女,你怎么了?” 李南方笑着问道。 其实就是多余的废话。 眼前这事还看不出来是怎么了吗? 自我感觉良好的方凤鸣,被李南方刚才的表现打击到体无完肤了。 “李南方,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你明明有着很深的背景和实力,却从来都没有展现出来过,就连国康集团都因为你一句话,瞬间放弃了他们准备很久的一步重棋。你完全可以等宴会开始之后,站在台上,告诉所有人不要和你竞争就行,没有人敢不听你的。那还用得着我来给你,提什么专业建议吗?” 方凤鸣闷声,说出这番话。 那语气,明显是在抱怨李南方故意戏耍她。 也是终于到了这时候,李南方才看到方凤鸣身上展现出来的,和她这个年纪相匹配的性格特征。 这才是个正常女孩啊。 遇到点挫折,满心里的失落,忍不住对别人冷嘲热讽,才是真的少女。 之前那个高冷范,分明是灭绝师太才会有的样子。 李南方笑了。 虽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说话时的语气,明显郑重其事了很多。 “我没有要故意打击你。 我也确实很需要你的专业能力帮助,帮我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取得更大的利益。 刚才之所以那么做,不是针对你。 即便没有你在身边看着,我也是要做这件事的。 如果非要说我,对你有什么目的。 那就是我想用这件事情,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想要的东西,最终必须是落在我的手里,无论是谁,都不能从我这抢走。 你是来帮我的,不是来告诉我,我遇到的阻力有多大。 我花钱请你,让你帮我解决问题。 不是让你在这思考,我失败了,你该怎么办。 明白没有?” 李南方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方凤鸣的心口上。 这家伙说的没错啊。 单纯从员工和雇主这样的关系上来讲,方凤鸣应该做的是,告诉李南方如何在这场宴会上捞取好处。 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絮絮叨叨说什么“你没机会了”、“咱们之间的合作提前结束”之类的话。 刚开始明明是方凤鸣主动提出来的雇佣关系。 真到了这里,反倒是她没能很好地适应个人角色。 李南方的话,点透了她的心。 方凤鸣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第一次发现,这个家伙的头脑,并不是普通暴发户那样的白痴。 “谢谢提醒。也对不起,刚才的我没有最好我的工作。” 方凤鸣轻声开口。 这次绝对是非常礼貌,多了丝小女生的俏皮可爱,全没有之前那种高冷范。 李南方当然是越看她越顺眼,哈哈一笑:“不用谢我,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我是老板啊,怎么可能和你计较这些呢。当然了,如果你非要感谢我,倒不如来点实际的,你的劳务费打个折怎么样?” “打折?” 方凤鸣的目光闪动了下:“呵呵,没门。” “靠,不给打折,你笑得这么兴奋干什么?” 李南方翻了个白眼,随即就惊奇地看到,方凤鸣从手上的小包里,取出来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淡淡的烟气缭绕。 少女又恢复了刚进宴会厅是的自信气势。 “走吧,我们去内厅转转。刚才说,你的强力对手有八个,现在只剩下六个了,我们去看看,那六个有什么样的表现。” 方凤鸣起身,迈步向前走。 李南方摆着手指头算计了一下,急忙追上去,问道:“你这不对啊。八个,减去沈家人,应该还剩七个的。你怎么说是六个,剩下那个让你吃了?” “没错,就是让我吃了。” 方凤鸣这话一出,李南方再次感受到了沉重的内伤。 算了,不问了。 由着这女孩折腾吧。 还是那种感觉,和她说话,很容易气死人的。 两人挽着手臂,经过整个大厅,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目光,却也没什么人主动上来搭话。 畅通无阻地进入内厅。 这里要比外面安静许多。 四张长条沙发围拢住一张长桌,上首位坐着个头发斑白的胖老头,脑袋下面就是前胸,胖到完全看不见脖子的那种。 老头长得倒还算和善,只是作派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左拥右抱两个可以给他当孙女的妙龄女郎,单手端着酒杯,也不知道和身边人聊了什么,哈哈大笑着,整个内厅里都回荡这那种怪异的笑声。 胖老头的两边和对面,各有两个投资商作陪。 算上李南方身后,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紧紧随着一起进来的沈从云夫妇,正好八位老板。 恰恰是,方凤鸣所说的,李南方真正的对手。 那么胖老头的身份更不用猜了——凯爷。 你妹的。 要不是看这家伙年纪大了,李老板还真不想称呼一声“爷”,怎么看都觉得老头子不顺眼。 恨不得让人扯扯他的脑袋,帮他把脖子找回来。 李南方打量凯爷的时候,停止了狂笑的胖老头,也慢慢转头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但是很快,对方就把目光转移开,定格在了李南方身后侧方的沈从云身上。 “哈哈哈,沈老板,我们在这已经等你很久了。来,坐我这里。” 凯爷大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沙发,整个人却是半点没动,连起身那种最起码的礼貌动作都没有,这人倨傲到什么程度,完全可以看透了。 方凤鸣凑到李南方的耳边,悄声说道:“别说话,也不用管任何人。我们去那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听听他们聊什么就可以。放心,开放式的宴会,他们不会把我们赶走的。” 说话间,方凤鸣轻轻拉着李南方,向另一侧走去。 就像是来到了酒吧的客人,完全不管卡座里的那些家伙,都是何方神圣,他们单纯找个柜台位置,坐下来喝酒而已。 其实,李南方这一对,绝不是第一对儿误入内厅的人。 其他人进来之后,看到几位大佬凑在一起,要么是默默退出去,要么是打声招呼,混个脸熟,转身就走。 没有人会选择留下来,在这惹人嫌弃。 毕竟,大家虽然都是投资商,但各自的财力决定了他们的地位不同。 内厅里的小聚会,绝不是普通投资商可以接触的。 像李南方这种全然不在乎的人,独此一份。 可正如方凤鸣说的那样,这次是开放式的宴会,凯爷为了显示他的大度,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人赶走。 遇上这种看不出眉眼高低,死皮赖脸留下的。 还能怎么办? 随他去呗。 反正是个小人物,根本不用在乎。 凯爷在乎的大人物,是沈从云。 殊不知,沈从云现在的地位有些尴尬了。 作为来自京华,代表沈家的大佬,沈从云进入内厅,要的是和其他竞拍者好好聊个天,探听一下明珠的商界实力构成,为沈家在明珠的下一步发展,打个好基础。 结果,李南方突然出现,一句话要走了风华会所。 沈从云还来这干什么? 仅仅是看到李南方往里走,他下意识随过来而已。 眼见那家伙,没有和任何人交流的意思,找了个角落自顾自地去喝酒了。 沈从云就更不明白李南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不动声色地和众人打着招呼,坐到了凯爷身边。 随着他的行动。 李南方倒是在这群大佬中间,看到了个熟悉面孔——方正。 第2134章 沈云在的手下 方正,算不得熟人。 只能说是认识。 那位曾经把大力哥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黑老大,方正集团的总裁,也算是明珠龙家的商界代言人。 他能出现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的是,这家伙朝李南方这边看过来,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全部注意力都在方凤鸣身上。 我去? 这混混头子,不会是看见美女之后,心里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应该啊。 从上次两人在医院病房里碰面的情景来看,方正很清楚李南方的身份,半点不敢得罪,更不会对他的女伴起来任何歪心思。 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应该是压在心底才对,怎么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不对。 那不是单纯看美女的目光。 像是,像是—— “别猜了,方正是我爹。” 方凤鸣像是可以看透李南方的心思,凑身上来低声耳语一句。 李南方彻底释然,紧接着就是嘴贱地问道:“你确定是亲爹?” 犹记得,昨天方凤鸣谈到她老爹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什么“小混混,不值一提”,早就让李南方对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过,方凤鸣没什么心情,和李南方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纠缠。 “别说话了,估计他们要开始谈论正事了。 总共八个人,一个沈从云已经不是威胁,我爹那边肯定能明白我出现的意义,绝对不会向着外人。 剩下的六个才是麻烦。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当中,寻找到他们之间的矛盾点。 只要确定他们在哪方面竞拍上,有利益冲突,就能好好利用这种冲突,给你争取巨大的礼利益了。” 方凤鸣的话清晰传过来。 李南方反倒看不明白了:“这些人还有冲突呢,他们都能聚到一起了,我还以为都是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呢。” “笨蛋,如果真的是狼狈为奸,他们还有必要搞这么声势浩大的聚会吗。直接打两个电话,把问题搞定不就行了。嘘,快听,正题来了。” 随着方凤鸣一挑眉毛。 李南方再也不多说话,支起耳朵来,静静聆听那边人群的聊天内容。 打开话题的人,自然是组织了这场聚会的凯爷。 那胖老头就像是这辈子都没笑够似的,张着大嘴哈哈哈,声音比敲锣还响。 “各位老板,谢谢你们赏脸,肯来参加我许凯的这场宴会,在这里我敬各位一杯,祝大家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喜得丰收,以后的日子财源滚滚。” 这年头,谁还不会说两句毫无营养的客气话了。 李南方撇撇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那个胖老头不顺眼。 他关注的是个人喜好。 而方凤鸣关注的,则是真正需要他知道的信息。 “凯爷左手边第一个人,人称软饭王,是凯爷的女婿。 传言称,这家伙白手起家,干出来一番大事业,早二十年前的时候,就和凯爷在明珠商界斗得不可开交。 后来,凯爷吃了亏。 都以为,这个梁子结下了,软饭王肯定活不长久。 谁知道没过几天,他竟然娶了凯爷的小女儿。 后来自立门户,很少和凯爷有生意上的往来。 都说这翁婿两个关系不融洽。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凯爷刚才敬酒的时候,软饭王表面上装得很不屑,可他是第一个端起来酒杯的人,还下意识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 明显是在为凯爷助威。 翁婿俩唱的一手好双簧,这些年不知道骗了明珠多少人。 说不定明天的拍卖会上,他们有可能把手头的资金合到一起,把所有人都压制死。 你面前的困难比想象中的还大。 想省钱,不太容易啊。” 方凤鸣的低声诉说。 李南方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妖孽果然是妖孽,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仅仅是敬了杯酒而已,她竟然还能看出来谁和谁的关系亲近。 李南方默默地竖起来一根大拇指,表示佩服。 没成想,方美女的话还没说完呢。 “凯爷右手边的那个人,姓常,据说是广东来的富商。 可我查遍了所有相关资料,也找不出来那家伙的具体信息。 明珠市政官网上,对这家伙的介绍也不多。 这人的底细很不明确。 估计,凯爷也摸不透他的来路,这才故意把他放在身边最近的位置。 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凯爷就是和这个常老板聊得开心。 敬酒时,凯爷的目光也是在他的身上停留时间最长。 我本来以为,这人会是个不稳定因素。 但就刚才那敬酒的一刹那,我发现,咱们不用担心这个人搅局了。 他不是真心参与拍卖的。 常老板是个托。” 托? 李南方听着方凤鸣认认真真的分析,两只眼睛也是放在那个常老板的身上,从上到下看个仔细,完全要把对方当成是个人物来看待了。 万万没想到,做出最后的总结。 方凤鸣竟然说那人是——托! “方美女,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你说,托? 我听过,卖布的有布托,买鞋的有鞋托。 一个市政口的拍卖会,还能有人当托了? 怎么可能!” 李南方压低着声音反问回去。 可方凤鸣只当是看白痴似的,瞪了他一眼:“只要是干买卖,赚得不是吆喝,都是为了赚钱。 市政组织的拍卖会,目的是拿到大量的资金。 当然会安排人给拍卖会烘托气氛了。 别说在我们国家,全世界你去看,都有这样的事情。 连水果手机在华夏发售,都是找数不清的托来烘托气氛。 这年头,从没有谁傻到认为他卖的东西,一定能赚到钱。 别急着反驳我,听我说完。 刚才就说了,这个常老板是所有投资商里面,背景最神秘的。 市政官网上,连他的全名都没给出来。 这让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某个隐秘大财团的代言人,至少,我一开始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刚才敬酒的一瞬间。 那个常老板抬起手来,露出了一小块衬衣袖子。 原本淡粉色的衬衣,袖口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更重要的是,衬衣袖口的第二颗扣子,缝制的线条和那件衬衣原本的线制材料完全不同。 很明显,那颗扣子是后来缝上去的。 你见过哪位隐秘财团的代言人,哪怕是一个公司小老板,在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场合时,会穿一件自我加工过的衬衣。 这证明那人表现出来的财力完全就是假象。 再加上,我早就猜到这场拍卖会应该有托,这才会对常老板的身份产生怀疑。 当然了,真正让我确定他是托的关键。 在这里。” 方凤鸣说着话,轻轻把手机往李南方的面前递过来。 低头看过去,手机上显示出来的,是东省青山市的市政班子组成人员。 而方凤鸣手指指向的位置,出现了某个人名——常青。 李南方彻底信服了方凤鸣的所有猜测。 别人不知道常青,他岂能不知道。 龙城城在东省青山做副市长的时候,早已经把常青提拔成了市政大秘。 以前只记得这个人,并没有太多接触,一时间没能认出来,此刻再看过去—— “擦,龙城城还真是狡猾!” 李南方心中暗骂一句。 中午时,给龙城城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听得出她对今晚的宴会充满兴趣,好像很想着来这里看看的架势。 李南方故意刺激了她一下,心情舒畅。 可现在看来,那个女人早就做了些安排。 竟然偷偷把青山的心腹常青,伪装成了东广的富商,来明珠给她的拍卖会当托。 这招棋,走得好啊。 拍卖会上,常青是托。 宴会上,那特么就是个卧底。 所有人的一言一行,最终都能落在龙城城的耳目当中。 绝了! 幸好,自从进了宴会,咱李老板没和人说过什么不着调的话。 要是真的在背后给龙城城使绊子,让那个常青报告上去,天知道那女人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李南方暗恨龙城城之前在电话里,朝他装可怜,差点让他心软,把那女人带来。 幸好,坚持了原则。 带来了方凤鸣,让这场拍卖会无论有多少内幕,都能被他提前知道。 “这个常老板,不用担心了。 他是个托,绝对不可能参与到任何竞争当中。 无论是今晚的宴会,还是明天的拍卖会,他其实都是个旁观者。 顶多也就是在拍卖的时候,适当把竞拍价提一提。 李南方,你要是有本事让这个常青,在明天的拍卖会上,不敢喊价,那么,你能省下来的钱,至少也是两亿往上数的数字。” 方凤鸣又是一番分析。 而这番分析,也恰恰印证了来这之前,她所说的那句话。 她不敢保证帮李南方省钱,但能肯定不让他多花钱。 不多花钱,是因为可以根据常青的表现,确定市政口拍卖的底线,由此确认拍卖的合理价格。 省钱,同样是看那个常青。 只要常青不喊价,便有一成的机会,省下大笔资金。 方凤鸣真正做了她该做的事情,第一次给李南方提出来了专业性的建议。 能不能办成,当然要看李南方的本事了。 他们这边沉默下来。 而另一边,凯爷第一次敬酒之后,那帮人各个说了些客套话。 紧接着,奸商之间的第一次交锋开始了。 首先针锋相对的,竟然是凯爷那个女婿“软饭王”,和八个投资商里面唯一的外国人。 “沈全沈老板,你们汉城三星集团,在我们明珠已经有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经营部,普通的第三高楼都是你们的,我看着都眼红啊。怎么突然又想起来扩大发展了呢?据我所知,三星电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你们投资的起吗?” 软饭王一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带着刺。 而他针对的人,恰恰是坐在常青下手边的三十多岁壮年。 李南方听得清楚,目光也是落在了那个沈全的身上。 汉城,三星电子跨国集团的老总? 南韩人! 那不就是汉城沈家,沈云在的手下吗。 第2135章 谁才是祖宗 今晚的宴会开始之前,方凤鸣给李南方筛选出来了八个,能够对他产生不利影响的竞争对手。 而真正到了这里之后,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首先是,京华沈家国康集团的沈从云,一句话便被李南方搞定。 随后是方正集团的老总,方凤鸣的老爹方正,应该不会和自家亲闺女唱反调,更不可能故意为难李南方。 八个对手,去其二。 再然后,就是反向去看。 这场宴会的组织者凯爷,根本不认识李南方,就算是知道了这家伙的身份,八成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 一个敢于公开违背市政口的隐形规定,组织这场聚会的奸商,岂会把李老板放在眼里。 为了谋取利益,那家伙都敢拼上一条老命。 凯爷的女婿软饭王,旁人都以为这翁婿两个站在对立面上。 随着方凤鸣一番分析,解开了他们貌离神合的关系,可以确定不会给李南方任何面子。 两个真正的对手。 八个人,去其四。 剩下的四人,常青又是龙城城找来的托,不能算盟友,也不是真正的对手。 那么,目前完全不确定关系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随着那群奸商之间的第一次交锋,软饭王一句话道破了某人的身份。 李南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在场的人都是黄皮肤黑头发,他满以为都是华夏人。 万没想到,这其中还隐藏了个老外。 南韩棒子。 不过,对于李南方来说,这是个好棒子。 汉城沈家的人啊。 不管他是谁,总不能不认识沈家姑爷,家主的夫君——李南方。 又是个一句话、不,是一个眼神就能搞定的家伙,看来明天拍卖会上能够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小了。 这是个好消息。 但是,李南方还是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 因为他想起了沈云在。 别的事情可以忽略,沈云在身上中的特殊基因毒素,始终没能接触呢。 汉城大婚之后,李南方便已经知道了沈云在的自身问题。 作为汉城沈家千年来的唯一女性,被李人渣强行霸占身体之后,沈云在的身体内,就潜伏了某种特殊的病毒。 毒怎么彻底解除,尚未可知。 不过,想要压制毒性,就需要李老板付出精力。 李南方记得清楚,沈云在要想好端端活下去,每半年必须和他同房一次。 距离两人上次同房,过去多久了? 那应该还是在汉城度蜜月的时候吧。 恢复记忆的李南方,回国之后,先去青山,依靠青山展会解决南方集团的经营危机。 危机解除了,意外被沈轻舞设套抓进监狱,随后又送去龙腾特种部队,参加了为期三个月的特种兵训练。 这便是四个月的时间过去。 特训结束,参加疏勒古城和攻占克里特岛的任务。 任务成功,被杨逍抓去烈焰谷。 从烈焰谷出来,带着岳阿姨回八百结婚。 两人产生了不小的矛盾,岳阿姨回京华,李南方再回青山。 这又是一个月的时间。 从青山来到明珠,为了解决杨逍的身体问题,耗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前前后后,加起来正好半年。 算清楚了这些时间,李南方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个寒颤。 特么的,太惊险了! 要不是看见汉城沈家的人,他都忘了沈云在的命数。 依着他的性子,等真想起来沈云在的时候,她恐怕都已经凉透了吧。 不用猜了。 沈云在一定来了华夏。 李人渣忘了她的命数,可她本人不能忘掉。 他不去汉城。 那她只能跑来华夏找他了。 李南方尴尬地挠挠头,苦笑一声,心中决定,等这场宴会结束,就找那个叫沈全的家伙问问,沈云在在什么地方。 说不定,今晚又有新的去处了。 他在这想着心事。 那一边,沈全和软饭王的争锋还在继续。 面对软饭王那种冷嘲热讽的问话,沈全根本没表现出任何气恼,只是微微一笑:“软老板,不知道您是听谁说起,三星电子正在走下坡路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手上这款华夏国产手机,使用的外壳造型,就是我们三星电子两年前的设计造型吧。 外型是我们的。 那么整个机身也可以算是我们的。 全屏幕金属外壳的做工作了,也是我们大韩民族,在一万年前首先发明的铁矿石冶炼技术,沿用至今。 智能手机的内核,更是我们大韩民族最早提出的设想。 从内到外,都是我们的。 为什么要说我们走下坡路了呢。 三星电子从来都不会走下坡路的。 哪怕是破了产,这个世界上也到处存在着大韩人民的智慧。 软老板,你不想承认都不行。 因为,世界是我们的。” 沈全的话音一落。 就听“噗”的一声,整个内厅里的所有华夏人,全部把嘴里的酒或者是口水喷了出来。 见过脸皮厚的,但是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好在这谈生意不行吗。 你扯什么世界是你们的啊? 李南方老脸一红,真心觉得丢人。 他更加确定了,今晚必须去找沈云在好好聊一聊。 咱是夫妻没错,私底下是一家人也没错,可你手下这些棒子能不能别在外面给老子丢人? 全世界是你们南韩的。 你们南韩还全都是咱李老板的呢。 你说说,就这种关系,到底谁是谁的? 今晚上场合特殊,暂且不和你计较了,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必须对沈全进行彻彻底底的思想政治教育。 让这家伙明白,谁才是他祖宗! 沈全面对一群华夏人,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刚才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拿出张纸巾,轻轻擦干净脸上的酒液和口水,轻声说道:“各位,我这次坐在这里,并不是谈什么公司发展的。 我们聊的是明天的拍卖会。 我现在代表的也不是三星电子,而是我们南韩的青年娱乐。 我们看中的,就是位于市中区的那家前光明娱乐公司旧址。 青年娱乐准备向华夏这边拓展市场,那处娱乐公司的硬件设施,非常符合我们的需要。 所以,那里我们是势在必得。 你们想要竞争,我们随时奉陪。 当然了,也不怕告诉你们,光明娱乐公司旧址竞拍下来,也不是完全的青年娱乐控股。 那里是为我们汉城沈家的姑爷准备的。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姑爷是谁。 半年前的那一场轰动全球的直播婚礼仪式,已经充分证明青年娱乐、三星电子,甚至是汉城沈家,哪怕是整个大韩民族的实力。 我们正当竞争,不畏惧任何人。” 沈全真特么不愧是个从小出生在棒子民族的人士,这份天知道从哪个茅屎坑里得来的自信,真让人佩服啊。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民族大义角度来说,他现在就应该站出来,教育教育沈全。 可私下里而言,这家伙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他。 唉! 难怪古人常说,忠义难两全。 原来,就是这么一种特殊的感觉。 方凤鸣不可能理解李南方的心情,这两年留下海外的女大学生,也很少接触亚洲这边的新闻,自然不会把半年前的一场婚礼,和身边的人联系起来。 她只是继续站在专业的角度,做她应该做的事情。 方凤鸣轻轻点了点李南方的手背,压低声音说道:“你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我之前没有查到三星电子参与这场拍卖的目的,只能是暂时将其列为敌人。 不过,现在有答案了。 他们的目标是娱乐公司旧址,那地方不在你给我的竞拍列表当中,和你没关系。 但是。 不得不说,这个沈全真的是在找死。” 方凤鸣的话,让李南方愣怔了下。 大家坐在这谈买卖、做生意,出现矛盾很正常的,扯什么死不死的啊? 满含疑惑的目光看过去。 方凤鸣心有所感,耐心解释道:“光明娱乐公司是明珠一家本土娱乐企业,在过去的十几年发展很好。 不少国内的知名明星,都是这家公司打造出来的。 记不记得以前那个玉女歌手展妃,就是光明娱乐的台柱子。 尤其是一年多前,这家公司还组织起来过一场轰动全国的选秀活动。 那时候,如日中天啊。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光明娱乐就宣布破产了。 连那个大明星展妃,都下落不明。 光明娱乐的资产,被银行处置,最后转手到市政口那里,这么久都没有人接盘。 所以,才会被一起放在明天的拍卖会上。 按理说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竞争。 但是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显示,软饭王对那个地方特别的关注。 你别忘了,凯爷是光明集团的总裁。 光明娱乐和光明集团,用了同一个注册名号。 明面上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如果不是光明集团私下里允许,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怎么可能敢注册这样的名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光明娱乐是凯爷的隐性产业。 他不好亲自出面收回来,只能是让软饭王帮他出头。 花钱收回自己的产业,已经很让人恼火了,再有个沈全故意给他们制造障碍,你说凯爷会是什么心情? 看到那老家伙手指甲盖,划割酒杯的动作了吗? 我估计他再权衡,要不要用些恶劣的手段,把沈全这样的竞争对手除掉了。” 方凤鸣站在专业角度去分析。 作为黑大佬的女儿,自然也对这个社会的某些黑暗面,非常了解。 “恶劣手段”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在李南方的理解当中,倒不如直接说,凯爷正在考虑要不要弄死沈全,减少个竞争对手才对。 商场如战场。 这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某些时候,遇上不讲道理的对手,真的有可能把命搭进去。 当然了。 李南方在这里,是肯定不能看着沈全出现任何危险的。 相比这种小打小闹的恶性商业竞争,他更关心凯爷有什么背景。 光明娱乐——展星神的公司,也就是烈焰谷的产业。 难道,这个凯爷还能和烈焰谷扯上关系了? 第2136章 宴会上的利益划分 李南方早就知道明珠这座城市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却始终摸不到一点头绪。 政商军黑民,在这里盘根错节。 龙城城代表的明珠龙家,也只是众多势力的其中一股,甚至都不能算是站在最顶尖的那种。 如非必要,李南方不愿意牵涉进去,这类不同势力的利益竞争当中。 但现实的发展,始终推着他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曾以为除掉了个胡叨叨,顺带着把胡叨叨的正牌夫人搞定,最起码可以将烈焰谷踢出去了。 谁能想得到,一场拍卖会竟然把隐藏在暗处的某些人给翻了出来。 由此,变成了各大势力利益争斗的缩影。 凯爷能和烈焰谷扯上关系,这是李南方不想看到的事情。 只盼着,这种关系并不是太深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胖老头身上,恰好看见那胖老头的手指从酒杯上挪开,轻轻点了下桌面,哈哈大笑道:“大家先不要这么紧张吗。 今天邀请诸位参加宴会,目的是和气生财。 怎么能刚开始,就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小软啊,沈全沈老板作为三星电子的华夏区总代理,那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是你的长辈,怎么能和长辈说话那么难听。 快点,道歉!” 凯爷一开口,扮演了和事佬的角色。 只是软饭王明显还在饰演那个,和老丈人关系不和的角色,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胖老头也不在意,依旧保持着笑容,第二次端起来酒杯。 “来,各位。 三杯酒,天下皆朋友。 我敬大家第二杯,喝了酒,再听我老头子絮叨两句。 怎么样?” 凯爷敬酒,周围人总是要给点面子的。 众人共同端起来酒杯。 气氛稍稍缓和。 再等旁边的服务生去续酒的时候,那胖老头这才说道:“咱们华夏有句老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 不过呢,老头子我到觉得,又能做成买卖,又有仁义,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明天的那场拍卖会,咱们都是各有目的。 有不同的利益纠缠。 但是,宗旨都是为了赚钱。 相信大家谁也不想看到,有人故意抬高竞拍价,造成没必要的损失吧。 所以呢,相互之间的矛盾,暂且不说。 咱们先来谈谈,有没有什么可以共同争取的利益。 我年纪最大,不能倚老卖老,咱们就先从这里最小辈的那边说起来。 小韩啊。 你年纪最小,老头子我最先帮你说话,没什么问题吧?” 凯爷满脸都是和煦的笑容,目光落在了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青年人身上。 这人也是到目前为止,李南方还不清楚来头的,剩余两方之一。 小韩? 姓韩的吗? 李南方融入到今晚的就会谈判氛围当中,脑子回转的圈数,自然比平时多了些。 只听那人的姓氏,便不由自主思考到了某个人——韩成雄。 他知道,韩成雄是明珠的明星企业家,手底下有个华振安保公司,势力非常大。 韩成雄虽然死了,可他的公司没有倒闭。 与其身份地位对等的方正可以坐在这里,那么—— “小韩啊,我先在这对你父亲的过世,表示下。节哀顺变,做人要往钱看,经营好华振集团,才能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你说对不对?” 凯爷的这番话,算是印证了李南方的怀疑。 而身边方凤鸣的解释,则是给了他完整的答案。 “韩威,韩成雄的儿子,目前是华振集团的总裁。 他也是这些人里面,你需要认真对待的竞争对手。 韩成雄刚死。 韩威就把整个公司接手,而且迅速参与到市政口的拍卖会当中,目标就是你也要竞拍的那处城南制药厂。 这家伙以前和我一起在欧州留过学。 他的商业头脑怎么样,我不敢说。 但是这个人的性格相当狠辣,我在欧洲的时候,就听说过,他和德国那边的黑手党关系很紧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不光要考虑怎么从他手中,把城南制药厂抢过来。 还要提防着,拍卖会结束之后,他对你会有什么样的报复。” 报复? 李南方冷冷一笑。 他都不在乎韩成雄,又怎么会在这个当儿子的韩威。 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能施展出来什么狗屁报复手段啊。 那些无所谓。 关键还是看,这家伙的背后还有什么样的人在支持。 城南制药厂,是胡叨叨名下的资产。 那位原来的明珠市政一把,为什么私底下开个制药厂? 这事很容易就和明珠总院里的那间秘密地下研究室,联系起来。 秘密研究室里的研究成果。 后来又出现在,韩成雄家那些东洋雇佣兵的身上。 由此可见,韩成雄和胡叨叨其实早就私底下勾结起来了。 现如今,一个人进了监狱,另一个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相关的研究还没有查明白,双方之间的联结还需要有人继承。 韩成雄的事情落在了儿子韩威的头上,目标盯准了城南制药厂,那是可以意料到的。 李南方要从这家伙手里,把那块地方抢到,已经是一道障碍挡在面前。 如果,再有凯爷帮着他呢? 当韩威恭恭敬敬向着凯爷道谢之后,那胖老头哈哈笑道:“小韩啊,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今天在这,我守着在场的众位叔叔伯伯,给你做个主。城南制药厂,我们不和你争了,你就放心的底价竞拍。各位,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说话间,凯爷冷眼扫视四周。 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说话。 原因无他,城南制药厂,压根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内。 见众人默许,凯爷的笑容更开了。 “你看看,这样多好。我就说嘛,大家和气生财,都是为了赚钱来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啊。那么,咱再说说别的。常老板,您是东广来的富商,虽然年纪轻轻,可我老头子也不敢托大。冒昧问一句,您参与这场拍卖,目的是为何啊?” 凯爷转头看向了常青。 这里八个人,就是常青的底细让着胖老头摸不清楚,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只可惜,他这份小心翼翼完全是多余的。 常青就是个托。 他能有什么目的。 “凯爷,您老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我一个外地人来这里,完全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赚点钱,财力方面肯定比不上明珠本地成功商人的啦。 既然大家坐在一起,敞开天窗说亮话。 那偶也就不藏着掖着的啦。 鄙人做的事餐饮业,只看市政口给出来资产拍卖列表,还真不好确定朝哪下手。 要不这样。 您各位各取所需。 剩下的边边角角,不需要的地方,我就收着。 要是毛都没剩下呢。 那我还要仰仗凯爷您,帮我再寻个能赚钱的地界,我也就不在拍卖会上给各位添麻烦了。 行,还是不行的啦?” 常青一个东省青山人,故意装成东广富商,说出来那种蹩脚的粤语。 真让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但是,凯爷听来却相当的舒服,笑得更加大声:“行,怎么不行!常老板能有现在的成就地位,还真不是凭空得来的,就您这份舍得、舍得的气势,我老头子都比不上。我做主了,要是明天拍卖会上,让常老板没捞到好处,我就亲自为您寻个好地方。有钱大家一起赚,来,我单独敬常老板一杯。” 最让这胖老头心里没底的人,竟然会这么好说话。 他当然是开心的要死,恨不得抱住常青狠狠亲一口了。 另一边的李南方看到这幅场面,低下头捂着嘴,使劲憋住笑。 要是让凯爷知道,常青其实就是个托,天知道这老头会不会当场气死啊。 高脚杯轻轻一碰。 两杯酒喝下去。 凯爷兴奋地脸色胀红,扭头看向了方正。 正如这老家伙之前所说,今天的宴会,他作为主角,分派各方的利益,按照资历大小,从下往上解决问题。 顺势下来,当然是轮到方正了。 “方老板,咱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想当初明珠滩三分天下,你方正拿把砍刀,打下来明珠的半壁江山,我老头子可是专门宴请过你的。 怎么样,给不给我个面子。 今天在这,别再为难小韩那个小辈了? 说说你想要什么地方吧。 只要不是冲着小韩去的,我保证拼着老脸,帮你争取过来,谁给你惹麻烦都不行。” 凯老头喝多了,说话的逻辑性都失去了水准。 刚刚韩威要城南制药厂的时候,方正明明没说过任何话,这不是已经证明,他没有心思为难小辈了吗。 人在江湖混的。 都遵守一条原则,那就是祸不及妻儿。 方正,人如其名。 “凯爷,你看着安排,我相信你。” 方正简简单单一句话,目光微不可查地朝着李南方这边扫了下。 原本这场宴会,方正需求的东西很多。 可自从看到李南方和他的女儿一起出现在这,之前所有的打算,全部推翻。 他很默契地选择了顺势而为,只等着看看话题聊到最后时,李南方会不会也主动参与进来。 醉醺醺的凯老头没注意太多,只为方正这么给他面子,感到无比的开心,大声喊道:“好! 那我明人不说暗话。 现如今整个明珠的地下生意,都是你方老板的了,明面上的东西,你也看不上。 参加这场拍卖会,应该是为了龙大针织来的吧。 没说的,浦东那栋写字楼和城郊的厂子,我做主就分给明珠龙家了。 大家族啊,怎么能不给面子啊。 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凯老头酒气上头,嚣张姿态尽显,说出来的话更是禁忌。 方正的地下生意,能放在明面上说吗? 明珠龙家真的废到需要他这个奸商给面子吗? 算了,容他嚣张一会儿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预示着所有人都默许了他的决定。 凯老头摇头晃脑着,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正是到现在为止,李南方都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最后一个投资商。 第2137章 非常正确的选择 在场的八个人,身份和立场都一一浮出水面。 李南方心中也慢慢确定了,谁才是他的对手和威胁,唯独只有那个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的家伙,成了最不可控的因素。 他等着凯老头揭晓那人的身份。 可万万没想到,醉意上头的凯老头,眯缝着眼端详了那人片刻,竟然冷哼一声,转眼看向身边。 有问题! 凯老头和那人有矛盾,而且矛盾很大。 这次不用方凤鸣提醒,李南方都能看出来端倪了。 他下意识想去问问方美女,那人到底什么身份,但是场中形势,容不得他偏移注意力。 凯老头接连搞定了韩威、常青、方正三个人,隔过去不明身份的家伙,目光在软饭王和南韩人沈全身上流转片刻。 最后,才是回到了身边。 “各位,我还是那句话,做生意和气生财。 咱们先谈和气的事情。 我身边这位是谁,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吧。 沈从云沈老板,我老头子都要毕恭毕敬对待的人。 沈老板我知道依着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我在这多说废话,明天的拍卖会对您来说,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作为明珠人,给我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沈老板看上了风华会所。 我带头保证,不去抢那块地。 你们这些人,谁敢多说一句废话,都不用沈老板说话,老头子我第一个废了你们,听明白没!” 凯老头的话音落下。 内厅里经历了长久的沉默。 李南方突然发现,他看走了眼。 那个胖老头压根没醉,所有的醉意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此刻。 刚才这番话,无比的嚣张。 嚣张的让人难受。 但是! 他在用这种态度,无形中向沈从云表达两层意思。 一是巴结,巴结京华沈家那个庞然大物,不惜得罪所有人,也要帮沈家争取利益,姿态做的十足。 二是警告,用最后那句“我第一个废了你们”,实际上是在向沈从云展现实力,展现他凯老头在明珠说一不二的实力。 看你是京华沈家,我巴结你。 可你来到明珠,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不管干什么,按照我的规矩来。 如此先礼后兵。 这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能够做出来的吗? 老来成精,这话真特么不假。 此刻,李南方还真是重新认识了凯老头。 只不过,重新认识,也只是把这老头子当成更有威胁的对手而已。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李老板要在明珠开创一番事业了,势必要和这个凯爷较量一番。 看看到底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真龙过境碾压一切。 先不说李南方的想法。 单看沈从云的表现,代表着京华沈家来这的他,面对李南方时,可以立马怂掉,那是因为那个人渣的身份特殊到了极点。 可面对凯老头个奸商—— “呵呵。” 沈从云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简简单单笑了下,伸手端起来酒杯,看向凯老头。 两人的目光交汇,长久的沉默之中,凯老头眯缝着眼睛,率先败下阵来,嘿嘿一笑:“呀,沈老板别介意啊,我人老了,这脑子也不够使的了。来,喝酒。” 他端起来酒杯,试图去和沈从云碰杯,算是化解刚才那种不太友好的气氛。 谁知,眼看就要碰到的时候。 沈从云突然把酒杯抬高了一些。 凯老头愣在当场,双眼微微眯起来,笑容也变得牵强。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同样把手中的酒杯抬高。 然而,沈从云再次抬手。 凯老头紧追上去。 两人就像是小孩子玩闹似的,就被越抬越高。 等沈从云把酒杯高高举过头顶,凯老头不得不稍稍抬起来屁股,才能去碰到的时候。 啪嚓! 沈从云张开手,任由酒杯摔在地上。 玻璃杯碎了。 酒洒了一地。 “哈,不好意思啊,凯爷。 手滑了,端不住酒杯。 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一句话。 人,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凯爷,你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沈从云的声音不大,可落在现场众人的耳朵里,那种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诡异的沉默之中,只有服务生手脚麻利打扫碎玻璃碴的声音。 直等到又有个新杯子送过来,放在桌上,斟满酒,沈从云才再次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凯爷还僵在半空中的那只手。 “谢谢凯爷的照顾,风华会所那块地,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这句话。 沈从云仰头喝干杯中酒,起身就走。 自始至终,他都没去看李南方一眼。 聪明人是不需要太多的交流,有时候连眼神都用不到,就该清楚做些什么。 沈从云身为沈家人,自然就有沈家人的傲气。 今晚的这场宴会,他本不想来参加,毕竟是违背市政口利益的一场私人聚会,这和沈家以国家利益为重的准则相背离。 但是,坳不过凯爷的亲自邀请,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没想到,来了之后,竟然能遇见李南方。 而李南方明确说了,想要风华会所。 那么沈从云肯定是尽全力帮李南方争取到那个地方,刚刚在这依仗着沈家的势力,把风华会所争取到手。 等明天的拍卖会上,只需要李南方抬手喊个价。 一切水到渠成。 无形当中,沈从云送了李南方个顺水人情。 这样的人情,李老板收起来绝对没任何心理压力,别人非要给,不收的是傻子。 但是沈从云去对付凯爷的时候,施展出来的所有手段,也给李南方提了个醒。 别以为沈从云摔了酒杯,教训那个胖老头,就是万事大吉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凯爷的背景身份,他完全可以在摔碎酒杯的时候,就走人,绝不会等到新酒端上来,再去和那老头子喝一杯,还说声谢谢。 这是在告诉李南方。 沈家人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奸商。 而他李南方在明珠,不能不重视这个地头蛇。 成了精的人,每一个小动作,都带着深刻的含义,李南方能看懂,绝对是件好事。 当然了,这是李南方和沈从云之间的默契。 对别人来说,大家都只看到了凯爷的颜面扫地。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聪明人很清楚,这时候该做什么。 方正第一个站起身,端起来酒杯,说:“凯爷,我这个晚辈敬您一杯酒,感谢您的帮助。” 说着话,方正仰头喝干杯中酒,随后笑道:“凯爷,我这人啊,天生怕老婆,您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对我管的有多严。放她一个人在外厅无聊,今晚回家我怕是要跪搓衣板了。如果没什么特别吩咐的,我先去外厅陪陪贱内,您老不介意吧?” 方正淡淡的玩笑话。 瞬间就把内厅的尴尬气氛打破了。 脸色难看的凯老头,顺势换上更难看的笑容:“好,方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去吧去吧,多陪陪老婆,有时间我们再聚。” 凯老头端在手中良久没动过的那杯酒,总算是在方正给的这个台阶下,仰头喝了下去。 至于这酒什么滋味,顾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方正扭头冲其他人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就走。 只不过,没走出去多远,又回头,毫无征兆地朝着方凤鸣这里大喊一声:“臭丫头,多长时间没回家了,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瞎混。老实在这待着,等你凯爷爷的酒会结束,给我回家去,不知道你母亲有多想你吗?” 突如其来的训斥,令所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 也不给众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方正有看向了凯爷那边,说:“凯爷,那是小女方凤鸣,姑娘大了,我管不住了。和她同学一起开了家小公司,打打闹闹不成器。让她在这坐一会儿,看看前辈们是怎么做生意的,给她点教训。打扰凯爷的地方,希望凯爷别见怪。” 正是方正这番话。 终于解开了所有人心中的谜团。 别以为李南方和方凤鸣那两个外人在场,真的是不被这帮家伙在意。 从刚才开始,谈判的整个过程,都是些可以放在明面上说的事情,全没有牵涉到任何真正的利益冲突。 而沈从云和方正相继离开,证明最大的冲突点即将爆发。 到时候,李南方他们还有机会在这当听客吗? 当然没有了。 但是! 方正点破了方凤鸣的身份,这就会让凯爷对他们的戒心,直线下降。 从刚才主动给凯爷一个台阶下,到此刻请凯爷帮忙教训女儿,完全是方正和沈从云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打了一波配合。 让凯爷对方正的好感提升到极限,顺势爱屋及乌,不避讳方正的女儿。 那么,李南方一定可以好端端留下来,看到、听到他最想得到的信息了。 都特么是妖孽,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凯爷所有的关注点,从李南方身上偏移,落在了方凤鸣那。 愣怔片刻,胖老头再次喜笑颜开:“哈哈,我说是谁家姑娘这么有气质,原来是方老板的千金,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凤鸣吧,来,到爷爷这边来坐。” 凯老头客气一句。 方凤鸣当然不会傻到,真的腆着脸凑上去。 少女盈盈一笑,起身微微鞠躬,说道:“凯爷,我一个小辈不敢上正席,就是和同学一起,想来这看看前辈们的风采。您忙,我们等会儿再向您赔罪敬酒。” “好,好。” 凯爷笑着挥挥手:“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去搬两张单人沙发来。怎么能让方大小姐坐那么硬的板凳呢。这会显得老头子我待客不周的。” 他一声令下,旁边的服务生立刻照办。 就这样,原本应该是凯爷最大敌手的李南方,就在沈从云和方正的配合、以及方凤鸣父女的配合下,变成了个跟班的“同学”,成了许多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有的时候,被忽略也是一种幸福。 因为,隐藏在暗处,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当李南方乐呵呵瘫进柔软的单人沙发里面时,真心觉得,请方美女来这,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第2138章 拿钱砸死人 李南方变成了路人甲。 在当前这样的场合下,绝对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会把他当成无关紧要的存在。 最起码,常青不会。 作为龙城城在青山的心腹,或多或少,都是知道南方集团老总李南方,和当时的龙副市长是种多么亲密的关系。 他今天来这里,是给龙城城当卧底的。 猛然间看到有可能是真正盟友的李南方,常青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一直到此刻,李南方完全被其他人忽略,可以留在这个内厅里面了。 那么常青始终纠结的事情,变成了无需担心的问题。 他在纠结什么? 他纠结的是,没办法一直留在这个内厅里,探听到更多的秘密。 还是那句话,内厅的谈判持续到的现在,解决的都是大家相互间没有理由纠葛的问题。 剩下充满矛盾的争斗,该如何解决,才是需要常青探听清楚,回去报告给龙城城的。 可刚才沈从云带头离开。 这预示着,他那样的身份地位,都不适合旁听凯爷用什么方法解决矛盾。 随后,方正走人。 同样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么常青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要留下,势必会引发凯爷对他的反感。 要走人,就不能完成龙城城交代的任务。 左右为难。 偏巧,李南方能留下来了,那么他常青就不要纠结这些了啊。 不得不说,常青的想法没错。 只可惜,他终究是个局外人,并不清楚李南方和龙城城之间那些两口子的小矛盾。 不管怎么说吧。 没了压力的常青,当了次智者,起身朝凯爷敬杯酒,随便找个理由就走人了。 先不说离开内厅之后,常青怎么向龙大市长汇报工作。 单说屋内。 最后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就是继承了华振集团的韩威了。 能够顺利接受那么大的一家公司,还在这场私人聚会上,表现可圈可点的家伙,肯定也不是傻子。 别人都走了,他也是起身朝凯爷敬酒,转身离开。 也就是韩威转身的一刹那,连方凤鸣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李南方竟然猛的站起身,抬手挥了下,大声喊道:“韩威,等会出去,咱俩可要好好喝两杯啊。” 莫名其妙。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李南方突然朝韩威打招呼干什么? 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两人属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偶然碰上,准备好好叙旧来的。 方凤鸣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 那个韩威愣了好一会儿,根本想不起来以前在哪见过这个家伙。 不认识啊。 大家很熟吗,你还要和我喝酒? 韩威不明所以。 但是,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李南方那么客客气气的,韩威当然是同样客气点头回应,说了声:“好,我在外面等你。” 话音落下,韩威就走了。 他是真的去外厅,等着李南方出去,两人喝喝酒,聊聊以前是什么时候认识过。 不过,李老板真的会去找他吗? 谁知道呢。 李南方只是目送韩威走人,转头朝着凯爷那边歉意地笑了笑,坐回沙发上。 而凯爷—— 嗯,真的就以为,这是年轻人之间的良好关系,与他这个老头子无关。 完全没道理的一段小插曲,就这么平淡渡过去。 真正的大戏,开始了。 内厅里还有四个主要人物。 一边是软饭王和沈全,两人为了光明娱乐公司的资产,自始至终都没达成一致意见。 另一边,则是凯爷和那位还不清楚身份的家伙,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是什么。 内厅里,安静了一小会儿。 没有人主动离开,那就证明事情有得谈。 既然是谈判,肯定要按照凯爷的规矩来了。 那胖老头,也没怎么废话,高举双手拍了两下。那架势,很有种摔杯为号,千军万马杀进来的大将风范。 不过,真正进入内厅的人,不是什么千军万马。 而是—— 一大群小老板。 都不用方凤鸣介绍,李南方都能认得出来,此刻成群结队进入内厅的十几人,全都是明珠本地的富商。 这群人就像是早就等着此刻似的,进了内厅之后,直接站在凯爷对面的位置上。 一个个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甚至都有人搓着手,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是要干什么? 李南方心中刚刚产生这个疑惑。 旁边的方凤鸣就适时凑身上来,低声说道:“凯爷准备杀鸡儆猴了。” “杀鸡?真的要杀人?” “不,是拿钱砸死人。看着吧,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方凤鸣没再多说话。 那边情势的发展,也容不得李南方多去询问。 凯老头的脸上,之前那种和煦的笑容消失,换上了副奸诈的冷笑模样,朝着那个还不清楚身份的家伙,微微耸了下鼻子:“温老板,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次还是打算和我许凯死争到底吗?” “凯爷说笑了,我们只是正当竞争而已,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别和我扯什么正当竞争! 你们温州炒房团都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要不是你们这帮人,明珠的地价还不可能上涨到现在这种恐怖的程度。 同样的钱,以前买栋楼,现在连个卫生间都买不起。 这特么是老子火了五六十年,都没见过的事情。” 凯老头扯着嗓子怒吼。 李南方可算是知道,最后那家伙是个什么来路了。 温州炒房团的人啊。 全世界上,能和山西煤老板、贪腐高官,并称三大隐形富豪的牛批组织。 难怪会坐在那里,闷不做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种人真的是穷到只剩下钱了。 他们和凯爷究竟是为了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矛盾? 只见那位温老板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凯爷,您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别像个年轻人似的,动不动就头脑发热。 房价是我们炒上去的没错。 可您这些人不也是在中间,转了个盆满钵丰吗。 说到底,谁都不亏的。 今天来,不谈以前那些陈年旧帐,说说吧,三毛温泉庄园,凯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谜底终于揭开。 李南方整个人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说来说去到现在,倒是可以完全确定,凯爷和温州炒房团都是盯上了那处三毛温泉庄园。 偏偏同样是这处庄园,也属于李南方必须争抢到的东西。 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唯独那处庄园,是要送给花夜神的礼物,不能有任何闪失。 只是,他们两家露出来了狐狸尾巴,那些跑进来的小老板又是什么角色? 李南方心中的疑惑刚刚产生,便看到凯爷整个人躺回到沙发上,没了刚才的暴躁,说:“哈哈,我的意思也很明确,当然是把温泉庄园当成我养老的地方了。 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 只想趁着剩下的这些年,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温老板,你们温州炒房团非要和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抢棺材板。 这事,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凯老头倚老卖老。 温老板一句话怼回来,差点让李南方笑喷了。 “我们温州也有卖棺材板的,凯爷您了解一下?” 人才。 真特么的人才。 凯老头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发狠:“好,温州炒房团,我好怕啊。可你也不想想,真以为你们就是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了吗。我就不信整个明珠商界联合会的资产,比不上你们这些人。看到了吗,在场的这些位是个整体,他们的目标同样是温泉庄园。温老板,你有信心争得过他们吗?” “我——” 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模样的温老板,此刻终于有了点表情变化。 明珠商界联合会,那可是从十八世纪,清末年代洋务运动的时候,就成立起来的大组织。 和他们争? 怎么争? 争到最后,无非就是个两败俱伤。 随着温老板张口结舌,凯老头终于舒坦了些,第二次抬起手臂拍了两下。 内厅的后门打开,八个黑衣壮汉,各提两个行李箱,迈步走过来。 十六个行李箱往大厅中间一放,箱盖子打开的那一刻。 李南方热血沸腾了。 钱啊! 那慢慢的都是钱啊。 塞满十六个行李箱的百元大钞,究竟有多少钱。 不管是多少,给人的视觉冲击力,那是无法想象的。 “温老板,咱们平心静气地想一想,身为商人做生意是为了赚钱。 三毛庄园的吸金能力,你我都清楚,那就不用说了。 二十亿的竞拍底价,那也是明码标出来的。 我势在必得。 所以,才会拿出钱来,安抚下商界的同僚。 每个箱子两千万,这就是三亿多。 只求各位同僚能够高抬贵手,在明天的竞拍当中,别再让老头子我为难,多花那么十几亿。 但是我出手不管用。 还需要你温老板配合一下啊。” 随着凯老头的话音落下,李南方终于明白方凤鸣刚才说的“拿钱砸死人”是什么意思了。 目前摆在明面上的三毛温泉庄园竞争者。 凯爷。 温州炒房团。 明珠商界联合会。 三者都是有钱人,如果真的为了那个庄园誓死拼杀,很容易就能把二十亿的东西,推到三十、四十、甚至是五十亿的高价上。 这个结局,谁都不想看到。 只因为大家拍卖那些资产,是为了赚钱的。 平白无故多花十个亿,那就代表着收入降低个巨大的档次。 凯爷用眼前的三亿多,收买竞争对手,便可以节省下来拍卖中有可能损失的十几亿,这笔买卖很划算。 不过,温州炒房团愿不愿意也这么干呢? 他们要想减少损失,必定需要拿钱出来安抚商界联合会和凯爷。 他们要想正当竞争,那么凯爷和商界联合会就会站出来给他搅局。 这两种选择,怎么看都是赔钱的买卖。 唯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不承受任何损失。 那就是主动退出竞争。 和商界联合会一样,从凯爷这里拿一笔收买费用,非但没损失,还能白白赚一手。 温老板会这样选吗? 第2139章 夫妻俩狼狈为奸 温老板做什么选择,不仅仅是凯爷关心。 李南方同样关注。 尽管已经决定了,送给花夜神的三毛温泉庄园,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下来。 可他还是希望能够尽量少花点钱。 毕竟,手里有点钱不容易,要是把苏雅琪儿和瑟琳娜给的十亿美金全都搭进去,他还是很肉疼的。 长久的沉默。 只看那位温老板的表情变化,凯爷和李南方就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这家伙并不想闹到大家都赔本的地步。 如果拒绝了凯爷的要求,他们死活在拍卖会上故意提高竞拍价,最后只能是铩羽而归,还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可谁也没想到,温老板心中接受了凯爷的强压。 嘴上却是丝毫没让任何人轻松下来。 “十亿!十个亿,我们退出。” 轻飘飘一句话,就像是菜市场的买菜大骂,说白菜多少钱一斤似的。 凯爷愣怔了下,随即就是破口大骂:“你特么疯了吗?” 李南方倒不觉得那个温老板疯了。 如果换作是他,肯定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当然了,如果他是站在凯爷那个位置上,也一定会骂人骂的更激烈。 凡事,总是立场不同,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会不同。 那个温老板也算是个人物。 面对凯爷的怒骂,他没有丝毫情绪变化,拿起酒杯来,喝干杯中酒,起身就往外面走。 不必再说什么。 这样的举动就是告诉凯爷,要么心甘情愿被敲诈一笔,要么就明天的拍卖会上见真招吧。 凯爷阴冷着脸,怒火积压在心中,已经处在爆炸的边缘。 不懂看人脸色的商界联合会会长,竟然腆着脸的凑上去,问道:“凯爷,这些钱,我们是不是可以拿走了?” 你说说,同样是商人。 这智商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连李南方都知道,现在最好不要去招惹凯爷。 偏偏这家伙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主动找骂,换回来的当然是一声冲破天际的“滚”。 箱子里的钱,被凯爷的手下收了起来。 商界联合会的人,也灰溜溜地滚了。 李南方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但也不好说,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之后,凯老头会不会转变主意,同意十个亿的勒索费。 如果他同意了,李南方就更有胜算。 如果不同意—— “李南方,你可以私下里去会会那个温老板,把凯爷往坑里推一把的。” 方凤鸣适时地低声提醒了一句。 这句话,恰恰是李南方此刻的心中想法。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完全放松下来,看向了最后剩下的人。 场上最后的一对矛盾,还是软饭王和沈全为了光明娱乐公司旧址的争夺。 凯爷没再说话。 反倒是软饭王挥了挥手,也没避讳着谁,直接让人十六口钱箱子顺势摆在了沈全的面前。 这意思很明显,同样的招数用在这个南韩人身上,摆明了用钱收买他啊。 沈全瞪了瞪眼,是真的对那些钱动心了。 按照汇率,三亿多华夏币换成韩元,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可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 汉城沈家家主沈云在,亲口交代他办的事情,还有姑爷就在这看着他,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为谋私利,违背家主的心意。 “哼!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沈全怒斥一声,起身就走。 直把两袖清风、正气凛然的姿态做的十足,留给李南方个忠诚的背影,才走出内厅。 只可惜,他这样的表现,并没有换来李南方的赞许。 “我把你当白痴了。摆在面前的钱不拿,不是白痴是什么。” 李老板心里暗骂一句。 再次扭头和方凤鸣对视了一眼。 两人共同起身,沉默着离开了内厅。 这才是聪明人的正确选择,在别人内心怒火中烧的时候,哪怕是你再怎么开心,也别去刺激那人。 攒人品嘛。 此时,今晚的宴会终于有了点热闹的感觉。 那么多富商云集,大家凑在一起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随便找个人说两句话,就有可能促成各动辄几千万的大单子,绝对是所有投资商最喜欢的场合。 可对李南方来说,这场宴会已经失去了任何吸引力。 他站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长长伸了个懒腰,身边的方凤鸣则是尽职尽责地向他总结刚才的所有收获。 李南方所关注的四处主要竞拍资产。 一是温泉庄园。 想要省钱,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在温州炒房团的身上。 只要这些人退让一步,朝凯爷少要点好处费。 那么李南方就只需要通开老头单方面竞争就行。 二是城南制药厂。 韩威那边是唯一的竞争对手。 方凤鸣计算出来,韩威能够在这里动用的最高限度资金,李南方按照这个标准,只需要比他高一点出价。 正当竞拍下来,不是问题。 三是风华会所。 有沈从云的承诺,低价竞拍就可以。 四是浦东写字楼。 这就需要李南方想办法去探听龙大针织的底线了。 当然,也要找那位常青聊聊。 最好是能让这个托,变成拍卖会上的透明人。 “我能给你的建议,就这么多了。 具体怎么操作,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事先提醒你一句。 我所设定的竞争对手,恰巧都出现在了内厅里。 这证明我的分析没错。 但是,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像你这样,不声不响,却憋着劲要在拍卖会上搞一番大动作的人。 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些。 那么现在,你还要继续留在这场宴会上吗? 反正距离我们约定的工作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我倒不介意有你制服我工资,让我在这多玩一会儿。” 方凤鸣做了个无所谓的摊手动作。 李南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使劲摇了摇头:“不了,我是没兴趣继续留下来的。多一分钟,就要多付你好几万的工资,耗不起。” 堂堂李老板,这都是要做几十亿大生意的人了。 竟然还对眼前几万块的劳务费,看得不他身上的头还重要。 方凤鸣无奈地翻个白眼:“行,那我们的雇佣关系到此结束,付钱吧。” 得嘞。 本来挺融洽的关系,怎么一提到钱这感觉就变味了呢。 尤其是方凤鸣把时间精确到秒,来计算她的劳务报酬,就更让李南方无语。 该给的钱当然要给。 微信转账支付,李南方看着在那仔细检查账单数额的方凤鸣,真怀疑这少女是不是这辈子都没见过钱。 就这份认真样子,给她现金的话,她还不得一张一张去验证真假啊。 不过,李南方倒是很喜欢这类女人。 懂得算计,才更会过日子。 这是娶回家当老婆的绝佳人选,不是吗。 “方美女,能不能问你个私人问题?” “不爱。不约。没空。我不会喝酒。你年纪太大,和我不配。” 好嘛。 李南方只是随口一问。 方凤鸣直接五六个答案怼回来了。 李南方本想着借此机会试探下,能不能把她聘请来当南方集团经理人。 现在看,还是算了吧。 省得让这女人的那张毒嘴给气死。 他撇撇嘴角:“咳咳,方美女,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是想问你,明天的拍卖会,你去不去参加?” “参加,我当然要参加。我必须全程随着你,记录清楚你在拍卖会上节省的资金有多少。那可关系到我的提成呢。” 方凤鸣这话一出。 李南方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闲着没事,提明天那茬干什么? 现在好了,让这女人想起来了提成的事情,天知道明天拍卖会上,又会被他搜刮去多少钱啊。 方凤鸣倒是不在乎李南方怎么想的,微笑着收起手机,说:“我能不能也问你个问题?” “问吧。” “刚才在内厅里,你突然朝韩威打招呼,还说要和他喝酒,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自从来这里参加宴会,最让方凤鸣感到疑惑的事情,就是李南方刚才突然莫名其妙和那个韩威打招呼。 她是真的看不出李南方的意图。 而李老板怎么会把这种牵涉到商业机密的事情告诉她。 “等着吧,等明天拍卖会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 “哼,还卖关子、装神秘啊。行,那我就等着明天,看李老板有什么高招。” 方凤鸣不再多问,挥手告别,转身融入到人群中。 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李南方远远看到了那个还在和身边人聊得火热的韩威。 估计那小子,还在等着李老板找他喝酒叙旧吧。 呵呵,让他等着去吧。 李南方嗤笑一声,大踏步朝着宴会厅外面走去。 今晚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要为明天的拍卖做准备。 要想顺顺利利渡过这一关。 总是要和龙城城龙大市长搞好关系的。 走出海畔酒店,坐回到车里的第一时间,他就拨通了龙城城的手机号。 而龙大市长,明显是在焦急中,一直在等着李南方的电话打进来呢。 “李南方,那些人最后谈了什么?” 电话接通的瞬间。 龙城城开口就是这么句问话。 李南方也真是服了这女人。 “呵,常青的动作挺快啊,宴会还没结束,就把所有情况报告给你了?城城啊,你这招瞒天过海,用的很经典嘛。要不是我把常青认出来,还真以为东广的富商,要在明珠床一番事业了。” “李南方,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快告诉我,今晚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 “那好,我们做场交易。” 李南方嘿嘿一笑。 龙城城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回道:“李南方,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很简单。 你需要钱,我需要那些资产。 我们各取所需。 我帮你争取到,能让你满意的投资资金。 你的拍卖会,按照我的要求进行。 同意,还是不同意? 放心,我坑谁,也不会坑我的儿子妈。” 李南方开门见山说出他的目的。 龙城城没多少犹豫,直接回道:“成交!” 第2140章 失踪的巨蟒 拍卖就像赌博一样。 赚到钱的永远都是“庄家”。 李南方赌钱时,总能赢个盆满钵丰,那是运气。 可如果有机会变成庄家,坐着数钱,他才懒得站在赌桌旁边,疯子似的下注陪赌。 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放弃过寻找机会,控制这场拍卖会。 之前龙城城不给他面子,那是看不到李南方手中足够的筹码。 现在不一样了。 确定了李南方真的要在明珠开创一番事业,这女人巴不得能用更多的好处,把他牢牢捆在明珠。 一对奸夫淫、妇,珠联璧合,狼狈为奸。 天知道明天的拍卖会上,会发生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两人的通话持续了很久。 等李南方放下手机,看向窗外的时候,隐约间便可以听到海畔酒店的宴会厅里,传出来热烈的掌声。 呵,估计是那位凯爷要站在所有人面前,说点什么了吧。 倚老卖老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能在明珠只手遮天吗? 他冷笑一声,伸手拍了下大力哥的肩膀:“走,去希尔顿大酒店。” 明珠,好端端的一个国际化大都市。 不说别的,世界出名的星级酒店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富人,当然会挑选能够彰显他们经济实力的酒店,作为下榻的地方。 而“贵”人,则更倾向于,明珠最传统的明珠大酒店。 汉城沈家家主——沈云在,一定是贵人无疑。 偏偏她避开了,来华夏之前,盛泉就已经给他安排好明珠酒店房间,转而去了希尔顿。 其中的原因,不难猜到。 女人嘛。 虽然表面不说,但也没谁喜欢和男人约会的时候,还有其他女人在附近,还要想着同样一张床上,她的男人是不是还和其他女人做过什么。 沈云在是想避开某些人,获得点单独和李南方相处的时间。 李南方倒也乐得看到这样的情形。 把身边的女人分开,那是给予必要的尊重。 他更没有变态到,玩那些双凤游龙的刺激游戏。 希尔顿大酒店,房间内。 沈云在轻轻帮李南方擦洗着身上的泥灰,看着满身上若隐若现的龙形花纹,她不由得惊叹道:“这是真的纹身吗?你告诉过我,都是贴画粘上去的啊,为什么擦洗不掉?” “擦不掉?” 听到沈云在的惊呼,李南方也惊讶地低下头,试着伸手错了两下。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前段时间,刚刚粘上去的东西,准备在明珠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毕竟,李老板现在的身份地位那么崇高,总不能遇上几个小混混,也要费力气,动手动脚打人吧。 弄点贴画纹身,吓唬人,还是挺有意义的。 这一个月来,他也不是没沐浴过。 本身没怎么注意这些东西,知道今天沈云在提起来,他才发现身上龙形花纹,怎么也去不掉了。 我擦? 新买的贴画质量这么好吗? 还是说,用了什么特殊材质制成的,和老子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了? 这玩意儿该不会有什么工业化学毒素吧。 完了。 老子要被毒死了。 李南方的脸色瞬间苦了下来,一把抱住沈云在,带着无比悲哀的语气说道:“算了,别管这东西了。洗不掉就洗不掉,省得以后再贴了。” 做人就是这么随性。 不就是个贴画吗,爱咋咋滴。 有什么能比得上身边的女人更重要。 李南方横身抱起沈云在,迈步走进浴缸内。 又是他们曾在青山做过的那些事,就像是两人特殊的回忆那样。 唯一不同的地方。 便是,现在的沈云在,已经不会满心里都想着怎么才能报复某人渣了。 她变得更像个真正的居家女人。 在男人身边,总是尽情展现女人的温柔。 而等柔情过后,李南方躺在床上,看到两只顶住他的水汪汪大眼睛时,内心难免会升起淡淡的愧疚。 “云在,你身上的毒,有没有根治的办法?” 李南方轻声询问。 他的愧疚,也是由此而来。 还好,这次是沈云在主动找到他了。 万一,他在下一个半年的关键时候,下落不明,没办法去找沈云在,而这女人也找不到他,那该怎么办? 这件事终归是个心病。 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可沈云在却说道:“为什么要根治,正是有这样的特殊情况,我才能理直气壮地来找你啊。如果这个病根治了,我可就一丁点接触你的理由都没有了。你身边的那些女人究竟有多么强势,我是知道的。他们都能搅得整个汉城鸡犬不宁,我一个小小沈云在还能怎么和她们争?” 这话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 可问题是—— “南方你就不要想这些问题了,万事终归是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但我更喜欢现在这种状态,那就随心吧。 让上天来决定,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说点别的事情。 我这次来,也不是单纯为了自己。 还有两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沈云在说着话,拉住轻薄的毛毯披在身上,下床走向外间。 再回来时,她的手上多了份文件夹。 “南方,前段时间,我整理沈家的材料时,意外发现了这个东西。 你还记不记得,藏龙山庄底下7号房间里的那条巨蟒? 从十年前开始,爷爷就不断派人,用各种隐秘的方式从那条巨蟒的身上提取毒液和血液,然后卖给某个神秘人。 这份材料就是记录买卖收入的账本。 买家是华夏人。 而爷爷在这个账本上写了‘研究’两个字。” 沈云在回到床上,将文件夹递到李南方的面前。 随意翻看两眼,全都是方方正正的韩文,看的让人头疼。 李南方懒得去研究这种东西。 就只听沈云在的叙述。 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个华夏人与汉城沈家的上任家主,做了些秘密交易。 交易的内容,便是巨蟒的体液。 什么人会买那种东西? 又拿那种东西来,做什么样的研究? 李南方听着沈云在的叙述,没等听到最后,心中便已经有了些猜测。 明珠总院底下秘密研究室。 韩成雄家里的东洋雇佣兵。 汉城沈家的巨蟒毒素。 这些东西,轻易地就能联系到一起,然后得出个结论。 那种能让人精神狂躁,身体力量增强的特殊药剂,难道就是通过那条巨蟒的毒素配置出来的吗? “云在,谢谢你。 你可能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份文件,我收下了。 至于你那里—— 哈,那条巨蟒都已经死了,也就没必要关心这些了吧。” 李南方随口应答着,将那份文件夹压在他的衣服下面,只等着明天出门之后,顺路送到龚建队长那里,再由他转交给荆红十叔。 反正十叔再说过,这件事情他不要管。 那他就把所有相关线索,交给十叔,让那个老装逼犯研究去吧。 可万万没想到,沈云在的话并没有说完。 如果单纯是一份交易账单,还不至于让她千里迢迢,当成个重要问题告诉李南方。 关键是,她看到这份账单时,才想起来那条早就被她忽略了的巨蟒。 这才立刻命人开挖藏龙山庄的地下密室。 那里,在李南方背负段香凝离开时,已经被炸弹炸毁。 从新开挖出来,无非是找到那条巨蟒的残骸,希冀着可以在弄点血肉出来,看看那只畜生的身体上有什么特殊的秘密。 然而,当原来的7号室重现人间。 仅仅是找到了几具早已经腐烂的人类尸体,而那条巨蟒—— 不见了! “不见了?” “对,那条巨蟒的尸体明显是被人给偷走了。我也很震惊,究竟是什么人能悄悄潜伏进藏龙山庄,偷走那么巨大的东西,反倒没让我们有任何察觉。” 沈云在的声音有些急促。 这番话也隐隐表达出,她把那份账单交给李南方的目的。 就是想让李南方帮忙,查出来那个神秘的华夏买主是谁,再顺藤摸瓜找到偷走巨蟒尸体的人。 那些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偷东西。 那么下一次,是不是就能神出鬼没地进入藏龙山庄,杀几个人了。 这种潜在的生命危险,容不得沈云在不在乎。 “我明白了。” 李南方轻飘飘一句话。 没多说什么。 但是他那郑重其事的表情,已经表明,他会竭尽全力去把这个人找出来。 能威胁到沈云在安全的人,那就是危及到咱李老板的女人。 这能是小事吗。 不把那家伙挖出来,剥皮抽骨,问清楚他的目的,李南方睡觉都睡不安生的。 沈云在安心了。 只要有李南方的承诺,就算是再大的问题,她也不怕。 一只玉手在那宽阔的胸膛上,慢慢游走,正要一路向下,再去挑逗下某根邪恶的棍。 可行到半路,她又微微顿住,轻声笑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关心的。” “什么事?” “汉城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被人劫持了。” 沈云在说完,满脸古怪笑容地盯着李南方。 这让李老板只感觉头皮发麻,忍不住回道:“一个妇产科医生被人劫持,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的关系是,那个妇产科医生被劫持去的地方,是金三角啊。你说,什么人会全世界到处去抓妇产科医生,抓那些医生有用来干什么?” 沈云在的笑容更加神秘莫测。 可实际上,都不用她后面那两句提醒式的问话。 只说“金三角”三个字,李南方就已经猜到了。 隋月月! 月姐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就金三角那破地方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让月姐放心在那顺利生产。 那女人这是到处抓医生,给她生孩子做准备呢。 这么说的话—— 老子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回一趟金三角了。 毕竟是李家的种,总不能儿子出生,老子不在场吧。 李南方苦笑了下,翻身过去压住了沈云在。 “云在,你学坏了啊。是用隋月月来提醒我,应该也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吗?” “不是,我、啊!” 沈云在惊叫一声。 然后——各位自行脑补吧。 第2141章 活学活用 清晨。 明珠市政接待办事处的大楼门前,车水马龙。 近三十年来,最大的明珠市政拍卖会,即将在这里的大型会议室内举行。 几乎是天刚亮,就有无数市政工作人员在这紧张忙碌地布置会场。 明珠市局的所有警力,全部上阵,负责维持拍卖会的安全保卫工作。 八点钟,所有参与拍卖的投资商开始进场。 而就在第一个投资商,走进会议厅大门的时候,几公里外的某条主干道上,一辆宝马七系豪华轿车喇叭声震天响。 司机看着前面并排而行的三辆油罐车,恨不得扔个火把过去,把这些危险品运输车全都炸了。 “搞什么啊!明珠市内禁止危险品运输车进入,怎么还有这么多油罐车到处乱跑。那些交警都是干什么吃的?” 司机的怒骂,并不能改变什么。 再好的汽车,哪怕你是宝马呢。 还不得照样在马路上奔驰,不可能差上翅膀,飞到天上去。 右后座上,华振集团继承人韩威,铁青着脸,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 他今天要去参加拍卖会,早早就出了家门。 谁知,他所住的小区门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竟然有两棵齐腰粗的大树,封堵住了整个大门。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市政的人,开着吊车赶来,清理出路面。 韩威的车出来了。 但是时间浪费了太多。 过了进场的点。 好在还有一个小时,拍卖会才正式开始,只要九点前赶到就行。 好不容易挣脱出早高峰的车流,只差几公里,顶多二十分钟,便能到底拍卖会场。 万没想到,又遇上了油罐车堵路。 三辆大车并排前行,速度好像蜗牛似的。 不光是司机气急败坏,韩威都恨不得冲出去,打死那些大车司机了。 “别特么按喇叭了,前面路口绕路!” 韩威怒吼一声。 吓得司机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去拍方向盘。 唯有在心底暗暗决定,等送下老板之后,立刻招呼兄弟,去找这片的交警好好说道说道。 关系到市民安全的问题,那帮人怎么能不管不顾。 任由三辆油罐车在市区里乱窜。 出了危险事小。 耽误了韩老板的时间,那才是大事! 还好,就算是蜗牛往前爬,总有爬到头的时候。 终于捱到了个路口处,开车的司机,也不管那边的路况怎么样了,极速右转,把油门踩到底向前飞冲。 从时速五公里的爬行,到速度一百迈的贴地飞驰,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五秒钟。 豪车就是有豪车的好处。 单纯这份启动——我擦! 开车司机的好心情,都没持续到车速平稳下来。 这条小路一侧,突然就冲出来辆拉玉米的机动三轮,迎面开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司机把一辈子的反应速度,全用在这一刻了,换脚猛踩刹车。 车轮踩着地面发出的尖锐声响,只让人心底发寒。 后座上闭目养神,平定心中怒火的韩威,一脑袋撞上了前排座椅。 随后—— “嘭”的一声巨响。 玉米棒子满天飞,机动三轮翻腾起来,在空中顿了下,便是重重压在宝马的引擎盖上。 废了。 数百万的豪车,就这么变成了一堆废铁。 韩威双手扶住前排座椅的靠背,缓了足足五分钟,才好不容易恢复清醒。 抬头向前看过去。 开车的司机,已经被探出来的安全气囊打晕了。 与此同时,后车窗玻璃被人砸的震天响,一个嘴歪眼斜的乡村汉子,冲着车内破口大骂:“你特么眼瞎吗?出来,陪老子的棒子。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人就能随便开车撞人吗?” 听着那个乡村汉子满嘴的污言秽语。 韩威又是缓了足足三分钟,才明白过来,眼前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一辆拉农产品的激动三轮,把他的豪车撞了,把他的司机废了,还差点让他韩老板死在车祸里。 这么巨大的车祸事故。 偏偏那开三轮的人,半点毛病没有,还能气势如虹的骂人。 这事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他韩威可是明珠两大黑大佬韩成雄的儿子,从小到大除了他老子,就没人敢骂过他。 在明珠,在他的地盘上。 你一个开三轮的,不要命了是吗! 韩威心底的怒火彻底爆发,伸手推开车门,晃晃悠悠迈步走出去。 那乡村汉子还想伸手过来抓住他,结果被韩威一拳头怼在脸上,躺倒在地。 昨天在宴会上时,方凤鸣就说过,这个韩威性格狠辣,八成是继承了他老爹韩成雄那种黑大佬的气魄。 谁敢给他惹麻烦,他就敢把那人弄死。 在那乡村汉子吱呀怪叫的惨叫声中,韩威扶着车声,来到后面,一把掀开后备箱,就从里面抽出来跟半米长的钢管。 不用说别的,他现在就想打死那个惹出来车祸的家伙。 钢管是拿在手里了。 他也晃悠悠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几秒钟之前,还是气势如虹,骂人能够骂出花样来的乡村汉子,此刻竟然躺在地上,吐了一地的鲜血。 歪嘴回正了。 斜着眼睛却是变革更加倾斜,眼珠子都特么从眼眶里爆了出来。 打死人了? 开什么玩笑! 韩威撞得头晕眼花,只不过是随手挥了一拳头而已,怎么可能把人打成这样,他又不是超人,没那么大的本事啊。 这一刻韩威的脑子彻底混沌。 甚至都听到了警笛声由远及近,他都没有像个正常人一样产生惊慌,只是傻在那里。 刚刚司机破口大骂的交警叔叔,这时候想天神一样驾临。 两辆警车停在了周围,第一个走下来的年长警员,一抬眼看到那么惨烈的车祸现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快,快叫救护车,封锁现场。喂,那小子,扔掉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下!” 警察叔叔一声大喊。 总算是把韩威从懵比当中喊醒。 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局面的韩威,下意识抬起手臂,挥舞着手上的钢管大声喊道:“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没碰那个人。不是我干的。我是韩威,我爸是韩成雄。” 天知道这家伙,说出来一连串话语,究竟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那领头的警员抽出来电棍,再次怒吼:“扔掉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下!我管你是谁,你爸是李刚都不行,和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 韩威还想说点什么。 后面某个年轻警员迅速冲上来,一记飞腿踹在他的臂腕处。 钢管掉落在地。 韩威被人死死压住,双手背在背后,拷上了手铐。 没过多久,救护车赶到。 韩威只能透过警车的车窗玻璃,看到他的司机,和那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乡村汉子,被人抬上救护车。 随后,警车开走。 他再也没有任何心情,去考虑今天拍卖会的事情了。 而救护车里,那个满胸口都是鲜血的乡村汉子,伸手抹了把脸。 人造眼球和各种伪装,顺势抹去。 叶小刀贱兮兮的笑容浮现出来,冲着身旁的美女护士挥挥手:“小姐姐,我还从没在救护车里做过呢,咱们待会儿用什么姿势啊。” 美女护士羞红着脸怒骂一句:“死相。” 然后,就任由刀爷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扯下去。 很明显,韩威是被人坑了。 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满肚子坏水的李南方李老板。 不过,这种坑蒙拐骗的招术,可不是李南方发明的,他只是把曾经沈轻舞对待他的方法,拿过来活学活用而已。 至于效果吗。 嘿嘿,当然很合他的心意了。 市政接待处的大门前,李南方低头看了眼叶小刀给他发来的短信,微微一笑,收起来手机,抬眼便看到了盛装而来的方凤鸣。 和昨晚不同。 这次再见面,方美女就像是看怪物一样,把李南方从头看到脚。 弄得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方美女,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呵,看奇葩的眼神。李南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爹那个混混,一说起你来,明显情绪不稳定?” 方凤鸣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问道。 昨晚和李南方分开之后,她当然是找亲爹方正去了。 毕竟,父女两个在昨天那种场合相遇,总是要相互之间沟通下的。 结果沟通之后,方凤鸣别的没什么感觉,就是发现她老爹一谈起来李南方,情绪就相当不稳定。 不就是个东省青山来的小老板吗。 依着方正的身份地位,以前的时候,从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的。 怎么这次出现了那么大的态度反差? 方正就是不告诉她李南方到底什么背景。 方凤鸣只好赶来拍卖会,让李南方亲口解开谜底了。 谁知道那家伙还得瑟起来,拿着她的好奇心做交易了。 “方美女,你想知道我的底细? 简单。 只要你答应做南方集团的明珠分公司总经理,帮我打理生意。 我所有的底细,全都给你。 哪怕让我脱光衣服,站你面前,让你检查都没问题。” 李南方贱兮兮一笑。 方凤鸣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了。 “滚,爱说不说,谁稀罕当你的手下,谁有稀罕检查你了。走吧,进场,我还要算计着你该给我所少提成呢。” 方凤鸣扭头就往会场里面走,真心不想和哥人渣多说废话。 谁知,李南方突然伸手拉住它。 “等等。” “等什么?” “等个人,演场戏。” 李南方的话,顿时又勾引起来方凤鸣的好奇心。 没等她再问,便看到李南方兴奋地打个响指,说:“人来了。” 话音一落,他牵着方凤鸣的手,快步朝着刚刚停在会场进门处的某辆汽车走去。 那辆车里下来的人,正是准备在这场拍卖会上,只手遮天的凯爷。 李南方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似的,在凯爷下车的第一时间,便迎上去,握住了胖老头的手。 “凯爷,韩威韩大哥,今天不能来参加拍卖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凯爷和方凤鸣都懵了。 第2142章 真正的竞争 很难理解,李南方那么兴奋地去迎接凯爷。 张口第一句话,竟是关于韩威的情况。 那胖老头看看李南方,这才想起来是昨晚出现在宴会厅内厅里的那个年轻人。 只是,平白无故跑过来,说那么一句话干什么? 这么重要的拍卖会,韩威为什么不来了啊? 没等凯老头想明白,周围便有不少记者和其他投资商快步围拢到近前。 明珠最有势力的商人,光明集团的总裁,那绝对是今天这场拍马会的主角,当然会受到无数人的关注。 场面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凯老头也根本没机会去思考李南方的目的了,只是点头笑了笑,便去应付那些准备采访他的记者。 而李南方则是功成身退,拉着方凤鸣大踏步朝会场内走去。 “李南方,你为什么跑去告诉凯爷,韩威今天不来了?” 方凤鸣的好奇心爆棚。 李南方昂着头,嬉笑道:“你答应给我当手下,我就告诉你原因。” “切,谁稀罕!哎,对了,你怎么知道韩威今天不来了。” “你答应——” “算了,当我没问。” 方凤鸣好像很有原则的样子,对李南方的邀请全然不顾。 李老板心情好,也就不和这小丫头计较。 反正大家以后有的是时间接触,早晚有一天,都要把握住方凤鸣这个商界天才。 时间缓缓流逝。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奇葩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市政口拍卖会的正常进行。 九点整,随着龙城城做出讲话,敲响第一声拍卖钟,真正的竞争开始了。 过去的十几年间,明珠就像是吹起来的气球那样,膨胀发展。 任何快速发展的城市,都不可避免的,出现许多因经营不善而破产的公司,或者是建设到一半就因为后续资金不足而停止的工程。 这些资产遍布整座城市,最先被银行收拢。 长期无法处置,只能是由市政口收回,填补银行的窟窿,最后就让数不清的资产成了市政口手底下的烂摊子。 胡叨叨主政时,从没考虑过这些地方如何重新利用起来。 而龙城城新官上任,为求政绩,重点要做的事情,便是把这些烂摊子收拾好。 再加上胡叨叨那些没收充公的资产。 这些东西,便组成了难以计数的城市宝藏。 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李南方不看在眼里,那些实力雄厚的大投资商,也不会在这上面下功夫。 拍卖会的前半段,全都是小商人们的角逐。 竞拍成功的,当然是喜笑颜开,心里筹划着,需要多长时间把这份投资赚回来。 竞拍失败的,也只能是叹息一声,只求再找其他机会,来明珠捞金。 整个拍卖过程,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活像是一滩湖水,稍微有那么点波澜,也引不起来太大的变化。 真正的转折点,就出现在了拍卖会的后半段。 主席台大屏幕上,显示出来明珠南郊的一处工厂。 “接下来要拍卖的资产——城南制药厂。” 随着拍卖师对城南制药厂的建设、发展、资产构成,好一通详细解释。 不少人的心情慢慢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那些大商人开始角逐的第一炮。 说不定,整个拍卖会,第一个能够突破十亿竞拍价的资产,就会在此刻产生了。 不少人摩拳擦掌。 但是,他们激动的样子,并不像是准备参与竞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最前排的那些人。 那么大的资产,小投资商不敢想。 不过,如果能看到真正土豪,挥金如土,也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城南制药厂,底价三亿两千万,每次加价最低一千万,现在竞拍开始!” 随着拍卖师这声话音。 场中顿时爆发出无数惊呼。 原因无他,早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市政口通过官方网站,就已经把各处资产的底价标注了出来。 城南制药厂保守估计,都是四个亿的地盘。 怎么真到了拍卖的时候,竟然底价降低了? 打了个八折。 这玩意儿还能打折的吗? 无数惊呼落下,便是长久的沉默。 之前那些边边角角小地方拍卖的时候,都是竞拍一开始,很多人争着抢着去竞争。 谁能想得到,第一个大资产拍卖,会出现冷场啊。 最前排的凯爷皱了下眉头,扭头看向斜后方。 那里有个空位,空位前的桌面上,摆放的正是“韩威”的名牌。 昨天在宴会内厅里,众人已经达成一致意见,要把城南制药厂交给韩威,让他底价竞拍的。 可这家伙想什么呢。 到了关键时刻,怎么不来了呢。 凯爷瞪了瞪眼,目光收回,落在了另一侧的女婿软饭王身上。 不管韩威遭遇了什么。 他不来,那么好的一处资产,总要有人拍下来。 凯爷只当是暂时帮韩威那个小辈把东西买下来吧。 软饭王受到了老丈人的目光提示,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来手上的号码牌。 恰在这时。 会场的后半部分,一声喊话,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三亿三千万!” 这个声音,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去块巨石。 瞬间便把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喊价的人是谁? 当然是李南方了。 这家伙笑容满面,也不管其他人,就是把目光定准了凯爷的位置,微微点头示意。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凯老头的心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是电影画面似的,一幕幕回荡在胖老头的脑海当中,最后形成了一个结论。 正是这个结论,让他用同样的微笑回给李南方,随后转眼冲着软饭王那边摇了摇头。 “三亿三千万,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成交!” 伴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整个拍卖会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心情不能平静了。 什么情况? 明明是四个亿的东西,打了个八折往外卖,还特么一次加价就卖出去了。 那些有钱的大商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脑子秀逗了吗。 这么赚钱的事情,都不竞争一下的。 更重要的是,刚才喊价的那家伙是谁啊,他明明坐在中间,完全不被人注意,怎么就能和前排那些大佬抢东西了。 各种疑问萦绕到众人的脑海之中。 唯有一个人,低声惊叫道:“我明白了。” 方凤鸣抬眼看向身边的李南方,手指戳在那家伙的肋下,带着些许佩服的语气,说:“李南方,你还真的是狡猾啊。 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想到这种坏招了,是不是? 你故意在内厅里,守着所有人和韩威打招呼。 让大家都以为,你们是老相识,甚至都是老朋友。 有了这么个第一印象做基础。 再等今天早晨,你跑到凯爷那里,专门告诉凯爷,韩威今天不来了。 他想当然的就会认为,你们的关系很铁。 铁到了,韩威有事不能来参加拍卖会,就把这事单独告诉你,并且委托你帮他参与竞拍。 好棋啊! 把人耍得团团转了。 凯爷那个老江湖都让你给骗了,也不敢自作主张去帮韩威竞拍。 真有你的!” 方凤鸣目光灼灼,当真是把李南方的所作所为分析了个透彻。 没错,昨晚在内厅里,他莫名其妙去和韩威打招呼的时候,就是为了此刻城南制药厂的拍卖成功做准备。 恐怕任谁也想不到。 李南方和韩威根本不熟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韩威今天不来的?” 方凤鸣又问到了那个关键性的问题。 只见李南方摇头晃脑,张口的嘴型,她又立马说道:“算了,当我没问。休想拿这事当筹码,让我给你打工。我还懒得问呢。” 郁闷。 就不能给李老板一个装比的机会吗。 原以为,李南方想要拿下城南制药厂,就必须和韩威展开一场殊死较量。 谁知道最后,却是被他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轻松化解。 就是很难猜想,等明后天韩威从警局里放出来,再和凯爷去印证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 那些事,完全不在李南方的考虑范围内。 只需要看眼前,代表着城南制药厂资产的代号牌子送到他手中,证明这场拍卖会的第一场仗,他——打赢了。 “下面即将拍卖的资产是,浦东写字楼。” 拍卖师的喊话,让现场的骚乱立刻平息下来。 对于无关的人来说,刚刚的城南制药厂拍卖结果,出乎意料。 对熟悉内情的人而言,那就是物有所归。 后面的才是正题嘛。 凯爷并没有在李南方的身上耗费心思,反正那家伙帮韩威竞拍,他懒得理会这些小事,只是慢慢扭头把目光放在了身边不远处的方正身上。 这个普通写字楼,是早就定好的,交给方正。 更确切的说,是交给方正背后的明珠龙家。 没什么太大疑问。 可是,为什么方正同样扭头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之后,方老板微微一笑,就冲着拍卖场的中间位置,看了一眼呢? 凯爷愣怔了下,顺着方正的目光看过去。 最终的落脚点,又是刚刚帮韩威竞拍的那个家伙。 什么意思? 看那人——哦,不是看的那个无名小卒,是在看他的女儿。 凯爷的内心变化很丰富。 高开始不明白方正的意图,但等看到方凤鸣又若有所思。 恰在这时,拍卖师已经喊出来了浦东写字楼的底价。 “底价五亿六千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万,竞拍开始!” 随着拍卖师的话,又是大片的惊呼爆发出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么块大资产,竟然也在底价上打了个八折。 凯爷目光收回。 没看到方正的动作,却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喊价声。 “五亿七千万!” 喊价的人还是李南方。 凯老头本来就没脖子,脑袋都快这种特殊的变化,折腾成拨浪鼓了。 他很纳闷,方正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竞拍,也交给那个年轻人来出面? 凯老头终于对李南方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第2143章 意外的加价 还是那句话。 最后这些大型资产的竞拍,都是大投资商之间的角逐。 别人接触不到内幕。 而凯爷身为内幕的操控者,不能不知道各种资产都是怎么安排的。 看到方凤鸣坐在李南方的身边,他下意识认为那个年轻人,或许是被方正看做了好女婿的人选。 凯老头也没精力去管别人的家务事。 只是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 浦东写字楼,明明是方正作为明珠龙家的代言人去竞拍的东西,他应该亲力亲为的才对。 为什么又找了那个年轻人代替他竞拍? 活了六十多年,人老成精,仅仅是这么点意外,就让他感觉到了些猫腻。 有问题! 那个年轻人肯定不简单。 有必要试探一下对方,看看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亲自叫价。 凯爷出面。 那么,大家之间该有的那些默契,会让方正明白,这是凯爷在试探。 真要解除误会,势必是方正再去主动加价。 只要方正站出来,那么一切误会解除。 如果方正还是沉默,那他就有必要立刻派人查查——哎! 什么情况? 怎么这么快就成交了? 凯老头还在思考呢,就被主席台上拍卖师的一锤定音,惊得浑身颤了下。 节奏快的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唯有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把代号牌,送去会场中间的李南方那边。 还好,凯爷的心中忧虑,被方正的某个举动稍稍化解了。 只见方正朝他这边微微一拱手,低声说道:“谢谢凯爷。” 正是这个举动,令胖老头无语地撇撇嘴。 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反正浦东写字楼那块地方,又不是他想要拿到手的。 就算真的除了问题,也是方正和明珠龙家,还有哪个喊价的年轻人,三者之间的利益纠缠。 他这个局外人,乐得看见某些矛盾浮现。 “嗯。” 凯老头耷拉下眼皮来,冲方正闷哼一声。 这事也就隔过去了。 但是凯爷消停下来,整个拍卖场里的其他投资商不能淡定。 接连两次,在他们看来最后成交价有可能突破十个亿的大资产,竟然就这么底价成交。 这事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那些大商人肯定早就按照商量好的,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不和谁争抢。 行,搞黑幕是不是。 同样是商人,你们搞黑幕,我们就能给你捣乱。 许多人看到李南方手里已经拿到了两份打八折的资产,以后注定是转个盆满钵丰,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上十亿的东西,他们没那个资格去抢。 可十亿以内的东西,谁都有机会争一争的。 别忘了,昨天方凤鸣去帮李南方分析拍卖会形式的时候,重点说过,有财力和他竞争的投资商,总共二十六家。 真正的敌人缩减之后,才有了内厅的那八个人。 去除那八个,剩下的十八个大佬,真的就会眼睁睁看着别人赚钱,而无动于衷吗? 开玩笑! 这一瞬间,李南方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只要这家伙再敢动一下,他们就敢去和一个无名小卒竞争。 而李南方也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只是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拍卖台。 果然,还是做庄家,掌控一切的感觉非常爽啊。 他笑得开心。 而拍卖台上,拍卖师已经将下一份资产,展示了出来。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光明娱乐公司旧址,底价七亿两千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万。” 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 凯爷和软饭王的目光,也变得无比锐利起来。 这翁婿两个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三星电子老总——沈全。 昨天在宴会上,正是沈全和他们为了争夺这处资产,吵的不可开交。 而结果,倒是很好。 因为今天一大早,沈全就主动找上了软饭王,索要四个亿的好处费,放弃对光明娱乐公司旧址的竞争。 谁也不知道沈全为什么突然改变那种强硬态度,主动退出竞争。 但凯爷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 市政口估价九个亿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不死不休的争斗,很有可能让最后的成交价,突破到二十亿。 尽管二十亿买回来,同样可以是个赚钱机器。 但是如果能底价竞拍,哪怕在家生给沈全的肆意好处费,最终也只是十三个亿的支出。 相比之下,节省了百分之三十五的资金。 更何况市政口在这份资产上,还打了八折,他们的损失就更小了。 傻子也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钱已经给了。 就看那个沈全会不会遵守承诺吧。 此刻看过去,沈全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样子,完全没有要喊价的意思。 凯爷和软饭王都是稍稍放心。 翁婿两个对视一眼,软饭王便要举起来手上的号码牌。 而与此同时,拍卖场中间的李南方,同样作势要把手上的号码牌举起来。 两人的动作一致。 但是! 真正把价格喊出来的,却不是他们。 “七亿三千万!” 大声的喊价,从拍卖场的另外个角落爆发出来。 谁也不认识喊价的那家伙,而对方很是嚣张的姿态,不看别人,就是往李南方那边挑了挑眉毛。 那意思,像是在说,小样的,刚才已经让你拿走两处资产了,这第三个你还想底价拍走,不存在的。 你想赚钱,别人更想赚钱。 冥冥之中,接收到了那位路人甲的眼神信息。 李南方笑得更加舒心,把手放回了原位。 谁说过李老板要竞拍光明娱乐公司的旧址了? 他刚才只是手臂发酸,稍稍抬了下而已。 那家伙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有坑,他难道没发现已经有位大佬快把他恨死了吗。 都不用抬头看的。 很容易就能猜到,软饭王和凯爷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冲过来,把第一个喊价的路人甲扒皮抽骨了。 明明是他们可以底价竞拍的东西。 他们都已经打出来大笔的收买费用,把最大的竞争对手收买了,消除了所有阻力。 为什么真正到了拍卖场上,还能出现意外? 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还敢和凯爷争抢? 凯老头和软饭王这翁婿两个,都是头脑蒙蒙的,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直到—— “七亿三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的一声喊话,把所有人从异样的情绪中拉扯回来。 喂,为什么节奏这么快。 都没听到第一次,怎么就第二次了。 眼开拍卖师又要张嘴,凯老头急得顾不上其他,冲软饭王那边大声喊道:“笨蛋,快喊价啊。” “哦,哦。七亿四千万!” 软饭王终于有机会参与到竞拍当中,顺口把竞拍价格上涨了一千万。 可他这边话音刚落下。 拍卖场的另一边,又是个谁也不认识的路人乙,站起身来高举号码牌,大声喊价,再次把价格推上了上去。 凯爷彻底看不明白了。 更让他想不透的是,本应该属于他囊中之物的光明娱乐公司旧址,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竟然变成了其他人争来抢去的东西。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举手喊价。 没过多久,就把竞拍价格推到了十亿以上。 红了眼的商人们,盘算着手头上可以用的资金,发奋图强,超过了十亿,也敢争上一争。 终于,这场拍卖会又有了点热闹气氛。 反倒是引发这一切的李南方,在安静中,感受到身旁的方凤鸣,在他肋下轻轻戳了戳。 “李南方,你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狡猾。” “嗯?方美女,你这是在夸我吗?” “呵呵,我这是骂你呢。 你还真是损啊,故意把凯爷往死里坑是不是。 前面城南制药厂和浦东写字楼,低于底价被你拍下来,很容易就能引发其他人的极度心理。 所以,第三次的时候,就算他们之前没有竞争心态,也被你给激发出来了。 本来,凯爷能很低的价格,把属于她的地方买回来。 被你这么一搅和。 他肯定是血亏啊。 我很纳闷,是怎么能把整个拍卖会的气氛和所有人的情绪,都给调动起来的。 对了,还有你怎么算计到第三次拍卖的东西,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别告诉我,你还能掌控拍卖会流程了? 还有! 那个沈全,昨晚上和软饭王争得不可开交,怎么到了拍卖场上,他就哑火了呢。 不会又是你在这中间起了什么作用吧?” 方凤鸣看透了李南方所有的手段。 正如她猜想的那样,李南方掌控了拍卖场上的一切,怎么去坑凯爷,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 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答案告诉方美女。 这大美女—— “行了,李南方,你别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嘛。 这个方凤鸣也真是固执的很。 你要是答应给哥当职业经理人,有什么问题全都给你解答,咱好好交流不行吗?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去和一个小女生计较了。 与此同时,整个拍卖现场的之竞争,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为了一个光明娱乐公司的旧址,众多商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接连喊价,已经把那块地方的价格,推到了十五亿。 也是这个数字,到了所有小投资商能够承受的极限。 同样的,也是凯爷能够承受的极限。 千万别以为,凯老头韩多少钱,就是花多少钱。 别忘了,他之前还拿出来四个亿去收买沈全呢。 主要负责竞拍的软饭王,额头上已经微微冒出来冷汗,用目光去询问老丈人,要不要继续竞争下去。 凯爷已经被那些给他使绊子的小商人,彻底惹火了。 这已经不是个小小的资产竞拍,而是他凯爷在明珠的地位受到了冲击,是有很多人不给他面子。 人要脸树要皮。 这块地产,他要定了。 “废物!” 凯老头朝着软饭王那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即亲手举起来号码牌,大声喊道:“十六亿,我看谁还跟和我争!” 霸气。 老头子气势非凡。 然而—— “二十亿。” 轻飘飘一声喊话,来自温州炒房团。 第2144章 实力硬刚 很难说,光明娱乐公司旧址,对于凯老头有着什么样的重要意义。 至少,李南方经过实地勘察,实在看不出那地方藏着什么猫腻。 偏偏那老头子,就是认准了那。 死活都要争取到手。 尤其是刚刚,这老头亲自出面喊价,把上一个人的喊价从十五亿,直接推到了十六亿。 这样霸气的加价。 没有谁能够去争抢了。 所有摩拳擦掌的小商人,都哭丧着脸,准备做下去了。 万万没想到! 就是凯老头的话音刚刚落下,温州炒房团的温老板,竟是紧接着喊价了。 而且喊出来的价格,也让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从十六到二十,那是简单的数字加减法吗? 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钞票啊。 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温老板的身上,只见对方淡定从容,双眼目视前方,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像是随手丢了个一毛钱硬币出来似的。 凯爷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他算计了那么多。 先是去收买沈全,清除掉最大的竞争对手。 又是在刚才,算准了极限价格,才喊出十六亿的竞拍价,确定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和他争抢。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站出来给他使绊子的人,竟然是温州炒房团。 为什么? 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应该是在温泉庄园那处产业上面吗。 怎么为了个娱乐公司的旧址,提前出手了? 整个拍卖场静的可怕。 就连拍卖师,都忘记了本职工作,傻在原地。 唯有方凤鸣方美女,目光闪烁,有些小兴奋地,再次伸手,戳了戳李南方的肋下:“喂,那个温老板是不是你安排的?” “呵,方美女恭喜你答对了。不过,这还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李南方的回话,莫名其妙。 但是,聪明的人,很容易猜想到缘由。 拍卖会开始之前,李南方找到过那位温老板,两人做了什么样的秘密交易,暂时不是说破的时候。 不过,这家伙倒是真的请动了温老板帮忙。 请对方帮忙喊一次价。 就是在光明娱乐公司旧址,那处资产拍卖的时候,喊价一次,价格比凯老头给出的价格高一点就行。 真没想到,那温老板这么给力,竟然把价格直接提升了那么多。 只是,这很容易让李南方的计划破产的。 他就是想用光明娱乐公司的资产竞拍,去消耗凯老头的财力。 万一那老家伙知难而退了,放弃这次的竞拍,那不是又给后面的温泉庄园拍卖,增加了更多筹码,给李南方添置更多阻碍吗。 这是拍卖会开始以后,李南方最紧张的时刻。 恰在这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他迅速低头看过去,发来消息的正是那位温老板。 “凯老头和我们温州炒房团的矛盾,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我们不怕得罪他。 他要是有本事报复我们,也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动手。 矛盾的由来,我就不多说了。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别人出价,那老头子还有可能放弃。 但是我参与竞拍,无论出价多少,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东西落到我们手里的。” 李南方把这条信息,看了两遍,这才动手删除。 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位温老板的话。 就在短信删除的一刹那。 捂着胸口喘息了好久的凯老头猛然跳站起身,大声喊道:“二十一亿!还有没有人出价?” 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但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那位温老板的身上。 完全一副准备和那家伙死磕到底的样子。 李南方巴不得温老板,再把价格提上去,把凯老头坑的更惨。 可惜,温老板没有再说话。 他们之间私底下的协议,就是让温老板喊价一次。 说好的一,绝不会有二。 当然,这个一的效果,要比三四五都好。 随着拍卖师从极度震惊的情绪中,回归到现实,拿起来手上的拍卖锤,连喊三次。 最终确定没有人再竞争,一锤定音之后。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似的,软绵绵瘫在座椅上,努力平复着躁动的心情。 太刺激了。 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去竞拍,搞得气氛如火朝天。 而最后那么高额的成交价,更是惹得众人心惊胆寒。 就算没有参与进来的,也被这种激烈的竞争场面所震动。 很是需要时间,来平静一下。 要说所有人里面,谁的情绪最为平静,那肯定是李南方了。 凯老头为了一个小小的光明娱乐公司旧址,竞拍花去二十一个亿,加上收买沈全的四亿,足足二十五。 亏惨了。 天知道要用多少年的时间,才能把这么大一笔支出赚取回来。 更重要的是,这方面的额外支出,直接导致他手上资金缩水,在接下来其他资产的竞争中,后继无力。 对李南方来说,天大的喜讯。 他当然很平静。 同样平静的,还有主席台上的拍卖师。 那位可怜的拍卖师,并不是主动平定好情绪的,而是市政一把的龙大市长,在对讲机里强迫着他平静下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喘息够的时候,赶紧开始下一个资产的竞拍。 “下面要拍卖的是风华会所,起拍价七亿九千万。” 拍卖师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来。 刚想缓口气的竞拍者,全都愣怔了下。 这节奏怎么又不对了? 前面三个地段,都是打了八折向外卖。 为什么,到了第四个,非但不打折了,还比原定的底价高出去了很多? 算了,高就高吧。 估计又会像刚才那样,出现很多人一起竞争的场面。 大家都累了,稍微休息会儿。 凯老头同样是闭着双眼,养精蓄锐,心里盘算着刚才的损失,全不在意风华会所的资产情况。 那东西是京华沈家的。 谁也抢不过,管他那玩意儿干什么。 偏偏就是这时候,所有人都消停了,李南方高高举起来了手中的号码牌。 “八亿!” 很正常的喊价嘛。 肯定会有人加价的。 众路人心中这么想着。 凯爷那边,则是愣怔了下,睁开眼睛,看向了身边的沈从云。 他确定,不是这位沈老板的喊价。 可为什么这家伙会如此淡定。 喂,你是傻了吗? 有人和你竞争呢,赶紧出价啊,再不出价,你们京华沈家的东西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凯老头不停冲沈从云使眼色,表达着内心的意思。 可沈从云同样转头看向他,目光闪动。 两人就像是玩什么瞪眼比赛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场面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凯老头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 随后,就深深意识到,这场拍卖会的节奏完全不对,好像是所有人一切挖了个坑在坑他似的。 这个想法一旦升起来,就像是丢在干草垛里的火苗,迅速蔓延。 等“大火”真正燃烧起来。 主席台上的拍卖师,也把这次的竞拍结束了。 “八亿,第三次。成交!” 话音一落。 整个拍卖场炸锅了。 大家都等着别人去竞争,到最后却惊讶的发现,全是一样的想法,反而给了第一次出价那人,用底价竞拍的机会。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看看出价的人到底是谁。 目光聚焦到的地方。 李南方嘿嘿一笑,扭头冲方凤鸣说道:“方美女,我好像看见凯老头的脖子了。” 没错。 凯爷这次是真的惊到伸长了脑袋,把他的脖子露了出来。 太震惊了。 明明应该是京华沈家看上的东西,连他凯爷都不敢争抢一下,怎么最终就落到了那个无名小卒的身上。 尤其是看清了李南方的模样。 凯爷就算是再傻,也能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不对劲。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擦,谁特么知道那个小瘪三叫什么。 凭什么凯爷我竞拍个光明娱乐公司的旧址,就要花出去超越底价两倍以上的巨额资金。 而那小子,三次竞拍,三次都是底价成交。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帮着他。 凯老头只想第一时间,找人问个清楚,就找身边的沈从云,就从沈老板那里寻求到答案。 结果,沈从云转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满肚子的话憋住,完全说不出口。 也是这时候,整个拍卖会终于走到了最后,来到了压轴的拍卖品。 “接下来是今天要拍卖的最后一处资产——三毛温泉庄园。底价二十亿!” 拍卖师喊出来这个底价。 仅仅是个数字,就把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排除在外了。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就连李南方都是沉默着,等待谁来打破眼前的僵局。 方凤鸣目光闪烁,习惯性地又戳了戳李南方的肋下,轻声问道:“喂,到了最后时刻了。前面所有的事情,你都做了提前安排,这个温泉庄园,你有打算使什么阴谋诡计?” 方美女的印象中,李南方把一切都掌控住了。 那么这个温泉庄园,一定也有某些特殊的手段去争取。 结果,这家伙只是苦笑摇摇头:“该做的之前都做过了,接下来,只能强取。” 要是从头说起来,李南方为了在这场拍卖会上获取最大的利益,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操控韩威,顺利那些城南制药厂。 把方凤鸣留在身边,麻痹别人视线,再度那些浦东写字楼。 放弃光明娱乐公司的旧址,让沈全收好处费,请温老板喊价提高竞拍价,消磨凯老头的财力。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迅速拿下风华会所。 最终来到温泉庄园的争斗上面。 李南方提前找上温老板,主动给出两亿,让温老板再去找凯爷,把索要的好处费降低到八亿,迫使那老头花费大笔资金将温州炒房团和明珠商界联合会的人稳住。 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 他想要的地方,已经基本拿到手。 而凯老头白白花出去的钱,达到了几十亿的天文数字。 此消彼长之后,那胖老头手上的资金,一定是严重缩水。 所以,李南方还有必要是用计谋吗? 没必要了。 硬刚吧! 第2145章 真正的惊喜 明珠市政口拍卖会的压轴资产一出,高达二十亿的底价,直接让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全都放弃了任何念头,只是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竞拍者的出现。 很多人的目光,则是放在了两位大佬的身上。 一个是凯爷。 凯老头终归是明珠最有势力的商人,也早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就放出去消息,认准了温泉庄园。 另一个是李南方。 拍卖会进入到后半段,这个年轻的陌生面孔,接连三次底价竞拍到高价值资产。 大家不注意他都不行。 长久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第一个站出来喊价的。 李南方不急不躁,等着凯爷先出手。 原因无他,刚才拍卖会的情势发展,已经把所有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这时候,谁第一个出价,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玄学当中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应用到当前这种局面下,便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第一个出价者成功,那就很容易令第一个喊价的人陷入被动。 李南方不想做这个出头鸟,更盼着凯老头可以成为所有人潜意识里去反对的那个人。 只可惜。 自从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凯老头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作为在商场上纵横几十年的老资历,李南方都能察觉到的事情,凯老头岂会不明白。 那老家伙只是回转目光,在方正、沈从云、沈全、温老板等人的脸上一一划过,冷笑着,朝软饭王那边挥了挥手。 “二十一亿!” 软饭王喊价了。 也是这一声喊价,把拍卖会场内的特殊磁场,瞬间破解掉。 让众人心中那种“老子就喜欢,看你这种有钱人买不到想要东西”的想法,转变成了“快来人竞价,把价格推上去”的念头。 李南方有些无奈。 凯爷则是回头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拍卖中,讲究两个要点。 一是先发制人。 二是后来居上。 刚才的情况不适合先发制人,李南方只能选择后来居上。 那就是凯老头出多少钱,他便压上。 而不是他出价,让那老不死的不断打乱他的节奏。 两人都想抓住后手的机会,就是在这里打一场心理战。 可问题是,拍卖会的进行,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暗中交锋暂停,拍卖师把节奏放到了最低点,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举起来了手中的拍卖锤。 “二十一亿,第三次。还有没有人喊价了?” 这一问,绝对是在消磨李南方最后的耐性。 他必须喊价了。 不能让温泉庄园落到软饭王的手里。 至于拍卖中的“后来居上”,唯有不甘心地送给凯老头去运用。 另一边的凯爷,此刻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些。 整场拍卖会,都是随着李南方的节奏在走,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把主动权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能不高兴吗。 眼看着李南方已经慢慢举起来手中的号码牌。 凯爷眼神中的挑衅意思更加明显,像是在说:“小样,和我斗,你还嫩点!” 然而,下一刻。 凯爷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就因为,另外某个方向上,突然爆发出来个喊价的声音。 “二十二亿!” 就是这个声音,缓解了李南方的压力。 同样让凯爷第二次把脖子露出来,伸长脑袋看过去。 那人是——常青。 李南方笑了。 他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竟然把龙城城安排到这场拍卖会上的托,给忘了。 常青的任务是什么? 不就是在某个拍卖品,没有按照龙大市长的意愿去拍卖的时候,勇敢站出来,把价格提上去吗。 这下子,李南方的耐心找回来了。 可凯爷不能淡定了。 他同样是把常青这个关键任务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整个拍卖场上,所有人之中,就是这位常老板的底细,他摸不清楚。 原以为昨晚上,这常老板那么好说话,根本不用去在乎那家伙的。 谁成想,竟然是在温泉庄园的拍卖商,第一次崭露头角。 凯爷看看常青,又看看另一边的李南方,都开始怀疑,李南方的幕后老板是常青,而姓常的身后更有大财阀支持。 心中惊慌起来,凯老头那还顾得上什么后手机会。 他当时就主动举起来手中的号码牌,大声喊道:“二十三亿。” 随意的喊价,目光却是始终定格在常青的身上,就是以此来试探那位常老板,到底有什么目的。 结果—— 常青无所谓地摊手耸肩,朝凯爷这边投过来个微笑。 什么意思啊? 你刚才一次喊价,就是为了把价格推上去吗? 凯爷懵了。 更让他应接不暇的是,有了常青的破坏节奏,李南方抓住了后发制人的机会,终于喊价了。 “二十五亿!” 李南方一出手,完全就是不讲道理。 他有苏雅琪儿和瑟琳娜共同给的十亿美金,又有沈云在拿来准备买下光明娱乐会所的那些钱资助。 现如今手里面至少有个五六十亿的华夏币做底。 和你讲什么道理? 血拼到最后! 凯老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节奏掌控在李南方的手里,只能是那家伙出价多少,他都得接着,直到—— 李南方再也出不起。 或者,凯老头再也接不住。 “二十六亿!” “三十!” “三十一。” “三十五。” “你特么有病吗?” 短短不到半分钟,二十亿的东西,推上了三十五亿的高价。 凯老头压着火气,一点点往上加价。 可李南方那种不讲道理,一喊价就是为了凑个整的行为,当真是把他惹恼了。 本来就是没多少素质的奸商,怒极攻心之下,张口就骂人。 李南方都无语了。 这老头子,怎么就没点和他年龄相匹配的涵养呢? 废话。 再有涵养的人,遇上他李南方,都会被气得发狂,那还顾得上其他。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谁也不会觉得李南方有什么错。 大家只是皱起来眉头,实在看不惯凯老头此刻的嚣张样子。 大家公民平竞争,所有资产价高者得,你手里有钱那就继续喊价,没钱就老老实实坐下,凭什么说人家有病?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声。 李南方之前想要的那种“声势助威”,终于在此刻收到了效果。 凯老头瞪起眼来,怒吼道:“嘘什么噱!那小子,你听好了,我出价三十八亿,看你还敢不敢接!” “四十。” 得嘞。 凯老头的话音刚落下。 李南方立刻就把竞拍价提高到下一个整数上。 那老不死的终于受不了了,挥着手臂怒吼:“行,你小子要和我死扛到底是不是,我们就拼到底。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许凯一定让你在明珠混不下去!” 凯爷怒火攻心,姿态越来越嚣张。 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转头看向主席台,张口就要喊价:“我出四十——” “等等!” 凯老头要出价多少啊? 可能谁也不知道他要喊什么了。 主席台一侧,突然传出来的一句“等等”,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所有人就都看见明珠市政一把龙城城大领导,竟然主动站起身,抬手指了指凯爷,说道:“许凯,威胁竞争对手,破坏了拍卖规则。把他赶出去。” “啊?” 凯爷懵了。 为什么大领导突然出面,要把他赶出去啊? 呵呵,这还不好理解吗。 之前他再怎么嚣张,那也是正当进行竞拍。 直到刚才威胁李南方那句话,明显是破坏拍卖原则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昨晚上,他私底下开宴会,给市政口的拍卖使绊子,龙城城也就忍了。 今天,在这个正式的场合,守着无数国内外的投资商,你还这么嚣张,还去威胁对手。 这事传出去之后,还能有人敢来明珠投资吗。 公开影响市政工作。 不把你赶出去,赶谁? 凯爷目瞪口呆,直到三五个现场安保人员来到近前,客客气气地把他架起来,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头子大喊大叫着,想要找补回来。 结果,拍卖场里,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带头鼓掌。 山呼海啸的掌声,直接淹没了凯爷的呼喊。 众望所归之下,老头子被人扔了出去。 彻底失去了拍卖资格。 这——找谁说理去啊。 小小的插曲,不能影响拍卖的正常进行。 拍卖师照旧询问有没有人更高出价。 别人不会再去和李南方竞争,唯有凯爷的女婿软饭王硬着头皮举起来了手中的号码牌,大声喊道:“四十一亿!” 按理说,接下来又应该是李南方再次抬价。 谁知,主席台的另一侧,整个拍卖会的组织领导,发话了。 “对不起,软先生,您参与本次拍卖会的保证资金是四十亿,四十一亿的喊价已经超过了你的资产能力,喊价无效。” 听到这句话,软饭王脑袋一懵,急声说道:“我不只是自己,还有凯爷的资产呢,我可以动用他的钱啊。” “对不起,许凯先生已经被取消拍卖资格,他的资产无效。” 组织领导第二次发话,看也不看软饭王什么表情,挥挥手示意拍卖师继续。 只是,事情发展到眼前这种局面。 还需要怎么继续? “四十亿,最后一次。 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 没有了是不是? 好。 四十亿,成交! 恭喜南方集团李南方李老板,拍得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处资产,三毛温泉庄园。 此次拍卖会,到此结束。” 一锤定音,大功告成。 几十年后,当有人在明珠看到高高耸立起来的南方商业帝国时,不免会想起今天,这一场让所有人都无法忘怀的经典拍卖会。 南方商业帝国,就是在这一刻起步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李南方的成功。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成功背后,代表着大量的金钱流失出去,让李老板肉疼无比。 还好,钱没有白花的。 最起码,两天之后,他带着花夜神,站在金碧辉煌的“七星庄园”大门前时,收获了美女的香吻。 还有—— “南方,我怀了你的孩子。” 花夜神给了李南方,同样的惊喜。 第2146章 哪来的东洋女人 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算是成熟呢? 当然是成为一名父亲的时候,才会真真切切感受到肩膀上承担的压力和责任。 李南方的孩子不少了。 亲生的里面,老大龙南城,老二李汉,老三应该是隋月月肚子里那个,老四算是上岛樱花刚怀上没多久的。 虽然都是亲骨肉,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这四个全都是李南方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有的。 唯独花夜神这里不同。 这些日子以来,和花夜神胡天黑地的,他从没做过任何防御措施。 为的就是能和夜神姐姐有个生命的结晶。 为什么会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上次孙羽的那件事给他打击太大,他怕哪一天夜神姐姐再来个意外情况,那会把他这么疯的。 倒不如,弄个孩子出来,不让夜神姐姐再有任何机会刺激他。 没想到,成功了。 这份欣喜持续了好久。 只是,是不是真的怀上了,还有待确定。 毕竟,花夜神只是在该来大姨妈的时候,没有如期到来,才会想到那方面。 最起码也得等一个月之后,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重新开起来七星庄园,又有可能添个孩子,这是双喜临门,当然有必要好好庆祝下了。 结果,等李南方想随着花夜神一起进入庄园休息的时候,却被夜神姐姐抬脚踹出了门去。 没确定怀没怀孩子之前,两人还是不要见面了。 省得某人渣把持不住,胡天黑地的,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 另外,花夜神也要为七星庄园的发展好好筹划一番。 四十亿买下来的东西,总不能当个摆设看着吧,花出去的钱总是要赚回来的。 当务之急,是把握住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那场婚礼,只要那么声势浩大的婚礼在七星庄园举办,不愁这地方吸引不来大批的客人。 就这样,花夜神变得忙碌起来。 可怜李南方孤苦伶仃,一下子没了去处。 不过很快,他也没精力去思考,某些闲事了。 几十亿的资金投出去,南方集团的各处产业,开始正式运转。 李南方把林婉清从青山调来了明珠,让她和董世雄夫妻两个好好把南方丝袜这个品牌打响出去。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相信有了林婉清在身边,丝袜方面的生意,董世雄一定可以搞个风生水起。 另一边南方制药厂那里,是大卫哥找来了英三岛的专家。 具体怎么操作,李南方不过问,他只是作为幕后老板去见了见那边的主要负责人,剩下的事情由着那些老外去折腾。 李南方不要别的。 当初拿出来一号,与大卫哥和文森先生合股,就是为了拿钱。 有钱拿,他才懒得费力气。 真正让他倾注进去心血的,只有南方健身会所。 或许是因为李南方在明珠赚到的第一桶金,就是从这家会所里捞到手的吧。 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情感。 也就看不得它没落下去。 更重要的是,还能天天和方凤鸣那个大美女接触,这对李南方来说充满了新鲜感和刺激。 他当然愿意多在会所这里下心思了。 四月中旬的明珠,气温已经开始逐渐升高。 李南方和方凤鸣,在已经清理干净的会所大楼,以及后面拿出训练场,仅仅是赚了两圈,就有些汗流浃背。 再次回到空调屋里。 方凤鸣并没有着急把她设计好的装修图纸展现出来,而是一本正经地盯着李南方,问道:“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真的老板,还是跑腿的?” 李南方递给方凤鸣一瓶矿泉水,他也拧开一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说:“你看呢?” “我看你像是个跑腿的。 我仔细查过南方集团的资料,依着你名下那家公司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明珠购置这么多资产。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背后的财阀或是大老板是谁? 我倒是听欣赏那人的魄力。 如果感觉可以,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下,加入到你们这个团队当中。” 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让方凤鸣对李南方表现出来的一切,深深好奇和折服,竟产生了融入到李南方商业集团的心思。 只不过,有一点她猜错了。 “南方集团是我的产业,明珠所有的资产也将是南方集团名下的资产,我就是老板,你在我手下干。” 李南方笑呵呵地说道。 方凤鸣看了他一会,摇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也当我刚才那些话只是开玩笑的吧。来,说一说,你打造这个室内健身会所的宗旨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什么啊。 这女人还是不相信哥的实力吗? 看人都会看走眼,那还真要怀疑下这女人的商业眼光到底靠不靠谱了。 李南方撇撇嘴,不再纠结邀请方凤鸣做他手下职业经理人的事情,也是讲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会所建设问题是。 他仰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没什么宗旨,就是想赚钱而已。” “唉,我问的不是你的想法,是这个健身会所的对外价值。” “一个会所能有什么价值,大不了就是上档次、够潮流、花样多,就行了啊。” 李南方的大白话,真心让人无语。 方凤鸣算是看出来了,和这种人聊天,你就不能指望他说出来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算了,你还是听我说吧。 室内健身会所,不是单纯的运动健身馆,而是一种综合性的服务行业。 运动和教育一样,都是人类终生可以进行的活动。 同样,运动也是不分社会阶层的大众项目。 所以,要想把这里建设好,就不许注重四点。 第一,至少有一样或两样日常少见的项目场地,吸引小众运动人群。 这一点,你之前给我的项目策划书里面,写得很好,加入了射箭项目。 我倒是觉得,你还可以更激进一点。 去警方那里申请个枪械持有资格证书,开设出来射击场,这是个很容易吸引人的项目。 第二,是区域价格区分。 任何服务行业,都有普通客户和贵宾客户。 这里也不例外。 针对普通客户,你得想好,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地方,学生玩得起、白领玩的开心。 要知道外滩路上的主要消费群体,就是这两个人群。 第三,当然是说到贵宾客户了。 有钱人基本都是生意人。 生意人的运动,都是奔着赚钱来的。 你需要设立一个贵宾区,那种能让人在运动城促成生意合作的特殊环境。 这是个长久的过程,需要能在富人圈子里,实现口口相传的宣传效应。 毕竟,一个大老板的消费能力顶的上一百个白领。 这道理,你总该明白。 最后,就是我要说的这家会所的装修了。 我负责装修设计,肯定是把上面的三点全都考虑在内。 务必让来这玩的所有年龄段、所有阶层人群,都能感觉这里够档次,同时觉得,这钱花得值。 让客人觉得物有所值。 才是服务行业最大的成功。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这家健身会所创办的宗旨。” 方凤鸣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两只眼睛盯着李南方,希望能得到点最起码的夸奖话。 结果却发现,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李南方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记得方凤鸣说什么设计。 “对了,方美女,你的装修设计图呢,还是直接把那东西给我看看吧。” 遇上这样的人,方凤鸣也是够了。 她随手拿出来三份大型图纸,摊开在桌子上。 “我这里三套设计方案。A套餐最好,但也是最贵的。B套餐价格适中,设计也很全面。C套餐能满足你那份项目策划书的所有需要,价格最低,只是效果肯定不如前面两个好了。你选哪一个?” 方凤鸣给了三种选择。 但在李南方看来,根本没必要选啊。 “我当然是要A套餐了,好几亿的资产,总不能随便糊弄过去吧。我说方美女,你那个另外两个选择完全是多余的。” “不多余。 李南方,各行有各行的规定。 设计行业必须要给客户多种选择。 只因为很多人会觉得我们欺骗他们,通常情况下,很少有谁选A,B和C倒是多点。 只等最后结果出来了。 如果客户不满意,我们完全可以拿A去堵住那些人的嘴。 当然了,选A的话,我们也是竭尽全力去做,不能自砸招牌。 再说了,设计费都是你们这些雇主出的。 钱里面包含了三份选择,我们设计师从来不亏。” 方凤鸣笑脸盈盈。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只不过是又一次深深感受到和这个女人聊天,很容易被气死而已。 “别说那么多了,你告诉我按照这个A套餐,多久我能看到健身会所开业赚钱?” 李南方直话直说。 方凤鸣也不含糊,抬手伸出来三根手指,说:“三天。” “这么快?” “会所内部和后面的训练场基础都很好。更重要的是,你是金主,不在乎钱,我就舍得拿钱去砸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搞定。” 好吧,话说到这里,李南方真不想聊下去了。 花的不是方凤鸣的钱,她当然舍得往外扔。 李南方也舍得。 只要物有所值,没什么不舍。 “开始吧。” “行,那我这就去做安排。” 雷厉风行的方凤鸣,收起来桌上的图纸,转身就走。 李南方客客气气地把人送下楼,没等缓上一口气,陈大力突然颠颠地跑过来,低声说道:“老板,那里有个东洋女人,说要找您谈生意。” “东洋女人?找我做生意?” 李南方愣了下。 顺着大力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能看到一辆红色骚气的保时捷卡宴汽车旁,站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的特有韵味。 她朝着这边微微一笑,迈步上前,主动向李南方伸出了手,说道:“您就是李老板吧。我叫山口苦爱,华盛公司的执行总裁,今天来这里,是想与您商量下这家会所的出租问题。” 第2147章 垃圾堵门 一个叫山口苦爱的东洋女人,莫名其妙跑来这里谈会所出租的事情。 这让李南方感觉到可笑。 尤其是这个山口说话时,还不经意地撩了一下耳旁秀发,白嫩的肌肤尽情展露出来。 李南方承认,这招很有诱惑力。 没看旁边的大力哥都已经呆呆流口水了吗。 如果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情,他也挺想和这个山口苦爱来次深入浅出的交流。 只是—— 会所的事情,没得商量。 “对不起,山口小姐,这家会所我要留着自用,没考虑过对外出租的事情。” “自用?那冒昧问一句,李老板您是准备做那方面的生意啊?” 山口苦爱表现得很有分寸。 李南方倒不觉得,健身会所的事情算什么机密,如实说了出来。 很明显能看出,眼前的东洋女人现实惊讶了下,随后就满脸的失望神色,轻声道:“李老板,您是真的打算对这里改造吗?有没有考虑过,继续之前的生意,如果可以,我代表华盛公司,希望能和您有更深一层的合作。” 说话间,这女人微微弯了下腰。 这动作,像极了东洋女人恭迎夫君回家的那种架势。 可女人在家里的时候,穿什么都可以。 但来到外面,你穿了个深V领的套裙,把能夹住平板电脑的沟壑显露出来,那是个什么意思? 为了谈合作,故意搞色、诱吗? 呵呵。 无论是这女人的行为,还是她所说出来的话,都让李南方彻底放松了警惕。 生意场上的女人,要么是背后有靠山的,要么就是身上有能耐的。 山口苦爱明显是后者。 一个用身体赚钱的女人,还真不足以令李老板高度重视。 另外,这女人的意图,也是很明显,就为了和李南方谈一谈风华会所之前的那种赌场生意,想着在这里分一杯羹。 这种事情,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风华会所十几年了,名声享誉整个明珠。 想趁着这次机会,来这和李老板谈恢复之前那种生意的人,绝对会有,而且不会少。 这个山口苦爱,这不过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而已。 李南方笑了,冲着山口苦爱点了点头,说:“山口小姐,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拍下来这里,就是打算开创自己的生意场,完全自用,没有别的心思。这样吧,等我想对外出租了,第一个先告诉你。怎么样?” 听到他的话,山口苦爱脸上的失望神色更加浓郁。 但很快,这女人就恢复了之前的风骚,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说:“那先谢谢李老板了。我还有点事,不打扰您。这是我的名片,请收好。” 李南方接过名片,见上面写着,“华盛公司总经理——山口苦爱”。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骚气红色的保时捷卡宴开走了。 李南方回手敲了下大力哥的脑袋。 “别看了,抽空还是让陈晓在明珠美院里,给你找个当老师的大力嫂吧。大学老师,还是挺靠谱的。” 听到老板的话,陈大力的更是目光灼灼。 可紧接着又是一句话,让他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最近这些日子,就别想大力嫂了。老老实实在这守着,监督装修工程吧。少不了会有像那个东洋女人一样打算的人,来这,把他们全都赶走。告诉所有人,以后的南方健身会所,是个做正当生意的地方、” 李南方留给了陈大力,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但是也没真指望着,大力哥能够把那么大的一个装修工程,完全监督下来。 留个信任的人在这里守着,无非是寻求心里安慰而已。 他则是开上车,直奔明珠大酒店,半路上分别给两个人打去电话,要宴请那两位。 谁啊? 也不算是外人。 一个是明珠龙家的龙在空龙大少。 另一位,则是岭南陈家的陈玉阳陈大少。 李南方在明珠认识的人不多,像在生意场能给他提供帮助的,那就更加屈指可数。 不多不少,就是刚提到的这两位。 别看人数少,可这两个大少爷,能够发挥的作用,那是来上一百、一千个小老板都比不上的。 龙在空现在已经重新掌控了龙大针织,南方集团在这里拓展丝袜业务,找他帮忙开拓市场,打点上上下下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而陈玉阳那边早在明珠开了家娱乐公司,之前都能和影响全国的光明娱乐,在圈内竞争,可见这家伙也不是什么不学无数的人。 正好南方黑丝还需要重拍心的广告,找更合适的品牌形象代言人。 要是陈玉阳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他怎么好意思自称是岭南陈家走出来的。 尽管要想让这两个家伙帮忙办点事情,只需要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可咱李老板也不是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这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牢不可破的关系。 唯有利益才能让许多关系更加亲近。 请客吃饭,更显得他李南方完全把这两位大少爷当成朋友,不是吗。 小范围的酒宴,进行的更加热闹。 龙在空和陈玉阳,年龄上差个三四岁,但是性格脾气上,绝对能用“臭味相投”来形容。 一顿饭吃到最后,就剩下李南方看着两个家伙醉醺醺的胡说八道了。 当然,这个胡说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李南方莫名其妙地也变成了陈玉阳的姐夫。 那家伙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比龙在空还亲切。 这倒让人想起来,前些天麦青被军情十三处带走的时候,那位王处下了道命令,让陈鱼儿留在明珠待命。紧接着,就是荆红命警告李南方这段时间老实点。 这都是哪和哪的关系啊。 反正李老板是无所谓的。 陈玉阳愿意喊姐夫,那就让他喊。 毕竟他的五姐陈鱼儿,都为李南方贡献过小嘴,这关系,拎得清。 至于其他方面,对李南方而言算是个好消息的,就是这两个大少爷对他的健身会所充满了兴趣。 吵着闹着要在开业的时候去耍耍。 当然了,没开业之前,他们也是为了亲姐夫使出来所有的力气。 南方黑丝的生意要照顾。 健身会所的生意也要照顾。 不说别的,就是会所开业之后需要的服务人员和健身教练,他们俩合力在两天之内帮“姐夫”搞定。 这事还算个意外收获。 李南方本想着等明天,找上龚建队长,带他去明珠驻地军区转转,聘请几位即将退伍的专业军人,到他的会所里冲门面呢。 现在看来—— 退伍转业军人要得。 专业的健身教练和服务人员也要得。 请客吃顿饭,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意外收获,李南方更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成功商人了。 当晚,在方凤鸣的的运作下,整个明珠最大的三家装修工程队合在一处,开始了对南方健身会所的装修改造。 效果应该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因为李南方能清晰看到他手上的钱,好像流水似的哗哗哗往外走。 拍卖的时候,不心疼。 那是早就有花钱的准备。 装修起来花钱如流水,真的就像是一点点从身上割肉。 李南方真盼着这三天时间,快点过去,好让存款的数字,停止下降,再慢慢回升。 为了避免去到会所那里,心疼的昏过去。 他都决定了,去找白灵儿渡过美妙的三天假期。 红灯已经转绿。 由着他胡天黑地。 只可惜,默然姐姐那边的绿灯亮了,可高强度的外科医生工作,让她真的经不起李南方那种没命折腾。 李南方打算得挺好,也是真心要放松几天。 谁能想得到,才第二天晚上。 他的美好生活,就提前说结束了。 刚和小灵儿一场床上大战结束,扰人的电话铃声响起。 拿起来接听,便能听到大力哥满含怒火的声音:“老板,出事了。咱的会所大门,让人用垃圾给堵住了。”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腾的就从床上跳了下去。 先不管别的,亲自到场看看再说。 其实大力哥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会所门口现在全都是垃圾,堆得差不多有一人高。 如果只是单纯的垃圾倾倒,不至于让李南方这么重视。 正是因为那句“堆得一人高”。 李南方清醒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干的,目的是在他背后使绊子,影响南方健身会所的工程进度。 而且,那人的势力不算是什么普通小人物。 毕竟,会所的位置是外滩路,整个明珠最繁华的地带,傻子都知道这里不可能存在什么垃圾处理厂,再说了,你见过哪个金碧辉煌的大楼门前是垃圾投放点了? 扔一点垃圾,可以想成是有人恶作剧,或者手欠犯贱。 堆得一人高的垃圾堆,最起码也得是七八两垃圾车,同时出动倾倒出来。 这么大的动作。 没有市政上的人帮忙,谁能干的出来? 尤其是,听陈大力解释,他傍晚时候,带着装修队的公认吃完饭,随后就近去建材市场选用材料。 前前后后也就离开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再回来,就看到垃圾堆满天。 这明摆着是有人踩点好了,就等会所没人的时候下手。 李南方一边穿衣服,一边努力平静情绪,给陈大力那边下命令。 先不管谁干的这种杂碎事情,决不能一丁点垃圾,影响了健身会所的装修进度。 嘱咐大力哥,立刻报警,请警察过去,拍照留存证据。 然后就是别的不管,先把大门的装修工程搞定,尤其是各种监控器械安装好。 最后是招人。 大力哥干他的老本行,一天之内拉起来个保安队伍,轮岗值守,保证会所的安全防卫工作。 陈大力听老板的命令,去做这些事了。 李南方轻轻亲了口熟睡中的白灵儿,便出门往会所方向赶。 一路上,思考着这种事情什么人干的出来。 等他真的来到会所时,看到臭气熏天的垃圾堆,还有门外一大群装修工人指指点点的古怪神色。 还是气得头皮都要炸了。 第2148章 韩威的小姥姥 有些事情,亲眼看到和道听途说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李南方只听陈大力报告了说,垃圾堵了一人高的高度。 却完全不知道,垃圾堆的宽度有多少。 直接把整个会所门前,百米左右的门脸堵了个严严实实,这特么是几辆垃圾车就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是把全城的垃圾,全都弄到这里来了吧。 这时候,陈大力擦着满头大汗,跑回来,抬眼看见李南方,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苦着脸大声喊道:“老板,这明珠的警察,太特么欺负人了。说什么都是意外情况、偶发事件,证据不足不立案。让咱们尽快找人收拾走这些垃圾,要不然就按照影响市容,对咱们进行罚款。” 大力哥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出来,李南方心中的那股子邪火更压不住了。 当时就拿出手机,准备给龙城城打电话。 不为别的,就让龙大市长把管理市容市貌的负责人指派到这里来,咱李老板要好好问问,这堆垃圾,到底是特么怎么来的。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放弃了打电话的打算。 垃圾堵门口这种小事,如果还要惊动龙城城,未免有点小题大做。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电话打出去,直接是想所有人公布了龙城城和他这家会所的关系。 上任市政一把胡叨叨,就是在这里翻的船,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地下赌场的秘密所在。 结果第二任市长,还是和这里扯不清关系。 你让外人怎么想? 又会对龙城城造成多大的影响? 李南方是人渣,可他人不傻,该维护自家女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 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李南方伸手轻轻拍了下陈大力的肩膀,说:“大力,这里的事情暂且不用管,你带着装修队从后门进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工程进度。这边我来解决。” “好嘞,老板。对了,那保安队的事情?” “明天一早,我就给你找一群小弟。陈大力,等你手底下有了人,要是还发生这种事,信不信我废了你?” “放心,老板。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先废了自己!” 大力哥信誓旦旦地做下保证,随即转身招呼那些装修工人绕道去了后门。 只留下李南方独自守着大片的垃圾。 他的心绪也开始活络起来。 凡事总有利弊两个方面。 垃圾堵门,固然让人糟心,不过,谁又能说这是不能带来某些游历的方面呢。 最起码,李南方知道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这人是谁? 同行? 不存在的。 现如今没几个人知道风华会所改造之后,会做什么样的生意,不存在同行恶性竞争。 地痞流氓准备收保护费? 有这种可能。 但是小混混里面,能指挥整个城市的垃圾车,还让警方找借口不立案的。 在李南方看来,就两个人物。 一个是韩成雄,早不明不白死在大火里了。 另一个是方正,死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排除了上面这些原因。 很容易就能想到结果——拍卖会上的风光,带来后续的巨大麻烦了。 凯爷本身就不是个善茬,在哪唱拍卖会上,损失巨大,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还大大的丢了面子,就凭那老家伙的涵养程度,怎么可能轻易认栽。 所以,那家伙早晚都会朝李南方下手。 只是眼前这种倒垃圾的小儿科手段,倒还真不像是个商海沉浮几十年的老资历,能够干出来的。 倒像是个年轻人,心里窝着火,发泄不出来,这个恶心人的方式故意泄火。 想通了这些。 一个人名逐渐浮现在李南方的脑海中——韩威。 算时间,韩威应该已经从警局里放出来了吧。 李南方站在马路边,思考着眼前这种事情究竟是谁干的时候,某处别墅区里,一个老头子正冲着韩威破口大骂呢。 “笨蛋,蠢货! 你告诉我,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倒垃圾这种事情你都能想得出来? 还借着我的名头去搞这件事情。 你吃饱了撑的吗?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以权谋私、公报私仇,很容易就能落忍把柄,你小子是不是看我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太久,恨不得我让检察院带走调查呢? 蠢,你是真的蠢!” 现如今,能把韩威骂成臭袜子,还让这小子一丁点怨气都不敢发泄出来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他的父母,也就是韩成雄夫妇,已经葬身火海。 那么有资格骂韩威的,只剩下一个人。 他的老爷,韩成雄的老丈人,那位主管明珠市政政法口的上位者。 或许,现如今的明珠,还很少有人知道李南方和龙城城的关系。 但是这老头不能看不出来。 也是上次拍卖会结束之后,他亲自约见了凯爷,嘱咐凯老头面对李南方的时候,小心行事。 万没想到,问题没出在外人身上,反倒是他的亲外孙惹祸了。 你说气不气人? 老家伙胸口剧烈起伏,随时都有种气死的样子。 恰在这时,一只轻柔的手臂,从后面生活来,轻轻抚摸在他的胸口上。 “老爷,消消气,韩威年纪还小,不懂事的。” 说话的是个女人。 如果李南方在这,绝对能够一眼认出来,这女人正是那个华盛公司的老总,东洋女人“山口苦爱”。 恐怕没谁能想到,一个偶然间出现的东洋女人,竟然还能和某个上位者以及韩威扯上关系。 以往,只要是山口苦爱一出面,很容易就能帮上位者消除火气。 可这次,不管用了。 自从胡叨叨出事之后,整个明珠,除了龙城城之外,几乎是所有人都人人自危。 上不留神,就可能万劫不复。 这是由又被亲外孙自给坑了,上位者哪那么容易消气。 “算了,不说了!我今天要回家里去,山口,你帮我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还年轻呢,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以后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他狠狠瞪了韩威一眼,起身迈步向外走。 山口苦爱看着那老家伙的背影,目光变得黯淡了许多。 说起来,人生真是很奇妙。 十年前,山口苦爱还只是20出头的时候,身份只不过是个从东洋来明珠的留学生。 家境不算太好,但也稍微有那么点存款。 为了贴补学费,她在商场里,租下来一个铺位卖时装。 那年,同样20岁的韩威,已经是华振集团的少东家,在明珠地界上混得风生水起了。 20岁的山口苦爱,遇上那时候正风光无限的韩威,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 但等21岁生日的那一天,山口苦爱终于决定要把自己献给韩威。 她要做他的女人。 她要在华夏找一个完美的归宿。 然而,那一天本来是好好的一通庆祝生日的酒会,韩威还把山口苦爱带回了家里,见了家中的长辈。 被以为这是个幸福的开端。 谁能想得到,戏剧性的变化,就从那一刻开始。 在韩威家中喝醉酒的山口苦爱,稀里糊涂地就和一个男人上了床。 第二天醒来后。 她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韩威,只是看到了床单上的片片落红,还有另外一个不算陌生的中年男人。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年纪有点大,但长得很不错。 更重要的是,那是韩威的姥爷。 谁能想得到,那一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阴差阳错的事情,作为韩威女朋友的山口苦爱,竟然和韩威的姥爷,做了那种事情。 山口苦爱吓坏了。 当时的一瞬间,电视剧里各种杀人灭口的桥段,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吓得她慌忙那杯子裹住身体,就往外面跑。 结果一开门,便看到了韩成雄和韩威父子。 她张开手臂,想要找韩威,寻求一种安全感。 记过韩威却目光闪躲着,和韩成雄一起,把她重新推回房间内,锁住了房门。 到了这时候。 山口苦爱才终于明白,她的人生要发生巨大的变化了。 没有杀人灭口。 有的只是那位“老爷”对她的百般宠爱。 渐渐的,山口苦爱接受了现实,一腔怨气也化作了丝丝爱意。 老爷很喜欢她这种听话的样子。 于是,山口苦爱很快就过上了,她曾经只能仰望的生活层次。 最初的时候,拥有一套房子,是她的梦想。 在老爷的帮助下,她很快就实现了这个梦想。 后来,她考了驾照。 想拥有一辆红色的奥迪。 没多久,她就开着自己的红色奥迪在城市里游走,看着车窗外的男男女女。 再后来,她想拥有一家公司,尝一尝当老板的滋味。 老爷就手里的资源,把山口苦爱扶进了市中心的写字楼,让她坐在2层的窗前,俯瞰城市,像从云端俯视人间众生的神。 山口苦爱觉得,她似乎应该算是明珠的半个贵族了。 之所以还有一半不算,那是因为她的圈子有点儿小。 她想拓展人脉。 她想站在人群中,接受更高层次的仰望。 可这一次,老爷并没有实现她的愿望,只因为她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想要见光,也可以。 那就是——和韩威结婚。 山口苦爱没思考多久,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她的婚礼非常隆重,那一天有无数宾客到场,她在东洋的父母和妹妹都笑容满面地来了华夏,看着她出嫁。 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华振集团的少奶奶。 有着能让圈里人无比羡慕的身份,足可以与任何贵妇坐在一起,搓搓麻将,聊一聊时尚最新品。 但是谁也不知道,婚礼之后的洞房花烛夜。 并不是那个喜庆的新郎陪伴她,她的身边躺着的人,还是那位老爷。 而韩威,也是那时候选择了出国留学。 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之后再回来,韩威的父母葬身火海,无论是老爷还是韩家都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唯一不变的,是山口苦爱的这种特殊身份。 以及,韩威面对她时,私下里不得不喊一声的——“小姥姥”。 山口苦爱听到这样的称呼,唯有冷笑:“说说吧,你倒垃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2149章 山口苦爱的名字 韩威往南方健身会所的门前倒垃圾,能有什么目的? 无非就是恶心人而已。 经历过那场拍卖会,明珠本地的商人已经或多或少猜到了,李南方和上层的关系。 如果没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谁也不会主动去找南方集团的麻烦。 就连真正有冲突的凯爷,看到入主温泉庄园的人,是原京华七星会所的花夜神,隐隐猜到李南方的背后可能还有京华沈家撑腰,不得不暂时咽下那口恶气。 可韩威不一样。 损失了城南制药厂,他想着用别的办法讨要回来。 结果在那里却看到了白大卫。 在欧洲混迹了五年,又和德国黑手党有点关联的韩威,怎么会不知道英三岛大毒枭——大卫哥的威名。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他就放弃了城南制药厂。 唯独有一件事情,他没办法忽略。 被人莫名其妙关进局子里,整整两天才放出来。 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是那个李南方从中搞的鬼。 明面上没办法去和对方争个你死我活,他还不能背地里使阴招吗。 垃圾堆堵门,这都是十几年前,他老爹和方正竞争的时候,使出来的阴招。 子承父业,再用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是! “蠢。这一手是真的蠢。无非就是一堆垃圾而已,找人清理走就行了,这能解气?还是说,你能用一堆垃圾破坏对手的根本?” 山口苦爱听完韩威的解释,说出了和老爷一样的话。 只不过她也不是单纯骂人,紧接着说道:“风华会所那里,是老爷看上眼的地方。 原本想借助凯爷的手,把那里买下来重新恢复之前的生意。 可惜,后来有京华沈家的人出面。 我们只能放弃。 但现在不同了。 我见过那个李南方,他不像个商人,更不像是什么氏族子弟。 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就是个痞子混混。 虽然不知道京华沈家,为什么要把势在必得的东西让给那个小痞子,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如果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京华沈家绝不会为了那个家伙出头。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用很正当的手段,重新把那个地方抢回来的。 今天我去和李南方接触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样的生意。 那就从这方面下手,让他没办法赚钱好了。 只要没钱可赚,谁也不会让那么好的地方砸在手里,这时候再去找他谈谈收购或者合作的问题。 不就是水到渠成了。 倒垃圾。 呵呵,真特么小儿科! 恶心不到人,只会让那家伙觉得那块地方是快被人盯上的肥肉,攥在手里,越来越紧。 你说你这么做,不是蠢,是什么?” 山口苦爱说到最后,慢慢走到韩威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尽管两人年纪一样大。 可生活阅历丰富的山口苦爱,明显要比韩威更加成熟。 这个韩威,从小到大只知道混吃混喝,哪怕是跑到欧洲去,都只是与当地黑大佬混迹在一起,四处收收保护费的小角色。 你让他经营公司,用智商去和别人争斗,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感受着山口苦爱那只柔软的手,在肩膀和胸前来回游走,韩威浑身打个寒颤,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小姥姥教训的是。 可您刚才说的正当竞争手段是什么? 就风华会所那块地方,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的。 恐怕没办法让那家伙亏本吧?” 韩威问话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没办法,谁让他这个曾经的女朋友,已经身份地位完全不同了。 只看当初,他把山口苦爱带回家,却被老爷压在了床上,他作为男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能知道老爷在心目中究竟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后来,老爷让他明媒正娶山口苦爱,韩威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更证明,他对老爷的一切都不敢产生任何违逆的心思。 山口苦爱长得美。 但是面对“小姥姥”身份的美女,韩威一丁点的歪心思都升不起来。 偏偏山口苦爱半点不消停。 放在韩威身上的手,一路向下。 顺势就来到了某个地方,直接抓住了那根软塌塌的棍子。 山口苦爱更是把脸凑近到韩威的耳根处,轻声问道:“你想知道,我准备用什么手段,去对付那个李南方吗?” “想、想。” 韩威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男人的本能让他的大脑开始变得空白。 山口苦爱的手还在挑逗着什么,问出来的话则是与之前的话题没有了任何关系。 “那你想不想真正的得到我一次。” “想、想。” “好啊,那你来吧。老爷已经老了,根本不能满足我。” 山口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要是韩威再没任何表示,那他还是个男人吗。 伴随一声怪异的低吼,他伸手就想抱住山口苦爱,把这女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可就在下一秒。 女人的膝盖猛然向上一提,狠狠顶在男人的要害处。 韩威的低吼,瞬间变成疼痛的怪叫,像只煮熟的大虾,整个身体弯曲着倒在地上。 “韩威,就凭你还想得到我? 我告诉你,全世界任何男人都可以得到我,唯独你,死都不能碰我一下。 从那天早上,你把我推回那个房间开始。 我就是你的小姥姥。 老爷临走前让我教训你,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记住了,以后再想做什么,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没有我的允许,你就老老实实做好华振集团的哑巴看门狗!” 山口苦爱踩着躺在地上的韩威,迈步过去,直奔别墅二楼。 五年了。 她等这一天,等待刚才的那一击,等了整整五年。 曾经的她,被老爷前行霸占的时候,还不曾怨恨过韩威。 毕竟老爷的身份地位太可怕,哪怕是韩威和他的父亲韩成雄都要先狗子一样,毕恭毕敬对待。 可五年前,和韩威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 作为女人,她真的是感受到了幸福。 她甚至都暗暗决定,要和韩威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 结果呢。 韩威跑了。 洞房花烛夜的当晚,他去了国外,把她留给了老爷。 从那一刻开始,对韩威就只剩下满满的恨意。 一直恨到今天。 用她早就想好的方式,去羞辱这个男人。 她做到了。 但是为什么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只有无尽的苦楚压在心里呢? 山口苦爱。 她的名字,或许早就预示着她的人生,只有一段苦涩的爱情吧。 南方健身会所的临时休息室内。 李南方坐在办公桌前,翻阅一大堆名片的时候,看到这么奇怪的东洋女人名字,首先想到的恰恰也是“苦涩爱情”的解释。 只不过,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闪了下,就彻底消失。 那大堆的各种企业老总名片,也被他当成是垃圾,扫进了垃圾桶里面。 这两天,有太多的生意人主动找上李南方。 所有人都是奔着同样的目的,找李老板谈合作,想要从她的各个产业中,弄点股份出来,大家合伙赚钱。 只可惜,不怎么缺钱的李老板拒绝了所有人。 甚至都没想着记住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会所大门前的垃圾堆,没等天亮就被清洁公司的工人,打扫干净了。 清晨起来,李南方从方正安保公司聘请的20人保安队伍,火速上岗,划归到大力哥的手下。 有了这么多精锐小弟在身边,陈大力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恢复了曾经在青山市的风采。 也是同一天。 龙在空和陈玉阳帮李南方寻找的健身教练和服务人员,也都来到了会所报道。 一边是热火朝天的装修场面。 另一边是会所员工的各种分工和简单培训。 李南方忙得恨不得把自身分成八瓣,还是没办法短时间内处理好那么多事情。 逼得他无奈又把王德发从青山那边调了过来。 青山的南方集团总部,早已经步入正轨。 留下周工和邬玉洁看家,李南方也算放心。 也就是在明珠这边,实在没多少人手可用,也没有能让他真正信任的心腹,这才把王德发召唤来。 天地作证。 李老板这次并不是想听谁在他身边拍马奉承,真心要把健身会所的生意做好。 只是,王德发到来之后,又和陈大力一左一右,卯足了劲去奉承李老板,搞得他心情大好。 这——怪不得李老板存着私心吧。 三天时间,浩大的装修工程准时完工。 方凤鸣又跑来这里,帮忙验收装修成果。 李南方再提邀请方美女加入南方集团的事情,还是被这位方大美女拒绝了。 到底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不甘心居于人下,就想着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随她去折腾吧。 估计等她折腾不下去的时候,李南方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焕然一新的南方健身会所,就这么建成。 但是李老板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正式营业,还需要找个黄道吉日,请来一群领导揭牌,组织个开业仪式。 当然了,在此之前,这些朋友来城城场面,体验一下健身会所的服务项目,提出些站在客人角度的建议,那也是必须的。 接下来的几天,李南方就是忙着让白灵儿、蒋默然、花夜神、龙城城,这些女人带上手下的各行业员工,到健身会所里感受下服务。 期间也会请古丽娜和陈玉阳喊来他们的同学,到这耍耍。 方正、沈全、龙在空这些成功的大商人也没被李南方放过,好歹也要弄来十几二十个真正的大佬,感受下什么叫高档健身服务。 好几天时间,会所前人流不断。 已经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整个外滩路上都知道这家会所重新开业了,可也没个宣传单给大家看看。 好奇心促使着所有人,正等着开业那天,好好进去瞧瞧。 形势前景很不错。 更重要的是,那次垃圾堵门的事件之后,也再没有任何麻烦找上门。 眼看开业日期临近,李老板面对的最后一个不好解决的问题,出现了。 健身会所总要有明星助阵吧。 第2150章 巨大的明星效应 各行各业找明星代言,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能请来多大牌的明星,那就证明你的实力财力有多雄厚。 普通人见了,也会更相信你们产品和服务的质量。 兴许这就叫明星效应吧。 李南方不能免俗。 好不容易开起来一家健身会所,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只剩这一个问题了。 总不能就这么将就着过去啊。 人一旦不想将就,那么做任何事情所面临的困难,就会无限增大。 李南方想找明星,很容易。 沈云在名下的青年娱乐,或者是陈玉阳那里的娱乐圈资源,很轻易就能帮他联系到各种层次的明星。 但是,干什么买卖就吆喝什么。 好端端的健身会所,总不能弄来些唱歌跳舞演电影的女星,在这给做代言吧。 不明就里的,恐怕都以为你这是什么整形美容会所了。 李南方需要的是体育明星。 这方面,他还真的从没有过多接触过。 可这人的运气一旦好起来,你挡都挡不住。 李南方正愁着这件事情,陈玉阳就给他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两支国际巨星组成的足球队,来明珠了。 其中一支,是前段时间一直在华夏各地组织友谊赛的球队。 都是些年纪大了,早早退役,没能参加世界杯的足球巨星,天知道他们是受了谁的邀请,组团在一起,跑来华夏一边旅游,一边虐人。 或许只有在足球这项赛事上,华夏球队被人虐了,引发不起来太多人的地处心里吧。 李南方没怎么接触过足球。 当然也不太认识那些所谓的巨星。 像什么小贝、小罗、齐祖、卡卡的,他倒是略有耳闻,究竟有多大的明星影响力,真心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在明珠赚取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些人帮忙搞定的。 犹记得那天,就是在风华会所李,与胡叨叨赌球。 李南方那开了光的神嘴,预测准了最终比分,直接收了一个亿回来。 就为这一个亿,花点钱,请那帮人拍张签名海报,挂在健身会所的大型训练场内,吸引客人,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支巨星球队,那就厉害了。 世界杯的最佳阵容。 这届世界杯结束了。 著名的桑巴足球国度巴西,成功实现了六星的足坛神迹。 赛后,国际足联公布了本届世界杯的最佳阵容,各种成名球王和新秀球员列队在内。 本应该是各回各家,好好休息的。 偏巧赶上,华夏申办世界杯的考察,又是国际足联为给华夏国足进入世界杯,准备着将决赛圈队伍扩展到48支的重要工作部署。 世界人口最多、球迷最多的国家,就是这么有面子,将最佳阵容组建起来的球队,邀请到了明珠。 据说,这两只明星队,就是要在申办世界杯的球场里,来一次旷古烁今的友谊赛。 那场比赛会踢成什么样,尚未可知。 但是! 李南方找体坛明星做宣传的事情,算是有着落了。 就这帮人吧。 省得挑来挑去的麻烦。 人人一张签名海报挂在训练场,贴在会所内的墙上。 那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广告效果。 估计,光是那些球星的球迷,都能把南方健身会所给挤爆了。 当然,请人签名的这种事情,李老板不会亲自去做的。 在他的印象当中,从来都是他去给人签名留念,别人都要感恩戴德。 反过头来去求人。 掉价! 正好老王是个资深球迷,又有陈玉阳那个足球疯狂爱好者,拱破头似的让李南方被这活交给他来办。 李南方同意了。 就是感觉陈玉阳那家伙,拿着他李老板的钱,去凑明星的脸,有点不地道。 本以为是件小事情,全没必要去在意。 可没想到,李南方这随便做出的个小决定,却给他的南方健身会所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轰动影响。 也不知道陈玉阳和王德发两人凑在一起,怎么商量的。 李南方就看见他放在银行里的存款数额,刷的一下落下去一大截。 随后,两支国际巨星球队的所有成员,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南方健身会所。 整条外滩路都因为这些足球明星的到来,堵瘫痪了。 市政上紧急调派人手疏导交通,维持现场秩序。 可哪怕是人手再多,也挡不住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足球球迷。 除了球迷,就是难以计数的国内外媒体记者。 都是追随着球星来的,只为了报道那些球星的新闻,顺带着就变成了给南方健身会所打了波免费的广告。 李南方真的是被惊呆了。 在他的宣传计划当中,仅仅是想过开业当天,请来明珠的大小新闻媒体,发个小新闻也就算了。 毕竟傻子都知道,这年头十几分钟的新闻,也比不上网络视频开头前的十几秒广告。 他这里只是个固定点的服务场所,没必要做那种大手笔的宣传。 然而,事实是,那些球星一到。 一夜之间,南方健身会所的名头,就出现在了全世界的新闻头条里面。 火了。 火的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尤其是数不清的记者冲到李南方面前,询问他为什么会那么大的气魄,将所有国际巨星都请来的时候。 李老板都傻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这家伙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用了十几秒的时间组织语言。 然后就守着全世界的媒体放出来豪言壮语。 “体育运动是全民健康的基础。 南方健身会所的存在,实际上是为全民健康的大政策形势添砖加瓦。 更是为了足球这项运动在华夏的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我打算建立个足球俱乐部。 培养更多的华夏足球运动员,只求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华夏足球,能像华夏其他行业一样,站在世界的追随顶端。 让国足能够高高举起来大力神杯。 全民运动,全民健康,从我做起,从南方健身会所开始。”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 按照李南方的语速说出来,也就是一分钟。 结果就是这一分钟的堵门镜头讲话,在当晚,进入到了央视的新闻联播里面。 出现的时机,恰恰是华夏体育总局的大领导与国际足联主席会晤时,在会议室里的电视上,观看的影像记录。 而大领导看完这段影像之后,带着春风满面的笑容,抬手鼓了鼓掌,说道:“全民运动,全民健康,说的很好,这个南方健身会所很不错。” 中央级别的大领导一句话。 那产生的轰动效应,绝对比三四十个足球明星大出去千万个层级。 这次不仅仅是让南方健身会所的名气大增,更是给这里增添了一道保护罩。 试问能让大领导说“好”的地方,还有什么人敢去那里整幺蛾子吗? 明珠。 凯爷和市政政法口的那位老爷坐在一起,将这段新闻联播,看了足足三遍,随后两人瞪着大眼对视良久,脸色苦逼地瘫在了沙发里面。 “放弃吧。 胡叨叨留下来的最好的赌场生意,这次是彻底没戏了。 还有这个叫李南方的。 他—— 咳咳,抽个时间请他一起坐坐。 你们之间不能再有矛盾,最起码三年之内,你要把他供起来。 他的生意,不能出事。 一出事,别人就会想到有可能是你凯爷在里面捣乱。 哪怕不是你干的,你都要背黑锅。 所以,认栽吧。” 那位老爷拧着眉头说出这番话。 凯爷还能说什么,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原本今晚在这里,就是商量着如何才能将原来风华会所的那块地方尽快抢回来,重新开起来胡叨叨的赌场生意,打开这条“捡钱”的路。 现在,这条路彻底被堵死了。 凯爷非但不能找机会,为拍卖会上的事情报仇雪恨。 还要像老爷说的那样,和李南方处好关系,把他和他的南方健身会所当成祖宗给供起来。 房间内,沉默的有些压抑。 相比之下,京华贺兰家的老宅会客厅里,气氛就显得欢快很多。 当然,最欢乐的人,莫过于贺兰小新。 新姐抬手拿着遥控器,又把那段新闻联播的视频倒回去,重新播放。 这才转眼看向了贺兰家主和深夜到访的林家家主,微笑开口:“两位家主大人,您们还觉得我要把扶苏和依婷的婚礼,安排到明珠去举办,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吗? 我说过,无论是贺兰家,还是林家,都不能放弃李南方那个家伙。 甚至要寻找一切机会,和他处好关系。 因为那家伙能给我们带来的好处,绝不是轻易就能想象到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一周之内,就会有中央层的相关领导,专门去明珠,视察这个南方健身会所的工作。 倘若我们能把握住这个时机,把李南方拉到扶苏的婚礼上。 那么自然而然的,也就有理由请动更高级别的领导,去参加这场婚礼了。 要知道,华夏内这么多氏族势力。 其中真正有重要领导参与的婚礼,只有我和岳家家主的那一次。 让扶苏和依婷的婚礼,也能有家主级别的那种待遇,这里面的优势和利益,用得着我再提醒您二位吗?” 新姐侃侃而谈,说的两位家主面面相觑。 其实这番话的重点还在最后一句。 让贺兰扶苏的婚礼有氏族家主的待遇,这句话的潜台词,明显是告诉所有人,扶苏公子就是家主的最佳人选。 只要他们同意把婚礼的举办地点转移到明珠,那么贺兰家家主的位置,八成就要落在贺兰扶苏的身上了。 事实证明,新姐忽悠人的本事很强。 当然,更证明了李南方所做的一切,正在无形中影响更大层面的事情。 “好,就这么决定吧。立刻印刷请帖送出去,婚礼的举办地点,就定在七星庄园。” 贺兰家家主一锤定音。 贺兰小新当然是信息地点点头:“好,那我就立刻出发,先去明珠踩踩点。” 说是踩点。 实际上,是新姐要去确定下来,李南方的伴郎身份。 第2151章 南方会所的麻烦 南方健身会所正式营业了。 有了全世界媒体的关注,有了世界足坛巨星的宣传海报挂满整个会所,更有央视新闻联播上大领导的赞赏。 南方会所乘势而为。 声势浩大的开业典礼,简直不亚于一场国际大型会议的举办。 龙城城代表市政口,亲自到场剪彩揭牌。 白灵儿送来“警民共建”的牌匾,挂在会所大门前,算是给会所的安全,多加了一层保障。 毕竟上层领导的夸赞,只是站在更高角度,无形中送了个护身符出来。 要想让会所安安稳稳,总要面对那些附近的混混、地痞流氓。 警民共建的地方,自然是让许多不入流的小人物不敢造次。 另外就是开业当天,方正带人在周围转了一圈,以明珠当今最大黑老大的身份,好好敲打了下附近的不安定分子。 蒋默然让人在会所里,设置了明珠总院的合作医务点。 健身的地方,免不了磕磕碰碰。 无论轻重伤患,都能在会所内直接接受明珠总院专业医师的免费治疗。 这绝对是其他小健身房里享受不到的服务。 另外,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凯爷也来了。 明珠最大的奸商凯老头,带着明珠商界联合会的所有人,亲自送上祝贺的花篮,还笑容满面地拉着李南方的手,表现出一副亲切样子,在明珠本地媒体面前露相。 这老家伙笑得还是那么开心。 至于心底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此,但凡是明珠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跑来祝贺南方健身会所的开业。 要是旁人遇上这样的场面,早就乐得最逗合不拢了,光是招呼客人都能握手握到手腕发酸。 可咱李老板是什么人啊。 这种场面,用得着他亲自去见那些阿猫阿狗的吗? 不用。 会所开业,是他亲自邀请那些人来的吗? 当然不是。 那么不请自来的是什么? 是客人。 顾客都是上帝,这话说的不假。 关键是,你得花钱消费,才能让李老板把你当成上帝来对待。 正是借着开业的盛大场面,李南方把他仔仔细细研究筹划了好几天的南方会所VIP服务,推送了出来。 别看他是个商业白痴。 可真正认真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可以办的有模有样。 尤其是这种赚钱的事,他更会无比上心,研究了一下各种都市商业类型的网络小说,很快就从中找到了可以借鉴的东西。 会所这地方,要的就是一种等级划分。 像南方会所这种可以同时容纳上万顾客的地方,你不好好划分出来不同的区域,难道要让所有客人全都挤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V1等级的贵宾卡,两百块一张,买来之后,你就能在一楼大厅里使用那些先进的健身器械。 当然,服务是很到位的。 二十个年轻健身教练,十男十女,随时都可以听从顾客的召唤,来提出专业的健身建议。 不过,你一个V1顶多也就是听两句建议了。 毕竟能够容纳上千人的大厅里,才二十个健身教练,很难把时间都耗费在一个人的身上。 觉得这种服务不到位。 那行啊。 两千块钱买一张V2等级的贵宾卡,能上二楼,专业而且有经验的健身教练,展开一对十的服务。 保证有什么健身要求,都能手把手地教会你。 如果还觉得,与别人共享健身教练,很麻烦。 那就继续多花钱。 八千、两万、八万、五十万,只要你舍得花钱,南方会所提供的服务就会越全面。 等到最高等级的V9贵宾卡,光是办卡年费都高的令人瞠目结舌。 前两天,李南方刚把这个构想提出来的时候,陈大力和王德发看到之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玩意儿太特么贵了。 两百块钱一张卡还好说,可你后面,那两万八万、几十上百万的,谁会买啊。 李南方一听这话,相当不开心,教育他们说:“明珠好歹也是个国际化大都市,有钱人比想象中的多了去了,没可能卖不出去的。” 大力哥和老王不信。 再有钱的人,也不是傻子,至少连他们这种年薪过百万的南方集团高管,绝对不舍得花个一二十万用在健身上面。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大马路上跑两圈。 这下子可算是把李南方气懵了,一人给了他们一脚,让他们回家好好看看电影《大腕》,再回来和李老板说话。 看见老板生气了。 陈大力和王德发不敢怠慢,急忙按照李南方的要求,凑到电脑前,好好把那部电影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两人就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再也不反驳李老板的决定,还提建议,问问要不要再来个年费上千万的V10。 想法不错。 但还是气得李南方,一人给了他们一脚,让他俩一边玩去。 百万已经是极限了。 还想着千万,想钱想疯了吗? 还是说那部电影造成的影响力太大,把这两个手下大将给洗脑了? 要说起来,那部电影也没什么特别经典的地方,非要说它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借助许多在影片当中看起来精神有问题的人,讲述了一些在当时所有人看来都无比可笑的话。 偏偏那些笑话,在后来全都变成了现实。 等人再去回味的时候,有种那是从未来穿越回去的人,写出来的电影剧本。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影片最后,精神病院的大厅里面。 两名患者凑在一起,谈论房地产行业。 “建楼,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设计师,建就得建最高档次的公寓。 电梯直接入户,户型最小也得四百平米。 什么宽带呀,光缆呀,卫星呀,能给他接的全给他接上。 楼上边有花园,楼里边有游泳池,楼子里站一个英国管家,戴假发,特绅士的那种。 业主一进门,甭管有事没事,都得一口的伦敦腔去打招呼。 倍有面子! 社区里再建一所贵族学校,教材用哈佛的,一年光学费就得几万美金。 再建一所美国诊所,二十四小时候诊,就是一个字——贵! 看感冒就得花个万八千的。 周围的邻居不是开宝马就是开奔驰,你要是开一日本车呀,你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你说这样的公寓,一平米你得卖多少钱? 两千美金? 扯淡! 那是成本。 售价就必须四千美金起。 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 愿意掏两千美金买房的业主,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两千, 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 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所以,我们做房地产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上个世纪的电影了。 在当时看来,大家只是哈哈一笑,完全没当回事。 可事实的发展,恰恰就像、不,是比电影里所说的还要夸张和变态。 现如今的公寓,四十平米,没有游泳池,没有卫星光缆,更没有英国管家,甚至连装修都没有,照样是四千美金的起价。 都这样了,依旧是无数人抢破头似的,去争。 这就是现实。 那么李南方弄一张百万的健身年卡出来,那还叫事吗? 肯定不算事啊。 你想想吧,现如今满明珠、全华夏,甚至是全世界你去找,能找到一个比南方健身会所还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吗? 到哪还能找到,退伍转业军人陪你当健身教练的地方? 到哪能找到,国际足球巨星签名海报挂满整个会所的地方? 来这里,要的不是健身。 是面子。 有钱人不怕花钱,就怕花钱还买不到足够的面子。 就是开业的当天,李南方把这个贵宾卡业务向外一推出。 普通白领、学生一族、公务人员,看着那些高等级的服务项目,眼馋的直流口水。 可低头看看腰包里的钞票,就开始犯愁。 谁都害怕花一笔冤枉钱,所以拿出来二百,先办个最普通的卡试试。 而另外一边,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哪个好面子的主,二话不说,当场要了个最高等级的贵宾卡。 钱花出去了,金灿灿的90001号卡片握在手里,又在两个貌美服务员和一名身材超棒的健身女教练引领下,走上会所顶楼。 那人仅仅是在楼梯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 笑容中展现出来那种高贵感,极大地刺激到了其他人。 就是稍微犹豫下的功夫,1号那么个龙头老大的卡片,就成别人的了。 这简直不能忍。 还等什么啊,赶紧抢啊。 编号越靠前,那就代表着身份地位越高。 一天之内,V1和V9两种卡片,销售出去了不计其数。 反倒是中间那些等级的卡片,没能多卖出去几张。 曾经让陈大力和王德发,光看价格就心惊胆颤的百万贵宾卡,就这么在开业当天,最初发售的188张卡片,一下子卖空了。 千万别以为这些都是虚幻的数字。 为了能让会所有正常的营业规模。 李南方定下规矩,任何类型的卡片,都必须和顾客的身份证号绑定,一人限购两张。 而且还是所有类型的贵宾卡,一个人只能持有两张。 多了不行。 也就是说,至少有一百个真正的有钱人,在将来的这段时间,为了用上这百万的消费,随时都有可能来照顾南方会所的生意了。 老王和陈大力看到这样的结果,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 你想想吧。 一百万一张的卡,卖出去将近二百张,这就是差不多两亿的收入。 四分之一的会所拍卖价,立马赚回来了。 两人碰头之后,商量了下,直接找到李老板,说什么把那些V2到V8的贵宾卡全都取消吧。 全用V9。 不出一周,就能补足成本。 气得李老板,又把两人踹了出去。 傻吗? 物以稀为贵。 要是满大街都成了V9,那还怎么体现贵宾两个字。 总而言之,南方健身会所真正成了李南方的赚钱机器。 生意红红火火。 但是! 人红是非多,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第2152章 会所的内部问题 开门做生意,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李南方能够预感到有人找他的麻烦。 毕竟,装修那段时间,垃圾堆堵门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个说法和结论。 尽管李南方猜到了罪魁祸首是谁,可他始终没拿着这件事去发作。 更重要的是,垃圾清理了之后,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也不认为这是对方消停了下去,而是更觉得对手正在寻找更好的时机,对他的南方会所下手。 早有预料。 那么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非要说有意外,那就是这个对手的档次实在是太低,使出来的手段也让人觉得对方特别白痴。 会所开业的第三天,一大早刚刚开门。 七八辆限量版的豪华超跑,就把会所大门前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个富二代,冲进来,人人都是提了一袋子好几百万的现金,扬言要买上几十张V9卡片回家玩玩。 南方会所的大厅接待人员,被这么大手笔的动作,惊得心头发寒,但还是保持着镇定,解释了一下贵宾卡的购买原则。 没过多的要求,就是说一个人只能买一张卡。 而且,V9已经售罄,什么时候再发售,时间不确定,请顾客耐心等待。 这话说的挺礼貌了吧。 但问题是,面对一群脑子缺根筋的富二代,所有的里卖全都没用处。 这种人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平时花钱都是随便挥挥手的事情,要的就是那种挥金如土的爽快感。 结果来到这里,花钱还花不痛快了。 这不是故意让他们难堪的吗。 为首的那个愣头青,二话不说,抄起来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就要开始砸场子。 一起来的另外几个哥们,当场傻眼了。 他们都是被临时拉来的,前两天胡天黑地的,错过了南方健身会所的开业盛典。 但事后,总听说过这地方的特殊。 听说是来这耍耍,兴趣大发。 谁能想得到,刚一开场,组织了这个局的愣头青就要砸场子,这特么不要命了吗? 两人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那个愣头青。 也不用说什么,抬手指了指服务台斜后方不远处,一间钢化玻璃隔离出来的警用休息区。 里面站着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叔叔,正端着茶杯,饶有兴致地盯着这边。 随后又指了指身后大门口。 不知何时,已经有十个全副武装保安同志,站在了那里,手上的橡胶软棍,明显不是吃素的。 本以为愣头青就该这么怂掉。 谁知那家伙梗着脖子,抬手往四周一指,大声喊道:“老子是来这里花钱的,花钱都花不出去,你们还特么做什么狗屁生意。我今天非要砸了这破地方,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嚣张。 真是嚣张到了不要命的程度。 周围几个哥们还算是聪明,自知比不上这位愣头青的家世,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顿时就把他一个人给孤立了出来。 没了后援,警察叔叔和保安大哥们又共同来到近前,那愣头青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好办啊。 但他今天来这明显就是有目的的,哪能说怂就怂。 愣头青梗着脖子,更加嚣张,先是指了指那些保安:“方正的人是不是,都特么给我滚远点,知不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谁,是韩威。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大哥先去找你们老大方正聊聊。” 正是这句话,让刚从楼上下来的李南方听见了。 站在楼梯拐角处,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下那个愣头青,随即扭头看向身边的龙在空。 明珠本地的人,李南方认识不多,但是这种嚣张的富二代,一定在龙大少那里有什么“备案”吧。 也没等到龙在空解释。 那个愣头青,转脸又指向了那批警察,吼道:“你们也给我退后,还敢动我了?不想要你们身上这层皮了吧。知不知道我爷爷是谁?告诉你们,我爷爷是——” 愣头青的嚣张话语还没说完。 那边楼梯上的龙在空就一步跳下来,张口打断了他的话语,喊道:“你爷爷是我。” 龙大少一出面。 事情就此出现了转折。 无比嚣张的愣头青,愣是盯了龙在空半分钟,一张脸憋得通红,也没敢去反驳刚才那句话。 他爷爷肯定不是龙在空,只不过是按照身份地位来说,龙大少和他爷爷也算是平辈的了。 “孙子,瞪大了眼睛看好了。 这地方不是你能嚣张的。 想正常消费,我能做主给你安排健身教练。 要是想找事。 我也安排几个教练,给你来次刺激的健身服务。 要花钱的还是要不花钱的,你看着办!” 俗话说的好,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 龙在空龙大少,那绝对是整个明珠富二代圈子里面的龙头老大,他站出来收拾个同类型的人物,那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愣头青哼唧半天,屁都没放,扭头便走。 这事闹不成了。 有龙在空在这里,随便出来个服务生都敢打他耳光,他留着自找没趣吗。 谁知,他想走,龙在空还不想放过他呢。 “站住! 孙砸,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问你今天来这是想要花钱的服务,还是不花钱的? 你还没回话呢。 要是就这么走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想不花钱,享受下健身啊?” 龙在空振声一问。 和愣头青一起来的那几个哥们不敢再傻愣着了。 毕竟,大家的关系有亲近疏远,总不能真看着愣头青被人踩了面子,啥也不管啊。 其中一人迈步上前,嬉笑着回到:“龙大少,都是误会,我们是真心想办卡消费的。” 这句话,算是给了两边一个台阶。 龙在空当然会就坡下驴,随意摆摆手:“那就花你们的钱,办你们的卡吧。我听说南方会所的V5贵宾服务不错,五万一张卡,价格也挺公道。你们拿来的这些钱,全都办卡用吧。” “啊?龙大少,这里不是一个人只能办两张卡吗?” “你们几个办不完,不会多找点人来吗?” 得嘞。 一场小打小闹的风波,就这么在龙在空的干涉下,完美解决了。 一群富二代,打电话叫来几十号人,乖乖排队站好,把他们拿来的钱,全都办成了南方会所的V5贵宾卡。 花钱多少的无所谓。 这下子,面子是丢了个干干净净,以后哪还有脸来这,去面对给他们办卡的大厅服务生啊。 当天晚上,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富二代圈子。 人人都跑去找这群家伙,借两张贵宾卡玩玩,弄得他们几个反倒像是南方会所的宣传工作人员似的。 能不能给南方会所的生意带来好处,谁也不知道。 反正这些人都是把那个愣头青恨得死死的了。 话说回来,那个愣头青到底是谁? 李南方向龙在空问出这个问题时,龙大少一脸的不屑,回道:“姐夫,那小子叫什么,我特么也记不住,反正就是知道他爷爷是明珠市政政法口的老大。对了,就是韩成雄的老丈人,韩威的姥爷。我估计,这小子今天来找事,八成是韩威安排的。姐夫你放心,只要你卖给我南方会所的一成股份,我绝对天天在这帮你镇场子。” 李南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滚吧。” “好嘞,姐夫。” 龙在空应声就走,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回头过来:“姐夫,股份的事——呃,当我没说。” 废话。 当然是当他没说话了。 咱李老板的赚钱机器,这才刚开始,都没让他本人耍够呢,哪能随随便便就把股份卖出去。 就算是亲小舅子也不行。 更何况,李南方可不傻。 龙在空心心念念跑来要南方会所的股份,那是看中了这里的赚钱能力吗? 肯定不是。 归根基地是明珠龙家看上了南方会所的影响力。 有高层的人已经放出来消息了,中央级别的大领导很快就会来明珠视察工作,工作行程当中,南方健身会所是重点标注的一个地方。 谁都知道,这是前两天的国际新闻引出来的后续良好效果。 沈家、贺兰家、林家、岭南陈家,甚至连大理段家,都有人悄悄给李南方打过电话,或多或少透露过想与他合作的意图。 这些人全都被李南方给拒绝了。 明珠龙家又有什么资格捷足先登? 说实在的,真正有资格让李南方愿意把会所股份拿出来的人,只有——岳阿姨。 他在等,等着岳阿姨拼着不要脸的劲,跑来找他。 早说过,李南方想念某小姨了。 旁人看来,有无数利益和好处的南方健身会所,在李南方看来,仅仅是个用来吸引岳阿姨回到他身边的工具而已。 什么叫痴情男人? 李南方这种想法,一定是对岳阿姨痴情至极的程度了吧。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还不来呢? 回到会所老总办公室的李南方,抬头遥望北方,心底里充满了惆怅。 不过,这份惆怅,很快就消失了。 他的思绪回归到眼前,就是对那个愣头青,或者说是愣头青身后的韩威,做出今天这种可笑行为的意图,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现如今,整个明珠,还敢对李老板下手的人,只剩下韩威了。 李南方之所以天天耗在这里,就是等着那个韩威露出来狐狸尾巴,对他的南方会所下手时,立刻反击回去,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让他彻底服气。 只有解决了这个麻烦,才能算是他再明珠的产业真正站稳脚跟。 但是,今天这一遭,愣头青的出现,明显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难道说,他高估韩威了? 对方就是个服不上墙的烂泥,也不可能做出任何让李老板头疼的事情? 希望如此。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整件事情会那么简单。 索性,就再多等几天,看看那个韩威到底会有什么后手手段。 果然,等待终归是有效果的。 仅仅是两天之后,问题就出现了。 不过,并不是韩威出手,而是南方健身会所的内部,出现了个令人头疼无比的问题。 第2153章 不能忘本 南方健身会所的内部问题,其实还是源于李南方最初设计这家会所的初衷。 说的更透彻一点,就是康维雅的那套项目策划书,引发出来的某个很难避免的结果。 想当初,把会所大楼和后面的训练场联通起来,建成健身项目多种多样的会所,目的就是用多样化的健身元素,吸引各个年龄段、各个层级的消费者。 年龄和地位,能够区分出来很多个类型。 但是性别方面,只分两种——男和女。 李南方要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会所里帅气健壮的男教练和身材火辣的女教练,多不胜数。 与此同时,来这里消费的男女顾客,也是相对均衡的人数比例。 如此搭配起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首先出现的案例,是在顾客间发生的。 据说,一个羽毛球打的不错的女白领,狠狠心花了两千块钱,办了证V2级别的贵宾卡,能够在二楼的市内运动场所里,接触小范围的人群。 很快她就在这认识了个中年丧偶的成功男士。 两人组队打羽毛球,打出来了默契和感情。 没过多久,女白领成功上位,与那中年丧偶男火速领证,成为了有明珠户口的阔太太。 没办法,谁让那男人名下,开这三家连锁超市,四个大型饭店呢。 再来南方会所的时候。 女白领已经不是骑着电动车来了,而是坐在奥迪车里,和男人一起享受V5级别的贵宾待遇。 这事很快在外滩路上传开了。 无数女白领彻底坐不住了。 宁可不买包、不买化妆品,不去什么KTV娱乐,也要省吃简用,至少办一张南方会所的V2健身卡,更狠的是,贷款借钱,也要办出来V3。 李南方当初设计的靠异性吸引顾客的手段,算是成功了。 最起码,短短几天内,V2、V3两种卡片的销量,直线上升,会所里的女性会员,也是越来越多。 看上去是件好事。 但是! 没过两天,便出现了不少,小白脸型的男会员和浓妆艳抹的女会员。 这些人一出现,会所里的味道彻底变了。 尤其是李南方最近上网,看到了某个其他地域健身房的内部视频流出,各种男女光着身子在无数健身器械之间游走,那就更让他心情不能平静了。 他这里是给客人健身用的。 宣传的口号是“全民运动,全民健康”。 哪能刚开业没多久,就变成某些人进行肮脏交易的地方。 这比当初胡叨叨的秘密赌场还不堪,最起码赌场里只有赌,没有“黄”。 据说,很快就有大领导来这里视察工作了,虽然还不知道时间,但是绝不会拖太久。 要是领导大张旗鼓来这里搞噱头,树立正能量典型,李南方还能提前做好准备。 万一是领导“微服私访”呢? 在这里遇上几个不开眼的浪、荡女人,找到了领导的头上。 别说南方会所再次成为典型了,能不能营业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 李南方有些发愁。 考虑着要不要使用强力手段,处理这些事情。 没等他想清楚呢,又一个内部事件的爆发,让他终于痛下决心,必须好好整治了。 起因,是一个会所年轻男教练的辞职。 整个南方会所里,一楼大厅那安排了三十多个健身教练,这是看着会所生意火爆,才加派的人手。 教练都是公开招聘来的,质量没得挑。 男的帅,女的靓。 要说真有什么瑕疵,那就是这些健身教练的社会经验少,家庭状况也不怎么好。 除了穷,就是穷。 而南方会所的福利待遇,是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出来的。 谁进来了,都不会想到辞职。 所以,主要负责人事管理的王德发,看到某个小伙子向他提交辞职申请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询问原因。 那小伙子也实在。 有一说一。 其实就是在会所里工作的时候,接触了不少女会员,和其中一个看对眼了。 女方比他大几岁,人美条正,更重要的是手里有钱,刚从东广那边回来没多久,在市里买了两间门市,准备干点小买卖。 一开始,两人只是在大厅接触。 后来那女的手上贵宾卡不断升级,也就不断带着这个年轻教练,一起往上走,展开私人服务。 直到前两天,在更衣室里。 干柴烈火的没把持住,发生了关系,女的彻底迷恋上了肌肉型的帅哥,鼓动他辞职,两人结婚,一起做生意,组建家庭,岂不快活。 于是这年轻小帅哥,第二天就把辞呈递交了过来。 实在孩子,老王也不会难为他太多。 但是! 有一件事情,不能忽略。 那就是这两人竟然在会所的更衣室里,做了那种事情。 还好这实在孩子立刻辞职了,对面的女方不管是干什么的吧,也是真爱上了他,结果不错。 可别人呢? 会不会有那种家庭完整的女会员,朝这些小年轻下手? 勾引走几个健身教练不算事。 万一他们只是单纯的玩玩,玩上瘾了之后,再来南方会所,不再是健身,而是专门干那种事情,这特么怎么办? 老王处理好了这小伙子的辞职事宜。 扭头就找到陈大力,两人共同来到了李南方这里,将最近越来越复杂的会所环境,报告给了老板。 陈大力倒是觉得,这事算不得什么。 毕竟都是你情我愿,也没有谁强迫过谁,要是他大力哥健身的时候,看见那么性感的女健身教练,不能摸、不能碰,他非得憋死。 王德发主动来找老板汇报工作,肯定是和大力哥的想法不同。 这种事情说大说小。 一旦传开出去,天知道会不会给南方会所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 当然了,你情我愿的,谁也管不着。 万一是那种金钱交易的呢。 咱这健身会所,不就成了窑子吗。 必须想个办法制止一下,最好是张贴出来告示,警告一下那些人,督促各位会员洁身自好。 这次大力哥和老王的想法虽然不同,但是并没有吵起来。 主要是关系到会所的发展,终归要做正儿八经的生意,绝不能出乱子。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就是要找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万万没想到,李老板竟然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吼道:“抓,把那些但凡是在会所里,敢那种事情的人,全都给我抓出来。 有金钱交易的,立刻销卡退钱,永远列入会所黑名单,不管是什么身份。 没有金钱交易,你情我愿的那种。 发现第一次,贵宾等级降低。 出现第二次,也是直接销卡退钱。 如果是会所内部员工做出来这种事情,主动辞职,那会所支付一笔遣散费。 赖着不走的,直接赶人!” 李南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他本人是个人渣,但是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正当、诚信,他本人亲自带着龙城城、白灵儿那些女人享受健身项目的时候,都使劲克制着,不做任何事情,就是为了让南方会所,成为一个纯粹的健身场所。 他当老板的都不碰那条红线。 你们一群消费者,还想着把南方会所的名声给搞臭了吗? 没门! 李老板的怒火,吓到了陈大力和王德发。 两人忙不迭地劝说老板三思。 没办法,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多少人干过,或者有多少人想干。 你这上嘴皮碰下嘴皮,说一句销卡退钱很容易,但是一旦引起来顾客的心里抵触,天知道会不会对会所的生意造成恶劣影响啊。 咱这才开业没几天,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把生意给搅黄了。 说白了,都是以赚钱为目的。 老王和大力哥共同反对李老板的决定,这次倒是很罕见的没引来李南方发怒。 他稍稍冷静了下,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和手下两名心腹大将,讲起来了道理。 “咱们南方健身会所的贵宾卡,贵不贵? 贵的你们两个都觉得不合理了。 可为什么还是卖出去了很多? 那是因为来咱这的顾客有钱。 有钱来这里健身,玩那些高档项目的人,他们当然不差那点喝酒玩女人,或者是找帅哥解闷的钱。 去那里不行,为什么非得来南方会所? 别的地方几千块就能搞定的事情,到咱这花个几十上百万,还没有那种特别舒适的环境。 他们图什么啊。 图刺激,还不如去停车场玩车震呢。 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陈大力和王德发哑火了,不等他们想明白,李南方就紧接着说道:“有钱人来南方会所,看重的是咱们这里的服务项目。 纯粹的运动健身。 一方面,是现代人的思想活络了,知道健身的好处,有钱人都惜命,逼着自己多运动运动,多活几年。 另一方面,是和朋友一起来这里,运动中谈谈生意,聊聊天,比以前单纯的喝酒吃饭来的健康,也更有新意。 说白了。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纯粹干净的环境。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找乐子,根本不会到这来。 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大家都想碰,但肯定不愿意在健身会所里碰。 更重要的是,我、确切的说是咱们。 做这种生意,要的就是和别人不同,拼的就是弘扬社会正风气、正能量。 如果和别人一样了。 那我们连自身根本都没有,何谈赚钱,早早准备好关门得了。” 李南方这一番大小道理讲出来,绝对比往老王和大力哥身上踹几十脚,引发的心里震动更大。 正气是咱的根本。 做人不能忘本。 做生意更不能。 无需李南方多说什么,两人便拍着胸脯保证,三天之内,让南方会所彻底变干净。 只是头脑发热做出来承诺。 等离开老板办公室之后,两人犯愁了。 这事该从哪开始做起呢? 说到底,好事大力哥头脑灵光,做事就要从最简单的方面入手,先抓住个头,再顺藤摸瓜把后面的东西牵出来。 先是会所内部员工自查,再重点寻找那种花钱做交易的人。 声势浩大的南方会所整顿工作,就这么展开了。 第2154章 会所内部的整顿 万事开头难。 但是只要开了头,认认真真去做,就没有什么事不能做成的。 陈大力和王德发,用了半天的时间,把整个会所的二百多工作人员,排查了一个遍。 做过某些事的人,能管住自身的嘴。 但管不住别人的眼睛。 很多事是想瞒都瞒不住的,尤其是陈、王这俩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连哄带吓,很快就把犯过错的人给揪了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二百多员工,仅找出来两个。 这足以证明,南方会所的内部员工绝大多数也是洁身自好。 揪出来的这俩人,正好一男一女。 男的没话说,老王给了他“拿钱走人”的选择,他也知道老板铁心要把人辞退,所以没故意撑着。 交代完所有问题,指出来有哪“些”女会员和他有染,便拍拍屁股走了。 老王听到那个“些”字的时候,差点晕过去。 不查不知道。 一查,还真是相当恐怖,这年头有钱的女人,真心要比男人疯狂太多。 记录下来这些人名,只等顾客到来的时候,直接销卡退钱。 而等找那个女员工了解情况的时候,不光是老王,连大力哥都怒火冲头了。 这女孩子竟然是被迫的。 外地来的小姑娘,体育学院毕业,在南方会所工作,也算是专业对口。 本以为老老实实赚钱就可以,谁能想得到,就因为她的专业性,安排在了高楼层,一对一服务那些高级贵宾,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那些有钱有势力的顾客,小小的女员工惹不起。 想着辞职,还舍不得这份高薪工作,只能是忍气吞声到现在。 这时候说出来实话,那女孩子哭得都快晕过去了。 陈大力和王德发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用不着去报告给老板,他们俩就能做主,把那个敢强迫南方会所女员工的人渣揪出来,只要不弄死随便怎么收拾。 收拾了够本之后,留下一口气,再送给老板处置。 说行动,就行动。 顺着会所内的顾客消费记录,很容易就能查找到那人的名字。 韩威? 看到这个姓名,老王和大力哥都觉得熟悉。 仔细一想,前两天来会所里闹事的愣头青富二代,不就是口口声声叫嚷着“他大哥是韩威”吗。 两人不清楚李老板和这个韩威有什么具体过节。 但这一遭能清楚意识到,这家伙特么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各种家伙什备好了,等着那狗东西上门。 结果,硬生生等了一天。 韩威没来。 想想也是,健身会所又不是家门,谁也不可能天天耗在这不走。 三天两头来一趟,已经算是勤快的了。 总不能盼着那些有钱人,吃住在会所里面吧。 行。 今天不来,就不信你明天不来。 明天不来,就不信你永远不来。 早晚都有等到他的时候,也不能就为了等待一个韩威,而害了会所里的其他正常工作。 南方会所的内部整顿第二天,之前和那个男教练有染的几个贵妇,又来了。 早就查明这些人的身份,王德发亲自在大厅里,给她们办理销卡退费的手续。 这些贵妇们,心里还思考着,今天能不能再从那个小帅哥的身上,找到舒爽的感觉,谁成想,进了大厅之后,直接被告知,要求他们销卡,永远不能再来南方会所。 几个贵妇顿时就炸锅了。 站在大厅中间,冲着老王开始撒泼。 正是营业的高峰时段,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驻足围观,就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王德发本想着低调处理。 却弄得尽人皆知。 他一咬牙一狠心,索性就站在这守着所有人,大声说道:“几位客人,由于你们的特殊要求,导致我们会所的一位男教练违反了会所的工作规定。 我们已经辞退了那名男教练。 同时,对你们这些客人的特殊要求,我们南方会所无法提供,更不能满足。 所以,老板决定,不再做你们的生意。 所有的卡注销。 半年内办卡的,退回全部年费。 事情就是这样,到底什么原因,你们心里也清楚。 继续闹下去,谁脸上都不好看。 要是觉得受委屈了,想找人来这里给你们出气,我们南方会所也不怕。 总之一句话。 南方会所是个干净的健身休闲会所。” 老王这辈子是头一次,这么义正言辞,充满气势。 说话的底气十足,可两只眼睛却紧张地四处乱看。 别的没看,看的就是其他顾客的表现。 万一,他刚才那番作为,让其他的顾客全都对南方会所失去了兴趣怎么办,这可是得罪顾客的一招险棋啊。 可结果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那几个贵妇,听说男教练被辞退了,就知道那种事让人知道了。 都是好面子的人,谁还会继续闹下去。 二话不说,直接把贵宾卡扔下。 也不管退不退钱的,捂着脸走人了。 而其他的顾客,则是一脸淡漠,就像完全没明白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那样,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等到一天结束,财务去统计今天的营业额时。 神奇地发现,今天的收入比前几天入账的金额提升了整整一倍。 原因是有大量的V8以上级别客户,充值了大量健身费用在卡里。 没人会傻乎乎地把钱随便乱扔。 他们愿意充值,那就证明准备在这个南方会所,长期接受健身项目的训练和服务。 之所以会突然大量充值,就源于老王在大厅前的那番表现。 所有人都知道了。 南方会所的老板是个明白人,这里干净。 正是这样的一个信息反馈回来,陈大力和王德发立刻带着崇拜的心情,跑去阿谀奉承李老板几句。 老板就是老板,高瞻远瞩。 这么一套规定出来,非但没影响生意,还越赚钱越多了。 在李南方鼓励的眼神下,两人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新鲜的恭维词之后,才欢喜地听到老板说“去财务处一人领上两万奖金,好好干”。 这下子,老王和大力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工作起来更加卖力。 内部整顿的工作,员工自查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对顾客身份的确定,从中揪出来那些在这做肮脏交易的人。 这种事情,老王做起来可能有些费劲。 但是,大力哥绝对轻车熟路。 混迹青山多年的“行扫千军如卷席”,绝非浪得虚名,单单是干那一行的男男女女,轻易是逃不过陈大力那双锐利的眼睛。 要知道,当初李老板去金帝会所自污,也是大力哥介绍过去的。 咳咳,那些丢人的事情不提了。 总而言之,用陈大力的话来说,就是:“凡是干过这一行的,身上的味道和良家不一样,怎么藏也藏不住,入骨子了。” 大力哥带队。 方正安保公司那些曾经的小混混,转业而成的保安,一个个如狼似虎。 全都是各种风月高手。 找人几乎是一抓一个准。 当然了,也不是逮住谁就弄谁,总要经过好几道程序确认无误。 甚至还有专职的健身教练,寻找到被那种人骚扰过的顾客,委婉询问情况。 真是百分之百确定了。 大力哥才会毫不客气地把人带去保安室,用非常礼貌的方式告知他们:“你们在南方会所的好日子到头了,现在转身走,谁也不会有麻烦,再敢来,就别怪某家不客气。” 陈大力横起来,几只小鬼根本挡不住。 连李老板说的“销卡退费”这个流程都省略了。 让这帮人损失点钱财,才能让她们记住教训。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在会所内引起来的骚乱根本不大,但是所有真正的正当顾客,都看到了南方会所老板肃清这里的决心,无形中有个会所的名声提升了不少。 但是,万事哪有真的一帆风顺。 难免会出现那些不买大力哥的账,不知道南方会所有多大势力的人。 这一次是三个女人组成的小团体。 大力哥刚开始只是远远一看,都不带闻闻味的,便能确定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 脸上画着厚厚的浓妆,穿着鱼网丝袜,小短衫上到胸前,下不到肚脐,那特么就是裹了一块布条在身上。下半身的短裙,弯腰建个东西,都能看见里面的丁字裤。 更可气的是,其中俩人还穿着高跟鞋。 这是来会所健身的吗? 说她们是来走T台秀的,都侮辱人家专业的模特。 陈大力先是问了问健身教练,一连问了十几个人,都说没带过这三个女人。 真正对她们有印象的,是二楼的服务生。 说是见她们三个时常实在休息区附近转悠,认准了男顾客,就派出来一个人上去搭讪。 一个不成,换下一个。 有一次还是三个女人一起上,随着同一个男人进了更衣室。 不用多说了,这肯定是找活的啊。 这三个女人也是够狠心,V3级别的贵宾卡,一万八一张,三人办了三张,这是多看好南方会所的前景,真准备拿这里当成是发家致富的根据地了。 大力哥还是老套路,领着人围住她们,请他们去保安室喝茶。 之前的同类型人物,看到这种架势,也就老老实实随着走了。 偏偏这三个女人,横的要命。 兴许是这两天,也意识到了南方会所的大手笔,深知不可能再在这捞到任何好处,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直接坦白说,把当初办卡的钱退回来,他们再不登门。 要是不给钱,就找人搅黄了你们南方会所的生意。 陈大力当时都气笑了。 收拾了那么多人,头一次见到敢讨价还价的呢。 咱大力哥什么时候,还能被几只鸡给唬住了,别的不用多说,就让她们有什么招式,这就使出来。 三个女人为首那位,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陈大力的鼻子怒骂:“你给我等着!” 话音落下,拿起来手机就开始喊人。 大力哥心说,等着就等着。 左等右等,等来了某个重要人物——韩威。 第2155章 不愧是大城市 韩威来南方会所了。 这小子有南方健身会所的V9贵宾卡,那是李南方之前没想到的。 不过有别人办了卡,送给了他一张也是可以理解。 唯独难以接受的是,那家伙怎么会有心情来这里消费呢? 他都弄来垃圾堵会所大门了。 就是看不得这里的生意好下去。 结果,反倒是为南方会所的增收,添砖加瓦,贡献绵薄之力。 李南方得知韩威在会所里干的那件事之后,气得头脑发胀,也迷惑的摸不着头脑。 唯有嘱咐陈大力和老王,一旦那家伙再来,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只不过,韩威今天来的时间,相当凑巧。 眼前几个女人刚挂了电话,他就出现了。 几只流萤该不会是韩威安排来的吧? 陈大力愣愣的站在大厅里,隔着三个女人,去观察刚刚进门的韩威。 那三个女人也算是精明,顺着大力哥的目光看过去,登时就欣喜若狂,齐齐出动,瞬间就把韩威给围住了。 “韩大哥,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韩大哥,他们南方会所店大欺客,欺负我们这些无苦无疑的若女人,您可要保护着点我们。” 三个女人抱住韩威,开始叽叽喳喳。 陈大力忙不迭地向李老板报告消息。 反倒是这个韩威,一脸的懵比样子,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不管他是存着什么目的,来南方会所消费。 最起码,今天晚上,他是真的来这里娱乐的。 前两天,在这家会所的更衣室里,强上了个年轻貌美的女教练,那种随随便便来个一字马,身体柔软能摆出各种姿势的健身女教练,真心给了他以前从没体验过的感受。 今天再来,那是为了重新找刺激来的。 谁能想得到,刚一进门就让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给包围了起来。 愣愣地看了好半天,才总算是认出来。 这特么也是之前在会所里认识的,就是和这三个女人在更衣室里的亲切互动,给他韩威打开了一扇门,才让他敢于对着女教练下手。 我嘞个乖乖,这三个女人穿上了衣服,差点不认识了。 不过,今天咱韩老板不是找她们的啊。 她们这主动投怀送抱算是怎么回事? 韩威脑子懵,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这群女人八成是遇上了麻烦,和南方会所起了冲突,找他来当挡箭牌了。 要是换做任何思维正常的,恐怕当时就会甩开三个女人的纠缠,撇清关系。 偏偏韩威与众不同。 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事解决之后,是不是可以加上那个女教练,他韩威大展雄风,独中四元啊? 想到这,韩威哈哈一笑:“几位美女别急,这事我来帮你们,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谈。” 他上嘴皮碰下嘴皮,把矛盾揽到了身上。 对面的陈大力,更是心中怒火飙升。 几天前,富二代愣头青来这里故意砸场子,就是拿着韩威这家伙的名头惹事。 后来强迫女教练的事情,大家正愁着找不到他,把问题搞定呢。 你这真的出现了,竟然还要维护几只流萤。 新仇旧账加起来,今天要是能让你完完整整走出南方会所的大门,他陈大力以后就没办法在明珠立足了。 结束了和李老板那边的通话,大力哥猛的拍下桌子,吼道:“一小队紧急集合,全副武装,到大厅来。” 这声令下,没多久,十人的保安队伍登时出现在会所大厅里。 一个个全都是穿着方正安保公司的制服,还特么戴了头盔、拿了防暴盾牌和专用软棍。 这些道具,全都是白灵儿那边给配发的。 目的就是最大限度,保证南方会所的安全。 虽说一群小混混转业当了保安,又穿上警方那边配备的装备,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但是,气势摆在那呢。 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韩威,就被这帮人的出现,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地作证。 他今天来,是找乐子寻开心,绝不是到这挨打来的啊。 韩威怂了。 是真的怂掉。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什么黑老大的公子,随着韩成雄身死,明珠所有的地下势力,全都被方正握在了手上。 韩威整天都时刻提防着,当初他得罪过的那些人找他报仇呢,哪能太过嚣张。 尤其是面对这些方正的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始终记得很早之前的帮派间仇恨,真要动手,他韩威绝对是第一个被打死的啊。 内心惊慌之下,韩威再顾不上什么在美女面前装好汉,或者是“独中四元”的事情了。 使劲甩开身边的三个女人,就想和对面的陈大力,解释下中间的误会。 没等他把话说出来,一阵巨大的骚乱就从会所的大门外爆发。 谁也没想到,之前那三只流萤找来的人,这时候才到。 来的气势汹汹、波澜壮阔。 全都是那种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人的——女人。 没错,这次来的全都是那种女人。 一出场,不动手、不动脚,各个都是挺着胸脯往前冲,门口那些背对着外面的保安大哥,全都是感受到了背后的柔软,猛的扭头看过去,当时都想骂娘。 人都说,捅了马蜂窝是个麻烦。 今天一看,南方会所是直接捅了个鸡窝啊。 还有几个脸熟的,年轻时混社会,没少在对方身上下功夫。 这还怎么玩。 本想着来一帮老爷们,好好干一场。 结果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女人,把保安队的都给镇住了。 防线打开一条口子,登时就像是叽叽喳喳一大群麻雀鸭子的怪叫组合,弥漫在整个大厅里面。 饶是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陈大力,都被这种场面惊呆了。 不愧是明珠。 不愧是国际化大都市。 这种打打闹闹的事情,都能给你整出来与众不同的景。 尤其是那群新来的女人,和之前的三只流萤汇合在一起之后,为首的那个总算是有了底气,昂首挺胸,抬手一指陈大力:“今天老娘就把话撩在这了,不给个让姐妹们舒服的解释,我们还就在这不走了。看你这会所,还能不能好端端地开下去。” 陈大力心里这个气啊。 本以为挺好解决的事情,完全出现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情况。 不说多了,现在正是客人进出会所的黄金时段。 让人家看到你南方会所的大门,让一群鸡给堵住,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陈大力突然有些后悔,早按照老板的指示,给这些人销卡退费,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麻烦了? 唉,后悔也没用处。 他抬手想招呼手底下的保安队过来。 只是手抬到一半有顿住了。 还是那句话,碰上这么一群死不要脸的女人,软硬不吃,你真敢碰她们一根手指,她们就敢躺地上讹你到精神崩溃。 大厅里越来越乱。 陈大力满脸苦涩,猛一抬头,又是眼神发亮。 擦,怎么把那小子给忘了。 混迹在众多女人中间的韩威,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那样明显。 在大力哥看来,所有事情都是这家伙搞得,不找他解决,还能找谁。 “喂,那小子你叫韩威是不是,像个男人似的,出来!今天这事,我们南方会所,和你交涉。” 陈大力的喊话无比清晰。 可要是早上那么两三分钟说出来,韩威一定会忙不迭地冲出来,好好和大力哥说道几句。 但现在不同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南方会所是拿这群突然出现的特殊职业女人,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韩威自我感觉良好,又不用担心在这挨打,怎么可能再给陈大力任何好脸色。 尤其是身边那一群莺莺燕燕围着,直接把他作为男人的那种英雄气概,给激发了出来。 抬手遥遥一指前方,振声说道:“你们这个南方会所无缘无故欺负顾客,现在又找来保安要动手打人,这还是给人娱乐休闲的地方吗?别和我交涉,我也懒得交涉什么,就让你们给顾客道歉。不道歉,我们就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我们的正当利益。” 韩威这番话一出口,周围不少人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谁不知道你韩威是个什么出身、什么货色啊。 说难听点,你就是个小混混。 小混混说什么拿法律武器维护自己,你不觉得羞耻吗? 偏偏韩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左拥右抱着两个大妹子,舒舒坦坦的,已经开始幻想着,今天这事搞定之后,要不要和身边众多女人来一场旷世大战了。 前段时间刚才老爹保险柜里翻出来的新药,还没试试药效怎么样呢。 兴许大战十几个女人,都不成问题。 谁也想象不到韩威的内心想法,大家也懒得去想,就是要看看南方会所怎么解决这件事。 偌大的一家会所,如果被个鸡窝给拱塌了,那以后,不来也罢。 一件小事情引出来大骚乱。 随后还有可能引发的后续恶劣影响,绝不是李南方想看到的。 始终站在楼梯拐角处,居高临下观察现场形势的李老板,终于开始迈步往下走,决定亲自出面了。 刚才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其实就是想看看韩威准备搞什么名堂。 结果看来看去,都没觉得那个韩威有任何值得他重视的地方。 而且,眼前这场闹事,完全没道理,似乎也和这个韩威毫无关系。 总之,里里外外都是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李南方看不透。 索性站出来,当面对阵韩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吧。 身为上位者,出场的时候,从来都是带着特殊的气场,很容易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的存在。 尽管李南方没说话,可整个大厅里,还是迅速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最终停顿在服务台那里。 李南方看着韩威。 韩威左拥右抱两个女人,毫不示弱地反瞪回来。 良久—— 李南方的目光出现了偏移,只因为在周围无数的人群当中,有一道目光,让他实在是无法忽略。 那是个女人。 东洋女人——山口苦爱。 第2156章 谁的家务事 李南方的感觉从来都不会有错的。 别看此刻大厅里,有无数人在场,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但他还是能够分辨出这些目光中,那道带有异样情绪的。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洋女人,山口苦爱。 那个女人看向这边的目光中,充满了苍凉哀婉的情绪,就像是一个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女人,重新看到另一个给她希望的男人那样,看着李南方。 这让李老板有点承受不了。 哥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了? 仅仅是一次出场,就能让女人爱慕到极致,虽然感觉很好,但是完全不合常理啊。 他稍稍愣怔了下。 下一刻,便看到另一个年轻女孩走到山口苦爱的身边,轻轻拉了下那女人的胳膊。 山口的目光偏离。 李南方自然而然地回过神来。 先别管那个山口苦爱是来干什么的,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更重要。 重新看向“鹤立鸡群”的韩威。 他又觉得好一阵无语。 就韩威这种货色,明显没什么大本事,典型的小混混心态欺软怕硬,躲在女人堆里寻求保护,也不知道丢人。 亏得李老板之前还把他当成个人物。 “韩威,你和这些女人是什么关系?” 李南方开口问道。 周围人也随着他的问话,看向韩威。 但凡是聪明人,都能看出来李南方和一群流萤,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等级的人,想摆平今天这件事,无非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也就是刚才看见陈大力畏首畏尾的,才会来兴趣驻足观望。 而现在,同样是有兴趣。 只不过关注点全在韩威身上。 那家伙不会傻到要为一群流萤出头,打抱不平吧? 说到底也是明珠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做出来这么没品的事情,那不是南方会所的损失,是所有人都要瞧不起这个韩威了。 李南方的想法也差不多。 明面上问韩威和那些女人的关系,实际上是想看看这家伙的智商到底在不在线。 他倒是很希望,这个韩威能稍微看出来点眉眼高低。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没成想,韩威冷冷一笑:“这都是老子的女人,我就要帮他们出头,怎么,你有意见吗?” 这声话音落下。 大厅里不少围观者都是捂着脸摇头,真心服气了韩威的脑子。 而李南方对于韩威有多少女人,当然不在意。 他只在意这家伙的智商。 对方智商捉急,那咱李老板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大力,把会所里所有的女性健身教练都喊来,看清楚韩老板的这些女人,我们免费送上一对一的健身教学服务。” 李南方这句话一出。 陈大力激动得差点尖叫出声。 刚才怎么没想到,可以召集会所里的女健身教练来收拾这群流萤啊,老板不愧是老板,随便一句话就是解决问题的绝佳方案。 他这边低声呼叫老王,赶紧把会所的女健身教练集合起来。 而对面的那群流萤,终于意识到这次是到铁板上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认准了南方会所,早就在这踩点很多次,自然知道会所里的健身教练都是什么水准,不说别的,光是那些在顶楼教授V8、V9女客户防身术的四五个散打教练,都能轻松收拾了她们。 一群人吓得后退。 反倒是韩威,带着满脸的无知,哈哈大笑:“各位美女,听见了没有,这位南方会所的李老板低头认错了。不用那些美女教练下来,咱们上去,好好享受会所里的特殊服务啊。” 说话间,韩威迈步向前走,可走出去没几步,忽然间又意识到不对劲。 回头一看,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没一个随着他往前走的。 这是怎么了? 韩威愣在当场。 包括李南方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彻底无语。 尤其是李老板,这些日子留在南方会所,就等着这个韩威出现,看看他准备采用什么手段,影响会所的生意。 这是真把韩威当成个人物了。 结果,那姓韩的竟然是这种蠢人。 李南方只为这些天,无缘无故浪费的时间,而苦恼。 更为这个韩威太特么白痴,而愤怒。 “各位南方会所的贵宾,与这件事无关的,请暂时退开,免得误伤大家。保安队上来,把这些人都给我围住,等女教练到了,给我开打。打断一条腿,每人奖励一万,多劳多得!” 好一句多劳多得,这可把众多保安大哥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 管你男人女人的,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下半身拖着两万块钱的神奇物种。 暗恨为什么是女人。 如果全都是男人,就能变成行走的三万块了。 保安队上前。 周围的看客们纷纷退后。 都是有身份来的,谁也不会允许自身掺和进这种打人事件里面来。 至于挨打的那一方—— 呵呵,一群做那种事的女人,挑了个不该来的地方,终归要受到惩罚。 而韩威、这种白痴,打死了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人群涌动,立刻变得泾渭分明。 无关的看客是一圈,保安队第二圈,韩威和那些女人在最中间。 李南方没做么多想,扭头就要问问陈大力,所有女健身教练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是这话没问出口,他眼角的余光就突然间瞥见,人群最外面两圈的中间,多出来两个奇怪的人。 是东洋女人山口苦爱和个陌生的年轻女孩。 她们两个为什么没有退出去? 这个疑问刚刚升起来,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山口苦爱两人,突然上前,随手分开保安队的包围圈,扯住了某个流萤的头发。 “啊!” 头发是所有女人的命门,被扯住之后,那只流萤自然而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声音痛彻心扉。 即便是李南方,都惊得眉头跳动。 他的目光完全聚集在山口苦爱的身上,只见这个东洋女人眼中含怒,一手扯着那只流萤的头发,趁着对方身体后仰,张嘴惨叫的当口,另只手握拳猛的挥打下去。 全世界都安静了。 仅仅一拳,砸在流萤的鼻子上,迫使对方昏死过去。 放倒一个,山口苦爱的动作不停,又去扯住另一只流萤的头发。 同样的手段,仿佛带着雷霆之势。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眨眼的功夫,一群特殊职业的女人,就在山口苦爱和她同伴的左右开工之下,齐刷刷躺在地上,满脸血淋淋的,只剩下闷哼的力气。 太快了。 这一幕也太让人震惊了。 此时此刻,南方会所刚刚集结好的女教练队伍,才刚刚从楼上下来,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动手,却发现完全没有了她们的用武之地。 服务台这边,陈大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张嘴想说句话。 而李南方则是微微抬手止住大力哥的话语,目光还是落在山口苦爱的身上。 之前只是和这东洋女人有一面之缘,没怎么太在意。 此刻再看,她还是那身黑色的职业长裙,但袖口上明显带着一截黑色纱布,上面绣着“孝”字。 山口苦爱还在守孝期间? 她给谁守孝? 又为什么在这里突然出手,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感觉? 令人疑惑的事情很多。 但是,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只见山口苦爱和她那个同伴,两个女人站在了韩威的面前,眼神中的凛冽气势,如同是母狮子看到了必死的猎物。 韩威张口结舌,吓得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瘫坐在地上。 片刻之后,山口苦爱慢慢转头,看向李南方这边,轻声说道:“李老板,这是我的家务事,借您的地方用用,如果有添麻烦的地方,我先在这赔罪了。错爱,交钱。” 山口苦爱的话音一落。 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女孩,冷着脸走到服务台旁边,伸手从陈大力面前,抢过来了POS机,唰唰唰一通操作,十万块钱,就这么莫名其妙支付出来。 随后,那年轻女孩后退回去,背对着山口苦爱和韩威两个人,像是保镖那样,冷眼扫视周围。 也是到了这时候。 山口苦爱动手、不,是动脚了。 脚上细长的高跟鞋,猛的踩在韩威的放在地面的手掌上。 韩老板张嘴怪叫,紧接着就被一记沉重的耳光给打断。 山口苦爱半蹲下去,挥舞手臂,左右开弓,大耳瓜子不要钱似的,狠狠抽打在韩威的脸上。 啪! 啪! 奇特的声响,响彻整个会所大厅。 韩威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硬生生扇耳光给扇晕了过去。 众人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全都是心惊胆寒。 直到某一刻,一只手突然斜刺里伸出来,抓住了山口苦爱的胳膊。 “够了!” 李南方厉声喊出这句话。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如果任由这个东洋女人继续打下去,用不了多久,韩威就要死在这,那可不是他想看见的。 更重要的是,任何男人都看不得女人当众打男人,打成这副场景。 谁知,他这次突然出手,并没有立刻解决问题。 山口苦爱头也不抬地厉声尖叫:“不够,放开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旁边像是保镖的那个女孩,就突然来个侧踢,认准了李南方抓住山口苦爱的那只手手腕。 这特么都是什么疯女人啊。 李南方皱皱眉头,抓住山口苦爱的手不动,整个人旋转半圈,另只手迅速上推,抓住了那个年轻女孩的脚腕。 然后,两只手齐齐用力。 把两个女人硬生生扔向了,南方会所女健身教练的人群。 那些女孩子原本就做好了准备,猛然见到老板把人扔过来,顿时心领神会,齐齐出手,准备牢牢控制那两个人。 年轻女孩倒是被控制住了。 可是山口苦爱明显处于癫狂状态,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脱开周围的束缚,再度朝韩威那边冲过去。 但等冲到李南方的面前。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皮上翻,又是昏死过去,软绵绵瘫在了李南方的怀里。 抱着个身体柔软的东洋女人。 李南方相当无语地挠挠头。 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啊? 第2157章 恶有恶报 南方健身会所的贵宾休息室内。 山口苦爱半躺在沙发床上,一只手上挂着吊瓶。 医生说她,因为长时间休息不足,血糖过低,刚刚又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运动过量才会突然昏倒。 吊瓶里是葡萄糖,能够补充山口苦爱的血糖。 却好像无法填补她心灵上的创伤。 至少,李南方看到这女人苍白的脸色时,心中不由得升起来一丝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事情已经弄明白了。 山口苦爱是韩威的老婆,明媒正娶的那种。 所以,刚刚在大厅内,山口苦爱说这是她的家务事,完全好理解。 可为什么面对韩威时,她会变得那么冲动和可怕? 前段时间,韩成雄夫妇双双葬身火海,所有的后事,都是山口苦爱这个儿媳妇忙里忙外给操办的。 葬礼时,这个柔弱的东洋女人,哭了整整三天。 博得了无数人的同情。 直到最后一天,入殡的时候,韩成雄的儿子韩威才回到明珠,随意扫了一眼葬礼现场,就特么走人了。 这事,早就引得明珠某些圈子内人物,对韩威这家伙大加贬斥。 李南方只需要随便找人问问,就能问的一清二楚。 试想一下,韩成雄夫妇这才离开人世多久啊。 恐怕是刚过了头七吧。 山口苦爱这个当儿媳妇的,都还在守孝。 韩威这个亲生子,竟然到处惹事,跑到南方会所里来,帮一群流萤出头。 试问换做任何女人,都要被气疯了。 更何况是,苦苦支撑起来韩家产业的山口苦爱。 就因为刚才在大厅里,韩威守着那么多人的面,嬉笑着说那些流萤都是他的女人,这才彻底引发了山口苦爱的心中怒火。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句。 那个和山口苦爱一起来的年轻女孩,正是比她小了八岁的亲妹妹——山口错爱。 身为一个早十年前,就来明珠打拼的东洋女人,深深明白独自在外会有多么困难。 所以,这些年,山口苦爱一直带着妹妹山口错爱,四处学习女子防身术、跆拳道、截拳道,这些适合女人修炼的简单拳脚。 这几天听说南方会所有更好的女教练。 山口苦爱当然会带着妹妹来这里,办张贵宾卡,体验一下这里的服务是不是和其他健身馆不同。 这下好了。 没体验什么服务,倒是意外遇见韩威,体验了下人生最大的悲哀。 李南方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总觉得山口苦爱,应该叫山口“苦命”才对。 碰上韩威那样的男人,真的是所有女人的灾难,也白瞎了山口这么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坚强的好女人。 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上岛樱花。 曾经的上岛樱花,那是从内而外的柔弱。 直到两年前,李南方身死海外的消息传回来,上岛樱花才真正成长。 或许,东洋女人都有这样的命运吧。 真正被生活折磨得不轻了,才能站在被无数人仰望的位置上。 反正,李南方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山口苦爱,只能确定她的身体状况不算太糟糕,更有那个不说话的妹妹山口错爱在旁边照顾着,才算是稍稍放心。 最起码,这女人不会脆弱到,遇见生活挫折,就要去自杀的地步。 “山口小姐,我已经派人把韩威送去医院了。 正像你说的那样,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方便插手去管。 用上了我的地盘,也属于巧合。 你刚才给的赔偿费,我是肯定不能收的。 这里有一张南方会所的贵宾银卡,就送给令妹吧,以后你们来南方会所消费,有特殊优惠。” 李南方说着话,伸手递出去一张卡片。 而山口苦爱只是傻愣愣地躺在沙发床上,眼皮都不抬,明显处在一种,受到巨大精神打击的思维空白状态。 再转头看看,站在窗前向外看风景的山口错爱—— 唉。 李南方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把卡片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向外走去。 别人家的事情,他还是别多嘴了。 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微微顿了下,犹豫片刻,回头看过来轻声说道:“山口小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其实,这些日子,我们也一直在等韩威。 他、他强迫了我们会所内的一个年轻女教练。 我们打算找他算账的。 现在、咳咳,不必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可以清晰地看到,山口苦爱无神的双眼,瞬间涌上了泪水,眼眶微红,更显凄凉。 李南方的心都随着一起疼了下。 后悔告诉她这件事。 简直就是给这个苦命女人,来了次更沉重的打击。 他有些内疚。 万没想到,山口苦爱突然变得坚强起来,慢慢挺直身子,冲着李南方微微点头,说道:“谢谢李老板,我会给你们会所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我累了,借您的地方休息下。” 说完这句话,山口重新躺回去,闭上了双眼。 也正是眼皮闭合的那一刻,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这滴泪水,绝对是那种能让任何男人爆发出保护欲的犀利武器。 李南方是个正常男人,当然无法抵御这样的攻击,那一瞬间,真想冲过去,抱住山口苦爱,告诉她,没有了韩威,你还有我。 以后做我的女人,保证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还好,眼角的余光再次瞥见山口袖子上的黑色守孝绣章。 李南方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默默转身,拉开房门离开。 也是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始终站在窗前的山口错爱回过头来,轻轻开口:“姐,你说的就是他吗?” 问话的声音不大。 但是,山口苦爱依旧慌忙抬手,制止住妹妹的话语,眼皮微抬,带着精光的双眼扫视了下周围。 真正确定没什么太大异常之后,她才放松下去。 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没错,是他,他就是李南方。” “可我不喜欢他。” “错爱,我们是女人,从来都没资格选择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姐姐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今天带你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个男人的喜好。看来,他更喜欢成熟的女人,或许用不到你了。” 山口苦爱说这些话的时候,哪还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李南方真应该留下来,好好看看,这世界上最会演戏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很可惜。 李老板没那么多花花心肠,扭头就走人了。 看不到山口苦爱的变化,自然也听不到这对东洋姐妹谈论他的话。 年轻的山口错爱,明显一副稍稍放心的样子,但很快又紧张起来,轻声问道:“姐姐,你是打算亲自出手吗?可你那边,那个老爷怎么办?” “我有种感觉,那老家伙快要完蛋了。女人终归是要做好准备,给自己找到更好的归宿。这个李南方,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势力。依附到他的身边,也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男人总归是心性不定。妹妹,如果到了关键时刻,可能还需要我们姐妹两个一起上。你、不会怪姐姐吧。” “不,我怎么会怪姐姐呢。我只是在想,如果那家伙能打败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接受他。” 山口错爱双手比划着。 那架势,分明是在回忆刚才李南方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扔出去的那一幕。 山口苦爱看着妹妹,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挚的、溺爱的神采。 这个妹妹哪都好,唯独一点,是个华夏老话里说的“武痴”。 但是,女人终归要臣服在男人身下的。 哪怕你功夫再好,难道能改变女人那种天注定的命运吗。 只希望,妹妹能够更快乐些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 正如火爆了好久的南方会所,逐渐步入正规,生意变得平稳。 明珠这座城市很大。 但是各种人群圈子很小。 这些天,南方会所内部整顿,清除各种肮脏交易的事情,早在各个阶层群体里传的沸沸扬扬。 而今天收拾韩威的场面,就成了整个事件的终结点。 李南方守着所有人,当众说出来的那句“打断一条腿,人人奖励一万”的话,真正给了那些只想来这健身的正当会员,吃了颗定心丸。 及时保护了南方会所的声誉和口碑,也保留住了无数会员。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南方会所,原本挺高档的地方,结果弄得小姐都混进来搭客了。 虽说这事怪不到会所的头上,却会让大家对这里心生芥蒂。 万一这消息传到那些男会员的老婆耳朵里,会是什么结果,以后再说来南方会所健身,只会让人以为他们是来这找小姐的,还怎么玩得痛快。 更重要的是,南方会所的客源主力,是整条外滩路上的男女白领。 大家为了面子,才在这办卡消费。 结果你名声臭了,再让人觉得他们来这不是健身,而是打炮的,谁还敢来? 还好,南方传出去的名声并没有臭。 反而让所有会员更加放心,更是卯足了劲,在各自的朋友圈里为南方会所做宣传。 生意的火爆程度,超出了想象。 另一边,会所内的员工,工作起来更加卖力。 原因无他,那位之前被客人强迫了的女教练,在事发后没多久,获得了高达百万的抚恤金。 你想想,他们这些打工的人,都是弱势群体。 在别的公司,老板只会压榨他们,没有人会替他们出头。 而在南方会所,受了委屈,老板亲自帮你出头,这么好的地方,大家能不是卯足了劲贡献力量吗。 至此,李南方生意场上的麻烦,全部搞定。 唯有一件事,让他总感觉十分别扭。 韩威。 据说,韩威那天从南方会所离开,去医院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救护车没受到多大损伤。 只是车里的人出事了。 昏迷中的韩威,从担架床上掉下来,要害部位正巧撞在旁边锋利的金属架子角上。 碎了。 这辈子办不成了男人的事情。 这——算是恶有恶报吗? 第2158章 自己酿的苦酒 李南方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那他这样的人渣,早该被雷劈死无数次了。 偏偏韩威的遭遇真的是有些离奇。 昏迷之后,躺在救护车里,还能遇上车祸,那么巧的撞碎了男人根本,简直令人感觉头皮发麻。 他专门找白灵儿了解情况。 得到的结果,两个字——意外。 着急送人的救护车,冲路口的红灯时,为了躲避正常行驶的一辆人力三轮,猛打方向盘,撞上了路边的绿化树木。 就算是有人安排了这场车祸。 那也不可能算计到车里的韩威,会用什么角度摔下去吧。 看来,以后真的要多做点好事了。 行善积德,总没坏处。 唯独让李南方放心不下的,便是山口苦爱。 已经很可怜、很命苦的女人,以后的日子里又要守活寡,她能承受这种命运的打击吗。 是不是真的需要个男人,帮她遮风挡雨。 真难为李老板思考这么周全。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去考虑那个东洋女人的命运。 只因为还有更重要的女人,需要他来应对。 妖女来了。 贺兰小新为了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筹备工作,提前来了明珠,下榻在明珠大酒店。 第一时间联系了李南方。 话没多说,就是告诉某人渣:“我已经洗干净,躺在了床上。” 去,还是不去? 这根本不算是个问题好不好。 明珠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偌大的两米三宽大床,都容不下这对儿疯狂狗男女的折腾。 尤其是新姐要求李南方掐着她的脖子使劲冲击,都要憋得翻白眼了,还奋力去迎合享受那种进进出出的刺激,两只手锋利的指甲,更是在男人的背上留下来无数血痕。 要是换做正常人,恐怕不是什么生命繁衍的美妙。 只会有生命终结的可怕。 这特么是两口子的生活吗。 徐徐青烟升起来,李南方叼着烟,总算获得了点喘息之机,结果扭头就看见,贺兰妖女又把身子往下顺,准备含住某根邪恶的棍,惊得他急忙扯住新姐的头发,把这疯女人提上来。 “你特么疯了吗?你不怕死在这?” “死了也好,省得每天都受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折磨。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忍得有多么辛苦吗,都恨不得你死了,好让我能有机会去找别的男人,哪怕是女人也行。可惜,我不敢。” 贺兰小新嘴上说着还要。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爬回来,软绵绵趴在了李南方身边。 “李南方说说吧,扶苏结婚,你打算送什么贺礼?” “贺礼?我同意给他当伴郎,已经是最好的贺礼了,你觉得我还能给什么,你又什么时候见过我给别人送礼?” 李南方一开口,就是毫不客气地带着抠门样,封堵住了贺兰小新所有想说的话。 别以为用刚才那种疯狂,把李老板伺候舒服了,就能让他失去正常思考能力。 现如今,在更高层次的圈子里,大家最看重的是什么? 当然是他的南方健身会所了。 天知道有多少人盯准了南方会所,想要在大领导来这视察之前,挖点股份过来。 不用多了,哪怕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呢。 只要有点股份,就能表明这家会所是他们出资扶持的。 进而可以理解为,大家为了支持“全民健康”的大政策,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是能在官方高层那里,加好多印象分的举动。 只要获得了高层的认可,家族地位更加稳固,试问谁不眼红。 可惜,李南方死不松口。 牢牢掌控者整个南方会所,就是不给任何人沾光的机会。 贺兰小新当然知道不可能从狗嘴里抢到任何吃食,她更清楚李人渣死活抓着南方会所的控制权,到底是为了什么。 新姐躺在床上翻个身,顺手拿起来床头柜上的香烟,掉在嘴里点燃,轻声笑道:“我来明珠之前,专门去了岳家一趟。” 这声话音落下。 李南方腾的就坐直了身子。 他死死盯着贺兰小新的双眼,正等着下文呢。 偏偏那女人,不再说话了。 唯有淡淡的烟气,在空气中弥漫,特殊的味道,总让李南方感觉相当别扭。 “你怎么还在抽金三角的一号?” 李南方皱着眉头发问。 新姐有毒瘾的事情,他记得清楚。 但他也记得当初在疏勒古城时,意外发现金新月的一号毒品里面,有能够克制金三角一号的成分。 所谓以毒攻毒。 两种毒品相互冲击之下,能够逐渐降低毒品依赖,更可以调节吸毒者的身体,女人重新恢复她们作为女人应有的那些身体条件。 这事他明明白白告诉了岳梓童。 想当然地就认为,岳梓童应该把这事也告诉贺兰小新才对。 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啊。 新姐吸着烟,双眼微闭,仿佛是在享受那种特有的神经麻痹感觉,过了好久,才浑身颤抖着回道:“我不抽一号,还能—— 等等! 你刚才说金三角的一号? 除了金三角,其他地方还有一号吗? 其他的一号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找到了这种毒品的解药,快告诉我!” 精明如新姐,仅仅是从李南方随口一句问话当中,便瞬间联想出来一切可能。 李南方再次深深感受到,女人就是不能太聪明。 太过精明的女人,不会给男人什么帮助,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先告诉我,你去岳家干什么了。” 他顺势就提出来条件。 刚刚这妖女不是拿他关心的事情,故意吊人胃口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 贺兰小新也没含糊,开口道:“岳梓童憔悴了很多,那么大个岳家,各种事情都要让她来做决策,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了。而且岳家内部,没一个人能帮她。说的更确切点,整个岳家老宅,就只剩下她一个姓岳的。你说京华岳家还能撑得住吗?实话告诉你,各大家族已经开始着手做准备,等岳家坍塌之后,好接手那边的利益了。” 新姐把她知道的,关于岳阿姨的所有事情,毫无保留说出来。 李南方是真没想到,某小姨已经落到这般田地,甚至用众叛亲离来形容也不为过。 曾经也是京华豪门的岳家。 从岳老往下,岳临城等三兄弟,岳清科、岳梓童等第三辈,怎么说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可岳老过世之后。 岳家第二代三兄弟,去除英年早逝的岳梓童父亲,剩下两个在多次家主争锋失败之后,愤然离开岳家老宅。 二伯有种隐居山林的感觉,不知去向。 大伯岳临城去了大理,被段襄推下山崖,吊着一口气,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而本该留在岳家,帮岳梓童分担一些压力的岳清科,前段时间也放开了手上所有的权益,走人了。 再随着贺兰小新洗白,重回贺兰家。 某小姨的身边,说得不客气点,就剩下个生活秘书宗刚帮着她。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孤苦伶仃,还要整天掌舵岳家这艘大船,处理各种事情。 人变得憔悴,倒是小事。 但等哪一天,岳阿姨再也承受不住,真来个过劳死,撒手人寰了,那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岳清科去哪了,他为什么会把那么大个摊子,完全留给岳梓童啊?他不应该时刻准备着抢下来家主的位子吗,绝对不可能轻易看着岳家倒下去的。” 李南方心中各种疑问。 而新姐则是冷冷一笑:“李南方,我发现一关系到傻童童的事情,你就失去正常思考能力了。 眼前这种局面,不是很明显吗。 那个岳清科,明显是来了招以退为进。 就是让岳梓童承受整个家族的重担,等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唯有面对两种选择。 一个是眼睁睁看着岳家坍塌。 另一个就是客客气气地把岳清科请回去,直接把家主之位交出来。 你说傻童童会做哪种选择。 那个傻女人肯定不会看着岳家毁在她的手里。 所以,用不了太久,我们就可以称呼岳清科是岳家主了。 亏得傻童童当初看到岳清科放权的时候,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自己酿的苦酒,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 新姐的话不怎么好听,语气中更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但不可否认,她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岳梓童真的撑不了太久了。 要不是因为岳家这个重担压着她,依着她的小暴脾气,早在李南方于明珠总院做出治愈绝症,引发大新闻的时候,就立刻冲过来,从这家伙身上讨要好处。 这么久没出现。 不是她不想。 而是她不能。 李南方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下意识伸手,要去抓窗边的衣服。 结果,贺兰小新伸脚就把那堆衣服踢到了地上。 “李南方,我说你怎么也是个贱皮子呢? 一听说傻童童有麻烦,你就想不顾一切冲过去,人家说过需要你了吗? 少在我面前装什么痴情种子。 就算让你现在回京华,你能帮傻童童做什么? 催着她赶紧把家主之位让出去吗?” 贺兰小新当头一通训斥。 李南方的脸色更苦了。 是啊。 他就算现在跑去京华,又能改变什么? 别说帮到岳阿姨了,那女人恐怕都不会给他见面的机会吧。 皱着眉头,想不出来个办法,倒是猛然瞥见贺兰小新脸上淡淡的笑容,李南方顿时眼前一亮,说:“新姐,你是不是有办法?” “有。” “那你——” “停,想让我告诉你怎么帮到傻童童是吗?可以。不过呢,你先告诉我,你那句金三角的一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嘞。 说了半天,新姐就是在这等着呢。 故意吊起来李南方的胃口,再去交换她想知道的消息。 只是,这就让李南方有些为难了。 总不能告诉新姐,他找到了治疗金三角一号毒品的有效方法,并且告诉了岳阿姨。 结果岳阿姨故意瞒下来了。 这个误会解释清楚,贺兰小新还怎么可能去帮岳梓童。 第2159章 领任务的杀手 人生在世,难免有几次说谎的时候。 如果是能让大家都开心的谎言,多说一些,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李南方不算是说谎,只不过是悄悄隐瞒了一些事实而已。 “金新月的一号毒品,能有效控制金三角的一号毒品药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他的绝不多说,就让贺兰小新去想,去兴奋。 新姐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找机会摆脱一号毒品的控制,此刻终于听到确切的答案,肯定会开心的要死,应该不会再去纠结其他的问题了。 万万没想到,贺兰小新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欢呼雀跃。 而是皱起来眉头,略一沉思,便露出来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 难怪傻童童之前,一直抱着金新月的一号毒品雪茄抽个不停呢,原来是有这样的用处。 该死的! 她明明知道那东西能够抵销金三角一号的毒性,还不告诉我。 让我吸了一口之后,觉得浑身难受,就不再碰了。 死活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好吧。 只听新姐这番话,就能明白,面对这么个精明如妖的女人,李南方就算是隐瞒关键信息,也挡不住她猜测真相。 猜到就猜到吧。 “新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说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帮到岳梓童?” “李南方你是不是真的智商降低了? 傻童童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却隐瞒了我那么久。 现在你又让我反过头去,帮她解决麻烦。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女人吗? 对不起,我不是!” 以德报怨明明是个褒义词,结果从新姐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骂人一样。 李南方实在没办法了。 他只好翻身下床,慢慢悠悠地开始穿衣服。 就是这样的举动,令新姐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声问道:“李南方,你干什么去?” “我去京华啊。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京华。不过,我什么时候再回来就不一定了。对了,贺兰扶苏的婚礼,能够撑到我回来的时候吧。如果撑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只是伴郎,又不是主角新郎,少了我也没关系啊。” 李南方无辜地摊摊手。 威胁。 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拿着给扶苏公子做伴郎的这件事,去威胁新姐。 贺兰小新当时都要气炸了。 “李南方! 你、你个人渣! 难道在你心里,傻童童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吗? 你只考虑她受了委屈,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被祸害的其他女人,遇到过什么样的难处? 你知不知道,岳梓童让我在of杀手平台上发布消息,找杀手刺杀花夜神? 你又知不知道,就因为是我发布的刺杀消息,京华沈家已经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批人找我,软硬兼施着让我把花夜神的投降从平台上扯下去。 你还知不知道,闵柔那个傻姑娘,被岳梓童忽悠着,对你彻底伤了心。 有更知不知道,岳梓童专门知会过青山市局的张洪刚,让他派白灵儿去查闵柔的案子。 还有更多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总之,岳梓童就是要用各种手段,不断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要让所有女人都离开你的身边。 你可倒好。 根本不管我们收了什么委屈,一听说岳梓童有麻烦了,你就来威胁我出面帮忙。 她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重要? 可以让你关心到这种程度? 她有我为你的做过的事情多吗? 她能比得上,我在床上给你的感觉好吗? 她能玩出来比我更多的花样吗? 你说啊,说啊! 但凡是能说出来一样岳梓童比我好的地方,你走,我不拦着!” 新姐歇斯底里地一长串问题问出来,简直让人应接不暇,头晕眼花。 李南方愣了半天,喃喃自语道:“岳梓童好像比你年轻。” 这句话换来贺兰小新短暂的错愕,随后就是新姐疯狂的怒吼:“滚,李南方你个人渣给我滚,去找你的极品小姨去吧,别让我看见你!”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有种贱皮子呢。 刚才贺兰小新不想让李南方走的时候,这家伙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去京华,看看岳阿姨的情况。 现在新姐愤怒道极点,都让他滚了,他竟然嘿嘿笑着,把身上的衣服扔掉,又爬回到了床上去。 这可真是属倔驴的,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新姐,冷静。刚才我就是开玩笑。”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滚啊!” “新姐别这么冲动啊,大不了我拿出来南方会所的一半股份,给你赔礼道歉?” “真的吗?” “假的,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气撒泼。” 李南方贱兮兮一笑。 仅仅是拿着南方会所的股份试探了下,新姐立马原形毕露,刚才一切的生气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 两人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谁不知道谁的性格? 如果新姐会为了岳梓童那点小事情,争风吃醋,真的生气撒泼,那她也不可能在某小姨的身边安分蛰伏那么久了。 而李南方要是真以为,贺兰妖女是那种很容易情绪激动的疯女人,早就被这妖女吃得骨头渣都不剩,那还能活到现在。 说白了,刚才的争吵无非是小打小闹的生活调剂而已。 新姐很清楚李南方的性格。 无论别的女人收了多大的委屈,只要是和岳梓童牵扯上关系,很容易就能被这个人渣忽略。 想当初,蒋默然从五楼跳下去,差点香消玉殒,不也是因为某小姨先声夺人的一句话,立刻淡化,最后又不了了之了吗。 那她多受了这几个月的金三角一号毒品之苦,又算是什么大事。 只有老老实实把帮助岳梓童的放发说出来,才能让那个人渣更觉得心里有亏欠,对她更好。 硬是瞒着不说。 很容易受到这家伙的冷淡处理。 这种感觉,真特么是像极了古道后宫嫔妃的生活。 明明恨不得杀死了受宠的那个,却又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样子。 真不知道李南方到底是何德何能,会有这般特殊的待遇。 贺兰小新冷着脸,闷哼一声:“我知道,为了那个傻童童,你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怎么在乎我们这些其他女人,受没受委屈。” “我在乎。” “闭嘴吧。 李南方,收起来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实话告诉你,我挑起来岳梓童的话头,也不是和你吵架的。 你帮我办件事情,我就告诉你怎么才能帮到她。 别插话,听我说。 你那个什么南方健身会所呢,我不要了,也要不起,你留着给谁,我心里也清楚。 不过我的要求,倒是和那家会所有关系。 上面已经传出消息来了,大领导最近要来明珠视察工作,其中一个定好的视察工作地点,就是你的南方会所。 你帮我想办法,把大领导引到七星庄园去,在扶苏的婚礼上露个面。 只要这事办成了。 就算是岳梓童杀了我,我也一丁点怨言都没有。” 贺兰小新终于说出来她的真实目的。 可这事太让李南方为难了。 “大领导的行程,怎么可能是我说了算的?” “我不管,这事你必须帮我做到。” 女人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撒娇的时候就撒娇。 这点分寸,新姐从来都是拿捏的很好。 说话间,她伸手抓住了人渣的那个邪恶棍子,轻轻几下指花转动,就让李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脑不受控制地,催动嘴巴说道:“好、好吧,我尽力。” 尽力,还算是个能让人满意的答复。 新姐终于露出来开心的笑容,趁着那根邪恶的棍再次昂首挺立的时机,翻身坐了上去。 一边扭动屁股,一边咬着李南方的耳垂,轻声说道:“你想帮傻童童解决麻烦,真的很困难。 岳家那个庞然大物,是没办法被一个女人撑起来的。 最起码,所有岳家的死忠,都不认为岳梓童能在家主之位上坐太久。 他们都登着岳清科抓住机会,把傻童童取代。 或者说,是傻童童主动把家主位子交出来,那样更好,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你最好劝她趁早放弃。 那才是上上之选。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放弃家主的位子,那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 生孩子! 岳梓童生下一个儿子,姓岳,就能名正言顺的,让岳家血脉传递下去。 也让岳家那些外围的人,有忠心侍主的理由。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究竟要怎么做,你来决定。” 话音落下,贺兰小新低下头,张口要在李南方的肩膀上,浑身扭动,尽情索取作为女人最想要的那些东西。 李南方仅仅是愣怔了半分钟,就无奈地摇摇头,将全部精力,用在了满足新姐这方面。 对于这种氏族大家内的权力争斗,李南方了解的根本不多。 相比之下,新姐浸淫此道多年,肯定明白怎么做是对的。 她说岳梓童只有两种选择。 那就是除了这两点,其他方面根本行不通。 要么放弃。 要么生个儿子。 该如何选,唯有等见到岳梓童的时候,才能当面问清楚啊。 天知道,李南方和贺兰小新这次又是胡天黑地了多久。 直到两人都饿得咕咕叫了,李南方才交了公粮,躺在床上,给前台打电话,找人送上晚餐。 饭,是在床上吃的。 按照新姐的说法,下床就是多次一举。 李南方欠了她好几个月,就靠这一两天的时间补回来呢。 哪有闲工夫,穿衣服下床啊。 挺温馨的场面,只要不谈论某小姨,大家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和谐的。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贺兰小新这个妖女给出答案。 比如说,花夜神的追杀令该怎么解决? 新姐是of杀手平台的幕后股东之一,总应该有办法把那道追杀令解除吧? 当李南方这么去询问时。 贺兰小新却是皱着眉头叹息:“任务已经被人领了,谁也没办法取消,必须等他们失败。至于现在,我只能告诉你,领任务的是罗德曼杀手组织。” 第2160章 那个人是谁 of杀手平台,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杀手聚集地。 无数人曾想窥探到这个平台背后的秘密,最终却只能无奈放弃,不了了之。 就是这份无比强大、无比神秘的后台力量支撑,才让全世界的杀手敢于在这样的平台上面,安心挂上简单的个人信息,注册成会员,寻找赚钱的机会。 而希腊、乃至欧洲最大的杀手组织——罗德曼,当然不会和全世界脱轨。 他们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早一批,和of杀手平台产生合作的组织。 曾经混迹欧洲多年的黑幽灵,非常了解这个杀手组织的情况。 那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没有任何正常人,愿意和疯子打交道。 可李老板终究还是免不了这种命运,在前段时间心血来潮,救下来瑟琳娜母女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和罗德曼的人产生冲突。 前前后后总共有三批,罗德曼精心培养的杀手,陨落在李老板的手里。 换做是其他组织,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毕竟,杀手这种特殊的职业,从来都不是在人数上战绝优势的。 精锐才是关键。 六个精锐死在华夏大地上。 他们应该清楚认识到,华夏这个神秘国度,绝不是任何外人能够随意惹事情的。 老老实实收手认栽,对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吗? 偏偏罗德曼那群疯子,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在杀手界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向来都是追求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却在华夏破掉了这个传承已久的规矩。 整个组织内部都卯足了劲,要把导致他们失败的罪魁祸首追查出来。 既然要追查,那就大批量进入华夏。 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 只是,如此声势浩大的行动,很燃烧经费的。 有什么比得上,一边做任务赚钱,一边复仇找回面子,来得实在呢。 恰巧,of杀手平台重点推送了,人头价格飙升到六百万美金的花夜神。 那帮手欠的,就像是抢红包一样,迅速把任务抢到了手里。 三个月的任务时限。 成功的话,那就领取奖金。 如果失败,就看雇主愿不愿意继续加价了。 雇主放弃,这时候就可以撤销追杀令。 而在有人执行任务期间,无论是雇主,还是of杀手组织的股东,都不能随随便便取消任务。 做生意讲究个诚信。 总不能人家杀手已经花钱买了机票,正在赶去做任务的路上,你这边突然就把任务给取消了吧。 难道让人家拿着机票到你公司总部报销吗? 李南方大概也猜到了,罗德曼这次行动的大体过程,主要是寻找他这个罪魁祸首,顺路完成个刺杀花夜神的任务。 两方面工作,都挺不容易的,一定会有大批量的罗德曼组织成员,分批进入明珠。 保不齐,还能让他们找到些雇佣兵组织,帮忙策应—— 等等! 雇佣兵组织! 李南方心中暗自思量,猛然间想到了在韩成雄家遇到的那些东洋雇佣兵。 那些人该不会是罗德曼找来的帮手吧? 仔细想想。 胡叨叨当初找人刺杀瑟琳娜母女,就是请罗德曼出面。 而韩成雄的家里出现了和胡叨叨出资扶持的研究室里,同样的特殊药剂。 三者联系到一起。 那么韩成雄,为东洋雇佣兵提供方便,是不是也可以和罗德曼联系上了? 但愿这是别让他猜中。 如果中了,那就呵呵吧。 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麻烦。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李南方最终只能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心中感慨,还好花夜神现在是在他的身边,无论遇上任何麻烦,他都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一个罗德曼杀手组织而已。 之前接连三批杀手出动,都能被他搞定。 再来一批,照样是送人头、送经验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扭头看向身边的贺兰小新,笑道:“新姐,你提前来明珠,不是为了贺兰扶苏的婚礼做准备吗。在这和我腻着,是不是有点不误正业了?要不要趁现在有点力气,陪我去七星庄园看看?” “没意思,不去。 你送给别的女人的礼物,我眼巴巴地凑上去看,有意义吗? 明面上说的是,提前过来做准备,可七星庄园那边根本不用我操心,早有贺兰家和林家的人去了那边。 我的目的,就是要和你腻在一起。 现在做的,才是我的正业。” 新姐的小女人姿态,此刻尽显无遗,惹得李南方哈哈大笑。 只是在这笑声中,新姐突然问出来的问题,让他愣怔住了。 “李南方,你打算在明珠给我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归宿啊?” “给你安排归宿?什么意思啊?” 贺兰小新的问题,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哪来“归宿”一说? 李南方是真的不明白。 可新姐不开心了。 “李南方,别装蒜!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龙城城是明珠市长,蒋默然是明珠总院院长,白灵儿是明珠市局副局,花夜神有七星庄园,就连岳梓童那个女人压根不搭理你,你都给她准备好了南方会所。 你身边这些叫的上名字来的女人,几乎是全都在明珠安排了个归宿。 我呢? 我不算是你的女人啊。 难道明珠就没有个能让我落脚的地方,来这里只能住酒店?” 贺兰小新不问还好。 这一问,又把李南方心中猜想不透的另外一个问题,给勾了出来。 早在送走杨逍之后,他就隐隐发现有只看不见的幕后推手,正在使劲推着他在明珠扎根下来。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 更有荆红命亲口印证了一些事情。 犹记得荆红十叔说过,那个想让他留在明珠的人,是个荆红命都没资格去过问的大人物,更是曾经帮过李南方,不会害他。 但具体目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李南方心大,没在这种问题上,浪费太多的心神。 可那不代表贺兰小新把这个话题引出来,他还可以无动于衷。 更重要的是,贺兰某妖女是那种随随便便说废话的人吗? 只看这女人,此刻脸上显露出来的狡黠笑容,就知道她肯定了解一些内幕消息,甚至都知道那只幕后推手的主人到底是谁。 李南方无奈地扶扶额头,又一次深深感觉到,聪明女人的可怕。 这种女人向男人索要东西,从来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去要,而是摆出来各种你不得不给的理由。 到最后只会变成,你自愿给的,而不是她们要求的。 李南方真想知道,到底是说想把他留在明珠,那就只能顺着新姐的意思,敞开心扉,实话实说:“我在明珠有什么,你都看的一清二楚,有主的地方,你就不用想了。其他地界,只要你看中了,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随便你选。”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看中的地方如果不在明珠呢。” “不管是不是在明珠,哪怕是外太空呢,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你看中了,我就帮你弄到手。” 李南方少有的做了次豪气男人。 贺兰小新目光灼灼,坐直了身子,手指点在他的心口上,说:“李南方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实话告诉你,我看中了——阴龙脉。” “哦。啊?哪?” “阴龙脉啊,你刚说的你会帮我弄到手,不许反悔!” 天地良心啊。 这特么不是什么李南方反悔不反悔的问题,行不行。 新姐你要的地方,他压根都不知道在哪。 好端端地说着女人归宿,你这突然把话题转移到阴龙脉上面,不觉得这种转折有些突兀吗。 贺兰小新肯定是不觉得突兀。 她心心念念着阴龙脉已经太久了。 最初,当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华夏所有大家族势力的时候,新姐绝对是第一批朝那个地方下足了功夫的人。 她最真切的想法,就是助力贺兰扶苏成为站在权力最顶端的那个人。 随着对阴龙脉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她已经逐渐意识到最终有可能找到阴龙脉的,只有李南方。 不趁现在,从这个人渣那里获得个承诺,还等什么时候啊? “李南方,我能了解到的内部信息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最起码,依照当前的情势来看,有两个人对研究阴龙脉的下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个是叫古瑶的疏勒古城守门人。 另一个就是林家的林老太婆。 你留在明珠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这两个人。 难道,你会没办法探知阴龙脉的具体位置吗? 我的要求不多。 就是在你知道确切消息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也不会傻到让你亲自出手,帮助扶苏作些什么。 怎么样? 这不过分吧?” 贺兰小新难得实在了一次。 遇上这种重大的问题,不能不实在,耍小心眼只会坑了自身。 对李南方而言,这种要求肯定不过分。 他看着贺兰小新的双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行,我答应你,一旦有了阴龙脉的具体下落,我会尽快通知你。不过,我也提醒你,这事太过重大,别为了争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小命搭进去了。” “哈哈,新姐我怎么会那么傻。更何况,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遇到危险的,不是吗?” 贺兰小新两只大眼睛,眨啊眨。 李南方真心无语。 这女人算是吃定了他。 尽管口口声声说了,不会让李南方亲自出手。 可如果在争夺阴龙脉的时候,遇到极大阻力,甚至有可能遭遇危险,李南方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说到底,都是李南方吃亏的。 算了,不想那些没用的。 反正,现在谁也不知道阴龙脉在哪,那个地方究竟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呢。 李南方晃晃头,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问道:“新姐,那你现在能告诉我,是谁想让我留在明珠了吧?” “这还用我告诉你吗,肯定是——来,我小点声告诉你。” 贺兰小新凑到近前,低声耳语。 李南方的表情,变得越发丰富了。 第2161章 远离女司机 李南方和贺兰小新之间,就像是做了一场交易。 贺兰小新用如何帮助岳阿姨摆脱困境的方法,换取了李南方承诺帮忙,请中央级别的大领导,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 李南方则是用阴龙脉的确切下落,换来新姐告诉他,到底是谁操控了他在明珠的一切。 这算不算是一种价值对等的交换? 双方心理各有定数。 只等交易做完,便是分头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新姐虽然口口声声说,她来明珠仅仅是为了找李南方,补回来这几个月丢失的女人需求,但事实上,女人的话从来都不可信。 贺兰扶苏的前途,远比和某人渣长相厮守来的更重要。 大早晨爬起来,早饭都没吃,就赶去七星会所,亲自指挥婚礼的筹备工作去了。 李南方则是去了南方会所。 从新姐那边,得知是谁要把他按在明珠之后,他好长时间都没能缓过劲来。 那个人的身份超出想象。 也难怪连荆红十叔都表示,没办法给李南方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尽管新姐说,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但李南方已经信了九分。 就凭着这份信任,他也得好好在明珠搞出来一番名堂,创出来一番大事业。 不为别的。 就为了等那人来明珠“验收成果”的时候,李南方好握着足够的筹码,去和对方谈判,搞清楚那家伙的真实目的。 目前来看,南方健身会所,就是李南方手上最大的筹码了。 这地方引起了高层的关注,有很大的可能性,借着南方会所之前在国际上打响的名头,向全世界展现一个热爱运动的中国。 保不齐,便能把举办世界杯的事情敲定下来。 华夏改革开放以来,前前后后举办过好几届亚运会。 每次亚运会,都能捧红一个主办城市,刺激城市经济的发展。 08年奥运会,国民生产总值增长了一大截。 千万别以为这只是简单的顺势增长,如果没有08年发生的那些大型自然灾害,华夏的经济总量,很有可能被那种全球性的体育赛事,带动着实现年增量翻番。 22年冬奥会,快来了。 又是一波可以预期的国民经济高速发展。 如果26年,哪怕是30年,成功申办了世界杯。 那么实现全面小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图伟愿,是不是可以比预定的时间提前呢。 谁也说不准。 而且这种国家方面的大经济政策形势,李南方也理解不透。 他可以确定的是,当某样东西,被无数大人物攻破头的去争抢时。 便证明这东西的价值,远比当前看到的更大。 南方健身会所,就是这样一个潜力股。 李南方不把重心放在这上面,又能放在哪? 更何况,已经无比确定了,大领导将会来这里视察指导工作,时间不会太远,他这个当老板的,怎么说也得好好准备着。 必要的时候,还得邀请大领导去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呢。 正巧,今天是南方会所员工制服定做好送货来的日子,他来这里看看制服的样子。 是不是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可以稍微加点印象分。 从出租车里走下来,他低头想着心事。 冷不防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宝马Z4跑车,几乎是擦着李南方的一副边角,飞驰过去,来了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门前广场,停车位里面。 我擦。 这特么来的是什么人? 真心牛皮啊,也不怕撞到人的吗? 李南方微微扭头看向宝马车的方向,之间驾驶室车门打开,首先伸出来的是一条一米二的大长队。 随后,一个长发飘飘,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影,浮现在眼前。 没等他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就被身后出租车司机口哨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哟吼,女司机啊。哥们,算你命大,以后遇上开宝马的女司机,趁早躲远点吧,省得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出租车司机微笑挥挥手,启动汽车离开。 也算是这司机师傅好心,真的给李老板提了个醒。 这段日子,宝马女司机经常刷新网络新闻头条。 李南方不想知道都不行。 据说,前段时间,西广的某个城市里。 一辆人力三轮不小心刮蹭了辆宝马车,开车的女司机下车来,指着人力三轮大爷,就开始破口大骂。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人家人力三轮师傅都已经不听道歉,还战战兢兢地说了多少钱都赔,可那女司机就是不依不饶,指着人鼻子,说了几十遍你个穷鬼根本赔不起。 周围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出面说道了几句。 人力三轮师傅也是被骂的心里恼火,回头怼了那个女司机。 这下好了。 宝马女司机二话不说,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冲进人群,造成个一死十几伤。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再有个就是东省青山的新闻。 同样是宝马女司机,下高架的时候,误把油门当刹车,冲上人性横道,把路过的某个行人给怼在了路边花池子那里,压在了车底下。 按理说,你倒个车,让人赶紧把伤者抢救出来送医院,多轻松的事情啊。 偏偏开宝马的女司机硬是锁住了车门,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任凭外面的人怎么敲玻璃砸门,她就是没半点反应。 没办法了。 路过的好心人,三五成群,直接动手把车抬起来吧。 车是抬起来了。 可没等把上车从车底下拖出去。 车里的女司机先崩溃了。 明明是贴着地面的汽车,你一下子变成人力直升机了,对女人来说,简直是难以形容的恐惧。 天知道那女司机脑子里装了什么,别的没干,就是又踩了一脚油门。 四轮驱动的宝马车,嗡嗡炸响。 抬车的人吓得撒手一扔,整辆车落地,冲进了围观人群里,又是个一死十几伤。 这两个故事,充分告诉我们两个道理。 一个是,珍爱生命,远离女司机。 另一个就是——别有事没事就去围观,说不定到最后是谁围观谁呢。 李南方想到这,苦笑着摇摇头。 再抬头时,就看不到宝马女司机的身影了。 算了,反正又没多大点事。 大不了,等会喊上王德发,问清楚那个宝马女司机是谁,给她销卡,永远列入南方健身会所的黑名单就好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呢。 就是这么任性。 迈步向前,走进会所大门。 迎头就看见了,已经换上南方会所员工制服的服务生。 你还别说,这些量身定做的制服,真的是把南方会所众多俊男靓女的优势条件,全都展现了出来。 如果李南方是客人,哪怕让他花钱坐在大厅里,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只看服务员,他也愿意。 原本是想对制服的事情,提出点工作指导意见的。 没想到,这事让他很满意,反倒是没有了特别的工作,需要他这个老板进行指导了。 直接去办公室,补个回笼觉吧。 昨天那一整天,实在是消耗太大。 都能感觉到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也随着一起开始浑身颤抖了。 万没想到,刚走进办公室,却看到了有外人在场。 也不算是外人。 岭南陈家陈玉阳陈大少,好歹也是咱李老板的半个小舅子了,怎么能是外人呢。 李南方这间办公室,能够随意出入的人不多。 龙在空和陈玉阳肯定是“随意”中的一员。 谁让整个南方会所的员工和明星代言人,都是这俩货给找来的呢。 老总办公室,权当是他们的休息室,也没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两位大少,最近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竟然迷上了一款网络游戏。不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打游戏,非要组团来李老板这里蹭网。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这风水好,玩什么都能赢,抽奖都是限量版的宝贝。 李南方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不过,这俩货的表现,倒是给了他一点提示。 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是追求个创新突破、与时俱进。 听说,电子竞技也是体育运动项目的一种了,是不是也可以在南方会所里面,开一个电子竞技专区啊。 普通的电脑鼠标,没什么太大意思。 李南方就是看上了,曾在龙腾训练基地用的那种虚拟现实训练设备。 如果能弄上十几二十台那样的设备,加进去游戏程序,绝对是让南方会所的吸金能力提升一大截。 只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那种军事科研成果,哪能随随便便就应用在民用方面呢。 不说这些题外话。 单看此刻。 李南方一进门,抬眼看见陈玉阳,满以为他又是在这和龙在空组团开战。 谁知,进门之后才发现。 龙在空压根没来。 陈玉阳也根本没开电脑,一脸苦逼相坐在沙发旁,可怜巴巴地盯着李南方。 怪异的小眼神,直把李老板看的浑身发毛,都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性取向出现问题了。 “陈玉阳,你抽什么疯?” “姐夫,你——” 李南方随口一问。 可没等陈玉阳回答出来,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就把他给打断了。 李南方挥挥手,先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对面是陈大力的声音:“老板,有件事想请示您,咱会所还有一种无限额使用的贵宾银卡吗?” 大力哥这一问,弄得李南方稍稍愣怔了下。 随即就反应过来,会所里却是有那么一种类型的卡片,是他单独设计出来的,之前从没告诉过陈大力和王德发。 谁都知道,南方健身会所的V1到V9健身卡,却没几个见识过会所的特殊可。 南方会所贵宾银卡,是李南方设计出来,专门送给一些特殊朋友的。 数量不多。 目前送出去的人,也是明珠美院古丽娜、方凤鸣、陈晓那些女孩子。 都是在校的学生,李南方照顾她们,索性造了这种特殊卡,让她们在会所里无限额消费。 之前送给山口错爱的那张也是同类型。 陈大力这么问,那是她们中的谁来了? 第2162章 又是宝马女 开门做生意,有时候也不是单纯赚钱。 最起码也分个远近亲属。 自己人当然是有特别的待遇。 比如说龙城城、花夜神那些女人,手里是有金卡的,不过金卡也多此一举。 她们来会所娱乐,直接刷脸就行。 要是陈大力和王德发这两个心腹大将,连老板的女人都认不出来,也就不用混了。 不过,古丽娜那些女学生不同。 虽然和李老板关系挺好,但也不是那种特殊关系的人,送一张银卡,让她们在这享受所有服务,不用花任何钱,算是李南方聊表心意了。 前两天,面对山口苦爱那个苦命女人。 李南方头脑发热,也送出去了那么一张卡。 现在想想,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一群女人能花多少钱啊。 李老板财大气粗,这点小钱无所谓的。 至于现在,陈大力问起来有没有这种银卡,那就证明是有人拿着这种卡来消费了。 是谁? 管他呢。 让她们玩得开心就好。 想到这里,李南方随口回道:“有这种卡,无限额消费。” 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 谁知陈大力并没有结束通话,反而是语气悲凉地回道:“老板,射击区也是无限额消费吗?她、她们要玩的项目是瓷盘射击。” 射击区的瓷盘射击项目。 这东西,李南方知道啊。 当初南方健身会所准备打造的,就是多元化的运动项目,都去警局那边找白灵儿帮忙,办下来持枪许可证,开设了射击运动项目,只为吸引更多顾客。 相比之下,所有健身项目之中,也就是射击区的成本消耗最大。 子弹不要钱吗。 像这种民用娱乐的特殊子弹,比真正实弹都贵。 而瓷盘射击项目,消耗的不仅仅是子弹,更有专业器具抛射到空中的瓷盘。 玩的就是射击移动目标的那种刺激。 哪怕是V9客户体验这种项目,都要另外花钱,购买子弹和瓷盘。 现在突然冒出来无限额消费的银卡,大力哥明显是心疼成本钱。 这把李老板气得,差点当场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价值等同于百万V9卡的银卡,他都随手送出去了,你现在却来说什么心疼几颗子弹、几个瓷盘的成本钱。 这不是故意埋汰人的吗? 差这几个钱了? 再说了,几个女学生,能打碎多少瓷盘,又能打出去几枪啊。 “陈大力,你现在是越来越听不懂我的意思了是不是。我都说了无限额消费,你啰嗦什么啊。再废话,射击区的所有成本,都从你的工资里扣,你觉得行不行?” “啊,老板您忙着,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大力听得出李老板语气不善,吓得答应一声,慌忙结束通话。 李南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放下手上的话筒。 再抬眼——又特么无语了。 办公室里,还有个满脸苦逼相,眼神无比哀怨的陈玉阳,盯着他呢。 “玉阳,有话说话,别特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李南方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紧接着,就能看到陈玉阳咧开大嘴嚎道:“姐夫,你是不是不要我姐了?” “我不要你姐?”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话是怎么说的。 陈玉阳那边也不含糊,开口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他的姐姐,自然是岭南陈家五小姐,陈鱼儿。 陈玉阳之所以叫姐夫搅得这么顺口,也完全是因为隐约从家族上层那边,得知了点陈鱼儿和李南方的关系。 原以为可以牢牢稳稳依靠住李南方这可大树。 没成想,这些日子陈鱼儿在明珠,根本就没和李南方近距离接触过。 姐姐和姐夫之间有什么感情上的小矛盾,他个小舅子当然不方便过问。 但是! 如果有人试图挖姐夫的墙角,那就不能忍了。 就在今天一大早,一场牌气势恢宏的豪车车队,开到了陈玉阳给陈鱼儿安排的住处那里。 车队中间那辆车里,走下来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捧着一大捧玫瑰花,把陈鱼儿给接走了。 陈玉阳听到手下人的报告时,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傻子也能知道,带着玫瑰花接女人,那是准备疯狂去追求的节奏啊。 谁特么那么大的胆子,敢和李南方姐夫抢女人。 陈玉阳连懒觉都不睡了,便从明珠美院窜出来,顺着手下人报告的方向,一路狂追,终于在某个地方追上了接走陈鱼儿的车队。 这个地点也是太奇葩。 南方健身会所。 太嚣张了。 陈玉阳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瞒着姐夫疯狂追求他姐,选择的约会地点还是在姐夫的地盘上。 这不是明摆着来挑衅吗。 陈大少什么人啊。 想当年也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关幼儿园的牛人,不给那个不是抬举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那他就对不起姐夫。 结果—— 他姐陈鱼儿给了他点颜色看看。 陈玉阳长牙无照冲上去,却被陈鱼儿拎着耳朵给踹了回来。 然后,那一男一女就开开心心走进南方会所,休闲娱乐去了。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李南方来这之前,没能看到陈大少被长辈收拾的场面,真的有些遗憾——个屁啊! 这是没能看陈玉阳挨收拾的事吗? 这是陈鱼儿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的大事! 不过,话说话来。 李南方和陈鱼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真切。 他们俩只不过是在大理段家的时候,深切接触过,陈鱼儿也只是贡献出来小嘴,而李南方那时候正处于失忆状态,全没有个正确处理问题的思维能力。 好像,没什么正当理由,去阻止陈鱼儿与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吧。 而且,陈鱼儿也是自愿的。 李南方冲上去破坏了人家的约会,难道要把那姑娘拉到身边来,做点什么吗? 好一阵思想矛盾冲突之后,他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随她去吧。 多一个女人,就少了点清静。 少个女人,那就是让世界多些爱。 可他能算了,陈玉阳不能算啊。 这辈子只认准了李南方一个姐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关系破裂掉。 “姐夫,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陈玉阳那样子,就像是他的女人被抢了似的,义愤填膺地吼道:“我专门调查过了,追我姐的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京华贺兰家的人,叫什么贺兰群星。本来就是个奸诈小人,后来失去了争夺贺兰家家主的机会之后,变得更特么不是东西了。我姐要是随了他,以后肯定不会幸福的。姐夫,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姐掉坑里,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面吧?” 这番话说到最后,陈大少都是挥着拳头,高声呐喊了。 他的话是不是有夸张的成分,倒无所谓。 真正让李南方感兴趣的是——贺兰群星。 这家伙,他记得。 素未谋面,但早就相识。 当初李老板身陷金三角的时候,这家伙不还亲自带着人,去杀贺兰小新了吗。 最近这些日子,他更是和岳清科勾结在一起,到处搜寻阴龙脉的下落,惹出来不少事情呢。 李南方心大,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在乎。 有些原则性的问题,都在他心里的那个小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贺兰群星绝对是和岳清科、林康白处在同等位置上的敌人。 这家伙疯狂追求陈鱼儿,是个什么打算? 管他什么打算。 敢挖老子墙角,就是不行! 天知道,刚才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李南方,怎么突然间又对陈鱼儿的事情这么在乎了。 愤然起身,就要招呼陈玉阳一起,去找贺兰群星和陈鱼儿,了解了解内情。 恰在这时,电话铃声又好巧不巧地响起来。 李南方回头拿起来话筒,便能听到陈大力哭丧的声音:“老板,您快来看看吧。她们、他们快把咱会所的所有瓷盘都给打没了。” 只听这句话,李南方就差点吐血。 开馆之初,各种运动健身器材的采购清单,他是看过的。 当时考虑到射击项目的小众性,尤其是瓷盘射击的低娱乐性质,他并没有购置太多的东西。 仅仅一千个射击用瓷盘,想来足够使用上一个月了。 一个月之后,看看这类项目的运营程度,再决定下一次购置时,该准备多少。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想法还是很正确的。 最起码开业之后的这十几天时间,瓷盘射击项目,并没有多少人接触。 真正有人好奇心起,玩上两把,发现只能朝空气放枪,根本打不中目标之后,也就放弃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打固定靶呢。 所以,到现在为止,库存的瓷盘少说也有个八九百。 这才多长时间过去啊? 八九百个瓷盘,你说打没就打没了? 哪怕是一个个扔出去摔,也不可能摔得那么快吧。 事赶在了一起。 李南方更觉得有必要去场子里转转了。 带上陈玉阳出门,直奔射击区。 都不用走的太近,远远地便能听到枪声此起彼伏。 放眼远眺,很容易就能发现,在射击区的开阔地带,无数人驻足围观。 每一次发令声想起来,就能看到四个飞盘发射出来。 眨眼之间,被子弹击打个粉碎,随后就是无数看客的鼓掌欢呼。 这场面挺好啊。 运动健身,变成射击表演了。 瓷盘射击,又叫飞碟射击,现如今已经奥运会射击比赛项目之一。 特制的抛靶机器,将用沥青、石膏等物质混合压制成的圆盘飞碟,向空中抛射,最远抛射距离是80米。 而在圆盘飞碟飞在空中的这段时间,射击手使用手上的枪械,对移动的目标靶子进行射击,打碎瓷盘。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项运动绝对是一种高水准的职业运动。 而对李南方来说,打这玩意儿,还不如他去山野老林打鸟呢。 人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也不同。 不过,此刻大家都是一个共识。 那就是正在玩瓷盘射击项目的两个人,绝对是用枪高手。 再等李南方挤进人群,第一眼看到的持枪者是—— 宝马女司机? 第2163章 真的开枪了 乌黑亮丽的秀发,鲜红扎眼的长裙。 只凭背影,李南方就能看出来这是刚刚在会所门前,差点把他撞飞了的宝马女。 再等侧眼去看对方的长相。 李南方更能认出来对方是谁了。 沈轻舞! 丐帮帮主,京华沈家的大小姐,宁吃三斤土都不能惹的沈轻舞。 这女人怎么跑到南方会所来了? 刚才在会所门前,她是故意的吧,认出来李南方之后,一脚油门杀到,真想撞死李老板是不是? 算了,先别管她之前那次是不是故意的。 当前最大的问题是,她怎么会和陈鱼儿杠上了呢? 瓷盘射击区的射击手平台区,沈轻舞和陈鱼儿一左一右站在那,各自托着一把双管气步枪。 每一次抛靶机,把瓷盘靶子抛射出来的时候。 这两个女人就会立刻举枪,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打碎各自的目标靶,然后扭头对视下,冷哼一声,继续装弹,示意那边重新抛靶。 很明显,她们在赌气。 想在这个瓷盘射击项目上,分出个高下。 美女本身就能吸引无数注意力,又是两个用枪高手,在这展开射击比赛表演,当然会把周围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李南方饶有兴致地看着。 恰逢陈大力凑到近前。 也不等大力哥说话,李南方就压低声音极速说道:“大力,快去建材市场,进货两万个瓷盘靶子,最便宜的那种。回来之后,标价二百块钱一个,让这两个女人尽情去打。” 陈大力听到这话,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从李老板多年,大力哥怎么会不知道李老板的心意。 这是打算借机会狠赚一笔啊。 成本五块钱一个的靶盘子,卖两百块,真要是全都用上了,妥妥的上百万收入。 刚才还一副不在乎这点小钱的样子,转头又为了几个盘子的小钱,尽显奸商本色。 老板怎么不脸红的? 但这话说回来,能赚钱多好啊,要脸有什么用。 可话又说回去。 问题的关键是,这钱不一定能赚到手啊。 “老板,他们两个拿来的都是那种贵宾银卡,咱收不到钱。” 陈大力苦着脸回应。 李南方顿时懵了。 沈轻舞和陈鱼儿用的都是银卡? 不对啊。 那种无限额的银卡总共送出去不过十张,全都是在明珠美院那边那些人手里,怎么换成是沈轻舞和陈鱼儿用上了? 李南方心念转动,回头看向陈玉阳。 那家伙很无辜地摊摊手,说:“我来会所刷脸就行,我那张卡送给我姐了。” 好吧。 陈鱼儿手上的银卡出处弄明白了。 那沈轻舞的呢? 李南方再一扭头,登时就看到了站在沈轻舞身边不远处的古丽娜古校花。 校花美女正巧也看向这边,和他对视一眼,微微笑了下。 但并没有的主动上前的意思,单纯是在那给沈轻舞加油助威。 古丽娜又是怎么和沈轻舞认识的,好像还非常熟悉得样子? 等等。 现在还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陈大力,你还特么的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告诉那边的工作人员,别傻乎乎地抛靶了。这两个女人发起疯来,有多少靶子都不够她们打的,这不是浪费吗。” 李南方总算做了个,能让陈大力打心底里赞同的决定。 他二话不说,直接通过对讲机,通知那边的工作人员,停止抛靶。 随着那边的停止。 这边赌气的两个女人,端着枪等了半天都没见到靶子飞出来,登时无比恼火,齐齐吼道:“靶子呢?” 李南方立即应声:“没有了。” 他不说话还好。 这一开口,瞬间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处于暴怒中的两个女人,立刻转身,枪口直直指向这边。 我去! 这是准备拿活人当靶子了吗? 周围的围观群众,立刻想到了那两个宝马女的故事,深知围观的危害性。 在这瞬间,谁也没心情去看热闹了。 纷纷转身,撒腿就跑。 天知道那些女人会不会真的朝人群开枪。 大家的脑袋不一定比那些瓷盘靶子结实多少,真被打碎了,都没个替换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刷的一下,周围清净了下来。 这倒方便了关键性的几个人物,聚在一起,好好说几句话了。 沈轻舞和陈鱼儿举着枪回头,看清李南方那张脸,原本处于暴怒中的女人,稍稍冷静下来。 兴许是各自心中都有点顾忌,又或许是知道李南方的变态程度,真的不好一直拿枪口指着那个人渣。 随着她们慢慢放下手,所有人的紧张情绪,也一起稍稍放松下来。 只是,这件事到底是因何而起啊? 其实,也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情,赶巧在这爆发出来罢了。 沈轻舞和陈鱼儿会所里偶然相遇。 沈大小姐,认识这个童颜巨乳的岭南陈家陈五。 想当初,不就是因为陈鱼儿在段家把虚假军情泄露出去,引发了国际上的轩然大波。才害得沈轻舞,不得不暂时放下单身女青年的美好死宅生活,跑去美帝纽约亲手杀了个人吗。 虽说是个举手之劳,但对沈轻舞而言。 杀人就意味着耗费精力,耗费精力就会提前变老,缩短她作为女人的美好青春时光。 好不容易见到了损害她美好青春的罪魁祸首,依着沈轻舞的脾气,当然是冷嘲热讽一通:“差点害了段家和陈家的贱皮子小女娃,现在又开始嚣张,都能重新回到军情十三处那种重要岗位上了。也不知道是睡了多少男人,才换来这种待遇的。” 这简直就是点到脸上骂陈鱼儿了。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不可能忍得了。 更何况,陈鱼儿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温柔女子。 她也认识沈轻舞。 身为军情十三处的重要工作人员,如果连沈大小姐都不认识,那她还有甚资格说她是搞军事情报的。 陈鱼儿想也没想,当时就怼了回去:“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赶紧去美容院坐做保养,好趁着变老之前,找个婆家把自己嫁出去,天天抛头露面,穿这个红裙子四处勾引男人做什么。打扮得再怎么漂亮,内里都是个要饭的。也不知道这股子骚浪贱的气质,是不是要饭的时候养起来的?” 好嘛。 陈鱼儿很清楚沈轻舞的身份,竟然还敢硬怼,那也是有足够的底气,去和这女人叫板,还不担心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报复。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一言不合吧。 不过,两人并没有当场打起来。 毕竟不是单独出门,身边还有不明就里的其他人在,不好当场发作。 唯有互瞪一眼,分道扬镳。 这之后,沈轻舞在会所里转了一圈,便看到射击项目的场地,心血来潮想着玩一把。 陈鱼儿心情郁闷,只想找个方式发泄下被沈轻舞惹起来的心中怒火。 想发泄,还有什么比得上射击更有效吗。 于是,作死的巧合,又让两个女人在这遇见了。 然后便有了刚刚李南方看到的那一幕。 事情的经过,如此简单。 只是结果,不一定会那么轻轻松松就出现。 放下枪的沈轻舞,看看李南方,又看了看陈鱼儿,冷笑道:“看来女人想上位,不用在乎睡多少男人,只要睡对了一个,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啊。” 这句话一出。 原本看到李南方之后,有些情绪复杂的陈鱼儿,顿时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能睡男人那是本事,总比某些女人,单身三十多年,想睡都没机会睡,强得多。”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结果这女人对掐起来,就是照着对方最不愿被人提起来的事情上下手。 刚才比拼射击引起来的满清火气,都还没消散下去呢。 又受到了这样的言语刺激。 结果会怎样? 只需要想想宝马女开车撞人的事情,就能知道,失去理智的女人,绝对不会在乎他们的行为会引发多么可怕的后果。 说时迟,那时快。 沈轻舞和陈鱼儿,几乎是同一时间举起来了手中的枪,直指对方。 李南方本打算看个热闹的,结果就是双方举枪的那瞬间,他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整个人化作旋风黑影,直冲上前。 “砰!” 枪响了。 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陈大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围几位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本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 沈轻舞和陈鱼儿竟然真的开枪了。 还是同时朝着对方的脑袋,开了枪。 万幸啊。 李南方及时出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两把枪的枪管高高上举。 才没让两个绝世大美女,在这种地方香消玉殒。 顺手把枪抢下来,李南方剑眉倒竖,带着满腔怒火,厉声吼道:“想死滚到别的地方去死,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这话倒是挺有道理。 毕竟南方健身会所,马上就要成为大领导视察的重要地方了。 你这突然闹出来人命,绝对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真心不能让任何人的血,弄脏了李老板的地盘。 可问题是,这种话对着美女说出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不过分,因人而异。 像沈轻舞那种不拿脸皮当盘菜的女人,肯定是不在乎李南方说些什么的,随意摊摊手,扭头走到了古丽娜古美女的身边,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的陈鱼儿,则是涨红着脸,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样,死死盯着李南方好半天,硬生生把快要淌出眼角的泪水收回去,转身冲着陈玉阳喊道:“送我回去!” 话音落下,陈鱼儿大踏步向前走。 陈玉阳使劲朝李南方使眼色,示意姐夫像个男人似的去追女人。 可惜,李南方压根不搭理他这套。 陈玉阳百般无奈,唯有小跑着追上姐姐,前方开路,护送姐姐回家。 今天这事不算完美。 但至少,没让那个准备挖墙脚的贺兰群星成功。 对了,贺兰群星呢? 李南方微微侧眼,便看到了正小心翼翼向外挪步的群星公子。 第2164章 不杀你的理由 贺兰群星很无辜的。 他只是想全心全意去追求陈鱼儿而已,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 犹记得当初在青山西梁山,第一次见到空空大师身边的陈鱼儿。 这位群星公子就彻底迷失了。 后来打听到陈鱼儿的真实身份。 一听说是岭南陈家的五小姐,管她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段储皇、长储皇的,就凭这个身份,足够他贺兰群星使出浑身力气追求到手,并且作为真正的妻子娶回家。 别以为群星公子现在已经成了边缘人物,就能够放弃对贺兰家家主之位的争夺了。 贺兰扶苏不是迎娶林家大小姐林依婷,为坐上家主的位置加分吗。 他贺兰群星就迎娶岭南陈家五小姐,谁也不比谁差。 经历了好长时间的准备,终于是在今天成功把美女邀请出来约会了。 挺好的开端。 可自从陈鱼儿提出,要来南方健身会所玩玩的时候,贺兰群星就右眼皮跳个不停,预感到今天可能会遇上很大的麻烦。 毕竟,南方会所是李南方的地盘。 尽管到现在为止,他和某人渣从未正面接触过。 但是两人之间,因为贺兰小新的存在,而产生的巨大矛盾,是切切实实有的。 天知道,李南方如果发现了他,会不会升出些杀人的心思。 可第一次约会陈鱼儿,总不能因为怕了李南方,就拒绝美女的要求吧。 贺兰群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果然,人的感觉有时候就是很准。 害怕麻烦。 麻烦便会很快找上门。 等到了南方会所之后,刚换好运动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就看到陈鱼儿和沈轻舞呛了起来。 贺兰群星一个头两个大。 都是圈里人,谁不知道那位沈轻舞沈大小姐,看上去年轻,实际上是个见人辈分高三级的妖孽。 真要是正儿八经算计,贺兰群星都要喊她一声姑奶奶。 陈鱼儿惹谁不好,非要惹上那个女人。 万幸啊。 仅仅是一句话的冲突,大家相安无事地散了。 后来在射击区遇上,也就是赌气比赛,并没有出现任何更大的问题。 直到—— 李南方出现。 事情彻底不受控制。 尤其是沈轻舞和陈鱼儿互相开枪,差点把贺兰群星给吓死。 他想找的是个安安稳稳守家守业的老婆,绝不是给他惹出来天大麻烦的惹祸精。 倘若刚才,没有李南方的出手。 两个女人,无论是谁受了伤。 京华沈家和岭南陈家,一定会陷入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让带着陈鱼儿来这的贺兰群星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 万一再因为他,把贺兰家牵扯进去,群星公子恐怕就要变成整个家族的罪人了,何谈争抢家主之位。 所以,刚刚陈鱼儿生气走掉。 贺兰群星半点追上去的心思都没有。 他就是想慢慢的,像个路人那样悄悄挪走,不被任何人发现。 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当李南方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时,宛若一张大网将他牢牢扣在里面,完全动弹不了。 更可怕的是,李南方手里的两把双管猎枪还对准了过来。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误会,我就是个路过的。” 贺兰群星高举双手,表示无辜。 李南方差点笑喷过去。 传说中能和贺兰扶苏有的一拼的群星公子,就是这么个怂包货色吗? 尽管以前的时候,李南方也很看不惯贺兰扶苏,但是曾经一起作战的时候,他也尊敬扶苏是条汉子,是个真男人。 相比之下,贺兰群星简直就差了十几条街。 要是让这种人当上了贺兰家的家主,那么京华贺兰家还能有好吗? 李南方翻个白眼。 他懒得去管贺兰家有什么好不好的,之所以这么快赶到这来,就是为了见见贺兰群星,算算这家伙曾经试图弄死新姐的那笔帐。 手中的枪口没有出现任何偏移,李南方只是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就是贺兰群星?” “不是。” 贺兰群星回答得爽快利落。 李南方真想骂一句“人才”。 “不是贺兰群星,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枪口上移,对准了贺兰群星的眉心。 “我是,留着我有用。” 群星公子当真是俊杰,只因为他这份识时务的本事,无人能比。 李南方撇撇嘴:“告诉我你有什么用,或者,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贺兰群星胆小奸猾,可他终归是头脑精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新姐认定是贺兰扶苏争夺家主之位的最大敌人。 从李南方出现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早已经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应对的法子。 此刻,李南方问道关键点上。 他便张口说道:“贺兰小新都没有杀我,你就更不能杀我。之所以留着我,就是让我以贺兰扶苏醉倒敌人的身份一直存在着,让他始终处于一种紧张状态,而不是因为没有了强有力的竞争者,就是去进取心。这就是沙丁鱼原理,我活着就是为了刺激贺兰扶苏更成功。” 这番话一出,不只是李南方,就连旁边的沈轻舞,目光都随着一起闪亮了下。 这个贺兰群星还真是个人才啊。 当真说出来个不能杀他的合理理由。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依照女人记仇的这个万古不变真理,重新获得贺兰家重视的贺兰小新,在面对已经快要沦为弃子的贺兰群星时,竟然没有痛下杀手,为之前所受的威胁和屈辱复仇。 这是为了什么? 当然还是为了贺兰扶苏。 新姐为弟弟铺平走上家主之位的路,扫荡路上的一切障碍。 同时,她也不希望弟弟始终是在他的帮助下成长,而要让贺兰扶苏成为个真正的成功家主。 于是,便留着贺兰群星当陪练、当对手。 始终不让扶苏公子松懈下来。 这就好像沙丁鱼的故事。 传说当中,在还没有冷罐运输车的年代,海洋渔民捕获大批量的沙丁鱼,送往内地销售。 却因为路途太远,没等运送到目的地,沙丁鱼就全部死亡。 后来有人心血来潮,在运输管理放了一条沙丁鱼的克星——长嘴鲶鱼。 结果惊奇的发现。 有了天敌在身边之后,那些沙丁鱼就会在水罐车里四处游走逃跑,始终处于活跃状态。 等运送到目的地,竟然有九成以上的沙丁鱼存活。 于是这种方法就一直流传下来。 被人戏称为“沙丁鱼原理”,又叫“竞争存活理论”。 贺兰小新留着贺兰群星的命,其实就是基于这样的原理,让贺兰扶苏变成始终游走求生不至于死亡的沙丁鱼。 道理,大家都懂。 关键是从贺兰群星的嘴里说出来,这味道就不一样了。 眼前的群星公子,明明已经看出来贺兰小新的目的,更深刻知道,他的人生再没有成为家主的希望,只能沦为贺兰扶苏的陪练。 可他依旧玩枪地活着,还认认真真扮演陪练的角色。 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贺兰群星有着极强的求生欲,以及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还从不放弃的高尚品质。 你说,这不是人才是什么。 你说,他不值得李南方和沈轻舞眼前一亮吗? 仅凭这个理由,李南方真的可以留她一命。 但是—— “贺兰小新不杀你,那是她的想法,别拿她的理由,当成是让我留你一命的筹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李南方手上的钱,还是没从贺兰群星的脑门上挪开。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让他不放弃杀死贺兰群星的打算。 至少,贺兰群星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群星公子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你都没杀岳清科,当然不能杀我。 想当初,岳清科都要把龙城城和你的儿子一起活埋了,没能做成功这件事,他的命也保留到了现在。 而我只是想杀贺兰小新一个女人,犯下的过错比岳清科小得多。 同样的,我也没有成功。 凭什么你就放过他,而不能放过我? 更重要的是,现如今,岳清科能找到的帮手实在是不多。 除了大理段氏的段襄,就只剩下我了。 岳清科需要我。 你就需要我帮你搜集岳清科必须死的证据。 只有找出来岳清科必死的理由,你才能挡住各方势力的压力,真正杀了他。 这件事做成的关键,要依靠我。 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这番话说完,也不等贺兰群星喘口气,李南方就猛地抬高手中的枪,冲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 贺兰群星抱住脑袋怪叫着,瘫坐在地上。 差点吓尿了他。 但他——还活着! 没错了,后面这番话,才是李南方最想听到,也是他真正不想杀了贺兰群星的理由。 犹记得,之前在青山时,岳清科先是派出死杀攻击李南方,后来又亲手偷走岳阿姨的传家宝轩辕铛。 李南方已经准备动手除掉那个家伙了。 结果龙腾众鸟人,说了通有的没的,把皮球踢来踢去,潜台词正是让李南方明白,岳清科不能随随便便就死。 最起码,没找到真正囊吧京华岳家撑起来的“男人”时,岳清科的命必须留住。 这是那帮鸟人为了大局利益着想,做出的决定。 可李南方心有不甘。 总不能,就因为什么狗屁大局,让那个岳清科始终是个随时都会坑他一把的定时炸弹吧。 所以,他很想找到岳清科必须死的理由。 只是到现在为止,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连岳清科的毛豆没看见,何谈抓住那家伙的把柄,将其置于死地? 终于在今天,遇见了贺兰群星。 这个工作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去做。 留着贺兰群星一条命,才能更好地要了岳清科的命。 空气突然间的安静。 贺兰群星意识到他还活着,顶在脑门上的枪也消失不见,便知道一条小命保住了,半点犹豫都没有,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李南方根本没去看那个家伙,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沈轻舞的身上。 第2165章 阴龙脉的门票 贺兰群星走了。 至于下一次再相见,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谁也不知道。 李南方也懒得去思考这些。 反正他已经知道那群星公子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只要抓住这个关键点,就不愁那家伙不能帮咱李老板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管他去哪呢。 走就走吧。 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沈轻舞出现在这的原因。 青山一别,没再相见。 这女人又跑来明珠,准备做什么? 李南方投过去疑惑的目光,而沈轻舞却是稍稍后退半步,站在了古丽娜的身边。 那架势,好像是在告诉李南方,她今天到这来,一切都是与那位古校花有关。 正是这样的动作,让李南方不由得微微扭头,看向了古丽娜。 仙子一样的古校花,盈盈一笑:“李南方,这位就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苏教授,也是我给你找来的心理医生——苏宁。” 又是苏宁这个化名。 李南方见怪不怪了。 犹记得第一次和古校花,共进早餐的时候,那少女就介绍过明珠美院里的两位苏教授。 一个是苏雅琪儿,另一个可不就是化名苏宁的沈轻舞吗。 唯独没想到的是,这位沈大小姐还有个“心理医生”的名头。 都能拿到道姑从业资格证的人,弄个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书在手里,也不算什么难事。 而在此之前,古丽娜口口声声说,帮李南方找到了很好的心理医生。 现在看来,说的就是沈轻舞了。 今天古丽娜把沈大小姐带来南方会所,保不齐就是来给李南方治病的。 这层关系,想想都觉得真特么可笑。 依着沈轻舞那女人的性格脾气,绝不可能因为古丽娜那个女学生的邀请,就颠颠跑来这里,真的给李南方看病。 她一定是有其他目的。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李南方真心不想和这个女人有太多的牵扯。 总有种特殊的感觉。 仅仅是沈轻舞一个女人能惹出来的麻烦,比他李南方身边那么多女人加起来,还要巨大。 这种人趁早远离比较好。 可问题是,沈大小姐都专门找到他的都上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只见沈轻舞仰着头哈哈浪笑着,伸手揽住古丽娜的肩膀,说:“娜娜,你早告诉我是给这个家伙看病啊。不用介绍的,李南方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不认识他。” 沈轻舞话音落下。 李南方当时就要怒骂一句,谁特么是你的学生。 想当初刚来明珠的时候,荆红命给李南方安排的明面身份,就是明珠美院的学是研究生,他研究生导师恰恰是苏教授。 话是说的没错。 可那都是早就过去的事情了,有必要现在再拿出来说吗? 没等李南方反驳,那沈轻舞就真的像是教授老师一样,用一种审视学生的态度,转头看了看周围南方会所的一应设施,大点其头:“嗯,不错,不错。也不枉老师我对你的一番悉心教导,现在也算是有出息了,是不是啊,李南方?” “是,真是要谢谢苏老师的教导呢。” 李南方阴阳怪气地回应一句,抬手冲着旁边的古丽娜挥了两下,说:“古美女,你就拍着苏教授在这里好好玩吧,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陪你们了。” 说完,转身就走。 真心受不了沈轻舞那种女人。 大家最好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才好。 可李南方越是想远离,越是挡不住沈轻舞的纠缠。 “李南方,站住!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送美女回家重要?我们玩累了,你负责送我们回学校。千万别找理由拒绝我,来这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会所门前有不少乞丐到处乱晃,万一我们一出门,就被乞丐围住了。施舍出去个十块八块,不算什么,可你这南方会所,要是成为了乞丐专门来要饭的地方,那就不太好了吧。” 威胁! 沈轻舞这绝对是红果果的威胁! 只要她沈大帮主一句话,整个明珠的丐帮弟子,都能跑到外滩路上来,在南方会所的门前打地铺。 那还让李南方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你说气不气人? 但是,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李南方只能客客气气做出个请的动作,说道:“苏教授、古校花,两位大美女请,我送你们回学校。” 沈轻舞昂首挺胸向前走。 古丽娜面色有些尴尬,就算是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也能看得出李南方和沈轻舞之间,有些小矛盾。 早知道两人关系不和睦,她就不会上赶着把人带来了啊。 “李南方,对不起。我——” “没事。古美女,这和你无关。” 李南方那种真诚的笑容,让古丽娜稍稍放松了心情。 三人离开南方会所。 李南方作为司机,开上那辆骚气的宝马Z4,直奔明珠美院。 而就在把马车离开时,停车场里某辆加长版豪华汽车内,后车窗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朝着李南方离开的方向高高竖起来中指。 “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能用这么愤恨语气说话的人,当然是贺兰群星了。 群星公子今天大好的心情,约会美女。 到最后竟是被李南方给下了个半死,这口气死活是咽不下去的。 不过,他也没胆量去和李南方叫板,甚至连当面骂一句的胆子都没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找人帮他发泄心中的这口恶气,最好是直接把那个李人渣给弄死。 收回比划中指的手,贺兰群星扭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岳清科的号码。 “岳大少,为什么你还没把李南方弄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贺兰群星,当头就是这么句质问。 弄得对面的岳清科都有些莫名其妙,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惊声问道:“贺兰群星,你见过李南方了?” “废话,岂止是见过,老子差点让他给弄死。我们离开青山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已经找到完全的办法,弄死那家伙了吗。结果呢,他特么的比我们活的还滋润,你是不是忘了,你头顶上那一大片青草帽子是怎么来的了?” 贺兰群星和岳清科对话,当真是无所顾忌。 岳大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当面提起来,龙城城给他戴青草帽子的那件事,偏偏贺兰群星几次三番,都把这种话题点到他的脸上来说。 这特么是同盟伙伴之间该做的事情吗? 就不能对同一阵营的帮手,有那么一丁点的尊重吗? 岳清科本来挺好的心情,就被贺兰群星这两句话弄得,恨不得暴起杀人了。 他拿着手机,做了足足一分钟的深呼吸,才压下心头这股怒火,冷哼道:“群星公子,你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李南方死没死又对你能产生多大的影响。别和我扯那么多没用的,有话直说,你带这个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岳清科可不相信,贺兰群星只是见到了李南方,就这么无缘无故大哥电话来,在言语上刺激他。 大家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 说不知道谁啊。 他坚信贺兰群星这个电话打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特殊的目的。 殊不知—— “我给你打电话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催你赶紧想办法把李南方弄死。” 贺兰群星大声怒吼。 没办法,他刚才真的是被吓坏了。 李南方朝天开枪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如果不是拿着出卖岳清科做筹码,让李南方意识到他还有用处,恐怕他早就变成具凉透的尸体了。 凭什么岳清科才是和李南方有直接冲突的人,反倒要让他群星公子感受那种死亡的恐惧。 贺兰群星极度的心里不平衡。 刚才的这声怒吼,绝对发自肺腑。 岳清科那边有事愣了好久,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这么着急想让李南方去死?他也抢了你的女人了?” 岳大少推己及人。 想当然的,就认为贺兰群星也遭遇了和他一样的苦难。 这可把贺兰群星给气得,差点当成吐血。 “滚,岳清科你记住,老子没你那么废物。我只不过是、是——” 贺兰群星说不下去了。 总不能告诉岳清科,他是被李南方给吓的失去理智了吧。 丢人倒是其次。 万一让岳清科对他产生了心里芥蒂,与他彻底撇清关系,那等以后,再面对李南方的时候,他去哪再找保命的理由啊。 贺兰群星犹豫片刻,急中生智,迅速变换腔调,说:“我只不过是见到李南方之后,意识到危机了。 你应该清楚,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要在明珠举办。 只要这场婚礼顺利进行下去,我就彻底没机会区长多贺兰家的家主了。 只有你杀了李南方,我才能放心地弄死贺兰小新。 贺兰扶苏没有了她姐,在我面前就是个废物。 我才能顺顺利利,当上贺兰家的家主。 你知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 我能不着急来催你吗?” 真是难为贺兰群星,能够这么快找出来个正当理由去回应岳清科。 也正是他的腔调变化,让岳清科压抑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人都是这样。 只要看到别人比自己悲惨,总能获得心理安慰,心情好很多。 岳清科哈哈一笑:“群星公子,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已经看不上小小的家主之位,认准了阴龙脉,打算当皇帝吗?” “阴龙脉? 你还和我扯阴龙脉! 都特么过去这么久了,关于阴龙脉的事,有点靠谱的消息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要去争抢那个地方。 我总需要资格的。 坐上家主,就是争抢阴龙脉的一张门票,别告诉我,你看不透这中间的关系。 你故意放权,把整个岳家都扔在岳梓童那个女人身上。 不也是来了招以退为进,目的是重新夺回岳家家主的位置吗。 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就别拐弯抹角的了。” 贺兰群星越说越激动。 万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岳清科笑声更大:“好,群星公子,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现在来找我,我给你个争抢贺兰家家主的机会。” 第2166章 谁来弄死林老太 天地作证。 贺兰群星给岳清科打一通电话,目的只是发泄,顺便催着岳大少抓紧时间弄死李南方。 他是真的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岳清科竟然说什么,给他个争夺家主的机会。 开玩笑的吗? 贺兰家家主怎么争斗,什么时候轮到岳清科做主了? 贺兰群星还想问个明白,岳清科那边就提前结束了通话。 他愣愣地看着手机好久,抬头冲司机喊道:“走,去梧桐人家。” 梧桐人家颐养社区。 明珠最奢华的别墅群。 这里曾经住着一位烈焰谷的长老——尤青梅。 只是,前些日子,尤长老已经和她心爱的人,一起去了世外桃源一样的八百村。 也不知道那位尤长老,能不能适应山野荒村里的贫困生活。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梧桐人家的拿出别墅方长,闲置了下来。 一般人的房产闲置,八成是要考虑出售出去,换点补充生活用度的金钱。 尤长老不缺钱,当然不会卖房子。 哪怕是真的缺钱,她宁可去抢银行,也不会卖掉梧桐人家的房产。 原因无他。 只因为这里的房子不仅仅是供人居住的风水宝地,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依山而建的别墅区,越是靠近山顶,越是代表着房产的主人身份地位崇高、家世显赫。 尤长老的房子临近山脚下。 而岳清科的住处,则是已经靠近半山腰了。 贺兰群星很清楚,岳清科的这处房产,并不是他本人购置的。 而是岳清科的老爹岳临城,在过去当家主的时候,私下里购买到手。 花了多少钱无所谓。 关键是这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摆在那呢。 大家族家主才有资格购置的房产,你住进里面之后,难道不是预示着你也要成为一家之主了。 贺兰群星是真的也想得到这里的一栋房子。 最好是山顶上的。 如果能得到阴龙脉的帮助,他将来把山顶那排最中间的别墅收入囊中,也不是问题。 当然了,目前来看,这些只能是歪歪。 他想进入小区大门,都得老老实实找门卫登记,还得是步行好远,才能踏进岳清科的家门。 客厅里,是岳清科和段襄两夫妻,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三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相互间没什么好过多客气的。 贺兰群星抬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端起来茶杯喝口水,算是彻底把刚才在南方会所受到的惊吓压下去,这才开口问道:“岳大少,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帮我争夺贺兰家的家主之位。千万别让我白跑一趟,要不然我也不让你好受。”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偏偏岳清科不急也不恼,微微扭头与段襄对视一眼。 这夫妻两个都是轻笑了下,岳清科便转头回来,说道:“走,上楼,给你看样东西、不,是看个人,你就能明白了。” 说着话,岳清科起身带路。 贺兰群星满心疑惑地随着他来到二楼。 当某间卧室门推开,看清楚里面的景象,纵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贺兰群星,依旧是惊得张口结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卧室是普通的卧室。 装修稍微豪华一点,毕竟要对得起这处别墅区的地位。 屋内的家具也是奢华无比。 但!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屋里有个人。 一个被牢牢困在沙发椅上,连嘴都堵起来的老太婆——林老太。 “她、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群星吭哧了好半天,才大声喊出这句话。 屋里昏昏欲睡的林老太,被他的喊声惊醒,猛地抬头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顿时就是精力极度旺盛地浑身挣扎,瞪眼炸眉,发出“呜呜呜”的怒吼。 不知道失踪了多久,京华林家、贺兰家、最高警卫局等等各方势力,都在努力寻找的林老太婆。 此刻,竟然出现在了岳清科家的卧室里面。 任谁知道了这件事,不会震惊的。 岳清科很满意贺兰群星此刻的表现,微微一笑,扭头冲着屋内的林老太挥挥手,说:“林老,您好好休息,我还是回按时按点老送饭的。” 话音落下,他伸手关上了房门。 这一刻,便能听到屋内嘭的一声响。 八成是林老太挣扎的过程中,把屁股底下的椅子给折腾翻倒了吧。 管他呢。 岳清科带着惬意的笑容,伸手揽着贺兰群星的肩膀,慢悠悠下了楼。 等再做到客厅里的沙发上。 贺兰群星伸手端起来茶壶,咕咚咕咚灌下去满壶水,甚至差点都把茶叶根也喝进肚子里,才算是稍稍平复了震动得心情。 “岳、岳大少,这事你能不能和我解释解释? 林老太怎么会在这里的? 是你把她抓走的? 你就不怕得罪了整个林家吗。 快把她放了啊,这特么就是个定时炸弹,留在手里,你不要命了啊!” 真难为群星公子,喝了那么多烫嘴的茶水,还能把话说利索。 偏偏岳清科还是那种淡定从容的样子,抬手下压,示意贺兰群星坐好。 “群星公子,你冷静一下。 有些事情,我需要提前说明白。 首先,林老太不是我抓住的,更不是我把她从京华带到明珠来的。 我只是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她。 然后,顺手把她从几个小混混那里,救了下来而已。 其次呢,你说林老太是个定时炸弹,这话倒没错,可我这种已经天天把定时炸弹绑在身上的人,还会在乎一个林老太吗? 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林老太是绝对不能放回去的。 你也看见了,我是怎么对待他的。 如果放她回去,你说依着那老太婆的脾气秉性,她会感谢我把她从小混混那里救出来吗? 肯定不会! 她只会对我更有怨念,恨不得弄死我。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岳清科这番话,可谓是把情况解释得无比透彻。 贺兰群星的脑子,当然能够明白这些道理。 但是! “岳清科,你特么坑我!” 贺兰群星怒吼着,恨不得冲上来掐死岳清科。 如果,林老太只是被岳清科抓住,随便那家伙怎么处置,和荷兰群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刚刚岳清科带着他上楼,让那个林老太清清楚楚看到了群星公子的样子。 林老太会怎么想? 只会认为,他们两个是一伙的,都是害得她老人家,被人绑住堵着嘴,无法获得自由。 原本无辜的贺兰群星。 就这么因为一面之缘,被林老太嫉恨上了。 这不是岳清科坑他,又是什么? 贺兰群星彻底癫狂,起身就往外走。 “岳清科你想玩火,是你的事情,老子还没活够呢。你等着吧,等着看京华林家怎么收拾你吧。” 一个人说出的话,总是会预示着这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贺兰群星的言语和动作,都是明显在告诉岳清科,他现在要去把这件事通知京华林家的人,让他们赶紧来这里把林老太弄走。 他也是受到惊吓过度,失去正常思考能力了。 就算真的要去告密,也不能这样明明白白告诉别人啊。 而岳清科没有半点急躁,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甚至端起来茶杯抿了口水,一直等到贺兰群星快要走出别墅房门了,才说出一句话。 “你不想当贺兰家家主了吗?” 就是这句话。 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贺兰群星的脑袋上。 热火冲头的群星公子脚步顿住,猛的转身,惊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可惜,他的问话没有换来岳清科的立即回应,只是看到岳大少抬手指了指沙发。 良久的沉默之后。 刚刚还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离这个是非之地的贺兰群星,挪动脚步,走了回来。 人都是有欲望的。 岳清科抓住了贺兰群星的欲望心理,自然是能把这家伙摆弄得死死的。 保姆换上一壶新的茶水。 岳清科整个人瘫在沙发里,只是轻轻一抬手,便把话语权交给了段襄。 说实话,如何利用林老太、如何控制贺兰群星,这几步棋子都是段襄想出来的,当然要给这个蛇蝎女人说话的机会。 段襄不像岳清科那样,很会拿捏人。 她的目的很明确,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 “群星公子,你忘了刚才给清科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了吗? 你说,你想要争夺贺兰家家主之位。 如果贺兰扶苏和林依婷成功联姻,婚礼之后,你就再也没可能抢到那个位置了。 那么,是不是应该找个由头,让贺兰扶苏的婚礼无法正常进行? 明面上看来,似乎没什么理由阻挡这场婚礼。 贺兰家和林家的人,也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但是! 倘若林老太,也就是林依婷的亲奶奶,死在那场婚礼上,或者是她的尸体出现在婚礼现场。 你说,这样的意外,还会让贺兰家与林家的联姻成功进行吗?” 段襄语气轻柔,就像是在说意见死掉阿猫阿狗的小事情那样。 可贺兰群星的心,随着她这番话猛的震动了下。 林老太能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她死在贺兰扶苏的婚礼上? 你开玩——呃,似乎有点道理啊。 这一刻,贺兰群星终于明白,岳清科说要给他一个争夺家主之位的机会,是因何而起了。 喜事变丧事。 尤其是在婚礼现场,无数人见证的情况下。 哪怕林依婷不为亲奶奶守孝三年,也不能那么快完婚的。 少说也要半年之后,再重新举办婚礼。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贺兰群星做很多事了。 尤其是消磨一下贺兰扶苏在家族中的地位,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事,可行。 只不过—— “谁来弄死林老太?” 贺兰群星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的颤抖,并不是因为要弄死个人,而情绪纠结,反倒是那种看到了某种希望的无比激动。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时间机会,就要弄死个不相干的人。 他就没点良心上的过意不去吗? 没有。 正因为是个不相干的人,他才会毫无心理压力。 这样的表现,正是段襄和岳清科想看到的。 段襄微微一笑,伸出来三根手指:“我这有三个人选。” 第2167章 贺兰群星的选择 自古以来,权力的争斗过程中,总是会死很多人。 否则也不会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老话,流传下来。 尽管氏族内的家主之位争斗,影响力会稍微小一点,但是终归是一种权力上的竞争,为了权力,一切都可以放弃。 贺兰群星就是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愤然离去,并不是心疼林老太什么,只是不想引火烧身而已。 接下来,坐在沙发上与岳清科这夫妻两个继续谈判,更是因为看到了他争夺权力的希望。 所以,他才会兴奋地问道:“谁来杀死林老太。” 这里问的,不是真正弄死林老太的凶手。 而是想问,林老太如果真的死了,这个罪过可以嫁祸到谁的头上。 屋内都是聪明人。 段襄当然明白贺兰群星问话的真实用意,所以直截了当地给出来了三个人选。 贺兰扶苏。 李南方。 岳梓童。 当着三个人名从段襄口中说出来之后,贺兰群星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经历了大起大落。 从极度兴奋到极度失望。 兴奋,是因为这三个人里面,无论把林老太之死家伙给谁,都对他、或者说是他们,有着极大的好处。 嫁祸给贺兰扶苏,那么贺兰家和林家这辈子都不可能联姻了。 贺兰扶苏也会因此,受到难以想象影响。 嫁祸给李南方,也是好处多多。 最起码,他和整个林家会变成不死不休的对立关系,到时候还怎么有精力找群星公子的麻烦。 嫁祸给岳梓童——嗯,也就是对岳清科有好处而已,捎带着能让贺兰群星享受点盟友的利益。 不管怎么说,这事一旦办成,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所以,贺兰群星会兴奋。 但问题是,这事也跟不可能办成的。 要嫁祸别人,那就需要做的无比真切。 不管怎么看,这三个人都不可能也没理由杀林老太,难道要像网上撕逼那样,雇佣水军把黑的抹成白的吗? 别闹了。 到最后嫁祸不成,还有可能惹得一身脏水。 果然,希望是有的。 也仅仅是希望而已。 贺兰群星长叹一口气,瘫在沙发上,不想再说话了。 不可能办成的事情,还去说那么多干什么,倒不如想想待会儿用哪种方式,通知京华林家的人,林老太在岳清科手里吧。 眼前的利益结盟,还真是脆弱的很。 一旦没了利益,双方都是毫不犹豫地准备坑死对方了。 不过,段襄和岳清科既然敢把贺兰群星坑到这来,他们又怎么会仅仅是给这家伙画个大饼。 段襄轻声开口:“群星公子,你不用这么失望。我们提出来这个建议,那就证明我们有办法家伙成功。” “成功?你们怎么成功?难道把林老太架到那三个人的面前,说一声,来你们剪子包袱锤,谁输了水价要杀死那个老太婆吗?” “呵呵,群星公子真会开玩笑。 我们平心静气聊一聊。 今天请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提建议,也不是让你做决定,更不是让你来打击我们的。 就是想告诉你,林老太在我们手里。 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老太婆做很多事情。 归根结底,她是要死的。 她的死,怎么嫁祸给别人,我和清科早就想好了对策,确保万无一失。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怎么做。 你只需要在这里做出两个选择。 一个是,选择要不要帮我们做这件事。 二是,选择把这个祸端嫁祸给谁。 我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群星公子你应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吧?” 清楚。 贺兰群星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清楚。 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压根不可能家伙成功的事情,怎么到了这对狗男女的身上,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呢? 他看看段襄,又扭头看看岳清科。 最终,目光落在了,已经堵住大门的两个黑衣保镖身上。 刚才,他初见林老太,仓皇离开时,并没有保镖堵门,那证明他还有机会和这件事情彻底撇开关系,安然离开。 结果就因为岳清科的一句话。 就因为,他对贺兰家家主之位的执念,贪心之下,走了回来,听了岳清科夫妻这番话。 让他彻底不能安然无恙走人了。 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岳清科怎么会任由他出去告密。 刚刚段襄给他的两个选择,第一个其实根本没得选。 要么帮忙,要么被灭口。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贺兰群星无奈地掐了掐眉头,稍稍有些后悔,但还是抬头看向段襄,轻声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具体操作流程?” “不能。杀人、嫁祸,很麻烦的事情,即便能够百分百确定成功,可目前来看,还是知道的人越烧越好。” “行,那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贺兰群星咬牙发狠,再也不考虑其他问题,而是奔着刚刚段襄给他的第二个选择,冥神思考片刻,说道:“如果,让我选,我肯定会选择把这件事情,嫁祸给贺兰扶苏。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可是,你们会同意吗?” “同意。” “啊?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嫁祸给贺兰扶苏最容易啊。” 段襄回答的相当理所当然。 道理很简单。 他们想让林老太死在贺兰扶苏的婚礼上,并且把这件祸事嫁祸到被人头上。 偏偏李南方和岳梓童是不确定因素,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现在婚礼上,又会不会按照预想当中的那样行事。 唯独贺兰扶苏不同。 贺兰扶苏是新郎官啊。 他再婚礼上的一举一动都是要遵照固定流程的,也只有他能够稳稳当当钻进这个套里面。 听明白段襄的解释。 贺兰群星更加释然。 说白了,岳清科今天把他坑来,实际上就是为了给林老太找个合理的结局。 随随便便杀了那个老太婆,终归没什么太大意义。 如果既能弄死人,又能白白送给他贺兰群星一个人情,更是把他牢牢捆在他们这条贼船上,如此一举三得,岂不是更好。 从进入这栋别墅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是钻进了这对狗男女的圈套里面,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以后也不得不对他们唯命是从了。 好一招“请君入瓮”。 真心是把他控制的死死的。 不过,贺兰群星自愿。 只因为,最大的好处是落在他的头上,而他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等着天降馅饼砸在脑袋上就行。 傻子才不乐意接受呢。 想明白这些,贺兰群星心情放松,转而又对另外一件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他看向岳清科夫妻,问:“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把林老太置于死地啊?”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如果没有避不过去的理由,谁会愿意杀人。 岳清科和段襄也是倒霉催的,不能不这么做啊。 如果从头说起来,还要追溯到杨逍离开明珠的那天。 岳清科晚上出门,带着轩辕铛去撩拨伟大的轩辕王,最后好不容易拼死和轩辕王谈成了一笔交易。 哆哆嗦嗦出了茶楼,回到车里,正准备去明珠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 恰在这时,段襄接到电话,说有人把七星会所给烧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想着回京华的事情,就暂且放一放吧。 天知道,七星会所被烧了,会在京华引发多么大的震动啊。 在这样微妙的事情,少往那种混乱的地方去,暂且留在明珠,等贺兰扶苏的婚礼有了新的动静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两人便转道回梧桐人家这边的别墅。 万万没想到,就是在半路上,碰见了一场可笑至极的追杀场面。 谁能想到,那么巧的,几个小混混去追逃跑的林老太时,意外撞在了岳清科的车上。 要说起来,那林老太也是牛人一个。 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以前都是拄着拐杖,让人搀扶着走路,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结果真到了生死关头,逃跑起来,四五个壮小伙子都追不上。 想想也是。 如果林老太的身体不够健壮,当初又怎么可能拿把拐杖把李南方砸个头破血流。 起初岳清科只以为,这是场黑道帮派之间的仇杀,恰巧让他撞见了而已。 暗骂一声“晦气”,就想躲得远远的,不去理会。 万没想到,林老太扑到车上求救,让他的心情彻底变了。 现在但凡是高层圈里的人,谁不知道林老太的重要性啊。 那么多势力关注她。 就连最高警卫局的荆红命都分散出来大批人手,四处打探林老太的下落。 白白捡了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奶奶,当然是赶紧带回家里,好好问清楚某些事情。 岳清科最近一直为了寻找阴龙脉苦下功夫。 而阴龙脉这件事,就是从林康白那里引发的。 林康白死后,尸体落在荆红命手里。 荆红命本想留着具死尸,继续寻找线索追查阴龙脉,结果就因为和林老太做了场交易,决定以物换人。 人送去了京华林家。 但东西没拿到手,林老太也随着一起失踪了。 由此,所有人都是无比好奇,林老太手上到底有什么能让最高警卫局大局长荆红命,都十分在意的宝贝。 想来应该是和阴龙脉有关。 既然如此,意外间走林老太的岳清科,肯定是把这个老太婆从里到外翻了个仔仔细细。 东西,没有。 问问林老太,那老太婆又是什么都不肯说。 岳清科和段襄心急之下,头脑发热,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威胁了林老太一下。 这下坏了。 林老太什么脾气,大家都知道。 完全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你敢对她嚣张,她比你更嚣张上百倍。 岳清科两口子威胁不成功,反倒是被这老太婆嫉恨上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控制。 放了这老太婆,是个麻烦。 留在手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愁得岳清科和段襄,已经好几天都不能安心了。 直到今天贺兰群星突然打来电话,段襄眼前一亮,才想到了林老太的处置办法。 第2168章 古校花有病 在高层圈子里,林老太这位人物,绝对是令很多人都无比头疼的存在。 嚣张跋扈,倚老卖老。 用青山的一句老话来说,那就是个泥腿子、滚刀肉,谁和她起了冲突,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有点涵养的人,看她年纪大了,索性不去计较。 没涵养的人,也是看她年纪太大,时时刻刻盼着她早点去死。 谁知林家优秀的长寿传统,延续到了林老太的身上,好多曾经恨不得她早早入土的人,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偏偏林老太越活越壮实。 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 她的长寿或许接近尽头了。 贺兰群星听明白林老太落入岳清科手上的整个过程,有些哭笑不得,更多的则是无比佩服段襄的心思敏捷、心肠歹毒。 仅仅是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段襄竟然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出来如何处理林老太的办法。 而且完全不把这条人命当回事。 当真是女中豪杰啊。 真不知道岳清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前前后后找的两个老婆,都是这样的精明女人。 如果他贺兰群星早有龙城城或是段襄的辅助。 贺兰家的家主之位早就是他的了,怎么可能再有贺兰扶苏的任何机会。 哎! 生不逢时啊。 不过,反过头来想想,还是陈鱼儿好。 尽管陈家五小姐不一定有那两个女人的精明,但是她——有容乃大啊。 “嘿嘿嘿。” 脑子里浮现出陈鱼儿的童颜巨、乳,贺兰群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的浪荡劲,直把岳清科和段襄都给看呆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对林老太那样的——啊呸,太特么恶心了。 这夫妻俩眼神中兜着鄙夷和惊恐。 贺兰群星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现在不是私下里去歪歪陈鱼儿的时候,赶忙收起来笑容,轻咳掩饰尴尬,说:“呃,我明白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进了你们两夫妻挖得坑里面,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脱身的。这事就这么办吧。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把林老太从京华带到明珠来的,你们知道吗?” 贺兰群星问的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是岳清科和段襄一直纳闷不已的问题。 早在第一天控制住林老太的时候,他们就问过。 可那老太婆死活不说,这事也就放一边别管了。 现在,重点已经不是谁把他弄来的,而是谁把她——弄死的! 贺兰群星走了。 心满意足地离开梧桐人家,找个地方休闲娱乐或者蒙头大睡,只等贺兰扶苏大婚典礼的那一天,看场好戏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不必管。 真正需要操心的,是岳清科和段襄。 随着贺兰群星走人,梧桐人家的这栋别墅里,两人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写意,齐齐皱起来眉头,陷入沉思。 良久,段襄才试探性地问道:“贺兰群星真的不会去找林家人告密吗?” 岳清科摇摇头:“不会的。整件事情对他来说都有着天大的好处,白捡的便宜,他怎么会眼睁睁放弃。必要的时候,他还会卯足了劲给咱们打掩护的。” “那,真的要弄死林老太?” “现在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自从把她绑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咱们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了。她不死,我们的麻烦会更大。” 岳清科的语气相当沉重。 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谁有愿意杀人呢。 又一次狠心做下这个决定,他的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 总之,都是要做这件事,能开开心心的,何必平白无故给自己增添压力,转头看向身边的段襄,微微弯腰,按住了轮椅的副手。 这一刻的岳清科,终于像个男人似的,成了女人的主心骨,郑重说道:“你再去看看那老太婆吧。 这几天寻找机会,哪怕是吓唬她一下也行。 就是要问出来,到底是谁绑架了她。 还有,她手中到底掌握者什么东西,能让荆红命都无比在意。 问得出结果,也不算是我们毫无收获。 问不出来,那就—— 算她自寻死路。” 段襄默默点头,转动轮椅,在保姆的帮助下,想着二楼卧室而去。 岳清科则是迈步走出别墅楼门,站在了庭院里面。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大树上,斑驳的树影随着树叶共同摇摆。 岳清科慢慢抬手,高举在眼前。 他的手中,赫然是个医用药剂玻璃瓶, 瓶内是某种成分不明的鲜红色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亮丽的光彩。 “研究了那么多年,最后的成品竟然是这样的残次品。 不过,谁说残次品就不能有任何价值了。 如果把这东西注射进那个老太婆的身体里,再把她扔到婚礼现场,那该是多么一副美妙的画面啊。 如果可以。 我还是更希望能把这个祸端引到李南方的身上。 贺兰扶苏的婚礼? 呵呵。 李南方,我更希望那是给你的葬礼,做好的提前准备!” 岳清科像个疯子似的,自言自语。 或许真的想某些哲学书上所说的那样,当一个人为了一个目标执着到极限的时候,就会变得无比疯狂和可怕吧。 李南方看不到岳清科那种可怕的一面。 他更不可能知道,之前一直让他慎重对待的特殊药剂研究项目,也有岳清科的一份功劳。 现在的他,只是站在明珠美院的某间办公室里,瞪大了眼睛,看着摆在屋子中央的两台机器。 那是——虚拟现实训练仪器! 李南方开车把沈轻舞和古丽娜,送回明珠美院。 本想着把人送到之后,他就第一时间离开。 珍爱生命,远离宝马女,更远离沈轻舞。 但是,真等把两个女人送来这间办公室,他就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心思,完全被屋内摆放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龙腾训练基地的虚拟现实训练仪器。 李南方这辈子见过的最高科技的东西,当然不会忘记。 军事科研产品,怎么会出现在沈轻舞的手上,还被她带到这来了? 不,看上去有些不同。 虽然外型差不多,但是明显能够看得出,眼前两台仪器要比之前在龙腾基地里使用的那些,精简了许多。 少了很多的神经连接线,也没有什么电缆连接。 普通的完全像是两个概念性单人胶囊床。 不过,越是高科技的东西,越是不能从外表去判断其价值。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第一台电子计算机,大不大? 占地足有十几个足球场。 可真正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比不上现在一块拇指盖大小的儿童智能手表。 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两台仪器,应该是改进过后的新型产品吧。 李南方带着满心的疑惑,抬头看向沈轻舞。 那女人自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没再搭理他,而是拉着古校花,去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架那边,仰着头找了半天,才伸手从书架当中,抽出来个古朴的木盒子。 盒盖打开,里面盛放着一本书页发黄,明显是上了年代的小册子。 “娜娜,我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年纪还小,也没有把公孙剑舞练到大成的地步,我才没有送出来。 现在好了。 连尤青梅尤仙姑都觉得你已经可以出师,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拿去吧。 至于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沈轻舞像个慈祥的长辈,将小木盒盖好之后,交到古丽娜的手中,还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话。 而古校花明显是开心得不行,说了好多声谢谢苏教授,这才转头过来,冲着李南方甜甜一笑,说道:“李南方,我先不陪你了。你可要好好配合苏教授治病啊。等你完事,再来找我。别忘了,你答应我要在校庆典礼上给我伴奏的,我们还没一起排练过呢。” 古丽娜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那样,蹦蹦跳跳离开了办公室。 李南方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沈轻舞,你刚才送了什么东西给古校花啊?” “女人的东西,你管得着吗?” “我——靠!” 李南方真是服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的吗? 刚开始交流,就把人怼的哑口无言。 你不乐意告诉哥,哥还懒得问了呢。 “行,反正我已经把你们送回学校了,没什么事,那就再见吧。” “等等,我让你走了吗?” “我李南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还需要你的同意?” “呀,南方会所门口的乞丐——” “行,我正好需要休息会儿。” 李南方迈步来到办公室的会客沙发旁,抬屁股坐了下去。 这能怪李老板怂包吗? 当然不能! 任谁遇上沈轻舞这种不按套路出牌,偏偏还能量巨大的女人,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受她的威胁,李南方不丢人。 随着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沈轻舞就像是虚荣心获得满足的拜金女那样,笑得花枝乱颤,说道:“李南方,你要是一直这么老实呢,我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反正咱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有些话我不妨敞开了说。你,以后对古丽娜好点,要是伤害了这个姑娘,我直接阉了你!” “啊?” 李南方懵了。 什么叫对古丽娜好点啊? “沈轻舞你有病吧,我和古校花只是朋友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管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只知道娜娜只有你一个朋友,而且也只认你这个朋友,那就证明她这辈子没有你不行。所以,如果你敢伤害到她,我必定阉了你!” 见过不讲理的,还真没见过沈轻舞这种无理取闹的。 李南方皱皱眉,沉默半天,冷哼道:“沈轻舞你是真有病,别人的事情你还管的这么宽,连古美女本人都没说过什么呢。” 要是以往,李南方敢这么辱骂沈大小姐,恐怕要被那女人挠花了脸。 但此刻,沈轻舞的神情突然黯淡许多,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有病,是娜娜有病。她有自闭型心理综合症。” 自闭啥? 李南方真心没听明白,不会是什么治不好的绝症吧? 第2169章 沈轻舞的好处 自闭型心理综合症,当然也是绝症。 只不过,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会害死人的身体疾病。 而是一种特殊的心理病症。 病症的主要表现就是,病人始终活在自己构建起来的世界里面,对周围的一切完全不在意。 这就像是玩单机游戏。 玩家在游戏世界里,孤独地生存,其他人全都是NPC,无法对玩家的想法造成任何影响。 就拿古丽娜作为例子。 她的内心世界,真的只是单独的一个人。 她老爹古瑶,仅仅是个生下她的那个人,如同游戏中的出生地。 师父尤青梅是游戏主线任务的发布者。 沈轻舞、刘成基这些人,无非是支线剧情发展所需要的次要人物。 剩下那些不认识的人—— 管他呢。 哪个游戏里,没有几个路人甲。 那部电视剧里,没几个毫无意义的龙套。 古丽娜没把他们当成是野区小怪给打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病理是这样。 至于病情,那就更加显而易见。 只需看看古校花的情感表达,就能发现,她几乎对任何人都没有过多的情感抒发,要么是漠不关心,要么就是保持着一种礼貌性的微笑。 这病是几年前,沈轻舞第一次来明珠时,偶然遇到尤青梅和古丽娜,意外发现的。 沈大小姐对世界上各种稀奇古怪事情,充满兴趣。 确认了古丽娜的病症之后,就对这个女孩无比关注,就想着凭她学来的那些心理医疗知识,把这种世界罕见的病症治好。 结果—— 呵呵,显而易见。 沈大小姐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发现她的治疗没什么毛用之后,甩甩袖子走人了。 直到这次再回明珠,又见到古丽娜,她才发现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不是说古丽娜的病情好转了。 而是这姑娘的游戏世界里,多了个玩家出来。 从来都不会认真关注任何人的古丽娜,这次遇见沈轻舞之后,专门提到了李南方N次。 N的意思是,连沈轻舞都不记得她说了多少次那个人渣的名字。 相比之下,古瑶和尤青梅这两个应该算是古丽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竟然也只是沈轻舞主动发问,那女孩才回了几句。 这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于是,沈轻舞用了整整两天的是假你,对古校花进行了全面的心理检测。 最后得出结论。 李南方住进了古丽娜的心理,变成自闭心理综合征患者个人世界当中,唯一的同类型游戏玩家。 面对这样的结果,沈轻舞还能说什么。 只能是要求李南方,不要伤害到那个单纯的女孩子了。 一旦这个人渣上了古丽娜的心,她的认知中就再也没有其他玩家的存在,游戏世界坍塌,也就意味着某种形式的生命终结。 谁会愿意看到一个人轻易去死? 至少,沈轻舞还没那么冷血。 当李南方弄明白前因后果时,愣了好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被古丽娜当成了同类型的玩家? “我看他是把我当成一样的神经病了吧?” 李南方挠着头反问回去。 谁知沈轻舞却是没了刚才那种郑重其事的样子,随意挥挥手,说:“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来,咱们聊点别的,告诉我,杨逍在哪。” 李南方就知道躲不过去这一遭。 早晚还是问到杨逍的问题上。 这位沈大小姐喜欢谁不行,偏要喜欢男人模样的杨逍。 杨逍也是真皮,用男人模样吊着这位沈大小姐,那么久。 起初是想为光复隋帝国的千年大计,找个助力。 后来这千年大计都已经放弃了,哪还有必要去搭理沈轻舞。 现在可好,杨逍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来的麻烦,还需要李南方来搞定。 难道要直接告诉沈轻舞,杨逍还是个女人吗? 知道真相之后的沈大小姐,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喂,李南方,你想什么呢?我问你杨逍在哪。” “啊!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行啊,那你和我解释解释,前些日子洋相换上绝症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我会在报纸上看到有一个男杨逍和一个女杨逍。另外,为什么我丐帮中的人会提到,那个鬼婴李粟锦管杨逍叫妈妈,管你叫做爸爸?” 沈轻舞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这些事可是在她心里积压了很久。 自从那次方长老跟踪杨逍到野生动物园,看到鬼婴李粟锦撕咬猛兽,而杨逍走遭遇杀手,又昏死在动物园里之后。 明珠这边发生的一切都是随时传递给沈轻舞的。 方长老传消息的时候,把具体情况描述的非常详细。 正因为详细,才让沈轻舞心中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杨逍为什么会忽男忽女? 一旦某个疑问在人的心中无限放大,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许多不正常的事情。 比如他去找沈家老爷子,提出来要和烈焰谷的轩辕王结婚时,竟然贝纳老不死的骂做胡闹。 还有当初和杨逍单独相处时,他已经竭尽全力施展女人的美丽去诱惑对方,天底下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把持住的,偏偏杨逍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尤其是前些日子,看名著这边的新闻报道,男杨逍和女杨逍的照片画面同时出现,更让申请摸不着头脑了。 轩辕王是叫杨逍没错。 可烈焰谷总不能有一男一女两个轩辕王吧。 这次来明珠,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是次要的,搞清楚杨逍的真是状况,才是沈轻舞最看重的事情。 只是,她那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李南方快要招架不住了。 只看沈大小姐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能知道这事不可能善了。 直接告诉她真想,天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灾难。 所以—— 瞒着。 继续瞒下去,能瞒住多久就多久,直到瞒不住了,或者治愈了杨逍那种昼女夜男的奇怪身体变化,让男杨逍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使得沈轻舞死了这条心。 总感觉找到最正确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南方的心思也变得活络起来。 张着大嘴,哈哈一笑:“沈大小姐,你问的这些问题好奇怪啊,杨逍是男是女,你心里没数吗? 你问我那个女杨逍是谁。 我还想问你,之前在青山西梁村的时候,你减到的杨逍身边那个女人,难道忘了吗? 那是杨逍的替身,是被烈焰谷认识尊称为往后的杨逍。 在外面,大长老给他取名杨棺棺,有时候又叫杨菲菲。 总之,就是他们那群人私底下为了隐藏身份做的某些事情。 我怎么可能解释清楚。” 李南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样的鬼话。 这就是谎言的最高境界。 什么时候忽悠得说谎者本身都迷糊了,也就能够成功骗到其他人了。 很幸运。 沈轻舞迷了。 她见过杨棺棺模样的展星神,只是当时对那个女人并没有太过留意,此刻回想起来,貌似真的是可以裂解成,一男一女两个杨逍交替出现,混淆外界的视听。 但是! “王后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是杨逍的老婆吗?还有,患上绝症的到底是杨逍,还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轩辕王的属下,只是叮了个王后的名头。患上绝症的肯定是杨逍了,是我治愈了他,但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大病初愈,就离开了明珠,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谎言的另一层高境界,就是虚虚实实,用最大的实话,去营造一个容易让人误会的谈话氛围。 谁敢说李南方刚才的话实在说谎。 展星神就是杨逍的属下,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吧。 女版杨逍杨棺棺,之前在烈焰谷内,始终被人称作王后,这也是不容争辩的是his。 患上绝症的是杨逍。 李南方治愈的人也是杨逍。 杨逍离开明珠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李南方。 而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去八百,李南方就是不太清楚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沈轻舞哪还有新的问题能够问出来。 房间内长久的沉默。 李南方紧张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直到看见沈轻舞,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的点点头,嘟囔了句“好吧”,这才让他完全放松下来。 眼前这一关,算是过了。 可是—— “李南方,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我知道,无论到任何时候,杨逍都不可能放弃你的,只要抓住了你早晚有一天能把杨逍等回来。所以,没见到杨逍之前,你就老老实实随在我身边,别到处乱跑了。” 沈轻舞的话,没有半分客气。 李南方不能忍了。 “沈轻舞,认得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找杨逍那是你的事情,凭什么牢牢捆住我不放?我李南方家大业大,有的是正事要办,没空和你玩过家家。” “你没空?行,李南方我帮你抽时间,我会安排丐帮弟子去帮你打理你名下的那些产业,能不能给你抽出来足够的时间?” “呵呵!” 李南方冷笑一声,朝着沈轻舞那边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又是拿那帮乞丐来威胁李老板,真以为他是那么好欺负的了,非要吃你的威胁? 没错,吃。 李南方义正言辞地说:“沈大帮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麻烦丐帮的兄弟帮我做什么,我的产业都能自主正常运转,用不到我这个老板出面。所以,我有的是时间。” 这番话说的倒是相当场面,可实际上李南方心里已经憋屈的要死了。 看她这副苦逼样子,沈轻舞也没真的把人往绝路上逼,轻声开口:”李南方,放心,我只是想通过你找到杨逍而已,又不是要杀了你。 再说了,我也没限制你的任何自由。 而且,从我这你还能得到一定的好处。 这么好的事情,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啊。” “好,我能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是,我能帮你找到林老太婆啊。” 沈轻舞这话一出。 李南方终于是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第2170章 龙城城的资格 早就说过,乞丐是一种与光同在,与尘共舞的存在。 正常人不可能了解的事情,乞丐之间相互传话,很快就能变成众所周知的秘密。 比如,当初出现动物园凶杀案的时候。 白灵儿带队查案,只能是朝着僵尸行凶的那个错误方向,越走越远。 而丐帮的方长老,却是第一时间就能查找到事件的真相。 再说到眼前。 便是连荆红命都找不到下落的林老太,沈轻舞手下的人只是消息传递上来,便有了结果。 一群小混混追杀一个老太婆,被某个有钱人救下来,带进了梧桐人家颐养社区。 这事恰巧被某个路过的乞丐看见。 岳清科满以为他把林老太隐藏得很好,实际上,在某些人的眼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找上门去。 一是,看在他是岳家目前唯一第三代男丁的份上,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二则是梧桐人家那里,现在情况特殊,不适合大张旗鼓地高动作。 有个相当重要的人物,住进了梧桐人家,会在那住多久,还不确定。 只有等到那位大人物,离开梧桐人家了,荆红命或者是沈轻舞这边,才敢派人进入小区里,去找岳清科的麻烦。 当然,也可以等另外一个机会。 那就是岳清科主动把林老太带出来。 说到底,荆红命还是很照顾岳清科的,给了他时间和机会,就是希望这家伙,能把林老太主动送出来。 至于结果会怎样。 就让现实的发展给出来答案吧。 沈轻舞说找到林老太,是给了李南方一个好处。 可李南方压根就看不出,这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的,他都恨不得那林老太婆早早归西。 毕竟当初在七星会所,老太太拿着拐杖把他砸个头破血流的事情,他还记得十分清楚呢。 他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明显是对沈轻舞所说的,有关于林老太的信息满不在乎。 但沈大小姐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才让他意识到这个好处从何而来。 “李南方,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吧林老太绑架到明珠来的吗?” 简简单单一问。 李南方瞬间就想到了昨晚,和贺兰妖女在床上探讨的那些问题。 是谁把林老太从京华绑架到明珠来的。 又是谁死活要把李南方按在明珠。 这两件事,或者说,这两个人其实有着相当大的关联。 两年前。 京华。 那是太阳慢慢爬过头顶,打着哈欠往西边落时的某个下午。 一辆乌黑铮亮的轿车,徐徐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那里是京华远郊,站在山脚下稍稍抬头,就能看到明十三陵。 那座山是座无名山。 而山上住着的人,示威被尊称作“花老”的老人家。 花,或许只是老者年轻时,偶得来的外号,年老时归隐山林,再度启用的某个尊称。 非要认真说起来,称呼其为“沈老”更加合适。 龙城城第一次去,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长者,被认为是华夏定海神针一样存在的老爷子,居然住在那么荒凉的地方。 当时,还在世的明珠龙家——龙光耀老爷子,在龙城城百般哀求下,才亲自出马去到那个地方。 为的就是,给当时被整个京华林家嫉恨上的李南方,寻找个能够好端端活下去的助力。 龙城城到现在都忘不了。 当时已经老态龙钟,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迈步上台阶的龙老,面对沈老时,精神矍铄,如同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那样,下地干农活,与沈老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沈老见到龙城城的第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小娃,很俊俏。不错。就是眉宇间的戾气多了点,这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好处。” 当时的龙城城没有抬头。 可她居然能清晰感受到,老者在说这句话时,那双混浊的老眼里,曾经有一抹犀利的寒芒闪过。 没来由的,心脏仿似漏掉一个节拍,后背也有香汗冒出。 老者居然能从她的眉宇间,有不利于腹中胎儿的戾气。 明明,龙城城已经把这股子戾气,掩藏的很好了。 沈老他怎么能一眼看得出来? 龙城城没有得到答案。 只因为在获得龙老准许,离开那个小院时,她慌得好像要逃命似的,撒腿就跑了。 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待在一起,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让她倍感自己渺小可怜。 百人斩杀手的杀气。 龙城城施展阴谋手段害人时的杀气,与这种杀气相比起来,那绝对是萤火虫企图与皓月的区别。 她不敢多做停留。 而这样的心里压力也一直持续着,直到她第二次踏上那座无名山。 两个月前。 同样是京华。 李南方被杨逍抓去烈焰谷的那天。 也是龙在空时隔许久,打电话给龙城城,告诉她阴龙脉事件的那一天。 龙城城平和的心境,再起波澜。 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青山,再次奔向京华那座无名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鼓足勇气,跑去找那位沈老,但是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 若想让龙南城走上权力的最顶端,不仅仅是需要阴龙脉的能量,更需要某些关键人物的支持。 沈老一定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这次,再见到沈老。 龙城城只记得一件事、四句话。 一件事是那位沈老已经不似两年前那样精神奕奕,更显老态。 三句话。 第一句:“最近两年,小龙和小岳都走了,曾经的铁血连,就剩小林那个获得长久的家伙了。这就是大势所趋。” 或许是再见到龙城城,勾引起来了老者的回忆。 沈老有了一个老人该有的样子。 第二句:“小娃,还是那般俊俏。不错。眉宇间的戾气少了,很好。” 自从龙老去世,龙城城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蛰伏在青山,乖乖做她的副市长,没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态。 心境平和了。 身上散发的戾气自然少了很多。 第三句:“华夏传统,历来看重长子长孙,你和你的孩子有这个资格。” 这是最最关键的一句话。 是龙城城最想得到的答案。 她想争夺阴龙脉,想让龙南城站上权力的最顶端,想要得到沈老的支持。 一句“有资格”,那就证明沈老最起码不会阻止甚至是反对她。 但是这个资格的由来,让龙城城想不明白。 长子长孙? 谁的长子? 当然是李南方的长子了。 为什么龙城城要去争夺阴龙脉,是因为她的孩子是李南方的长子,才有这样的资格。 李南方凭什么影响这么大的事情? 只可惜,龙城城心中疑惑再多。 那位沈老爷子,也不再多说任何话,解答不了她的任何疑问。 就这样,龙城城离开了京华。 也是她离开京华的同时,林老太婆失踪了。 贺兰小新告诉李南方的,就是这些事情。 新姐不知道谁说了什么,谁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龙城城去找沈老,又知道那女人离开京华,林老太婆也一起失踪。 于是就猜测到。 林老太是被龙城城绑架走的。 而想把李南方按在明珠不动的人,正是沈老。 也只有沈老爷子要做的事情,才是连荆红命都没资格去过问、去插手的。 这些都是贺兰小新的猜测。 李南方已经信了九分。 到了此刻,眼前,再有沈轻舞的印证,李南方彻底相信了。 “那个老不死的,昨天来了明珠,就住在梧桐人家的山顶别墅。我要去找他,他都不肯见我,李南方你说那老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轻舞站在窗前,头也不回地问道。 李南方怎么回答。 他哪知道那种老来成精的人,做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和心态。 他只知道,南方集团在明珠的家业,或多或少都有那位沈老的暗中支持。 那老头的身份和地位,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打小闹的东西,让李南方给他赚钱。 更深层次的事情,李南方也想不透。 他只知道,两年前和林家产生矛盾的时候,正是这位沈老的出手,让他渡过了最大的危机。 出来混,早晚要还。 这次在明珠,应该就是他报答这份恩情的时候了。 “三天之后,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大婚婚礼。下周末,明珠美院六十周年校庆。这两个场合,那老不死的都会参加。李南方,最近没什么事情,你就别到处乱跑了。在我身边待着,和你那些龙腾部队的战友,在这帮我一起保护老头子。” 沈轻舞又是一句话。 这让李南方更觉得懵比了。 那位定海神针一样的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力量一定是相当恐怖吧。 怎么还用得着他李南方也来贡献力量了? 他想问个明白。 谁知沈轻舞却没给他问话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指了指屋内的那两台虚拟现实训练设备,说道:“李南方,想不想知道这东西,我是怎么弄来的。” 话锋转变,就是这么突然。 沈轻舞不想对着上一个问题多聊,就是因为她还不能告诉李南方一些事情。 东广佛山时,沈轻舞清剿丐帮内的叛徒,却意外发现了个秘密研究室。 里面研究的东西,让她这个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大小姐,都惊得浑身颤栗。 倘若真的出现于那种研究有关的危险人物,普通人谁能阻挡? 恐怕只有李南方才有资格去处理那样的麻烦。 不趁着现在这时候,把某人渣牢牢攥在手里,时刻提防着意外的发生,更待何时? 她不说。 李南方懒得多问。 该来的总会来。 既然沈轻舞请求他再必要的时候,去保护那位沈老爷子,那就必要时候出手好了。 原因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只要能够活得好,活得惬意,能够解决任何麻烦,谁会去管麻烦是怎么来的。 顺着沈轻舞刚才的话,李南方把目光放在了屋子中间的那两台设备上面,问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哈哈,当然是我从龙腾部队要来的了,民用版本。” 沈轻舞盈盈一笑,心情很好,说:“杨逍喜欢,这是我准备送给他的礼物。” 第2171章 黑龙的机会 沈轻舞对杨逍,绝对是用情至深,也是非常用心。 仅仅是在龙腾时,发现杨逍很喜欢这种虚拟现实设备,她就召集了大批科研专家,加班加点弄出来这么两台简易民用版本的设备出来。 或许,在这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女青年看来。 能够和心爱的人,无论去到哪个世界,都可以长相厮守,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吧。 可惜。 这样的愿望,似乎不太可能实现了。 李南方更加不敢说出真相。 只因为眼前这两台民用版的虚拟现实仪器,已经让他内心翻江倒海。 这可是好东西,沈轻舞找人弄出来的,目的是送给杨逍,让她知道杨逍是个女人,一气之下恐怕真的灰白两台仪器给砸烂。 偏偏李南方今天一大早会南方会所的时候,还在考虑着能不能弄祭台这样的民用版仪器,给会所里增添点吸引人的特殊项目。 沈大小姐帮他达成了这个心愿。 肯定不能再被彻底毁掉。 左右无事,索性就试试眼前这东西,和李南方当初在龙腾基地里用的那些有什么样的不同。 如果没什么大毛病,出钱请沈轻舞帮忙,再弄上百八十台这样的一起,在南方会所里,绝对可以引发巨大的轰动。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关键是眼前李南方有没有机会再去体验虚拟世界的不同。 男人嘛。 总会对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产生浓厚的兴趣。 当李南方提出来,要尝试一下眼前的民用版虚拟现实仪器时,内心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真担心沈大小姐,拒绝他的要求。 那样他会茶饭不思,始终想着这东西。 还好,沈轻舞没有太多的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只是,这个同意的理由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东西研制出来,送到我手上,我还没找人试过能不能用呢。正好你来当试验品,万一有个什么漏电活着技术不成熟的地方,把人弄傻甚至是弄死,那就不好了。去吧,我会在旁边看着的。真出了事,我不会让你变成死了都没人知道的孤魂野鬼。” 沈轻舞很随意的一番话。 绝对是能把人气个半死。 合着刚才故意转移话题没把注意力吸引到这两台一起上面,是在这等着他主动提出来做实验的啊。 行,这个小白鼠,老子当了。 李南方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二话不说,便躺进了仪器舱里面。 毕竟是民用版,操作上要简单许多,也没有在龙腾基地时,那么多的神经连接线,来检测使用的身体数值变化。 经历了短暂的意识空白,当李南方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眼前呈现出来的画面,正是当初在龙腾基地里参与虚拟现实训练时,那样的场地。 这次没有敌人,也没有危险。 有的只是无限的美好风光,和——清新的空气。 什么情况? 为什么明明是个虚假的世界,却能感觉到当中散发在空气中芬芳。 这种感觉,真的像是在明珠美院的小花园里,那种身心舒畅。 李南方妄想一望无际的草原地带,不由自主地盘坐下去。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竟在这里开始修炼他曾经看到的那本《太极》小册子上的东西。 而在外面,沈轻舞是真的心情紧张地观察着李南方的表现。 说实话,他早就想找人试验下,这两台仪器的到底有没有危险,毕竟是超越当前人类平均科技水平的新物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 万一以后拿去送给杨逍的时候,那么个大帅哥刚躺下去,就因为漏电被电死了。 沈轻舞哭都没地方哭去。 还好。 足足过去了五六分钟,李南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沈轻舞稍稍放心,顺势就伸手过去,想要给那家伙把把脉,看看他是不是活的好好的。 万万没想到,刚凑近过去,还没等抓住李南方的手,竟能听到某种怪异的声音,从那家伙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很轻微的一种声浪。 一次又一次爆发出来,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突然间就像是决堤的河流那样,惊涛骇浪般席卷过来。 龙吟! 是沈轻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种龙吟声。 李南方身体内的那条龙爆发了? 没错。 黑龙又跑出来搞事了。 就在李南方的意识进入虚拟训练设备的那一刻,黑龙就明显感觉到,那个始终压制他,不让他控制这具身体的精神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始终处于昏睡状态,正迷迷糊糊地黑龙猛然惊醒。 欢脱地昂起头来,心中还纳闷到底是哪位神仙大姐帮助他,将李南方弄了个脑死亡。 为什么在这之前,一点危机感都没察觉到? 管他呢。 老子可以肆无忌惮了! 黑龙冲飞起来,从气海直奔识海。 畅通无阻地进入到李南方的大脑。 结果—— 这特么根本控制不到这具身体。 它想起来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过,那一次它还在愤怒中,四处游走,都怀疑李南方找到了收拾它的办法,故意留给它个没用躯壳,让它永远不能再兴风作浪。 当时一次次地去冲击,意识和身体连接点之间的那种阻碍。 看不到任何希望,又因为杨逍突然出现,吓得它急急忙忙再度潜伏起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 杨逍不在,没有人能够阻挡它。 它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把李南方的意识给踢出去。 于是黑龙伸展开整个身躯,寻找控制这具身体的突破点。 就像是白痴撞南墙那样,一次又一次,由此引发李南方身体内的那种特殊声波频段,变化剧烈,竟然变成可以被普通人听到的龙吟声。 沈轻舞被吓到了。 她听说过李南方身体内有条龙的事情,但是也只有在龙腾训练基地的那一次,看到过李南方爆发。 仅仅爆发一瞬,又被荆红命阻挡。 真正会产生什么样的恶劣后果,谁也不知道。 沈轻舞当然会害怕。 真想立刻切断仪器的电源,让李南方恢复正常。 只是准备去拔掉电源插头的手,只伸到一半有立刻顿住。 渡过最初的惊恐和害怕,稍稍平静之后,她又是心情无比紧张和激动。 这是龙啊。 一般人那有机会看见一个人的身体内,窜出来一条龙。 如初神奇的场面,只有她沈轻舞独自看到,怎么能不看到个结果,就让这件事情结束。 沈大小姐,扭头回去拌了个小板凳过来,竟然直接坐在了李南方的身边,什么也不管,就是要看看这家伙身体内的那条龙,究竟能做出来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真是不怕死的女人。 很可惜,上天好像并不想让黑龙这么快就能兴风作浪,或许也是不想让沈轻舞实现心愿。 刚才明明已经爆发出巨大龙吟声,总感觉随时会有东西从李南方身体里冲出来的架势。 在这时,突然消沉下去。 龙吟还在,只不过一声又比一声小了。 这是为什么? 因为李南方这句身体里面,可不仅仅只有一条戾气化成的黑龙。 还有积攒了一千多年的天地灵气。 黑龙这次大意了。 它忘记最近这段时间,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它一直躲藏起来。 在它欢脱地去冲击李南方的意识和身体之间的拿到阻碍时,无尽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竟然直接截断了黑龙回归气海的那条路,不断向识海那边聚集,去挤压黑龙的活动空间。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黑龙现在算是深深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如果他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气海当中,那该多好,早晚有一天,能等着李南方把身体里的灵气散发出去。 或者是在潜移默化当中,他去把灵气转化为力气滋养自身。 结果就因为刚刚的一时贪心,瞬间把后路都给闹腾没了。 明显感觉到那些灵气气势汹汹冲过来,真有种要把它弄死在这的架势。 黑龙那还敢嚣张。 再次蜷缩起来,尽量避免和那些灵气的接触,另一边则是积蓄力量,以一种压抑的形式,去冲击李南方的大脑。 如果没有退路。 倒不如向前重开一条光明大道。 正所谓福祸相依。 如果能在被那些灵气消磨干净之前,重开一条血路,掌控这具身体。 到那时候,所有的灵气不再是麻烦,还是刺激他变成这世界上最强大纸人的助力。 就这样,从嚣张的翻云覆雨,到沉默地闷头冲击。 李南方正在遭遇的身体危机,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在外面的沈轻舞看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什么嘛,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幻觉,还是说那条黑龙不喜欢有人看着它?” 沈轻舞想不明白。 试着抬手在李南方的身体上,到处乱戳,就像是玩游戏的小女孩那样,企图通过外部的刺激,激发李南方的身体变化。 但是戳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李南方全身上下不少地方,都留下沈大小姐的指印了,唯有——那地方还没有。 “是不是因为刺激不够啊?要不要朝那里下功夫?” 沈轻舞喃喃自语着,真的就把手伸向了某根邪恶的棍所在的位置。 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 虽然李南方和黑龙自始至终都处在一种对身体争夺的状态,属于竞争对手,但是他们俩还是有那么点共识的,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身体的根本出现损伤。 所以,那根棍很宝贝。 就像是李南方和黑龙的命门一样。 沈轻舞单纯的轻轻戳一下,或许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危害,但这种直接性的威胁,是不能忽略的。 一旦让她动上手,会发生什么事情? 迫使李南方从虚拟世界退出来? 还是,让黑龙不顾一切冲回来,保护命根子? 眼看沈轻舞的手距离关键位置只剩下不到一公分的距离,马上就能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突然有人打电话,算是怎么回事? 沈轻舞起身,拿出手机回头跑去窗边接听。 而在他身后,躺在仪器舱里的李南方,脑袋上青筋暴起,似有一条龙在他的血管内游走。 第2172章 南方集团的公信力 没有人知道李南方的身体正在遭遇什么样的变化。 甚至连他本人都完全不知情。 李南方只是第一次发现虚拟世界里的特殊之处,带着相当惬意的心情,修炼特殊的功法,享受那种与天地沟通的奇妙感觉。 当然,这个世界是假的。 他的感觉也只能是假的。 非要说有什么事真的,八成就是他再这种特殊的修炼过程中,精神力也再不断增强。 犹记得当初杨逍跑进虚拟训练场里面,故意激发李南方的杀戮心,通过这种方式引导黑龙的成长。 现在,李南方在心境平和的状态下,精神力增强,由此来增加抵抗黑龙侵扰的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他的心思空灵。 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洗礼。 总有种踏上云端做圣人的不真实感。 微风拂过,原本盘坐在地上的他,突然像个轻若无物的纸人那样,随着这道风飘飞起来。 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高高托举着他,不断向上,距离天空中的朵朵白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真的踏上云端。 突然间,狂风袭来,漫天的云彩被吹散。 李南方整个人更是极速坠落,眼看就要接触地面的时候,身体猛然顿住,停了两秒这才完全落在地上。 也是这个时候,大地开始剧烈的晃动。 他终于不再是那种惬意的样子。 猛的睁开眼,看向周围。 什么都没有,还是那片世界,但从天空到大地,再到万物,都在发生剧烈颤动。 更有一个特殊的声音,沉闷地响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嘹亮,李南方终于听清楚,那是龙吟的声音。 他清楚的记得,每一次被黑龙控制住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他的口中就会发出这样的长啸。 是黑龙吗? 那家伙要搞什么? 愣神之际,再度抬头,只见蔚蓝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裂缝越来越大,延伸到整个天空,如同钢化玻璃上出现的裂纹,散射形状遍布所有地方。 随着裂纹的扩大,那龙吟的声音更加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黑龙现世,还是沈轻舞那个女人故意恶作剧,在虚拟现实仪器的世界设定上面动了手脚? 不管是哪方面。 总之在这种好像世界末日的环境中,正常人想活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不会真的死掉,李南方也不想随随便便品尝死亡的滋味。 撤吧。 反正这地方也没有其他好玩的了。 想到这点,李南方直接按照进入虚拟世界之前,沈轻舞教给他的办法,主动切断了和这种高科技设备仪器的神经连接。 读秒退出这一特殊系统的那段时间,李南方分明看到已经完全开裂的天空上,裂缝后面是大片的黑暗,一只硕大的龙爪从黑暗中探出来,扒住了天空的裂缝。 那只爪子只需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天空撕裂,带出来黑暗中的东西。 恰在这时,读秒结束,神经连接切断,李南方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那一瞬间似乎是听到了黑龙愤怒的呼嚎。 声音一闪即逝,他睁开眼,眼前正是沈轻舞的那间教授办公室。 只是,沈轻舞不见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仪器旁边两只手拖着下巴,微笑看着他的古丽娜。 “古美女,怎么是你啊?” 李南方惊疑询问。 古丽娜笑道:“苏教授有点急事离开了,临走之前,让我过来看着你,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立刻把这台仪器的电源切断。现在看,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啊。” “嗯?沈轻舞走了?那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具体多长时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四个小时。” 随着古丽娜的话音落下,李南方心中惊诧更大,急忙扭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下午三点多了。 犹记得他送沈轻舞和古丽娜回学校的时候,哈市上午十点左右。 明明觉得只在那个虚拟世界里待了一小会儿,没想到竟是过去了这么久。 还算沈轻舞有良心。 她有急事离开,倒是找了别人来这里看着,生怕李南方出现意外。 可正如古丽娜所说,根本没有任何意外。 李南方就觉得像是睡了一觉,精神饱满,哪怕是没有吃午饭,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一点都不觉得饿。 至于刚才在虚拟世界里看到的末日景象—— 管他呢。 反正有没队老子造成任何影响。 李南方从胶囊舱里跳出来,舒展了下筋骨,暗暗决定要尽快找机会,从龙腾部队那里,也弄上几台这种民用版的虚拟现实训练仪器回去。 先不管有什么娱乐作用。 最起码,拿来当睡觉的床,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 只感觉尤为南方会所找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心情大好,扭头之下,便看到古丽娜抱起来两本书,冲他挥了挥手。 “李南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下午还有一趟必修课要上,幸好你这么早就醒过来了。要不然,我还要请假,我先走啦。” 说话间,古丽娜迈步向外走。 李南方也想说一声再见。 可话到嘴边,脑子里猛然会想起沈轻舞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娜娜有自闭型心理综合症。 这种心理疾病导致她从没有任何真正的朋友,也不会去关心任何人。 而她对你李南方产生了特别的关心,那就相当于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朋友。 作为这个唯一的朋友,偶尔陪陪她,和她多说几句话,就像是游戏里组队做任务那样,不好吗? 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可对娜娜而言,绝对是能让她开心一整年的大事。 这些话就像是咒语一样,萦绕在李南方的脑海里,让他到了嘴边的“再见”,一下子变成了:“等等。古美女,反正我现在没事,要不就陪你去上一堂课怎么样?” 这番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这辈子连小学都没上过,想起来那种坐在课堂上,听前面的老师逼逼叨几十分钟,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场景,他就浑身难受。 但是,后悔也只有一瞬。 看到古美女脸上绽放出来的兴奋欣喜笑容时,李南方觉得,就算去坐上几十分钟的牢,能博得美女一笑也是很值得的事情。 两人离开办公室,直奔教学楼里的大合堂教室。 李老板有生以来第一堂大学课程,没想到就是这么草率的情况下,展开的。 名叫“公共经济学”的大学生必修课。 李南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经济学还有公共的,难道私人也有经济学? 是教男人怎么村私房钱的那种吗? 上课的教授是个小老头,个子很矮,看上去也就是一米六出头。 戴着一副大框眼镜,几乎挡住了半张脸。 典型的老学究打扮,只看这样的老师,就让人没有任何上课的兴趣。 换成沈轻舞那样的女人来上课多好,要是所有大学里全都是性感成熟的美少、妇上课教书,李南方觉得这辈子都活在校园里也是一件乐事。 虽然教授没能给李南方任何期待感。 但是等真正课堂开始,倒是让李南方觉得充满了乐趣。 最开始是老教授点名。 一连喊了四五个名字,都是不同腔调的应声。 可声音的来源都是同一个地点,明显是有人旷课,其他人帮忙答到了。 李南方就看见老教授扶了下眼镜,朝声音来源点看了一眼,也没发飙,把点名册扣上,不再说话了。 这老头,很有个性啊。 只这一个小事件,就让李南方兴趣大增,正儿八经听了听那老教授讲课的内容。 你还别说,倒是真有能让李老板感觉到认同的地方。 老教授是讲公共经济学的,说起来个专业名词叫“公信力”,为了解释这个专业名词,又举例子,说起来现在的华夏商家,喜欢请外国人代言广告的问题。 听起来挺无聊的。 只是,老教授把李老板的南方健身会所,也拿出来当例子,那就有意思多了。 “有些广告请的是外国名人,起到一些明星效应,无可厚非。 但是,还有些广告,根本是随便找个老外来,蒙人。 只要是个白皮儿金毛的外国佬,拿着产品笑嘻嘻伸个大拇指,立刻显得产品可信、上档次。 华夏的民众偏偏很吃这一套。 从表面上看,请外国人代言,租的是洋面孔。 其实,骨子里租的是外国的公信力。 这也是在反方面印证,我们华夏内的名人效应已经大不如前,明星不能得到大众的新人,国产的商品无法得到消费者的认可。 这是一种公信力的缺失。 当然了,举这个例子,主要目的是呼吁大家支持国货,但有些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外国的公信力,要比华夏高一点。 最起码,前段时间外滩路开业的一家健身会所,邀请了几十位国际知名足球巨星做代言,这就是完美使用外国公信力的好例子。 如果单纯相信国内的公信力,邀请国足球员做代言。 那么,这家健身会所也就没必要开下去了——” 正是这番话,让李南方对老教授好感飙升啊,都开始寻思着要不要送那老头两张V3卡,请他躲在课堂上帮南方健身会所打广告了。 只是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随着课堂的深入,那老头再也没提过南方健身会所这茬子,让李老板相当不满对方这种广告,打的太不敬业了。 老教授讲得兴致勃勃。 李南方和教室里其他大部分学生一样,昏昏欲睡。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断了教授的讲课,也把所有学生都给震醒了。 不少人手忙脚乱地去找自己的手机,到最后才发现,手机铃声属于坐在右排中央的某个男生。 那男生拿起手机看了眼,直接拒接。 老教授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课。 没过半分钟,手机又响了。 男生拒接。 老教授眼皮都没抬,继续讲课。 到了第三遍又响。 教授有些恼火了:“那位同学,请给我一个你不尊重我的理由!” 第2173章 谁也不比谁好 兴许是这老教授,平时的时候就很好说话。 从刚才点名的情况中,就能看出些端倪。 这有利于学生对老师增加好感。 但反过头来想想,又很容易让老师不被学生重视,那以树立起来为人师表的威信。 就比如说现在。 当老教授有些恼火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尊重我。” 那不断拒接电话的那声,抬头看过去,懒洋洋地回了句:“我没不尊重,我的手机坏了,没办法调成振动模式。” 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身为老师,上课总是被打断,高声质问学生之后。 那学生不但不道歉,竟然还找各种理由抬杠。 就是这份不屑的态度,让老教授更加恼火,说话的声音也陡然提高了个八度:“你手机坏了,脑子也坏了吗?难道不知道打断老师讲课,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老头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那男生也不知道是刚刚谈了恋爱,智商降低了,还是刚刚失恋,心里也攒着一股火气,竟然梗着脖子吼道:“我打断你讲课怎么了,我又不喜欢你的讲课风格。” 老教授气笑了:“你作为学生,可以不喜欢老师的讲课风格。我作为老师也有权力,问你这个学生能不能听懂我在讲什么。告诉我,你能不能听懂?” “我听不懂。” “连我说的话你都听不懂,你觉得是你的听力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力有问题,或者说你的母语水平还处于胎教?” 嚯! 李南方来精神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学教授和别人互怼的呢。 你听听人家这骂人的水平,真特么牛批,没有一个字是脏话的。 连李南方在内的所有学生,全都是将目光聚集在那个男生的身上,就想看看对方怎么回答。 那男生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是热血冲头,说:“我听不懂你讲的什么,那是因为根本不需要懂。我一个国画艺术专业的高材生,将来要在国画大赛上取得优异成绩。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讲、讲——” 男生低头看了看旁边同学的课本,继续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讲狗屁公共经济学,这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生命,浪费我的才华! 有听课的这段时间,我早就可以创作令人仰望的作品了。 你还问我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你们这群老师。 有问题的是这里的教育制度。 让我们这些有才华的人,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泯灭我们的能力。” 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 但是当一个人用足够大的声音,说出来心声的时候,其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总是能够影响到周围的人。 那男生的话音刚落下,紧接着竟有人激动的满脸通红,使劲拍手鼓掌了。 没想到都已经是大学生,这种叛逆的性子,还隐藏在年轻人的心底。 一旦有个引子,勾出来这股火,瞬间便可以扩散到极大的范围。 也不怪当年的革命运动,最先是从学生身上爆发出来的了。 先别说以前的事情。 单看现在。 稀稀拉拉的掌声结束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位老教授的身上。 教授现在是不气也不恼,呵呵一笑:“你好像非常痛恨学校里的制度,是不是总感觉是学校限制了你的才华舒展,人生成功?” 话是问出来的。 但也不能那男生回答。 老教授转头看向全教室的学生,说:“古来很有几位恨恨而死的人物。 他们一面说些"怀才不遇""天道宁论"的话,一面有钱的便狂嫖滥赌,没钱的便喝几十碗酒—— 因为不平的缘故,于是后来就恨恨而死了。 我们应该趁他们活着的时候问他: 诸公! 您知道京华离昆仑山几里,弱水去黄河几丈么? 火药除了做鞭爆,罗盘除了看风水,还有什么用处么? 棉花是红的还是白的? 谷子是长在树上,还是长在草上? 桑间濮上如何情形,自由恋爱怎样态度? 您在半夜里可忽然觉得有些羞,清早上可居然有点悔么? 四斤的担,您能挑么? 三里的道,您能跑么? 他们如果细细的想,慢慢的悔了,这便很有些希望。 万一越发不平,越发愤怒,那便‘爱莫能助’。 于是,他们终于恨恨而死了!” 谁也没想到,平时说话慢声细语的教授,这次训人竟然是一开口,便像演讲一样。 尤其是那一连串的问话。 就连李南方这样的文盲,都觉得相当有水准。 这时,身边的古丽娜悄悄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教授说的,是大文学家鲁迅先生,一篇小短文《恨恨而死》里面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完全背下来了,还能随时用在课堂上训人。” 听着古丽娜的解释,李南方无语地翻个白眼。 鲁迅,他知道。 鲁迅写过什么,他压根不清楚。 他只以为是那个老教授问话水平高。 搞了半天,这也是个站在巨人肩膀上,却剽窃他人劳动成果的的家伙。 但是,谁能说他错了。 或许,就应该像某些公关团体说的那样,这种事情不是剽窃,而是——致敬经典。 管他呢,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 关键是那个站起来和教授叫板的男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此刻再看过去。 那男生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老教授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在咒他早点死的意思。 但是又有身边人,已经告诉了他那段话的出处。 你是教授。 你学识渊博。 能引经据典来教育学生,你牛批。 老子惹不起,还特么躲不起吗。 颜面扫地的年轻学生,咬着牙冷哼一声,收拾起来自己的东西,扭头看见旁边同学的课本,于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公共经济学》教材扔在地上,摔门走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讲台上好歹是辛勤的园丁,教书育人的老师呢。 意见思想不同,产生争执没什么问题。 可你这二话不说,摔课本走人,就有点没礼貌了。 教授也没客气,看着男生的背影说:“看见你,我就明白两个道理。华夏的教育,一不教怎么赚钱,二不教怎么做人,早早晚晚要为这种失败的教育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正好到了下课的点。 老教授也收拾起来东西,二话不说,从正门走了。 随着两个关键人物的离开,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刚才那一场学生与教授之间的争斗。甚至还有精明的人已经拍了视频,准备发到网上,供人鉴赏。 尤其是那教授临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什么教育的两大作用是——教赚钱和教做人。 这可是对当今教育制度的一种抨击。 很容易就能在网上引发热议的。 不过,网络上怎么去讨论这件事情,李南方不关心。 他只是回味了片刻,扭头冲身边的古丽娜笑了笑:“教赚钱和教做人,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不过,如果学校的教育真的教会了学生这两件事情,那还让我们这些没上过学的人怎么活啊。不教,其实更好。” 典型的小市民心态。 自已获得不容易,当然看不得别人更好。 古美女没那么多花花心肠,只是李南方说什么,她就不做思考地点头认同。 谁知,下一刻,竟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华夏的教育,已经是在教做人和教赚钱了。” 听到这句话,李南方猛的回头看过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精神问道:“方美女,你怎么会在这?” 没错。 说话的这人,正是被视作商业天才的方凤鸣。 “哼,我来的稍微晚了点,进门就看你一直在睡觉,你能看见谁来?” 方凤鸣不屑地冷哼一声。 慢悠悠仰过身子去,靠在座椅的靠背上,说:“华夏的教育制度,不算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但也没有与国际平均教育水平脱轨。 泱泱大国,文化传承五千年。 在教育问题上,从来没出现过倒退局面。 尤其是现在,教育制度那么完善,怎么可能没有教做人和教赚钱。 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人批判教育现状的情况,无非是两类人从中搞鬼。 一类是学生。 就像刚才走掉的那个男生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学,不懂得把他学到的知识变成赚钱的能力。 另有一类是老师。 就像那个教授一样,完全不懂得教书育人的方法,没能传授做人的准则和赚钱的技巧,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两边都没作对任何事情。 谁也不比谁牛皮,谁也不用笑话谁。 问题的根本不在教育,也不在体制,而是在于——人。 所以,刚才那样的争论根本毫无意义。 只不过是大部分人看不透根本,闲得无聊吃饱了撑的,才会觉得有意思。” 本以为,刚才那个教授说的话,已经很精辟。 没想到方美女才是真正的思想高手。 不愧是留过学的人,这见识和看问题的角度,也是不一样。 难怪,国家都要提出“走出去”,发扬文化包容。 李南方冲着方美女高高竖起来大拇指,贱兮兮笑道:“方美女高见。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 整件事情的起因,不是那个学生没有尊敬老师吗。 为什么到最后,都去讨论教育制度的事情了。 没有人关注那个尊师重道的根本性的问题呢?” 这话一出。 古丽娜和方凤鸣齐齐翻个白眼。 李南方这种人,也是那种喜欢从奇葩角度看问题的怪胎。 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下课了,大家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这已经是李南方第三次,在明珠美院的食堂里用餐了,前两次都是和古丽娜古校花出双入对,学校里的学生也算是司空见惯。 而这一次,带上了古丽娜和方凤鸣两位校花美女。 又是无数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还好三人也不在乎这些。 只是吃到一半,陈晓突然坐在了李南方身边,又算怎么回事? 第2174章 四大校花的诅咒 陈晓这些日子很郁闷。 一个多月前,她在学校里偶然遇见李南方,探听到李老板准备在明珠开分公司的消息。 她才会使出全部力气,不停往青山那边打电话,催促着陈大力等人,抓紧时间来这里帮李老板分忧解难。 后来,大力哥到了。 南方集团的分公司也开了起来。 而且分公司都比总公司还大。 那么,大家评评理,这是不是应该有她陈晓的一份功劳。 如果是,为什么不能论功行赏? 当她跑去南方会所,让大力哥随便给她找个部门主管当当,享受下老板的感觉时,竟然被陈大力敲着脑袋赶出来,逼着她好好学习,有什么事等毕业再说。 等毕业? 那还要三年半的。 谁知道这中间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保证到了毕业的时候,还能有人记住她陈晓现在的功劳? 还有陈大力那种态度! 想当初刚上大学的时候,大力哥已经对陈晓言听计从了。 没想到一来明珠,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陈大力的信心也一起增长,竟然完全不把陈晓这个大学生当回事。 人生好像又回到了青山时,那种经常被压榨的状态。 陈晓能不郁闷吗。 现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找李老板好好说道几句的。 说道什么? 当然是说她陈晓当老板娘的事情。 只要当上了老板娘,看陈大力还怎么嚣张。 可惜,这些日子完全找不到机会,去和李南方接触。 直到今天,到刚才,李静突然打电话告诉她,李南方又出现在学校食堂里了。 陈晓绝对是快马加鞭赶过来。 抬眼看见李南方竟然和学校排名前两位的笑话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共进晚餐。 公仇私恨积压在心里,陈晓连声招呼都没打,迈步过去,直接坐在了李南方的身边。 然后—— 她就开始和古丽娜、方凤鸣大眼瞪小眼,完全一副护食的小母狗模样。 李南方暗暗叹口气,倒也没表现得多么惊讶和反常。 陈翔想要进入南方集团的事情,陈大力早在老板的耳边嘟囔了不知道多少次。 李南方倒是无所谓。 他只觉得随便给陈晓一个差事,让这姑娘历练下也好。 毕竟,就算是等陈晓毕业了,也是要进南方集团打工,早点熟悉下公司业务,没什么坏处。 可大力哥非要让妹妹把大学读完再说,李南方就算是老板,也不能去插手管人家的家务事啊。 估计是小丫头,心里不平衡。 这才抓住个机会,直接找到他头上来了。 李南方只顾埋头吃饭,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局面。 说到底,陈晓都还是个年轻孩子,李南方以前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照样可以,随便她去和别人瞪眼。 古丽娜和方凤鸣认识陈晓,但也不是很熟。 只记得南方健身会所开业前后那些日子,在会所里遇到过几次,也打过招呼。 她们知道这位陈晓学妹,与李南方早就认识,没觉得她出现在这有什么不妥。 而且古丽娜对除了李南方之外的人,完全不在意。 方凤鸣则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冷傲姿态,自诩为美女总裁,不会对始终泡在学校里的学生过多关注。 所以,两人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继续去消灭面前的晚餐。 这气氛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四人在沉默中,都不知道想些什么。 但是周围无数看到这一幕的大学生,尤其是那些热血的男同胞,看向李南方的目光,完全就是在喷火。 明珠美院四大美女校花,三位都出现在了这,还都是围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这正常吗? 这合理吗? 还让不让人活了! 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蔓延开来,完全可以组成一股强大的怨气。 只是在这怨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惊恐。 “完了,三大校花出现了,千万别再来一个,让学校的四大校花齐聚首啊。” 有人压低着声音,惊恐呼喊。 旁边人纳闷地扭头问道:“为什么不能让四大校花齐聚首?” “呀,你们不知道,那是明珠美院的诅咒。 传说当中,四大校花聚首,明珠美院就要遭遇厄运。 三年前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学校组织辩论会。 各个院系都派出来代表队,特别巧的是,进入辩论会决赛的两支队伍,就是包含了当时的四大校花在内。 古丽娜、方凤鸣、还有已经被挤下去的麦青,另外一个是谁我记不清了。 反正四大校花在辩论会上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 当时,大家看的挺开心的。 可第二天就出事了。 现实图书馆突然着火,烧毁了好多东西。 紧接着又是科学院的研究室发生爆炸,还说有什么有毒性气体泄露,封校了三天,所有学生都被赶走了。 我记得特清楚。 封校那几天,我偷偷在学校外面观察过。 好多警察在学校里全副武装巡逻,是不是的还能听到枪声呢。 后来封校结束,再回来的时候。 学校论坛上,就开始流传四大校花的诅咒。 那帖子现在应该还在,不信你去看看。 三年前那次,绝对不是第一次。 据说这种诅咒都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 反正我亲身经历过的就是这样,而且,那次之后,一个校花毕业了,那位方凤鸣方校花出国留学。 这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大事件,整个学校都平静的很。” 这世界上,缺什么都不会缺那种散播谣言的人,更不缺听信谣言的人。 这位不知名的学生,神秘兮兮地讲述学校的诅咒传统,吸引来不少人围观倾听。 最内群的几人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被学长的情绪影响,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问道:“学长,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对了,现在的四大校花,剩下那个是谁啊?” “剩下那个是——我擦!坏了,她来了。” 那学长说这话时,浑身都在颤抖。 周围人都是迅速转头,顺着学长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宽松练功服的美女,迈步走向李南方那边,就坐在了那家伙的右手边。 山口错爱! 那个苦命东洋女人山口苦爱的妹妹。 万没想到,她也是明珠美院的学生,竟然还是学校的四大校花之一。 当然,李南方并不知道什么校花诅咒。 他只是感到疑惑,非常纳闷山口错爱为什么要来他这里? 下一刻,这个问题有答案了。 只见山口错爱轻轻伸手,竟是把那张南方健身会所的贵宾银卡递到了李南方面前,说:“李君,这张卡还给你。我姐说,这张卡的价值远远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请你收回。” 原来是来还卡的。 李南方明白了。 山口苦爱还真是个要强的女人,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暗自窃喜都来不及,她竟然让妹妹主动把价值百万的贵宾卡送回来。 果然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一丁点小便宜都不愿意占。 仅仅是这样一件小事情,就让山口苦爱的形象在李南方眼中变得光辉了许多。 他没去接那张卡,只是微微一笑:“南方健身会所送出去的每一张卡,都是有记录的。这张卡已经属于你,别人不能使用。如果你不想要,就掰断扔掉。不过,你去会所消费的时候,不需要出示卡片,还是会享受一样的待遇。” “李君,如果是这样,那我以后就不能去南方会所了。” “哦?是因为南方会所的服务不好吗?” “不,很好。” “好你为什么不去?” 李南方一句反问,直接把山口错爱怼得哑口无言。 看着眼前东洋女孩子,仰头苦思冥想如何永华下雨来解释她的想法,李南方更觉得这对东洋姐妹真心可爱,下意识问道:“你姐呢,她的低血糖好点没有?最近在做什么?” “谢谢李君关心,我姐很好,她在医院照顾姐夫。” “哦。” 这下子换成是山口错爱把李南方怼得哑口无言了。 那一句“照顾姐夫”,真是让李南方受了巨大的内伤。 想想山口苦爱那样的好女人,竟然不计前嫌的,还在医院里照顾已经废掉的韩威,这份真情惬意去哪找啊。 只可惜,说到底还是别人的女人。 唉! 叹息声中,李南方默默转头,看向了面前的饭食。 只想着化郁闷为力量,尽快消灭点晚饭。 可为什么忽然又感觉周围的气氛那么诡异? 这份诡异,不是来自身边四个沉默着的大美女,而是更外围无数明珠美院的学生。 现在正是晚饭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此刻竟然全都是停住脚步,止住手上的动作,将目光完全聚集在李南方这边。 原以为,那些学生都是羡慕某人渣能够被美女环绕。 但实际上,李南方没发觉任何羡慕嫉妒,倒是能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出来无比惊恐的神色。 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咔咔咔朝这边拍下照片,扭头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如果是一个两个这样,也就算了,仅仅是这眨眼的功夫,足有三四十号人举止怪异,一边向外跑,还不忘回头朝这边看一眼。 什么情况? 这些人神经病吗,还是看到怪物了? 大学校园还真是个奇葩又诡异的地方。 李南方腹诽着,重新低头,继续吃饭。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李南方来说,可以说是仅次于八百生活的宁静日子。 吃住在明珠美院,就把沈轻舞的办公室当卧室,把那两台虚拟现实仪器当做床。 偶尔去体验下不同的大学课堂。 吃得饱,睡得香,玩得好,相当惬意。 陈晓那姑娘,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被李老板打发了,只需要承诺等她毕业之后,南方集团明珠分公司的副总位置留给她,那丫头再大的怨气都没有了。 沈轻舞不知道去了哪,始终没再回来。 在虚拟世界中,那种特殊的世界末日景象,也从没在发生过。 李南方很想多享受几天这样的宁静日子,只可惜,仅仅是三天过去,就有件大事发生,让他不得不亲自去解决。 大领导去南方会所视察了。 第2175章 岳梓童来明珠了 李南方得知大领导要去南方会所的消息时,相当意外。 只因为是荆红命亲自给他打的电话,只告诉他一句:“李总大约一小时之后到达南方会所,视察工作持续半小时,提前做好迎接准备。” 太突然了。 李南方甚至都没提前得知,大领导来了明珠的消息。 更是没想到,这次要去视察南方会所的领导竟然是——李总,那位以前只能在电视新闻上看见的大人物。 关键是荆红命这时候才打电话通知他。 仅仅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让他做好迎接准备。 不过,反过头来想想,这事也对。 那么高级别领导的形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任何人知道。 尽管华夏和谐稳定,可照样少不了一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家伙,憋着一股子坏劲,想搞事情呢。 领导的行踪越是隐秘,越有利于安全保卫。 来不及说这些废话,李南方立刻给陈大力和王德发打去电话,想让两人嘱咐好会所内的所有员工,展现出最精神的面貌给领导。 谁知这电话打了一路,都没有打通。 等他真正回到会所,才发现,他的地盘周围已经是完全戒严了。 明珠市局的警力触动了一大半,在南方会所周边执勤。 陈大力配合着市局局座,安排保卫工作,王德发陪着白副局,对会所内的人员进行身份调查。 两人都是忙得屁股朝天,哪能有时间去接李老板的电话。 也好,这倒让李南方省心了。 他独自围着整个会所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没看到什么回给他丢人的东西,只是瞧见不少熟悉的面孔而已。 有在龙腾基地训练时的战友。 也有最高警卫局的现役士兵。 更多的,则是来自各个势力的传话人。 这些人经常游走在大领导出行视察工作的重要地点,随时记录大领导的重要讲话,提供给各自家族内部的智囊团,用来分析上层的政策部署,以求早早做好配合高层工作的准备。 李南方管不着别人的事情,自己的事业不用过多操心。 那就——等着吧。 李总的视察工作队伍,要比荆红命提醒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大批警卫人员前呼后拥,数不清的媒体记者在外围随从。 李南方作为南方健身会所的老板,第一时间就被邀请到了李总的身边陪同着,介绍南方会所的运营情况和设计理念。 这期间,陈大力和王德发也有了点和大领导直接对话的机会。 两个人激动得腿都在打哆嗦。 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现在就让变成了现实,这还真是随着李老板干,总有人生的惊喜在前面。 时间就像流水,匆匆而过。 走马观花似的将整个南方会所看过一个遍,又回到一楼大厅,所有人听了李总的简单讲话。 这已经快要到之前预定的半小时视察时间了。 临别之际,李总与李南方轻轻握手,笑着说道:“南方同志,你的健身会所是服务行业的一个标杆,也是全民运动、全民健康的标志性企业。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政府部门提出来,我们会对这样的优秀民营企业,提供最大限度的帮助。” 天地作证。 大领导说的这些话,真的只是客套话。 而且这些话也是当众说出来的,哪怕是李南方什么都不提,在以后的日子里,明珠市政方面也会有什么好事都第一时间想到南方会所。 只需要李南方说一句“谢谢领导”,万事OK。 然而,谁也没想到,李南方在这一刻沉默了。 他握着领导的手,犹豫了几秒,带着一副为难的样子,竟然说:“领导,我现在就有困难。” 随着他的这句话一出, 所有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全都僵住。 那一瞬间,宣传部门的人,立刻分散出去。 所有媒体记者的摄像机关闭,所有群众的手机被要求收回去。 负责安全保卫的人,顺势围拢过来,将一切闲杂人员,隔开到三十多米开外。 从李南方说出那句话到全场静默,仅仅是十几秒的时间。 场中只剩下了他和李总,以及李总身边的贴身警卫员。 其他无关人员,就算是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也很难看清最内里的具体情况。 纵然是李南方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被这突然间的转变,惊到了。 他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 怎么在那些人看来,就当成是突发性意外事件对待了。 千万别老子那句话说的不对劲,这群人直接掏枪出来,把某家当场射杀吧? “南方同志,你有什么困难,请说。” 李总还是和蔼可亲的微笑,轻声问道。 李南方回过神来,脸色更难看了。 要不是为了那个贺兰妖女,老子至于在大领导面前节外生枝吗。 反正最尴尬的局面已经出现了,索性就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吧。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领导,您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商人,运气好点才能有现在这样一分产业。 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树大招了风,我这小身板真的有点扛不住。 就拿这个南方健身会所来说,得到了领导的夸奖,我是大心底里自豪。 可自豪之后,肯定就是不少人向我施加压力。 领导您是不知道,就在您来这视察工作的前几天,已经有不少人私底下联系我,要收购我的这家会所。 你说我一个小商人,好不容易开起来一家公司。 这还没看到什么人生希望呢,就有人来抢我的东西。 一个两个我可以拒绝。 可是人多了,他们势力大了,我是怕我真的撑不住啊。” 李南方苦着脸,好一通诉苦。 大领导还是那种平静的表情。 但是外围最靠近这边的某些人,已经脸色发青,恨不得冲上来把李南方生吞活剥了。 众多警卫员能挡住大家的视线,却挡不住李南方的声音传递出去。 那小子说的话,不正是明里暗里在说那些曾经要从他李南方手中,争抢南方健身会所股份的各大家族人士吗。 要不要点脸了? 我们只是想买你点股份而已,谁说过要整个抢走了? 你李南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到底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别人心里不清楚,你自己心里还没点笔数吗。 你拒绝了我们,我们是两个屁都不敢放的。 结果,现在反过头来在这种场合,朝大领导告我们的状。 你特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污蔑。 这是红果果的污蔑! 在场的各大家族传话人脸色无比难看,但也没一个敢当场发飙的。 大家就是保持沉默,支棱着耳朵,等待领导那边的回答。 领导可千万别受到李南方那个人渣的蛊惑,误会了众多大家族的心意啊。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伸长了脖子,也听不见大领导的柔声细语。 人群内,李总微笑着打量李南方,说:“南方同志,你的这种困难不算是太稀奇的事情,虽然情况对你不太公平,但是同时也可以看出来你的机遇不小。能否把外在的压力,变成自身发展的机遇,这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南方同志,我相信你。” 这一句“我相信你”,当真是把李南方惊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领导你不能这样啊。 说好的有什么困难,你都帮忙。 我这硬着头皮做好了铺垫,就等着您说“我帮你”了。 结果您一句话,让我自己搞定。 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李南方咬咬牙,暗下决心,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领导,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只是,必要时候,也是想请您帮个小忙。明天晚上,在我的七星庄园,有一场婚礼。那些要抢我南方会所的人都会出现在婚礼仪式上。您看您是不是有时间去一趟,给我个站在您身边狐假虎威的机会啊。” 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足以证明李南方为了贺兰小新豁出去了。 竭尽全力,要一个能让大领导出席贺兰扶苏婚礼的机会。 至于能不能成—— 李南方就看见大领导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满满偏移看向了身边的秘书。 领导秘书那都是人精,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体会领导的意图。 秘书以最快的速度翻找出工作日程安排,迅速说道:“报告李总,明晚六点至七点之间是休息时间。” “好,明晚的晚饭就安排在七星庄园,我也想尝尝工作餐之外的美食了。” 大领导轻飘飘一句话。 话音落下,迈步前行。 周围的警卫员才不管那么多,第一时间将包括李南方在内的所有人,拦截到外围,分开一条通道,护送领导回到专车上。 陈大力和王德发立刻组织南方会所的工作人员,列队欢送领导。 也是这时候,李南方才终于反应过来。 领导同意了? 这就要去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了? 他抬手想给自己一耳光、咳咳,还是算了吧。 总之,贺兰某妖女要求的事情,办成了! 这一刻,李南方激动得差点传到屋顶上去。 千万别以为邀请领导去贺兰扶苏的婚礼,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要知道婚礼的地点是七星庄园,邀请领导的人是他李南方。 经过这件事之后,那就是一层无形的保护障,将他完全包围。 看谁还敢动李老板一下。 老子是有大领导罩着的人! 满心的欢喜和兴奋溢于言表,可没等他高兴起来,斜刺里突然出现一只手,朝他后脑勺上狠狠派了一巴掌。 “臭小子,以后少惹那么多幺蛾子出来!” 荆红命恶狠狠的训斥现在耳边。 李南方捂着脑袋看过去,就看见荆红十叔抬手,虚空点了他两下,立刻转身冲上一辆警卫员车,去追随领导的脚步了。 呵呵。 那老装逼犯肯定是在嫉妒老子。 李南方撇撇嘴,一转头又看见来自各大家族传话人的怒目直视。 呵呵,这群家伙也是嫉妒老子。 傲娇地撇过头去,又发现一道幽怨的目光。 呵——哎? 李南方愣住了。 满以为还是嫉妒的人。 却没想到目光的主人是,岳梓童! 第2176章 岳梓童要离婚 李南方这辈子认错了谁,也绝对不会认错某小姨。 那个躲在人群最后方,带着幽怨眼神看过来的女人,一定是岳梓童。 可为什么等他冲过去的时候,却根本没看到岳阿姨的身影。 幻觉? 去他妹的幻觉吧。 岳梓童来了明珠,竟然还躲着老子,这是想闹哪样! 李南方没来由的心中爆发出一团邪火,拿出手机就开始拨打“小贱人”的号码。 一遍,不接。 两遍,不接。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那边竟然关机了。 李南方气得抬脚踢飞了身边的垃圾桶。 原本一脸谄媚笑容,想凑上来对着老板拍马的陈大力和王德发,吓得转身就走。 “大力,老板为什么突然生气啊?” “嘘,小点声,我刚才好像看见老板娘了。” “哪个老板娘?” “还能哪一个,岳总啊。” “看见岳总,老班不应该高兴吗?” “闭嘴吧,老王,就你话多。” 陈大力和王德发窃窃私语着撒腿就跑,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倘若他们回回头,说不定就能看到李南方此刻展现出来的那一丝瘆人的邪笑。 天知道,李南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变化。 发现岳梓童时,他是满心惊喜。 好歹是他此生挚爱,长时间没有见面,足以想想他的相思之苦。 打不通岳阿姨的电话,他只觉得内心愤怒。 那一刻迷蒙了心智,李南方恨恨的认为,岳梓童来明珠不是因为要和他重归于好,而是来参加贺兰扶苏的婚礼。 之前一个多月,李老板经历了那么多,都登上报纸头条和新闻联播好几次了。 岳梓童都没想过来明珠。 明天就是贺兰扶苏的婚礼,她来了。 在这女人心里,还是她的扶苏哥哥更重要吗。 直到现在,怒火稍稍平息,李南方只想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他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不久前,他找维雅帮忙寻找设计南方会所的策划书时,那个大洋马总裁说过,明珠会举办一场全国性的企业家经济会议。 康维雅想离开青山,参加这场会议,那就必须经过岳梓童的同意。 毕竟这个大洋马早就是岳阿姨的私人物品,不管去哪、干什么都是要向岳梓童汇报的。 只要找到康维雅,还愁找不到岳梓童吗。 再利用康维雅,好好刺激下岳梓童,让那个女人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李南方天马行空地好一通胡思乱想,拿出手机,就要给康维雅打去电话。 可还没等找到那个大洋马总裁的号码,身后就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呼唤:“老、老板。” “啊?什么事?” “老板,那里有位客人,要求您亲自接待。” “让我亲自接待?谁特么这么嚣张!” 李老板这会儿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哪冒出来的家伙,敢在这时候找不痛快,明摆着要给他当出气筒的吗。 李南方顺着那名南方会所员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抬腿迈步,就要吵那边走,好好收拾收拾某些不开眼的人。 结果,等看清那边的景象。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服务台旁边的待客沙发上,某小姨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朝他轻轻勾了下手指。 然后—— 李南方就鬼使神差的,乖乖跑了过去。 岳梓童刚刚压根就没有走。 很早之前,岳阿姨就想来明珠了。 尤其是那一晚,杨逍突然出现,准备结果了小姨的性命时,她就后悔没能在临死之前,在看一眼亲爱的小外甥。 随后意外获救,好端端活了下来。 意识到是那块玉如意——李南方轻生母亲白衣女人送出来的传家宝,是救下她性命的关键物品。 岳梓童更没有了,任何继续怨恨李南方的心思。 那些事情,早有师母、薛星寒、荆红夫人向她解释过。 可她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才会一直闹出来某些幺蛾子。 而杨逍的出现,让她经历了生死的心理磨炼,反倒看透了某些事情,选择性地忽略、甚至是忘记那些不堪。 于是,她便准备来明珠了。 她就想着找到李南方,听那家伙好好认错一次,再装模作样地发泄下心里的怨气,然后领着乖乖小外甥回京华或者是回青山也行。 都已经结婚了,岳阿姨还没享受过幸福的婚姻生活呢。 当然了,要想让李南方认错,必须想让他清楚认识到自己错在了哪。 总不能岳阿姨屁颠颠跑去明珠,显得是在主动去求那个人渣吧。 先来个心理战。 把杨逍刺杀本小姨的罪过,全都按在李南方的身上。 什么? 你说,杨逍明确解释了,不是李南方让她去刺杀本小姨的? 呵呵。 杨逍说的话很重要吗。 本小姨说是李南方的错,那就是他的错。 于是,就有了李南方与夜神姐姐相拥缠绵时,岳梓童突然打过去的那通电话。 为了那次通话,某小姨绝对是酝酿了一整天的情绪,当时所说的话,所表达出来的情感,连小姨本人都要被感动和震惊了。 小外甥听到之后,肯定会特别心急。 直接打飞的从明珠直回京华的可能性都有。 然而,那人渣没回来。 行,这一招不管用,还有下一招。 贺兰小新来明珠之前,不是去找过岳梓童吗。 岳阿姨故意把自己打扮的无比憔悴,好像随时都能过劳死的样子,真把新姐都给蒙骗了过去。 想来,贺兰小新一定会把这种情况告诉李南方。 小外甥听到之后,肯定会特别心急。 直接打飞的从明珠直回京华的可能性都有。 然而——那人渣还没回来。 岳梓童彻底受不了了,这才紧赶慢赶,把岳家的事情安排妥当,在今天终于来到了明珠。 刚到南方会所,就遇上大领导视察。 站在人群外面,听说李南方硬着头皮,邀请大领导明晚去七星庄园。 身为岳家主,怎么会不知道李南方这么做的用意。 明明就是为了帮贺兰小新那个妖女。 对了,顺带着也是给花夜神那个贱人,捞取点利益和好处。 该死的人渣! 小姨我已经那么悲惨了,你都不知道照顾一下,看望一下,还在这为了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的,费心费力,厚着脸皮求人办事。 是可忍,小姨不能忍! 岳梓童怒火中烧,狠狠瞪了眼李南方之后,扭头上车,就要离开这里。 只是汽车开动之后,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小外甥在她刚刚出现的地方,拼命地四处寻找。 随后又是无数个电话打过来,直接把她的手机打到没电,自动关机。 种种迹象表明,小外甥还是很在乎本小姨的吗。 于是,岳梓童让司机开车绕了个圈,又回到了南方会所。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她轻轻勾了下手指,李南方屁颠屁颠跑到近前。 这一天,整个南方健身会所的所有员工,终于认识到谁才是真正的主家。 李老板面对大领导的时候,都能表现得非常自然,偏偏对上那个姓岳的女士之后,真的是言听计从,连点男人尊严都没有了。 直到有人悄悄去询问王副总和陈处长,才终于知道原因。 那是老板娘啊。 难怪会有那么足的气场。 所有员工都是牢牢记住了老板娘的面孔,而且是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在老板娘面前好好表现,只求可以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当岳阿姨享受了一天的女王级别待遇,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明珠大酒店,临时下榻的住所房间。 李南方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照顾着的样子。 这才是极大满足了某小姨的虚荣心。 “李南方,你这么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向本小姨认错来的吗,可我怎么一整天了都没听你说过,任何认错的话?” 岳梓童翘起来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说话的语气高傲的上了天。 李南方反倒是在这时候,才停滞了腰板。 这女人不说话,他还真没意识到,已经过去一整天的时间了。 应该算是给足了岳阿姨面子了。 她也没必要再闹什么其他幺蛾子,故意拿捏着,找不痛快了吧。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停止了腰板,就想像个男人那样和岳梓童好好对话。 谁知岳阿姨紧接着来了句:“你先和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让杨逍去杀我?” 只这一句话,李南方刚挺直的腰板,瞬间又垮了下去。 “呃,我、我怎么知道。可能、可能——” “李南方,别和我说可能。 我只知道你把那个魔头的绝症治好了,然后她就跑去我家里要把我杀了。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亏我还心心念念地为你受苦,在孤独的夜里等待你温暖的怀抱。 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我怎么这么命苦,嫁给了你这样的人渣。 十几年前,就被你看光了身子,必须成为你的未婚妻。 两年多以前,又被你奸计陷害,强迫着要走了我的身子。 你——” 岳梓童越说越离谱。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急声喊道:“停!岳梓童你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那一次是你强迫我的,好不好。” “我说是你强迫的,就是你强迫的,你有意见吗?” 岳梓童抬头尖声怒吼。 李南方只能是无奈地翻个白眼。 坏了,又让这个女人抓住机会开始胡搅蛮缠了,必须赶紧转移话题。 他急中生智,迅速问道:“岳梓童,你先告诉我,你花钱在of杀手平台上,雇佣杀手刺杀花夜神,是怎么回事。” “我、我生气你欺负我,不行吗?” “可你也不能去拿花夜神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怎么开玩笑了,那个女人死了没有?不但没死,还得到了七星庄园那么大的地方,作为女人的归宿。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还受了那么多委屈,又差点真的让杨逍给杀死。李南方,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怪我吗?” 岳梓童将女人的胡搅蛮缠,真真是发挥到了极致。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行,不说这些没用的。岳梓童,你来明珠是干什么的?” “我?” 岳梓童两眼一转,大声喊道:“我来和你离婚!” 第2177章 让出家主之位 离婚? 好吧,这结了婚的女人就是和结婚之前不一样。 分手这件事,都能用那么清新脱俗的词语来解释。 李南方很想说一句,离就离,谁怕谁啊。 可惜,没等他下定决心把这话说出来,岳阿姨那边又是连珠炮一样。 “李南方,走。 我们现在就去八百,守着大姐的面,把话说清楚。 是我岳梓童错了的地方,我承认错误。 不是我的问题,我也不追究你这个人渣的责任了。 反正我这两年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你随便赔我个百八十亿的青春损失费,我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你。 但是你也要保证,以后别来纠缠我。 离婚之后,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别想这拿大姐来压我,也别说是我辜负了你。 还有就是,管好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的,别弄得都和杨逍一样,动不动就要去杀了我。 我岳梓童好歹也是一家之主。 上一次放过了杨逍。 再有下一次,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 走啊。 你还楞着干什么,现在就去八百,该了结的事情全部了结!” 岳梓童说着话,抓住李南方的胳膊,使劲往外拖拽。 可李南方不想走,谁拽他都没用。 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苦思冥想着找个办法,别再让岳阿姨这么胡搅蛮缠了。 岳梓童见拉不动他,狠狠一甩手,说:“你不去,我去!” “行,那你去吧。顺便帮我给师母带声好。” 李南方突然间的态度转变,让本就是装腔作势的岳梓童愣在当场。 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李南方紧接着说道:“路上注意安全,要是不认识路的话,我打电话回去,让二愣子他们去接你。对了,走之前告诉我康维雅在哪呢。夜神怀孕了,做什么都不方便。灵儿和默然又整天忙得很,我只能找个别人渡过这漫漫长夜。” 不就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吗。 岳梓童装腔作势,搞得那么真切。 李南方同样可以。 满以为,用康维雅那个大洋马总裁去故意刺激岳梓童,总能让这女人稍稍消停点。 万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华夜神怀孕了?怀的谁的?” 岳梓童转身回来,一把抓住李南方的胳膊。 锋利的指甲透过薄薄的衬衣不了,扎进肉里,疼得李南方深深皱起来眉头。 不过,他还是故作淡定地说:“还能是谁的,夜神的孩子当然是我的孩子了。” 话音一落。 岳梓童真的癫狂了。 刚才的胡搅蛮缠,装得像模像样,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真的想和李南方“离婚”。 但此刻,她微微低下头,垂下来的发丝遮住眼睛。 即便只是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了句:“滚!” 可明眼人还是能够一下子看出来,现在的岳梓童才是真的情绪变化激烈,仿佛在压抑着无边的怨气和怒火。 李南方的心随着一起颤了下。 他完全想象不到,花夜神怀孕的消息,对岳梓童来说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打击。 “梓童,你——” “滚啊! 李南方你给我滚! 为什么? 为什么连花夜神都坏了你的孩子,我是你的正牌夫人,到现在都没有正牌夫人的待遇? 我也想要孩子,我也想做你个人渣的孩子妈。 你走,我不想看见。 出去,我要安静。 你个人渣立刻给我消失!” 岳梓童连踢带打,硬生生把李南方赶出了房间。 房门关闭,两个人如同隔离开两个世界。 李南方不知道屋内的岳梓童是种什么样的状态,只感觉这女人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不是说要给老子生孩子吗? 你让我走,我还怎么生孩子? 真是莫名其妙。 他站在门前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人了。 今天这一遭,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能看出来岳梓童还是之前的样子,从没真的要给他惹麻烦。 这就足够了。 李南方最怕的就是岳阿姨搞风搞雨让他不得安宁,而那女人明显很安静的。 没毛病。 心情大好,他出门打辆车,直奔七星庄园。 明天就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了,虽然这事和他没太大关系,但好歹也是要做伴郎的人,早早去看一眼婚礼现场,无可厚非吧。 更重要的是,明天还有两位大人物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一个是能让李南方狐假虎威的李总。 另一个是不知道什么目的,死活要把他按在明珠的沈老。 明晚的婚宴对贺兰扶苏是人生大事,对他李南方来说,同样是有着重要意义。 他走了。 而在明珠酒店的房间里。 岳梓童依靠着房门,瘫坐在地上,等待李南方敲门。 只要那个人渣把门敲响,说一句让他进来。 岳阿姨绝对会第一时间开门,留住那个人渣,榨干他,只求个孩子。 连花夜神都怀孕了,岳梓童却连点牢牢抓住李南方的筹码都没有,她当然会心急,她肯定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情。 可是—— 门没响。 那个人渣真的走了。 岳梓童搞了半天的欲擒故纵,结果什么也没擒到。 天知道,某小姨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压抑,真恨不得砸烂所有东西,冲出去随便杀几个人,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最终,她还是没有发疯。 伸手撑住墙壁,慢慢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伯,我要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岳清科。” 岳梓童这句话说的相当平静。 电话那头的人什么身份,只凭她开口的称呼便能猜到——岳家另一个分支里的重要人物,岳老的长子长孙岳临山。 岳梓童不想再做家主,就必须要和这位大伯商量一声。 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决定。 是因为她累了。 真的撑不住偌大的岳家,只想做个安安分分的女人,待在那个人渣的身边。 只是,接下来的几分钟。 也不知道对面的岳家大伯说了些什么,原本万念俱灰的岳梓童,目光又恢复了神采,整个人又变得好似之前那样灵动。 等到通话结束时。 偶尔会很精明的岳家主出现了。 很难想象,她还可以笑得那么美,笑得那么舒心开朗和——奸猾狡诈。 片刻之后,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岳清科的电话。 “岳清科,明晚在贺兰扶苏的大婚典礼上,我要当众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你,你做好准备吧。” 说完这句话,岳梓童立刻结束通话。 而另一边,正在想手下人部署明晚行动的岳清科,拿着手机愣怔了好久,直接抬手扇了字一耳光,才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没有出现幻听。 “岳梓童要把家主之位传给我?” 满心的震惊,让岳清科下意识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身旁的段襄同样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挥手示意闲杂人等出去。 直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段襄才颤巍巍问道:“清科,你刚才说什么,谁给你打的电话?” “是岳梓童。那个见人说,要在明晚贺兰扶苏的婚礼上,当众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我。” “真的?” “千真万确。” 简单的对话之后,岳清科和段襄齐齐沉默下来。 任凭这两人如何头脑精明,也是在无法理解岳梓童为什么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 按理说,岳清科应该高兴才对。 曾几何时,为了岳家家主之位,他费尽心力、历经磨难,想出来各种办法试图把岳梓童挤下去,然后取而代之。 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清科,这事会不会有诈?” 段襄心中有疑惑。 岳清科同样疑惑万分:“我觉得有诈,但是,岳梓童那个贱人要诈什么?” 这句话反问回去。 段襄再次沉默了。 是啊。 岳梓童想诈什么? 就算是真的要朝岳清科耍诈,也没必要拿岳家家主之位做筹码吧。 “段襄,明天晚上的行动暂时往后推迟一下,看看岳梓童究竟会怎么做,到时候再决定林老太如何处置。如果她当真在那种场合,公开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我,林老太就没必要出场了,随便扔到海里都行。” “可是,贺兰群星那边怎么办?” “管他呢,反正无论我们帮他多少,他也不可能变成贺兰家家主的。” 岳清科说话时,脸上终于绽放出兴奋的笑容。 从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令他无比期待明天的婚礼。 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明明应该是这两位的人生大事,可现如今看来,还牵动了不少人的命运。 只不过两位主角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只是在这一天,享受着所有新人的幸福和忙碌。 婚宴在明珠的七星庄园举办,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有李南方的强力辅助,请动了大领导在婚宴上露面,哪怕是天涯海角都能去。 只不过,婚宴之前的娶嫁习俗,还是要在京华完成。 毕竟,贺兰家和林家的大本营都在京华,总不能没弄出点响动来,就集体走人啊。 一直折腾到下午,这对新人才坐上直飞明珠的私人专机。 当夕阳西下,等的望眼欲穿的李南方,终于看到大批车队开进七星庄园的时候,他才懒洋洋打个哈欠,伸手拍了下身旁贺兰小新的屁股。 “起床了,该干活了。”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就能看到贺兰小新无比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拖着疲惫的身躯,起床开始套上昨天就已经准备好的礼服。 李南方昨晚来到七星会所,本意是来帮忙的。 结果一看到新姐、白灵儿、蒋默然等人,就像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说什么都要疯狂一把。 弄得三个女人身心疲惫,他反倒是精神备足。 说来也怪。 面对别的女人时,他一丁点心思都没有。 一遇见新姐她们,便根本把持不住。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催动着他,从这些女人身上获取极大的滋养一样。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难道又是黑龙在搞鬼? 管他呢。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当好贺兰扶苏的伴郎。 第2178章 伴娘是陈鱼儿 天还没黑,七星庄园的前院,就已经被无数豪车挤满。 李南方一身帅气的西装礼服,独自站在庄园的大门前,安静等待着。 六点整。 昨天刚见过的大领导车队,准时出现在庄园门前的大路上。 李南方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大领导来了。 答应贺兰小新的事,这就算是办成了。 随着车队的临近,李南方整整身上的衣服,立正站好,以最精神的状态迎接贵客。 谁知,他这边刚做好准备。 呼的一声,身后突然窜出来无数人。 贺兰家、林家全体老幼,甚至是连来参加合理的其他家族代表人物,再加上七星庄园内早就安排好的警卫力量,乌泱泱几十上百口人。 瞬间冲到了庄园大门旁,将李南方给硬生生挤到了人群外。 这——搞笑的吗? 说好的让李南方狐假虎威来的呢。 你这突然间那么多人冲出来,围住大领导,怎么凸显李老板的特别之处? 李南方伸长了脖子,抬手使劲挥舞,试图引起来大领导的注意。 可惜,大领导下车之后,稍稍一停顿,便转身回去,看向了另外一辆车。 同样的一辆国产红旗顶级轿车,后车门打开,一位老者走了下来。 车的另一侧,下来个盛装礼服的妖艳女人,绕过车头,揽着那位老者的臂膀,慢慢走到大领导身边,几人相互点头示意,这才在贺兰家和林家的主要人物引领下,朝着七星庄园内走去。 李南方看出来了。 妖艳女人是沈轻舞。 被沈大小姐揽住的精神矍铄老人,百分百就是那位定海神针一样存在的老爷子——沈老。 沈老和大领导一起来七星庄园,这事挺好理解的。 可问题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看都不看李南方一眼就走了? 老子才是主角! 领导是我请来的,这事不应该是所有热都知道吗。 李南方满心郁闷。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某个熟悉得声音:“费心费力拉下脸来,帮别人那么大忙,到最后连句谢谢都没捞到。哎,我怎么会有这么智商捉急的小外甥啊,真是丢了本小姨的脸。” 能这么阴阳怪气说话的,除了岳梓童之外,还能有谁? 李南方慢慢扭头,看见岳阿姨幸灾乐祸的笑脸,更觉得心口憋闷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了。 可没等他说话,岳梓童竟然主动上前两步,揽住了他的胳膊。 “可爱的小外甥,走吧。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本小姨之外,是没有任何人真正关心你的,更不会真的在乎你是什么心情,什么感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 男人只有玩累了之后,回到家里,才会发现最好的女人早就已经在身边。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发现本小姨的好。 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玩累了回家呢。” 岳梓童一边说着话,一边拉动着李南方前行。 李南方就像只提线木偶,完全听从岳阿姨的指挥,只因为他现在已经震惊的无法思考了。 眼前这女人还是岳梓童吗? 岳梓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 不管李南方心里有多么大的疑惑,岳梓童在他心情最郁闷的时候,给了他巨大的安慰,这倒是事实。 两人随着前方的人群大部队一起,想着七星庄园内走去。 没过多久,庄园前院里,变得稍稍安静了许多。 也是这时候,一辆早停在靠门处停车位上的轿车,车窗慢慢落下,岳清科扭头看向了窗外。 “清科,我看岳梓童那个样子,好像并没有要做什么人生重大决定的意思啊。” 身旁的段襄轻声说道。 只凭这句话,就能证明段襄还是不相信,岳梓童会无缘无故就把家主之位让给岳清科。 岳清科只是冷冷一笑,说:“不用看她的表情和心情,只需要看她怎么做。 如果她说到做到,哪怕是真的耍了什么阴谋诡计,我都已经是家主了,还用害怕她吗? 如果她只是打个电话,故意耍我。 那也没关系。 我有的是手段让她知道,我岳清科不是那种能够随便被戏耍的人。 告诉阿威他们,时刻保持警惕,等我的命令。 无论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林老太婆那边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段襄微微点头,从另一边车窗口,伸出手去,微微打了个响指。 斜后方某个不起眼的小轿车里,立刻跳下来一人,朝着段襄这边比出来个OK的手势,顺手拍了拍后备箱。 岳清科透过后视镜,将那人的所有动作看个透彻。 “好,外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走,去参加婚礼吧。今晚这一遭,不是我岳清科的好戏开场,那就是他贺兰扶苏的好戏落幕。” 此刻的岳清科,还真有了种猛虎大将准备上战场的豪情壮志。 只是,结果会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晚宴,就在这么无比隆重的情况下展开。 金碧辉煌的婚宴大厅内,主席台的大屏幕上,播放了今天早些时候的婚礼过程剪辑。 全明珠最好的婚庆司仪,简单暖场,随后就是真正的婚礼仪式。 都是那些老套的流程。 新郎发表感想,感谢到场宾客。 新娘盛装出场,在父亲的陪伴下,走上通向婚姻幸福的长廊。 新人向双方父母敬酒。 证婚人上台,为这场婚姻的合理合法做出见证。 等等等等。 怎么结婚的那些事情,就没必要详细诉说了。 总之,到场的人九成九以上,都是带着巨大的祝福心思来的。 当然,肯定也有不想祝福的。 这些人之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贺兰群星。 群星公子自从坐在贺兰家的宾客席位上之后,就始终带着紧张的心情,等待他所想象的好戏开场。 尤其是在万千人群之中,看到了岳清科和段襄那对组合,他就更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时不时地朝着岳清科那边抛过去个媚眼,希望能和那家伙有点眼神交流,早早知道林老太的出场时间。 尽管,到现在都不清楚,岳清科究竟用什么方法弄死林老太,再嫁祸给贺兰扶苏。 但他相信岳清科的本事。 那家伙敢这么说,就一定能够做到。 毕竟,林老太是个相当棘手的任务,岳清科比谁都像尽快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然而,事实并没有向着贺兰群星预想当中的那样发展。 或者说,是他所预想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认为应该发生的时候发生。 从婚礼开始到现在,足足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每发生一次流程转变,贺兰群星都觉得是时候,看到意外发生了。 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 甚至到现在为止,岳清科都没与他产生过一丁点的眼神交流。 贺兰群星憋不住了。 他开始怀疑,岳清科是不是在耍他,之前承诺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狗屁来的。 事实上,他是不知道,岳清科此刻的心情,并不比他群星公子好多少。 岳清科也在等。 他等得是岳梓童。 岳梓童都说了,要在婚礼仪式上,当众宣布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他。 尽管这事的可信度非常低,但他还是抱着巨大的希望。 随着婚礼的正常进行,这个希望就变得越来越渺茫,眼看马上要进入尾声了,为什么岳梓童那个女人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岳清科多少次朝着不远处的岳梓童那边,投过去关注的目光,竟始终没得到丝毫的回应。 直到—— “好,下面有请我们的伴郎伴娘,为新人送上代表婚姻幸福、忠贞不渝的钻饰对戒,在所有贵宾的见证下,交换对爱人一生的承诺。” 婚庆司仪的话,响彻整个宴会厅。 聚光灯迅速扭转,直接对准了幸福长廊的开端那头。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手托红绸圆盘的李南方和——陈鱼儿。 陈鱼儿是林依婷的伴娘! 好吧。 也是刚刚站在这个固定位置,准备上台送戒指的时候,李南方才知道林家大小姐请来的伴娘,竟然是陈鱼儿。 两人这样的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毕竟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之前在警局里又是吃醋扇耳光,在南方会所又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闹小脾气,此刻却像是金童玉女那般站在一起,暂时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总给人一种相当别扭的感觉。 李南方的眼睛,看向陈鱼儿那套抹胸伴娘礼服的胸前,目光深深陷入进去。 陈鱼儿则是傲娇地一扭头,转身向前迈步,率先朝着主席台方向走。 聚光灯随着两人的行动,逐渐转移。 与此同时,某些人的注意力也出现了短暂的偏移。 贺兰群星完全被陈鱼儿所吸引,又开始在心里歪歪,如何能把这位岭南陈家的五小姐娶回家了。 而另一边岳清科和段襄两人,则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李南方,恨不得此刻就夫妻齐上阵,将那个人渣生吞活剥。 所有人心情不一,都是看着那对新人从伴郎伴娘手上的托盘中,拿起来钻石对戒,互相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热烈的掌声爆发。 司仪满含微笑地说道:“感谢大家的真诚祝福,让我们再一次祝愿这对新人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可以相互扶持,白头到老。下面是婚宴开席,请所有宾客落座,给我们这对新人简单的准备时间,再来这里向所有贵宾敬酒。下面,我宣布,婚礼仪式,至此圆满。” 随着司仪的话音落下,宴会厅里的掌声更加热烈。 等了这么大半天,终于到吃饭的点了,谁不高兴啊? 咳咳,就有不高兴的。 贺兰群星和岳清科同时懵比了。 这就结束了? 不是,我们期待的好戏都没有上演呢,你们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结束! 愣神当中,就看到新郎新娘在伴郎伴娘的陪伴下,离开了宴会大厅。 贺兰群星咬着牙,心中发狠:“行,岳清科,你敢耍老子,老子也不让你好过!” 岳清科同样是恼羞成怒,对段襄低声说道:“该死的岳梓童耍我们了,通知阿威,把那林老太弄上来。” 第2179章 岳清科要动手了 贺兰扶苏的婚礼,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 最起码,还有一道流程没有进行。 作为新人,总是要把婚礼礼服换成稍微正常点的服侍,然后再回到宴会厅,去给所有到场宾客敬酒的。 只要扶苏公子还会回宴会厅,那么岳清科和贺兰群星之前商量的那件事,总是有机会办成。 所以,贺兰群星没什么太大损失。 真正受损失的,是岳清科。 岳大少在这眼巴巴等了那么久,就等着看岳梓童什么时候上台去,宣布传递家主之位的事情。 结果,在贺兰扶苏等人离开宴会厅的同时,岳梓童竟然也走人了。 只凭这一点,能不让岳大少感觉被人耍了,而心中恼火吗。 他心里不痛快,就不能让别人过的太好。 低头过去,冲段襄悄声说出他的决定。 紧接着,岳清科才第一次看向贺兰群星所在的位置,准备和那家伙产生眼神上的交流。 交流是真的有了。 可为什么会感觉贺兰群星一副邪笑面孔,似乎也是憋着一股子坏劲的样子。 岳清科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当前的场合,并不适合直接去找贺兰群星,问问那家伙想干什么。 算了。 管那家伙想干什么呢。 反正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贺兰群星就算再怎么傻缺,也不可能主动去把船给推翻。 岳清科清醒安抚下躁动不安的心。 段襄那边,也已经将他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清科,我已经通知阿威了。时间就定在半小时之后,那时候大领导应该会离开,所有人都回去欢送领导,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段,让阿威把林老太带到大厅后面去。然后——” 段襄手上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岳清科微微点头。 抹脖子,并非是直接杀了林老太,而是把那种失败的药剂,注射到老太婆的身体里。 所有人被注射了那样的药剂之后,都会变得疯狂,失去正常的人类意识。 只要趁着贺兰扶苏和林依婷在主席台上敬酒的时候,把发狂的林老太往外一推。 到时候,无论是贺兰扶苏面对一个疯子会怎么做? 会不会为了保护新婚妻子,直接出手把人给杀了呢? 哈哈哈,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只可惜,当时不是岳梓童或者李南方在主席台上,如果换成是这两个人,岳清科的心情会更好。 诚如之前所说,这场婚礼,贺兰扶苏的所有行动都是确定的。 而其他人都没办法出现在岳清科的控制范围内。 岳梓童已经走了。 那李南方—— 不对,其实李南方也是能出现在可控制范围内的。 岳清科心思活络起来,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敬酒的过程中,总要有人端着酒盘在一旁候着,李南方既然是伴郎,这种活当然是他来做了。 那也就是说,敬酒时,李人渣也会出现在主席台上。 好! 很好! 这是给了他岳大少一次一石二鸟的机会。 无论贺兰扶苏和李南方谁出手杀人,那都是守着所有人的面,把林老太杀了。 哪怕是京华林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里难道不会嫉恨杀人凶手吗。 岳清科越想越开心,即将奸计得逞的感觉,稍稍冲淡了被岳梓童欺骗的那种愤懑。 他扭头看向四周,试图去寻找李南方的身影。 可他也不想想,李南方现在还怎么可能待在大厅里。 宴会厅后方的某个套房客厅里,李南方和陈鱼儿并排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贺兰扶苏和林依婷换好敬酒时要穿的衣服。 男人总是轻松一点,换号了服装,稍稍整理下发型就可以。 最麻烦的是女人。 林依婷还要补妆、换头饰什么的,天知道要在这浪费多长时间。 新郎新娘在幸福当中,不觉得时间过得快慢。 而对于闲不下来的李南方而言,在这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尤其是身边的陈鱼儿,是不是带着点幽怨的目光瞥他一眼,更让他如坐针毡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陈鱼儿率先打破沉默,主动问道:“李南方,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大理段家发生的事情?” “啊?什么事?” “李南方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虽然那时候你是失忆的,但是你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更不可能忘记失忆那段时间做过什么。我现在就想问问你,我在你心中算是什么地位。为什么你会对贺兰群星追求我的事,无动于衷?” 这些话憋在陈鱼儿的心里已经好久了。 试问天下,哪个少女不怀、春的。 李南方强势霸占了她岭南陈五的小嘴,于情于理都是这个人渣的女人。 陈鱼儿很清楚自己的命运。 她也从来没有抱怨或者后悔过。 直到前段时间,在明珠市局,为了提走麦青的事情,两人再次相遇。 李南方这个该死的人渣,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陈鱼儿心里能没有怨气吗。 后来故意借着贺兰群星的追求,跑去南方会所,就想看看李南方是哥什么态度。 结果那家伙的无所谓样子,又深深刺激了她。 别的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陈鱼儿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几天越闷了好久之后,重新认识到一个既定事实,她这辈子只能是李南方的女人,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和对方面对面把话说开了。 反正,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她主动去勾引。 早就不要脸了,还在乎第二次、第三次的吗。 所以,她只想问问,她在李南方心中是个什么身份地位。 如果是那种可以摆在明面上的女人,就想贺兰小新那样,她当然高兴。 如果只是这家伙需要时,偶尔泄愤的工具,陈鱼儿也只能认命。 谁知,她的问题问出来之后。 李南方竟然苦着脸,好半天都不说话。 “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陈鱼儿的语气变得更加幽怨,竟然直接翻身,骑坐在李南方的双腿上,说:“你看着我! 告诉我,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哪怕只是床上的一个玩物,我也不在乎。 我只要你给我个确切的答案。 别让我像现在这样,总是抱着什么美好的幻想,希冀着可以在你心中占据太重要的位置。 就想古代皇帝那样。 我是个能有名位的嫔妃,还是个只被你临幸过一次就忘了的宫女。 你告诉我啊。” 话说到这份上,当真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李南方无语地挠挠头,被逼无奈之下,才开口说道:“陈鱼儿,不是你在我心中没地位。主要是、主要是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当初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确定我为什么会对你做那些。你让我怎么说,我自己都是懵的。” “你是懵的?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再想像第一次那样,认认真真想清楚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好,我给你机会,就算是这次真的会死,我也不在乎了。” 陈鱼儿语气坚定。 只因为两人的第一次,全都是因为她动用玄门之术,试图窥探李南方身体内那条黑龙的真容,因此受到惩罚。 今天在这里。 哪怕是再受到那样的惩罚,陈鱼儿也不在乎,她就是想知道,李南方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感。 她深吸一口气,就要将目光定格在李南方的脸上,施展些特殊的玄门技巧。 恰在这时,就听到套房卧室的房门门锁咔嚓一声响。 正处于各种纠结状态的两人,总算意识到,这地方不是他们除了私人情感的正确场合。 今天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大婚典礼,总不能婚礼都没结束,他们这伴郎伴娘就要守着新郎新娘,做些让人难堪的事情吧。 说时迟,那时快。 李南方迅速出手,将陈鱼儿从身上举了起来。 陈鱼儿也是顺势扭动身子,反转到沙发上,拉了下裙子,端庄坐好。 与此同时,卧室门开启,贺兰扶苏迈步走了出来。 “南方兄弟,前厅那边传消息来说,大领导要走了,我们一起去送送领导。鱼儿,依婷还没有补妆好,就麻烦你在这里帮忙看一下了。” 贺兰扶苏完全没意识到沙发上的两人有什么异常,说完这番话,快步向外走。 李南方好像是终于找到了解脱的机会那样,长出一口气。 “陈鱼儿,我们的事情等会再说。” 他低语一句,迅速起身,追上贺兰扶苏。 说到底,大领导都是李南方邀请来的。 虽然大领导真来到这的时候,并没有对他这个主动邀请者过多关注,但是走的时候,还是给了李南方不同的待遇。 无数人走出宴会大厅欢送领导。 直等到出了庄园的大门,所有人包括贺兰家和林家的那些主要人物在内,都被警卫人员隔离到远处。 最后,只留下了李南方独自站在大领导身边。 “南方同志,多谢你的盛情邀请和款待,你让我看到了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明珠。这个七星庄园不错,以后,就作为政口方面的定点招待酒店吧。南方健身会所,也很不错。等我下次来明珠,一定要好好享受下你那里的健身服务。希望,我再来的时候,还能是你招待我,并且让我看到南方会所在你的管理下,成熟发展起来。” 领导说完这番话,便坐上车离开了。 别看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可实际上却是给李南方加了两道护身符。 一道是七星庄园的护身符。 顶着个政府招待酒店的名头,试问谁还会在这里惹是生非。 另一道是南方会所的护身符。 昨天邀请领导来参加这场晚宴时,李南方用的理由,不就是说许多人想要争抢他的南方会所吗。 现在,领导都说了,希望看到“南方会所在李南方的管理下发展”。 试问,谁还敢去争去抢? 大人物就是有大人物的威能,仅仅一句话,可敌千军万马。 无数羡慕的目光注视下,李南方朝着领导的车队挥手告别。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七星庄园宴会厅后方,岳清科手下的车堵住了大厅后门。 第2180章 谁的婚房重要吗 岳清科和段襄选取的时机恰到好处。 今晚整个七星庄园的安保力量,八成都是为了保护大领导而提前预备下的。 随着大领导准备离开,所有安保都会跑去前面,负责维持秩序。 而等大领导真的离开时,最高警卫局和明珠市局的特工、警员,也会一同离开。 这个时候,便是七星庄园宴会厅后方,安保力量的真空时期。 只要抓住这段时间,让那个叫“阿威”的,把林老太从后门送进宴会厅里来,后面的事情便可以水到渠成,完全按照岳清科他们所预想的方向发展。 阿威完美执行了岳大少的所有命令要求。 把车开到宴会厅的后门,与两个同伴一起,把装在麻袋里的林老太从后备箱拎出来。 抬进宴会厅的后厅,上到二楼,躲在与一楼大厅主席台垂直上下的走廊那里,然后等到岳大少那边再次下达命令。 他便可以将特殊药剂注射进林老太的身体内,随后,顺着走廊栏杆往下一推。 一场好戏就此开始。 如果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从二楼坠落的林老太砸死个把人,给这场好戏加点料。 无比顺利地来到了二楼走廊。 阿威准备掀开阻挡在面前的大厅幕布,看清楚一楼的环境,只是一只手刚碰到幕布的边缘,突然间就感觉一股热流喷到他的后脖根上。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 明明已经摸到了脖子,可为什么大脑里没有传递过来任何触感。 有的只是整个世界迅速变得黑暗,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水泵强力抽走,身体软绵绵躺到下去。 阿威努力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只可惜,只能是等去了另一个世界,问问管生死薄的大佬,到底是谁杀了他。 也是这个时候,宴会厅再次变得喧闹起来。 欢送领导的人群,回归宴席上。 众人有说有笑,气氛无比热烈。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主席台正上方的幕后后面,正有三具尸体被人拖走,悄悄转移。 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有人死亡。 随便死掉三个无名小卒,不可能影响到任何人。 最起码,不会影响到李南方此刻的好心情。 大领导临走前,专门只把他喊到身边,嘱咐两句话,这是连那些氏族子弟都没有的待遇。 俗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 做人争的是一口气,要是的一个面子。 倍有面子的李老板,心情大好之下,更加认真地旅行伴郎职责,打算在敬酒的过程中,再享受下万众瞩目的待遇,有什么不可以吗? 当然没有。 但是,如果别人不给他去享受那些崇拜目光的机会,那感觉就不太好了。 从前院回宴会厅的路上,贺兰小新抓住李南方,压低着声音说:“待会儿你不要陪扶苏上台去敬酒了,你这个伴郎已经圆满完成任务,爱去哪玩,就去哪玩吧。” “贺兰小新你什么意思?卸磨杀驴吗?” “没错,就是卸磨杀驴。刚才大领导在这,你抢走的风头太多,如果再站在扶苏身边,会让所有人忽略新郎这个主角的。我好不容易安排了这么场婚礼,是给扶苏谋取利益,不是让你出风头的。听话啊,乖乖这个地方歇着,等晚上我再补偿你。” 贺兰小新说完这番话,快步走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嘱咐贺兰扶苏什么话了。 可李老板心里郁闷啊。 凭什么那种出风头的机会,就要让给贺兰扶苏? 好吧。 你是新郎,你是主角,老子不抢了。 李南方伸手撤掉戴了大半个晚上的领结,总算是能够呼吸自由。 不当伴郎,也有好处。 最起码不用穿的立立整整,假模假样微笑、奉迎别人。 所有宾客都回了宴会厅。 贺兰扶苏接上已经换装完毕的林依婷,去往前厅,做好敬酒的准备。 所有人的关注点,又回到婚宴上面。 而闲下来的李南方,则是再次对上了陈鱼儿。 伴郎已经被贺兰小新提前撤销,与之一起的便是伴娘也失去了用处。 陈鱼儿只是带着一分小小的责任心,在那间为新郎新娘准备的套房里,收拾凌乱的婚纱礼服。 李南方站在门口瞥了一眼,便被陈鱼儿那身礼服短裙下,高高翘起来的丰润半圆,吸引了目光。 谁在说,李老板看见女人就挪不动腿? 他挪不动腿,就要被看成是种马,使劲贬低吗? 别闹了! 陈鱼儿那样魔鬼般的身材,又是穿着无比性感的抹胸礼服,朝后撅起来屁股时的样子,是个男人看见都不可能挪动腿。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人斥责李南方没有做人原则。 要么你不是男人。 要么,活该你单身。 李南方迈步走进屋内,随后关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响,套房卧室门关闭的声音,惊动了陈鱼儿。 她猛的转身,看到了李南方。 陈鱼儿不是什么清唱老手,但是精通玄门之术的她,简单从一个人的表情、眼神看透对方的心思,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只是打眼一扫,便能确定李南方想做什么。 尤其是那家伙随手关上房门的动作,不犹豫、不纠结、不顾忌,便能证明他是把陈鱼儿当成了他的女人,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靠近过来。 陈鱼儿不是什么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 自从段家的那次遭遇之后,她的身体到她的心灵,都已经被李南方体内的那个妖孽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刚才之所以会咄咄逼人的询问,她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也仅仅是想让李南方承认她。 现在,李南方的表现明显是在承认她的某种身份,她何必再故作姿态。 欲拒还迎什么的,都是多余。 当务之急就是在之李南方思维正常的情况下,与他真正发生那种关系。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陈鱼儿有个不输给段香凝、段零星,甚至不输给贺兰小新的待遇。 所以,没必要说什么,真正去做才是关键。 她主动迎上前,伸手抱住李南方的脖子。 “抱我去隔壁房间,这里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房,我们在这里——啊!” 陈鱼儿没能把她想说的话说完。 李南方在抱住她之后,直接把她整个人往上一提,压在了床上。 “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谁的婚房重要吗?” 李南方随后这么一问。 陈鱼儿就知道,什么都不重要了。 或许,在别人的洞房里,做些那种事情,更刺激吧。 古时候,伴郎伴娘还有负责给新郎新娘压床的习俗任务呢。 他们在这里——合情合理。 这世界上,许多事情的发生,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如果单纯解释理由,只会让人觉得啰嗦,只要大家知道个结果,不是更好吗。 李南方为什么会突然把持不住,根本不重要。 他和陈鱼儿开心就好。 就像此刻贺兰群星和岳清科的想法那样。 岳清科为什么没有在婚礼仪式上,把林老太弄死在宴会厅里,嫁祸给贺兰扶苏,组织婚礼的进行? 贺兰群星不知道原因,他也不在乎。 他只知道,要接着贺兰扶苏敬酒的这个机会,做些能让他无比开心的事情。 同样的。 岳梓童为什么没有在婚礼仪式上,当众宣布把家主之位传给岳清科,为什么故意打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戏耍人? 岳清科不知道原因,他现在也不在乎了。 他只要把他想做的事情做成,亲手导演一场大戏,看的开心就好。 当然了,开心也是分个前后顺序的。 贺兰群星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想到什么,他就会抓紧时间,在最佳时机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来。 当贺兰扶苏和林依婷再度盛装出场,在婚庆司仪的陪伴下,高高举起来手中的酒杯,向全场宾客敬酒时。 群星公子张口便是一声大喊:“等等!” 在所有人都带着祝福微笑高高举起来酒杯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人打乱了大家的心境,男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吸引全部目光。 贺兰扶苏和贺兰小新姐弟两人,同时皱起来眉头。 早在婚礼进行之前,新姐便猜想到贺兰群星很有可能在婚宴上闹些幺蛾子,阻挡婚礼的顺利进行。 毕竟,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大婚联姻成功,将预示着贺兰群星再也没有当家主的机会。 那家伙不狗急跳墙才怪呢。 只是,没想到贺兰群星会把打乱婚礼节奏的坏水,用在敬酒这套流程上。 现在大局已定,他就算是闹破了天,又能改变什么? 新姐无所谓地冷笑一声,朝着贺兰扶苏微微摇了下头。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稍安勿躁,看看贺兰群星想干什么。 贺兰扶苏也够光棍,得到了姐姐的示意之后,便和周围的宾客一样,目光聚焦在贺兰群星的身上。 作为婚礼的主角,别人打断他的好事,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主位上看戏。 最直接的结果便是—— 贺兰群星好像傻子一样站在那,没人搭理他。 本想着借此机会开心一下的群星公子,刚获得个出场机会,就吃瘪,别提心里有多郁闷了。 他把这份郁闷完全归结在岳清科的身上。 要不是岳清科没有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去做事,他贺兰群星又怎么会强出头。 他狠狠瞪了眼岳清科,直把岳大少瞪得脊背发寒。 随后,贺兰群星才装腔作势一样,振声说道:“各位,今天是我贺兰家和林家的联姻大喜,高兴的日子,本不应该说什么丧气话。 但是! 刚才看到扶苏弟弟和林大小姐在台上,那么幸福欢笑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好一阵心疼。 他们是幸福圆满了。 可别人呢? 有没有人想过,林大小姐那位莫名其妙惨死的哥哥林康白。 又有没有人想过,已经失踪了将近两个月的林家老太太,现如今是生是死,是好是坏? 长辈失踪,晚辈却在这欢乐。 不孝。 真的是不孝啊!” 贺兰群星唉声长叹。 贺兰家和林家的所有主要人物,全都是脸色难看。 好死不死的,在这种时候提林老太算是怎么回事? 第2181章 岳家主让位 林老太失踪,这是圈内人都知道的事情。 两个月前,最高警卫局联合京华林家,在整个京师重地,到处寻找林老太下落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 就连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礼,都是因为林老太失踪,才推迟了两个月。 不是贺兰家和林家的人不想去找林老太。 实在是人海茫茫,真的很难找到个被人故意藏起来的老太婆啊。 无论林老太正在经历什么,总不能因为她而延缓了贺兰家和林家发展的脚步。 于是,这场婚礼正式举行了。 所有人都是为了避免尴尬,把林老太的事情烂在肚子里,绝口不提。 没想到,贺兰群星还是故意把这个话头挑了起来。 众人脸色难看,但又都是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盯着贺兰群星,看他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 就连岳清科,也是压着心中震怒,一言不发。 之前说好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岳清科来做,贺兰群星只需要看着、听着,不用做出任何反应,省得不小心打乱了岳大少的计划。 结果,现在计划照常进行。 贺兰群星竟然耐不住性子,打破了两人的约定。 岳清科就算是再怎么恼火,也只能沉默下去,暗中朝段襄使眼色,让她通知那个阿威,稍有不对,立刻展开行动。 贺兰群星不是耐不住性子吗,那就让他尝尝没耐性的苦楚。 你这刚说道林老太,林老太就从天而降了。 傻子都能猜到你有脱不开的关系。 没等贺兰群星给岳清科找麻烦,岳大少就已经想到了如何坑死群星公子的办法。 这样的利益联盟还真是脆弱。 不过,不得不说,岳清科有点先见之明。 只因为,贺兰群星摇头晃脑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周围任何人给他搭腔,他只能硬着头皮,如同说单口相声似的,说:“我知道,贺兰家和林家之所以不提林老太,那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老太太的下落。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得到了点消息,林老太被我们当中的某个人给抓了起来。 那人想从林老太手上得到点好处。 结果发现好处不多,就准备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众位,你们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贺兰群星也真是豁出去了。 从正式的婚礼仪式结束那刻开始,贺兰家和林家因为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大婚而链接,事实已成定局。 他贺兰扶苏已经晚了一步。 就算是现在把林老太拉出来,让贺兰扶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老太婆蹂躏死。 贺兰家和林家也会竭尽全力把事态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绝不改变之前的合作方式。 贺兰扶苏大势已成。 贺兰群星期待的局面没有出现,他当然会恼羞成怒,当然会无所顾忌地把队友给出卖掉。 在场众人,听到他的那番话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唯有岳清科渡过最初的惊愕之后,眯缝着眼睛,冷笑一声。 就知道贺兰群星靠不住,幸亏一开始没有告诉他,用什么方法弄死林老太。现在,他还以为会把我岳清科放在进退两难的位置上,看看待会儿林老太从天而降的时候,到底是谁进退两难! 岳清科暗地里朝着段襄打手势示意。 段襄那边立刻联系手下发布命令。 只需要几秒钟,就能看到林老太从二楼摔下来,砸在故意跑到主席台上吸引关注的贺兰群星身上了。 可是,为什么过去了半分钟都没动静? 岳清科有些惊愕地抬头看了眼二楼。 也是在这个时候,贺兰群星那边有开口说话了。 “各位,我想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可能有点大惊悚了。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明事理的人,应该能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大家也不用问我,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我只告诉各位一件事,那个想要弄死林老太的人是——” 贺兰群星故意拉动长音,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岳清科那个方向。 岳清科这时候才意识到某种危机。 一旦让贺兰群星当众说出他的名字,不管林老太是用什么方式死的,他都脱不了关系了啊。 该死的。 这个白痴贺兰群星难道真的要搞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原本成竹在胸的岳清科,就因为迟迟看不到林老太从二楼掉下来,彻底慌了神。 他现在都恨不得亲自跑到二楼去,把林老太推下来,阻断贺兰群星的话语。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二楼那边没有任何反应。 贺兰群星则是已经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那个人是——谁呢?咳咳,为了避免太大的误会,我看我还是只说个姓氏好了。那人姓岳,京华岳家的岳!” 话音落下。 宴会厅内至少有六成以上的人,将目光对准了岳清科这里。 正在使劲挥手,朝着二楼示意的岳清科,陡然间被无数目光锁定,惊得浑身抖了一下。 完了,这次是百口莫辩啊。 擦! 那个阿威是死了吗,快点把那老太婆推下来啊。 只要林老太掉下来,就能成功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让他岳清科趁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场面无比的尴尬。 许多人看向岳清科,希望这位京华岳家的主要人物,能给出个像样点的回应。 岳清科等着阿威动手,好趁机逃跑。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一声轻咳,突然响起来:“咳咳,贺兰群星公子,你甩的这个锅,我岳梓童可不背啊。我们京华岳家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情,还是对待一位老革命家,那就更不可能了。污蔑,绝对是污蔑,我所谓京华岳家的家主,希望你能给出个合理解释。” 说话的这人,当然是岳梓童岳家主了。 伴随着她的话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 骤然间感到浑身压力减除的岳清科,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岳梓童不是走了的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明眼人都能知道,贺兰群星所说的岳,是他岳清科的岳。 岳梓童突然站出来,这是要给他顶锅吗? 怎么可能! 岳梓童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 岳清科情绪起伏变化强烈。 贺兰群星的感觉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一招绝地反水,就是要把岳清科弄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马上就能成功了,你岳梓童突然冒出来,把锅往自己身上揽,算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傻? 看不出来这是赶紧朝岳清科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吗。 贺兰群星一时间怒火中烧,张口吼道:“岳梓童,京华岳家又不是你一个姓岳的,你多嘴多舌干什么?” 岳梓童丝毫不惧,带着一家之主的风范,迈步走上主席台,转身面向现场的所有人,笑道:“各位,我是京华岳家的家主,任何人拿我岳家的人和事开那种恶劣的玩笑,都是与我有关,谁敢说我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振声一问,怼的贺兰群星哑口无言。 在场无数人也是被岳梓童一个年轻女人,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大气魄,所折服。 而事件的主角岳清科,也从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打心底里感激岳梓童。 太特么给力了。 明显是要救岳清科于水火啊。 可是,下一刻,岳梓童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又让众人的心情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了,如果我不再是岳家家主,那么我也就没资格站在这里替谁出头了。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轻轻的一声询问。 换了无数疑惑的目光。 这可是公众场合,岳梓童顶着岳家家主的名头站在这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那都是能够造成巨大影响的。 她说她“不再是岳家家主”。 难道—— “各位在场的宾客、前辈、叔叔伯伯。 本来我岳家家族内部的事情,不适合在贺兰家与林家的联姻大事场合上说出来的。 可正好有人,要对我京华岳家的人提出意见。 我也只好把一项决定,在这里提前说出来了。 我、岳梓童,京华岳家家主,今天在这当众表态,要把家主之位传给我岳家岳清科。 希望在场的众位长辈,给我做个见证。” 岳梓童的话,绝对比刚才贺兰群星提出来的林老太失踪事件,更有震撼力。 自从两年前,岳老仙逝,家主之位传给岳梓童这个女娃子。 所有人似乎都预见到了,一个结局。 那就是两年之内,岳家利用岳梓童,以及岳梓童夫家李南方背后的那些灰色势力,站稳脚跟,随后便会被岳临城、岳清科这父子俩一脚踢开,取而代之。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岳梓童非常的不公平。 但是,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权力的传承和家族延续的必然结果。 要怪,只能怪岳梓童是个女孩子,怪不得其他。 可谁也没想到,时间过得飞快,两年已经到头。 更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突然,还是岳梓童在这种大场面下,主动提了出来。 一片压制不住的惊呼声过后。 贺兰群星眼珠子瞪得好像铜铃般大,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主席台上。 岳清科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猛然前冲两步,呼吸急促地伸手撑住旁边的桌面,才不至于被这惊喜冲昏了头脑。 这里那么多人。 大家都很震惊。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打破现场沉默的,竟然是贺兰扶苏。 “童、咳,岳家主,请你一定要三思,这种家主之位的事情,可不是儿戏。” 贺兰扶苏作为这场婚礼的新郎,看到被人代替他成为焦点,说两句话吸引众人注意力,无可厚非。 可他说出的话,说话的语气。 哪是在宣誓主权,明明是带着巨大的担忧,在这里去关心岳梓童啊。 都已经结了婚的人,守着新婚妻子,在这关心别的女人。 合适吗? 岳梓童微微皱下眉头,看都不看贺兰扶苏。 而另一边,贺兰小新迈步上前,伸手冲着弟弟的脸上就是一记大耳光:“扶苏,你喝醉了,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新姐暴力出手,众人的心肝为之一颤。 第2182章 林老太强势回归 多少年了。 似乎是从贺兰扶苏进入国安当特工之后,贺兰小新就从没打过他。 可今天,守着那么多人的面。 贺兰小新张手便是一记大耳光扇过去。 为什么? 只因为贺兰扶苏又忘记了他的身份。 只因为应该早就对岳梓童绝情的扶苏公子,竟然又对那个小贱人表示了真切的关心。 这是他和林依婷的婚礼,这时候去关心的别的女人,难道就不怕林大小姐心生芥蒂? 哪怕是林依婷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 林家的其他人不会习惯。 贺兰扶苏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能在还没坐上贺兰家家主之前,让林家的人对他印象大大降低。 当弟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么新姐这个做姐姐的就一巴掌打醒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现实,也让在场的那些有心人明白,贺兰扶苏即便是犯了错,也有贺兰小新立刻出面帮忙去纠正。 而新姐能出面,就代表着新姐背后的李南方也能出面。 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 贺兰扶苏看着姐姐气急发红的双眼,默默低下头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刚刚是关心则乱,下意识要去维护岳梓童。 幸好新姐这一耳光,让他知道错在哪里。 唯有暂时离开,等事件平息再回归,才能把刚才犯下的错,对他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 贺兰扶苏走了。 林依婷才不在乎,她的扶苏哥哥刚才是不是在乎了别的女人,只要扶苏哥哥以后在她身边,那就足够了。 看到贺兰扶苏挨打离开,她下意识想追上去。 却被贺兰小新猛的拉住手臂。 “依婷,扶苏没事,他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留下来。这是你和扶苏的婚礼,不管岳家的事情处理成什么样,都不要忘了还有林老太那件事,是你们婚礼的一大阻碍。看准了贺兰群星,待会儿以最强势的态度,让他说清楚林老太的下落。” 新姐的安排,真可谓是滴水不漏。 她看不出,岳梓童为什么忽然间在这里提出来要传递家主之位。 但小童童选择出面的时机,正是所有人都被贺兰群星吸引注意力的时候。 这足以证明,岳梓童是打算借助她的出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给贺兰扶苏稍稍的喘息机会,尽快做好应对贺兰群星发难的准备。 只可惜,扶苏还是被个人情感蒙蔽了双眼,并没有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贺兰小新唯有把扶苏赶走,再度减小其他人对他的关注,营造个少说少错的有利环境。 然后再把林依婷推出去,与岳梓童打一场配合战。 将最大的矛盾,变成林依婷、或者是整个林家和贺兰群星这个单个人的矛盾。 这样的话,等会林依婷和贺兰群星呛起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想起来贺兰扶苏刚刚烦的错误了。 不得不说,新姐生为女人,真是白瞎了她这份精明头脑。 如果是她成为贺兰家的家主,天知道会让贺兰家的势力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些没用的事情,暂且不说。 单说吸引了足够目光的岳阿姨。 她站在台上,轻轻举起来岳家家主印信,冲着岳清科微微一笑:“大哥,你最想要的岳家家主之位就在这里,不趁着现在众多长辈的见证,赶紧过来收下,难道要等我反悔吗?” 岳梓童的这句话,绝对是深深刺激到了岳清科。 岳家公子为之奋斗筹谋了多年的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唾手可得。 他不敢相信。 但再怎么不相信,也不能傻愣着,他还真怕岳梓童那个女人出尔反尔,突然在说一句,刚刚只是给大家开个玩笑。 岳清科背起来一只手,示意段襄赶紧再给阿威发消息,千万别让那家伙在这时候把林老太推下来。 随后,便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主席台。 站在岳梓童的面前,盯着那方家主印信。 当他慢慢抬起手时,岳梓童没怎么犹豫就把家主印信放在他的手心上,他终于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多谢家主。” 尽管恨不得岳梓童早早去死,可该有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岳清科轻声道谢。 岳梓童冷笑一声:“不用谢我,你才是家主。” 话音落下,岳阿姨抽身后退,走下主席台。 岳清科颤抖着手,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傻愣愣看着代表家主地位的信物,真让人觉得他宛若一直动物园里用来展出的猴子。 台下不少人,默默叹息摇头。 也说不上来,岳梓童让出家主之位是好事还是坏事。 唯独贺兰群星感触最深。 因为岳清科突然当上家主,这对群星公子而言,简直就是灾难,天大的灾难! 曾经,两人都是以同样的地位身份对话,在各自的家族内部争斗中,他们都是同样的失败者。 甚至有段时间,贺兰群星还能站在岳清科的面前,成为两人利益关系连接中的主导者。 可后来。 随着岳清科迎娶段襄,逐步掌控岳家的大部分产业,能量实力越来越大,贺兰群星从重要盟友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小喽啰。 这样的急剧变化,已经让他非常心里不平衡了。 就是这份心里不平衡,让他在刚才意识到自己被岳清科戏耍之后,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企图借着林老太的事情,好好打压下岳清科的嚣张气焰。 结果,他的愿望没能实现。 反而是眼睁睁看着岳清科变成了一家之主。 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贺兰群星的心态彻底崩了。 “不行! 岳清科不能当家主,就是她抓走了林老太,还要杀了林老太,嫁祸给、给别人。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家主!” 贺兰群星震声怒吼。 也是这番话,终于把处在一样情绪当中的众人拉回现实。 是啊。 今天的主题好像和岳家之主传给谁没太大关系吧。 这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的婚宴,引发当前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是有人提起来林老太的失踪事件啊。 众人回过神来。 也是这时候,贺兰小新冷笑着,轻轻把林依婷往前一推。 林大小姐也不是什么智商捉急的人,早在新姐把她拦下来的时候,就隐隐知道她留在这的作用是什么。 都不用任何人教的。 林依婷迈步走到人群前,张口问道:“群星公子,你敢不敢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还有岳清科岳大少、不对,现在应该是称呼岳家主了,你又有什么可说的?今天不管是谁,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是与我林家老姑奶奶失踪有关系的人,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林依婷逮住了岳清科,也没放过贺兰群星。 摆明了让这两个家伙成为众矢之的。 贺兰群星最先慌了神。 事情的发展势头,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只想着引出来林老太失踪的事情,把岳清科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怎么连他也脱不开关系,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了。 贺兰群星愣愣的,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多说多错。 暗算岳清科,也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啊。 反观岳清科,一脸自信的笑容,全没了之前的那种紧张。 他已经是岳家家主了,不管到哪跺跺脚,都能让大地颤三颤的存在,还会害怕一个小小的贺兰群星吗。 抬头和段襄短暂的眼神交汇。 段襄微微点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又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那个阿威,尽快把林老太推下来。 现如今,家主之位已经完全落在手里。 林老太又该起到转移所有人注意力的作用了。 只要那老太婆现在从天而降,就能让整个宴会厅乱成一锅粥。 想到这里,岳清科不留痕迹地后退两步,寻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位置站好,微微抬了下眼皮,看向二楼。 也幸亏是阿威早就死了。 倘若那家伙还活着,光这几分钟时间内,岳大少接二连三下命令,一会儿让他快点推人下来,一会儿有让他老实着别动,都能把他给逼疯。 大厅里诡异的沉默下来。 大家只看到两个关键人物,贺兰群星低着头傻掉,岳清科仰着头不知道在等什么。 特别奇怪的场面。 林依婷恼了,他好歹也是京华林家的大小姐,不算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小人物吧,刚刚那么气势汹汹的问话,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林大小姐的脸面就这么不值钱? “岳清科岳家主,难道你是要默认绑架了我林家老姑奶奶了吗?” 林依婷第二次怒声发问。 眼皮抬得有些发酸的岳清科,这才低下头,满心满脸的都是震惊。 阿威是他的心腹,忠心耿耿、办事利落,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无论他这边发布什么命令,阿威都没有任何反应。 岳清科这才意识到,出现意外了。 等不及阿威那边有什么动作,他得依靠自己,迅速和林老太的事情撇清关系。 “林大小姐,警方办案都讲求个证据,总不能因为贺兰群星一句话,就断定我和林老太失踪的事情有关吧。 你让群星公子拿出来证据。 只要证据确凿,我无话可说。 但如果是好无证据地对我进行污蔑,我岳清科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整个京华岳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受这样的屈辱。 就像刚才那样,我岳家岳梓童大小姐站在家主的位置上,为我出面。 关乎到岳家颜面的事情,绝不能含糊。 现在,我已经是岳家家主,就更不能让这件事草率地了结。” 岳清科摆出来家主的身份,拿着整个京华岳家来压人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岳梓童拍手喊道:“没错,岳家人是不能被污蔑的! 有关林老太的事情,谁想污蔑岳家人,就必须要有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那就请林老太亲自站出来把话说清楚。 大家说,对不对啊?” 随着岳梓童的话音落下,便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婆从人群外挤进来,张牙舞爪扑向岳清科。 失踪了将近两个月的林老太,终于出现了。 第2183章 真正的定海神针 当岳清科依仗着刚刚得来的家主之位,去压制所有人时。 谁也没想到,岳梓童竟然又是第一个站出来,声援岳清科的。 本应该是矛盾巨大的两个人,在眼前这件事情上同仇敌忾,难道是要表现一种血浓于水的真挚亲情吗? 众人无比惊愕。 岳清科则是心情舒畅,越看岳梓童越觉得顺眼。 幸好杨逍没有杀了这个女人,否则他还没这么容易当上家主,更不会有这么强有力的帮手,化解眼前的危机。 谁知,当岳梓童的后半句话说出来。 在场的众人还处在惊愕之中,岳清科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也不能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压抑了许久的林老太,总算是挣脱了身边人的束缚,朝岳清科那边扑了过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之前的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 不管林老太是被谁弄到明珠来的。 至少最近这段时间,她是一直被岳清科看押了起来。 而岳清科也想尽办法,要把那老太婆弄死,这是谁也无法辩驳的事实。 岳大少弄死林老太、嫁祸给别人的计谋,可以算是天衣无缝。 但他计划好了一切,偏偏就是没算计到,有人早就知道林老太落在了他的手里。 沈轻舞算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 她知道了,就代表着荆红命也知道。 荆红命一旦洞悉某件事关重大的事情,那就意味着许多相关人员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这些相关人员中,便包括岳家另外一个分支体系当中的主要人物,岳老的嫡系长子长孙、岳家大伯——岳临山。 不管荆红命将岳清科干的好事,告诉岳家大伯,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至少这件事已经算是传开了。 所以,当岳梓童那晚受到花夜神怀孕这个消息的刺激,主动给岳家大伯打电话,说要将岳家家主之位给岳清科的时候。 岳家大伯立刻便把林老太的事情,告诉了岳梓童。 岳家大伯原本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真的要让岳清科当家主,那就不能让他犯下任何原则性的错误,今早解救林老太,劝服岳大少回头是岸。 可落在这件事落在岳梓童的心里,感觉就完全变味了。 岳清科找死,岳阿姨要是不帮忙推他一把,怎么对得起这两年来提心吊胆受的苦。 想当初,无论是岳临城还是岳清科,这父子两个欺负岳阿姨的地方还少吗。 还是那句老话,女人都是记仇的动物。 一旦被女人嫉恨上,这辈子早晚都会吃个大亏。 岳清科吃的亏,便是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享受下跌落谷底的悲催。 岳梓童先是当众把岳家家主之位传给岳清科。 就在岳清科心情澎湃的时候,把她派人解救下来的林老太放出来。 那结果—— “啊,啊,快把她拉走,拉走!” 岳清科看清是林老太婆冲向他的时候,吓得连声怪叫,抬脚踹向老太太的胸口。 这一脚势大力沉。 岳清科绝对是用对付怪物一样的力气,去对待一位年老体衰的老人家。 没办法。 他很清楚,他出资支持的那项秘密研究,研发出来的药剂究竟有多么恐怖。 哪怕是只老鼠,注射了那种药剂之后,发疯发狂,都能把铁笼子撕咬成碎片。 林老太就算是再怎么年老体弱,那也是个人,发起疯来的人,比任何凶猛动物都恐怖,绝对要用最强力的手段回击。 当然了。 在反击的时候,他还是有机会纳闷一下。 阿威为什么不是把这老太婆从二楼推下来? 大厅里那么多人,发疯的林老太为什么不管别人,单单朝他岳大少扑过来? 这些疑惑只是一瞬间。 当他抬脚起来,轻轻松松把林老太踹飞回去好远,再回想起刚刚岳梓童所说的话。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上当了! 中了岳梓童的诡计。 可惜。 这时候才意识到中计,已经是为时已晚。 林老太根本没有被注射任何药剂,就是带着巨大的怨气,扑向岳清科发泄这些日子受的苦楚。 结果岳清科一脚踢过来,老太太仰面躺倒在地。 周围无数京华林家的人,终于清醒了。 “啊,是老姑奶奶!” “按住岳清科,别让他跑了,他敢打我林家的老姑奶奶,绝不能轻饶!” 呼啦一声,数不清的林家人冲上了主席台。 林依婷带头去搀扶住林老太,其余的林家男丁则是将岳清科团团围住。 身处在包围圈当中,岳清科难得的保持了冷静。 这一刻,他只有一种想法,就是希望刚才那猛力一踹,能把林老太婆直接踹死,来个死无对证。 很不幸。 岳清科没什么过人的身手。 林老太婆也是那种长寿的令人发指的妖孽。 “杀了他,杀了这个姓岳的小子!” 林老太气势如虹的嘶吼。 只凭这句话,所有人都能明白两件事。 林老太半点毛病都没有。 另外就是——岳清科可能真的是绑架林老太,并且打算弄死这位老人家的罪魁祸首。 然而,下一刻,林老太继续癫狂似的呐喊声,令众人再次迷惑起来。 “把岳家的人杀了,都杀光,敢让我受那么大的苦,我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还有姓段的。 大理段氏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能让他们好活。 还有贺兰家的人,我都要死了,你们竟然还和贺兰家的那群杂种联姻,简直是白痴、蠢货! 明珠龙家的人呢? 龙城城在哪,我要亲手掐死龙城城那个贱人。 啊! 你们都放开我,你们这群不肖子孙,连我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全都去死,去死啊!” 林老太歇斯底里的怒吼,全没有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该有的那种人生状态。 不得不服气她的身体坚朗。 但是这老太婆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匪夷所思。 单单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就把岳家、贺兰家、明珠龙家、大理段氏这几个大家族全都给败坏了一个遍。 到最后连他的本家都没放过。 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本来只是岳清科一个人的问题,现在怎么延展成了那么多大家族的矛盾? 非要解释的话,很容易理解。 龙城城是最初绑架林老太的人,她痛恨明珠龙家,合情合理。 后来被岳清科软禁,先后看到段襄和贺兰群星,这就是另外三个家族的主要人物。 谁能想得到一个林老太婆,竟然能牵扯出来这么多复杂的关系。 刚刚当中嘶吼出来的这番话,简直是把京华林家放在了所有势力的对立面上。 在场的林家老太爷,突然有种冲动。 就是恨不得亲手掐死林老太,让所有事情彻底平息,省得闹出来更大的麻烦。 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用吗。 原本挺欢乐的婚宴场面,随着林老太的出现,已经没有几个脸色正常的人了。 不少人一言不合,便开始吵闹起来。 各大家族的主要人物,谁也不想牵扯进绑架林老太的烂摊子事里面,据理力争地去撇清关系。 整个宴会厅,绝对比菜市场还热闹。 直到—— “吵什么吵,都特么给老娘闭嘴!” 一声大喊,在宴会厅音箱的传递下,响彻整个大厅。 沈轻舞站在了主席台上的最高处,冷眼扫视全场,依靠声势,镇住了所有人。 无数目光聚焦过去,便看到沈轻舞躬身后退,那位被视为华夏定海神针一般存在的老爷子,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所有人立刻安静了。 无论是谁,无论哪个家族,什么身份的人物。 面对沈老时,谁还敢造次。 即便是嚣张跋扈到一定程度的林老太婆,也是在看见沈老之后,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老老实实低下头,不敢和沈老的那双虎目对视。 整个场面,安静的有些压抑。 良久,沈老缓缓开口:“依婷,还有林家的几个小辈,送你们的老姑奶奶去后面休息。 待会儿,我会亲自过去一趟。 现在! 我在二楼的内厅的等着,你们谁觉得有资格、有必要找我聊聊,那就随我来二楼。 倘若都觉得没必要见我。 那我老头子也没什么必要给你们当和事佬。” 沈老的话,似乎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该明白的人,都能明白。 沈老这是准备亲自出面,协调各方之间的关系了。 林老太那边好安抚,关键是各大家族在这其中,又是牵扯了什么样的利益争斗进去,完全不好说。 如果没有什么家族内的长辈暗中准许。 就凭龙城城、岳清科、贺兰群星、段襄这几个小辈,能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吗? 沈老转身,在沈轻舞的搀扶下,缓步朝着二楼内厅走去。 现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最先做出反应的人,竟然是岳梓童。 岳阿姨带着惬意的笑容,迈动轻快的步伐走上楼梯。 别人心里可能想的都是林老太的事情,可把家主之位让出去的岳阿姨,浑身轻松,这次是准备抓住时机,找沈老好好说道说道,沈轻舞当初找些老光棍强女干前任岳家家主的事情。 那份仇,岳阿姨一直给沈轻舞记着呢。 随着岳梓童的行动,安静了许久的大厅热闹起来。 贺兰小新快步来到贺兰家家主的身边,无需多言,两人共同迈步前行。 贺兰群星还想着凑上来,却被新姐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你有资格站在沈老面前吗?” 眼神传递出来的话语,意思清晰无误。 接下来的事情,彻底与群星公子无关。 另一边,林家的林老太爷点了点林家现任家主,共同上楼。 再往后,龙城城也不敢怠慢,靠近龙家家主,一起迈步。 整件事情都是因龙城城绑架而起,她不出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各种主要人物,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也是这时候,整场婚礼仪式上,一直站在边缘地带看戏喝酒的段储皇走了出来,伸手拍了下岳清科的肩膀。 “你这个岳家家主想要坐稳,那就随我一起上楼。” 说完这句话,段储皇迈步前行。 岳清科如同一只霜打的茄子,回头示意段襄留下,随后快步追上段储皇。 第2184章 天大的假帽子 多少年了。 自从新华夏成立以来,各个成名的大家族势力,很少有齐聚一堂的时候。 而今天,罕见的各大家族齐聚首局面。 就在这种意外的情况下,出现了。 或许,过了今晚,华夏的势力版图,有可能发生一场如同地震般的大变化。 如果这件事能够记入史册。 那么林老太一定是史书当中,那个居功至伟的人物。 毕竟,如果不是这老太婆的胡搅蛮缠,也不会逼着沈老出面,召集所有人。 只可惜,那老太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为历史车轮的前进,做出了多大贡献。 她只在乎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有没有人为她受过的苦难买单,又有谁能为她伸张正义。 至少目前来看,她还看不到任何得到公正待遇的希望。 最起码,在林家人的身上看不到。 她老太婆都被岳清科一脚踹翻在台上了,那些林家的老老少少,竟然还因为顾忌岳清科已经有的岳家家主身份,没一个帮她还手的。 这些人都特么越活越倒退,没了一丁点的血性。 要这样的子孙还有个屁用? 从前厅到后面的庄园休息区,扶苏照看林老太的林家女眷,耳根子就没清静下来,全都是在听林老太的污言秽语咒骂。 直等到进入了酒店服务员安排的某个房间里。 林依婷第一个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逃窜出来,把林老太那个烂摊子撇给了林家的长辈。 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林依婷今天算是正式嫁给贺兰扶苏,那就是贺兰家的人。 林老太怎么样,她还有必要过多去管吗? 肯定没必要。 她应该去管、去在乎的,是她的夫君——贺兰扶苏。 之前,贺兰小新当中一耳光扇在贺兰扶苏的脸上,林依婷心疼得都想去和新姐拼命了。 她的扶苏哥哥那么好,怎么能随便挨打。 离开宴会厅的时候,扶苏哥哥一定很委屈、很伤心、很恼火的吧。 作为新婚妻子,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好好陪着夫君,帮夫君舒缓心情的才对,为什么当时那么傻,还要听贺兰小新的蛊惑,留在宴会厅里呢。 林依婷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贺兰扶苏。 更加迫切地要快点找到扶苏哥哥,陪他说说话。 关心则乱,路过走廊拐角,差点撞倒一位端茶送水的服务生时,也没心情道歉,单纯认准了他们在七星庄园的那间婚房。 当初婚礼定在庄园内举办时,庄园主人花夜神绝对是把前排接待酒店里,最好的总统套房当成了他们的婚房。 扶苏哥哥心情郁闷之下,一定是去那里休息的。 林依婷这么想着,来到了婚房门前,拿出放开打开门,迈步走进去—— 没人? 套房的客厅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扶苏哥哥的身影。 那他是去哪了? 林依婷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 也就是这时候,某种少儿不宜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进她的耳中。 林依婷又不是什么单纯的女孩,套房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她绝对可以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只是,为什么是她和贺兰扶苏的婚房卧室里,传出那样的声音。 这个房间,只有两张房卡。 一张在她这,另一张在贺兰扶苏的身上。 那么—— 林依婷不敢往下去想了。 她只觉得心跳在这时,突然漏了几拍,双腿发软,腾腾腾后退几步,撞在房门上,撞得后背生疼也完全不在意。 她只是不敢相信。 大婚的当天,她的新娘妆还没有完全撤下去。 她的新郎竟然就在婚房里,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 不! 我不相信,扶苏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林依婷内心嘶吼着,快步冲到卧室房门前,抓住门把手。 原本想着梦里推开门进去的动作,微微顿住。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贺兰扶苏离开的时候,一定是心情非常郁闷吧。 男人郁闷的时候,都会找些事情发泄的。 这只是扶苏哥哥的发泄,绝不是背叛,要怪只能怪她林依婷没有第一时间去陪伴他。 “我就看一眼,看看那个女人是谁,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怪扶苏哥哥的。” 林依婷低声安慰着自己,把手上的动作放轻到最低,缓缓将卧室门推开了一条缝。 缝隙之内。 能够清晰看到一个女人在背对房门的方向,坐在男人的身上来回摇摆。 她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却可以清晰从女人的侧脸上判断出来,那是她的伴娘——陈鱼儿。 没错了。 去前厅敬酒的时候,陈鱼儿留在这收拾婚纱。 扶苏哥哥极度郁闷的情况下回到这里,能够遇见的人也只能是她。 陈鱼儿吗? 也好,总好过一只流萤占据了她林大小姐的洞房花烛夜,让她觉得恶心。 林依婷默默后退。 明明说好的,可以理解扶苏哥哥,不会怪罪任何人。 为什么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会流泪,还会忍不住那种想要杀了陈鱼儿的冲动。 不! 我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能再让扶苏哥哥讨厌我,必须把这件事忘掉,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林依婷内心嘶吼着,冲进洗手间,拧开说龙头,不停将凉水扑在脸上,稀释眼中止不住的泪水。 也是在这时,另一边的男士洗手间内。 贺兰扶苏搓着双手,迈步走了出来。 人有三急。 哪怕是贺兰扶苏这样的人中龙凤,同样避不开吃喝拉撒那些琐事。 在前厅挨了姐姐一耳光,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 哪怕是姐姐砍他一刀,他都能笑着坦然接受。 挨打之后,来到后面的休息区,到公共卫生间里,做些与生理吸收相反的必要工作,顺便抽颗烟冷静冷静,思考自身所犯的错误。 浑身轻松的洗干净手,走出洗手间。 贺兰扶苏终于想明白了他错在哪里。 错就错在,不应该再对岳梓童表现出极大的关心样子。 岳梓童是李南方的女人。 而他贺兰扶苏也刚刚和林依婷成婚。 已经是各有家室的人,哪怕是曾经有过恋爱经历,现在想想都只是年轻时的小孩子过家家,怎么能把那种感觉延续到现在呢。 在前厅时,他突然表现出来对岳梓童的深切关心。 这会对林依婷早场巨大的心理伤害。 试问哪个女人能够接受新婚丈夫,对前女友那么关怀备至呢。 贺兰扶苏感谢姐姐打他的一耳光,如果不是这一耳光,他有可能永远都意识不到,他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他应该全身心的把所有情感都放在林依婷的身上,视其他所有女人如白骨,不应该表现出丝毫的关注。 想明白这些。 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大踏步前行,直奔婚礼大厅。 他要重新回到林依婷的身边,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给妻子遮风挡雨。 只希望,刚才那件事,不会惹依婷伤心就好了。 信心满满的贺兰扶苏,脚步飞快,冷不防的,在走廊拐角处,撞倒了端茶送水的服务生,惊得他赶紧连声道歉。 年轻的服务员,当然不敢去计较顾客做了什么。 只是羞答答地低下头,手忙脚乱收拾东西。 贺兰扶苏也想帮忙,但又隐约听到某个房间里传出来特别难听的咒骂呼喊,让他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个房间里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吵闹?” 服务生不敢怠慢,轻声说道:“贺兰先生,那边房间里是一位林老夫人。哦,对来,我刚才还看见林大小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房间里出来,向着您的婚房那边去了。” “林老夫人?” 贺兰扶苏眉头皱的更深。 帮着服务生收拾好东西,他快步来到那间咒骂声连绵不绝的房间门边。 侧眼观瞧,瞬间便看到了失踪已久的林老太婆。 贺兰扶苏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完全不知道前厅里都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更不知道林老太突然出现引发了多大的轰动。 这一刻,只想迈步进去问个清楚。 但是—— 算了吧。 看到林老太骂人不停歇的架势,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贺兰扶苏站在门旁踌躇不前,恰巧林依婷的母亲,丈母娘大人扭头看见了自家姑爷。 那绝对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拉住贺兰扶苏的手,急声说道:“扶苏,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 “别你啊你的。快去看看依婷,本来今天大婚是好事,却出了那么多茬子,我怕依婷缓不过来这个劲。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哦,好,好。” 贺兰扶苏点头答应着,木讷地转身。 不就是拉屎的一会儿功夫吗,怎么感觉发生了好多大事似的? 算了,先不管其他。 关键是林依婷那边。 现在看来,之前在前厅突然急切关心岳梓童,真的给依婷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必须赶紧道歉,安抚她手上的心。 贺兰扶苏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他的婚房。 拿出房卡,打开门。 没人? 套房的客厅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依婷妹妹的身影。 那她是去哪了? 贺兰扶苏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 也是这时候,某种少儿不宜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进他的耳中。 身为男人怎么可能不明白那种声音的由来。 这里是他的婚房啊,能进入这的只有他和林依婷。 这时候在他的婚房里,有人在做那种事情,只能是林依婷和—— 不管是和谁,都不能原谅! 贺兰扶苏怒火冲头,都能嗅到青草的芬芳气息从头顶上一阵阵钻进鼻子里。 一个箭步冲到卧室门前,伸手抓住门把手。 可下一刻,他的动作微微顿住。 透过虚掩的卧室门,他能看到某个男人高高架起来一双大长腿,奋力冲刺。 那个人是——李南方! 认清楚李南方的侧脸,贺兰扶苏满心的怒火,像是被冰桶浇灌下来,熄灭掉。 为什么会是那个该死的人渣? 他的手颤抖了好久。 恰在这时,一声问话自身后传来。 “扶苏,你在干什么呢?” 贺兰群星走进了套房内,惊得贺兰扶苏浑身一颤,迅速关闭卧室门。 第2185章 盖不住的大事 贺兰扶苏也是要脸的人。 新婚大喜之日,让一个人渣给他带上了青草帽子。 男人的奇耻大辱,怎么能让外人得知。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贺兰小新拉来,加上李南方和林依婷,四个人坐在一起,当面锣、对面鼓地好好聊聊。 可没等他做出这样的准备,贺兰群星突然冒出来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那家伙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的邪笑,足以证明他听到了、看到了、甚至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要不要杀人灭口? 贺兰扶苏内心斟酌着。 对面的贺兰群星,则有些欣喜若狂的样子。 刚刚在大厅里,绝地反水岳清科,贺兰群星只想着看到岳大少吃瘪,好好乐呵一下。 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岳清科莫名其妙当上了岳家家主。 该死的林老太,好端端活下来,还是像以前那样身体健壮。 沈老突然出面,将所有大家族的主要人物召集到一起,秘密商讨某些问题。 这一些列事件之后,最终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贺兰群星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他本就是个边缘人物,只因为某些利益关系,与岳清科形成了联盟。 过了今天,这种联盟不复存在。 他就再也没有可以依附的关系,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对。 也不用过了今天。 就刚才在大厅里,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和诡异。 这让贺兰群星,前所未有的心情慌张。 上厕所撒尿,都感觉特别别扭。 但是一泡尿之后,头脑精明的群星公子,又回归了。 他还有机会。 他不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因为,他还有陈鱼儿。 今晚沈老召集各大家族去二楼的内厅商讨事宜,同等档次的大家族之中,唯有岭南陈家没参与到这样的聚会之中。 这证明岭南陈家并没有相关的利益纠葛,完全可以独善其身。 而贺兰群星便可以抓住岭南陈家这个助力,提亲迎娶陈鱼儿,重整旗鼓与贺兰扶苏、岳清科等人一较高下。 一瞬间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群星公子兴奋的,撒尿滴到手上都顾不得洗洗,就撒丫子往后面的休息区跑。 趁着当前这样的时机,找到陈鱼儿,发起疯狂的追求攻势。 最好是能制造点误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和陈鱼儿是一对。 万没想到,来到休息区之后,没找见陈鱼儿,倒是顺着敞开的婚房正门,看到了鬼鬼祟祟站在卧室房门前的贺兰扶苏。 你一个新郎,在自己的婚房里,好像小偷似的,偷窥卧室。 这是什么节奏? 贺兰群星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过去。 看不清贺兰扶苏看到的画面,但是能清晰听到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 我擦! 贺兰群星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时,脑洞瞬间打开,差点没忍住,叫喊出声。 这可是贺兰扶苏的婚房。 能在这里办事的男女,只能是贺兰扶苏和林依婷。 现在贺兰扶苏在门外,那么里面的男人是谁? 管他是谁啊。 只要屋里的女人是林依婷就行。 尤其是他故意说话引起来贺兰扶苏的注意,对方迅速关上房门,一脸的扭曲模样,更让他意识到事情正如他想象的那样。 有人给贺兰扶苏戴青草帽子了。 喜闻乐见、皆大欢喜、普天同庆,然后就是——奔走相告啊。 没等贺兰扶苏那边想清楚,要不要杀人灭口。 贺兰群星就已经快步后退,转身冲出房门,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出大事了!有人占用扶苏公子的婚房,搞破鞋啊!” 尖锐的呼喊响彻整个走廊。 贺兰扶苏两眼发黑,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一步错,步步错。 刚才就该杀了贺兰群星! 可现在,后悔都没个毛用了。 随着刚才那声呼喊响彻走廊,四五个庄园服务生和保安第一时间冲到了这里。 其实,谁也没听明白贺兰群星刚才喊话的具体内容,仅仅是被“快来人啊”这几个字给吸引到这。 贺兰群星就等着无关人士赶来呢。 没等那些保安和服务生到达婚房近前,他就扯着嗓子再次大喊:“都别过来!” 嗯? 庄园的工作人员顿住脚步。 准备暴起杀人的贺兰扶苏也是愣在原地。 难道是贺兰群星良心发现,又不想让人来这看扶苏公子的家丑了吗? 呵呵,贺兰群星哪来的良心。 “都别过来,赶紧去前厅喊人,就说扶苏公子的婚房里出大事了,要闹出人命啦。” 贺兰群星的喊话声落下。 贺兰扶苏只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还要去前厅喊人来。 这特么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那些不明情况的庄园工作人员,肯定是尊贵的客人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转身就往前厅冲。 等贺兰扶苏那边反应过来,同样大喊大叫着让他们不准喊人的时候,已经晚到姥姥家去了。 “贺兰群星,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眼见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便是向来从容不迫的扶苏公子,都已经傻乎乎地用杀人那种无聊把戏,去威胁敌人了。 贺兰群星当然是有恃无恐,呵呵笑道:“扶苏,说话尊重点。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堂哥。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这么大的事情,你打算瞒住谁吗? 不存在的。 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林依婷那个臭婊、子的真实嘴脸。 新婚大喜之日,竟然和别的男人在婚房里做那种事情。 你能忍,我都不能忍。 当然了,你也可以杀了我灭口。 但是! 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头顶上的大帽子了。 哈哈哈——” 贺兰群星放声大笑着,挪动脚步退到房间的角落里,抓起来台灯当作护身的道具。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贺兰扶苏杀人灭口,但他还是担心那家伙受刺激过度,暴起杀人。 最好的选择,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又怕他一走,贺兰扶苏会把卧室里的奸夫淫、妇放跑。 总之,就是带着一种纠结却很快乐的心情,贺兰群星毅然决然地选择留下来。 他已经可以看到自身的美好未来了。 只要林依婷搞破鞋的事情,公之于众。 贺兰家和林家的联姻关系立刻破裂,贺兰扶苏也会因此一蹶不振。 这时候,只要他贺兰群星奋起直追,把陈鱼儿娶进家门,获得岭南陈家的助力。 那么以后的日子,便是山高海阔任他遨游啊。 “扶苏,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不错,不错,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堂弟了。哈哈哈。” 贺兰群星越想越激动,当真是管不住嘴的,不停去言语刺激贺兰扶苏。 也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走廊内脚步声杂乱,眨眼间,便是京华林家的一众女眷率先冲进了婚房里面。 为首的那人可不就是贺兰扶苏的丈母娘吗。 “扶苏,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服务生会说这里出人命了?依婷呢?” 丈母娘大人一进门,便是连珠炮似的发出询问。 贺兰扶苏能说什么? 他倒是很想立刻打开卧室门,说一句“丈母娘大人,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可惜,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丢不起那个人。 同时,他也不想让林依婷丢人。 不管林依婷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李南方那个人渣搞到了一起。 林大小姐现在终归是他贺兰扶苏的正牌夫人,两人两年时间的恋爱长跑,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就算是真的结束,也只能是平静如水的完结。 绝不可以出现任何一方身败名裂的悲惨局面。 贺兰扶苏紧紧挡住卧室门,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林妈,把贺兰群星赶出去,关上房门,别在让任何人进来了。” “啊?为什么,依婷呢?” “别特么问那么多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贺兰扶苏急声怒吼。 丈母娘大人看到温文尔雅的姑爷,变得这么恐怖,也是被吓得慌了手脚,忙不迭地招呼身边几个林家女眷,去推搡墙角里的贺兰群星。 殊不知,人越多,群星公子还越来精神呢。 再说了,几个女人还能把他个男人怎么样吗。 撕扯怒骂的功夫,嘈杂的人群声响彻外面的走廊,眨眼间,花夜神、白灵儿和蒋默然这几个李南方的女人,率先冲了进来。 花夜神是庄园的老板,正是养胎期间,没有过多参与庄园的活动。 但是庄园内出了大事,她肯定要出面的。 白灵儿负责今晚七星庄园的宴会安保工作,听说这边闹出了人命,她也要第一时间赶到。 而蒋默然及其手下的明珠总院医疗团队,被专门请来这里,也是预防宴会上出现什么突发性事件。 毕竟,上次京华七星会所的那场婚礼骚乱,都还历历在目。 谁也不敢说,这次就不会有意外。 这些人都是必须到场的。 当然更外围则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来看热闹的。 片刻间,婚房的客厅里人满为患。 大家看到堵着卧室门的贺兰扶苏,还有正和林家女眷拉拉扯扯的贺兰群星,全都是一脸懵逼。 说好的出大事呢? 不是说闹出人命来了吗。 人命在哪呢? 正是众人不清楚情况的时候,预感到时机成熟的贺兰群星,终于不再藏着掖着,奋力推开眼前几个碍事的女人,使出来吃奶的力气大声吼道:“大家都看看吧,林依婷林大小姐在婚房里,和别的男人搞破鞋呢!”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贺兰扶苏闭上了眼睛。 最先赶到的丈母娘大人,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似乎是明白了刚刚扶苏姑爷为什么会那么凶神恶煞。 在场的贺兰家和林家的人都是脸色惨白。 围观的众多宾客,惊异过后,心情和表情都是异常复杂。 现场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花夜神急忙对着白灵儿低声耳语几句。 小灵儿立刻会意,紧忙安排人手,想要疏散现场围观的人。 可无论他们做什么,这里的人只是越聚越多。 第2186章 人生处处有惊喜 伟大的思想家——我也忘了是谁,曾经说过:“这个社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看热闹的人。” 刚刚几个庄园工作人员,跑去前厅,大喊大叫着说婚房这边出人命了。 花夜神、白灵儿、蒋默然他们是必须来的。 贺兰家和林家的人也是必须来的。 剩下那些,根本是毛关系没有,帮不上忙也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还像冲出围栏的马儿一样,撒腿跑到现场? 还不是为了看个热闹。 现在好戏开场了,你还想把观众请走? 开什么玩笑。 扶苏公子大婚,我们都是交了份子钱,买了门票的。 那么婚礼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有资格围观,凭什么让我们走。 任凭花夜神怎么劝说、白灵儿如何劝导,贺兰家和林家的主要人物怎样去威胁。 在场的无关人士,没一个挪步的。 不是说大家多么想看贺兰家和林家的笑话,也没几个人敢去嘲笑两大家族,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什么人在屋里,是哪个男人敢在这样的场合下给扶苏公子戴帽子,把林大小姐变成破鞋。 贺兰群星发现局势发展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迈进,当然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扔掉手上护身的台灯,向前两步,抬手一指贺兰扶苏,说:“扶苏,把门打开,让大家好好看看林大小姐、不对,是好好看看什么人敢给贺兰家和林家蒙羞。让那个男人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的!” 贺兰群星说了句实话,他肯定不会打死那个男人。 他还会把那人高高供奉起来,感谢对方赐予他这么好的绝地反击机会。 当然了,前提是那人能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贺兰群星高举着手臂,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呐喊:“开门,开门!” 而在场的围观人群中,不乏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氏族大少爷。 这群人从来不怕惹事,只恨事情发展不能让他们看的乐呵。 有个贺兰群星带头。 很快便是“开门,开门”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贺兰扶苏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没有当机立断,弄死贺兰群星那个家伙。 不对,现在杀人也来得及。 杀一儆百,让那些准备看他扶苏公子笑话的人,全都消停下来。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贺兰扶苏已经蓄势待发。 突然! 瘫倒在地的丈母娘大人猛的爬站起身。 “都给我闭嘴!” 林家大夫人的派头,还是有的,一句话便能让所有小辈们管住自己的嘴巴。 全场安静下来,她转身冲到贺兰扶苏的面前。 “扶苏,你让开。打开门,让依婷出来。依婷,你给我出来!” 丈母娘大人明显是受刺激过度,已经无法控制情绪,就想打开门看看他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 相比之下,贺兰扶苏反倒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林依婷当众丢人的,这是作为正式夫妻间的最后一点面子和情分,贺兰扶苏不想看到林大小姐身败名裂。 他堵着门。 丈母娘大人大喊大叫:“依婷,你给我出来!” 所有人都看热闹看得开心。 冷不防的,却有一声回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妈,你喊我干啥?” 随着这声问话,林依婷迈步走进人群。 原本应该在屋内的事件主角,竟然像路人一样,施施然走到所有观众面前。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眼了。 这林大小姐妆容齐整、气质忧郁,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和人搞完破鞋的样子啊。 这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竟然还是贺兰群星。 群星公子在这酝酿了那么长时间的情绪,都营造出来那么好的气氛了,眼看只要房门打开,便是好戏开场。 怎么门还没开,你这女主角就从墙缝里蹦出来了? 不行,林依婷你得回屋里去! 贺兰群星也是脑子混乱了,只想抓住一切机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才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符合逻辑。 他张开手臂,迈步向前,做出个推搡的动作。 也是这时候,贺兰群星回过神来,后发先至着,一脚踹开贺兰群星,随手伸手抱住了林依婷,把他的依婷妹妹抱得紧紧的,似乎是要揉进身体里的那种感觉。 原因无他。 贺兰扶苏比任何人都了解这间套房的构造。 里面的卧室有窗户,但是这里位于一楼,窗外加设了防盗栏杆,他亲手试过栏杆的牢固性,没几个趁手的工具,单靠人力是很难破坏的。 当然,不排除李南方那个变态有更高明的手法。 但是! 只看林依婷现在的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压根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萌萌的、憨憨的样子,都在表明,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屋里的女人不是她。 这对贺兰扶苏来说——足够了。 林依婷被扶苏哥哥抱住,愣怔了片刻。 她刚刚满以为贺兰扶苏在大婚之夜,和别的女人做了那种事,伤心欲绝,跑去洗手间里嚎啕大哭。 哭够了,也平静了。 于是,就想着接受这样的命运。 反正出生世家,早就看惯了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不说别人,就说他那个死掉的哥哥林康白林大少,才活了二十多年,祸害的女人比某些老光棍见过的女人都多。 扶苏哥哥只是在心情郁闷之下,犯了错。 这有什么问题? 傻女人才会揪住男人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计较个不停。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劝说贺兰扶苏早早结束,他们还要回宴会厅。 敬酒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沈家沈老那边协调好各方的关系,也有可能召见他们这对新人。 大事上面,绝不能有着贺兰扶苏的性子来了。 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林依婷稍稍整理了下妆容,走出洗手间。 没成想,一抬头就看到走廊里围堵了无数人,全都挤在她的婚房门前。 坏了,不会是扶苏哥哥被人发现了吧。 林大小姐心急向前走,又听到母亲大人的厉声嘶吼,这才开口回应。 正考虑着找个什么理由,帮贺兰扶苏瞒天过海。 谁成想,走进人群之后,她的扶苏哥哥一脚踹飞了个人,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深情的拥抱。 温暖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林依婷能够清晰感觉到,在扶苏哥哥身上闻不见任何其他女人的气味。 这就好比小狗撒尿占地盘,无论男女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他们的地盘有没有被侵占。 林依婷同样伸出手,紧紧抱住贺兰扶苏的腰身。 新郎新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深情拥抱。 这可把周围人看得,脑子都转不动了。 特么的,什么鬼啊? 说好的林大小姐搞破鞋呢,扯淡呢吗? 老子们费心费力地跑来这里看戏,还帮忙营造气氛,结果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喂狗粮啊? 无数喷火的目光瞬间转移,全都落在贺兰群星的身上。 那群星公子现在已经顾不上别人怎么看他了,奋力地挣扎起身,再度向前冲,指着卧室的房门,大声吼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听见了。屋里就是有人。打开门,开门让我们看看!” 贺兰群星的话,又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回去。 贺兰扶苏有些为难,屋里的人是李南方,那不管他和谁在里面,终归不是——哎? 哎哎! 扶苏正在这犹豫呢。 那位丈母娘大人伸手就把门给推开了。 刚才那么多人污蔑她的女儿搞那啥,已经很让她恼火,她倒要看看屋里有什么。 房门应声而开。 无数道目光顺势投进去。 然后,大家就看到屋内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李南方。 女的,陈鱼儿。 伴郎伴娘着装齐整,一人高高举着新娘的婚纱礼服,另一人则是拿着吹风机到处晃动。 随着房门的开启,这对狗男女也是把戏做的相当足,全都是满脸的惊愕表情,与所有人对视。 “哈?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李南方随口打个哈哈。 陈鱼儿通红的脸像是红苹果:“依、依婷,我、我不小心把你的婚纱弄湿了,正在烘干呢。” 一人一句话说完。 长久的沉默,预示着广大群众全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信你们的鬼话才怪。 真是无聊。 在场的谁不认识李南方,又有谁不知道那家伙是个人渣。 人渣做什么,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能有什么意思。 还想着看他们的笑话吗? 别闹了。 没瞧见那边看热闹的岭南陈家家主,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 那特么就是相当开心,看到她陈家的大小姐被公认成了李南方的女人。 失落的情绪在人群中开始蔓延。 围在近处的花夜神,无奈摇头,转身走人。 白灵儿气得脸颊绯红,冲着屋内的李人渣啐了一口,气势汹汹离开。 蒋默然苦笑着,招呼手下的医疗团队收拾东西,撤。 在场的李南方的女人,都一丁点的特殊反应也没有,你说这事找谁说理去? 不少人都是挥挥手,叹息一句“没意思”,扭头就走。 唯独靠近卧室门的这里。 贺兰群星瘫坐在地上,万念俱灰:“不可能,怎么能是陈鱼儿,怎么能是她?” 可怜的群星公子,当真是受不了这样的人生打击。 他还想着提亲陈鱼儿,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会是他亲手把事情搞大,让自己永远不可能和陈鱼儿有任何关系? 唉。 说到底都是贺兰家的人。 贺兰扶苏真心看不得贺兰群星遭受这么大的打击,顺手帮李南方他们把卧室门关好,转身轻轻拍了下群星公子的肩膀,说:“群星堂哥,你也说过的,人生处处有惊喜啊。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了。” 习惯就好? 人生中,哪有那么多能够轻易习惯了的事情。 贺兰群星所有的希望,在今晚全部毁掉了。 盟友决裂。 追求的人,成了别人的女人。 他在贺兰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他还能干什么? 管他呢。 反正婚房卧室里的李南方不在乎这些。 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第2187章 大肚鱼的传说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是华夏经济发展步入加速期的时间段。 那时候,一句“勤劳能致富”,响彻大江南北。 几乎全华夏人都以勤劳为荣,以懒惰为耻。 甚至谈对象,第一点要求都是要找个勤快人,这些事情,从宋丹丹老师曾经的春晚小品“懒汉相亲”里面,就能看透一二。 东海海边上的某个小渔村里,住着132户勤快人家,可全村总共有133户。 那么剩下的那户是干什么的? 答案是,什么也不干。 没错,单独提到的这户人家男主人,就是个什么也不干的,整天除了吃、喝、睡,从来不做正经事,简直是“懒特么给儿子开门——懒到家了”。 但即便如此,这位懒汉依旧娶了媳妇生了娃。 为什么一个懒汉,穷得家徒四壁,最后还能娶上媳妇呢? 这全都是因为一位游方道士所说的话。 道士说,懒汉三十有后,后人出生的第一年,必定家门兴旺,富甲一方。 说这话的时候,懒汉已经二十九了,整个小渔村的人都把这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憋着劲看当时还没结婚的懒汉怎么“三十有后”。 没成想,那游方道士走后的第七天,懒汉在海边溜达,竟然捡回来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这女人从哪来的。 她醒来之后,也记不得自己是谁了,最后就住在了懒汉的家里,成了懒汉的媳妇。 媳妇有了,孩子还会远吗。 一晃就是一年过去,就在懒汉刚过三十岁的那年除夕,捡回来的媳妇真的生下来个大胖小子。 那一晚,孩子的哭声盖过了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全村人都对那位游方道士佩服得五体投地。 随后,又开始憋着劲地看懒汉怎么“家门兴旺,富甲一方”。 且不说别的,单说这有了孩子的头一个“年”,懒汉就不一定能过好。 都懒了三十年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吃饭都需要邻里接济呢。 刚出生的孩子怎么能养活? 可你别说,这懒汉也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孩子出生的第二天,他就扛起多少年没用过的渔网兜子,去下海捞鱼去了,为的便是能让媳妇孩子吃上一顿好的。 想法不错,值得表扬, 可问题是,那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虽然东海这片没有冰天雪地,但大冷天的早过了渔季,懒汉再勤奋,也很难捕到鱼。 从早到晚,懒汉在海边上吹了一天的冷风,一无所获。 等他满心失望地准备起网回家的时,渔网里面竟然有了动静。 拎上来打开一看,网兜子里只有一条鱼,还是个估摸着得有二三十斤的大鱼,但是这条鱼长得太蹊跷。 小尖嘴、小眼睛,脑袋和尾巴加起来也就成年人的半个手掌那么大,而鱼身子却大的出奇,鼓起来成个圆球状,顶的上半个车轱辘。 懒汉人懒,但不傻。 这种鱼他认得,是村子里人人都敬而远之的“大肚鱼”。 大肚鱼不常见,是个生在海里什么东西都吃的主。 据说,这种鱼没有内脏,天生一张嘴只知道吃,从来都不消化。等什么时候,它吃到再也吃不下了,把肚皮给撑破,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讲究点的人,认为这种鱼不干净,万一肚子里装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弄回家去那是自己找死。 迷信的人,则认为大肚鱼是海龙王派出来巡海的,它吃饱了回龙宫,海龙王看看它的肚子有什么,就知道这海里有什么。 反正不管哪类人,捞到大肚鱼必定是扔回海里去的。 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 懒汉知道这些,可他忙活了一天,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家。 思虑半天,最后决定把这条大肚鱼带回去煮了。 海龙王那种没根没影的事就不管了,煮出来的鱼先给村头大黄狗吃一点,只要确定没有毒就行。 懒汉回到家里,也没和媳妇说,提着鱼就奔向厨房。 没内脏的东西,都不用收拾,拍晕了,去去鱼鳞,直接扔锅里炖就行。 谁知道这鱼一入锅,那可不得了了。 等水滚开的时候,鱼香泗溢,随着水汽飘散出去,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给吸引了。 大家都是从小吃鱼长大的,但是谁也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鱼味,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聚在了懒汉的家门口。 有惊异懒汉打鱼的。 有奇怪懒汉炖的是什么鱼的。 甚至有人联想到那游方道士的话,觉得这是懒汉家门兴旺征兆的。 懒汉也没含糊,等鱼炖熟了,直接就端着大口锅出去,放在了家门口。 手里筷子往鱼肚子上一戳,两边扒开,那家伙热腾腾的香气往外冒,众人凑上去一看,里面填满了红澄澄的大海虾。 那可是个顶个的皮薄肉满的大虾啊。 足足得有五十斤,论个数都数不清。 也就是明珠的东海海边,若是放在东省青岛那边,绝对让那游方道士说的贼特么准,就这一鱼肚子青岛大虾握在手里,不是富甲一方是什么? 咳咳,这是现在的玩笑话。 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会儿,五十斤大虾不管在青岛,还是在明珠,都弄不出来个百万富翁,顶多就是让村里人都尝个鲜。 那一晚。 懒汉吃了他这辈子最美味的一顿晚餐,老婆孩子荣光满面,左邻右舍笑脸相迎。 借着这股子兴奋劲。 第二天一大早,懒汉破天荒地早起了一次,带上渔网兜子又下海捞鱼去了。 还是一整天的一无所获,直到月上三竿,懒汉彻底等不下去了,只能收网回家,谁知他最后一次收网,竟然又捞上来一条大肚鱼。 这条比上一条肚子更大。 懒汉欢天喜地的,抱着鱼回家了。 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直接把鱼下锅,而是一刀剥开鱼肚子,先看看里面有什么。 没成想,这一刀下去,首先从里面扯出来的东西,差点把懒汉吓得尿了裤子。 月光下,惨白惨白的东西,竟然是一只人的手。 手腕上齐刷刷的伤口,明显是被人给砍下来的。 懒汉吓懵了,直到屋里媳妇喊他,他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就把那只断手往鱼肚子里塞。 可是越忙越乱,断手没塞回去,又有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懒汉壮着胆子仔细一看,那是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鬼使神差地他上去拉开了皮包的拉链,定睛一瞧,里面装满了钞票。 具体有多少钱,没有人知道。 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懒汉经历了这么一遭。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那年的大年初三之后,懒汉真的就“家门兴旺,富甲一方”了。 为什么要提到这个懒汉呢? 只因为——咳咳,卡文了,水一下。 各位别急着拍砖,听我解释。 懒汉不是重点,重点是帮助懒汉发家致富的那条大肚鱼。 时间回到现在这个年代,具体的日期,就在几天前的夜里。 东河渔船作业区。 一条破破烂烂的小渔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驶向靠近深海的边缘地带。 渔船上是几个一辈子都考打渔为生的渔民,生根半夜开着船跑那么远,只为能捕捞上来点稀罕的鱼种,拿去明珠大城市的酒店里,卖个好价钱。 可惜,藏着拳头大珍珠的牡蚌没捞到,倒是捞上来了一条大肚鱼。 船老大当机立断,就让人把那大肚鱼扔回海里去。 可等船上的工人,手忙脚乱将大肚鱼从渔网兜子里弄出来时,众人全都傻眼了。 这条大肚鱼的身体极度扭曲,完全看不出来原本应该有的圆球形状,反倒像是被肚子里的东西撑起来,变成了长条状。 更诡异的是,鱼肚子里有东西在发光。 黑夜中,再黯淡的光芒也能引起来人眼的注意。 在场都是土生土长东海海边渔民,肯定听过三十年前的懒汉故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胆大的拎起来拍鱼刀,上去就把那条大肚鱼的肚子给挑开了。 叮当一声。 鱼肚子里掉出来个东西。 仔细看看,分明是个带着古朴气息的卷轴。 捞到古董了? 船老大的心瞬间提起来,冲到近前,抓住那幅卷轴,慢慢拉开。 随着他的动作,黑暗的夜空里,惊雷炸响。 当那幅卷轴完全打开,没等众人看清卷轴内里的样子,闪电横空劈下来。 整条船——消失了。 “消失了?” 明珠美术学院的教授办公室里,李南方瞪着大眼发出惊讶的询问,完全不敢相信沈轻舞讲述的这些事情,全都是事实。 “那么大的一条渔船,穿上七八个人,还能打个雷就消失了吗?船沉底了,还是说有外星人把他们抓走了啊?” “不知道,我带人在哪附近搜寻了整整三天,一无所获。整条船、船上的人,连同那副卷轴一起凭空消失。” 沈轻舞斩钉截铁地回答。 李南方彻底沉默下来。 几天前,他第一次来沈轻舞在明珠美院的这间办公室时,专心研究那两台民用版本的虚拟现实仪器。 而沈轻舞却是接了个电话,就不辞而别。 现在看来,沈大小姐接到的电话,一定是高层委托她,去东海上调查渔船意外失踪的事情。 只可惜,没查出来任何结果,就赶上贺兰扶苏大婚。 她才回到岸上,陪着沈家老爷子的一起去了七星庄园。 “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条渔船捕捞到的古董卷轴,就是一副古代仕女图。曾经流传在四川卧龙山内,自明代刘伯温开始流传下来的东西,前段时间,被烈焰谷的刘成基长老扔进了海里。再出现,就引发了这样奇怪的灵异事件。” 沈轻舞认真解释。 李南方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子的传家宝,还能有那么神奇的用处吗? 一下子把整条船都给搞丢,要不要这么牛批啊。 他苦笑着摇摇头,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把那东西交给师母,万一哪天师母打开看看,却不小心消失了,老头还不得打死他啊。 不过话说到这里,还有个问题。 李南方抬头看向沈轻舞,问:“所以,到最后,你老爹有没有说为什么让我留在明珠?” 第2188章 最大的筹码 沈轻舞的老爹,当然是京华沈家的沈老爷子。 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利用各种条件,把李南方所有女人弄来明珠,并让他在这安家立业的人,正是那位沈老。 七星庄园贺兰扶苏大婚典礼,就是李南方和沈老的第一次碰面。 只可惜,那天晚上,他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 整个人完全陷入到对陈鱼儿的无限度索取当中,全然忘记了该做的正经事情。 到最后,各大家族的利益争斗、林老太的事件解决、岳清科的家主之位等等,这些非常重要的事件,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只是到了第二天醒来,走出房门,才发现。 该回家的人都回家了。 该留在明珠的人,还是在明珠。 最关键的岳阿姨,也回了京华,好像是真的去和岳清科交接岳家家主之位的事情。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天晚上,在七星庄园的二楼内厅里面,沈老爷子究竟和那些各大家族的主要人物,都说了些什么? 李南方耐不住好奇,跑到明珠美院来,找沈轻舞问问清楚。 结果,却是莫名其妙听了个大肚鱼的故事。 好吧。 他承认这个故事很精彩,也和他的遭遇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但这些都次要。 主要是,沈老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南方你还不明白吗,我都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你说什么清除了?” “卷轴啊!那个老不死的要利用你把那种特殊的卷轴完全凑齐,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有必要和你废话那么多?” 沈轻舞翻个白眼,终于是一语道破天机。 没错。 就是为了仕女图卷轴。 那东西的由来和各种相关的传奇故事,已经说了太多太多。 所有人都应该明白,这是个了不起的物件。 只是天知道那个神仙大能,闲的没事干,非要把这样重要的东西,分成九份。 数量多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打游戏及其传奇套装一样困难。 京华沈家,往上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夏朝时期的大家族,世世代代都以维护华夏的国际利益为己任,务求竭尽全力保证国家的稳定。 那些卷轴明显就是华夏内的不稳定因素。 如果不能把这些卷轴凑齐了,好好保管起来,沈老死都不会瞑目。 而想要把卷轴集齐,那就必须借助李南方的手。 李南方生来就是做这件事的命,沈老当然要推他一把。 想尽办法,帮助这家伙给他身边所有女人寻找个安稳的归宿,给足了他好处,才能让他乖乖听话办事。 现如今,李南方所关心的人,基本都有了稳定的去处。 就连岳阿姨那边,把岳家的烂摊子扔给岳清科之后,也会开开心心地来明珠,接手南方健身会所。 偌大的一盘棋,下到了最后。 操控棋子的沈老,是不是有资格享受点赢棋的喜悦了? “呵,为了卷轴啊。那你不早说,直接让我去把明珠美院博物馆里的那个拿出来,送给你叫老爷不就行了。” 李南方弄明白沈家老爷子的目的之后,也没有了太多的紧张感。 神奇的卷轴总共有九份。 两份在荆红命手上。 一份经过迪库扎的手,落在了烈焰谷那帮叛徒身上。 一份被刘成基扔进东海,莫名其妙消失。 一份曾在林老太那,龙城城绑架了那老太婆,八成是抢走了卷轴,现在是不是跑到沈老的手里,不得而知。 另有三份,至今下落不明。 最后的这个,是唯一摆在明面上的。 早几年前,就被苏雅琪儿从美帝带来华夏,封存在明珠美院校园博物馆内,还是用特殊的保障措施保护着,只有李南方才能打开。 沈老要的,也是李南方现在能给的。 就是这一份了。 “沈大小姐,走吧。正好一起逛逛校园,顺便把那卷轴拿出来,别让你家老爷子觉得我捞了好处不办事。” 李南方说着话起身就要出门。 可沈轻舞坐在原位,纹丝没动。 “等等!” “等什么?” “等有人来抢那份卷轴,现在还不是把那东西取出来的最佳时机。” 沈轻舞这话一出。 李南方险些吐血。 明明是在手边的东西,那么金贵的物件,不赶紧保存好了,你这还要放在明面上,当诱饵钓大鱼? 哎? 钓什么鱼啊。 “谁会来抢那些卷轴?” “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李南方,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 仕女图卷轴事关重大,和龙脉龙眼、阴龙脉这些事关华夏国运的东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仅仅是我们华夏内部有人知道。 华夏之外,有的是那些敌华分子早就在研究这些东西了。 半年前的八国联军侵华时,就是那些人某国华夏古老传承的一次事实。 至今为止还不明下落的三份卷轴,也可以确定是在那时候流落海外的。 我家那个老不死的要利用你,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为了明珠美院的这一份,他是想通过你的手,把所有卷轴集齐。 集齐了之后做什么,我不知道。 反正,就是不能让别人把东西凑齐,做点不可控制的事情。 你明白吗?” 沈轻舞啰啰嗦嗦一大堆。 李南方认真地摇摇头,说:“不明白。” “擦,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哪不明白?”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拿明珠美院的卷轴当诱饵钓鱼。” “靠,很简单的道理啊。在华夏地界上,把那些试图来这搞事情的家伙全部清除,然后就可以反杀出去了。” “只凭一幅卷轴,你还能把所有敌华分子全部清楚了?” 李南方实在不明白,沈轻舞的逻辑点到底在哪。 那份卷轴是挺重要的。 可都放在明珠美院这么多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是怎么确定就可以在最近这段时间,便能引起来大事件的发生,将那些觊觎华夏利益的家伙全都勾引出来? 这次,沈轻舞倒是没有开口骂人。 她只是微微一笑,说:“一份卷轴,当然不可能起到那么大的用处。可是,如果再多些筹码呢。全世界各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弄死沈家那个老不死的。他摆明了态度,留在明珠等人来杀他,这是不是可以吸引人铤而走险?” “不可能,老头子年纪那么大了。谁都知道,等两年,他自己都挺不住,有必要费心费力来刺杀吗?” “你、行,如果是加上花夜神呢。李南方你别忘了花夜神现在可是of杀手平台的头名目标。” 沈轻舞这话一出。 李南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把花夜神当诱饵,岂不是拿着他的老婆孩子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吗。 有没有问过他同不同意这件事? 房间里的温度陡然降低了些,可以明显感觉到李南方身上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可沈轻舞压根不在乎,无所谓地说道:“花夜神是我沈家的人,就算你不保护她,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去保护。这次事关重大,连沈老不死的都亲自做诱饵了,他和花夜神一起,能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这件事吗?” 李南方不管有没有问题。 他只想知道花夜神是个什么态度。 如果花夜神是被瞒在鼓里的,那他才不会在意是谁筹划的这件事,势必要把花夜神送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很可惜,他这句话就是白问。 “花夜神早就知道了,她也同意了。而且我们也是帮她消除点罗德曼那边来的杀手,不是害她,是在保护她!” “行,她同意,我无话可说。” 李南方浑身的凛冽气势,收了回去。 紧接着,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状态回归,满脸不屑地说:“花夜神的麻烦只是来自一个罗德曼组织,这也达不到你们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打算吧。说白了,筹码不够。” “谁说筹码不够。如果再加上阴龙脉的消息呢。我们已经散播出去了假消息,说有人知道了阴龙脉的具体位置。” “呃,阴龙脉这事只会引起来国内的人关注吧。” 李南方变得慎重了起来。 谈话到现在这种程度,他也是开始认真随着沈轻舞的思维,一起考虑眼前的重大事件。 沈老爷子,甚至包括沈老身后、手下,所有希望华夏稳定发展的人,好像都认准了一个目标。 那就是在明珠布一场局。 这个局会把所有敌对华夏的国内外人士,全都吸引进来,然后一网打尽,最大限度肃清国家利益方面的威胁。 想法不错,也很有魄力。 只是这个局,不够吸引人啊。 仕女图卷轴、沈老、花夜神、阴龙脉的消息,这四个筹码只是效用太低,只能引起来单方面的关注。 说白了,这些人和物,不足以撑起来那么大个局。 可沈老那种老来成精的人,应该想得比他李南方还透彻,应该能明白这个局不够大。 莫非,还有更重要的筹码? 李南方满含疑惑的目光,看向沈轻舞。 仿佛是能看透他心中想法似的,沈大小姐,抬手向前一指,说:“没错,这个局里还有个更大的筹码,就是——你!” “我?我算是什么筹码?” 李南方愣住了。 沈轻舞笑容更胜:“我们已经散播出去消息,知道阴龙脉具体位置的人,是你。” “擦,这都无关紧要。” “我们也散出去消息,说能进入阳龙脉龙眼的人也是你,得你一点血,就能进烈焰谷。” “我去,这种鬼话会有人信吗?” “我们还散出去了消息,说你李南方就是黑幽灵。” “呵呵,这点小——等等,你说什么?” 李南方这次终于不能再淡定了。 在沈老的授意下,华夏方面更新了李南方的一份资料,流传到全世界的地下消息网络当中。 能够引起来所有人关注的重点就是——李南方,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国际第一杀手“黑幽灵”。 欧美地区,无数人都是寻找了黑幽灵多年。 黑幽灵的名字,更是出现在国际刑警的全球通缉令上面。 这个诱饵,是不是可以把所有敌对华夏的势力引来了? 第2189章 要不要开学校 黑幽灵。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但是,谁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代号背后的那个人,究竟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过去的七八年间,欧美地区大大小小数百起恶性案件,都是无头悬案,各地的警方挠破头都找不出来罪魁祸首。 最终只能是依据,所有案发现场最后留下的黑色骷髅头印记,把这个罪犯代号为“黑幽灵”,列入国际通缉令当中。 别人的通缉令,最起码能有个照片呢。 唯独黑幽灵什么确切信息都没有。 而到了最近这两年,黑幽灵在欧美地区的活动迹象,明显少了很多,甚至是几近消失。 这让许多人都以为那家伙死掉了。 尤其是两年前的布偶岛绑架事件发生,无数去到现场的国际刑警或特工组织,都在现场发现了黑幽灵的痕迹,最终对外公布消息。 黑幽灵极有可能死在布偶岛上。 从那时候开始,大家慢慢选择了淡忘这个人。 可当某一天,再有人提起来他的时候。 尘封的记忆回归。 有的不是一笑了之的淡然,而是终于找到祸事根源的兴奋。 就李南方和沈轻舞聊天的这个时间段,国际刑警组织的官方网站上,就已经把黑幽灵的通缉令照片更新了。 正是英雄帅气的李南方。 那些想要杀了黑幽灵一举成名的杀手、无数想要破案的刑警特工、更多只为复仇而来的隐秘组织,绝对不会放过李南方。 只是与此同时,黑幽灵真实姓名李南方的更新资料下面,还一起明确显示了,这家伙是华夏龙腾特种部队成员的信息。 看到这份信息,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做。 不聪明的人,那就是敌对华夏的分子,敢来明珠,便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所以,李南方才是最重要的筹码。 这么说有错吗? 当然没错。 唯一不太和谐的就是—— “你们够狠,这特么是把老子往死里整啊。” 李南方冲着沈轻舞高高竖起来大拇指。 人家都围绕着他,布置出来天大的局,如果他再妄自菲薄,贬低自身用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看看咱李老板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吧。 沈轻舞呵呵笑道:“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且活着呢,祝你与龟同寿。” “我谢你!” 李南方翻个白眼:“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坐,这些日子就在明珠美院待着吧。 明天开始,就是明珠美术学院持续三天的六十周年校庆典礼活动。 沈家老不死的和花夜神也会来学校,在校内的接到酒店住三天。 这段时间,便是我们给那些人出手的时间。 如果他们真敢动手,来一个扣住一个。 如果三天时间平安过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把博物馆里的卷轴取出来,你就爱干嘛干嘛去。” 沈轻舞的语气轻松。 说话时,脚尖踢了下桌子腿,整个人随着转椅转动一圈,再次面向李南方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比较开心的事情,笑得无比诡异。 “李南方,我记得你好像要帮古丽娜,在校庆庆典晚会上,表演节目的,对不对?” “是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起来的娜娜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明珠美院的校花。” 听到沈轻舞的话,李南方只感觉莫名其妙。 古丽娜是校花,这件事地球人都知道,有什么大问题吗? “其实不光是娜娜,明珠美院有四大校花,貌似那四个女孩你全都认识,前段时间还和她们一起吃过饭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我只是请其中两个人吃饭,另外两个整个撞见了。沈轻舞,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知不知道明珠美院的四大校花诅咒啊?” 话题突然转变到四大校花的诅咒上面,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李南方,都不由主地眉头跳动了下,显得相当不自然。 托岭南陈家陈玉阳陈大少的福。 前段时间,在明珠美院的餐厅里,和四大校花共进晚餐之后的第二天。 李南方就清清楚楚知道了,校花诅咒的由来。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 在明珠美院的校内论坛上,早十年前,就有人专门开设了帖子,专门诉说校花诅咒事件。 建校六十多年,明珠美院经历过无数的坎坷。 而所有坎坷的源头,似乎都是因为四大校花齐聚首而引起来的。 那些灵异故事,究竟有多么稀奇古怪,这里就不多说了。 唯一值得提一句的是—— 所有促成学校四大校花聚首的始作俑者,到最后全都不得好死。 六十年前,建校第三年。 那一届的训导处主任,检查宿舍时,赶巧把当时的四大校花叫到一起训话。 一周之后,宿舍楼塌下来半边墙,训导主任被砸死了。 三十年前,高考刚恢复没多久。 那时候的招生办主任,带队去招生,把四大校花聚集到一起,当成是明珠美院的招牌。 结果,团队出发当天,校车失控,撞上招生办主任,又冲进校园里,最后起火爆炸。 几死几伤现在已经无从知晓。 反掌那个招生办主任,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三年前,文学院学生会主席组织辩论赛。 最终决赛,四大校花齐聚首。 辩论赛上谁的了第一,谁拿了奖状,已经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那个文学院学生会主席,在辩论赛结束之后的第三天,被人发现,浑身都是撕咬伤痕,惨死在校园后的河沟边上。 后来警察判断,是被校外的野狗追咬致死。 到了今年—— 咳咳,陈玉阳当时就劝李南方,趁早回家安排下后事。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厄运就会降临到他的头上,很有可能喝口水都会被呛死。 当时,气得李南方一脚过去,把陈大少变成了人体飞机。 但是! 有些问题,不是打几个大少爷就能忽略掉的。 这个四大校花的诅咒,真的有那么毒? 老子李南方英雄一世,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英年早逝吧。 所以,沈轻舞问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极度不自然。 而沈大小姐也没故意刺激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几天,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鬼特么的吃啊。 老子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 更不相信那些狗屁诅咒。 只是当晚翻来覆去,紧张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写遗嘱,那就是李南方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了。 四月十六,非常吉利的日子。 同时,也是明珠美院校庆活动开始的第一天。 早晨开始,各种各样的名牌豪车,迎着漫天招展的红色条幅,开进了明珠美院的大门。 六十多年了,明珠美院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不计其数。 能在第一天就来学校里参与庆典的人,无非是两种。 一种是真的热爱母校。 另一种则是成名成腕,早早来学校享受学弟学妹的崇拜目光。 校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随处可见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相互之间热情地拥抱打招呼,倾诉思念之情,顺便比较下,你家老公做什么,他家的公司什么时候可以美股上市。 美丽的学校,眼熟的同学,美好的回忆。 校园支撑起来这些中年男女的真实情感世界。 看到熟悉得一切,都会不自觉地响起来,曾经与美好的初恋在这里渡过的种种。 关系颇好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还会去当年的教室转一圈。 碰上曾经的老师,当然是恭恭敬敬鞠个躬,表达敬意。 曾经受过谁的训斥,也会微笑着上前打招呼,说一句:“教授,您还活着呢?” 偶尔遇见年轻漂亮的学妹,还要上去搭讪一下,说什么我们用过同一张课桌,同一个老师,同一个卫生间之类的话。 这个同一个卫生间,可不是随便说的。 校庆的气氛刚刚蔓延开来没多久,就有在校的学生,真的看到了共用同一个卫生间的中年学长和年轻学妹。 那是个浪漫的故事。 可以在卫生间的隔间挡板底部缝隙中,看到学妹单膝跪地,学长锃亮的皮鞋分开两侧。 多么美的画面啊。 上个厕所都能遇见有人去求婚。 可怜了无数单身狗,唯有喊来三五好友,驻足在这,为这样跨越时间阻隔的爱情,奉献上热烈的掌声。 类似的故事,发生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开始一定是浪漫和美好的,结果会怎样——管他呢。 如果严格说起来,明珠美院也算是全华夏一流的艺术院校。 而艺术类的院校,通常会有一个别名,那就是富豪子弟的聚集地。 说白了,便是有钱人才能上的学校。 所以回来参加校庆的人,肯定也都是腰包里鼓鼓囊囊的那种。 这时候,就是看学校方面如何运作了。 如果不能从一场活动中,谋取大量的利益和好处,谁会傻乎乎地去举办一场精神意义的活动。 明珠美院的小领导之所以把校庆搞得这么盛大,邀请了大明星为最后的典礼演出助威,邀请了老革命家为校庆活动讲话,传承革命精神,无非是一个想法。 要钱! 咳咳,这么说有点太过直白。 官方用语是“优秀毕业生反哺母校,支援学校基础设施建设”。 仔细想想吧,学校都六十年的历史了,七八十年代的毕业生回到这里,还能看见他们当年用过的课桌椅,这特么是回忆杀吗? 绝对不是。 这是一种悲哀,学校发展停滞的悲哀。 你好意思看着母校在那么简陋、落后的办学条件,艰难地发展吗。 不好意思,那就掏钱吧。 学校大办公楼的正门大厅内,有专门的优秀毕业生捐助登记处。 李南方在这站了小半个上午,看着络绎不绝的排队人群,还有一个个惊人的资金数字被那些老毕生喊出来。 李老板突然有种开学校的冲动。 再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 他可没那么大的耐心,等六十年后再回本。 这里没意思,别处耍耍。 第2190章 还我校园 校方的领导都是成了精的人。 拿一场校庆当作是敛财的正当理由,只要这笔钱财最终用在学校建设上,那也无可厚非。 相比之下,在校的学生明显单纯了很多。 大家看到那些如同成功人士的学长学姐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获得点成功的经验分享。 可是,总不能拉着人家跑去学校报告厅做什么会议报告啊。 于是,便有人想出来奇招。 从兴趣入手,拉近学弟妹与学长姐之间的关系。 下午开始,整个校园里,就能看到无数兴趣社团,好像赶集摆摊一样,占据校园里各种显眼的位置。 也是这帮人的出现,终于让李南方觉得明珠美院的校庆有点意思了。 比如说,无人机兴趣社团的学生,拉着那些实业高管的学生们,一起比拼操控无人机。 李南方本来觉得,一群人仰着脑袋,看那些飞机模型到处乱飞,实在是傻的可以。 可等有些飞机失控,掉落下来,那就有意思多了。 锋利的螺旋夹割断了某根老式电线,带着火化的线缆垂下来,点燃随风飘荡的横幅,引燃了读书社的废旧书籍,春风那么一吹,大火燃烧起来。 正巧旁边是学校的共用洗澡堂,乱飘的火星又把澡堂看门阿姨的桌椅烧着了。 逼得不少裹着浴巾的男女学生,四散奔逃。 这绝对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奇景啊。 开开心心地看着那群学生手忙脚乱扑火,却把火势越扑越大。 李南方这种没上过学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放火烧学校的快乐感觉。 但是。 高兴的时刻总是很短暂。 冷不防的听到谁说了句:“诅咒来了,四大校花的诅咒要应验了。” 李南方整张脸瞬间冷了下去。 不就是飞机挂断电线,引发了一场小火灾吗。 扯什么校花诅咒啊。 故意找不痛快是不是? 李南方扭头就要去找说这话的人,可没等他定位准罪魁祸首,就听见身边传来无数惊呼。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阵妖风,把早就燃烧了大半的澡堂门帘子给吹了起来,那带着熊熊烈火的半截布帘子随风而至,也不找别人,就是盯准了李南方,兜头盖脸罩了下去。 随后就能看到个火人在地上来回打滚。 还好有些反应迅速的学生,提着灭火器赶到,奔着先救人再救物的原则,冲着李南方按下去灭火器把手。 十几分钟后。 在办公室里无聊看电视剧的沈轻舞,就看到了半边脸熏黑,另半边脸全都被干粉笼罩的“阴阳李南方”。 “什么狗屁校庆,老子不伺候了。我这几天就在这躺着,有人杀过来,你就喊我,没人来,别影响我闭关修炼。” 李南方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翻身躺进了虚拟现实训练舱里。 沈轻舞想张口提醒他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家伙已经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该死的人渣,还能不能靠点谱了? 这两台仪器是沈大小姐要送给情郎杨逍的,你那烧的不伦不类的样子,把机器弄脏了,还怎么让她送人。 再说了。 事实已经证明,你李南方中了明珠美院的校花诅咒。 还不赶紧早早写好遗嘱,钻进虚拟舱里,那不是纯粹找死吗。 谁敢保证那玩意儿会不会突然漏电,直接弄死你啊。 沈轻舞撇撇嘴。 心想着那个人渣如果真要死,她拦也拦不住,索性随他去吧。 李南方是消停下来了。 可明珠美院的校园里,有关校花诅咒即将到来的消息,逐渐蔓延,这和校庆的喜庆场面同时出现,一下子让整个学校的氛围都变得相当诡异。 无人机兴趣社团惹出来的大祸,不算是太圆满的解决了。 大火已经被扑灭,可学校的公共澡堂被少了个面目全非,连带着整个学校西区,都要停电几个小时,什么时候恢复供电,那得看电工们的工作效率如何。 本以为灾难到此结束。 谁也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个出现巨大灾难的地方,是学校操场。 校内的篮球队和热爱篮球运动的前辈学长们,相约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 正是打得兴起的时候,某位学长高高跃起,使出来吃奶的力气,去封盖学弟的投篮。 漂亮的扣杀,引来无数学妹的崇拜欢呼。 可那个篮球却在搭理拍击之下,变幻了方向,横向里指着飞出去,砸碎了篮球场旁边的实验楼三楼窗玻璃。 仅仅是砸碎个玻璃而已。 问题不大。 反掌学长有钱,赔你整栋楼的窗玻璃,都不带眨眼的。 可是,碎掉玻璃的那间教室里面,正是化学研究社的人正在向学长们,展示他们最新的化学反应研究成果。 占据了半个教室地复杂化学反应模型,正处在关键的演示阶段。 本应该适量添加的特殊化学试剂,因为某个篮球突然砸碎玻璃,闯进教室里面,吓得操作实验研究的同学,手抖了半天。 大量危险化学药剂,灌进了试管瓶。 迅速引发化学反应,就像是慌了半天的雪碧易拉罐,突然打开口的那种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化学泡沫,好像不要命似的到处喷发。 还好,在场的学长们经验丰富。 一边疏散教室里的人群,一边研究化学公式,判断哪种特殊泡沫的危害性,以及消除办法。 然而,不等他们得出正确的结论。 又是操场那边,正和学长们组织足球比赛对抗的校足球队重炮手后卫,一个大脚开球,直接把足球踢向了实验楼。 还是那间教室,还是那个毁坏的窗口。 这次失去了窗玻璃的阻挡,足球直接冲进教室里面,也不知道撞翻了什么东西,良好的弹性还促使足球,借助墙壁来了好几次漂亮的反弹。 不同的化学药剂,融入进不知成分的泡沫当中。 然后—— 炸了。 化学实验室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爆炸事件。 万幸啊。 在那些泡沫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员都退到了远处。 那场威力不小的爆炸,没能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但是引发另外一场火灾,那是必然的结果。 化学药剂燃烧,可不比普通纸张木料燃烧。 那些干粉灭火器,非但没能起到灭火的用处,反而助长了火势、不对,不是助长了火势,是助长了烟势头。 看不见明显的火苗到处乱窜,只有灰蒙蒙的烟气,迅速弥漫整个化学实验楼。 这特么比着火还可怕。 谁知道那烟气是不是有毒来着。 校方第一时间联系了警方和消防,疏散附近学生,暂时封闭化学实验楼及周边区域,请专家来判断事故的严重程度。 就这样,整个明珠美院的西校区,被彻底封锁了。 乌泱泱大片学生被推挤到了东校区。 随后,校花诅咒的恐惧,在所有学生心中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越来越大。 所有户外兴趣社团的活动,全部取消。 小领导出面,把在校生和往届的优秀毕业生,全部聚集到了室内。 一拨人分散在学校图书馆,搞些读书交友活动。 另一拨人在大礼堂开报告会,不让学生们私下里交流感情了,还是老老实实听报告吧。 从午后时分,折腾到临近傍晚。 校园内,终于是稍稍消停了点。 可很快,问题又来了。 这次出事的地方,绝对是谁也无法想象,也不能接受的——学校食堂。 西校区封闭,所有人都聚集在东校区,就指望着东校区的食堂吃晚餐呢。 结果餐厅厨师集体食物中毒了。 真特么活久见,只听说食客食物中毒,头一次听说厨师还能有食物中毒的。 偌大的学校,厨师的人数基本都是可丁可卯为了校园正常运转而存在,你这一下子集体食物中毒,谁来做饭? 总不能让校长夫人下厨吧。 再说了,做饭的厨师都食物中毒了,谁还敢去那里吃饭? 大批量的学生蜂拥出校园,去往附近的小吃街,吃晚饭。 早就说过,明珠美院附近的小吃街,是明珠八大美食街之一,非常火爆。 但是! 为什么没人说过这个八大美食街之一的地方,是个棚户区改造而成的,不具备运营资格? 十几年了,小吃街都是运营的好好的。 偏偏到了明珠美院校庆的第一天,美食街集体关门,歇业整顿。 让不让人活了? 饭都没得吃了,校什么庆!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也就是校门口那个多少年如一日的河粉摊子了。 那也算是明珠美院的一道人文风景,哪怕是城管来了,学校领导都帮忙说情,让卖河粉的汉子留下来。 那里可是很多优秀毕业生的回忆呢。 今天河粉生意格外的好。 刚出摊不到一小时,所有存货都卖光了。 老板乐得满脸开花,但是校门内外围堵着的无数学生不开心了。 凭什么校庆的时候,那么欢乐喜庆的日子里,要让我们饿肚子? 这时候,终于有人提出了罪魁祸首。 “这都是校花诅咒惹的祸!” “对,都是校花惹的、啊,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是轻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怪美丽的校花,要怪,也只能怪那个把四大校花聚齐,引发了诅咒的人。把那人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对,找出来罪魁祸首!” 群情激愤。 整个明珠美院的学生,前所未有的同仇敌忾,把矛盾点完全放在那个引起校花诅咒的人身上。 那人是谁啊? 当然是李南方了。 想把李南方找出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整个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广大学生了如指掌。 东院区研究生院的教授办公区内。 平躺在虚拟训练舱里的李南方,脸色平静,应该是在享受着另一个世界的宁静。 突然,虚拟与现实的链接切断。 李南方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直到看见沈轻舞苦哈哈的脸,他才意识到了一丝危机。 “沈轻舞,出事了吗?” “呵,你自己看吧。” 沈轻舞抬手一指窗口。 李南方起身快步走过去。 窗外楼下,人头涌动,整个学校的学生高声呐喊:“交出凶手,还我校园!” 第2191章 鱼儿上钩了 李南方引发众怒了。 明珠美院历史上,都没出现过学生吃不饱饭的情况。 他绝对是创造了历史。 也成为了学校历史上最大的敌人。 那么多学生聚集在一起,都不用谁特意去组织,带着共同的怨气,冲着楼上某间办公室的窗口高声呐喊。 唯一的目的,就是把那个引发校花诅咒的家伙,从学校里赶出去。 当李南方听沈轻舞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明白下面那些人在这的目的之后,原本被熏黑,还没来得及洗的脸,更加没了正常颜色。 你们学校出了问题,还能怪在老子头上了? 这特么什么年代啊。 你们都是大学生啊。 怎么还能相信那种封建迷信、没根没影的诅咒? 他真的不想去搭理那些学生。 可是,很快,几个头发花白的校领导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前,一个个擦着额头冷汗,颤颤巍巍诉说着:“请李先生暂时离开学校吧。” 一听这话,李南方彻底火了。 “老子就是不走,你们能拿我怎样?” 他的震天怒吼,清晰传递到了楼外。 随后就是外面山呼海啸的回应:“交出凶手,还我校园!” 狗屁的凶手啊,老子什么时候杀人了? 还你妹的校园,学校是谁家开的,你们找谁去! 李南方脾气那么好的人,都能被气的头脑发胀,足以见得那些学生是有多么无理取闹。 可问题是,真理总掌握在多数人的手中。 现如今,整个明珠美院的学生都在抗议他,他再怎么委屈,也不可能抵挡住人民群众的反对。 要不是看他在“苏教授”的办公室里,那些校领导不敢得罪苏教授。 估计十几分钟前,这帮人就带着保安冲上来,直接把李南方抬走扔出学校大门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苏教授的面子,也不怎么管用。 要怪只怪李南方没给那些学生留活路。 眼看着那些学校领导,都要跪下来央求着让李南方这个祸害离开了。 沈轻舞只能无奈叹息一声,扭头想去劝说下李南方。 结果,这一回头,竟发现窗边上早就没了人影。 李南方呢? 那家伙受不了楼底下众多学生的呼喊,直接顺着窗口跳了下去,正面面对所有人。 沈轻舞的办公室那是在五楼啊。 当李南方纵身跳下去时,可以清晰听到办公大楼前的空地上爆发出无数惊呼。 太可怕了。 真有人不把跳楼当回事啊。 尤其是李南方无比帅气的落地姿势,宛若天神降临,收获了不少小女生崇拜的目光,直线降低了他在众多学生当中的恶魔形象。 但是。 这只会更让那些小男生对他充满了排斥。 尤其是他无比嚣张地直立起身,抬手对着人群遥遥一指:“我这几天就在这了,你们谁有本事,站出来和我打一架把我扔出去。没那个本事就别在这乱喊乱叫,影响老子休息!” 面对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学生,李南方真心没必要收敛什么。 他就是要嚣张。 只因为白天时,平白无故差点被烧死的事情,还让他心里压着一团火,没出发泄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校园里是可怕的宁静。 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去应声。 毕竟,刚才都眼睁睁看着那个变态从五楼跳下来,半点毛病没有,谁要和他打,先考虑下自己会不会跳楼。 但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人群分开,一位健硕的青年迈步走到最前面。 “我来和你打!” 嗯? 这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李南方不认识这人。 不过只看周围众多学生,带着羡慕和崇拜的目光看向那家伙,目光灼灼,都是满含希望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黄志东,泰拳高手,AWV业余搏击赛冠军,明珠美院体育专业的毕业生。” 李南方还在纳闷那家伙的身份。 身后就有人开口说话,给了他答案。 回头看过去,古丽娜和方凤鸣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说话的正是方美女。 今天校园里有关校花诅咒的血案,引发那么大的轰动,作为元凶之一的“校花”,早就被惊动了。 甚至刚刚都有校领导专门电话通知了古丽娜,来办公楼这里劝说下李南方。 整个学校里,谁不知道李南方是古校花的男朋友啊。 学校的老师和教授,现在也不反对大学生谈恋爱了,为了能让校庆活动顺利进行下去,哪怕是让他们出钱送李南方和古丽娜出去开房间,都没问题。 一同在宿舍里看肥皂剧打发时间的古丽娜和方凤鸣,这才会来到办公楼。 没等上楼去见见李南方,就看到那家伙直接从五楼上跳了下来。 两位大美女什么态度,李南方到不是特别在意。 他只是在听到了方凤鸣对黄志东的介绍之后,稍稍冷静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咱李老板那都是什么身份的人了。 往大里说,都是可以和大领导平起平坐的民间高人,有必要在校园里,和一群学生撕咬打架吗。 跌份! 心绪平静下来,他扭头看向那个黄志东。 挺精神一人,看起来身体素质条件不错,可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泰拳。 不知道那种硬碰硬的武功路数,都是依靠损伤人的肌理,来货的巨大的力量爆发吗。 说白了,就和古代的七伤拳差不太多。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想好活了的人,才去学泰拳。 可惜了黄志东那样一个学武的好苗子,更瞎了他的眼,华夏武学博大精深,那么多好东西不学,去学歪果仁的下三流东西。 “没意思,不打了,反正我是要留在这里的,谁赶我走都没用。” 李南方说着话,看似随意的转身一挥手,沙包大的拳头,猛的砸在旁边路灯杆子上。 嘭的一声。 海碗碗口粗细的路灯杆子瞬间扭曲,带着刺耳的怪叫向旁边歪倒下去。 谈看着路灯砸过来,那个黄志东吓得连连后退。 “哐!” 灯罩碎裂,玻璃残渣散落一地。 李南方倒背起来双手,施施然走回办公楼内。 这下子是真的没有人再敢站出来阻挡他了。 随着李南方的离开,校领导们一脸酱紫色地跑下来,大声训斥着,驱散了办公楼前聚集的大批学生。 心潮澎湃地来这里闹了一通,结果铩羽而归。 对于学校里的女生而言,没什么太大影响,相反,女生们都是看到了李南方的英雄气概,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那样帅气英武的男人去哪还能找出来。 而众多男生,尤其是以那个黄志东为首的,明珠美院武术兴趣社团的历届主导者,只感觉面子丢大了。 他们肩负着驱赶校花诅咒罪魁祸首的任务。 泵因该展现出强大的势力,把李南方那个祸害赶出校园,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然而,到最后,祸害变成了英雄。 他们这些英雄反倒是像狗熊一样,遭受了不少鄙视的白眼。 三十多名武术社团的历届主力,跑到超市里去买了大量零食酒水,回到武术社团的聚会训练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满肚子牢骚话,全都是去贬斥李南方的。 很明显。 大家打不过那个妖孽,就只能在嘴上找点优越感了。 不痛不痒地骂几句,李南方也听不见,还能让这些年轻人心情开朗些,也算是为社会和谐做出了贡献。 谁知,大家喝的正嗨的时候,训练场的大门哗啦一声打开。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少女走进来。 没等武术社团的人做出反应,就看到那少女拿手拎出来一条链条锁,缠住大门拉手,把门锁住了。 再等那少女转身过来。 众人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犹如瓷娃娃一般完美的脸颊,不带一丝表情,目光冰冷。 白色丝带在脑后扎起来长马尾,全省上下被宽松的练功服覆盖住,脚上瞪着一双柔软的白色运动板鞋,迈步向前走时,没发出丁点的响声。 “刚才是不是你们要赶走李君?打架吗?来,我和你们打!” 清脆的少女甜音,响彻整个训练场。 那些武术社团的老老少少,全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在校生都认识这位美少女。 明珠美院四大校花之一的山口错爱。 天知道这个东洋女孩到底是在发什么疯,竟然只身来到这里,要单挑整个武术社团。 这届的社团团长最先反应过来,发出无奈的苦笑声,主动迈步迎上去,抬手轻轻一挥。 “山口同学,我们——哎,疼疼疼,放手啊。” 也不知道这位团长同学要说什么,反正山口错爱是没给她把话说利索的机会,两人一个照面,她突然出手,一把扭住了对方的小拇指。 团长同学整个人就像是煮熟了的大虾似的,向旁边歪倒过去。 山口错爱另只手变掌为刀,猛的挥在他的脖子上。 仅仅是打了个照面,武术社团的团长就这么被放倒了。 这时候,在场的其他人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前这情况,明显是有人来踢馆了啊。 大家喝了点酒,本就是热血冲头。 此刻又遇上来找茬的人,管你是男是女,管你是校花还是恐龙,打过了再说。 一圈五大三粗的男人迅速围拢过来,将小巧可爱的山口错爱包围在中间。 没多久,训练场的大门外,有谈情说爱的小情侣路过,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些羞羞的事情,没成想却在这听到了训练场里传出来的各种惨叫声。 小情侣好奇地凑到大门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看过去。 片刻之后,两人又都是惊得齐齐后退几步,不由自主地发出呐喊:“武术社团被人踢馆了,快来看啊。” 学校里的学生,向来都是对某些集体活动,充满热情。 眨眼的功夫,便有无数人围聚到了这边。 也是大家凑到门缝上,观看训练场里那场旷世大战的时候。 不远处的办公楼那边,沈轻舞抬脚踢了踢李南方的小腿,说:“人渣,鱼儿上钩了。” “哦?大鱼还是小鱼?” 沈轻舞微微一笑:“不大不小,of杀手平台的白银杀手第一位,泰拳王。” 第2192章 美少女踢馆 李南方为什么要死活留在明珠美院? 还不是因为,这地方将成为一个特殊的战场。 借着学校刘氏周年校庆的机会,京华沈家牵头,华夏高层某些人辅助,撒出去了大量的诱饵,吸引那些敌华分子。 就是为了在这里,能够将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一网打尽。 明珠美院的校庆,其实就是个局。 之所以把局定在这,也是看中了学校的环境。 那些想搞点小动作的人,一定会觉得,华夏方面不可能拿着学校里学生的身家性命不当回事。 无论他们搞什么,华夏方面都会投鼠忌器,不敢过分对付他们。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太多,大大咧咧冲进校园里面,胡搞一通就行。 想抢古董卷轴的,那就去抢东西。 想搞华夏定海神针沈老,放开了手脚杀上门。 针对花夜神的罗德曼杀手组织,更是不会放过这次绝佳机会。 而更多则是被“黑幽灵”吸引来的家伙,也卯足了劲来这凑个热闹。 傍晚时分,李南方作为诱饵,终于发挥了效用,吸引来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鱼儿。 of杀手平台在册的银牌杀手会员——泰拳王雅桑康。 李南方略有耳闻。 犹记得很早以前混迹欧美的时候,就听人说起来过,亚洲最有名气的杀手“泰拳王”。 也不知道那家伙背后有什么样的依仗,从来不像个真正的杀手那样,隐藏自身的行踪,但凡是接手了刺杀任务,都是大摇大摆走到目标人物面前,一击毙命。 当然,那些任务目标,都是标价五十万美金以下的小人物。 可雅桑康硬是凭借着刺杀这些小人物,获得大量杀手平台荣誉积分,一步步走到了银牌杀手第一位的位置上。 这个人很少来华夏,可不代表军方没有特别关注到他。 而今天,当他第一脚踏进明珠美院的学校大门时,散布在外面的军方侦察兵便已经发现,迅速将其所有的行动信息综合起来,汇报给上级。 于是,沈轻舞这边也立刻得到了消息。 “李南方,你这个黑幽灵的名头吸引力还真是不小啊。很少踏进华夏的泰拳王,都能被你吸引过来。” 沈轻舞轻佻的一句话。 也说不清楚她的语气是个什么意思。 反正李南方对那个狗屁银牌杀手,提不起来任何兴趣,懒洋洋问道:“泰拳王来找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杀了你,他就可以变成金牌杀手,身价暴增。” “那我杀了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从泰国政府那边,要点经贸优惠政策罢了。” “那好,这家伙我收拾了。” 李南方做什么事情,就摆正什么样的心态。 沈轻舞及其身后的官方大佬们,让他留在明珠,这几天待在明珠总院,实际上就是一场交易。 李南方收拾那些敌华分子,帮官方谋取些既得的利益。 而他这边则是能够和他的那些女人,活的更舒服、更惬意。 再说了,对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他要是不亲自出面表示一下,也对不起人家专门跑来明珠花的那些机票钱啊。 “那个泰拳王雅桑康到哪了?” 他起身询问。 沈轻舞反手举起来平板电脑,指了指上面的监控录像画面,说:“在明珠美院的武术社团训练场。” “嗯?他去那干什么?” “因为那里有他的徒弟黄志东,还有就是,黄志东好像被你的某个小美女给打趴下了。” “啊?” 李南方莫名其妙了。 谁的小美女,有打趴了谁啊? 其实不用问,这里说的正是山口错爱。 刚才那么多学生跑去办公楼门前聚集,吵吵嚷嚷着要把李南方赶出校园,山口错爱也在附近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黄志东站出来,要去挑战李南方。 这对李老板而言,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事情。 可在山口错爱看来,这是一次偿还李南方某些恩情的好机会。 前些日子,李老板随手送出来一张南方健身会所的贵宾银卡,这对山口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恩惠。 南方会所里的武术健身教练,绝对是全华夏一等一的教学高手,给了山口错爱这个“武痴”极大的帮助。 但是每次去,都不用花钱,总让人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感觉。 正好碰上有人给李南方惹麻烦,山口错爱便决定,帮那家伙出出气,也算是小小的报答,这才会只身前往武术社团的训练场——踢馆。 此时此刻,那间训练场的大楼周围,已经有数百名学生围得满满当当。 训练场大门紧闭,只能是拉开一小条缝隙,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让所有好奇的人,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来呼哈和惨叫声,心里好像猫爪挠那样难受。 有些聪明的,办来了梯子跑到高处,凑在窗口上往里面观看。 甚至都有人做起来了现场解说,口头直播里面的战斗情况。 “美少女单挑三十名青壮年猛男。 现在战况非常胶着。 黑色方山口错爱美女,又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放倒了大三年级的孔学长。 孔学长还要反抗。 结果,咔嚓一声,山口美女拧断了他的胳膊—— 我擦。 真打啊,胳膊真的断了。 快去喊教导处主任啊。 对了,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武术社团的人已经倒下去二十多个,爬不起来了。” 搞直播的同学,也还算是有点良心。 他没单纯的看热闹,都已经开始考虑屋内那些受伤人的处境了。 只可惜,他的话好像并没有被谁相信。 “山口错爱放倒了武术社二三十个猛男?你这不是扯得吗。山口美女那么娇小可爱,根本不可能伤害到谁的。一定是武术社团的那帮家伙故意表现得很惨,大喊大叫,要把责任推到山口美女身上。” “呃,是不是武术社团的那帮人为了山口美女争风吃醋,自相残杀啊?” “我擦,你们见过把自己胳膊扭断了,争风吃醋的吗?” “呀,好急哦,为什么不能把门打开,让我们看看?” 一群围观学生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只恨没机会亲眼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早有人通知了校领导过来。 原本是为了校庆而无比开心的众多领导,正聚在一起算计今天的学校建设捐款收入呢。 突然听说山口错爱和武术社团的人打起来了。 这还怎么得了! 山口同学是国际友人,万一受了伤,这可是会给学校抹黑的。 学生处主任领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高举着扩延喇叭,训斥里面的人住手,另一边是派人赶紧寻找趁手的工具,把门弄开。 可铁链锁是在里面锁上的。 山口错爱为了不手外界影响,还专门多绕了几圈,把铁链撑得死死的。 一般的开锁工具,根本派不上用场。 正是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围拢在大门前的几个校领导突然就感觉脊背发凉,紧接着便在某中无法抗拒的力量下,踉踉跄跄推开到两侧。 再等稳住身子看过去,就能看见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异国面孔男人,站在了训练场的大门前。 “喂,你是什么人,干——喔?” 学生处主任张口询问对方的身份,可话没说完,就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爆喝一声,飞身前冲,一记漂亮的膝撞。 人体膝盖骨和金属铁门撞击的声音,尖锐刺耳。 所有人看着都疼。 可那家伙半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反倒是刚刚令无数人束手无策铁链锁,被这人的突然攻击,硬生生撑断了。 由此可见,这家伙应该就是刚刚沈轻舞所说的泰拳王雅桑康了。 随着训练场的大门轰然打开。 无数道目光投放进大门内。 训练场上,将近三十个武术社团的历届学生成员,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东倒西歪的人体,溅在地板上的鲜血,破碎的木制桌椅。有的人一面呻、吟,一面挣扎着爬起来,完全已经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人叫痛,有人在哭,那场面惨不忍睹。 武术社团的众多猛男都变成这样了。 那孤身一人的山口错爱美女该是有多惨啊。 众人真心不敢想象。 可等他们把目光聚焦到训练场最中间的位置时,更不敢想了。 那里。 山口错爱娇小的身躯矗立着。 她对面,则是那位之前正面挑战李南方的黄志东。 只是与刚才的英雄神武不同,此刻的黄志东半跪在地上,一条胳膊被山口错爱抓住。 门开的那一刹那,能够清楚看到山口抬脚踢中黄志东的肩胛骨。 咔嚓一声。 所有人的眉头齐齐跳了下。 黄志东软绵绵瘫在了地上。 微风拂过,训练场周围安静得出奇,直到远方救护车的警笛声缓缓传来。 那些校领导才回过神,吓得赶紧冲进门内,大声喊着“快把受伤的人送医院”。 这一晚之后的许多年,明珠美院都流传着那样一个传说。 美少女大战三十猛男,只身覆灭武术社团。 即便是后来的学生,都忘记了美少女的名字,也不会忘记,明珠美院武术社团是怎么消失的。 暂且不提那些后话,单说现在。 校领导已经顾不上去追究谁的责任了,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呼噜噜一大群学生会的成员出现,帮着老师们抬走手上的同学。 而山口错爱则是擦擦额头的冷汗,剧烈喘息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就像没事人一样,准备随着混乱的人群,离开这间训练场。 谁知,才走出去两步。 一个和山口错爱体型身材差不太多的男人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雅桑康。 泰拳届的王者,杀手界的超级大混子。 刚刚眼睁睁看到他的爱徒被这个小女生给废掉,其内心深处是有多么恼火,可想而知。 武者不分性别、年龄,只看伸手高低。 雅桑康面对山口错爱,双手合十,话不多说:“我和你打,我死或你死。” 混乱的环境中,没有几个人能听到雅桑康的话。 山口错爱也不是听得很真切,但她能明确感受到一种死亡的压力传遍全身。 第2193章 成名绝技 杀气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只有杀过人,而且还是浴血拼杀过的那种人,才能释放出令人心底发寒的杀气。 当雅桑康说出那句话时,山口错爱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东西。 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随后这种恐惧有化作一团怒火爆发出来。 争强好胜的小女生,刚刚都放倒了三十个壮汉,却让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家伙给吓到了,简直不能忍。 山口错爱几乎是爆发出全身的力气,迅速出脚,跆拳道下劈腿的动作做出来,脚后跟虎虎生风,直奔雅桑康的面门。 有科学证明,女人的爆发力要比男人强大很多, 山口错爱这下攻击,分明是奔着杀人而去。 可她毕竟没有杀过人。 眼看着雅桑康站在原地连点反应都没有,山口迟疑了,下意识收走了绝大多数的力量。 也就是她稍稍迟疑的这个当空,雅桑康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冷笑。 “你这样的女人,死了,可惜。” 话音落下。 雅桑康同样的动作出腿,同样是奔着对手的面门而去,速度不知要比山口错爱快出去多少倍。 如果按照时间估算,两人一定能在同一时间踢中对方。 可山口错爱这里已经卸下去大部分的力量。 而雅桑康那边后发先至,全力攻击。 结果—— 不用想就能知道,肯定是山口错爱横死当场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斜刺里伸过来,猛的把山口错爱拉开。又有另外一条腿,做出下劈腿的反方向动作,向上斜踢。 脚尖磕碰脚后跟。 雅桑康下劈的腿,就像是撞上了飞速行驶的列车,怎么下来的,有怎么返了回去,他整个人更是往后一仰,后空翻三百六十度落地,腾腾腾后退好几步,撞在训练场的楼梯承重柱子上,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 直到雅桑康撞了柱子,发出特殊的响动,周围人才扭头看过来,满脸懵比的询问:“出什么事了?” 当然路人的疑问,无需解答。 只要几个主要人物,知道事情的经过就行。 山口错爱的心,紧张得扑通扑通乱跳,一是因为刚刚险死还生而心绪复杂,二是被李南方抱在怀里,嗅到特有的男人气息,心头小鹿乱撞。 李南方倒是没察觉到怀里的女孩有什么特殊的。 他只是在沈轻舞那里知道了雅桑康的位置,随意溜达着过来,抬眼就看见那个东洋女孩,要死在泰拳王的脚下。 这还怎么得了。 那可是山口苦爱的妹妹啊。 苦爱的命已经很苦了,如果再莫名其妙失去了亲人,她还怎么生活下去。 为了山口苦爱,李南方迅速出手,救下来山口错爱。 随后,就像个绅士那样,轻轻把山口错爱的身体扶正。 “你额头上都擦伤了,去医务室里检查一下吧。这里,交给我。” 李南方轻声说道。 山口错爱突然站直身子,对着他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谢谢李君,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话音落下,山口错爱扭头就走。 那感觉,就像是个听话乖巧的老婆,遵从男人的命令似的。 看着少女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李南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这就走了啊? 难道不应该留下来,给他加油助威一下吗? 毕竟,李南方来这里是为了装比,顺带着解决个杂牌杀手,要是没有几个美女在旁边看着,他还没多大动力呢。 还好只是走了一个山口错爱。 训练场这边,还有数不清的学生妹围观呢。 校领导们手忙脚乱的,把那些受伤的学生送上救护车或者送去医务室,没什么闲心思去关注训练场里面发生了什么。 反正主要闹事的人都躺下了,其他看热闹的就随他去吧。 结果这一随他去,就让无数学生获得了留下来观战的机会。 年轻人嘛。 对局势的分析总是能够很快抓住重点。 只看李南方和雅桑康缓缓挪动身体,走到了场中间,就知道还会有一场战斗爆发。 当时就有带着零食路过的学生,立刻跑到旁边的看台上,做了下来,准备看好戏。 有一个打样的,就有无数个追风的。 这处训练场,是钢结构的楼体。 比工地上的简易板房稍微结实点,又比真正的楼房差了好几个档次。 其实,就是明珠美院以前的某个小型操场,加盖起来了棚顶而已。 四周全是以前的操场看台,倒也容得下许多人观战。 没人去管那些学生。 李南方和雅桑康面对面在场中间站定。 那位泰拳王端详了李南方好久,嘿嘿笑道:“你就是黑幽灵?” “如假包换。” “好,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一句话,雅桑康的王八之气展露无余。 天知道他是哪来那么大的自信,竟然扬言要把李南方打死,或许是为了借助战前对话的机会,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吧。 反正在雅桑康看来,他这么认真的态度,李南方哪怕是不被吓得跪地求饶,至少也应该皱皱眉头紧张起来。 谁知,雅桑康得到的却是一个张大嘴打出来的哈欠,还有一句懒洋洋的回应。 “外面有辆我帮你提前叫来的救护车,出车费五百。先给钱,省得待会你趴下了之后,我还得从你身上找。” “你——” “我什么我。你好歹也是个杀手,身上不会连几百块的先进都没有吧。没钱你装什么杀手,就你这样的,在华夏要饭,也会被当成骗子,傻乎乎跑来明珠纯粹为了找虐是不是?” “我——” “你什么你。我说你到底有没有钱,没有现金,支付宝转账也行。快点付了钱,我们好早点结束,省得人家救护车等太久。救护车也是社会资源,为了你哥泰国佬,就要消耗我们华夏的社会资源。你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李南方这张嘴,有时候真的像是连珠炮。 对上那种说话不利索的国际友人时,总能让对方感受到来自华夏的热情。 雅桑康气懵了。 “我打死你!” 做任务时,从来都是淡定出手的泰拳王,这次怒极攻心,如同雄狮一般向前猛冲。 谁知,李南方突然抬手,大喊:“等等。” “怎么了?” “我想问一句,你打不死我怎么办?” “啊!打死你,只需要一拳。” “哎,那你要是用了两拳——我去,已经第一拳了,我没死,我没死,嘿嘿。” 雅桑康以前和人动手的时候,为了表现泰拳王的装逼风范,总是会在出手之前,先去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表现出某种特殊的礼貌姿态。 今天面对李南方。 去特么的礼貌吧。 训练场中间,两个身影闪转腾挪。 正如之前沈轻舞评价的那样,泰拳王雅桑康算是只不大不小的鱼,因为他的身份算不上特别有价值,而他的身手则是到了一种让很多人都感觉麻烦的地步。 毕竟是能够称“王”的人,没点真本事也压不住那样的绰号。 雅桑康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巨大的破坏力。 训练场的皮草垫子,能被他跺出来个窟窿。 这栋钢结构板楼的承重柱子,不粗不细,挨上他一拳,就会被打飞一小块,砖石碎屑到处乱飘。 周围围观的众多学生,惊呼声此起彼伏。 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朵,哪见过这种招招毙命的杀手对战,只感觉无比的新鲜和刺激。 对战开始之后没多久,许多人就深深代入了进去,开始变得激动起来,高举双手呐喊助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激动又变成了狂躁。 只因为,都特么打了十几分钟了,除了看到那个黑瘦的泰国人好像拆家一样,到处乱撞,从没见过李南方和他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 零食都快吃完了,也没看见拳拳到肉的打斗场面。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看拆迁现场。 “打啊!” “还手啊!” “喂,那个泰国佬你到底行不行,是不是傻?左边啊,他在你左边,你往右边出拳干什么。” 看台上不少人骂骂咧咧,明显没了耐性,狂躁的很。 殊不知,雅桑康比他们还要狂躁无数倍。 出手之前,这位泰拳王就不停想象过,三拳头打在李南方鼻梁上,把对方打死,或者是一个肘击打在那家伙的后脑上,又或者是一个膝踢撞碎对方的下巴。 总之,雅桑康确信自己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把萧俊搞定。 可结果呢。 直到此刻为止,他连李南方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哗啦”一声。 雅桑康看准李南方的所在,又是一记飞腿踢过去。 却还和之前几十上百次攻击一样,最终打在训练场的某根承重柱子上,造成巨大破坏。而他都没看清李南方是怎么躲过去的,只知道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一张打着哈欠的颓废脸,还有就是听到挑衅似的问话。 “你这都第几拳了,怎么还没打死我?” 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李南方这种猫捉老鼠一样,戏耍一个可怜杀手的行为,真心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他也不是真的故意戏耍别人,主要是在和雅桑康对战的同时,去观察周围还有没有这家伙的同伙罢了。 观察到现在,总算是确定了没有其他危险人物。 那么,也就没必要闹下去了。 李南方心中有了决定,主动迈步向前,朝着雅桑康挥舞的拳头主动迎了上去。 “嘭!” 一声拳肉相击的轻响在喧闹的训练场里显得相当微不足道,可还是让雅桑康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就打到了? 为什么感觉那么不真实? 明明击中了对付,拳头上却根本没传来那种沉重打击的反作用力。 再看李南方。 那家伙张开双臂连连倒退,完全一副被打得招架不住的样子。 算了,管他是不是真实呢。 如此好的机会,必须把握住。 雅桑康眼睛一眯,整个人平地起跳,来了个侧空翻,以一种非常诡异的角度,将脚砸向李南方敞开的前胸。 这正是泰拳王的成名绝技 第2194章 祝愿你活着 泰拳王的成名绝技叫什么,很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 反正有打不死人,管他叫什么呢。 重要的是,在他使出来那招绝技的时候,李南方同样眯了瞎眼睛,稳定身形迅速出手。 重重的一拳击打在雅桑康的胸口上。 看准、出击、收拳、后撤,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再看雅桑康,整个人就像是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带着惯性身子拧成麻花状,重重落地,没了动静。 他昏迷的很快,几乎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多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整个拳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看清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只是看到雅桑康在空中翻滚了下,结果没打中李南方,他反倒摔晕了过去。 “我去,那家伙这么倒霉吗?自己摔废了啊?” 长久的宁静之后,看台上的学生人群中,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他的话正是所有人的真实想法。 可不等其他人做出回应,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就从训练场的中间位置爆发出来。 年代久远的训练场小楼承重柱,经受了刚刚十几分钟的拆迁式打击,到了这时候,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损坏最严重的那一根,猛然间断裂。 失去了承重,上方七八米高的钢板楼顶顿时倾斜,发出金属扭曲摩擦的怪叫。 “啊,快跑啊,楼要塌了!” 也不管这句话是谁喊出来的,李南方绝对是第一个撒丫子逃命的人。 他就站在训练场的最中间,楼顶板抵下来,那也是第一个砸到他,现在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喧嚣混乱。 当所有人都从楼里跑出来之后,再回头,便眼睁睁看着存在了十几年之久的小型体育训练场,彻底坍塌。 真危险啊。 稍微跑慢点,小命都保不住了。 李南方捂着胸口,安抚受伤的小心脏。 可等平静下来之后,有感觉气氛相当不对劲,周围有无数包含怒火的目光看向他。 “校花诅咒!” 学生人群中又是一声呼喊。 李南方差点翻个白眼昏死过去。 你们特么的还能不能正经一点了,明明是那个雅桑康把承重柱给拆了的,怎么还要怪在老子的头上? 哎。 对了。 那个雅桑康好像没能跑出来啊。 李南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默默转身,向着学校办公楼走去,边走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轻舞的手机号。 “喂,沈大小姐,找人来这边收拾现场吧。那个雅桑康,八成是被砸死了。” 来这之前,说好的留个活口,让华夏方面有足够的筹码去和泰国佬谈判。 结果竟然是这样。 李南方真心郁闷。 同一时间,明珠市局里。 可爱的白灵儿白副局也是相当郁闷,而且还有点哭笑不得。 面对眼前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被灵儿真相学学青山张大局座那样,当场骂娘,可碍于相互之间的身份,她只能硬生生把话咽到肚子里。 这两个歪果仁不简单啊,身份是国际刑警。 半小时前,国际刑警先生在军情十三处同志的带领下,来这里找到了正在值班的白副局。 俩外国人完全没把自己当老外,进门之后,亮了下证件,就朝白灵儿伸手要人。 要谁? 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犯——黑幽灵。 可能是担心华夏方面的人不清楚黑幽灵的名头,俩国际刑警还专门把黑幽灵的照片带了来,呈现在白灵儿的面前。 屁的照片啊。 那个人渣哪怕是烧成灰,小灵儿也能认出来。 谁要看你的照片? 不对。 问题不是照片,而是你们国际刑警耀武扬威地跑来华夏,朝美丽的白警官索要她的如意郎君。 这合适吗? 身为罪恶克星的白警官,一定会亲手抓住李南方,将其“绳之于法”,至于别人,那就算了吧。 微微叹口气,白灵儿把桌子上的照片往前一推,冲着翻译说道:“把我刚才那句话再给他们重复一遍。还有,告诉他们赶紧回家吧,明珠最近正在进行反恐演习。他们这副样子很容易会被当成是不法分子,抓起来的。” “报告白副局,他们不走,坚持要把黑幽灵带回国际刑警总部审讯。” “把李、黑幽灵带走?开什么玩笑。告诉他们,那人现在不在我这,就算是真在我这里,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的。” “报告白副局,他们说您不配合国际刑警工作,如果不交出黑幽灵,他们就会通过大使馆对您进行投诉。” “投诉?该死的,这群老外,脑子都一根筋的是不是。” “白灵儿,这句话要翻译吗?” “走走走,别在这里给我碍眼了!” 白灵儿气得哭笑不得,挥手把翻译赶了出去,随后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看起桌子上的文件来。 小灵儿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一丁点的长进都没有。 她不想和国际刑警起冲突,可又实在不愿搭理他们。 于是,想出了个绝妙的办法。 赶走翻译,任凭两个歪果仁说什么,她都沉默以对。 听不懂啊。 交流不了啊。 你让我说什么? 结果,那俩歪果仁傻呵呵地在办公室里站了半天,最后只能阴着脸拿上照片,灰溜溜地走人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白灵儿喝口水,拿起来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就想给某人渣通知一声,国际刑警在找他。 可完整的手机号还没按全,敲门声响起。 刚才被白灵儿赶出去的那个翻译,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报告白副局,我在外面偷听到了那两个国际刑警的对话。” “哦?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出黑幽灵的下落。直接越过华夏警方抓人。我还听到他们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说要侵入什么网络系统进行调查呢。” 听到这个消息,小灵儿的脸,刷的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些美帝来的国际刑警也真是嚣张惯了,将用在其他国家的手段,竟也敢用在华夏这边。 沉默中挥挥手示意小翻译出去。 她再度拿起话筒,拨出去的号码则是变成了内部加密号码。 那两个国际刑警老老实实听话回家,谁也不会在意他们。 但他们还想着私下里搞些小动作,那就是明摆着无视华夏的警务部门,可以算作是敌华分子了。 这种事情肯定要上报给荆红大局长啊。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 也不知道荆红命那边说了什么,白灵儿沉吟片刻,再度拿起来话筒,拨通了明珠网络安全中心的电话。 “喂,老冯,把你手下的人集合起来,从现在开始严密关注网上的一切动向。严防有不法分子,侵入警方的系统窃取机密。” 这样的工作安排下去,白灵儿才算是稍稍安心。 尽管荆红十叔那边已经说了,会派人紧盯着那两个国际刑警的动向。 但是白灵儿作为明珠的新人守护神,还是带着相当敬业的精神,做出了相应的预防措施。 也幸亏是这份谨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让明珠甚至是整个华夏,免去了一场不可阻挡的劫难。 暂且不提那些后话。 单说受气离开的那两个国际刑警。 他们走出白灵儿的办公室门之后,就已经彻底放弃与华夏警方合作,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去抓捕他们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黑幽灵。 要抓人,肯定是第一时间确定人在什么位置。 而要确定一个人的方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侵入警方网络系统查找信息了。 这种事情,眼前这两位国际刑警还办不到。 可是,他们手底下有的是这方面的高手。 其中一人往警局外面走时,毫不避讳地给某人打去了电话。 “克里斯,有件事情要你去办,侵入华夏的警方系统,查一个代号黑幽灵的国际通缉犯的去向。哦,对了,目标现在的化名应该是李南方。” 话说出来,等了好半天。 电话那头,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复道:“查理老大,华夏警方,你这次可是大手笔啊。你不知道华夏那里有个疯子守着吗。不行,这事我办不成。” “办不到?那好,明天我就让人把你的所有设备,全部没收带走!” “哎,别啊,查理老大,你这不是逼良为娼吗。行,我怕了你了。你再把那人的名字说一遍,我试试吧。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别怪我。” “帮我们国际刑警做事,能出什么问题。代号黑幽灵,化名李南方。” 查理再次重复了下任务目标的名字。 对面又是沉默好久,紧接着便可以听到兴奋到极点的呼喊:“黑幽灵?查理老大你是去华夏抓黑幽灵了吗?” “是啊。” “啊哈哈哈,祝你能活着回来。” 美好的祝福话语说出来,查理差点气死当场。 深吸了两口气,平定好情绪,振声吼道:“做好你该做的事,记住,别留下尾巴。” “呵呵,只要华夏那个疯子不出手,我保证连根毛都不给他留下。” 通话结束。 两个国际刑警也走出了明珠市局的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而在遥远的美帝。 某间地下室内,瘦的像只猴似的家伙,摆弄两下手机,从里面导出来刚才那段对话录音,存到了电脑某个文档里。 这家伙,正是国际刑警专门打电话找的美帝知名黑客——克里斯。 克里斯年纪不大,标准的死宅模样。 但他却搞出过,曾让美帝安全局头疼不已的大案子。 数十亿美联储资金,不翼而飞。 FBI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把这家伙找出来,等去抓捕他的时候,这家伙正乐呵呵躺在床上,讽刺那帮家伙办事效率太低。 两年时间,这个克里斯让那数十亿美金,在全球所有大型银行旅行了一遍,警方抓他的时候,他正好让那些钱旅游回到其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后来怎么对这小子进行处理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很明显,他现在成了国际刑警的帮手。 之前做的那些事他没有太大抵触,可今天面对华夏方面的问题,他犹豫了。 不能不犹豫。 因为,华夏那边有一个令他都感到些许恐惧的网络疯子。 第2195章 网络世界的神 网络,现如今已经成了无数人生活的必需品。 甚至都有宅男吊丝放出豪言壮语,可以没有吃没有喝,甚至没有女朋友,就是不能没有网。 为此,许多人类学家在探讨如何控制地球人口数量的时候,专门提到过。 只要全球断网一周,足可以保证人口数量下降三分之一。 因为无数的宅男会死在没有网络的世界里。 更有战争学家说过,第三次世界大战,很有可能就是在网络世界上展开。 不管这些专家学者说的是不是屁话,最起码他们都认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网络已经深入了现代人的生活。 可是那种真正的网络数据世界,却很少有人能够接触。 网络自成一体,那是个虚拟的数字世界。 人类创造了网络,可究竟谁能在这个世界里称神,那就不得而知了。 克里斯自认为是网络世界里的一个小神。 最起码,他能利用一台电脑,控制住无数人的命运。 当然了,神也分地头片区。 华夏那个广阔的地带,就有一尊克里斯永远都不想触碰的“神”。 脏乱昏暗的地下室里。 克里斯翻身坐起来,对着面前的电脑,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去做那位国际刑警查理老大要求的任务,而是打开了一个奇怪的聊天工具,在里面发送了一条消息。 克里斯:“各位,查理老太太又让我找人了,这次目标在华夏,有谁愿意帮我一把吗?” 片刻之后,好几条消息弹了出来。 T19:“华夏?克里斯你死了,那可是‘龙’的地盘。喂,龙,快出来啊,克里斯要去你那里搞事情了。” JEP:“搞什么事情?啊,找人啊,没意思。有没有更好玩的,华夏那边好久都没去过了。” 000:“是啊,华夏那里我也好久没去了,有龙守着,我都不知道那边的黑客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Lee:“来点乐子,来点乐子,不管去哪都行,整天闲的蛋疼。” 各种消息出现在聊天界面里。 可这里面,根本没有克里斯想看到的内容。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发言:“这次是查一个国际通缉犯的位置,目标在华夏。” 又是一连串各种怪异网名的回复。 终于,一条克里斯期待已久的消息出现了。 龙:“我会看着你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克里斯当时就长出一口气。 “我会看着你的”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我会看着。 不胡闹就OK。 但你如果出格越界了,那对不起,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克里斯深刻明白了龙那句话的含义,就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许可一样,兴奋的一蹦三尺高,随后,在那个聊天界面内用华夏文字发送了“谢谢”两个字,转头打开了房间里的另一台电脑,开始了他的工作。 事情好像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但事实上,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都在紧紧盯着克里斯的一举一动。 刚刚那个聊天群里,只有24个成员。 这24个人代表着这个世界上,网络技术领域最顶尖的水平。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随便拉出来一位,都可以用键盘来决定某国家或地区的生死。 美帝国家安全局曾向外界发发布过一个“Hacker名单”,依据网络技术水平和影响力,列举出了一百个全世界IT技术人才的名字和他们的事迹。 名单里的前24位,都在克里斯刚刚发言的聊天群里。 克里斯在名单中排名第18位,而那个龙则是排名第3。 正是因为“龙”的存在,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任何国外黑客敢于入侵华夏的网络。 有谁不开眼,绝对会被龙死死盯住。 谁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总能精确查找到对方的位置,逼得那人永远无法接触到网络世界。 “龙”曾说过一句话:“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进入华夏。” 他说到,也做到了。 最近十年间,全华夏在龙网的覆盖下,从未遭受过任何大规模的黑客攻击。 不是没有人攻上来。 而是没等那些人做出些实质性的行动,就被龙设计的龙网牢牢捆住。 如今,克里斯被准许进入华夏的网络找一个人,那简直无异于圣旨,他能不激动吗。 克里斯是激动。 而聊天群里的其他人却是在躁动。 龙,在东方被视为神圣的象征,在西方却被看作邪恶的物种。 许多人早就把“龙”骂作是守着华夏这块巨大宝藏,一个金币都不肯吐出来的大怪物了。 在今天,克里斯竟然可以去龙守护的宝藏里看一眼。 另外那些家伙知道这件事之后,难道不眼红吗? 聊天群里安静了下来。 但是在更广阔的的网络世界当中,许多人尾随着克里斯,去到了他们许久都未曾触碰过的地方。 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明珠美术学院里,所有人都是带着刚刚经历过风暴之后的不安和疲惫,睡都不敢睡。 学校的四大校花诅咒又要应验了。 那个聚齐了四大校花的罪魁祸首李南方,和人打架,毁掉了学校的小型训练场。 当时有人用手机拍下来了整个时间过程,视频立刻发到了校园网上,随即就成为印证校花诅咒一条重要证据。 但是,光有证据没毛用啊。 关键是校花诅咒如何才能解除。 自古相传,校花诅咒的解除,必须是以聚齐四大校花的罪魁祸首惨死而终结。 例如—— 咳咳,那些可怕的事情就不说了。 反正诅咒是谁带来的,灾难就会紧紧依附在谁的身上。 只要大家躲得那个罪魁祸首远远的,那就是性命无忧。 但等那家伙什么时候撒手人寰,这一次的校花诅咒自然结束,那又是明媚阳光的校园生活。 所以,广大同学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决定。 誓死不去靠近李南方,只等待那家伙挂了的消息传来,然后普天同庆。 还好李南方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否则,当场被气死的可能性都有。 总之呢,他是不在乎什么屁的诅咒。 收拾了那个泰拳王雅桑康,害得学校里的学生无法安心之后,他反倒舒舒服服躺进了沈轻舞办公室里的虚拟训练舱里面。 只不过,他这去到那个虚拟的世界,并不是劫机睡觉休息,也不是修炼大长老给他留下的《太极》。 而是去——看电影。 最高科研所出品的虚拟训练舱,在内部训练使用当中,都是构架起来内部局域网的链接。 当初沈轻舞弄来这两台名用版本的仪器,肯定也要学会如何构建局域网。 毕竟,这两台仪器是给她和杨逍用的。 她想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再和杨逍来一场浪漫的双宿双飞,总不能两个人处于不同的世界里,根本见不到面吧。 局域网的构建和链接方法,沈轻舞也告诉过李南方。 白天时,两人还做过实验,确定那东西能用。 可这之后,李南方心血来潮地瞎鼓捣了半天,竟然将虚拟训练仪器连接上了民用网路。 这下子,原本用于军事训练的高科技产品,被李老板改造成了能够娱乐的新鲜物件。 虚拟世界中投放3D电影。 那绝对是真正的身临电影世界内,连VR眼镜都省了。 这玩意儿就像是玩游戏,很容易上瘾。 李南方当然会抓住一切空闲时间,去好好体验一下。 他找到了乐子。 被他影响到的无数明珠美院的学生,也找到了其他乐子。 时间才是晚上7点,距离晚休还早着呢。 学校六十周年校庆那么欢乐的事情,决不能因为一次校花诅咒,而改变了原本应该有的热闹气氛。 在经历了无人机兴趣社团的坠机、读书社的无名大火、篮球队和足球队的配合助攻、化学研究社的毒气爆炸、武术社团的坍塌覆灭,这一系列可怕时间之后。 学校里的学生们,终于找到了相对安全的校庆活动。 活动的发起者,正是电脑兴趣社团的团长——齐军。 齐军这个人,李南方应该是认识的。 两年前还是个追随在陈晓大姐大身后的小跟班,曾被誉为青山高中的头号网络科技天才,两度帮助李南方处理过急性事件。 一次是南方黑丝的宣传。 另一次是李南方谋杀冯大少的罪名平反。 那些久远的故事不用再提了。 只说后来,高考结束之后,齐军又是追随着陈晓大姐大的脚步,共同报考了明珠美院。 大学是上的了。 可齐军却再也没了从前那种对陈晓的感情。 天知道这小伙子的审美观到底是怎么发展的,陈晓还是个排骨精的时候,他爱慕到神魂颠倒。 等上了大学,陈晓大姐大长开了,成为四大校花之一,但在齐军看来,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女孩彻底变了,变成了与那些胭脂俗粉没多大区别的女人。 尽管还是保持着对大姐大的尊重,可他还是向着最好的朋友诉说过,他失恋了,他喜欢的女人从此一去不复返。 鬼特么知道,齐军失的哪门子恋。 反正这家伙就是化悲愤为动力,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所热爱的网络事业当中。 技术突飞猛进。 随后,在一个月前的电脑兴趣社团换届中,以超强的黑客本领击败了所有对手,荣升为团长。 带着这样的荣耀,在校庆活动的欢乐日子里。 齐团长带领着他的手下,想明珠美院往届毕业生当中IT届人才,发起了挑战。 其实,说白了还是小孩过家家一样的闹着玩。 在校生和往届生奉承两个阵营,进行黑客入侵对抗,谁先掌握了对方的电脑控制权,就算是胜利。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相当欢乐。 只可惜,往届生没什么高手。 三局两胜制,打到第二局后半段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在校生胜券在握。 齐团长正要一鼓作气,击垮那些学长,创造他在明珠美院的辉煌。 可下一秒,都没发现问题出在哪,他的电脑竟然被对手控制了。 齐军心中大惊,猛的看向对面。 随后,就在学长队伍里,看到了个猥琐的家伙,长得好像只——老鼠。 第2196章 虚拟世界的网络 黑客是一个中文词语,皆源自英文hacker。 很多不了解黑客势力划分和构成的人,想当然以为,黑客就是那种借助高级电脑技术控制他人设备、或者盗取他人信息的犯罪分子。 但实际上,真正的网络恐怖分子,更大意义上被称为“骇客”。 “黑客”只是指电脑技术高超的人才。 这里面又分白帽黑客和黑帽黑客。 白帽能够为社会发展作出贡献,修补官方网络里的漏洞,就像是传说中的江湖大侠。 黑帽则是那种专门利用技术谋取私利的人,谈不上有多大破坏性,可也会让官方和警方头疼不已。 说起来黑客,那就不得不提黑客经常打交道的“网络电脑病毒”。 说起来病毒,怎么能不说说熊猫烧香。 07年前后,“熊猫烧香”给华夏网络在昌乐灾难性的损害。 所有人都对这个病毒名字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都有人能随手画出来熊猫烧香的标志。 但是! 有谁还记得熊猫烧香的设计者? 李俊。 一个中专毕业生,跑去瑞星等等网络科技公司求职,因为学历的问题,没能获得理想的工作,于是回归出租房拉上三五好友自主创业,最后主导设计了熊猫烧香。 相当励志的故事。 结果也非常励志。 李俊因为私设赌场罪,被判了有期徒刑。 这特么百度百科上查到的结果,也可以编成个段子来用了。 一个黑客因为开赌场被判刑,实在是有些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李俊被逮捕之后,瑞星等等网络科技公司的技术专家,专门去看守所找这家伙设计熊猫烧香的杀毒软件。 李俊很听话,设计了一款杀毒软件。 可他的成果,又被众多专家大家贬斥,说他的设计非常简陋,根本不可能完全清理熊猫烧香病毒。 并且根据上面这种情况得出结论。 李俊只是个中专生,技术水平一般,熊猫烧香不可能是他设计出来的,最大的功劳应该是李俊身后的高手团队。 那么问题来了。 李俊一个中专生组建起来的技术团队,里面会有成名的技术专家或者是985、211高校的高材生吗? 他身边的人身份地位应该差不太多吧。 那么,专家们故意贬低李俊,是个什么心理呢? 不说这些历史遗留问题。 单看现在。 李俊这个人早就服刑期满,被释放了出来,现在的他有在什么地方工作? 还有曾经帮助他设计熊猫烧香的团队成员,又都去了哪里? 咳咳,不好意思,又水了。 好像不是在谈论熊猫烧香,要讨论的是明珠美院的电脑兴趣社团活动。 齐军带领几名在校生,对抗那些早就毕业的学长、大公司的IT精英。 马上就要全面压制,取得对抗比赛的胜利了。 突然间冒出来个人,扭转局势,眨眼间将齐团长带领的团队,杀了个片甲不留。 都是圈里人。 谁不知道谁的本事啊。 那些学长们要是有高手坐镇,也不可能临到失败的时候,才展现真正实力。 那帮不要脸的请外援了。 他们的外援,身份也很诡异。 齐军见过那家伙,只因为对方长得实在是太过猥琐,任何人见一面都能记得住。更重要的是,那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里到处乱逛,偶尔也会跑去他们电脑兴趣社团的活动场地,带着鄙视的目光观看他们的活动。 齐军满以为那是个不知名的在校生。 但现在看,对方明显不是在校学生。 当然,也不可能是往届毕业生。 那么他是谁? 为什么会那么熟练的使用,类似于熊猫烧香的网络蠕虫病毒,在一瞬间控制了对手的电脑,并且迅速感染同一阵营的其他电脑,却不伤害到本方阵营? 齐军紧紧盯着那个家伙。 而老鼠则是无聊地往座椅靠背上一仰,高高竖起来食指,朝着齐军轻轻晃动两下。 龙腾十二生肖特种小组成员之一的老鼠,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始终混迹在明珠美术学院里,与其他队友一起轮岗暗中保护目标人物——古丽娜。 今晚,正好是老鼠的休息时间。 闲来无事,绕着校园走一圈,试试能不能发展个女朋友出来。 结果女朋友没找到,倒是看见了电脑兴趣社团的对抗比赛。 这种小朋友过家家一样的对抗比赛,在老鼠这种能够被招录进龙腾部队的电脑黑客高手看来,实在是踢不起来多大兴趣。 只当是打发时间看看而已。 谁能想得到,他看着的那个人笨蛋到家,很简单的数据流对冲都没办法搞定。 气得他大骂那人笨蛋。 正手忙脚乱玩对抗的毕业生IT精英,被这一句话给骂恼了,扭头怼了一句:“你不笨蛋,你来啊。” 老鼠也不客气:“我来就我来。” 然后,结果显而易见。 “齐团长,他们耍赖请外援。” 电脑兴趣社团的在校生,第二局对攻失败之后,立刻就发现了失败的原因,大声报告。 谁知齐军一点都不恼火,反而是心头升腾起来巨大的战火。 他挥手示意身边的团员稍安勿躁,还是紧紧盯着老鼠,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电脑,说:“一局定胜负,敢不敢来战?” 老鼠会怕一个年轻学生吗。 “战就战。” 话音落下,两人就像是战战场打仗的士兵,双手放在键盘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抗。 俗话说的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像是网络黑客大战这种东西,一般人来看,只会觉得无比无聊。 电脑屏幕上那么一大堆怪异符号的程序语言,好像弹幕似的刷个不停,到底什么意思? 就这还不如看别人玩俄罗斯方块有意思呢。 可在稍微懂点程序语言的专业人士来看,眼前的对抗,就像是球迷看世界杯决赛一样,能让人热血沸腾。 黑客向来都是令圈内人非常羡慕的一种称号,绝不是随便那个人就能冠上这样的名头,基本上等同于现实世界的杀手,高手过招必定刀光剑雨、血雨腥风。 只可惜,这种刺激的战斗没过五分钟就结束了。 齐军一败涂地。 但老鼠也没嘚瑟。 毕竟,齐军还是个学生,成长空间大得很,而且与他对抗五分钟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了,换成这里的其他任何人上,老鼠保管十秒内,让对方后悔碰电脑。 谁知老鼠投过去的赞许目光,还回来的则是齐军相当不服气的呼喊。 “不行!这不公平。刚刚你都在哪观察了很久,已经熟悉了我惯用的进攻套路,可我对你一无所知,对抗中输掉,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局不算。” 老鼠笑了:“那你说怎么办?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也是同样的结果,我短时间内改变不了我的进攻习惯。要不,我们换个比赛方式,不是相互间对抗了,是攻击其他网络,看谁率先攻破其他网络的防火墙。” 齐军或许是早就想好了这样的比赛形式。 两人共同去攻击其他网络,谁先攻入进去,就算谁获胜,那也是个公平公正的竞争方式。 老鼠微微点下头,说:“好,那我们攻击哪里?” “明珠美院的校园网怎么样?” “不用了,我早就攻破了。” 老鼠随意挥挥手。 旁边负责校园网维护的计算机系教授,脸色瞬加黑了下去。 齐军顾不上老师的感受了,随即订立出来一个新的目标。 “大型视频网站的官网怎么样?” “呵呵,那些商业网站的防火墙技术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早就研究透彻了,你小子能有这样的技术水平,肯定也不会吧那些商业网站放在眼里。我们这么比有意义吗?” “那你说攻击哪里?” “小同学,你就不能有点魄力吗,反正都要去攻击别人了,玩就玩大点。” 老鼠也不知道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故意引导着齐军把事情搞大。 而齐军则是满脑子想着如何才能扳回一城,也不管事情会不会闹大,单纯地仰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随即猛的拍手喊道:“我想到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攻破美联储的内部系统,把他们的钱拉出来遛遛。要不,咱们就翻墙到外网去攻击美联储吧。” 这话一出。 老鼠噗的一声,刚喝进嘴里的水,喷的到处都是。 咱老鼠大大是看你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才会引导你积极向上,把做人的格局放大一点,成为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黑客。 可你这理想和报复实在是太大了点吧。 美联储? “嘿嘿,我喜欢,那就美联储。一人五台机器,谁先攻进去算谁胜利。都没攻进去,那就看谁在对方的反击中坚持时间最长,怎么样?” “好!” 老鼠和齐军虚空击掌三下。 两人重新坐下,迅速弄来舞台电脑,并排放在面前。 像这种大手笔的黑客攻击,绝不是一台电脑一个鼠标,就能搞定的。 真要想突破美联储的防火墙。 必须有一台电脑佯攻、一台电脑做守卫,至少三台电脑虚虚实实,全都采用不同IP和数据流真正发起冲击。 他们两人在这做着准备。 周围围观的人,则是已经热血沸腾。 刚才单独个人之间的对抗,只是个游戏而已。 现在这种对国外网站发起冲击的行为才是真正的战争。 尽管没有人相信,眼前两个家伙能够把美帝超级大国的资金库攻破,但是这件事本身已经上升到了某种国家、民族圣战的层次。 攻不进去,也没什么损失,更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可如果真的攻打进去了,无论是不是搞破坏去的,那对众多华夏IT精英来说,绝对是爽歪歪的大事情啊。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关心,老鼠和齐军最后是谁输谁赢。 大家只关心,他们这些小人物,能不能将美帝超级大国的小金库打开。 所有准备工作做成,老鼠和齐军立刻切换IP,断掉学校内网,翻墙去到了国际网络区域。 与此同时,东校区办公楼的沈轻舞办公室里。 正在看电影的李南方,周围一切突然卡顿了下:“嗯?虚拟世界的网络也不好吗?” 第2197章 要不要反击 网络也是一种资源。 资源的区域划分总是有限额的。 当老鼠和齐军翻墙去到外网的时候,用的也是校园网的资源,难免会对正在虚拟世界里观看环绕立体电影的李南方,造成冲击。 当然,这种冲击很短暂。 前前后后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 李南方周围的一切再次恢复正常,他继续安安心心看电影去了。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不是预示着,他也会被卷入到一场即将发生的网络大战当中。 至少目前来看,他的生活很惬意。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帝,那个接受国际刑警查理的命令,负责寻找黑幽灵的克里斯,就没办法像李南方那样淡定了。 他再得到“龙”的许可之后,进入到了华夏的网络世界当中。 首要目标,就是寻找黑幽灵的下落。 之前在与查理的通话中,他说三个小时就能有结果。 这个时间是多说了的。 依照克里斯全球排名第18的黑客技术,想找个人,顶多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然而事实是,克里斯有些低估了自身的本事。 根本用不了一个小时的。 刚刚侵入到华夏网络里,针对和幽灵化名——李南方,这个名字进行重点数据检索,克里斯很快就看到了一条公开的网络视频消息。 那是华夏明珠市美术学院校园网里流传的视频。 标题是“校花诅咒再现,十年老楼垮塌,坐看罪魁祸首李南方如何赴死”。 发视频的人,肯定是明珠美院的学生。 标题上也没有多余的意思,就是阐述一个诅咒之人必须死的道理。 克里斯这个美帝黑客,当然不知道华夏某个大学校园里的传说故事,他只是完完整整把那段视频看了一遍,尤其是把李南方打晕泰拳王的那一段百倍速度放慢,完整看到了出手过程。 克里斯绝对是被李南方实力圈粉。 “这就是黑幽灵,真不愧是黑幽灵啊! 难怪能够这么多年都让欧美警方束手无策,查理老太太好像抓住他? 抓个屁去吧。” 克里斯嘿嘿笑着,将整段视频下载下来,存档。 然后—— 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原本预计一个小时的工作量,这连十分钟都不到呢,便搞定了。 再说了,找黑幽灵也根本用不到他出手,更用不着入侵警方系统啊。 那个查理老太太,直接上网浏览一下,这个检索工具搜搜不就好了。 真是白痴。 克里斯暗暗骂着,一边拿起手机,准备给查理打去电话,通知结果,另一只手则是放在鼠标上,准备从华夏的网络里退出来。 可是当鼠标指针指向“退出”格的时候,他犹豫了。 这可是华夏内部网络啊。 都好久好久没进来过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龙的许可,进入到了华夏网络当中,就这么退出来,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谁呢? 克里斯心里这么想着,慢慢放下了手机。 “刚才好像看到了明珠警方的一条重要案件处理信息,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要不要看一下?” 他自言自语着,抬手挪动鼠标。 目光完全定格在电脑屏幕上,做起了与他最初的目的,完全不同的事情。 克里斯越看越入迷。 渐渐的,从警方系统转移出去,进入了一些他绝对不能触及的地方。 而与克里斯做着差不多事情的人,不在少数。 那个顶级黑客聊天群里的几个家伙,之前尾随克里斯进入到华夏的网络里,顿时被这个他们许久未曾来过的地方,给吸引了。 一个个像是好奇宝宝那样,左看看,右看看。 能看的不看。 不该看的全都看了。 这些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那位“龙”说过“我会看着你的”,这句话岂是随便说的。 华夏西北地区外疆的一片大沙漠里。 地上看不出什么,可地下却有一个警卫森严的大型科研基地。 基地内,某个房间里。 墙壁上挂着一面旗帜。 旗帜上画着一条金龙,龙爪上抓着一面巨网,网下是一团黑雾,仿佛金龙死死压住那团迷雾,不让其有任何冲破出来的可能。 这里就是华夏网络安全局“龙网部队”的作战研究室。 研究室里摆放了无数台电脑,许多人在电脑前工作着,不时有人大声报告。 “报告,抓住一条数据流,确认是克里斯。他从明珠警务系统里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进入了华北地区军方指挥系统。要不要拦截,请指示。” “报告,我这里也抓住一条数据流,确认是英国黑客T19。他进入了华南军区作战系统。要不要拦截,请指示。” “报告,抓住一条数据流,确认是高丽黑客JEP。他正在央视网站进行内部信息浏览,未发现更大破坏性行动。要不要拦截,请指示。” “报告——” 各种报告声响起来。 研究室的最里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大叔似笑非笑,点根烟叼在嘴里,幽幽开口:“全部拦截下来。 抓住他们,一个也别放走。 放他们进来,就是想看看这帮人老实不老实。 既然这么不听话,就把他们留下来多玩一会儿吧。 太长时间没跟他们交流,我都怀疑他们忘了‘龙’的威慑力。 有一个算一个,锁住他们一天。 一天之后再放走。” 听到命令,所有人立刻坐下开始工作。 那位大叔仰头抽着烟,不知在思考什么。 他就是令克里斯极其顾忌的“龙”,就是他设计出来保护华夏内部网络的龙网,令世界无数黑客对华夏的内部消息望而却步。 但他也只是龙头。 龙,确切的说,不是一个人。 这个研究室内的所有人都是龙头培育出来的,手上技术不逊色于任何国际知名黑客。 龙是一个组织,一支部队,某些时候或许可以对抗全世界的精英队伍。 这样的精英队伍出手,会引发什么样的事情? 单看明珠市局里的情况就知道了。 傍晚时,接到白副局电话通知的明珠网络安全中心冯主任,立刻将手下所有网警召集起来,严密监控警务网络系统里的一切。 谁也不知道白副局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但是打起精神来预防意外总没错。 大家都希望这次只是个简单的演习。 可玩玩没想到,所有人员就位之后不到十分钟,问题出现了。 一道强大的数据流,仅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攻破了明珠市局的内部网络防火墙,开始横扫警方所有重要文件记录。 冯主任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这不会是遇上国际知名黑客了吧? 也没听说有什么大型行动啊,怎么就能把那么厉害的任务招惹来。 不搞破坏、不释放病毒,就是带着数据流好像逛街一样,在警务系统内到处乱窜。 那人到底什么目的? 擦,管他什么目的呢,先抓住了再说! 冯主任作为明珠市的网络安全中心主管领导,专门负责整个明珠的网络安全,现如今有黑客跑到他的地盘上来撒野,不把那家伙抓出来,都对不起他屁股下面的椅子。 可万万没想到,当他组织起来所有经历,抓捕那道数据流的时候。 猛然发现,侵入的黑客与他、以及他手下的众多网警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 挡不住。 也抓不住。 眼睁睁看着那家伙在这里,偏偏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瞪着大眼看对方悠哉悠哉地退走。 “追!我还不信咱们锥斗追不上,最起码也要看看他去了哪里。对了,立刻上报网络安全总局,就说——” “报告!” 冯主任还要下达新的命令,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副手的喊话打断。 “出什么事了?” “报告,刚刚拿到强势入侵的数据流被人控制住了。” “啊?是谁?” “是龙网,龙网笼罩了那个人。” 随着安全中心副手的报告。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异样的神采。 龙网启用了。 在华夏所有网络安全工作者的心中,龙网就是最神圣的东西。 他们刚刚束手无策的对手,就这么被龙网轻轻松松控制,试问谁遇见了这种情况,心情不是激动万分。 冯主任满脸堆笑,嘴唇哆嗦了好半天,才说道:“好,很好。所有人权力配合龙网,旁观学习,这可能是你们一辈子都很难得到的成长机会。” 说完这句话。 冯主任也不管其他人做什么了,他直接坐下去,双眼死盯着电脑屏幕。 龙网启用是神迹。 对于那些小警员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老冯这个老工作者来说,又何尝不是天大的机遇。 明珠网络安全中心的办公室,陷入到一种特殊的状态中。 而地球的另一端,黑客克里斯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的克里斯,才刚刚侵入到华东军事网络系统中,看着面前的军事信息资料,脸上难言兴奋之情。 “哇,华夏还进行过这样的军事演习吗?之前根本没听说过啊。咦,这个武器好像蛮先进的,我看看。” 他自言自语着,挪动鼠标,试图去查看一种新式武器的信息。 突然间,整个电脑画面都卡住了。 克里斯先是一愣,随即就意识到了问题根源,赶紧采取抢救措施。 可是一番挣扎过后,眼前的这台电脑,不但没有按照他的指挥运作,反而全屏播放起来一段明显是华夏语言的动画片。 “法克,那个龙出手了!” 克里斯大骂一声,无奈地躺回到床上。 对于黑客来说,任何一台电脑都是保存着一道自行设计的数据流。 那些数据流,就像是兔子巢穴的洞口。 俗话说,狡兔三窟。 克里斯作为狡猾的黑客,肯定会有很多独有的数据。 每一道数据都是他长时间努力的心血结晶,此刻却被龙轻而易举地抓住,彻底废掉。 那种打击,当真是很难受啊。 他躺在床上,默默回想着刚刚被对方侵入控制时,所发生的一切。 无数数据信息在脑海中回荡,试图从中寻找些破绽出来。 只要能够找出破绽。 他就可以考虑下,要不要对龙发起反击了。 第2198章 风暴边缘 克里斯凭空去想象龙网的破绽,试图找出来一丁点反击的机会。 可惜,很快他就发现,那完全是天方夜谭。 如果龙网能够被他轻易找出来破绽,也不可能在过去的十年时间里,一直保护整个华夏的网络世界了。 一次次思考无果之后,克里斯放弃了。 他能做的,就是稍微缓缓,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华夏的龙收拾了,权当是新的教训。 反正,他也看到了不少感兴趣的东西,这波不亏,只要去找龙道个歉,请求龙把电脑的控制权还给他就行。 数据流废掉,已经是巨大损失。 总不能让他精心组装的超级电脑,也被龙控制,永远播放——《喜羊羊与灰太狼》吧。 心里这么想着,克里斯叹口气,重新坐直身子。 扭头打开了另一台电脑,登陆上那个顶尖黑客聊天群。 就是聊天窗口打开的一刹那,各种消息纷纷显示出来。 他才发现,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JEP:“喂,龙,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看看你们的春晚节目表,你都把我锁定,后面的东西没看完呢。赶紧把我放开,否则我可要还击了。” T19:“就是啊。龙,别这么小气嘛。我就是看看,又不窃取什么机密。别闹的大家都不开心。” Lee:“龙,有意思啊。我突然间想试试,你的龙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牢固了。” 放眼看过去,聊天群内足有十几条消息,全是对着“龙”进行发送的。 很明显,这帮人在刚才全都进入了华夏网络。 而现在,又是同一时间都被锁定了。 看到眼前这种情况,克里斯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不仅是他。 聊天群里的其他黑客,心里也是十分震惊。 别看所谓的世界排名上,目前龙排在第3,比绝大多数人都高。 可实际上这种排名还有影响力的因素,单论技术的话大家其实差不了太多。 没想到,龙竟然能在同一时间将所有人锁定,这份同时突破所有黑客自身防御网的能力,也太让人震惊了。 所以,大家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可龙那里,好半天才回复了两个字。 “一天。” 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告诉那些黑客,但凡是侵入华夏网络的人,龙网会把他们锁定一天,一天之后再释放。 名对无数顶尖黑客,放出豪言壮语。 这么霸气的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给惹毛了。 大家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凭什么你说怎样就怎样? 好,一天是不是。 我们就让你这一天不得安宁! 当即,所有进入华夏网络的顶级黑客展开了还击。 不蒸馒头争口气。 我不搞太大破坏,但我也要自己从里面走出来。 要是让别人知道,被你锁定了,我们还必须等着你放了我们,那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里混? 看着平静下来的聊天窗口,克里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情再度兴奋起来。 摩拳擦掌,没说一句话。 他把另外一台电脑连接到被锁定的这一台上面,对着锁定他的人展开了数据进攻。 目的很简单,就是从被封锁中突破出来。 大家实在是沉寂太久了,遥远的华夏也实在是神秘太久了,如果能冲破龙网的束缚,那绝对算是一项丰功伟绩。 华夏外疆,龙网基地里。 “报告,JEP进行了还击,争夺控制权。预计可以坚持24小时。” “报告,Lee展开了洪水似冲击,攻击手段是从未见过的编程方式,无法判断锁定时间。” “报告,克里斯发出试探性攻击,不确定是否有后续手段。” “报告——” 各种报告传来。 龙头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说:“行啊,我也等着这一刻呢。 你们这群小家伙,都是龙网建立起来之后,才加入组织的。 这么久,从来都没进行过实战。 现在面对这些顶尖黑客,是时候检验一下你们能力了。 记住,这不是演习,而是实战。 谁败了就是阵亡,自己看着办吧!” 龙头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紧接着没有谁再说话了,端正坐好,紧张忙碌起来。 龙头俯下身子。 他面前的电脑上,是那个顶级黑客聊天群的界面,手指在键盘上活动,一句话发了出去。 “我们华夏都已经是晚上了,你们不睡觉的吗,休息一天多好啊。” 看到这句留言,所有被锁定的黑客都火了。 你一个人对付我们这么多人,竟然还有心情发消息调侃? 那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众多黑客带着怒火,对华夏网络的数据攻击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龙头笑着则是身子往后一躺,再度点燃一颗香烟。 他很清楚,刚才那句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 而他要的,就是把那些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顶尖黑客激怒,让他们发狂,让他们展开攻击,然后——当陪练。 给龙头培养出来的龙网部队年轻队员,当陪练。 “这些温室里的小花朵,是时候接受一下暴风雨的洗礼了。” 龙头呵呵笑着,目光扫过研究室里紧张忙碌的其他人,心中无比满意。 想想也是。 龙头把他手下的正规网络安全部队称为“温室里的花朵”,这种比喻很恰当。 那么相比之下。 老鼠和齐军这样的人,是不是可以算作路边生长起来的“野花”了呢。 此时此刻,两朵小野花翻过墙去,漂洋过海,如同两个神偷,潜入到了美联储的内部系统。 经过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分析、研究。 老鼠率先找出防火墙的漏洞,迅速突入进去开启后门。 十几分钟后,齐军也从另一端找到了其他漏洞,突入之后,开启了第二道后门。 时间先后,已经证明了谁胜谁负。 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将数据流汇合到一处,共同寻找突破美联储内网第二道防火墙的办法。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能在这时候,还看两人表演得,全都是那些发烧友。 他们明白,老鼠和齐军之间的胜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此刻所做的事情,那可是具有相当重要意义的大事件啊。 攻破美联储的防御系统,这绝对是证明自身实力的一记猛招。 作为亲眼看到的人,在兴奋之余,能不是尝试着亲身参与进来吗。 周围众人纷纷落座,打开电脑进入数据操作系统,翻墙之后,顺着老鼠和齐军给他们打开的路径,共同来到了美联储内部系统的第二道防火墙面前。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群探险者,经历了长久磨难终于找到了藏着宝藏的城堡。 明明走进了大门,却被宝库的保险箱防盗门给挡住了去路。 长久的安静。 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寻找一种如何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突入进去的办法。 今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 不仅仅是网络世界当中的风暴,更有现实之中,由沈老主持布控、沈轻舞和荆红命共同负责的一场大局。 东校区的办公楼里。 沈轻舞端着手上的平板,仔细研究各方面传回来的信息。 李南方就是黑幽灵,这个诱饵撒出去之后,最先引来了杀手泰拳王,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由李南方亲自出面,分分钟搞定那家伙。 对方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只是一条不大不小的鱼而已,何必在乎那么多。 随后,是荆红命那边给的信息。 有国际刑警来到明珠搜捕黑幽灵,这也是能够遇见到的。 说实话,两三个阿猫阿狗的国际刑警,还真不被沈大小姐放在眼里。 不就是美帝来的警察吗。 沈轻舞手底下还有无数美帝那边的乞丐呢,纽约的流浪者之家难道是个摆设吗。 国际刑警的重要程度,还真比不上那个泰拳王呢。 再往后,则是许多还没有经过印证的消息。 消息来源是龙腾七月玉面阎罗秦玉关。 手底下掌握着黑龙军团和金龙军团两大雇佣兵组织的秦老七,对于雇佣兵界的大动作,绝对是了如指掌。 其实,一周前,就有证据表明,至少五支在册的雇佣兵组织派出了先期人员,进入华夏,刺探情报。 而到了今天,那些雇佣兵的精锐部队,已经在采取各种方式,进入华夏境内了。 怎么收拾那些人,都是荆红命的事情。 相信那边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真正让沈轻舞深深皱起来眉头的原因,是已经发现了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潜伏进了华夏。 精锐的杀手。 身份不详。 数量不详。 甚至连他们持有武器进入华夏明珠的方式,都没有弄清楚。 要知道,为了这场局,沈轻舞他们已经筹备了很久,怎么还会出现这种完全无法掌握敌人动向的情况?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结果。 明珠有接应他们的人。 而且,那个人的身份地位很高,高到了可以为那些杀手提供一切便利的地步。 罗德曼的人有内应,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只因为这帮家伙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李南方,还有他们顺手接下来的刺杀花夜神的任务。 沈轻舞拿起手机,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通知花夜神暂时离开明珠美院的打算。 在学校,还有无数布控在这里的特工和军人。 出了学校,一旦花夜神的行踪暴露,那可真的是谁也没办法去阻挡恶性事件的发生了。 左右都是个麻烦,真让人头疼。 “唉!” 沈大小姐长叹一口气,猛的抬头,就看见了躺在胶囊舱里的李南方。 该死的人渣,老娘为了他的女人在这烦心。 他可倒好,睡得如同死猪。 沈轻舞起身迈步,就想趁着那家伙毫无意识地情况,踹他几脚,发泄一下。 谁知,刚走到近前。 便能听到某种怪异的声音,从李南方身体内,隐隐传出来。 沈轻舞微微一愣,立刻收起来玩闹的心思,小心翼翼凑近过去。 当她把耳朵慢慢贴近到李南方的肚子上时,终于可以清晰地听出来,那是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特殊声音——龙吟。 第2199章 李南方的识海 李南方睡着了。 尽管不知道深处虚拟世界,昏睡过去,算不算是一种假死状态。 可哪怕是真死,他也觉得挺值。 只因为这个虚拟世界里的生活实在是太舒服了。 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空气都不带一丝污染,躺在海里睡觉都不用担心沉下去。 如果对周围的环江不满意,还可以上上随便搜一搜美景,投放在虚拟空间,分分钟改变全世界。 这种好地方,去哪找? 唯独不和谐的,就是一个人太孤单了。 如果可以,早早的从龙腾部队那边多弄几套这样的民用版本设备来,分发给他的所有女人。 哪怕是像个天涯海角,也能通过联网实现面对面的接触。 高科技,真心是个好东西啊。 他带着巨大的满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反正外面有沈轻舞守着,出现任何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叫醒他,完全不用担心。 确实,外面也没发生大事。 出问题的是李南方自身。 那条潜伏在他身体内的黑龙,再次察觉到他的精神意识力量消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犹记得李南方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黑龙还处在巅峰状态,分分钟就能趁虚而入,抢占识海位置,从身体到灵魂掌控其整个人。 偏偏那次,杨逍突然出现,吓得黑龙什么也不敢做,也就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而李南方第二次进入虚拟世界,就是前些日子。 黑龙已经变得无比虚弱,但还是受不了诱惑,卯足了劲想把李南方的身体占据住。 结果,前边无法突破人体自身识海的屏障,后面又有无尽天地灵气的驱赶。 黑龙破釜沉舟,调动所有力量向前冲。 如果打个比喻,黑龙的意识和李南方的意识,其实更像是两道网络世界的数据流。 李南方待在强悍的防火墙里面,稳稳当当。 黑龙作为入侵者,想要伤害李南方就必须先把防火墙搞垮。 前些日子,它已经成功了。 李南方在虚拟世界当中,看到天空裂开一条大缝,巨大的黑龙龙爪从裂缝中伸出来。 那就是他的识海出现了动荡,意识分裂,黑龙进攻过来。 一旦让黑龙整条突破,从天而降,一定会把李南方吞下去,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那也就是彻底泯灭了李南方的任性思维,由黑龙杨广掌控那具身体,在人世间兴风作浪。 只可惜,成功在望的那一刻,李南方从虚拟世界中退了出去。 直接的结果,便是蛮不讲理地将黑龙从识海当中挤出去。 可怜的黑龙遭受冲击,瞬间跌落回气海。 没有成功实现人生目标不说,还被那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它的天地灵气,搞了个虚脱无比。 还好,黑龙找到了休养生息的正确途径——女人。 没错,就是在潜移默化当中,控制着李南方去和女人进行生命融合,尤其是六大纸人妹子。 那人的阴精绝对是黑龙的十全大补丸。 想当初,杨逍催动黑龙成长的时候,用的就是依靠女人的法子。 现在杨逍不会这么干了,黑龙只好自己来。 效果很显著。 单看前几天在七星庄园,李南方过得有多么奢靡就知道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生息,黑龙稍稍恢复了些力量。 就在今天,李南方又进入虚拟世界之后,它终于觉得机会来了。 咆哮着从丹田气海内翻腾起来,冲着李南方头顶位置的识海,席卷而来,。 愤怒的嘶吼声,如有实质。 处于沉重中的李南方,似乎是被这样的吼叫给惊动了。 他浑身颤了下。 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明明觉得已经睁开了眼,眼前却是黑暗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黑?谁把灯关了?快开灯啊。” 李南方张口要说话,却是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仅仅是那样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眼前立刻就是灯光大作。 两个上千瓦的大灯泡凭空悬浮在头顶上方,刺眼的光芒差点把他的眼睛晃瞎了。 “白痴吗,弄这么亮的灯干什么。暗点!” 李南方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也是随着他这句咒骂,上千瓦的大灯泡突然消失,换成了一盏小台灯出现在面前。 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怎么他心里想什么,就会有什么呢? 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应该在沈轻舞的办公室里吗?” 李南方扪心自问。 而周围的场景立刻就变成了沈轻舞的办公室,甚至连那位沈大小姐也站在面前。 只是一切都是静止的。 “搞什么啊,难道老子有超能力了,还能让时间静止?” 他自言自语着,忽然想到了某些东洋小电影里面,那种时间静止的片段。 一瞬间。 沈轻舞的办公室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场景出现,某东洋女、优,表情呆滞地半跪在地上,上半身红果果的,而李南方则是裤子脱到一半,他那根邪恶的棍正巧塞进了东洋女人的小嘴里面。 “我擦,这特么什么鬼?” 李南方惊得连连后退,眼前的一切也随着他情绪变化而消失,再次变成了只有一盏小台灯的空荡空间。 只不过,这个空间好像地震一样,颤抖得厉害。 他努力做着深呼吸,平定心绪,也是随着他的心情平静下来,眼前的特殊空间也终于不再颤抖。 李南方真的懵了。 他明明应该是在虚拟世界里。 睡着了醒过来,也应该是在原本的那个世界,最不济也应该是在沈轻舞的办公室里醒过来。 怎么睁开眼之后,会来到这种奇怪的地方? 这里到底是哪啊? 能不能有人出来说句话了? 李南方的思绪飘飞,而他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鬼畜视频的场景切换那样,伴随着他的许多想法,不断变化。 直到某一刻,一声重重的撞击声爆发出来,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这才停止了胡思乱想,抬眼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撞击过去好久,没有再出现任何特殊的响动。 李南方皱皱眉头,伸手拿起来面前那盏悬在半空中的小台灯,迈步向前走去。 一步踏出,好像是飞越了万米之遥。 两步之后,小台灯微弱的灯光下,照耀出来前方,一块巨大的屏障。 就像是古代人所说的“天圆地方”。 大地是方形的。 天空是笼罩住大地的半圆罩子。 李南方现在就是走到了这方世界,天地相交接的位置。 伸手摸在那块屏障上面,感觉不出那东西是个什么样的材质,只能知道它是透明的,只要将台灯凑在屏障上,就可以看到光线照射出去。 只是照亮的范围有限,外面是茫茫一片的黑暗地带。 “难道,老子是被什么人给关在这里了吗?” 李南方心中纳闷,高高举起来手中的台灯,试图看清楚有没有什么可以离开这里的通道。 也就是他的手举起来,灯光照向高空的那一刹那。 一条巨大的黑影陡然间从天而降,狠狠撞击在那层透明的屏障之上。 “轰!” 巨响震天。 李南方不由自主地扔掉手上台灯,死死捂住了耳朵,张大嘴抵销巨响给他造成的声波压力。 其实,仅仅是巨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稍微缓缓,也就恢复正常。 可李南方的眼睛,看清楚那道从外向内冲击透明屏障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就真的惊得合不拢嘴了。 “黑龙!” 一道屏障的间隔。 李南方站在里面。 瞪着猩红双眼,头颅无比巨大的黑龙,悬浮在外面的无尽黑暗之中。 他能看到它。 可它却对他视而不见,厉声嘶吼,龙吟怪叫,硕大的身躯缓缓蜷缩起来,慢慢后退,再度消失在黑暗中,似乎是积聚力量,准备下一次的冲击去了。 也是这一刻,李南方好像隐隐知道了他现在在哪。 “我不会是在自己的识海里面吧?” 又一次扪心自问。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只有更猛烈的黑龙撞击屏障,发出的巨大声响,震得他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真实的世界里面。 沈轻舞整张脸凑到李南方的脸前,清楚的看到那家伙的额头出,静脉血管青筋暴起,好似有一条生物在血管中游走。 她试探着伸手出去,想要按一下那块突起的地方。 可没等真的碰上去,一声莫名其妙的龙吟就从李南方身体内爆发出来,惊得她连连后退。 也就是沈轻舞后退的时候。 虚拟现实训练仪器上面,从来未曾关闭的防护盖子,猛的落下来,死死扣合。 等沈轻舞再冲回去,死活都无法打开那块玻璃罩。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沈大小姐依稀记得,当初带回来这两台民用版设备的时候,有个科研专家告诉过她,千万不能轻易关掉设备的保护盖子。 那东西是用来在极端情况下保护使用者的。 预防任何外界的人为伤害和自然灾难,设备自带的电池电源、网络卫星连接器、内部营养液供给,绝对可以让使用者存活至少三天时间。 只不过,一旦关闭之后,只能寄希望于使用者自己打开。 除非是砸烂这台设备,把人拎出来。 可那样的话,好像很有可能把李南方给弄死吧? 沈轻舞撕扯着满头秀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 “校花诅咒?” 强如沈家大小姐,现在也不能免俗,面对这种诡异现象,第一时间想到的解释竟然是明珠美院的校花诅咒传说。 相传,聚齐四大校花的人必死无疑。 那么现在? 沈轻舞看看躺在虚拟训练舱里一动不动的李南方,尴尬地撇撇嘴:“你自生自灭吧,老娘不伺候了。” 话音落下,她抓起来桌上的平板和手机,转身就走。 至于李南方,那家伙爱死死、爱活活吧。 事情的发展,透着各种古怪离奇。 李南方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陷入到自身的识海内,与黑龙正面相对。 而在其他地方,更大的风暴也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苦等克里斯四五个小时的国际刑警查理,终于耐不住性子,主动给那个顶尖黑客打去了电话。 第2200章 危机四伏 查理等克里斯,等得花儿都谢了。 说好的三个小时搞定,这特么第二个三小时都快过去了。 查理满心里都是抱怨的碎碎念,拿起手机拨通克里斯的号码。 “喂,克里斯,我让你查的——” “沙特阿普!我没空搭理你!” 查理的话还没说完,克里斯那边就大骂一声,就主动结束了通话,弄得这位国际刑警脑袋一蒙一蒙的。 “该死的,克里斯是想上天吗?等着吧,等回国之后再收拾你。” 查理怒骂一句,转而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自信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喂,霍特老板,我们国际刑警需要你的帮助。我们要求你找几名黑客,攻入华夏的警务系统,寻找一名通缉犯的下落。嗯?你办不成?呵呵,你身边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吧。让他们一起,否则别怪我请你去国际刑警总部喝茶。” 这国际刑警还真是嚣张,随便给谁打个电话,就像是老大给小弟安排任务一样。 当通话结束,查理的脸上的笑容更胜。 唯一痛快的,或许就是刚刚莫名其妙被那个克里斯骂了一句吧。 克里斯究竟遭遇了什么? 还不是在那场网络战争中,被“龙”整治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从昨晚七点,到现在的凌晨一点,足足六个小时过去了。 除了最开始的一个小时,克里斯能像大海中的鱼儿那样,在华夏网络中四处遨游之外。 剩下的时间,全都是被“龙网”死死扣住。 如果只是单纯的被包围起来,倒还好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用上一两个月活着一两年,说不定就能寻找出来,龙网的漏洞,从中挣脱。 可问题是,他被顶级黑客聊天群里的其他人所蛊惑。 闲着没事干的,对龙网发起了反击。 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来自华夏方面,属于龙的一道数据流,就像是驱赶鱼儿铁杆,追打着他不断往龙网内走。 克里斯无数次惊险逃生,奋起反击。 倒也能和对方打得平分秋色。 只是,如果时间继续耗下去,对他来说肯定没有任何好处。 那是华夏的网络,龙的主场,到处都是龙网覆盖。 一旦过于深入,真的很难撤退出来。 之前已经被废掉了一道数据流外加一台电脑,总不能连第二个也废了吧。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 那种感觉简直憋屈的要死。 此刻已经是杀红了眼,面对查理打来的电话,他当然没有任何好脾气。 “最后一次反击了,如果这次还不能冲出来,那就算我倒霉,大不了自毁数据,也不能被那家伙控制住!” 克里斯恶狠狠地下定决心。 积蓄力量,准备给紧追他不放的“龙”,采取最猛烈的强势回击。 谁知,就在他已经准备好数据对冲,留下自毁程序,打算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时候,追踪他的人停了。 “什么法克?” 克里斯惊声尖叫着,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难道那个龙能够未卜先知,猜测到他准备自毁,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克里斯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就算是你技术高超,也不能把人照死里去打击吧。 行,你不过来,我过去! 克里斯咬着牙顺着刚刚拿到数据流的追击路线,反杀回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来个两败俱伤。 就像是自杀式袭击,完全不计后果了。 可又令他没想到的是,追了好半天之后,“龙”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之前,龙把他放进华夏网络里来的龙网开口,就在眼前。 他只是稍稍敲了下键盘,竟然冲出来了。 另外一台电脑上播放的动画片也瞬间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克里斯真的是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完全不敢相信龙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是说好的锁定一天吗? 这才过去多久? 这位年轻黑客满心疑惑。 而在地球的这一端,华夏外疆的龙网基地内部,气氛沉闷。 整个研究室内,全都是噼里啪啦打键盘的声音。 突然! 某个神色冷峻的小姑娘头一歪,趴在键盘上,昏厥了过去。 旁边人眼皮一跳,赶忙起身大声喊道:“报告,龙尾倒下了。” 一听这话,坐在上首位的龙头立刻跳起身,冲了过来。 仔细一看,那位被称作“龙尾”的小姑娘只是累到昏厥,他这才长出一口气,赶紧命人送其去了医务室。 “龙网”是一支部队。 可是这支部队是精英级的网络部队,人数并不多。 加上龙头在内,龙网共有12名精英成员,而这次钻进华夏网络的世界顶级黑客足足有13人之多。 龙头把这次事件当成了对手下人的实战磨练,他本人并没有出手。 所以,之前的情况一直是十一人对阵十三人。 有两个多出来的家伙,是这群年轻龙网队员在轮流应付。 一对一已经很吃力了,一对二需要消耗的精力更是巨大。 世界各地的作息时间不一样。 不管那些黑客如何,这里的龙网队员从昨天一早开始工作,到晚上开始抓捕数据流,再到今天后半夜,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 就算是大家能力跟得上,可身体实在受不了啊。 那位龙尾小姑娘,就是在疲于应付两人的时候,累到昏厥。 龙头转眼看向四周,看到手下这些年轻人,尽管疲惫但依旧坚持的样子,不由得稍感欣慰。 而等他的目光再次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时,便看到了顶级黑客聊天群里出现的一条消息。 克里斯:“哈哈,我出来了!” 出来了? 龙头冷笑,轻轻拍了下手,振声说道:“其他人继续之前的战斗,逃出来的克里斯交给我!” 话音落下,他关闭了聊天窗口,电脑画面切换,推进成龙网操控界面。 经过了六个多小时的网络战争,这位守护华夏的“龙”,终于亲自出手了。 世界另一端的美帝。 克里斯扬着手臂大声欢呼,迫不及待地将他逃出来的消息发到了聊天群里。 但片刻之后。 他面前的三台电脑,一台聊天用的,一台播放动画片的,还有一台用来与之前的“龙”对战,同一时间全部卡屏。 随后,一只抓着巨网的五爪金龙图案,赫然占据了所有电脑屏幕。 克里斯傻眼了。 什么叫乐极生悲? 什么叫希望之后的无尽绝望? 他此刻绝对是理解得无比透彻。 足足愣怔了好几分钟,克里斯再没说话,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又给这边连上了第四台电脑。 龙头出手,产生的效果非常直观。 首先锁定克里斯,扔下条封锁数据,让那家伙闷头去玩。 然后,龙头又把目标定准了当前侵入华夏网络的其他黑客。 说来也怪。 众多黑客高手势力相差不大,这次的战争之中,唯有克里斯是始终在华夏明珠警务系统和华东军区指挥系统之间,来回游走。 正因为这家伙的活动范围有限,龙头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控制。 相比之下,剩下那些人就有点胡闹了。 华夏幅员辽阔,网络覆盖在广阔的区域内,也就造成无数数据流混杂在一起。 想要从中分辨出外来的侵入者很简单,毕竟数据编码的不同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但是! 哪怕龙网研究中心掌控了全国,也挡不住那些黑客,前一秒还在东北,下一秒就直冲海南。 全无定性的一群人,抓捕起来也是相当麻烦。 不过,龙头有耐心。 唯一让他心中产生了点特别想法的,便是那个克里斯为什么会滞留在明珠不动。 明珠有什么? 对了,那家伙好像说是要追踪一个国际通缉犯的下落。 那个通缉犯是谁? 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有必要致电明珠那边好好问问了。 能引起来国际刑警和顶尖黑客注意的通缉犯,如果混迹在明珠,对社会稳定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将是极大的威胁。 龙头作为一名军人,所关注的问题,当然也是与维护国家利益有关。 他是想着眼前的事件解决之后,再去考虑通缉犯。 殊不知,此时此刻,明珠那边的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就已经出现了麻烦。 只不过这个麻烦不是来自于哪个通缉犯,而是更多涌入华夏网络里的顶尖黑客。 明珠市局大楼,五楼网络安全中心。 众多网警同志在冯主任的带领下,认真学习龙网部队与不知名黑客之间的数据战斗。 能有多少收获和成长,尚未可知。 最终那黑客被龙网部队的人一招制服,困在龙网内动弹不得,这是大家眼睁睁看到的事实。 胜利是值得喜庆的事情。 喜庆之后,眼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冯主任便下达命令,让大多数同志回去休息。 结果,网警同志们还没走出门,警务网络系统的防火墙警报声猛然响起。 又有黑客入侵了? 来不及细想,所有人立刻就回到工作岗位上。 相比之前那道克里斯的数据流,此刻出现的黑客非常的霸道,也不是到处游走观望,就是在破坏系统、窃取资料,甚至企图掌握指挥权。 一旦让这家伙把明珠市局的指挥系统控制住,那还能有好吗? 数十位网警竭尽全力组成指挥系统总控台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试图去阻挡新出现的不知名黑客。 可这家伙的水平,明显要比之前那个克里斯还高出一大截。 事件演变却愈发激烈。 明珠网络安全中心的人,感觉他们就像是一群小孩子,遇上了一个世界顶级的大力士,两方在一起拔河。 力量上或许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可技术上根本不是一个层级,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尤其是众人眼前的电脑,接二连三被对手控制,屏幕上出现了张着大嘴的像素图案,彻底废掉时。 见多识广的冯主任,终于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谁了。 “世界黑客名单排名第二的像素大师,立刻联系网络安全总局,我们需要支援!” 冯主任一声大喊,证明明珠的网络安全岌岌可危。 第2201章 鱼虾入海 明珠警务系统被入侵的消息,很快就上报了上去。 但是等待回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国际排名第二的黑客,还在不停攻击明珠市局的指挥系统。 冯主任这边总不能说一句,我们这边汇报工作呢,就让对方停止攻击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像素大师”完全把这次行动当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明明可以轻松突破,一众网警同志的阻拦,去寻找他想要的消息,偏偏就是不采取实质性的行动,只是在指挥系统外游走,一个一个地去控制是局内的电脑。 冯主任也只能希望那家伙,玩心大一点,等到网络安全总局那边的高手前来坐镇。 没办法。 像素大师比龙的排名还要靠前,冯主任他们这些普通的网络安全工作者,抵挡不住那样的大神,真心不丢人。 但是,事情哪能真想人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足足半小时过去了。 网络安全总局依旧没有任何回复消息。 而像素大师这边已经把他能够清扫的明珠市局电脑,全部清理了一个遍,终于真的把手伸向了指挥系统。 冯主任眼前的这台电脑,直连指挥系统中枢。 现如今也是整个明珠是距里,唯一没有被像素病毒击垮的设备。 眼看着那道强悍的数据流,闲庭信步般朝他这边冲击过来。 冯主任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自毁。 再被黑客攻破指挥系统之前,毁掉系统内的所有记录文件和信息。 哪怕是那些重要文件可能就此消失,也比被国外黑客窃取走,结果更好点。 冯主任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准备启动自毁程序。 也就是他马上点击确认键,并且思考这之后如何向上级汇报,接受什么样的处分时。 意外发生了。 又是一道新的数据流出现在了明珠市局的网络系统当中,好似一道暖流冲过来,冲散了不少现场电脑里的像素病毒,直奔像素大师。 冯主任能够眼睁睁看见,气势汹汹的像素大师,被那道暖流缠住,然后—— 带跑偏了? “报、报告,我的电脑里多出来个新型杀毒软件。” “报告,我电脑里的像素病毒被清楚了,这是网络安全总局的高手出手了吗?” 断断续续的报告声响起来。 冯主任却充耳不闻,双手在键盘上连连敲打,不停复演刚刚像素大师被带跑偏了的整个过程。 几次之后,他猛的拍案而起。 “是老魏,Victor,世界第一白帽黑客!” 冯主任的喊话响彻整个办公室,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谁也没想到,在刚刚那么危机的情况下,竟然是世界第一黑客——Victor出手,帮他们解决了难题。 之前就说过,黑客分黑帽和白帽。 其中白帽黑客就像是网络世界里的江湖侠士,经常作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事。 而Victor就是全世界白帽黑客心中的偶像,也是全世界黑客、甚至是骇客都又爱又怕的存在。 十年前。 像素大师带着他设计的像素病毒横空出世,席卷了半个地球的网络系统,发出过无数勒索邮件。 谁也不知道在那次网络勒索事件中,有多少人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大家只记得,像素病毒席卷全球之后的第七天,Victor出现了。 一夜之间,像素病毒的专杀软件迅速传播开来。 那个Victor将杀毒软件挂在了全世界所有大型网络论坛上,供人免费下载。 从此,Victor和像素大师一战成名。 这之后的十年间,像素病毒不断升级,专杀软件也是随时更新。 这两人就像是天敌一样。 一个是白帽黑客中的神,另一个则是黑帽黑客中的大魔王。 在华夏,所有网络工作者更喜欢称呼Victor为“老魏”,只因为这家伙曾与华夏网警在网络中合作过,专门制作了针对熊猫烧香的杀毒软件。 后来的全球勒索病毒事件中,也有老魏无私援助的身影。 总之,老魏就像是个网络世界里的守护神、生命神。 清扫一切罪恶,还从来不求回报。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没人知道老魏的真正身份,就像没有人抓住过像素大师。 世界排名第一二位的两尊黑客大神,就在明珠市局的指挥系统前,爆发了一场近距离接触。 冯主任眼睁睁看见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那两个大神又跑去了哪里耍耍? 老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解救了明珠市局的危难? 管他呢! 反正危险暂时解除了就是好事。 “再向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其他人立刻清理各自电脑中的病毒,重新投入工作,转移系统内重要文件,防止敌人再次杀过来。” 冯主任冷静地下达命令。 其他人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 也是这时候,明珠市局的危急情况,才刚刚传递到了龙网基地内。 偌大的龙王工作室里,还在继续坚持战斗的人只剩下8个了。 高强度的工作,让几名龙网队员累到昏厥。 还好有龙头支撑着,牵制了至少四名敌人,才让其他队员能够坚持到现在。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龙网部队的人累了,那些攻击华夏龙网的黑客也累了。 终于某一刻,双方好像是冥冥之中商量好的那样,暂停了攻击和反击,换取稍稍的中场休息时间。 龙头终于有了时间,去看一看其他的工作消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明珠市局被攻击的警报,也是正“明珠”两个字,让他楞了一下。 克里斯最开始入侵过来的时候,目标不就是明珠吗。 再次确认了下信息,龙头立刻打开另外一台电脑链接过去。 深知世界所有黑客数据流特点的龙头,在看到那两条入侵明珠的数据之后,一贯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了,而是转变成了震惊。 “Victor!像素大师!” 这两个代号,正是“Hacker”名单里,排名前两位的人。 这两家伙怎么会同时对华夏出手了? 龙头看到了网络大数据里的记录信息,同样也知道明珠那边发生了什么。 可他根本无法安心。 只因为十年来,压在他头上的第一第二究竟是什么身份,就连他这位华夏网络第一人都不清楚。 不明身份的家伙,哪怕对方的帽子再白,也始终是个威胁。 龙头急忙切换到顶级黑客聊天群,想要找那两个家伙问问清楚,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结果,没等他发出询问,就看到了老魏和像素大师不久前的留言。 像素大师:“龙,有人出十万美元在你们华夏找个人。我不差这点钱,就是看你们玩得手痒,过去凑一下热闹啊。” Victor:“我也去看看华夏的龙网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龙头愣在当场。 他原本只是想,把龙网打开个口子,放几条大鱼进来,磨练一下手下的队员。 从昨晚到现在,该磨炼的已经磨炼过了,他也看到了手下人的技术和战斗素质,对于这场实战演练的结果,龙头非常满意,他也可以放心的把龙网交给那些年轻人,然后选择退役,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至于之前涌进来的那些顶级黑客,龙头也有足够的信心控制住他们。 但是! 他万万没想到老魏和像素大师,这两天巨鲨也进来了。 不管他们是白帽还是黑帽,身份不明的情况下,进入到华夏网络当中,那就是在他“龙”的地盘上撒野。 这两个家伙难道忘了当初的约定了吗? 行,不守规矩是不是,那就好好陪你们耍耍! 龙头的目光变得犀利无比,随即在聊天群里发送了一句话:“既然进来了,那就多玩一会儿吧。一天!” 发送信息之后,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寻找老魏和像素大师上面。 那个“一天”,不是指这些人进来的时间。 而是,龙要把他们锁住的时间。 龙头要把所有的顶级黑客锁住一天,让他们知道华夏之地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全新的战斗打响。 可战争号角紧紧吹响了不到十分钟,龙头这才刚刚找到老魏和像素大师缠斗的位置,跑出去两道龙网特有的锁定程序。 突然,龙网总控系统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 研究室内的所有龙网部队队员集体愣住了。 只因为这样的警报声,意味着华夏民用网络被黑客大举进攻,出现了至少一成以上的网络系统瘫痪。 这怎么可能? 所有侵入华夏网络的顶尖黑客,全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啊。 那会有人造成民用网络百分之十数据的瘫痪。 众人愣怔地对视一眼,龙网部队的龙鳞指导员,立刻冲向总控台查看情况。 “报告,至少三批次接近百人的国际网络黑客组织成员,侵入我方阵地,正在对民用网络实施打击,原因是有人在国际黑客论坛上发布悬赏。” 其实都不用报告,龙头本人也看到了当前的情况。 国际黑客论坛上,有人以一万美元一次的悬赏,雇佣黑客进入华夏网络,发布一张照片,寻找照片所代表的的国际通缉犯。 能够提供有效线索的,悬赏十万美金。 赏金不多,也不少,足以引来那些缺钱花的小黑客组织,尝试攻击华夏的网络了。 偏偏龙头给龙网打开了一道口子,所有精力放在抓大鱼上面,猝不及防之下,一大群小鱼小虾顺着那些顶尖黑客打开的口子,钻进了华夏的内部网络。 这些人没有太大的本事,攻破许多关键机构的网络防火墙,却将目标定在了华夏国内的各个知名网站或网络论坛。 只要攻破其中一个,并将一张通缉犯照片传输上去,就可以得到一万美元的酬劳。 这种事情,谁不是乐此不疲。 凌晨三点开始,上至央视官网,下至无数城市的城市论坛,网民只要打开网页,看的不是他们想要的信息,而是一张奇怪的照片。 所有夜猫子都意识到,华夏的网络被黑客攻击了。 龙头也第一次知道,引发当前局面的源头是谁。 “黑幽灵——李南方?” 龙头看着网络上流传的照片,随即大声喊道:“快,联系龙腾部队!” 第2202章 全面战争的爆发 这一天,注定会有很多人记住李南方的名字。 只是记住他的方式,有些特别。 国际通缉犯黑幽灵,做过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全都在那些黑客攻占民用网站之后,挂在网站首页的消息里显示的完完整整。 这是那个国际刑警查理的手笔。 这一招大手笔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李南方的隐私将会极大限度地呈现在公众面前。 在这个网络道德高尚的年代,李南方曾以黑幽灵身份在欧美搞出来的那些大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成为那些无聊的“卫道士”,拿来进行人身攻击的工具。 没有了隐私的李南方,以后还怎么好好生活? 当然,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李南方现在,能把小命保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终于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了。 个人的意识空间。 玄学上来说就是——识海。 打死他都想不明白,明明只是在虚拟世界里睡了一觉,再睁开眼时,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识海内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想法发生变化。 很神奇的经历。 但是,在识海屏障的外面,也就是个人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外围,有一条黑龙正在不断冲击拿到屏障,试图突破进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让李南方想到了人生前二十多年里,无数次梦境之中,黑龙杨广要把他吞噬下去的场景。 他能想象得到,只要黑龙冲进来,绝对会第一时间把他吞下去。 纸人一样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之后,世界上便再没有李南方,有的只是占据了他身体的黑龙杨广。 “特么的,能不能有人站出来,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我特么怎么出去啊?” 李南方大声嘶吼。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更不可能引发个人意识空间里的变化。 无论是躲是逃,都避免不了,聆听到黑龙每每撞击意识屏障时,所发出的巨响。 李南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黑龙则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曾经无数次想要吞噬李南方的意识,取而代之,可每一次都有那个可怕的白衣疯女人,或是轩辕王杨逍出现,阻挡它成功的脚步。 在今天,在此刻,没有任何意外能够阻挡它了。 尽管它不理解李南方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身处意识屏障外面,更不可能看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但它有种感觉,只要冲破了眼前这道屏障,这天下将再没有人能够阻挡它。 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不断冲击。 突然! 一旦好似电流似的蓝光爆发,瞬间弥漫李南方的意识屏障,电弧游走,来得快、去得也快。 正要继续采取攻击的黑龙愣住了。 刚才是幻觉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东西? 管他呢,无论是什么,都不能阻挡朕的脚步。 另一边,李南方同样看到了刚刚乍然出现的蓝光。 不仅仅看到了,更是感觉到了一种电流传遍全身的酥麻。 搞什么飞机? 对了! 老子还在那个破虚拟训练舱里躺着呢,千万别是那玩意儿漏电了,要把老子给电死吧? 李南方的关注点也真是奇葩。 他也不想想,虚拟训练舱那种东西是国家最高科研所出品的,各种硬件设备精良,怎么可能出现电死人的情况。 刚刚那道蓝光如果真的是电流,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思考了。 那么,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先别管这个问题。 单说外面的现实世界。 明珠美术学院的电脑兴趣社团活动室里面。 前半夜攻进美联储外部防火墙的老鼠和齐军,已经足足几个小时没合眼了。 两人面前铺散开大量的草稿纸,上面全都是各种演算公式和数据分析草稿。 他们第一次合作,目的就是在不出发任何警报的情况下,进入到美联储的网络系统中心,搞点大动作出来。 试想一下,美帝政府官员睡一觉醒来,忽然发现几十亿的财政资金彻底蒸发,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气得脑袋发绿,那该是多么美妙的衣服画面。 哎? 美帝那边现在好像是白天吧? 管他呢。 反正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搞他们。 这两个年轻人带着极大的乐趣做一件事情,完全不觉得时间流逝。 而旁边众多电脑社成员,完全帮不上忙,又不舍得去睡觉,错过了见证奇迹的机会。 各干各的事情,看电影打游戏,打发时间。 整个活动室里安静的很。 可就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突然就有人大喊道:“搞什么?老子玩着游戏呢,就那么卡机了,我的晋级战啊。哎?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骤然爆发的呼喊,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老鼠和齐军正验算到关键时候,猛的被人打断,齐齐皱起来眉头。 不成想,那人的呼喊只是个开始,随后就是其他人的惊呼。 “我擦,视频官网被攻击了,网络瘫痪。” “快看这里,这特么不是古校花的那个男朋友吗,李南方,国际通缉犯?” “我这里也有,天呐,这是有大型黑客组织来进攻了吗,不会是咱们被发现了吧?” 惊呼声此起彼伏。 老鼠和齐军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扔下眼前的工作,立刻改换其他电脑查看情况。 普通人不了解李南方的身份,身为龙腾特种队员的老鼠岂会不清楚。 他更是知道,这次对外透露李南方就是黑幽灵的消息,还牵扯到更大范围的一次行动。 到现在为止,那场大行动还没有完全展开,怎么就引发了如此大规模的网络问题。 老鼠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就想联系龚建队长。 偏巧,龚建队长的电话,先一步打到了他这里。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老鼠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当最终通话结束,他招手冲齐军那边打声招呼:“哥们,我这边有其他任务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话音落下,老鼠快步离开。 齐军看着那个猥琐的背影,若有所思,很快一抹笑容浮现在这个年轻男生的脸上。 “各位,我们明珠美院黑客团的机会来了,大家和我一起抵抗外来黑客,我们要一战成名,跻身世界Hacker榜单。” 激情澎湃的战前宣言,立刻引来无数孤苦狼嚎。 在场的IT精英,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这可是和真正的黑客对战,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齐军,我们从哪下手?” “先把学校的网络完全控制在我们手中,整合所有资源攻打出去,用上我们研究好久的老蛤蟆病毒,咱们去以毒攻毒。” 齐军一声令下。 那位负责学校内部网络安全的老师,也顾不上身份问题了,立刻将全学校所有联网的设备接通,做好战前准备。 而这些联网的设备里面,怎么能少了李南方的虚拟训练舱。 明珠美院的人行动起来了。 其实早在他们之前,全国各地的网警部门都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 当世界黑客论坛上的悬赏发布出来,引得无数小鱼小虾钻进龙网,在华夏内部民用网络里肆虐的时候,网络安全总局就立刻下发了紧急通知,要求全国的网络安全工作者参与到净网行动当中。 战斗打响的很突然。 许多人都是在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打开电脑,才发现问题有多么严重。 谁也没心思去关注事情的起因了,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搞定问题。 各地网警划分区域,与大批国外黑客争夺网络控制权。 一方到处散发国际通缉犯的照片,另一方则是清楚这些不良信息,让网络恢复正常。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而作为那些黑客重点关注的明珠,更不可能幸免于难。 明珠的市政官网、城市论坛、市内注册网站等等主要网络的主页,几乎都被那些黑客所占据。 幸好是白灵儿昨晚就让网络安全中心的冯主任召集人手,做好准备,这才使得那些黑客攻击进来的时候,遭受到了明珠网警的迎头痛击。 大家水平有限,比不上龙头、老魏那些世界排名前三的大神。 可面对那些小鱼小虾,还是有足够的本事去对付。 此刻,明珠网络内才真的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黑客攻不进来,面对那么多的敌人,明珠安全中心的人也很难短时间内清除对方。 而这时候,一股新鲜血液注入进了明珠的防卫力量里。 首先是明珠的城市论坛控制权,被人给抢了回来。 紧接着,有人给市政官网重新制作了防火墙,使得那些小鱼小虾没有一个能攻进来。 随即是明珠的各个社交网站。 只要李南方的照片出现,立刻便会有一只癞蛤蟆跳出来把照片吃掉,随后所有的黑客攻击手段再无任何用处。 明珠的这点小涟漪,在整个华夏的汪洋大海中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倘若龙网部队的龙头能发现这一情况,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那只“癞蛤蟆”的主人,给龙网部队再添一名优秀队员。 可惜,龙头此刻正被两个站在国际排名顶端的黑客,给搞得焦头烂额。 Victor、像素大师,两个人自从进入华夏网络之后,只是最开始只是在明珠的警务系统内发生了短暂的冲突接触。 很快,两人再度分开,把目标定在了号称无坚不摧的“龙网”系统上。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存着什么样的心理,都在不断寻找龙网的漏洞。 有那么一段时间,龙头甚至很想感谢一下这两人,要不是他们这样的胡搞,还真不能让他找到许多龙网的不足之处。 可是,事情不能单纯看一面。 “龙”的权威被挑战,而他身为龙头却只能疲于应付。 如果再没有人出现帮他一把,或许一分钟,或许几小时之后,“龙”那句锁住所有人一天的豪言壮语,将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因为一旦龙网的漏洞被利用起来。 当下的情况,很难让龙头去静心修复。 只是,“龙”已经是整个华夏最强悍的网络工作者了。 又有谁能帮他呢? 第2203章 李南方在干什么 距离明珠遥远的华夏北疆龙网基地里。 龙网研究室内,还在电脑前艰苦奋战的龙网队员已经只剩下5人了。 龙头的眼中满含血丝,双手放在键盘上,好半天才能打出几个字符,可很快又删除内容,再次键入其它指令。 龙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两位国际排名超过他的顶级黑客夹击下,他如今也是疲于应付,丝毫抽不出身来。 最开始,给龙网开了个口子,放进来十几条大鱼。 结果,随着龙网队员一个个精疲力尽倒下,那些大鱼一个个逐渐逃出网去,在华夏的汪洋大海中肆意翻腾。 龙头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实已经证明——他败了。 而且,败得很惨。 如今勉力坚持,只是为了守住最后的堡垒,不让那些人发现龙网的秘密所在。 对于所有黑客而言,数据流是最次要的东西,设计出来,就像是手枪里的子弹,打没了也有无数备用,实在不行还可以制造新的。 专用的电脑设备就像手枪,哪怕是龙王基地内的设备,无非是更高级的装备而已。 即便损坏,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要命的是真实IP。 一旦真实的IP地址暴露,就像是作战指挥部呈现在敌人的眼皮子下面,任人宰割。 龙头已经无法阻挡所有的顶级黑客。 唯有尽全力隐藏自身,决不能暴露龙王基地的秘密。 然而有些事情,再怎么隐瞒,也有可能是徒劳无功。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此时正是另一番景象。 克里斯:“龙老大,我终于看出来了。搞了半天,你不是一个人啊。作弊,简直就是作弊!” T19:“哼,想当初我在华夏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以为龙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呢。结果,是你们一群人在打我。不行,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JEP:“来啊,大家一起把龙给揪出来啊。我怀疑他是军方的人,我就从华夏的军区系统里开始找。” 000:“什么军方啊,我倒是觉得龙有可能是华夏某些大银行的网络技术顾问呢。我去看看龙到底护着多少钱。” Lee:“哈哈,管他龙在哪呢。我就知道这个龙网困不住我了。哎,你看看我出来了。咦,我又进去了。呀,我又出来了。龙,快来抓我啊。” 那些之前被锁定数据,如今逃脱出来。 无人追击的顶尖黑客,在聊天群里肆无忌惮地骚扰着龙。 正如之前所说,这些人对于曾把他们控制住过的龙网充满了怨念,终于有机会报复了,谁不是赶紧冲上来踩一脚。 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无聊。 很快,一个在黑客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发话了。 Victor:“龙,不好意思,事情搞大了。龙网的一些漏洞我已经帮你指出来,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用不用帮忙解决那些小鱼小虾,你说句话。” 世界排名第一的黑客Victor,折腾了龙网好几个小时,这时候突然说出这句话,简直无异于扔了个炸弹出来。 整个聊天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化。 JEP:“我说Victor,你这样可不行啊,咱们都是明刀明枪地对着干,那个龙自己放下豪言壮语要锁住我们一天。你突然倒戈,这不合规矩!” 像素大师:“Victor,你要撤就撤,我还是要跟龙好好玩玩的。别忘了咱们这些人当年的约定,绝不反复无常。龙带着一群人搞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能一群人搞回去?” Victor:“约定个屁,我就反复无常怎么了。龙,你说句话,这些人我帮你收拾!” 像素大师:“Victor,你行!喂,龙我一个人能应付,你们现在谁出手把他的位置找出来。一定要在Victor出手之前,把龙揪出来。” 克里斯:“我来,我从华夏的警方系统下手。” JEP:“我一直在查华夏的军方资料呢。” Lee:“哎,你们查你们的,我玩我的。哎,我出来了。咦,我又进来了。呀,我怎么又出来了?龙,你干嘛呢?” 世界排名第一的Victor的突然倒戈,令龙头非常意外。 他能明显感觉到,正与他进行纠缠的两股数据流,其中一道骤然消失。 可是身为华夏的守护者,需要一个外人的帮助,才能守住华夏。 这——简直比当面击败他,更羞辱。 看了眼旁边的另一台电脑,他伸手发送了一条消息:“不用,谢谢。一天!” 拒绝了Victor的好意,龙头再次放下他那句“一天”的豪言壮语。 可是此刻看来,真的有点只是嘴上功夫的味道了。 也是在龙头发出这条消息的同时,几千里外的明珠市局里,爆发出来大片的欢呼声。 齐军和他身边那些朋友,一起设计出来的“癞蛤蟆”病毒,在这场网络战争中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 网警部门是专门针对病毒进行破解的结构,属于被动方,出现了敌人再去绞杀。 他们不会主动设计病毒。 正因为这样的工作性质,导致他们在战争中的进攻手段很匮乏。 相比之下,齐军那群年轻人,没有太多顾忌。 本就是设计出了病毒。 再去拿病毒攻击敌人,几分钟不到,便让那些小鱼小虾尝到了“癞蛤蟆”的苦头。 明珠的指挥系统控制权完全回到了警方手中。 齐军和网络安全中心的冯主任,没有碰面却产生了一种默契。 只因为齐军扩散病毒的时候,也把病毒的专杀软件发到了网络安全中心。 这些年轻人就是先锋。 网警同志们就是大部队,当先锋迎头统计了敌人之后,大部队立刻展开还击,一步步收复那些被小鱼小虾攻击的民间网站。 癞蛤蟆病毒数据,也很快传送给了其他地区的网警部门。 此时,表示要入侵华夏警方系统查找“龙”的克里斯,自然是第一时间把目标定在了,他所熟悉的明珠这边。 结果刚一进来,就被一款新型病毒阻挡。 身为世界排名第18位的黑客,克里斯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新鲜的数据流。 惊喜交加之下,他立刻在顶级黑客聊天群里发送了消息:“华夏那边有人反击了。攻势还挺猛的呢,我这边的行动要停一下了,专门对付一只癞蛤蟆。” 他这一句话,让聊天群再次热闹起来。 JEP:“癞蛤蟆?不会是Victor换了马甲插手了吧?” T19:“不是Victor,我也看到了那只癞蛤蟆的数据流,嫩得很。兴许是华夏新出现的黑客吧。我去陪他玩玩。” Lee:“什么癞蛤蟆,我不管,我就觉得龙网好玩。哎,我进来了。咦,我又出去了。呀,我怎么又进来了。龙,快来抓我啊。” 聊天群里的热闹景象一般人看不见。 华夏大地上,无数人看到的是,各种网站、论坛正在逐步被修复。 只感觉一场大规模的黑客进攻,就要在这种趋势下,迅速消于无形。 许多人欢欣鼓舞。 可事实上,眼前的胜利极有可能是片刻的回光返照。 更可怕的事情,或许很快就会发生。 甚至可以说,从这场网络战争一开始,华夏一方就从来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过。 明珠美术学院校园外的一辆军方作战指挥车内。 荆红命、龚建等几位军方大佬围在指挥操作台周围,正中间是老鼠表情严肃地检查整个华夏网络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全国各大银行的系统还在遭受攻击,许多资金正在莫名其妙流失。 癞蛤蟆病毒只是解决了民用网络里的那些小鱼小虾。 真正的高手还在四处游走。 而且,军方系统依旧处在警戒状态。 那些攻击者,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破除掉了癞蛤蟆病毒的阻拦。 报告荆红局长,我申请加入战斗。 我们需要释放出足够的诱饵,把那些大鱼尽量吸引过来,减轻龙网部队的压力。 指挥车立刻开动,不停使用移动网络,变换地点。 让那些顶级黑客无法查找龙的真实所在。 申请接通龙网部队,让他们分给我一条诱饵数据流。” 老鼠被龚建队长一个电话叫到这里,就是分析这场网络战争的局势。 该说的话全都说了。 荆红命眉头紧蹙,思虑片刻,沉声问道:“老鼠,成功率是多少?” “报告,现在还不确定。我只能进最大努力去吸引敌人,剩下的,只能看龙网部队那边了。” “行,你开始吧。我去联系龙网部队的人。” 荆红命点点头,拿起手机转身跳下指挥车。 荆红局长带领了无数特种力量潜伏在明珠美院的周围,只是为了完成一场针对那些敌华分子的大行动。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行动尚未展开,网络上就出现了那么大的问题。 相比之下,网络安全绝对要比他这边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重要。 孰轻孰重,荆红局长也是分得清的。 但问题是,这场网络战争持续到现在,华夏方面哪还有那么强大的守护力量。 遥远的龙网基地里。 龙头还在和世界排名第二的像素大师进行着角逐。 他的身边还有五名队员,可是这些队员全都面如死灰,一个接一个起身作出报告。 “报告,全部黑客脱离锁定,龙网系统的漏洞短时间内无法弥补。龙爪1号阵亡。” “报告,黑客000脱离掌控,正在转移国有银行的资金,目前已经超过3亿华夏币去向不明。龙爪2号阵亡。” “报告,国防部发来消息,要求对此次行动作出详细报告。国防系统外部防火墙已经被3名黑客合力攻破,最少1小时,他们就能对内部防火墙展开冲击。龙鳞1号阵亡。” “报告——” 一声声报告,到最后都是在表述自己阵亡。 首位上坐着的龙头狠狠摔碎了手里的鼠标,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手边的电话铃声响起。 “报告,是最高警卫局荆红命的电话。” 龙头的心微微一颤,迅速拿起话筒接听。 双方的通话时间不长,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在最后,龙头实在没忍住,轻声问了句:“荆红局长,那个李南方是怎么回事?” “李南方?” 荆红命愣怔了下,这才想起来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 李南方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 第2204章 脑子里装了啥 李南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里,抱着个台灯,傻乎乎看外面那条黑龙撞墙。 刚开始时,他还有点恐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发现,任凭那条黑龙怎么冲击,眼前的这道屏障就是牢固不破。 更稀奇的是,经常会时不时地出现一股蓝色电弧,在屏障外层游走。 搞得他浑身酥麻,完全不明白那东西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很无聊啊。 不,也不能算是完全无聊。 最起码在这个一是空间内,他可以主宰一切。 真的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张大嘴喊一声“钱”,就有数之不尽的钞票从天而降。 要女人,便是无数漂亮女人出现在身边。 简直就是当神仙的节奏。 唯一令人不爽的是,他能清楚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任何东西都给不了他真实的感觉。 就像——清醒状态下做了一场梦。 玩够了闹累了,又特么无比无聊了。 扭头看见意识屏障外面不断闪现的电弧,李南方心血来潮,迈步走过去,伸手向前。 意识屏障,可能只是个抽象的说法。 专业角度来讲,就是人的意识自我保护机制。 例如,李南方当初被花夜神的事情刺激到,就是这个自我保护机制起作用,迫使他失忆,避免承受巨大的精神损伤。 这东西,人人都有。 强悍点的,不受任何刺激的那种,通常被称作冷血的人,没有感情。 脆弱点的,外在表现为情绪变化剧烈,易怒、易喜、易悲。 李南方的自我保护机制是强悍还是脆弱,谁也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玩意儿防外不防内。 他是主导者,想伸手出去,那就真的能把手伸到外面。 那么一步走出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李南方心中刚一产生这样的想法,没等他付诸行动,异变突生。 那道时常出现的蓝色电弧,再一次出现,化作光圈,延伸过来,直逼李南方伸出屏障外的那只手。 不断撞击屏障,试图攻进识海中的黑龙,又一次积蓄力量冲击过来。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方向上,好色带有无限生机的不知名白色流体,迅速蔓延过来。 三种不同的力量,目标全都是李南方的那只手。 而他本人则是茫然无知地试图把脑袋探出来。 眨眼之间,似乎有爆炸声响起。 什么东西撞上了。 李南方只感觉脑袋要炸开一样疼痛无比,整个人更是被巨大的撞击力带动着向后翻腾。 然后—— “这是怎么回事,这仪器为什么发出警报了?” 外界,明珠美院沈轻舞的办公室里,荆红命盯着眼前那台虚拟训练仪器爆发出怒吼。 刚刚在与龙头通过的过程中,两人在网络大战的事件上,达成了某种一致意见,后续的事情交给龙头和老鼠去对接。 而荆红命则是被龙头提醒,猛然想起来李南方那个家伙。 这场网络大战,极有可能影响到现实中的某些行动。 尤其是网络上到处散播的照片,正是说李南方是国际通缉犯的事情。 这个消息,荆红命需要和李南方好好商量下,看看后续问题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应对,把影响降到最低。 谁知,等他来到明珠美院校园内,寻找那家伙的时候。 沈轻舞竟然告诉他,李南方被关在训练仪器里面,出不来了。 荆红命惊得立刻带人赶回来,刚进门,就能听到刺耳的警报声,从装着李南方的那台一起上面爆发出来。 带着巨大的担忧,荆红十叔张口喊出那句话。 结果,得到的回答却是—— “呃,说明书上说,一起发出警报,证明使用者意识紊乱,生命垂危。” 沈轻舞认真地回答。 荆红命气得差点当场吐血,再次吼道:“那该怎么办?” “说明书上说,建议给使用者找个好点的墓地。” “什么?” “哈,小命你别着急,我承认说明书上没有说刚才那句话,可那上面也没提到目前的问题怎么解决啊。” 沈轻舞无辜地摊了摊手。 荆红命不想说话了。 这特么是说明书的问题吗? 现在的问题是,李南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生命垂危? 荆红命迈步围着那台仪器转了圈,深吸一口气,回头喊道:“找些工具来,把这东西撬开!” “等等。” 没等最高警卫局的人行动,沈轻舞大喊着止住他们,说:“小命啊,你先别急说明书上说,那东西不能随便撬开,有可能危害使用者的生命。” “李南方已经生命垂危了,我还能怎么危害他的生命,你告诉我怎么办?” “要不,咱俩生个孩子,取名叫李南方?当初不是说过,让我给这家伙当妈吗?” “你——” 荆红命气得嘴唇哆嗦,吭哧好半天,最后才把骂人的话憋回去。 说到底,沈大小姐的身份地位摆在哪呢。 他还没气糊涂到去招惹眼前这个妖孽的地步。 房间里安静下来,突然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玩意儿怎么不警报了?” 荆红命瞪大眼发出询问。 沈轻舞猛的一拍手,喊道:“李南方是不是死了?” “我、你妹啊!那个谁,立刻联系最高科研所,让他们派专家来,立刻、马上!” 荆红命怒吼着摔门而去。 刚刚扫了眼那台仪器上的数据,确认是李南方的生命体征恢复正常,他才敢离开这里。 但是,不弄清楚李南方遭遇了什么,实在是不放心他关在铁皮罐子里。 荆红命需要透透气,顺便想想眼前这事该给谁做汇报,又该汇报给谁。 万一李南方真的死了,是不是应该最先告诉八百那边? 还是不要了吧。 八百那里与世无争,哪怕是李南方真的死了,也别让他们太早知道,能瞒住多久就瞒住多久吧。 不愧是荆红大局长,已经在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让李南方知道他的想法,真心会大骂一句:“扯淡,老子怎么那么容易死。” 他确实没死。 只是也不算真正活着。 别说他本人,就算是让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解释他此刻遭遇的情况。 李南方站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 眼前的一切很诡异。 黑色的世界主色调,周围全都是那种绿色的诡异数字或字母编码。 这画面,他好像是在电影《黑客帝国》里看到过。 “我之前看的电影是《加勒比海盗》啊,怎么一眨眼变成《黑客帝国》了,难道是顺序播放?”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伸手出去。 那些绿油油的数据编码很自然地缠绕在他的手臂上,随着他的信念转动,瞬间化作立体画面。 “这是视频网站的主页?嗯?为什么会有老子的照片在主页上?” 李南方抬手一抓,那张照片落在手中。 连带着是一大串国际刑警组织官网上发布的通缉犯信息,浮现在眼前。 他看得仔细。 浑然没发觉,头顶之上的黑暗中,一条黑龙盘旋着,游走过去。 几分钟前,黑龙积蓄好了力量,也不知道第多少次对着李南方的意识屏障发起了冲击。 尽管它的无数次冲击从没起到任何效果,可它还是坚持着这么干,只因为要想复活成为真正的杨广,早晚要做出类似的努力。 谁知,就是这一次撞击,给了它完全不同以往的感受。 撞上的那一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阻滞感觉。 就像是李南方的意识屏障突然打开了一条口子,让它准确无误冲了进去。 黑龙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翻滚了好长时间,只闹得头晕眼花。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这个劲。 黑龙兴奋了。 “朕这是冲进李南方的识海了吗?成功了?那么然后呢,李南方在哪,朕要先杀了他。” 黑龙兴奋地咆哮。 只可惜,这种欢乐没持续两秒,它又彻底懵逼了。 什么鬼地方? 为什么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怪异符号? 这里应该是李南方的识海才对啊。 别告诉朕,那小子的脑子里装得全都是这些狗屁东西! 黑龙带着巨大的疑惑腾空而起,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四处游走。 曾经无比希望占据李南方的识海,现如今好像是成功了,可它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且还有个特殊的问题。 占据了李南方的识海之后,它应该拥有那家伙的身体控制权才对,为什么还是这副黑龙模样? 怀揣着心事,它横空掠过,未曾发现,下方那个同样研究眼前世界的李南方。 相比黑龙,李南方的思想更现代些。 没经历太多的困惑,他就已经确定眼前的一切就是《黑客帝国》。 只是与单纯的看电影不同,他更像是眼前这场电影里的男主角,他就是那个救世主,能够看透、咳咳,说实话其实他看不透太多,顶多能看出来一些简单的程序语言罢了。 身为曾经搅动欧美的黑幽灵,电脑方面的技术,他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这些基础,当然要归功于身为网络科技高手的薛星寒。 薛阿姨在李南方小的时候,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打算把李南方培养成才。 一开始的凉鹤指法,开脑益智。 后来的中医医术,传承启蒙。 再有许多薛星寒引以为傲的本事,绝对是倾囊相授,只可惜那时候的李南方笨到了家,简直就是学什么都不会。 就好像网络数据语言,那还是薛星寒硬逼着李南方死记硬背,才有了相应的基础。 只可惜,到了现如今,李南方的水平都连明珠美院的电脑兴趣社团学生也比不上,更别说去和世界顶尖黑客比较了。 但是! 此刻,在这里。 李南方看透了很多,更是能从广阔无尽的网络世界数据里面,很轻松地寻找到那一道让他感觉无比亲切的数据。 只需稍稍迈步,便像是跨越重洋大海,来到了拿到数据流的面前。 随后,就可以通过某台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看到眉头紧蹙的薛星寒。 这里是八百吗? 对啊,是薛阿姨的家。 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八百也有网络和电脑了? 第2205章 杨逍要杀二愣子 八百怎么会有网络和电脑的? 这事,还要归功于杨逍。 伟大的轩辕王作为义成公主的化身,在八百这个给隋炀帝杨广守墓的小山村里,绝对是地位最崇高的人。 所以,无论杨逍有任何要求,八百村长哪怕是摔破了头也要办成。 于是,八百出现了卫星网络、笔记本电脑。 只为能让伟大的轩辕王,舒舒服服看她喜欢看的电视剧。 当然了,这种待遇也只能是杨逍个人独有,别人是没办法进入轩辕王的房间,享受网络带来的乐趣。 好在八百村民与世隔绝生活得习惯了,也不在乎那点小事。 但是,唯有一个人被折磨得不轻。 那就是薛星寒。 作为整个八百村里,唯一一个懂电脑技术的人才,薛阿姨的家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已经成为了杨逍出入最多的地方。 原因无他。 每每当杨逍看电视剧看到愤怒之处,或是二指禅打字不能随上她的思想节奏时,轩辕王就会把满心的怒火,发泄在面前的电脑上面。 然后,就抱着电脑去找薛星寒帮她修好了。 薛家婆娘什么人啊? 蜀中名门的后人。 特种兵队伍里的强者。 龙腾十二月传说的家属! 随便哪个身份放在外面,都足够某些豪门子弟跪拜问好的了。 到了你杨逍这,老娘就变成个修电脑的了?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天天都来,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为了这件事,薛星寒专门拉着谢情伤好好商量过,得到的回答是:“千万别惹杨逍,把那个魔头惹恼,对你起了杀心,我也只能每年清明去给你献上一束花,然后再去找个年轻漂亮的妹妹,再续前缘。” 谢情伤打心底里的一句大实话。 结果第二天,全村人都能看见老谢鼻青脸肿。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薛星寒倒是对杨逍每次来找她修电脑,没了丝毫的怨念,还手把手教轩辕王怎么用电脑。 那些闲话暂且不说。 就说今天。 杨逍通宵追剧,正看到大结局前传的关键时刻,所有感情都酝酿好了。 突然! 电脑卡屏了。 紧接着就是电视剧消失,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李南方的照片。 杨逍当时都懵了。 那个人渣阴魂不散的,跑到网络上来和她视频了吗? 很快,杨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诡异,只因为李南方的照片是挂在了一张通缉令上面。 完完整整看下来那份国际通缉令,随后再去操作电脑的时候,她隐隐发现了不对劲,按照之前薛星寒教给她的那些电脑知识来理解,这应该是被黑客攻击了吧。 意识到情况特殊。 杨逍才不管是不是深更半夜,抱起来电脑冲出去,直奔薛星寒的家。 可怜老谢和薛家婆娘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满肚子怨气不敢发泄,还要客客气气陪着笑脸,解决杨逍遇到的问题。 而薛星寒一出手,终于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一场席卷全华夏的网络战争爆发,绝对是让好战的薛阿姨充满了兴趣。 她二话不说,直接开动,用上个人特有的数据流去清理杨逍电脑所中的病毒。 随后就是加入战场,也不管事协助谁了。 反正网络内到处都是敌人,杀就行了。 战到正酣时,薛星寒猛然间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迅速出手,大拇指按住了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 “老谢,有黑客高手盯上我了。我怀疑有人会发现八百的秘密,赶紧同时荆红老十,别的不管,先把盯住我的人揪出来!” 薛星寒的反应神速。 老谢的理解能力也不差。 八百是个神秘的地方,地位仅次于烈焰谷,这里的真实位置怎么能随便让人知道。 现在也不是埋怨薛星寒,非要掺和进这场网络战争的时候了,关键是不能泄露八百的真实位置,尤其是不能让外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谢情伤连忙冲去师母家里,拿起电话拨通荆红命的手机。 先不管他这边怎样,单看薛星寒那里。 老谢的突然行动,恰巧引来了黎明时分出门,准备上山练功的石头等人。 二愣子、拴住、石头三大八百金刚,带着巨大的好奇,潜伏到老谢的家里,凑在放门边上,偷看里面的情况。 杨逍和薛星寒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 只不过是没空搭理这三个活宝,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台电脑上面。 杨逍很清楚,薛家婆娘把手按住摄像头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那些网络黑客,很容易就能控制一台电脑,然后打开摄像头,观察电脑主人的一切。 试想一下,你正开开心心地看着东洋小电影,一手纸巾、一手撸串,突然间你所做的事情,就被放到某直播平台上大放异彩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杨逍不可能对着电脑撸串,但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人敢透过摄像头窥探轩辕王的一切,那是绝对不能忍的。 她压抑着怒火,就等谁把那个敢偷窥的家伙揪出来。 然后,轩辕王会让那人知道,活着就是一种痛苦。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她们等待着谢情伤回来,说清楚荆红命那边是什么态度时。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画面抖动了两下。 紧接着,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李南方? 杨逍和薛星寒齐齐一愣,随即释然。 估计又是哪个黑客趁薛阿姨停手的这个时机,把李南方的通缉犯肖像挂出来了吧。 结果,他们刚把注意力转移开。 屏幕里的那个脑袋,开口说话了! “薛阿姨,你的睡衣很骚气啊。我还没看够呢,你把摄像头捂住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 贱兮兮的腔调。 深处不知名世界里的李南方,刚刚只是冥冥中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熟悉的数据流,顺着感觉就找到了薛星寒。 刚抬眼,想看看薛阿姨正在做什么呢。 谁曾想,薛星寒竟然伸手盖住了摄像头。 郁闷之下,李南方心念一动,想和薛星寒说说话。 没想到,真的就有视频连接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杨逍和薛星寒震惊了,齐声喊道:“李南方,怎么会是你,你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这地方、哎?” 李南方话都没说完呢。 藏在外面门后的三大金刚就冲了进来。 二愣子一马当先,直奔电脑桌,从没见过这种远程视频通话的他,带着无限惊奇,伸脑袋就想和视频里的李南方,来一次他们常玩的“顶牛”。 结果,没顶道理南方,却是把那台笔记本电脑顶歪过去。 碰翻了桌上的水杯。 水花流淌。 呲的一声,电脑冒起来白烟——废了。 “哎?这高科技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啊?李南方呢?” 二愣子伸手把笔记本抱起来,一拳头砸向屏幕,做出个想把谁从电脑里抓住来的动作。 他想抓的李南方,没抓到。 反倒是从屏幕的背面,看到了自己的爪子。 二愣子楞,但是不傻。 很明显,那个轩辕王最珍贵的宝贝,应该是被他弄坏了。 这一瞬间,二愣子绝对是把憨厚的样子,做到了极致,轻轻将电脑放火桌子上,挠挠头说:“李南方不在这里啊,那我去屋后面找找看。” 说着话,他撒丫子就跑。 只因为已经预感到暴怒当中薛星寒,要揪住他的耳朵发难了。 没成想,他的腿往前迈出去了,整个脑袋却是留在了原地纹丝没动。 一只手扣住了二愣子的脑瓜壳,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脖子以上的身体部件。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还能是谁? 当然是杨逍了。 二愣子成功成为了第一个,被轩辕王用九阴白骨爪扣住脑袋,而并没有立刻死掉的人。 这事挺值得庆幸的。 但是,他的命好像也只是暂时保住了而已。 杨逍迈步向前走,扯着二愣子的整个脑袋夺门而出。 石头和拴住分列两旁,想着二愣子投过去敬意的目光。 另一边的薛星寒,在这短短时间里,心情已经变黄了好几番。 陡然遇见李南方,是好事。 没等说两句话,电脑被二愣子弄毁,她愤怒得想杀人。 看到杨逍一手控制住二愣子时,薛星寒无比震惊,她清楚二愣子的身手,而那么高身手的八百年青一代,在轩辕王面前,脆弱得就像是只小鸡仔,难怪老谢那帮人会称之为魔头。 也难怪那么高傲的老谢,也要死活给这个杨逍赔笑脸。 她认清楚了杨逍的势力。 等随后,看到杨逍拎着二愣子出门去,她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和恐惧。 整个八百的人,谁不知道杨逍对她的电脑宝贝的很。 可刚才二愣子一伸手,就把整台电脑废掉。 而且还是在意外遇见李南方,没等他们说句话的关键时刻,把电脑给废了。 二愣子这是在最错误的时间,做出了最错误的事情。 那结果—— “石头,拴住,你们俩傻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喊村长和老头,前往不能让杨逍把二愣子给杀了啊!” 薛星寒大喊一声,率先冲出去,直奔老头家。 女人嘛。 遇上天大的麻烦时,当然是去找自家男人来解决问题。 可在他身后,石头和拴住两人愣愣地对视了一眼。 “薛阿姨说,公主要杀二愣子?” “好像是吧,可二愣子还说要找李南方呢。” “对啊,李南方在难呢,不是说他在那个铁皮板子里吗,为什么没能把人拽出来?” “不知道啊。要不咱把那铁皮板子掰开看看?” “行。” 石头和拴住扭头走向桌旁,拿起来那台笔记本电脑,一人抓住半边。 咔嚓! 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还好杨逍没有看到这一幕。 先不管这俩憨货搞什么破坏,又为什么忘记了二愣子的生死危机。 薛星寒那里,绝对是风一般冲进老头家。 此刻老谢正在这里不断拨打荆红命的手机,却总是被提示那边占线,而愁心不已呢。 陡然听说杨逍要杀二愣子。 惊动得老谢、老头和师母都一起冲了出来。 整个八百好一番鸡飞狗跳,不少人追着杨逍的脚步,来到了她的住处。 第2206章 倒转的流星雨 二愣子毁掉了轩辕王的电脑。 这消息已经传开,就连一向稳重的八百村长,都惊得慌了手脚。 大家冲出来,紧紧谁在杨逍的身后。 谁也不敢去阻拦轩辕王。 都是火急火燎地思考,怎么样才能平息杨逍的怒火,挽救二愣子那条小命。 没成想,等到了地方。 杨逍并没有朝二愣子下死手,仅仅是一脚踹在那家伙的屁股上,把人踢进了储藏室里。 刹那间,满屋子垒成山的笔记本电脑包装盒,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薛星寒,内心之中爆发出惊天的嘶吼。 你这明明有一整间屋子上百台电脑,天天弄着一台,老忘老娘那边跑,修个什么劲啊? “把这些给我办到谢情伤那里,再敢弄坏一个,打断你三条腿!” 杨逍语气平淡地冲着二愣子发号施令。 在扭头回来,看见周围无数人惊愕的目光,带着淡淡的骄傲,说道:“看什么看,这些都是我的备用电脑,谁也别想打主意。” 这话一出,众人集体晕倒。 谁要打你电脑的主意了? 算了。 只要杨逍不杀二愣子,那就是好事。 虚惊一场。 薛星寒第一个反应过来,决口不提刚才坏掉的那台电脑,只是跑过去,抬脚给二愣子另半边屁股上踹了一脚,怒吼道:“憨货,搬那么多我也用不了,三台就够了,赶紧随我走。” 薛阿姨带着当苦力的二愣子转道返回。 杨逍皱皱眉,有些心中不爽。 那个姓薛的婆娘,刚刚是在骂谁憨货呢? 让愣子搬走所有电脑的决定,好像是她杨逍说出来的吧。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关键是能不能再在电脑上看见李南方。 薛星寒带回家三台崭新的笔记本,以最快的速度去布置网络连接。 这段时间里,李南方则是在那个特殊的数据空间内,无聊地游荡起来。 刚刚与薛阿姨视频连线。 猛然看到二愣子的大脸凑上来,连线瞬间断开,他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估计一时半刻是不可能再和薛阿姨取得联系了。 索性就自己找找出去的路吧。 李南方深刻记得,他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般境地,完全是因为进入虚拟训练仪器中,睡了一觉的缘故。 他找不到离开这里的路了。 只能是联系她认识的人,帮他想想办法。 薛星寒不行,那就找别人。 如果是谁都找不到,大不了就冲到这破数据空间的尽头,闯出一条出去的路。 什么叫“心有所想,事有所成”? 他现在是真的见识到了。 刚想着去这个数据空间的尽头,随便一迈步,就真的冲到了最边缘的地带。 稍稍抬头,就可以看到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呈现在眼前。 顺着网眼,完全可以走出去。 只是网外面的世界,完全是一片黑暗,更看不到任何离开的希望。 顺着巨网的边缘散步,很快就能看到,这张特殊的网上,出现了许多巨大的缺口。 无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数据流,顺着缺口涌进来。 那画面简直能和流星雨相媲美。 “这张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扭头看向身边,伸手抓住了巨网的某根线条。 使劲扯动两下,巨网的材质还是挺牢固的。 他又弯腰,从裤腿处拔出来残魂军刺。 等等? 李南方为什么还能带着残魂军刺? 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他都能随意去和薛阿姨视频连线,随后取出来一把军刺又算得了什么。 手持军刺,对准巨网的绳索,猛然挥落,立刻便是一条开口出现。 李南方只是无聊中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可万万没想到,下一面,顿时就出现了一条好似章鱼似的数据流,顺着他打开的缺口,从外面的黑暗世界里钻了进来。 那玩意儿,有点像《黑客帝国》里的机器守卫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再次挥动军刺。 那条巴掌大的小章鱼,瞬间被劈砍成两半,消失无踪。 这特么真是奇了怪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出现这么诡异的局面啊。 反正他要找机会离开这里。 既然眼前的巨网不能给他提供任何有意义的借鉴,也就没必要把心思完全放在这上面了。 心里这么想着。 李南方伸手拉住她打开的缺口绳索,手指挽个花,系上死扣。 转身就走。 也就是他离开的那一刹那,身后巨网外围的黑暗世界是,又出现了一条更大的章鱼,闷头冲向李南方系出来的死扣上面,就像是真的活章鱼撞了柱子,原地打个旋,好一阵头晕眼花。 与此同时,世界顶级黑客的聊天室里。 世界黑客排名第6位的Cone发出来一条消息:“喂,华夏那边又出了什么高手吗? 为什么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新的漏洞,钻进去之后立刻被消灭了? 再等同一位置攻过去,龙网的防御编码完全变了样子呢? 有谁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龙,出来说句话啊。 反正你现在已经拦不住我们了,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吧。” 北疆龙网研究室内。 龙头看到了聊天室里的消息,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回复。 沉闷的气氛中,他点燃了一支烟,看向研究室内仅剩的五名队友,缓缓开口道:“向上级申请,启动龙网自毁程序。鱼死网破,不能让那些人探究到任何国家机密!” “啊?龙头,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时间不多了,快去申请。这一次,我注定要成为华夏的罪人了。” 一口烟圈吐出去,龙头不再说话,换了台电脑,继续与像素大师作战。 哪怕是已经选择了鱼死网破,他也要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龙头的决定被一层层传递上去。 最先一批了解到当前情况的人,就有荆红命。 打电话过来,向荆红大局长汇报消息的人是龚建。 传回来的消息很简单。 第一,老鼠失败了。 老鼠舍身为诱饵,坐在移动指挥车内,假装是龙头的数据流,去吸引那些国际顶尖黑客的行动。 只可惜,他和龙头之间的水平差距实在太大。 很快就被人识破,成为了被抛弃的诱饵。 这一点早就可以猜想到。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伪装,也逃不过所有人的眼。 第二条消息,便是龙头所做出的决定。 只听到“鱼死网破”四个字,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荆红命,都惊在原地,有些茫然无措。 而同一时间,明珠美院的电脑兴趣社团的活动室里,齐军一脸暴躁地狠狠把鼠标往键盘上一摔,沮丧地喊道:“不玩了,我不玩了,欺负人嘛,这不是。一个我都打不过,还两个一起上!” 之前,他们的癞蛤蟆病毒在这场网络战争中,起到了奇兵的效果。 可展现拉长之后,奇兵失去了作用。 尤其是,他正面面对的敌人,还是世界排名第24位的克里斯,还有一个世界排名第9的T19。 双方水平实力相差悬殊,这还怎么玩。 不过,齐军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足够骄傲的了。 面对两个国际顶尖黑客还可以坚持十几分钟,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同样的沮丧和失落情绪,蔓延在全华夏各个网警部门、大机构的网络科研团队、大IT公司的技术团队里面。 只因为涌进华夏的顶级黑客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人只要随便攻破哪里的防火墙,其后便是无数小鱼小虾追随过来。 众人可以抓住小鱼小虾,可没办法第一时间堵住系统漏洞。 更重要的是,负责保护军方指挥系统和国防系统的龙网,也被那些顶级黑客冲击的支离破碎。 关键地带都无法保障了。 边边角角的民用网络,就算完全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网络安全总局,大家等待着总局的高手出手坐阵,或者是下达下来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问题办法。 很快,苦苦等待总局出面解决困境的各地网络安全中心,同时收到了消息。 那是总局对此次事件的解决措施。 可是,这个措施着实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最先是国防系统,随后是军方系统,接下来是金融系统,接着警方系统,逐渐向所有民用网络蔓延。 所有人的电脑画面上,不管是正常的,还是被黑客病毒控制的。 都出现了一张“金龙按网”的图片。 “今日,国外不法分子通过网络对我国网络数据系统进行恶意攻击。 截至目前,已有超过一万五千名黑客通过各种渠道,入侵华夏网络并造成恶劣影响。 未避免更大损失,国防部发出指令。 启动华夏网络安全系统终极程序,龙网自毁。 请广大网民尽快转移数据到移动设备。 五分钟后,程序启动。 即使鱼死网破,也不让不法分子窃取到任何国家机密。” 这段话滚动播放了三遍,随后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出现。 全华夏在这一刻安静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而李南方身处在网络数据空间当中,同样是真真切切看到了这样特殊的一段话。 他只想问一句,龙网是个什么鬼,自毁程序又是干什么用的。 更重要的是,老子现在是不是好像神游天外一样,意识和身体分离,来到了网络世界? 他的心中是疑问。 可潜意识里,已经把这种疑问当成了最正确的解释。 也没来得及找个方法,验证他的猜想,薛阿姨的熟悉气息,再次浮现出来。 李南方就像是找到了亲人一样,撒丫子往前冲。 以最快的速度和薛星寒建立视频连接,抬眼就看到那边出现了无数熟悉的面孔。 杨逍、师母、老头、二愣子他们怎么都在呢? 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薛阿姨,你告诉我,龙网是什么?” 李南方急声询问。 也是在这个时候,只需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这个数据空间里无数数据流蜂拥着离开。 就像——倒转回去的流星雨。 第2207章 天神会保佑的 李南方根本不懂龙网自毁是个什么节奏。 但他的眼睛不瞎,感觉很准。 只看那天空中无数好像逃命一样,迅速向那张巨网外面撤离的数据流,就有种世界末日的危机感。 这情况让他相当无奈。 犹记得《黑客帝国》里,网络世界最终的大爆炸,把救世主也弄死了。 还有那些前期的桥段里,进入网络世界的人受到严重伤害之后,现实世界里的人也会当场丧命。 假设眼前这种情况真的是那部电影扭曲之后,与他本人的意识产生链接而出现。 那么他的性命是不是也会不保? 更重要的是,薛星寒此刻也看到了龙网准备自毁的通知。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薛阿姨,都浮现出来非常惊恐的表情,足以想象事情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薛阿姨,你想别愣着了,告诉我,这个龙网自毁是怎么回事啊?” 李南方再次发问。 薛星寒摇头苦笑一声,说:“龙网是保护华夏内部网络的一道防火墙。 在过去的几年里,就是龙网保证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外黑客可以入侵到华夏来。 可是今天发生了一场,全世界黑客集体攻击华夏网络的大战。 那些入侵的黑客,数量庞大,技术水平也是无比高超。 我们挡不住他们,也收拾不了他们。 所以,龙王研究部对,只能是采取最极端的手段,启动龙网的自毁程序,来把损失降到最低。 一旦自毁程序启动。 整个华夏所有的数据信息,包括那些黑客入侵获得的数据信息,都会被一概清除。 这是无差别的攻击,即便是华夏民用网络,也在龙网的保护之下。 龙网自毁,整个华夏谁都不能幸免。 自毁结束之后,龙网会自动重建,将所有黑客再次阻挡住。 我相信经历了这次战争之后,龙网会更加牢固,修复掉之前没有发现过的漏洞,只要内部不开口子,谁都进不来。 唯一麻烦的事情,是所有网络数据信息的消失。 对于国外黑客而言,他们只不过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但就国内而言,在如今网络科技发达的今天,丢掉了所有数据,那就必须重新建立。 可以想象,这次龙网自毁之后,最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华夏各行各业才能恢复元气。 灾难,真的是巨大的灾难。” “嘶!” 听到薛星寒的解释,李南方不由得吸了口凉气:“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难道就没办法控制住那些黑客?” “没办法了,时间根本不够用的。 这次攻击华夏的人,甚至包括世界排名顶端的将近二十名黑客。 以华夏当前的网罗技术人才实力,根本无法在他们攻破国防系统之前,阻挡住他们。 龙网自毁,其实就是保护国防系统的杀手锏。 可叹,华夏的能人太少了。 过去的这想念,龙网保护了华夏,但也限制住了华夏民间黑客的发展。 自毁是无奈之举。 却也总比那些黑客攻破国防系统。制造出更大的危机,损害华夏的国家利益,要好一点。 不得不说。 保护华夏的那条‘龙’,决心很大啊。” 薛星寒说到最后,长声感叹,也不知道是对当前的情况表示无奈,还是对龙网研究室的龙头表示敬佩。 李南方才不管那个什么“龙”,到底有多大的决心和本事。 他只关心,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到底和龙网自毁有没有关联。 为什么他能眼睁睁看着,数不清的数据流离开那道巨网,身边所有的数据信息转换过来之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龙网即将自毁的通告。 等等! “我在龙网里面?” 李南方下意识惊呼出声。 薛星寒那边无奈的翻个白眼:“李南方,我们都在龙网里面。” “不是! 薛阿姨,我的意思是,我整个人都在龙网里。 对了,你看看我身后。 我身后是不是全都是数据信息。 还有,你查一下我的IP,看看我是不是完全没有IP地址显示的。 我这里就是黑客帝国。 我现在就像是尼欧,就是救世主!” 李南方心急万分的解释。 只可惜,他不说那句救世主还好,话一说出来立马挨了不少白眼。 “李南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就看见你身后一片黑。 还有,你的IP地址我早就查到了,就是在明珠美术学院。 你和我扯什么黑客帝国、救世主的。 行了,龙网自毁还剩三分钟,我得马上关电脑了。 网络数据冲击很容易对硬件设施造成损害的,万一,这台电脑突然爆炸了,你的杨逍又要暴走了。” 薛星寒说着话,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杨逍。 杨逍冷着脸,装作没听见刚才那句话,只是目光瞥了下电脑屏幕里无比崩溃和委屈的李南方,傲娇地撇过头去,淡淡说道:“别弄坏了我的电脑。” 这话一出,薛星寒忙不迭地把电脑关机。 龙网自毁是谁都不能阻挡的事情,也是谁都无法预知结果的事情,薛家婆娘真害怕网络数据的冲击对硬件设置造成损伤,弄坏了这台电脑,被杨逍给嫉恨上。 现在好了,完璧归赵。 再出现什么问题,她薛星寒只负责修,不负责赔。 八百村里消停下去。 但是李南方真的要崩溃了。 为什么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就是救世主? 关键是他还想通过薛阿姨的帮忙,联系到明珠这边的人,尽快把他从那个虚拟训练仪器里解救出去啊。 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都没办,怎么说关电脑就关电脑了? 老子的命还不如一台笔记本? 天知道他的内心是有多么郁闷。 可现在根本不是郁闷的时候,关键是怎么从这个龙网里逃出去,或者是阻止这破玩意儿毁掉。 李南方以最快的速度想出了两条退路。 相比之下,离开这个破地方还算是比较容易办到的,毕竟刚才已经试验过,那张遮天蔽日的巨网,哪怕是完整地带,也挡不住他的自由出入。 心念一动,他下意识迈步,就要再去到巨网的边缘。 没等逃跑的动作真正做出来,一道红光乍现,在这充满无数绿油油数据流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刺眼。 李南方迅速扭头看过去,透过无尽的距离,一眼便看到了眼前这个世界最顶点的位置,好似警报灯一样的红色光芒微微闪烁。 “难道那就是自毁程序的中枢?” 他带着巨大的疑惑,昂闪烁的地方走过去。 而几千里外的华夏北疆。 龙网基地内,整个华夏最顶尖的网络技术研究室里。 其他工作人员都在紧张地进行着数据抢救。 唯独龙头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那个顶级黑客聊天室里的信息。 像素大师:“龙,你做的够绝啊,龙网自毁,这还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呢。很高兴,我能亲手制造出这一幕。” 克里斯:“我的天呐,龙网自毁到底到什么程度?” JEP:“不用的,撤不撤出来都一样,龙网会针对所有华夏数据进行清除。咱们只要没下载华夏的数据信息,就不会受到影响。只不过龙的影响可就大了。” T19:“哈哈,这一自毁,恐怕一年内都不会再有‘龙’了吧。” 000:“就是,没有了数据信息,我们以后就算是再入侵进去也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龙,你够绝的啊。” Victor:“龙,佩服!” Lee:“佩服个毛线啊。自毁又能怎么样,龙网彻底困不住我了。哎,我出来了。咦,我又进去了。呀,我怎么又出来了。自毁的时候,把我也炸掉啊。” 龙头看着这些信息,心中怒火不断上涌。 可就算是有冲天的怒火,他依旧强逼着自己,看到这些东西。 目的就是,要将此刻的羞辱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龙网自毁程序进入最后一分钟倒计时!” 警告声响在龙网基地里,也响彻整个华夏。 整个华夏大地上,无数人看着数字时间显示一点点去归零。 沉默、愤怒、无奈、屈辱,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 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就没有人能拯救华夏了? 华夏,藏西。 世界第一高原,青藏高原上。 一间挂着怪异卫星天线的毡布棚里面,某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仰头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怯生生问道:“魏大叔,你为什么不帮龙啊。如果两个小时前你主动出手搞定像素大师,龙就可以去对付其他人,也就不会闹到现在这种龙网自毁的地步了啊。”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女孩嘴里的魏大叔,正是全球排名第一,令无数人敬仰,被华夏方面戏称为“老魏”的白帽黑客——Victor。 此刻,老魏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拍了拍身边小女孩的脑袋。 “丫丫,这是关乎龙的尊严的事情,如果他是需要我的帮助,才能守护住整个华夏,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守不住,就不是打击了吗?” “英勇战败和临阵求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理感受。你还小,不懂。” 老魏宠溺地勾了下丫丫的鼻子,再回头看向电脑,看到生面龙网自毁的倒计时数字,不断归零。 他还是没忍住,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我的技术水平有限。 能找出来龙网的那么多漏洞,却研究不透这道自毁程序的设计原理。 龙,不愧是高手。 只可惜,这一战败了。 还连带着全华夏都要遭受战败的损失和屈辱。 或许,真的像他们所说。 从此,世上再无龙了吧。” 老魏感触颇多,难免话多起来。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下,毡布棚另一侧的角落床榻上,某个颤巍巍的声音传了过来。 “龙,即是天神。 天神不会失败。 天神更会保护她的子民。 我们都是受天神眷顾的人,亵渎我们,就是亵渎神灵,那些家伙会遭受天神的惩罚。” 这番话一出,成熟稳重的老魏都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 这是和天神有个毛的关系。 他扭头看向床榻边跪拜的那人,没好气地说道:“古瑶大叔,请你的天神先保佑你快点好起来吧。” 第2208章 毛事没有 这世界上有几个叫古瑶的人? 没有一千,应该也有八百。 但是能时时刻刻把天神挂在嘴边上的人只有一个——古那汗木扎·路利思柯瑶,翻译成汉语便是“受到天神眷顾的人”。 疏勒古城曾经的守门人,老古。 要是让叶小刀看见这老家伙,一定会怒吼:“老家伙,真特么让刀爷好找!” 谁也没想到,古瑶竟然会来到青藏高原,还和世界排名第一的白帽黑客老魏混在了一切。 老古同志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事要是详细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具体的经过是这样的。 疏勒古城覆灭。 古瑶徒步去朝圣他心目中的天神。 一路向南,来到青藏高原。 剧烈的高原反应,让他昏倒在路边。 恰巧被路过的老魏救下来。 整整两个多月,老古都是寄宿在老魏的家里,幸好世界第一黑客不差钱,还能养得起一个老家伙。 唯独让人难受的是,这个老古的高原反应,从来都没正儿八经痊愈,还死活要留在这里,继续他未完成的朝圣事业。 长久的接触下来,老魏也认识到这位古瑶大叔是个不错的人。 唯一受不了的,便是整天有事没事,都要把天神挂在嘴边。 闹得老魏这个无神论者,每每夜梦中醒来,都要看看天边,是不是真的有个天神镇守。 两个奇葩的人,聚在一起。 似乎是冥冥之中自由天注定。 就像是此刻,李南方和黑龙碰面,同样像是早就天注定的事情。 李南方能够在龙网自毁程序启动时,迅速感应到能够对他生命造成最大威胁的点在哪里。 黑龙那种特殊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感应不到。 自从进入到这个特殊的世界里,黑龙心中就一直压着一团火气。 明明突破了李南方的意识屏障,实现他期待千年的愿望了。 结果睁开眼之后,竟然是在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 它不认识网络数据流,更不能像李南方那样,迅速把数据语言转换成可以理解的信息。 但它能看出来。 这破地方既不是识海,也不是气海,是一个完全独立在李南方身体外的空间。 这特么简直就是灾难! 黑龙杨广在九幽最底层受尽苦难,好不容易获得了个回到现实世界,寄宿在某人身上的机会。 结果莫名其妙的,又被人从李南方的身体内给挤了出来。 那它现在算什么啊? 它的千年宏愿又该怎么实现? 过去的这段时间,黑龙绝对是带着巨大的暴躁,四处游走。 它没别的要求,就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李南方的身体内,哪怕还是回到气海,被无尽灵气给包围呢,那也比彻底和李南方分离好啊。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游荡,始终无法突破这个空间四周的那张巨网。 哪怕是找到了一个缺口,试图冲出去,也会被外面的无尽黑暗阻挡住。 为什么同样是网络数据空间的外来者,李南方可以自由出入,黑龙却只能被死死捆住呢? 非要解释的话。 只能是怪黑龙还不算是一道真正的意识流。 它只是一团戾气而已。 能够进入这里,也是沾了李南方的光。 之前发生意外的时候,代表网络的蓝色数据电流与李南方的自身意识、黑龙的身体、无尽的白色天地灵气,发生了剧烈碰撞。 李南方强悍的大脑意识,瞬间将死者包裹起来,产生了奇特的变化。 造就了眼前这种局面。 黑龙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也不在乎这些,它只想知道怎么回去。 没等找到回去的路,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传遍全身,它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个巨网世界里,截然不同的红色光芒,下意识腾飞而起,极速赶到近前。 然后—— 李南方和黑龙就在龙网自毁程序的中枢系统前,相遇了。 是不是应该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没错,黑龙表现得挺亲切的,几乎是看到李南方的一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李南方扑了上去。 不管别的,先把那家伙吞了再说。 它无数次去冲击这家伙的意识屏障,要做的事情的就是这个。 如果是在梦境中,李南方的纸人状态,绝对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任由黑龙把他吞噬。 可在这里不一样了。 这是他李南方的自主意识和网络数据空间,产生了微妙的链接。 毫不客气的说,这里的某些设定,其实就是他李南方的脑子,他想什么就会实现什么。 主场作战,还能让一条意外闯进来的黑龙得逞吗? 笑话。 李南方微微一笑,满脸都是镇定自若的表情,面对冲击过来的黑龙,抬手——抓起来那个闪烁着红灯的自毁程序,冲着黑龙的嘴里扔了进去。 在这个网络数据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能具现化成为李南方能够理解的为题,任由他摆弄。 就像他可以随意拿出来残魂军刺,把龙网划开一道口子。 又像他可以抓住龙网的绳索,系成个死扣。 现如今,把一道自毁程序,当成是定势炸弹一样扔出去,非常简单。 而黑龙不了解网络,更没有完整的意识思维,这才做不到像李南方那样的神奇事情。 另外就是,他们同属于这个网络空间的外来者。 就是一个空间里的平行面,永远不可能相交。 唉,这种现象非要认真解释,哪怕是牛顿、爱因斯坦都活过来也解释不透。 总之,只要记住一点就行。 在这里,李南方和黑龙相互之间能够看到对方,也都有与网络世界里数据信息相碰撞的实体,可他们两个却完全处在不同的层次,永远不可能真正接触。 就好比现在。 李南方抓起来自毁程序变成的定时炸弹,往前一扔。 黑龙张着大嘴,准确无误地把那颗炸弹吞了下去。 随后,前冲的黑龙直接透过李南方的胸膛,如同两个鬼魂相撞,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接触。 等到黑龙被巨大的惯性带动着,撞上后方的龙网边缘,反弹回来,满脸懵比地看着李南方时。 李南方则是心情无比舒畅地,读起来了倒计时。 一个能毁坏全华夏网络的自毁程序,现在被黑龙给吞了下去。 是不是既可以保存眼前这个空间,免去被自毁波及的危险,又能顺便把那条黑龙搞定,再也不用担心被这条孽龙所控制呢? 一石两鸟之计。 李南方压抑着巨大的兴奋,期待结果的出现。 而与此同时。 现实世界当中。 一声声倒数读秒,敲击在所有人心灵上。 整个华夏都安静了下来。 明珠美术学院内,电脑兴趣社团的活动室里,齐军面前两台电脑。 左边是龙网自毁的倒计时。 右边是他和老鼠突入进美联储系统内的那道后门。 龙湾一旦自毁,全华夏的网络数据清除,他下一次想要借助强大的网络支持,再去冲击美联储,至少要等半年的时间。 他只想趁着最后的这点时间,多套取点美联储防火墙的数据信息。 要不然,他真的不甘心,就此等待半年。 明珠美院外,龙腾部队的作战指挥车里。 老鼠盯着面前的电脑,只求数据转载的速度更快一些。 龙网自毁,龙腾部队也不能幸免。 基地内的那些系统不能用了。 唯有寄希望于这台移动指挥车,尽可能最大限度地将数据保存下来,减少后期重建的麻烦。 明珠市局,网络安全中心里。 后半夜的时候,包括白灵儿在内的众多警局领导已经来到这。 他们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只能是在压抑的沉默气氛中,与所有其他地区的网警部门一样,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藏西的青藏高原上。 老魏一手放在电脑的回车键上,另一只手抓着个移动硬盘。 他在等。 等待龙网自毁的那一刹那,按下回车键,最大限度收取自毁程序的系统语言。 他要弄明白这段程序到底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那个顶级黑客聊天群里。 此时也没有人再说话,都等着见证龙网自毁,华夏所有网络数据清空的那一刻。 华夏北疆的龙头,起身准备去京华述职,接受处分。 美帝的克里斯躺在床上,发出一声欢呼。 全世界无数人都在看着。 眨眼之间,倒计时清零。 无数人,又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可是,下一刻! 所有人愣住了。 龙网自毁的倒计时停在“00:00”处,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从压抑到震惊,没有人能够说得清自身的感情。 只因为“龙网自毁”这一程序,从来都是处在传说中。 今天,这道程序算是第一次启动,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但是,所有电脑数据会被第一时间清除,这一点是肯定的。 可现在,好像并没有谁的电脑数据被清除掉啊。 “报告!龙头,龙网的自毁程序并没有启动。” “什么情况?那些黑客对龙网的冲击,影响到自毁程序的数据信息了吗?手动开启!” “报告,手动开启指令无法下达。好像,好像有人把自毁程序给锁住了。” “嗯?” 龙网研究室里的人,绝对是第一批反应过来的。 他们最清楚龙网自毁的过程。 也很清楚,当前倒计时数字清零,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是完全不正常的。 龙头听到手下人的报告,连忙冲到龙网系统的主机前。 一番操作过后,他惊愕地发现,作为龙网的主设计者。 他——竟然无法控制龙网了。 这么多年来,犹如自家孩子一般的龙网数据系统,在这一刻竟是显得那么陌生。 不仅仅是自动开启,就连手动开启程序,都失去了效用。 只因为,龙网的自毁程序消失了。 那东西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只留给中枢控制系统一个空壳。 “查! 哪怕是死,也要给我查出来。 到底是谁,把我的龙网设定给改了。 为什么连最后的鱼死网破机会,都不给我们? 这是要把华夏彻底推进深渊吗!” 龙头要疯了。 李南方也要疯了。 他眼睁睁看到黑龙打了个饱嗝,喷出团黑烟。 毛事没有! 第2209章 黑龙与李南方结盟 李南方觉得,一个能毁掉全华夏网络的自毁程序。 那放在现实当中,就如同核武器,还是扔出去直接灭掉整个国家的核武器。 拿这东西扔进黑龙的肚子里,不把它炸成碎渣,都对不起全世界人的关注和恐惧。 结果呢。 代表自毁程序的定时炸弹准时爆炸了。 却连点响声都没听见,只能看到那条黑龙打个饱嗝,喷出来一团黑烟。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黑龙其实比李南方更惊愕。 之前预感到那个闪红光的东西,能对它造成生命威胁,它才急急忙忙冲过来。 再等李南方把那玩意儿扔进它的肚子里。 它已经做好了临死之前喊一声“我不甘心”的准备。 谁能想得到,那是雷声大、雨点小。 破玩意儿根本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可怕。 李南方和黑龙就站在龙王系统的中枢制高点处,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相比之下。 龙王研究室内的龙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他的认知中,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件事。 “难道是Victor出手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龙头冲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登录那个顶级黑客聊天群,不等发话,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消息。 克里斯:“什么情况,我这边的华夏数据并没有清除啊,是有延迟吗?” JEP:“不是延迟,我还在华夏的网络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000:“龙,你耍我们!” 像素大师:“不是龙,自毁程序启动的前几秒,龙的数据流就退出去了。看样子,是有其他人终止了这段程序。Victor,你出来,是不是你干的?” Victor:“不是我。龙网自毁的程序我根本不了解,要想中止这段程序,我最起码需要一天的时间去了解整个龙网。这才五分钟,我、等等,我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克里斯:“谁干的啊?V大神快说话啊。” Victor:“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觉得出手的人,应该是——天神。” 老魏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成了话题的终结语。 天神是什么鬼? 老魏你身为一个世界排名第一的黑客,难道就不能说点负责任的话吗? 聊天群里的交流,到此结束。 所有人都是各自施展手段,去查找问题的源头。 龙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刚刚确定了组织龙网自毁的人不是Victor之后,就接到了来自上级领导的电话,忙不迭地去解释当前这种局面了。 网络世界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景象。 这就像是眼睁睁等待着世界末日,到最后却发现连个雨点都没从天上蹦跶下来。 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网络空间内,最安静的反倒成了生死大敌一样的黑龙和李南方。 一个盘膝而坐,另一个蜷缩起来身体。 双方面对面沉默良久之后。 李南方抬抬手,一个立体画面呈现在面前。 “黑龙,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我们俩都被困在了这个叫龙网的空间里面,而且还是处在平行的位面,根本无法相互碰撞。 所以,我弄不死你,你也弄不死我。 那么,咱们就没必要继续打下去。 当务之急,是像个办法离开这,让意识回归到我的身体内。 到那时候,是我占据身体主导,还是你来占据,咱都听天由命。 只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如果不合作,谁也回不去。 最终大家一起死,对你我都没好处。 你能明白吗?” 李南方耐着心思解释。 黑龙很难得的没有暴躁,而是默默点了下头。 “你看,咱么要是早能这么心平气和地交流,哪还有必要弄得关系那么僵持吗。 来,你听我说说具体问题。 刚开始进来,观察这个龙网系统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了。 直到之前你吞下去那个炸弹,没有任何损伤,我才想明白一件事。 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因为一场网络大战,被卷了进来。 原因是在我躺进那不虚拟训练舱里睡觉的时候,有人掌控了明珠美院的全部网络设备,人为切断了我与外界联系的通路。 也是这时候,你对我的意识空间发起了冲击。 巨大的撞击产生了特殊效应。 我的意识找不到通道回归现实世界,被迫着带进了这个网络数据空间。 这些你能明白吗?” 李南方一边解释,一边在他翻手展示出来的模型里,摸你了他们进入这里的整个过程。 哪怕是傻子应该也能明白了。 可黑龙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办法,你难道还要指望千年前的隋炀帝杨广转世,来了解现代的网络信息技术吗。 “好吧,当我之前那些话没说。”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在解释原因之类的东西,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他们怎么回去上面。 “我知道你没看过《黑客帝国》。 不过,我也只能用那部电影来解释眼前的局面。 电影里的人,想要从网络世界回归现实,需要一条通道,他们的通道就是电话。 而我们的回归通道就立体多了。 只需要一个真实的IP数据。 还是能够连接到外面那个虚拟训练仪器的IP。 之前的IP不知道被谁抢走,作为一种诱饵工具抛散出去,融进整个网络世界里,下落不明。 另外呢,就是无数黑客在这里展开战争,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IP都是肉鸡,做不了真。 我们想离开,只能是先把这个世界的只需恢复。 清理所有黑客,消灭所有虚假信息。 让整个网络恢复正常。 然后! 就可以从众多的真实数据中,找到与我那台虚拟训练仪器进行链接的那一个。 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人能帮我们。 我们只能自救。 万幸的是,我在这里属于异类,做什么事情都不熟影响。 而你吃啥啥不剩,是最好的吞噬虚假数据载体。 所以,我们两个分工合作。 我负责重新构建秩序,你负责去吞噬所有一场数据流。 等一切搞定,我们一起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了,你总该明白了吧?” 李南方总感觉他有当老师的潜质,这份传道授业的本事,用在课堂上,那他妥妥的能培养出来无数清华北大、剑桥哈佛的高材生。 当然了。 如果学生是个傻子,那他这个老师再怎么牛掰也是白瞎。 黑龙又是满脸懵比地摇了摇头。 李南方崩溃地拍了下额头,说:“我也是有病,和你解释那么多。 黑龙你就说,你想不想活着出去吧,想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状态。 如果想,现在就去吃东西。 把所有在这个世界里到处乱窜,奇形怪状的东西,全都吞到你肚子里去。 反正刚才你连核弹都吃了,毛事没有。 吃点小鱼小虾,还能填饱肚子。 这话总能听明白吧?” 黑龙这次终于点头了,转瞬间伸展开身躯,扶摇直上。 可下一刻硕大的龙头又调转回来,两只大眼睛死死盯过来。 李南方心领神会,随意摆摆手,说:“放心吧,找到出去的路之后,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而且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确定能不能回去。” 这句话就像是给黑龙吃了个定心丸。 龙头高昂,发出震慑性的龙吟长啸,冲去远方。 看着逐渐消失的巨龙,李南方嘿嘿一笑:“我还是第一次发现,那条黑龙傻得这么可爱,要是真找到了回去的路,老子会带你出去?做梦吧。” 别怪他这么反复无常。 任谁身体里藏着个随时准备去到你,掌控的你的身体,把你自身意识泯灭的威胁,会从容的允许这种威胁继续存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南方只不过是做了所有人都会做的选择。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最重要的是,恢复这个龙网世界的秩序。 诚如他之前给黑龙解释的那样,现如今龙网内,也就是整个华夏的网络世界,已经被搅乱得面目全非。 只有重建秩序,让一切恢复正常,才能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 至于这份恢复秩序的工作,从何做起,他心中也有了主意。 首先是要所有人的电脑,都恢复正常使用。 只有最基础的终端设备恢复了正常,才能排除掉那些不能被他所用的IP数据。 现如今,全华夏的网络终端设备,还是被那个“00:00”的龙网自毁倒计时画面所占据。 李南方都能把自毁程序,团成个炸弹模样扔走。 清除掉同类型的程序语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需要找到发布这道指令的源头,把命令取消。 随后,一切都变了。 不对,单纯取消指令还不够,许多设备中断还被李南方作为通缉犯的照片给占据着,那就更改指令,消除所有同类型的照片数据信息。 李南方这番动作,仅仅是在挥手之间完成。 但他所引发的后果,已经大的超出了所有人想象。 华夏北疆的龙网基地里。 龙头刚刚结束了与上级领导的通话,还在对着黑客聊天群里的信息发愣,等着世界排名第一的Victor给他一个答案,说清楚天神是谁。 恰在这时,手下一名队员大声喊了起来。 “报告!找到自毁程序被锁定的原因了,有人在龙网自毁的最后一分钟里,突破了龙网所有防火墙,把全部程序都给锁死了。” “什么?一分钟!” 龙头声音之大,足以证明他听到这个消息有多震惊。 不过,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是。那人不仅仅在短时间内锁死了自毁程序,还直接突入到了我们的龙网指挥系统里,正在用前所未有的编码方式,迅速恢复华夏的所有数据信息呢。” “快把他的程序语言连接出来!” 随着龙头的命令,研究室的大屏幕上迅速导出来一个画面。 上面显示的内容,完全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语言。 可以清楚看到,全华夏的网络终端设备,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自主控制权。 “这是谁? 天外来的吗? 他怎么会设计出这样的程序语言,来恢复数据?” 龙网基地研究室内,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看着大屏幕,惊愕的做不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第2210章 极品小姨是神作 清晨六点。 华夏东省一个小县城里。 某家金融公司的经理室内,走出来个大胖子。 这位公司经理面如死灰般穿过办公区,踏进电梯,抬手按下了最顶楼的按钮。 凌晨时分,他接到了一位在网警部门工作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得知有国外黑客正在攻击华夏的网络,让他赶紧看看自己公司的财产数据是不是异常。 等他慌里慌张着急公司的网络安全工程师,赶到公司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也不知道哪个遭天杀的黑客,不去抢别人,偏偏要抢他这么个小金融公司的资产。 完了。 一夜之间,公司里所有的钱都让外国黑客给卷走了。 钱都没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到天台,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的风景吧。 大胖子经理心里这么想着,默默等待电梯门的关闭。 突然,一只手伸进电梯里来,挡住了就要闭合的电梯门,电梯外,出现了他的女秘书。 小秘书激动到脸颊绯红,带着尖音大喊道:“关总,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我们的钱,钱全都回来了,一分都不差!” “啊?” 大胖子经理腾的原地跳起,飞速般冲出电梯。 钱回来了。 那天台什么的,就去见鬼吧!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华夏无数个地方。 被无数国外黑客折腾了整整一夜的华夏网络,其银行系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数据修复。 出手做这件事的人,当然是李南方。 在进入龙网总控中枢,更改了发送到所有设备终端的指令之后, 他转身离开中枢系统,去到了龙网的外围区域。 之前到处乱逛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许许多多代表数据流的连线,穿透龙网的缝隙,延伸到外面无尽的黑暗世界里。 打个形象的比喻,就是网兜子里装了一只刺猬,刺猬身上的尖刺,全都从网眼当中钻了出去。 李南方凭着个人理解,很容易就能猜想到。 这些延伸出去的数据,正是那些外国黑客从华夏内部盗取走的东西。 里面可能是大笔的资金流,也有可能是重要部门的特殊数据,更有可能是军事系统里的秘密档案。 总之,都是华夏的东西,全都让那些老外弄走了。 而现在,李南方要让整个系统恢复正常,势必要从这些地方下手。 把被盗取的东西,拉扯回来。 真的是拉扯,他从龙网的某个边缘开始,抓住被盗取的数据流,顺着整个龙网边缘,地毯式搜索,只要看见延伸出去的数据线,就抓在手上。 当所有数据全部搜集完毕,再次回到空间的中心点。 把那些数据流当成是毛线团,往回拉扯。 大量的数据信息,就这样被他草率的揉杂在了一起。 运气好的,自然是一切正常。 运气不好,那就对不住了,谁知道你被外国黑客卷走的钱,再找回来的时候,是存在工商银行还是农业银行啊。 明珠市局的网络安全中心。 距离龙网自毁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所有电脑终端设备都恢复正常,这是令众多网警同志们非常惊喜的事情。 但是很快,网警中心的报警电话,就被人打爆了。 冯主任那边,还在检查警务系统当中有没有残存的病毒程序,顺便与其他地区的网警部门联络互换消息。 恰在这时,就听到身边的副手喊道:“报告,企鹅阅读官网刚刚报警,询问我们为什么《我的极品小姨》这本书,会出现在全网网络小说榜的榜首位置?” 冯主任一听这话,当时都火了。 “我这边干着什么呢,他一个网络小说网站的事情,还要找我解决?再说了风中的阳光身为网络小说界的顶级大神,所写的《我的极品小姨》这本书,那就是神作。出现在榜单榜首怎么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冯主任一番话,得到了副手的无比赞同。 “没错,《我的极品小姨》是神作,不服不行。这事就让他们自行考量吧。” 副手做回去,想着企鹅阅读传回消息去。 其实,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华夏的各个角落。 只因为李南方那种把所有被盗取的数据,像是揉线团一样拉扯回来,很容易造成不同数据间的冲突。 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先把数据收回来,再去合理分配。 但是,当他真正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才发现,这项工作真特么费时费力,还不讨好。 更重要的是,收取回来的数据信息,也不是他随手放回原位,就真的一直待在原地方。 那些发现龙网没有自毁的外国黑客,意识到他们从华夏盗取走的东西被抢回去之后,登时急红了眼,集体追回来,要再次把那些东西抢走。 面对这种情况,李南方也急眼了。 他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网络世界恢复正常呢,哪有时间和无数黑客为了几道数据流抢来抢去。 “你大爷的! 华夏的网络防火墙就不能帮忙阻挡一下吗? 那些人进来,你挡不住。 他们要带着数据出去,你还挡不住。 哎,对了! 华夏的防火墙就是龙网啊。” 李南方嘴里嘟嘟囔囔,猛然抬头,便看到了之前观赏过流星雨的那处龙网巨大缺口。 “我先把这个口子堵住,看你们谁还能出去!” 他冷笑一声,放开手上已经团成个巨大圆球的数据流,直奔龙网缺口而去。 如果是电脑操作,修补数据漏洞,李南方可能真的无从下手。 但是眼前的情况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只需要像渔民编网那样,把裂开的口子聚拢,系上个死扣。 对李南方而言,修复龙网的漏洞,只是为了不让那些数据再被转移到国外。可是对其他人而言,他这番动作无疑是要将所有国外黑客封锁在华夏内部。 冥冥之中,他做起了“龙”之前未曾完成的工作。 此时,距离龙网自毁程序中止,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渡过最初的迷茫期。 那些入侵到华夏的国外黑客,再次躁动起来。 这些黑客最初被鼓动入侵华夏网络,绝大多数都是为了钱,可李南方的数据恢复手段,却让他们刚到手的钱又流走了。 所有借此机会赚了个盆钵丰满,在龙网自毁之前撤出去的国外黑客组织,全都又蜂拥回来,展开了新一轮的抢钱行动。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那个之前被打开,能让他们畅通无阻进入华夏网络的龙网开口,这时候正在一点点缩小闭合。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 长时间没有得到Victor回应的一干国际顶尖黑客,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全都是在龙网内游走,查询龙网没有自毁的原因。 找原因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发现异常,仅仅只需要一秒钟就足够了。 JEP:”我擦,你们快看我发现了什么。之前我从华夏警务系统偷出来一个重要案件信息,被人抢回去了,我原路返回再去找,为什么会出现大量的动画片存在他们的警务系统里?” T19:“你那边算个屁啊。我这里才搞笑。刚才在华夏的国防系统里,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想再去参观一下,结果网络域名链接一打开,就直接跳转到游戏官网主页。逗我呢?” 000:“喂,你们能不能别玩了,有谁帮我找找现在控制华夏网络的人是谁啊。我不就是弄了几亿华夏币出来吗,至于这么穷追不舍的吗。这都连着三次给转移回去了。我去,第四次了,不行,我还要拿回来!” 像素大师:“你们都小心一点,出手的这个是个高手,他编写的程序语言我都从来没见过。让我去会会他。” 一众顶级黑客再次肆无忌惮地冲进华夏网络,目标直指李南方。 他们目的不同,但是都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 天真的以为,龙网已经被攻破,除非自毁,再无封锁住他们的可能。 当然,如果控制龙网的人还是龙,自然不会封锁住他们。 可是现在,龙网的主人换了。 换成了——李南方。 这个以意识形态进入网络空间的怪胎。 Lee:“龙网没有自毁,那我就多玩一会儿。哎,我出来了。咦,我又进去了。呀,我怎么——我擦,我怎么出不来了!” 世界黑客排名第5位的Lee。 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把龙网当成了一个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玩具。 而此刻,这个玩具陡然变成了怪物,张开大嘴,一口把他吞了下去。 龙网被破开将近一整天的大洞,这时候终于完全补上了。 “OK,完成了,这次,我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网络世界空间里,李南方看着眼前打成死结的龙网缺口,只感觉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补丁”了。 可是,没等他高兴太久。 仅仅是一扭头的功夫,就发现另有无数个地方,再次出现了数据流钻出去龙网的事情发生。 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该死的! 这龙网不是号称无人能破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漏洞? 不行,我要给你完善一下。 待会儿要是有人通过这些漏洞跑出去,我不知道还要费多大功夫呢。” 李南方喃喃自语着,便要冲向其他的漏洞区域。 只是脚步刚一提升,瞬间又落下来。 不行,单纯的堵漏有些不保险,万一再让那帮人冲开怎么办。 最好是能升级一下程序,让那帮家伙头疼。 李南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他只是想让这个网络空间恢复正常秩序,而恢复正常的前提是,就是让所有被盗取的数据回归。 只不过,数据回归之后,那些外国黑客还是会攻进来,再把数据抢走。 所以,他只好加固整个网络空间里的防火墙,让那些黑客进不来。 进来的人,也别想带什么东西出去。 只要敢带着华夏的物件离开,那你就连人带东西一起留下来吧。 对于李南方此刻所做的事情,许多人看不到。 即便是看到了,他们也无法理解。 唯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华夏北疆的龙头。 第2211章 顶尖黑客联盟 龙网研究室内。 龙头的目光已经从大屏幕,转移到面前的电脑上。 电脑上显示出来的信息,是龙网的全部编程。 这些构建起龙网的程序语言是他几年前,耗尽无数精力一点点设计出来的,可是此刻,那些他曾引以为傲的设计,正在急速发生改变。 龙网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旁边,站在大屏幕前的几个龙网队员,激动得无以复加。 很快有人扭头朝龙头喊道:“报告!补上了,龙网破开的口子真的补上了。龙头,我们是不是可以庆祝一下了?” 听到手下人兴奋的呼喊,龙头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开心的样子,反倒是愤怒地狠狠拍了下桌子。 “庆祝个屁! 你们看看龙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庆祝? 等着接受更大的处分吧!” 龙头大声怒吼。 几个龙网队员无辜被骂,愣在原地。 很快就有人跑到自己的电脑前,试着操作了一番,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报、报告,龙网把我给锁住了。” “报告,龙网的内部操作指令全部失效了,但凡是针对龙网发出的数据信息,全都会被锁定。龙网现在、现在不是我们的了。” 龙网研究室的成员,说出“龙网不是他们的”这句话。 听上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可事实却正是如此。 现在的龙网不仅从外部难以攻破,在内部更是没有人可以给其打开口子了。 龙头皱着眉头,试着对龙网发出一条后台指令,结果一秒钟不到,他的电脑就当场死机。 这画面和昨天克里斯被他锁定的时候,何其相似。 一个国家的防御网,被一个人给控制,也难怪龙头会说要接受更大的处分。 “立刻查,查查到底是谁在修补龙网,这简直就是敌友不分啊!” 龙头今天的气性格外大,又是一声怒吼爆发出来。 旁边的龙网络队员面色尴尬,战战兢兢回道:“报告,我们查不到对方的真实IP,对方根本没有隐藏行踪,但就是没有网络连接数据。” “没有网络连接数据?那家伙是钻进网络里了吗?” 龙头的怒火飙升。 可不得不说,他猜中了事实,只不过是不敢相信而已。 当下,也不管其他人着怎么想的了。 龙头坐回到电脑前,对着龙网程序发出了争夺控制权的指令。 他要把那个将龙网改造得面目全非的人抓出来,好好看清楚那家伙的来路。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 所有人都发现了龙网的变化,聚集在这里的黑客,第一次集体遇到了头疼的事情。 JEP:“什么情况,龙网什么时候添加了自动封锁数据的功能,这东西很讨厌的,你们不知道吗?” T19:“搞什么啊,怎么华夏一个小地方的警方系统都有龙网守护了?刚才有一道数据流把我从系统里给踢出来了,是谁的,没见过这种特征的数据流啊。很霸道。Victor,是不是你干的?” 克里斯:“我也让那道数据流给踢出来了,再想进去,就会被龙网给锁住,任何病毒程序都不起作用。呀,怎么退也退不出来了?我被夹在华夏的数据真空带里面了。” 000:“太奇怪了!那些钱还在我的控制之下,可是我根本没办法把钱从华夏给带出来了。一旦转移,就会被锁定。” Lee:“龙,你到底在搞什么?我从数据封锁里解脱出来,可是一想退出龙网,就会被再次锁定。这样,很好玩吗?” 像素大师:“龙网进化了,这次进化的很厉害!” 龙网的自动锁定功能,是李南方设计出来的龙网补丁程序。 锁定只是一段死数据,对于这些国际顶尖黑客而言,花费一点时间就能解脱出来。 真正想要封锁住他们,必须像是这场战争最开始的时候那样,有专人和他们进行数据对冲,时刻不停地阻断他们所有的路。 所以,龙网的自动封锁,并不算是真正的数据锁定。 可问题是,他们一碰龙网,这道程序就会启动锁住他们。 解脱出来之后,再一碰龙网,又是同样的结果。 完全就是个死循环。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罪犯面对敞开大门的监牢,他迈步走出来,守在外面的狱警随手抓住他,又给扔回去。 如此往复,完全就是一种拿人当猴耍的行为。 那些顶尖黑客能不气恼吗? 气归气,却也拿李南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想找到李老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只因为所有人都被困在龙网里的时候,他正大踏步走出龙网,想着更遥远的地方前进。 几分钟前。 李南方修补好所有的龙网漏洞之后,再去抓去流失的数据信息回来,已经变得无比轻松。 只是,抓取得过程中,突然看到一条通向外界的通道,这就很有意思了。 转遍整个龙网,都是别人冲进来搞破坏。 这地方怎么还有个,去别人地盘上捣乱的? 他带着巨大的好奇,走进通道里面。 一步之后,美联储的内部系统防火墙出现在眼前。 这条路,正是之前老鼠和齐军进行黑客技术比试的时候,打开的。 李南方只需要稍稍一扭头,就能看到脚边上趴着的一只癞蛤蟆。 这种特殊的数据流,一半都是电脑技术高超的人才能拥有。 比如龙头的金龙按网,又比如像素大师的像素图案,再比如世界第一白帽黑客老魏的生命之泉,等等。 每一个黑客都有自身的数据流特点。 李南方是个外行,分不清楚谁是谁。 但是他能判断出眼前这只癞蛤蟆的数据,出自华夏。 既然是自己人,还是被挡在美联储的外围防火墙和内部防火墙中间,那就是一时半刻找不到进去的路啊。 正巧李南方想着来美帝一趟,借上了这只癞蛤蟆打开的通道。 索性投桃报李,帮他一把。 他心里这么想着,伸手分开了面前的防火墙,硬生生打开了一道缺口,抬脚就把那只癞蛤蟆踢了进去。 下一刻,明珠美院的电脑兴趣社团活动室里。 齐军还在趁着龙网没有自毁的功夫,研究突破美联储内部防火墙的办法呢。 突然间,一道数据流猛的冲过来。 齐军只是眨了下眼,然后—— “这就进来了?谁送我进来的?那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强势的冲击,破开防火墙,还不会引发警报的?” 齐军的夙愿得偿,反倒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了。 而在网络空间里,李南方投桃报李之后,看都没看美联储的系统,转身迈步,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十几分钟后。 在国外,偶然有人打开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公开网站。 结果,没看到想要的信息,反倒是被一张惊悚的黑骷髅标志给占据了脑海。 网站首页上,赫然贴着黑幽灵作案之后,惯用的特有标记。 很快,无数歪果仁都意识到,这是国际刑警的官网被黑了。 其总部里,各种网络工作人员,全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国际刑警总部被人网络入侵,还搞得公开网站无法正常浏览,他们能不头疼吗。 可是,黑幽灵的标记就像是死死钉在了网站首页上面,谁也没办法清除掉。 甚至都没谁能看透,那块标记的编码方式。 不是病毒,也不是特殊程序。 就像是硬生生画上去的,想要擦掉,只能是把手放在网页上,拿块布去抹干净。 这样的情况,简直是太特么诡异了。 有人也发现了入侵者的踪迹,追随过去想要把黑幽灵给揪出来,结果自然是触碰到早就被李南方完善过的龙网,数据锁定。 国际刑警总部的网络系统,有史以来第一次——瘫痪了。 他们的网站首页在以后的三天里,一直都被黑幽灵的标记给占据,最后逼得国际刑警不得不废弃掉原来的网域名,重新开起来一个官网。 可是,原来的官网在被李南方修改过后,谁都无法关闭。 以至于国际刑警在后来的数十年,一直都是两个注册网站。一个对外公开消息的,另一个专门用来给黑幽灵做宣传的。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单说现在。 国际刑警总部被人网络入侵,追随过去之后,又被龙网阻挡。 这些老外,自然想到了手底下控制着的某些知名黑客。 随即,一条指令发出去,要求这些黑客攻破华夏的龙网,把一个叫李南方的人给揪出来。 殊不知,那些黑客根本不用去攻击龙网。 因为他们此刻正被龙网给关在华夏里面呢。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 黑幽灵攻占了国际刑警官网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只不过众多黑客们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本事,他们更关心黑幽灵是华夏人的身份,以及在当前这种华夏龙王阻挡了所有人近处的情况下,黑幽灵是怎么出入自由出入龙网系统的。 一群顶尖黑客讨论着黑幽灵的名字,心中似乎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此刻龙网出现的变化,是不是出自那个黑幽灵之手?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一位大神发出来一条消息,直接把所有人的兴趣都调动了起来。 像素大师:“各位不要瞎猜了,凭我们的技术,一起在龙网系统内把那个家伙揪出来不就行了。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黑幽灵,在网络技术上面,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这话一出,响应者无数。 克里斯:“我知道黑幽灵就在明珠,也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是,我要查找到他的IP击垮他!” 像素大师:“进化版的龙网正在超负荷运转,按照现在的强度,至少还要一小时才能攻破。喊人来,把能喊来的人全部叫过来,缩短时间!我们一定要尽快搜寻整个龙网,找出来那个家伙。” Lee:“哈哈,好玩了。黑幽灵是不是?让我看看你这个现世界的杀手之王,在网络中是不是也能称王称霸。” 全世界的顶级黑客,在这一刻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要对李南方发起进攻。 而这其中,还包括某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龙:“我开启后台控制程序,大家集中力量进行搜寻!” 第2212章 黑龙与金龙 聊天群里最后一条消息出现的时候,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许多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次确认没看错之后,整个聊天室顿时炸锅了。 克里斯:“我没看错吧?龙,你要和我们一起攻击龙网?” T19:“龙,你是不是疯了?” 000:“龙被人黑掉了吗?上帝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龙要和国外黑客一起攻击龙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龙接下来解释的话,让大家都明白,天方夜谭也变成现实了。 龙:“龙网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了,那小子竟然不给我控制权。太嚣张了,他不给我,我就自己抢回来。我知道他在哪,但是我要用数据的方式查找到他的IP!” 在确定此刻控制龙网的人就是黑幽灵之后,龙头就想起了之前与最高警卫局荆红大局长的对话。 可以确定,黑幽灵就是李南方,也是战友。 可战友之间不应该是无比信任和互相协助的吗? 为什么李南方那个家伙,会是敌友不分地完全掌控龙网。 龙网明明是他龙头的,现如今被别人控制住,他当然会气急败坏地说出那些不合时宜的话。 身为华夏网络的守护着,竟然要和外国黑客一切,攻击华夏的网络。 真特么搞笑。 可事实是,这不只是龙头的个人决定。 更是网络安全总局下达的命令,明确要求龙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研究透龙网当前的变化。 决不能因为李南方是华夏人,是华夏军人。 就任由网络安全问题,全都由这位单个的人说了算。 龙头已经多次尝试去破解龙网的补丁程序,却无奈失败。 又要尽力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只能是借助那些国际顶尖黑客的手,大家群策群力。 至于结果会怎么样? 现在哪还有心情考虑这些!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的其他人,不知道龙头处在多么尴尬和为难的境地,他们只感觉事情的发展是在让人热血沸腾。 很快,刚刚燃爆的气氛,又被一尊大神的留言二度引爆。 Victor:“也算上我,我也要参与进去。” 世界排名第一的老魏这时候也跑来,凑热闹了。 可以想象,其他黑客是有多么震惊。 Lee:“V大神,你也上手?你不是认识黑幽灵的吗?你刚才还说过什么,天神。” Victor:“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000:“不是吧,难道这次我们要联手对付一个人?” 像素大师:“没错,就是我们一群单挑他一个,单看龙网的变化,那个黑幽灵就值得我们给他这样的待遇。” 世界排名前三的黑客,都要联合出手了。 同时,也给这场前所未有的网络战争定下了,敌我双方。 黑幽灵对阵全世界的黑客。 随后,再也没有人发言。 大家真的是分散开来,在广阔的龙网系统内,寻找黑幽灵的数据展开进攻。 可是,他们好像集体忽略掉了一个问题。 这些顶尖黑客联合起来攻击同一个人,难道就不感到羞耻吗? 此刻或许还有人心里有这种想法。 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没有人觉得羞耻了。 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每次想起这件事情,心中的感觉只有震惊。 网络系统空间里,黑龙杨广再和李南方打成暂时的同盟之后,就开始了它的工作。 正是按照李南方说的那样。 黑龙游走在广阔的空间里,遇见稀奇古怪的东西,张口就吞下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大鱼吃小鱼”的休闲类游戏,黑龙吞掉的东西越多,它的身躯就变得越发庞大。 冷不丁的,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下它的尾巴。 黑龙扭头看过去,真心惊讶,竟然有一条大鱼敢对它发起冲击。 只感觉身为真龙天子的威严,受到了侵犯, 黑龙咆哮着反转身躯,冲过去,又是张嘴将那条大鱼吞进肚子里。 然后—— 美帝的某个小地下室里,克里斯看着面前的电脑傻眼了。 他是所有顶级黑客当中,第一个发现特殊数据流存在的人,仅仅是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万没想到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击。 眨眼间。 他的电脑蓝屏了! 那种永远无法重新启动的蓝屏死机,电脑的软硬件设备,全都被毁坏。 “黑幽灵就这么强悍吗,连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人给灭掉了?” 克里斯喃喃自语着。 看看旁边的另外几台电脑,很是犹豫要不要再次闯进龙网里面去。 有心想从顶级黑客聊天室里,获得点信息帮助。 却又不好意思,把他刚一个照面就被灭掉的事情,当中说出来。 殊不知,聊天群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和感受。 所有被困在龙网系统内的顶尖黑客,真的是很容易就能发现那条,已经庞大的令人发指的黑龙。 只不过,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真正的龙形生物,而是一段从未见过的编码形式。 大家都是尝试着姐出那段编码,企图破解其设计语言。 结果,又全都是刚一上手,就遭受到了巨大的反噬。 Victor:“我失败了。太霸道了,我就是解除了一下,电脑瞬间蓝屏,这特么怎么玩啊!”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老魏第一个打破沉默。 这下子算是给热火朝天的聊天场面,打开了一条口子。 其实,大家都失败了。 只不过是,谁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知道老魏这个世界第一,承认了败局,才让其他人彻底放开所有顾忌。 连老魏都失败了,他们这些人遇上同样的结果,也不是很丢面子啊。 唉。 人,就是这样。 做事时,总会拿最低标准要求自己,拿最高标准要求别人。 失败时,又会拿最高标准放纵自己,拿最低标准挤兑别人。 顶级黑客聊天室里,其他人聊的火热。 唯有龙,一语不发。 只因为龙头现在,已经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了。 在刚刚那场全体黑客共同攻击黑幽灵的行动中,他们都是误把黑龙当成了黑幽灵。 黑龙的强势反击,直接让所有人的电脑终端设备蓝屏死机。 龙头自然也不可能幸免。 但是与其他人不同,龙头参与攻击的目的并非是真的击垮对方数据,而是要研究透黑幽灵的数据编码形式,所以在刚刚接触的瞬间,他都已经启动备用程序,将发生碰撞的那一刹那全部记录了下来。 此刻,正是通过龙网研究室的大屏幕,对碰撞那一刻的场面进行具象化,重复演示。 这是龙网研究室高科技手段。 也正是使用这种具象化的复演手段,使得龙网研究室的所有人,完全熟悉国际顶尖黑客的编码特点。 现在,大屏幕上显示出了具象化的黑幽灵数据。 可呈现出来的画面,根本不是什么黑幽灵特有的黑色骷髅头,而是一张嘴,一张迎面扑咬过来的血盆大口。 研究室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头带着无比震惊的情绪,迈步上前,操纵现实画面,不断缩小,形成立体图形,改换观察角度。 终于,他看清了。 那是一条龙,一条真正的巨龙! 在这条通体黑色的巨龙面前,龙头的具象化数据流“金龙按网”就像是个泥雕的玩具。 “这、这就是黑幽灵的数据编码方式吗?” 龙头喃喃自语着,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恰在这时,一声尖锐的警报声响起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随后—— “报告,有不明身份数据流,正在对龙网的中枢系统进行攻击。” “攻击?那个黑幽灵是吃饱了撑得吗?整个龙网都被他控制了,中枢系统也是他随意出入,他闲着没事攻击自己玩啊?” 回过神来的龙头,破口大骂。 骂过之后,狠狠拍了下桌子吼道:“向网络安全总局申请,开启龙网内部监控。另外,给我接最高警卫局荆红局长的电话,黑幽灵李南方不是他的人吗,他就不能管管的?” 龙头的命令传达下去。 只不过,他还真是冤枉了荆红命和黑幽灵。 荆红大局长能管住李南方,可那家伙绝不是他的人。 而李南方却是可以控制整个龙网,但是现在对龙网中枢系统发起剧烈冲击的人,根本不是他啊。 刚把国际刑警组织官网血洗了的李南方,慢慢悠悠散步似的,从美帝那边回到了华夏的网络世界内。 回身,将老鼠和齐军打开的那条通道关闭,抹除一切痕迹。 这样,就算是那只癞蛤蟆引起来美联储的警觉和反击,也不可能追着癞蛤蟆的数据,查到华夏这边来。 完美! 该做的工作,基本都已经完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重建秩序,恢复正常,然后找到和明珠美院沈轻舞办公室相连接的,最正确的拿到网络IP。 他的想法是好的。 但现实是,没等他在回到数据世界的中心点,整理那团乱成了麻的数据信息,就能明显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剧烈的颤抖。 地震了吗? 屁的地震啊,这明显是有强力的黑客对龙网的防御系统发起了冲击。 之前在修改龙网中枢系统数据的时候,李南方就建立起了他和整个龙网的简单联系,只要龙网哪里出现漏洞,或者是遭遇了巨大的攻击时,便可以自动向他发来警报。 刚刚那一下剧烈的天地颤抖,明显是强有力的攻击,为什么没有警报传过来? 李南方低头一看,差点晕过去。 他的警报系统,在刚才的第一次攻击中,就彻底损坏了。 什么情况? 难道所有的黑客都来攻击老子,还是对着那个简易的警报装置发起攻击了? 李南方带着无比震惊的情绪,撒丫子冲向龙网中枢。 结果,就看到黑龙好像撞柱子一样,疯狂向外冲击,气得他差点当场吐血。 “黑龙,你特么有病啊?” 李南方怒吼。 黑龙扭头看见他,目光变得无比凶恶,整个龙身直立起来,一只龙爪遥遥向前指过去。 那里是龙网的最顶端。 顶端之上,是一条龙爪虚按的五爪金龙。 黑龙想要那条金龙? 第2213章 圈羊行动 “黑龙,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那就是个假的,是数据,不、哎?你咋气性那么大呢。” 李南方很想给黑龙解释一下,那条屹立在龙网智商的五抓金龙,只是个象征意义的数据造型而已。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 黑龙就像是个朝父母讨要玩具的小孩一样,厉声嘶吼着,再度朝龙网的最顶端发起猛烈冲击。 李南方好不容易,才将整个龙网升级改造得牢固不破。 可面对黑龙这个异类的冲击,整个龙网晃动的异常厉害,分分钟要彻底崩塌的样子。 这可把李老板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行行行,怕了你还不行吗。老实等着,我给你弄过来!” 李南方大喊一声,腾身而起。 整个龙网能够阻挡黑龙,却挡不住李南方的自由出入。 他只是把手从龙网的最顶端伸出去,抓住那条五爪金龙的指尖,牵引着这股巨大的数据流,急转直下。 但等整条金龙塑像完全被拖拽进龙网里面的时候,黑龙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张口就将那五爪金龙给吞了下去。 李南方懵了。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龙之前吃了那么多数据流,吃上瘾了吗? 他完全无法理解黑龙那种特殊存在,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另一边,全世界的顶尖黑客,也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眼中的黑幽灵,到底准备做些什么。 众多黑客,最开始常识性攻击黑龙,遭受到了狂风骤雨般的反击,全军覆没。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之后,所有人都带着好胜心,打开新的电脑,再去寻找机会。 要么去和黑幽灵的特殊数据流大战一场。 要么就是攻破改造升级后的龙网。 两项工作,只要做成了一件,就算是他们的胜利。 可问题是,再等进入到数据空间里,就发现龙网出现了剧烈的抖动,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一样。 这种特殊的变化,又让众多顶尖黑客赶到无比诧异。 像素大师:“龙网出现什么问题了?是因为超负荷运转,无法支撑数据流的转换了吗?别啊,我们还没有和那个黑幽灵决一死战,你不能让龙网系统崩溃了吧。龙,出来说句话啊!” Victor:“我感觉像是新的龙网数据状态不稳定,毕竟是临时性的升级改造,一旦出现细微的数据不兼容,很有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 克里斯:“龙老大,你快想想办法啊。现在我们都在龙网里面,你那个龙网崩溃了,所有数据都会消失,这和自毁有什么区别?折腾了大半天,又绕回到最初的结果,有意思吗?” 众人呼叫龙。 龙头也没让这些家伙等太久。 “呵呵,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这特么既不是超负荷运转,也不是数据不兼容。 是黑幽灵那家伙,自己去攻打了龙网的中枢系统。 他奶奶个腿的。 升级改造了龙网之后,又去攻击他改造后的龙网,这不是神经病吗? 我擦,龙网的中枢系统数据完全消失了。 那家伙把自己给灭了!” 龙头说出来的话,真是让所有人都崩溃的要死。 黑幽灵搁这闹着玩的吗? 看见别人打不过他,他就和自己对打,吃饱了撑的啊? 咳咳,李南方当然不会那么无聊。 另外就是,龙头对时间发展的理解也出现了错误。 李南方只不过是控制了龙网,却从来都没把龙网当成是他的东西。 同时,也不是他攻击龙网中枢,只不过是顺应那条黑龙的医院,把中枢系统数据扯过来,喂食用了。 在李南方看来。 黑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以前一直存在于他的丹田气海里面,说白了就是一股子戾气。 这股子力气有形有思想,已经很奇葩了。 随后在特殊的像狐狸作用下,进入到这个数据世界里,更是匪夷所思。 但归根结底,戾气和数据是完全不同层面的两种东西。 这两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任何联系的。 然而,眼前黑龙出现的变化,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教训。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黑龙把那条五爪金龙的塑像吞噬下去之后,本就已经庞大到无边无际的巨龙身躯,瞬间就像吹起来的气球那样,迅速膨胀。 眨眼间,黑龙的身躯拓展,变成了几乎占据整个龙网半壁江山的巨大怪物。 紧接着,黑龙安静下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漂浮在这个空间的上空。 李南方能用肉眼观察到,从黑龙的尾部开始,那黑黝黝的巨龙鳞片、皮肤开始缓缓脱落。 蜕皮! 黑龙在蜕皮! 仅仅观察了几分钟,李南方纵然再怎么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传说当中,蛇蜕皮而化龙。 那么黑龙本身为龙,它蜕皮之后会变成什么? 这玩意儿还带进化的吗? 李南方真心是苦笑不得。 他不敢想象,这条早就让他头疼不已的黑龙,如果再经历一次进化,又会变得多么恐怖。 只不过现实的发展,容不得李南方过多去想。 那条该死的黑龙在蜕皮的过程中,就像是胸腹受到了剧烈挤压一样,每次扭动,都会张嘴吐出来点东西。 而它吐出来的也不是别的玩意儿,而是那些之前被它吞噬掉的各种特殊数据流。 所有黑客都被放出来了。 “该死的黑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李南方破口大骂着,真后悔去和这种妖孽结盟合作。 指望黑龙帮忙,还不如去看母猪上树。 现在骂什么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将问题解决。 他第一时间重新给龙网构建了个中枢系统,随后设置好警报装置,再度冲向数据世界的中心点。 早说过,李南方要想回归正常的世界,只能是将网络世界的秩序重新构建起来。 他已经快要完成这项工作了,黑龙之前也吞噬了所有黑客数据。 真的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可现在,那条黑龙莫名其妙开始进化,又把所有黑客放了出来。 这该怎么办? 只能是他亲手去抓住那些黑客了。 你说黑客数量太多,一个人抓不完? 没关系,只要缩小这些家伙的活动空间,让他们的数据流只能在一个地方待着,还不是他李南方随便抓、随便取。 他认真做着所有的筹备工作。 而另一边,众多世界顶尖黑客全都处在迷茫之中。 像素大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黑幽灵又把我们给放出来了?” 000:“管他为什么呢,我算是看出来了,黑幽灵就是个疯子,反复无常的神经病。不玩了,钱我也不要了,我走还不行吗?” 克里斯:“哈哈,想走估计是走不成了。龙网的中枢系统消失,可龙网本身没有毁灭,我们还是被关在里面出不去啊。” Victor:“各位还是之前的两个选择,要么和黑幽灵决一死战,要么就是冲开他所设计的新型龙网。怎么选?集体行动,还是各自为战?” 当老魏在顶尖黑客聊天室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回话。 其实不是大家不尊重老魏,而是用这种沉默的方式给出答案。 作为世界顶尖的黑客,人人都有股傲气。 刚刚集体攻击黑幽灵,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了,再来第二次,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 索性,先各自为战。 如果不行,那就在凑到一起行动吧。 现在不把话说死,留条后路出来。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众多顶尖黑客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没有人知道。 那些被关进龙网内的世界各地小鱼小虾一样的黑客,只是在长久的被控制之后,再次挣脱出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欣喜。 稍稍欢呼一下,就再度开始了他们之前潜伏进华夏,原本要搞的破坏工作。 只可惜,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成功了。 明珠网络安全中心的办公室里。 明珠市局的主要领导,和整个安全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员,齐聚一堂。 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就是这场网络战争的最终结局。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一切都安静的很。 没再出现任何黑客攻击的现象,这让人难免会以为这场网络战争已经结束。 就在市局局座和白灵儿白副局,简单商量之后,准备下达让同志们回去休息的命令时。 突然,办公室最前排,网络安全中心的冯主任猛的拍了下桌子,大声喊道:“该死的,那些黑客又出现了!” 只这一句话,便让所有人的心猛的沉下去半分。 其实也不用冯主任说,只听警务指挥系统总机爆发出来的警报声,就能知道,又有黑客对这里发动了攻击。 但又是万万没想到! 那刺耳的警报声,响了不到十秒钟,就戛然而止。 气急败坏的冯主任,刚坐下去没一会儿,便是瞪大了眼睛,变了音的声调再次喊道:“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全国的警务系统都被简化版龙网防火墙覆盖,系统内所有的黑客都被人给踢出去了。” “嘶——” 随着冯主任的报告,场内爆发出一阵吸凉气的声音。 可是他们的震惊远远都没有结束。 “报告,刚才得到消息,全国的金融系统也被保护起来。所有黑客都被踢了出去。” “报告,不仅是警方和银行。网络安全总局实时监控中心传递消息,全华夏的民用网络、国防系统、军事系统,几乎所有网络覆盖的地方全都被保护了起来。全部数据正在恢复,那些黑客没有一个留下。” 这个消息,镇住了所有人。 白灵儿震惊之余,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些黑客都跑了吗?” “不,他们没有跑,而是被人强制踢出了所有系统。 所有入侵华夏的黑客,都被封锁在华夏的网络数据真空带里面。 等等! 报告,网络安全总局专门致电明珠网络安全中心。 提醒我们一定要小心。 因为所有的黑客,全都被驱赶到我们明珠的网络系统周围。 在龙网没有覆盖的网络真空区域游荡。” 不用猜了。 这一定是李南方,把所有黑客全都当成羊给圈了起来。 第2214章 世界第一防火墙 如果把网络比作一坐城市。 龙网就是保护整座城市的城墙。 黑客就是闯进城门,在城市里各个角落烧杀抢掠的强盗。 而李南方则更像是主管这座城市的天神,面对为非作歹的强盗时,现实用强力手段,把这些强盗从城市的建筑物内驱赶出来。 随后,给城内的所有建筑都安上小一号的城墙。 强盗们出不了城,也找不到任何能藏身的地方。 只能是在城市的街道上四处游走,毫无意识地被掌管城市的天神,驱赶到同一个地方——一网打尽! 这就是李南方所做的工作。 工作的最终结果,便是将那些黑客的真是IP全部查找出来,让他们无所遁形。 明珠市局网络安全中心里,众人还在为网络上发生的事情而震惊。 突然,安全中心的指挥系统大屏幕上,陡然出现了一长串IP地址数据。 伴随着这些IP数据,还有代表着使用这些IP的黑客,从昨晚到现在,入侵华夏网络过程中,所有的行动数据记录。 众人看向大屏幕愣愣的出神。 一路看到最后,才发现一句解释的话语。 “英三岛光耀黑客组织,17人。 所有罪证都在这里了。 不用谢我,请叫我红领巾。” 明明是红领巾,为什么后面还附上了一张黑幽灵特有的黑色骷髅头印记? 管他呢。 反正看到黑色骷髅头的时候,白灵儿是在场众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老冯,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记录啊。记录下来所有信息,传回网络安全总局,这是有人帮我们抓捕网络黑客罪犯呢!” 白副局一句话,安静了许久的办公室瞬间沸腾。 众人激动得无以复加。 那些国外黑客对华夏的入侵已经整整一夜了,各种损失无法计量,更可怕的是,由此引发的民众恐慌,没那么容易能够平息。 可如果能把那些黑客抓住,哪怕是不抓住其本人,只是将他们的信息获取过来,向民众公布。 那么,警方的威信又会在民众中重新树立起来。 所有人又会对华夏的网络安全充满信心。 这是天大的好事! 整个明珠网络安全中心的工作人员全部行动起来。 市局大局座更是亲自联系上级,请求其他地区的网警协同工作,势必抓住所有敢于入侵华夏网络的犯罪分子。 明珠市局到处洋溢着欢腾的气息。 同一时间,西方的英格兰岛屿上。 一座华丽的办公大楼内,同一办公室内的十几人齐齐对着面前的电脑,傻眼了。 他们刚刚还在华夏的网络里四处游走,商量着怎么集中力量退出来。 可是突然之间,所有数据信息消失了。 他们的电脑屏幕,陡然回到了桌面显示状态。 嗯? 这就退出来了? 是华夏那边的人把我们踢出来了吗? 嗯,也好,这次虽然没捞到什么好处,可是也没什么损失啊。 所有人长出一口气,随即打算打开电脑中的文件,总结一下这次的入侵记录。 可是下一刻,所有文件都打不开了。 “不好,是病毒!老大,我们集体中病毒了!” “废话,我看不出来吗,赶快破解病毒啊。” 同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这个英国光耀黑客组织里,那些被封锁在华夏网络数据真空带里的世界各地黑客,全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这就是李南方的反击。 他不仅抓住了这些人,不仅收集到了他们的罪证,更是给这些人的电脑植入了病毒。 正应了华夏那句老话——有来有往,才是待客之道。 “记录!美帝骑士黑客组织7人。” “记录!阿三国咖喱黑客组织5人。” “记录——” 明珠市局里,报告声每隔一会儿就会响起。 每一次记录,都是代表着某个国际黑客组织,在华夏网警面前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顶级黑客聊天室里。 一位大神在长久的寂静之后发话了。 Victor:“各位,你们小心了。黑幽灵发威了,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揪出来的节奏啊。” 其实不用老魏提醒,众人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当李南方驱赶着所有外来数据流,到达网络真空地带的时候,大家隐隐猜测到了,他要做什么。 尤其是,发现那些外来数据流正在极速减少,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只不过,许多人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克里斯:“他一个人要对付我们所有人?他疯了吗?” 像素大师:“我感觉黑幽灵没疯,其实从最开始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把我们所有人抓住的准备。没发现,我们在华夏,谁都出不去了吗?” JEP:“一起努力给龙网破开个口子逃出去啊。” 000:“没用的,保护整个华夏的龙网已经彻底升级,集中在一处对龙网发起冲击逃出去,很容易引起他的关注,把我们一网打尽。说实话,他真的已经锁住我们了,而且是想锁定多久就多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潜伏在华夏的网络里,尽量不让他发现。” Lee:“不,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一起去攻击他,在他抓住所有人之前,找到他的具体位置,投放无数病毒,让他自顾不暇。各位,要不要合作,说句话吧。” 在场的顶尖黑客,集体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究竟要不要合作,是每个人心中都在仔细思考的问题。 之前那一次,大家虽说是集体对黑幽灵的数据发起冲击,实际上都是一个照面,就被吞噬掉了数据,根本没做出任何通力合作的实质性工作。 现在—— 龙:“我标注出来一个点,大家一起攻过去,能有什么结果,看命吧。” 谁也没想到,真正同意采取合作的人,竟然是龙。 作为华夏网络的守护者,在这之前与众多国外黑客达成一致意见,已经是不合规矩了。 为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龙头还要主动提出来合作? 原因无他。 李南方那个该死的家伙,把龙头的数据流也驱赶到了网络真空地带。 要知道龙头的数据流也是在华夏系统内的。 凭什么他把整个华夏都用龙网保护起来,偏偏把龙头这个龙网的发明者隔离出去。 这简直就是在变相的针对! 龙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怒火攻心之下,哪怕再怎么不合规矩,也要争口气! 这一次所有顶尖黑客是真正的联合起来。 很快,李南方在龙网中枢那设置的警报系统,起作用了。 “警告,龙网遭遇不明身份人员攻击。” 李南方还在抓捕那些国外黑客,不停投放病毒,玩得不亦乐乎。 陡然听到这样的警报声,不由得微微一愣。 一般的数据攻击,龙网会自动拦截。 只有攻击程度强悍到了,超过龙网负荷50%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警告。 刚开始,他并没有理会这些警告。 可是等这个龙网的负荷超过80%的时候,他不得不重视了。 静心寻找警报的来源。 看清楚情况之后,李南方当场气笑了。 二十多个形态各异的数据流,全都认准了明珠美术学院的校园网络发动进攻。 这特么明显是有人知道他的具体地点,专门带人来给他捣乱了。 还好,他一早就在这里设置下了龙网防火墙。 毕竟是他进入网络世界的通道,这地方是重中之重,要是被黑客攻击过来,随便扔下病毒,让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行,既然你们主动攻上来了,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李南方说话间,随手抓住几只小鱼小虾,扔到明珠市局的网络系统内束缚起来,随后便是亲身赶往那些顶级黑客集中攻击的地点。 谁知,他刚到附近,没等动手抓住几条大鱼呢。 那二十多道数据流,就像是早早知道了他的想法,刹那间四散逃开,跑去了广阔的网络真空地带。 这特么怎么办? 先去追谁? 李南方愣怔了片刻,阴沉着脸再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小鱼小虾上面。 谁知,他刚撤走没多久,那些顶尖黑客再度聚拢回来。 “警告,龙网遭遇不明身份人员攻击,当前数据负荷90%。” 刚才从50到80,还经历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系统负荷就达到了90。 不用系统计算,李南方也能判断出,明珠美院外围的这个简化版龙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该死的,这帮人怎么就这么不消停! 他想去抓人,可随即又意识到,这么大摇大摆冲过去,也只会吓跑那群家伙,根本不可能抓住任何人。 倒不如—— “这个龙网还是太低级了,基础的程序语言都太落后,就算做了补丁也扛不住过于猛烈的攻击。不行,我要自己制作一个防火墙。” 单纯去给龙网打补丁,仅仅是在原有基础上的加工。 那些顶级黑客已经攻破过一次龙网,对整个龙网的数据编码无比熟悉,哪怕是在怎么升级,逃不出原有的编码规律,依旧会让人很容易找到破解的方法。 李南方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那玩意儿已经没什么太大用处了,还不如直接弄出来个其他的防火墙。 龙网、龙网,网眼那么大,永远不可能抵挡住所有攻击。 最好是弄个封闭式的,就像—— 李南方仰头苦思冥想半天,猛的一拍手。 “天幕!就像我之前的那个意识空间屏障一样,谁想冲进来都不可能成功,如同天幕。好,就这么干了!” 他心血来潮的一种想法。 想到就做。 只是,制作新防火墙的材料从哪来呢? 转眼间,看到了巨大的穹顶之上,那张已经蜕皮到一半的黑龙龙皮。 李南方笑了。 抽出来残魂军刺,直冲而上。 锋利的军刺划割在巨大的龙皮上面,很容易就切割下来床单那么大小的样子。 带着这块龙皮,重新回到明珠美院的网络内。 只需要稍稍伸展,小块龙皮恍若遮天的幕布那样,覆盖住整个明珠美院的校园网。 这就是最新防火墙的雏形。 世界第一防火墙,被无数网络专家评价,三十年内无人能破的——天幕! 第2215章 极品小姨铁粉群 李南方正在精心制作新型的防火墙。 而众多世界顶级黑客,全然不知道他们要攻击的对象,就在眼前来去自如,满以为那家伙就在他们攻击的这个点后面,只要冲进去,便能抓住那家伙,肆无忌惮地放出去各种病毒,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事情哪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五分钟后。 克里斯:“打开了,我们成功了!这道龙网的口子打开了。” JEP:“咦,为什么什么数据也没有获取到,那家伙没有IP的吗?龙,你标注的点到底对不对啊?” 龙:“我标注的点没问题,是还有第二道防火墙挡在前面呢。该死的黑幽灵,竟然把我的龙网作为外部防护。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比龙网更强悍的东西!” 像素大师:“新的防火墙从来没见过。” Victor:“我在研究,希望不是那个家伙刚刚设计出来的,几分钟之前还没有这个防火墙呢。” 十几分钟后。 克里斯:“我进去了。咦,还有!” 龙:“不是还有,眼前这道防火墙是波浪形的,我们根本没有突破,只是从防火墙的边缘滑动了一下。” Victor:“这不是真的吧?这种防火墙从来没见过,数据语言的编著时间都是几分钟前,黑幽灵真的是天神吗?他设置防护的速度,怎么可能比我们联合攻击的速度还要快?” 三分钟后。 像素大师:“不好,快撤!” 克里斯:“这个新的防火墙有反追踪能力,我被他锁定了。” JEP:“不好,是诱骗程序,我们攻击的点是他故意暴露出来的,我被他的数据包围了。” 龙:“第一道龙网防火墙做了修缮,刚才的口子堵住了,一时半刻撤不出去。” Victor:“我没见过这样的设计,简直是神来之笔。波浪形的设计,完全可以把所有黑客封死在里面!” 这群世界顶尖黑客,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惊慌。 因为李南方刚才不仅仅是防守,而是在设置好所有的防火墙之后,直接进行了反向追踪,去查找那些攻击他的人的位置。 没道理,你们攻击我,我就要受着啊。 还是那句话,有来有往,才是待客之道。 在封锁住所有顶尖黑客的数据之后,李南方直接扔过去个病毒,陪着那些人去玩。 其实,对于网络工作者而言,他扔出来的真的是个病毒。 可在李南方看来,伸手扔出去的东西,仅仅是个具象化的数据贴画。 谁碰上,就会被黑幽灵的标志,牢牢粘住,如同国际刑警组织官网那样,无论如何也清洗不掉那个黑色骷髅头。 一群黑客彻底傻眼了。 本想着去攻击李南方,给那家伙释放病毒的。 没想到连李南方的面都没见到,反而是被困在了两道防火墙的中间不能自拔,还要经受那种怪异病毒的骚扰。 克里斯:“我收到消息了,黑幽灵又开始清楚龙网系统内的其他黑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把外面的那些小鱼小虾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在回头来收拾我们。怎么办啊,各位老大?” Victor:“没办法,要么撤退,躲藏起来,想尽办法不被他找到。要么直接认输投降好了。” 像素大师:“我撤了,不玩了!” Lee:“都别走啊,我们还有机会。只要龙再帮我们开个口子,我们还有机会获胜的。龙,你说句话。” 龙:“龙网的控制权在黑幽灵的手里,新的防火墙前所未见,我开不了口子。不过就算是我有控制权,也不会放你们出去的。我们这些人集体攻击他的战役失败了,现在各自为战吧。” 华夏北疆的龙头,在一天内遭遇了两次失败的打击,别提心里有多郁闷了。 可是郁闷过后,他心中更多的是感激。 感谢李南方,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保护了华夏。 现在外患已平,华夏大定。 而他也充分认识到自身与李南方之间的巨大差距,心境终于变得无比平和。 他将自己从一个军人的身份中解脱出来。 变成一个真正的黑客。 他要为了“龙”在黑客届的荣誉,和李南方做一场最后的较量。 聊天室里发送了那条消息之后,龙头抬头看向身边。 他手下11名队员,经过之前短暂的休息之后,都回来了。 龙头拍拍手,振声说道:“同志们,我们在之前与国外黑客的战斗中全军覆没了。 还好,有这位黑幽灵帮我们收拾了残局。 战斗结束,现在是我们为自己正名的时间。 如果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抵挡不住一个黑幽灵的追踪,那我们黑油什么资格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更不要提,将龙网的控制权要回来了。 记住,从此刻开始,我们要竭尽全力,防止龙网研究室的真是IP被黑幽灵查到。 如果再次阵亡,龙网研究室将不复存在。 明白没有?” “明白!” 震天的呼喊声中,龙网研究室的所有成员,再度投入到战斗当中。 这场战斗不分胜负,但却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失去了龙网已经意味着他们的失败,如果连龙网研究室的具体位置,都不能完全保密,他们就真的没有了存在意义。 不仅仅是龙头这么想的,顶级黑客聊天群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他们斗不过李南方,也破解不了那种特殊的防火墙程序。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跑。 有多远就逃多远。 最好是从内部打开龙网的口子,彻底离开华夏的网络世界。 可等他们真的又从明珠美院外围,那个简化版的龙网程序里出来时,迎面看到的,是整个华夏内网,完全被天幕所笼罩。 黑龙蜕下来的龙皮当真是好用,只需要随意拉扯几下,就能按照李南方的心意,将整个世界笼罩住。 对于所有黑客而言,这简直就是灾难。 依照他们的技术水平,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华夏网络里逃出来了。 如果仅仅是一道数据流,那也没关系,大不了不要。 可所有的数据流,都是从最真实的IP地址上发散出去的。 无论之前做过多少伪装,也没用。 真正的网络高手,总能破除假象,寻找到真谛。 大家只能在沉默中等待,躲藏起来,等待着黑幽灵失去寻找他们的兴趣,再另想其他办法。 只可惜等来的不是好消息。 而是世界第一老魏同志,在聊天群里发送出来的,带着惊叹号的信息:“他已经收拾掉了所有其他黑客,现在正在寻找老巢!” 看到这样的消息,所有人都惊住了。 老魏所说的“老巢”,正是眼前这个顶级黑客聊天室, “老巢”是他这位世界排名第一的顶尖黑客,一手建立起来的,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同领域内的高手在一起,商讨世界网络科技的发展方向。 老魏坚信一句话:“科学家有国籍,但是科学没有国界。” 老巢里的人来自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但是大家的某些理念是相同的。 所以,长久以来大家相处十分融洽。 有些时候,许多可能决定一国生死的大事,也是通过老巢几句话和平解决了。 老巢很隐秘,其防护工作自然也做的相当扎实。 这里的每一位成员,都为老巢的防御系统做出过贡献。 “龙”甚至都说过,老巢的防火墙比龙网还高级。 可是,就是这么个隐藏着所有顶尖黑客秘密的地方,被誉为全世界网络最坚固的地方,在李南方眼里也不过是个特殊的——企鹅群。 几分钟前,他刚把外围的所有小鱼小虾收拾干净,正愁着怎么一劳永逸的,收拾掉那些顶尖黑客。 毕竟这二十几数据流太过特殊,普通的龙网都挡不住他们。 而在研究过程中,他突然数据流,隐约间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他们之间,正通过一个极为普通的程序进行着联系。 那个程序,竟然是类似于聊天群一样的东西。 “QQ群?” 李南方带着巨大的好奇心,走进去。 看透了所有聊天记录之后,终于明白了华夏的这场网络战争,究竟是从何而来,有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笑。 而顶尖黑客聊天室里的所有人,很想哭。 他们已经收到了老巢防火墙被突破的消息,更是眼睁睁看着聊天界面,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漆黑一片的聊天窗口,陡然变成了养眼的天蓝色。 全屏显示的聊天界面,成为半屏窗口显示模式。 里面成员的名字出现在聊天室右下角,新增的一个成员列表中。 人数从24变成了25。 成员列表里的第一位,名字前面赫然还出现了一个名为“群主”的称号。 聊天室里的人都傻眼了,大家似乎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自觉的停下手中动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没有谁敢说话,大家都在等。 等新进来的这个人开口。 没让他们等太久,群主发话了。 黑幽灵:“我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但我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一句话,非常强势地用华夏文字发送出来。 这正是李南方最真实的想法。 顶尖黑客,不过如此吗。 分分钟吓得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是垃圾又是什么? 进入聊天室。 浏览过最近的聊天记录。 修改了聊天室的程序,将之美化加工。 最后留下那一句经典语录。 随即就退了出去。 这就是李南方所做的一切。 克里斯:“各位,他走了吗?感觉聊天室的界面好看了很多呢。” Lee:“不只是好看而已,他好像给老巢做了非常完美的优化,添加了很多新功能。” 像素大师:“龙,你不是华夏的吗,能不能解释一下那句话什么意思?” JEP:“辣鸡?是一种华夏的美食吗?” 众多老外,不停询问。 龙头那边没好气地活到:“什么美食啊。 那是谐音,辣鸡,垃圾! 还有这个聊天窗口,明明就是我们华夏的QQ群。” 龙头的回答,只让这些顶尖黑客崩溃至极。 世界第一的老魏,倒是心态超好,发个笑脸说:“有意思的是群名——极品小姨铁粉群。” 第2216章 朝圣的形式 李南方是不知道,他那句话对于所有顶级黑客而言,会产生多大的羞辱。 好歹都是黑客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被骂成是垃圾,简直不能忍。 这些顶尖黑客,一时间同仇敌忾。 全都是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各自寻找华夏网络里隐秘的区域躲藏起来,只求不被李南方那个家伙抓住。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000:“不好,他快抓住我了。不能在网络真空带里等死,谁快和我一起找个华夏内部网络,突破进去躲起来啊。” 像素大师:“你别乱动。我们潜伏起来,他只能慢慢找。一旦反击,他就会发现的。” 000:“晚了,我暴露了!” 两句话的功夫,这位世界排名19位的000,就被抓住了。 “暴露”这个词从一位黑客嘴里说出来,简直无异于死刑。 这代表着000的一切,就像是一个脱光衣服的少女呈现在李南方眼前,一览无余。 000:“看来,我要搬家了” 这名顶尖黑客,发出绝望的呼喊,可下一秒,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给死的黑幽灵,还给我植入了病毒,是一段文件锁定病毒程序,我电脑上所有的文件都打不开了,只有这个聊天群还能用。” 这段消息出来,黑客聊天群里的人,这才是近距离接触到了 像素大师:“别急,你先破解病毒。如果辣鸡打算用病毒摧毁我们,我们就必须在他抓住所有人之前,把病毒破解掉。” JEP:“我来暴露自己,和000一起破解病毒。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原本说好的各自为战。 谁能想得到,李南方跑进聊天室里大骂一通之后,又让这些家伙举到一起打配合了。 弄得好像是李南方在欺负他们似的。 可不管怎么说,二十多人在这样的气氛中,集体制定出来了针对李南方的策略。 一部分人牵制。 另一部分人去破解病毒。 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注定只能是想想而已。 明珠市局的网络安全中心。 一小时之前开始,整个办公室里都回荡着冯主任大声呼喊“记录”的声音。 但此刻,老冯还是双眼紧盯着指挥中心大屏幕的动作,却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那些等着记录信息的人,心中纳闷,忍不住抬头。 所有人瞬间震惊了。 世界排名19的黑客000! 世界排名第8位的JEP! 刚刚黑幽灵帮忙抓住了那么多小鱼小虾,很多人都已经习惯。 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揪出来两条大鱼,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那两位可是连国际刑警,都未曾抓到过的黑客高手啊。 黑幽灵的本事,当真是与天神无异! 不管现实中的人都是什么想法。 网络上,该发生的事情,还在继续发展。 华夏网络数据真空带。 顶级黑客聊天群里又是好几人主动暴露自己,退出去参与破解病毒。 李南方当然照单全收,把他们的信息传送到明珠市局。 抓捕空间越来越小。 眼看情况不对,黑客里的一条大毒蛇终于忍不住了。 像素大师:“怎么样,还没有破解掉那个“黑幽灵病毒”吗? 算了,我也出去! 光这么死撑,迟早也被抓住。 龙,你是华夏的,对华夏的网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希望你能坚持住。 还有Victor,我们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像素大师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他知道,所有人都同意了,于是义无反顾地向着外围龙网发动了冲击。 李南方不知道他抓住的几条大鱼都是排名多少,他也不在乎这些琐碎的小事。 现在的他,已经被十几道完全一模一样的特殊数据流,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数据不是外面来的,而是出自华夏本土。 每一道都带着无数个伪装程序,游荡在华夏的网络海洋中,总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逃脱他的追捕。 李南方能把他们抓住,真的是废了不少力气。 第一次主动开启了视频链接,想要看看对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几秒后。 遥远的华夏北疆。 龙网研究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李南方好奇的面孔。 所有龙网队员都停下了,齐齐回头看向大屏幕,终于龙网的两任主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龙头咬着牙看向李南方,低沉地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语气中明显充满了敌意。 李南方瞪着大眼睛,看了看这间研究室里的一切,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各位领导,我走错了。” 话音落下,大屏幕瞬间黑掉。 李南方消失。 所有龙网队员,包括龙头在内都是一脸错愕。 走错了? 这玩意儿还能有走错门那一说吗? “报、报告,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病毒攻击,而且龙网的控制权以及新型防火墙的控制权,全都转移到了我们的手上。” 听到手下人的报告,龙头的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唉! 到最后还是败得一塌糊涂。 只能庆幸,黑幽灵是自己人,无条件把华夏网络的控制权交出来了。 “行了,刚才的事情写进报告里。大家休息一下吧,如果谁有兴趣,可是试试去破解一下那些新出现的病毒。但是不准把破解程序传给任何人。” 指令下达,那些龙网队员没一个休息的,全都兴致勃勃地去找李南方那两款病毒去了。 龙头则是优哉游哉地给自己点燃一颗烟,在顶级黑客聊天群里留下一句话。 龙:“我暴露了。” 发完这条消息,龙头主动给荆红命打去了电话。 黑幽灵就是李南方。 而李南方的世腾特种部队的成员,之前在进行网络战争的时候,同样有个代号老鼠的龙腾队员,给了龙网部队强有力的帮助。 这样两个高水平的网络黑客,怎么能留在龙腾那种普通的特种部队。 他们应该成为龙网研究室的成员。 应该是新一代华夏网络安全的守卫者。 如果龙网研究室能有这样两个高手坐阵,他也能安心退役了。 龙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响。 但是结果会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先不说他和荆红命聊了什么。 单说他刚才发出去的那句话,让顶级黑客聊天室里的众人,全都停下了手头工作。 克里斯:“我放弃了,那个黑幽灵病毒根本无解啊!” 像素大师:“黑幽灵很厉害,我、不是对手。” Lee:“华夏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在坚持?” 龙:“只剩Victor了,经过这一次,看来我们所有人的地位都要倒退一步。就看Victor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第一了。” 所有人都在等。 不过,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几分钟后。 Victor:“我暴露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整个聊天室里静默了下来。 而另一边,青藏高原上的毡布棚里,老魏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屏幕里是个不算熟悉的面孔。 说实话,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李南方也不喜欢看见个,貌似比他还要帅一分的中年大叔。 倒是这大叔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蛮可爱的。 正常网络战争持续到现在,李南方也看的出来,这道出自藏西的数据流是所有黑客之中,技术最高超的。 仅仅是带着好奇,连通了视频。 打算看一眼就走的。 谁知,除了那个中年大叔和某个可爱的小萝莉之外,他还看见了一张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脸。 那笑起来,五官挤到一起,犹如一朵菊花,与王德发可以称兄道弟的面庞。 “老古!” 李南方只来得及喊出这个称呼。 咔的一声,视频连线中断了。 毡布棚内,老魏回头看向古瑶大叔。 只见那老家伙摇头晃脑地站起身,抱起来他始终随身携带的某个小木盒,大踏步向外走去。 “我已经感受到了天神的旨意,走在朝圣的道路上,去感受心灵的宁静。” 古瑶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老魏稍稍愣神之后,连忙追出去。 “古瑶大叔,你是要去找那个黑幽灵吗?” “没错。” “那你怎么去啊,不会是打算走着去吧?” “天神的旨意,从来都是需要子民以最虔诚的态度去接受。” 古瑶这话一出。 老魏当场放个白眼,什么狗屁天神的旨意啊。 这特么让你一路从藏西走到明珠,真有可能见天神了。 老魏也不说话,转身走到毡布棚后面,伸手一拉大帆布,帅气的私人直升飞机登时出现在眼前。 “古瑶大叔,我也要带丫丫去明珠。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坚持你那个虔诚的态度?” 老魏随口一问,抱起来丫丫放到直升机机舱里。 老古眨眨眼。 “虔诚是一种态度,形式什么的不重要。” 这老家伙说变脸就变脸,踩着升降梯,钻进机舱。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响起。 只此,一场莫名其妙而来的网络战争,就在李南方这个异类的强势干预下最终结束。 全世界都记住了黑幽灵这样一个顶尖网络高手,甚至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黑客界的人都将黑幽灵奉作是网络世界里唯一的神。 可是,这位唯一的神,此刻正在经历着真正的生死危难。 李南方刚刚见到古瑶的时候,多么想好好和那个老家伙说几句话。 但是! 一声高亢的龙吟爆发,响彻整个龙网,也震动了所有的数据,造成一瞬间的网络卡顿。 视频连线中断了。 李南方猛然回头看过去,就发现那条黑龙已经彻底完成蜕皮,恍若重生般,屹立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黑龙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管他呢! 不管那条孽龙变化成什么样子,都是他李南方的威胁。 本想着趁它蜕皮的时候,把它扔在这个网络数据空间里。 结果仅因为抓中所黑客,耽误了时间,反倒是等到了它蜕皮完成。 还有什么好说的。 赶紧撤吧。 必须在那条黑龙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里,断网断电,把它封锁起来。 李南方信念一动,飞速冲进明珠美院的内网。 找到那台虚拟训练仪器的的网络连接通道,消减了脑袋钻进去。 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 紧随而至的黑龙,一口咬在他的屁股上。 第2217章 真的见鬼了 上午八点。 阳光播撒在整个明珠。 城市的喧嚣依旧。 可怜的上班族挤满了地铁,随着人流踏出上地面,走进罐头一样的写字楼里,坐进监狱是的格子间内,打开电脑,继续之前的工作。 什么? 你说昨晚爆发了一场网络大战,整个华夏的网络差点崩溃? 行啊,相信你。 可问题是,网络在哪崩溃了。 为什么我们还要正常上班,电脑里面还是那些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 想拿这种无聊的事情,骗我们上班族? 可笑! 公司全体放假,影响了们的工作热情,我们还要问问原因,唯恐是公司倒闭,从此失业呢。 哪像那些还在上学、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一说放假,撒丫子就走。 唉,真羡慕明珠美院的学生啊。 校庆狂欢三天,所有学生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校领导还亲自组织郊游,简直比放假还欢乐。 似乎全华夏,都没受到昨晚那场网络黑客大战的影响。 除了——明珠美院。 今天一大早,整个学校就被无数陌生的面孔占据,好像是军人,隐隐有种将整个学校封锁的架势。 没等在校学生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学生处的老师带着全体学生会的成员,就开始在整个校园里做动员工作,组织全校师生共同外出郊游两天,一切费用全算在学校的头上,大家只要吃好玩好就行。 听到这样的通知时,很多人都懵了。 说好的校庆呢? 不是说,明晚还有场大型校庆联欢晚会的吗。 怎么一下子变成所有人都要去郊游了? 晚会怎么办,校庆领导讲话怎么办,优秀毕业生回校欢迎庆典怎么办? 管他呢。 不花钱白白出去旅游的好事情,还不赶紧抓住,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至于校庆,反正校领导都不在乎,当学生的何必在乎那么多,只要学校不垮掉就行。 明珠美院这次突如其来的决定,几乎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甚至有学生在私下里仔细分析了下原因。 说是四大校花的诅咒,让校长感受到了恐惧,这才把所有师生转移走,任凭那个诅咒去折腾。 但等大家回来的时候,诅咒也失去了效用。 这不是好事吗。 大家听到这样的分析结果,全都是深以为然,心中直感叹校领导终于办了件人事,随即收拾行装,成群结队坐上了学校早就准备好的大巴车。 从清晨七点开始,出入明珠美院学校大门的车辆就络绎不绝。 出去的车,全都是满载学生。 而进来的车,同样是满载学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多人眼睁睁看着,众多年轻学生模样的人,涌进明珠美院的校园,占据他们的教室、操场、宿舍、图书馆。 而他们这些真正的明珠美院学生,则是带着简单的行礼离开校园。 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在给学校换血。 巨大的疑问笼罩在心头。 很可惜。 没有人能够给他们答案。 估计眼前的这种现象,怎么也要持续上一两个小时。 总之,到最后该走的人总是要走的。 当然了。 应该留下的人,是必须要留下的,其中,就包括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荆红命。 负责这次“清扫行动”总指挥的荆红命,早在一个月前就制定出了作战计划,确定了真的有敌华分子对沈老、花夜神、李南方等等重要人物,表现出巨大的敌意,并且将其列为刺杀目标,准备开始行动时。 最高警卫局的特工联合龙腾特种兵,与明珠美院的校领导进行对接。 选择一个合适的实际,转移走所有无辜人士。 并且将校园里的人,替换成华南军区下属军官学院的国防生。 这番动作比较大,其实很难做大密不透风。 而荆红命的计划中,也压根没把这一环的准备工作,当成是个秘密行动。 那些破坏分子,如果看出来华夏军方行动的目的,早早收手退走,荆红大局长索性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如果看出来了,还要坚持行动,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谁都没什么好客气的。 如果看不出来—— 呵呵,有人是笨死的,怎么能怪荆红命心狠手辣。 归根结底,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这是一场阳谋,是一个圈套,看你相比想往里钻,或者是敢不敢钻进来。 一切都是按照荆红命的计划在进行。 唯有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最最关键的人物,让惊鸿大局长所有的计划措施,出现了巨大的意外。 李南方——可能快死了。 当连夜从最高科研院赶到明珠美院的虚拟现实研究专家,对着那台虚拟训练仪器,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检测,最终抬起头来,缓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荆红命差点当场翻死过去。 开什么玩笑! 李南方怎么能死呢,就算是死也不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去死啊! “报告荆红局长,李南方同志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前所未见。 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处于非常正常的状态,唯独只有大脑没有任何的电波反应。 如果非要找个通俗易懂的解释。 那我更倾向于把这说成是,丢了魂。 李南方同志的魂魄和身体分开了,主要的神经系统大脑不再进行正常工作,身体各项机能仅仅是在一种条件反射的状态下,继续维持着正常的活动。 如果不出意外、不,确切的说,是如果出现任何微小的意外,打破了他现在的状态。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所有辅助神经系统停止工作,进入真正的死亡状态。 荆红大局长,您要是想让他活下来,只有一种办法。 那就是,从外部破坏这台虚拟训练舱,强制中断他所有的神经链接。 这有五成几率,保证李南方同志存活。” 那专家摇头晃脑说了同有的没得。 荆红命等遮眼睛愣怔了好一会儿,方才怒声吼道:“既然能活着,那你还不赶紧救人,刚才和我车声么他有可能死了啊。动手吧,这小子命大的很,别说五成机会了,哪怕只有一成,他也能活着。” “不行。荆红局长您听我把话说完。” 专家摸着下巴,明明没有胡子,非要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说:“我的意思是他能活下来,却不是那种完好的存活。 强制破坏设备,把人弄出来之后,他百分之百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不,确切的说是比植物人还不堪。 植物人也能有少少的思维意识,经历长期的外在辞职之后,总有苏醒的那一天。 可李南方被解救出来之后,他的大脑是出于停止运转状态的。 往后的日子里,只能是通过辅助仪器保证生命体征正常而已。 想醒过来,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就算活着,也只是身体活着而已。 正常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他已经死了。 就看荆红局长您觉得他这句身体黑有没有价值。 有价值,我就开始动手。 没有价值,那就选个好点的墓地,早早把人埋了吧。” 天知道最高科研所,为什么会拍出来这样一个不会说人话的专家出来。 如果这人是警卫局的,依着荆红命的脾气,早送他一颗枪子,当成是花生米吃下去了。 恰在这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荆红命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也成功让那专家长久地活了下去。 “你在这给我等着!” 荆红命恶狠狠扔下这句话,拿起手机迈步出门。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龙网研究室的龙头。 此时此刻,网上的那场战争究竟进行到了什么程度,荆红命是完全不知情的。 身为最高警卫局的大局长,他主要负责的是现实当中安全保卫工作。 而龙头是网络安全的最高指挥官。 两人的地位算是处于同等层次,有过合作和联系,可也不存在什么相互汇报工作的那种关系。 实在搞不明白龙头为什么这时候打电话来。 不是说要进行龙网自毁的吗。 那家伙现在应该是尽力恢复网络数据才对啊。 荆红命满心疑惑地接听,那边的龙头真的是没半分客气,开口就说道:“荆红局长,找你要两个人,老鼠和李南方。能不能麻烦你通融一下,我现在就派人过去,把他们接来龙网研究室?” 开门见山的话语,直把荆红命弄得更加头脑发懵。 要老鼠,他可以理解。 毕竟老鼠的网络科技水平,也是近三十年来龙腾部队里的第一人。 可是—— “你要李南方干什么,那小子快死了!” 荆红命随后一句回话。 对面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是龙头的尖声嘶吼:“李南方快死了?荆红局长,你不想给人就直说,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 龙头语气不善,荆红命本就压着一肚子火,更没什么好脾气了。 “我开玩笑? 你去问问,我荆红命什么时候和人开过玩笑! 李南方已经被困在虚拟训练舱里足足十二个小时了。 对了,那个虚拟舱的设计也有你们龙网研究室的人出力,你应该明白那东西是干什么的吧。 他现在完全失去了大脑活动能力,离死已经不远了! 你想要人? 可以啊。 我把尸体给你送过去,你要还是不要?” 荆红命的无名之火爆发出来,语言上的攻击力简直不是盖的。 可龙头哪是那种好应付的人。 “荆红局长,说话要负责任! 就在几分钟之前,李南方还通过网络,抓住了入侵华夏网络的八千多名国际黑客。 是他一手阻止了华夏网络的崩溃,并且让所有的网络数据恢复正常。 我们才刚进行过视频连线。 你告诉我他死了? 那我是见鬼了吗?” 龙头这番话说出来,明显带着那种生气到极点,声音都变调的愤怒。 而这次,换成是荆红命愣怔了足足半分钟。 他张口就想说句什么。 突然! 身后的办公室房门猛的打开。 一道人影瞬间冲出来,顺着走廊想远处飞奔。 “啊,屁股好疼、好疼!” 李南方大声惨叫着,从荆红命的面前跑过去。 荆红大局长嘴角抽搐两下:“真特么是见鬼了!” 第2218章 生气的真正原因 李南方打开了华夏“人类思维意识学”研究的一扇新大门。 在这之后的几十年间,有无数专家学者前仆后继的,对着那台虚拟训练舱内部记录数据,进行了无数次钻研。 甚至几百年后,李南方所有使用的这台仪器,都被存放见了国家博物馆。 那台仪器的照片,连带着李南方孤身一人挑战全球黑客的故事,源远流长,还被记录在历史课本当中。 唯一可惜的是。 到最后,也没几个人研究出来,那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李南方还活着的时候,没有人能把他拉走,进行切片研究。 等他离开这个世界时,更是在没有人都对他做任何不轨的举动。 这些都是后话。 多说无益。 关键是现在,只需要确定一件事。 李南方还活着! 获得好好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有活力。 这就足够了。 当这家伙被请到明珠美院外的作战指挥车里,接受来自最高科研院、龙网研究室、最高警卫局、军情十三处、国防安全部等等十几个部门的各种大领导,联合盘问的时候。 明珠美术学院里。 大换血行动最终完成。 整个明珠美院百分之九十九的师生,都离开了学校。 可学校并不显得空旷,反而比之前更热闹。 只因为那些新来的,肩负特殊任务的训练有素国防生,对这个学校充满了好奇,一边观赏这里的一切,一边寻找他们各自执行任务的最佳地点。 学校大门外。 正对面的凤凰小区里,正对着明珠美院的这栋楼上。 顶层某户人家的窗户里,伸展出来一架望远镜。 可以想象,这架高倍数望远镜的事业范围足以囊括整个明珠美院,将校园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前提是,需要有人真的去看才行。 本应该在这里二十四小时,监控学校内情况,并且重点关注两个主要人物的罗德曼杀手组织成员——杰克。 只因为提前跑去机场,接应从希腊总部亲自赶来主持这次行动,罗德曼组织二头目“罗德曼·二”,完美地避过了明珠美院大换血的整个流程。 所以,当杰克带着众多罗德曼的同事,回到这处秘密据点的时候。 看到的还是那个平静如常的校园。 “曼二先生,我已经完全查明了情况。 of杀手平台上领取的任务目标,名叫花夜神的华夏女人,目前正住在这所学校的校内宾馆里。 您看那边,那是目标的专车。 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校内宾馆的五楼走廊,靠右侧这件套房的门口,有精良的保镖守卫着,正是目标居住的房间。 我可以确定,明晚十点之前,目标花夜神,是不可能离开这所学校的。 所以,我们时间充裕,有足够的把握完成这次行动。” 杰克尽职尽责地诉说着他搜集到的情报。 罗德曼二先生,只是轻轻点下头,迈步前行,低头透过望远镜,看向了对面的学校。 他身边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大家都知道,曼二先生此刻满肚子里压着怒火,正无处发泄呢。 这份怒火从何而来? 那还真的要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说起。 罗德曼杀手组织,接了一份任务。 刺杀希腊船王孙女瑟琳娜,及其女儿安琪儿的任务。 这份任务,可以说是罗德曼成立以来,接手过的最具有代表性意义的任务。 只因为他们要刺杀的目标,那可是美帝两大财阀之一,奥纳西斯集团的继承人。 圈内人都知道,奥纳西斯集团和奥里斯集团,是美帝两大党派最强大的竞选资金支持者,美帝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总统上位背后,都有这两大财团背后支撑的影子。 趟入罗德曼组织能够成功完成这次的任务。 那决定是影响了美帝的政权更迭形式。 这种成就,不次于当年主持刺杀肯尼迪的某老牌杀手组织啊。 这是罗德曼一战成名的好机会。 整个组织高层几乎是集体达成一致意见,接手了这个任务。 哪怕是目标在号称全世界最安全的华夏,他们也不在乎,好犹豫地派出了组织内排名第三的高手。 然而—— 任务失败了。 而且这次任务的失败,就像是罗德曼组织开始走下坡路的一个开始。 当组织内派出去第二批、第三批杀手,再度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无一例外的,败得以他糊涂。 本想一战成名,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杀手界的笑柄。 这已经是对罗德曼极大的打击。 而在不久前,他们要刺杀的瑟琳娜安全回归奥那些死集团总部。 随后,重金雇佣强悍的雇佣兵组织,甚至都请动了美帝的海军陆战队特种士兵,前往希腊,攻击罗德曼杀手组织的总部,并在全世界范围内抓捕组织内的签约杀手。 偌大的一个杀手组织,短短时间内,遭受了暴风骤雨般的摧残。 现如今,用“岌岌可危”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处境,在合适不过了。 但是! 这都不叫事。 杀手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一份工作,特闷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来自官方的打击。 只要能撑过去,也必须撑过去,往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当然了,苦苦支撑是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他们还要做出点成绩来,去震慑组织的敌人。 同时也要把导致罗德曼组织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抓到,重新竖立起来他们在杀手界的威信。 另外就是完成一个被全世界杀手所关注的任务,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的强大实力。 所以,曼二先生亲自出面了。 他带上了组织内的十名优秀杀手,一路穿越整个欧亚大陆,从最西边来到了最东边。 多么伟大、又让人赶到自豪的举动啊。 这种壮举,都应该载入世界历史的。 当然了。 曼二先生也不是傻子,他会对他的任务目标进行非常认真的分析,确定任务的困难程度。 比如,之前刺杀瑟琳娜的时候,因为在华夏这边有内应。 任务影响力大,但难度较低,所以最初才只会派出来一名高手。 而这次,任务目标非常棘手,华夏这边更是没有了特别的助力,保险起见,曼二先生是很想把组织内的一半兵力都带上。 可惜。 总部正是风雨飘摇,根本没那么多人手分配给他。 他只能自讨腰包,找到了一支将近五十人的国际雇佣兵团队来协助他。 这些人不在乎他们有多么精锐。 只需要人数众多,去给他们罗德曼当炮灰就可以。 选出来的这些佣兵,那也是在华夏周边国家跳出来的,对这个国家抱有一定敌意的人。 尤其是来自南越、缅泰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从金三角被驱赶出来的家伙,早就恨透了某个坐镇金三角、号称毒品女王的华夏女人,连带着恨透了华夏这个国家。 一听说是来华夏搞破坏,都不用给他们多少钱,他们都能相识打了鸡血一样奋不顾身。 更重要的是,这群人了解华夏文化,更是懂得华夏语,更便于伪装。 综合各方面考量,曼二先生这番筹备工作,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 可是,为什么真正到了快要展开行动的时候。 他会满肚子火气无数发泄呢? 那是因为,他的一帆风顺,在进入华夏之后,彻底没有了。 有的只是接二连三的倒霉。 像什么偶遇碰瓷老太太讹诈走了他几百块钱、饭店吃饭吃到了天价米饭、火车站附近遭遇仙人跳等等,这些都不叫事了。 真正麻烦的是,那些他邀请了协助的雇佣兵,犯下了天大的错误! 五十多人的雇佣兵团队,分成四组,分批次前往明珠。 就在昨晚,前三组人员已经到位。 而第四组雇佣兵在约定的时间之后三个小时,才姗姗来迟。 当曼二先生去询问那帮家伙为什么会迟到的时候,竟然被告知——他们被人偷了。 第四组人员,十几个精通侦查、伪装、杀人、制造炸弹、简单医疗的雇佣兵,乘坐公交车去会合地点的路上,一不留神的情况下,他们随身携带的某个旅行包被人偷走了。 因此,当曼二先生听到这个消息时,足足愣怔了半分钟。 直到身边副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怒吼道:“开什么玩笑! 你们是雇佣兵啊。 坐个公交车,你们竟然被小偷给偷了! 等等, 别告诉我那个包里装着枪。” 当曼二先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城市的雇佣兵同志,立刻给了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没错,旅行包里一半是枪械装备,另一半是医疗用具。” “你们!” “曼二先生请不要生气,我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华夏实在是太可恨了。 飞机、火车、轮渡、汽车等等几乎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要进行安全检查,这和我们再金三角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我们只能租车赶过来。 可那个该死的租车老板,拿报废车当新车租给我们。 开到半路上,汽车报废,我们只能徒步进入市区。 最后好不容易坐上公交车的时候——” 那雇佣兵的头目还在絮絮叨叨解释。 曼二直接怒吼着打断了对方:“别和我说这些废话,告诉我你们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办的?” “这个简单,只要找到当地的黑道老大,让他们把东西吐出来就行了。” “很好,你们还真不是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曼二狂躁地结束了电话。 这个特殊的意外,让他深深意识到任务必须重新计划。 天知道,一个旅行包的武器医疗装备落到华夏警方的手里,会不会引来全城的搜捕,给他的行动造成巨大的困难啊。 当务之急,只能是进行闪电战。 迅速了解情况,迅速展开行动。 从明珠机场出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可万恶的早高峰逼得他,足足折腾了四个小时,才走过不到十公里的路畅,来到秘密汇合点,心中的火气攀升到了极点。 所以,真正让曼二先生生气的原因是——堵车。 第2219章 一炮三响 罗德曼杀手组织在华夏的行动,为什么会屡次遭受失败? 还不是因为,他们对华夏的特有文化氛围不了解。 连堵车这种很正常的现象,都不能接受。 足以见得,这个来自希腊的曼二先生,以前是生活在多么水深火热的地方。 希腊不堵车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地方的人民真的好穷啊。 车都买不起,还要当杀手,靠拼命去赚钱养家,值得敬佩。 只可惜,没有谁知道曼二的遭遇,也就不会有人在这时候去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了。 但是反过头来想一想。 身为一个杀手,就应该有个强大到可以抵御任何打击的心灵,绝不能因为小小的堵车,就失去了理智。 曼二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重新安排整个任务过程,带着罗德曼组织走向成功。 他的目光慢慢从望远镜上收回来,看向了身边的杰克。 这个人,正是罗德曼组织嫌弃派出来的杀手成员。 他们曾三次派人来明珠,刺杀瑟琳娜。 在第三次的时候,三名杀手找到了瑟琳娜并且将其控制住,准备把李南方引出来,将任务目标和导致他们任务是被的罪魁祸首,一网打尽。 然而,那天好巧不巧的。 碰上了李南方和胡叨叨在浦东大桥上遛弯。 有偏巧碰上了警方大规模行动,剑指原来的风华会所。 李南方情急之下,路边拦车抢劫。 抢的就是那些杀手的车。 当时从车里拉出来的司机,就是眼前的这个杰克。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连李南方本人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反倒让他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并且成为了罗德曼在明珠这边的内应,收集到了大量的信息资料。 所以,当曼二回头询问某些情况时。 杰克很是自豪地回答道:“曼二先生,我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了。 前几次导致我们任务失败的人,名叫李南方。 这个人的身份非常特殊,明面上好像是明珠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实际上是华夏龙腾特种部队的特种士兵。 前段时间,轰动全世界的攻占克里特岛事件当中。 这个李南方就是华夏方面的行动主导者。 他还曾经出现在全世界直播的人质公开视频里面。 我查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也很是吃惊。 可更让我吃惊的是,李南方还有另一层身份。 昨晚的网络大战,您应该知道吧。 引发这场大战的源头,其实就是一份来自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 他们通缉的人,正是前些年在欧美地区风靡一时的黑幽灵。 而黑幽灵的真实身份,正是李南方。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时黑幽灵。 曼二先生您说,这种情况够不够刺激,如果我们能够把黑幽灵搞定,那是不是又可以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组织了?” 杰克当个杀手,有些可惜了。 他其实可以去做一个心理咨询师。 因为他所说出来的话,让曼二满肚子的火气,瞬间消失无踪,变成了巨大的惊喜。 “你确定那家伙是黑幽灵?” “我非常确定。” “那他人在哪呢?” “呃,不知道。” 随着杰克最后这句回答,曼二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 还好杰克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不等曼二真的发火,就紧忙解释道:“黑幽灵的具体位置应该是在那栋办公楼里。 但是现在他已经消失,我判断,应该是昨晚的网络大战,让他成为了华夏军方重点关注的人物。 此时此刻,他应该是接受某些华夏官方人物的盘问才对。 这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曼二先生您也不用担心,那个黑幽灵会离开这里。 据我搜集到的消息来看,我们此次的刺杀目标花夜神,其实就是黑幽灵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花夜神在这里,黑幽灵肯定不会走远。 即便是他已经离开了,只要我们抓住了那个花夜神,就可以迫使黑幽灵回来。 到那时候,任凭他再大的本事,也会投鼠忌器的。” 杰克的嘴如同机关枪,用极快的语速将整个事件的分析,讲述出来。 已经郁闷了好久的曼二,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笑容。 “很好,杰克你做的很不错。而且,都学会用华夏的成语了。哈哈,投鼠忌器,我喜欢这个词。” “曼二先生,这个词好像是把我们比喻成老鼠的。” “老鼠怎么了?只要能成功,就算是变成蛆,也没关系!” 曼二一声吼。 没有人再敢说话。 你是老大,你高兴就好。 “杰克,现在你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展开行动?我想立刻行动,以闪电战的形式,将目标花夜神控制住,可不可行?” 杰克的有些表现,成功获得了曼二的信任。 就连如此重要的行动安排,他都开始听取杰克的建议了。 不得不说,这个杰克的表现还真是不错。 因为,他提出来了一个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建议。 “曼二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等等,完全没必要那么着急展开行动。” “告诉我原因。” “因为,黑幽灵很有可能把自己弄死。他好像触动了某个华夏非常古老的诅咒,在昨天的时候险些葬身火海,只要他不死,这份诅咒可能会继续存在。所以,我们有必要等等,以逸待劳,坐看结果。” 当杰克意识到,曼二先生很喜欢华夏的成语时。 他绝对是卯足了劲的搜肠刮肚,说出来一些成语,添加进他的话语当中,博得更多的好感。 很可惜,这次好像并没有让曼二对成语产生关注。 他更关注的是那个——古老诅咒。 杰克为了罗德曼组织的行动,可谓是做足了功课,将有关于任务目标的一切全都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昨天整个明珠美院的学生,集体抵制李南方,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传说中的校花诅咒,不管学校遭受到什么样的灾难。 唯一例外的结果是,所有集齐四大校花的人,最终都没能落得个好下场。 杰克作为一名杀手,本不应该相信这些无聊的诅咒。 但是有机会显示他在华夏所做的突出贡献,并且让老大知道他是个有用的人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曼二就在杰克声情并茂的讲述下,瞪大了眼睛,听信了笑话诅咒的传说。 “好! 我们就等等。 等到今夜凌晨的时候,如果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就主动出手。 那个谁,再联系下雇佣兵那边。 告诉他们必须尽快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绝对不能让华夏的警方发现。 如果耽误了我们的任务进度。 他们那些人就真的去死吧!” 曼二下达了命令之后,冲着杰克轻轻一挥手,随后独自向外走去。 所有人看到老大这样动作,都是心领神会,冲着杰克投过去羡慕的目光。 因为罗德曼组织的人都知道,曼二先生在执行任务时,有一种习惯,那就是在任务开始之前,率先熟悉地形找到最佳的离开路径。 实现找好退路,是每个杀手的必备素质。 曼二无非是把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而他每次带队行动的时候,都会指定一个人陪他一起寻找退路。 那个作陪的人,也是整个团队里唯一确定能和曼二一起活下来的。 无论任务多么艰难。 也不管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 杰克都可以确信自己能够活下去,别人能不羡慕吗。 都不用猜得,这两人肯定是一起去查探明珠美院的地形,找退路去了。 其他人也只好留守在这里,该联系雇佣兵的去采取联络,该休息的早早休息,只求今晚的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就这样。 沈老和荆红命一起布置下的大局,很轻松地便把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网罗了进去。 但是,做局的人也只能做好准备,并且猜想能够把什么人吸引过来。 至于这中间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不能未卜先知,也就不可能猜到。 就比如说,那个被小偷偷走的旅行包。 方正安保集团总部。 板板整整的写字楼,到处都透着成功企业应该有的环境氛围。 外面看,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工作的人,曾经都是那些两把菜刀混迹社会,高举菜刀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可等走进里面去,便能深切感受到那种其他正儿八经的企业里,完全不存在的企业文化。 顶楼老板办公室内。 方正和三名公司副总围坐在一起,四个人紧紧盯着面前的“作战沙盘”,作为老大的方正手中抓着能够决定战局的方块模型。 小小物件被他攥在手里,揉捏了好一会儿。 那只手慢慢伸向前方。 从方正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正在做着相当艰难的决定。 伸出去的手停顿了好一会儿。 周围三人的心情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 “老大、老大,快出来看看我们弄到了什么!” 某小弟的喊话声从房间外传来,都不待敲门的,迈步就冲进屋内。 方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喊话声吓了一跳,手腕抖动了下,刚刚死死攥着的方块模型,骤然掉落在“沙盘”上。 白色的板面上,展现出来个红色的“中”字。 桌旁的三位副总齐齐瞪大了眼睛,高呼一声:“胡啦!” 一炮三响。 方正的连顿时就变成了酱紫色,抬手抓住面前的桌板,就要把桌子掀飞。 只是,电动麻将桌好像有点沉重,根本掀不动啊。 输了钱的火气无处发泄,方正扭头踢开屁股下面的椅子,一把抓住了刚才冲进来的小弟脖领子:“臭小子,都是你害的老子输了钱,最好是能给我看点有意思的东西,要不然我把你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 正面迎接老大的怒火,那小弟差点笑得尿了裤子。 哆哆嗦嗦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正才不管那么多,扯着那小子迈步就往外面走。 旁边三个副总还处在赢钱的兴奋之中,一看方正离开,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我擦,老大你给了钱再走啊,怎么能赖账呢。” 三人大呼小叫着追出去。 可到了门外之后,集体傻眼了。 第2220章 全都是陌生面孔 遥想二十年前,方正还是整个明珠滩黑道上占据半壁江山的大人物。 他手下的方正帮最多的时候,小弟有上万人,和韩成雄斗了二十多年,绝对是整个明珠的风云人物。 只可惜,后来世道变了。 自从葬爱家族出现,席卷整个华夏之后。 混黑的人越来越少,不管是方正,还是韩成雄,势力变得越来越淡薄,只能看着“城乡结合部洗剪吹”一家独大,把年轻人全部吸引走。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放弃了以前的营生,转而做起来安保生意。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韩成雄意外身死。 方正带人收了老韩家的所有地盘,算是给明珠滩的黑道历史,彻底画上了句号。 他的身份层次决定了,能和他坐在一起搓麻将的人,也是同样层次的黑老大。 他们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遇上过? 心理素质极强,哪怕是面对生死都不一定眨眨眼的。 为什么会在这一刻集体傻眼? 还不是因为,他们看到的东西太出人意料了。 一米长半米宽的鼓鼓囊囊旅行包,就扔在面前的地面上,拉链拉开,扯出个大口子。 稍稍探头一看,就能看到里面各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子弹。 方正愣了好半天,才猛地抬头看向刚刚报信的小弟,急声问道:“这东西从哪来的?” “报告老大,是个专门混公交车的小子送来的。那家伙今天在十八路公交车上,顺手牵羊了一把,结果打开包一看差点吓死过去,忙不迭地就送到我们场子里去了。当时我在那边值班,这不是赶紧给老大您送过来吗。” 那报信的小弟也是个人才。 看出来方正非常重视眼前这个包,摇头晃脑的就把他机智果敢的一面展现出来。 也是随着他的诉说,旁边方正集团的几个副手回过神来。 “这东西是假的吧。是不是哪个电影剧组的道具包,让那帮不开眼的给顺过来了?” 其中一人说着话,蹲下身子,就想伸手从里面抓住来把枪,仔细研究研究。 谁知没等他碰到包。 方正那边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拉了回来。 “别动,会留下指纹的!” 眼神警告身边的副手不要轻举妄动,方正这才转头看向那个小弟,问:“偷包的小子在哪呢?” “报告老大,那小子就在咱们场子里呢。我查过这些枪都是真的,事关重大,没敢让那小子轻易离开,直接把人扣下了。老大您要不要见他,我这就喊人把那小子带过来。” 报信小弟继续邀功。 谁知方正抬手一挥:“不用了。 偷包的那小子,就在那边场子里扣着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走。 对了,有没有问他是从什么人那里头来的这些东西。 还有,这包里除了枪,还有什么?” 方正拧着眉头询问,那小弟这会儿功夫倒是脑子不灵便了,挠着头,支支吾吾道:“老大我一看这么多枪,慌着给你送过来了,也没问那小子从谁那里头来的。不过这包里倒是还有些针管子、云南白药啥的,对了,还有一张地图。” 小弟一边回话,一边弯腰就想伸手从包里拿点东西出来。 可这手伸到一半,有突然顿住。 想起来刚刚二当家的去摸包,却被老大拦住的场景,他也懵比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方正没管这小正在经历什么样的思想挣扎,转身回到办公室里。 片刻之后,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是戴上了一双皮手套。 这下子,他是放心大胆地在旅行包里翻找起来。 枪都是真家伙。 只要拿在手上掂量几下,就能感觉出来。 至于零零碎碎的枪械部件,方正不感兴趣,他最在意的就是那张压在不少医疗器具下面的地图。 明珠市的旅游手册地图,火车站、飞机场那边的报亭子里就有的卖。 地图打开。 那上面用红笔标注出来一个圈。 圈外面是个红色箭头画出去,曲折环绕,应该是设定出来的路线。 在这路线标记的周围,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外国文字。 看上去,好像是——南越文。 方正平时的爱好,就是收集各国的钱币,让他看份外国报纸,他肯定看不懂。 但是让他指出来哪国的文字字体,他绝对一说一个准。 皱着眉头,在哪地图上的红圈位置审视片刻,方正回头看向身边几个老兄弟,问道:“这上面是南越,你们当初投靠老子的时候,不是都口口声声说什么在金三角混过好几年吗,说吧,这些字啥意思?” 这样的问题一出。 公司的三位副总对视一眼,竟然齐齐摇了摇头。 “老大,我去的地方是缅甸。” “老大,我是在泰国。” “我是在老挝。” 三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出口,说出来三个国家,全都是东南亚那一片的。 偏偏没一个能在眼前这局面起到用处。 气得方正,抬手就照着三人的脑门,挨个儿来了一巴掌。 “废物、废物、废物!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全特么指望不上,我还去过塔克拉玛干呢,有个屁用啊!” “老大,塔克拉玛干是哪?” “是你姥姥!” “不对啊,我姥姥就在明珠。” “滚犊子!” 方正一脚把那个姥姥家在明珠的家伙给踹走,深吸一口气,思考片刻,随后就把地图收起来,转而将旅行包的拉链拉上了。 “老二,你去找人,找个懂南越文的,立刻来我办公室。 老三,老四,去把手底下的兄弟全都散出去。 到处看看,哪里有东南亚面孔的人。 重点是地图上这个位置—— 特么的,这地方怎么好像是明珠美术学院啊。 凤鸣是不是还在学校呢? 快点行动起来,把人撒出去。 对了,那个谁,对,就是你! 这东西你带来的,你就再给我跑一趟,把这个包扔到明珠市局的大门口去。” 方正这一连串命令下达。 另外三位当家的也意识到为题的严重性,早把要赌债的事情忘在脑后,最快的速度去按老大的命令做安排去了。 唯独那个报信小弟,一脸的无辜和为难。 脚步不动,也不说话,就是盯着方正的手套不停咽口水。 看到他这副鸟样子,气得方正一脚踹了过去。 “看什么看! 这是我闺女给我买的手套,还想着让我给你用吗。 再说了,你早就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遍,到处都是你的指纹,你现在戴手套还管个屁用啊。 在我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 真特么是连点脑子都没有。 枪这种东西,是咱能随便碰的吗。 快滚去市局,把东西扔那里,事后要是警察那边找回来,我帮你兜着,放心吧。” 方正说了一大堆。 也就是最后那句话给报信小弟吃了定心丸。 “放心吧,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那小子嘿嘿一笑,提起来旅行包,撒腿就跑。 方正无奈的翻个白眼,真心不明白他手底下怎么就养了这么多奇葩小弟。 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定好复杂的心情。 依着一个老江湖的经验,他现在已经可以判断出,那个旅行包的老李很不简单,九成九的可能是出自什么雇佣兵团队的手。 华夏自从建国开始,对枪械的管制就非常严格。 二十年前混社会的时候,他作为一方老大,手里也只是几把防身用的手枪。 想那种机枪、狙击枪什么的。 在这明珠地界上,他方正都弄不到收,别人就更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了。 可是,外来的雇佣兵,有是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带着武器在明珠坐公交车乱窜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方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张地图上面,总感觉有些不放心,拿起手机来拨通了女儿的号码。 “喂,凤鸣啊,你在哪呢?” “学校啊。方正同志,你有事?” “哈,没事,没事。就是听说明珠美院这两天校庆,想问问你能不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对象。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保证不阻拦。” “方正,你带电话就是为了这事?那,再见吧。” 方凤鸣对老爹还真是没有什么尊敬的态度。 或许,这种父女关系也是黑道出身的方正,一辈子的隐痛吧。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眼见方凤鸣那边有些不耐烦,方正连忙把话题引到正轨上。 “先别再见,凤鸣,我问你,你们学校有没有出现一些南越人,或者是比较陌生的面孔?” “呵呵,现在学校里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方凤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后就主动结束了通话。 方大美女怎么会这么脾气不好? 还不是因为,感受到了整个明珠美院对她深深恶意。 其实不只是对她,是整个学校对四大校花的深深恶意。 今天一大早,明珠美院的换血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所有师生都开开心心坐上大巴车去郊外两日游了。 唯独九幽那么几个人,不在郊游的行列之中。 甚至这几人都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她们分别是,每天清晨必定去小花园练剑舞的古丽娜,开了公司不在学校留宿的方凤鸣,昨天灭了整个武术社团正在医院养伤的山口错爱,以及——睡懒觉到现在都没起床的陈晓。 明珠美院四大校花,被人为的排除在了郊游行列之外。 原因很简单。 大家离开校园,就是为了躲避校花诅咒的。 要是再带上四大校花,那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也没有任何人主动提这件事,更是没有谁私下里商量过,偏偏全校师生做出了个相当惊人的一致决定。 那就是——千万不能告诉校花美女,他们要去哪。 结果,当方凤鸣打开公司大门,却没看到手底下的员工来上班时。 身为老板的怒火蹿升,亲自跑到学校里来找人。 谁成想,却是看到了满校园的陌生人。 正是迷茫不已的时候,迎面就有两个欧洲人走了过来。 “美丽的小姐,我能问个路吗?” 曼二先生的绅士模样,在这一刻表现到了极致。 第2221章 悲催的曼二先生 东南亚人和欧洲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答案是,没有任何区别。 在所有华夏人眼里,他们就是外国人。 外国人的统一特点就是,全都长成一个样,除了黑与白的不同。 方凤鸣在欧洲留学了三年,也没能治好这种万恶的脸盲症,所以,当他看到曼二的时候,恍惚有种留学时的设计学院导师站在了面前。 如果真的只是端在的恍惚,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让方凤鸣意识到眼前这个欧洲男人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可为什么他抬起手来、扶了下脸前眼睛的动作,那么像那位设计导师呢? 等等。 刚才这个欧洲男人好像没有戴眼镜吧。 眼睛从哪来的?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问的问题是,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那位设计导师啊,为什么要问他是谁呢。 方凤鸣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迷茫、疑惑、不解,反正就是那种无法正常思考的状态,从脸上的表情表现出来。 让一位原本充满灵性的少女,在这一刻仿佛是变成了个小傻瓜。 随从曼二先生一起来都这里的杰克,瞪大了眼睛,心中是无限的崇拜。 传说中,曼二先生拥有举手投足间就能将普通人给催眠的绝技,现在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没发现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对面的华夏女孩就已经彻底迷失了心智吗。 杰克有些激动。 他已经开始计划着,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到总部的时候,一定要想尽办法讨好曼二先生,学习到这种催眠手段。 能从精神上去控制一个人,真的要比强硬的用身体优势去征服女人,有意思多了。 曼二不知道杰克的想法,更不会在意手下一个小弟的思维。 他只是单纯地惊异于眼前这个华夏少女的美貌,继续做他该做的事情。 “美丽的小姐,请问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做学校有没有可以让人隐藏起来的地下室,活着说有没有什么地方,是被禁止进入的?” 曼二的问题很直白。 方凤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有的,校园博物馆和素描教学楼都有地下室,被禁止进入的地方,我只知道一个,学校自动取款机的机房。” 曼二听前半句的时候,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结果这后半句话一出。他只能用白眼去应对,这世界上,哪里的ATM机房不是被进入入内的了。 “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能不能带我们去那两处地下室看一看呢?” “可以。” 方凤鸣毫无意识地点头答应下来,转身迈步向前走。 曼二脸上淡淡的微笑,背在身后的手却是对着杰克做了一连串手势。 同是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组织内部的手势暗语,当然是能够看得懂。 观察周围,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选定好藏身地点之后,第一时间结束这女人的生命。 曼二先生的手势,正是表达的上面两层意思。 杰克无奈的谈口气,狠狠多看了方凤鸣两眼,即便在怎么惋惜这么漂亮的华夏女人,也不敢违背曼二的意愿。 谁知,就在他把目光从方美女身上收回来,准备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时。 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直接挡在了方凤鸣的面前。 “凤鸣,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了?” 刚刚练完剑舞,正要去餐厅吃早饭的古丽娜,远远看见方凤鸣之后,快步来到近前,打声招呼。 她的出现,没有第一时间唤醒正处于被催眠状态的方凤鸣。 反倒是将杰克和曼二两人惊了一下。 那句老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曼二和杰克这类人,亏心事做的多了去了,强大的心里素质让他们早就不惧怕任何小鬼。 但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见意外,难免会让人的情绪产生剧烈变化。 更重要的是,刚刚两人查看明珠美院的地形,走到这边来时,已经确定附近除了方凤鸣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而古丽娜出现得那么突然,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如何令人不心惊。 更更重要的是,古丽娜太美了。 没到让曼二和杰克同时出现了片刻的慌神。 直到—— “凤鸣,你是没睡醒吗,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古丽娜很明显发现了方凤鸣的不对劲,伸手轻轻抓住方美女的胳膊,急声询问。 也是这句问话,让曼二回过神来,快速上前一步,站在了方凤鸣的身边,直视古丽娜。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向您问问路吗?” 还是一样的开场白。 还是那么无比绅士的态度。 更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以及屡试不爽的瞬时催眠。 古丽娜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盯了曼二好几秒,随口回道:“问吧,你想去哪?” 不带丝毫情感的回话。 换来的是曼二先生差点一个白眼翻死过去。 不对! 这节奏不对啊。 但凡是瞬时催眠术用出来,任何人都要出现短暂的意识空白,哪怕不会催眠成功,也不可能回话回的这么快啊。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向您问个路吗?” 曼二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和动作,这次更是把他的看家本事用到了极致。 谁知,古丽娜那边连几秒钟的时间都没用上。 “你问就行啊。” 这下子,曼二不能淡定了。 他咬牙发狠,左手迅速从西装的胸前装饰口袋上摸了一把,一小撮淡粉色的药面沾在指尖上,顺着绅士微鞠躬的礼仪性动作,第三次开口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向您问个路吗?” 话音落下,他紧张地看着古丽娜,等待催眠结果。 而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想要的画面。 这个华夏少女皱眉头了,好像陷入沉思了,明显是心境不稳,开始出现幻觉,马上就要被催眠——呃? 曼二观察古丽娜的表情变化,心中不断分析古美女是否处于愣神状态。 殊不知,他现在的样子,反倒更像是一种愣神。 冷不防的,就看见对面的华夏少女,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先生,你是不是变成复读机了?一句话不用说那么多遍,我听得懂,想去哪,问我就行。” 古丽娜丝毫不受催眠的影响。 甚至曼二都把辅助催眠用的迷幻粉甩出来了,也没能对她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原因无他。 只因为古丽娜是个本身心智就有问题的人。 正如之前,沈轻舞告诉李南方的那样。 在古丽娜的世界当中,除了李南方之外,其他人都像是游戏里面的NPC。 试问哪个玩家能被NPC蛊惑? 如果古丽娜能够轻易被催眠,就凭沈轻舞的心理治疗水平,早就把她的怪病治好了,轮得到曼二在这里鲁班门前弄大斧,丢人现眼吗。 可惜,这位来自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二当家,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只为自己引以为傲的看家本事,在面对华夏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时,突然失去了本该有的效用,刹那间怒火冲头,还想着动手了。 可他招惹谁不行啊。 非要招惹古丽娜。 这位古校花,那可是十几年来,随着烈焰谷三长老从小学艺,不说别的,光是一番出神入化的剑舞,就已经在无形之中帮助这个少女,练就了强大的捂着心态。 几乎是曼二刚表现出敌意的瞬间。 古丽娜就陡然意识到危险,伸手抓住还在恍惚中的方凤鸣,抽身后退。 后退的过程中,更是另只手外翻,将背在身后古琴琴匣内的那把古剑抽了出来。 “铮!” 长剑出鞘发出的声响,恍若战场上千军万马排兵列阵准备杀敌。 凶相毕露的曼二,一张脸刹那间变成酱紫色,彻底懵比了。 什么鬼? 华夏功夫? 这女人什么来头,都能随身带着武器的吗? 是谁告诉老子,华夏是个相当和平的过度,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 你这随便出来个女大学生,都能拔出来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好像随时能把人脑袋砍下来的样子,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置身事外的杰克。 这个在华夏流窜了一个多月的罗德曼杀手,早就把明珠美院里的各种情况摸了个透彻,尤其是学校里的重要人物,全都在他的脑海里有存档记录。 刚才只是因为众所周知的“脸盲症”原因。 杰克没等认出来华夏女人之间的区别。 但等看到古琴和古剑,他想起来了眼前的女人是谁。 传输中的明珠美院四大校花之首,也是学校里众所周知的,黑幽灵李南方的女朋友啊。 杰克不愧是个有经验的杀手,也不愧是能在华夏隐藏这么久,都没被发现的精英侦查人员,光是遇到突发情况之后,迅速的反应力便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 “美女,别紧张,我这朋友的脑子有点问题,总喜欢问别人同样的问题,我们没什么恶意的。” 杰克大声呼喊着。 快步走到曼二先生的身边,压低声音,极快的语速说:“黑幽灵的女人。” 简简单单六个字,好似一盆冷水浇在热火冲头的曼二先生脑袋上。 这个拿剑的女人,是黑幽灵的女人? 呵呵,这就难怪了。 他们此次行动,就是去针对黑幽灵的,本想等到晚上再动手,绝不能在现在都没找好退路的时候,就打草惊蛇。 曼二冷静下来之后,心思急转,随即便是长着大嘴,傻乐呵的样子。 真难为这位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二当家了,面对两个华夏的女大学生,竟然要用装傻子的方式来瞒天过海。 天真的古丽娜,还真的相信了眼前这种局面。 她慢慢收起长剑,看着两个外国人步履蹒跚地绕路走开,颇有点同情心泛滥地长叹了一口气。 也是随着这声叹息。 处于被催眠状态的方凤鸣,才清醒过来。 “嗯?娜娜,怎么是你在这里?” “凤鸣,走,陪我去吃早饭。” “哦。” 两个少女一个刚被催眠,一个本就心智不全,全然不知刚刚她们是与穷凶极恶的杀手,擦肩而过了。 第2222章 戏精托世 “所以说,你是以一种意识状态,和那条黑龙一起,进入到网络世界里面,才能做出那么伟大的事情?” 明珠大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一席职业女性装扮的岳梓童,趴在床边,看着李南方那种越来越帅气的脸,轻声问出这句话。 十几分钟前。 李南方还在龙腾部队的作战指挥车里,接受众多大佬的盘问。 询问的事情,肯定是有关于昨晚那场网络黑客大战的。 多方视频连线会议,几乎是囊括了所有领域安全保卫工作部门的最高指挥官。 荆红命肯定在场。 也正是因为荆红大局长在,李南方才会实话实说,没带丝毫的隐瞒。 只是,他的实话,在别人听来,真心连个笑话的可信度都比不上。 一个人还能以意识形态,进入网络世界里搞风搞雨了? 拿《黑客帝国》那部电影做比喻,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李南方是救世主,而我们都是母体设计出来的一段程序,完全不存在真实的生命? 好,我们就算是相信你。 那你好歹再来演示演示,你是怎么进入网络空间的。 如果真能重现那种情况,这样的李南方请给我们来一沓! 很可惜。 李南方没能成功演示出来,他进入网络世界的全过程。 他本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昨晚那样的局面,让他如何才能解释清楚。 说是多方问询。 而实际上,众多大佬只是听着他讲述了个人的亲身经历之后,就统一陷入了沉思。 随后,李南方便被荆红命从作战指挥车里踢了出来,并且严令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再也不能碰那种虚拟训练仪器,哪怕是类似的VR眼镜都不行。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南方没有任何意见。 哪怕别人不说,他也不想再碰那种东西了。 他这次是命大,才能好端端活下来。 如果命不好呢? 不说别的,就说离开网络空间的那一刹那,那条蜕皮进化之后的黑龙,张口咬住他的屁股时。 李南方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生命的终结。 其实不只是屁股,他的整个下半身,都被黑龙完全吞进了嘴里。 还好他跑的够快,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冲出网络空间,前半个身子探进了某个透明的屏障之中。 现在想来。 拿到屏障,应该就是他的识海屏障。 他能够轻松回到自身识海内,而黑龙则是又被拿到屏障阻挡,巨大的反作用力,撞的黑龙头晕眼花,不由自主张开嘴,把吞下去的半截李南方吐了出来。 就这样,他完完整整地回归了。 而下一刻黑龙怒吼咆哮着,再度对意识屏障发起冲击时。 整个识海就像真正的大海那般,翻腾起来。 从出生之后,就完全不惧怕任何水的李南方,竟然被自身的识海淹没,有了一种快要窒息溺死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意识又去到了虚拟训练舱,原本设计出来的虚拟世界里。 到了这里,他才算是能够主动做点什么。 中断与那破仪器的链接。 训练舱的舱盖应声而开,把当时在屋内的最高科研院专家吓得,差点爆发心脏病。 而李南方终于回归现实世界,实现真正的对自身身体的控制。 当时产生的感觉只有一个。 那就是屁股疼。 真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两大块肉的,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 后来,事实证明。 他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一切不过是感觉——无比真实的幻觉。 可这些太刻骨铭心了。 他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所以,戒网! 打死都不再碰网络上的任何东西。 只是,戒网好戒。 可这命一点都不好保住,走在大街上,走在阳光下,李南方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身体的某种变化。 确切的说,是他身体内那条黑龙的变化。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八百与某小姨大婚之后的这段时间。 那条黑龙就像是奄奄一息似的,九成九的时间都是蜷缩起来,在气海丹田内睡大觉。 偏偏现在不一样了。 对方很欢腾。 欢腾得好似有数之不尽的经历,急需要发泄出来,在他身体内咆哮着,和另外一股力量不断撞击。 非要解释的话。 那是黑龙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重新成长起来之后,再也不惧怕李南方身体内充盈着的天地灵气,对它的侵蚀。 不仅不害怕了,还敢主动去冲击。 要么消散掉那些灵气,要么就是把灵气转化为戾气,再去滋养黑龙本身。 很可怕的一件事。 不过,李南方并不明白具体情况。 他只能感受到,每一份每一秒,身体内就有两股子气流撞击,产生巨大的爆炸感觉,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炸开。 真的不用太长时间。 或许当他走出下一步的时候,就会身死当场。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笼罩。 直到—— 小姨出现了。 岳阿姨就像天使一样,突然降临人间,倚靠在七百朵万的粪叉子总裁车旁边,冲着他轻轻挥手。 在看到岳梓童的那刹那。 李南方体内翻腾的气流瞬间静止。 那条躁动的黑龙,就像是看见了猫的老鼠,吓得哀嚎一声蜷缩起来身子,落进丹田气海内,瞪着大眼冲岳梓童的方向,表达出无限的愤恨。 很难解释,李南方是怎么察觉到黑龙的心思。 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好端端活下来了,只因为小姨才是真正的救世主,把他从生死边缘拉扯了回来。 岳梓童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当然是因为荆红命的一个电话了。 凌晨时,荆红命第一次意识到李南方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去想,有什么人能够把这小子从丧命的边缘拉回来。 他想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杨逍。 可秉承着就算李南方真的死了,也要尽力瞒着八百那边的原则,荆红命是绝对不会联系人在八百的杨逍。 所以,他只能把这件事告诉另外那个人——岳梓童。 于是,岳阿姨连夜赶了来。 等她赶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她只看到了一个好端端的李南方,慢悠悠走在马路上,很欣喜,也很恼怒为什么不是小外甥生命垂危,亲亲小姨如天神般降临拯救他于危难。 好端端一次让小外甥感恩戴德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好一个岳梓童,李南方没事,她还不乐意了。 幸好,李南方不知道岳阿姨的想法。 正如,岳阿姨不知道,她的出现其实已经挽救了小外甥。 当然! 这些也不重要。 当李南方和岳梓童面对面站在一起时,对视着笑笑,选择了来明珠大酒店的套房床上,好好聊聊。 于是便有了岳阿姨如何火急火燎,连夜从京华赶到明珠,只为援救小外甥的邀功说法。 同时也有了,李南方自傲自豪,讲述他是如何大杀四方,击败全世界黑客,成为当今世界第一人,黑幽灵知名享誉海内外的大肆宣扬。 谈话到了最后,便有了最开头那一句,岳阿姨带着无限崇拜语气的问话。 李南方很享受女人的崇拜。 但是! 这些还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岳梓童用了一个词——伟大! 没错,就是这个词,令李南方无比警觉起来。 别人不了解岳阿姨,他能不了解吗。 依着这女人的本性,在听到他李南方刚刚夸大其词了好几倍的诉说之后,应该是嗤之以鼻,狠狠打击回来才对。 再不济,那也是拍着小外甥的加帮,随意夸奖一句,然后把所有功劳归结为:“都是我这个小姨对的辛勤教导和辛苦培养,才能让你变成对社会这么有用的人才。” 这才是岳梓童应该有的表现。 可现在,完全没有。 这个女人就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看到喜欢的男人之后,就觉得这男人是全世界唯一的英雄,值得她用一声来崇拜。 行,这感觉很不错。 如果是别的女人,李南方一定会欣然接受,但是面对岳梓童? 呵呵! 傻子才会觉得她现在说的是真心话。 李南方猛的坐直身子,紧紧盯着岳阿姨那双滴溜溜转动个不停的大眼睛,直到把岳梓童看的浑身发毛,颤巍巍说:“南方,亲爱的老公,你在看什么啊?” 少女娇羞。 出现在岳梓童的身上,李南方差点当场吐了。 幸好,他忍住了。 同时,也更加确认这女人正在酝酿什么阴谋。 “你想说什么?我觉得,你答应和我一起来酒店,还和我一切躺在床上这么久,绝不是仅仅为了听我讲故事吧?” 李南方带着极大的警惕心,问出这句话。 岳梓童明显愣怔了下,然后还是那种娇羞模样,说:“南方啊——” “停,如果你还是这样说话,那我就要走了。明珠美院那边还有任务,这两天不太平。” 说着话,李南方迅速起身。 “你跟我站住!” 岳梓童终于原形毕露。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喊出这句话之后,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低下头去—— 擦,再假扮娇羞什么的好恶心啊。 岳梓童放弃“娇羞”,转而抬头时,一长串泪花出现在了脸颊上。 李南方懵了。 传说中每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上辈子都是戏精转世为人。 那么岳阿姨一定是戏精里面的鼻祖,才能做到这样的收放自如。 在他懵逼的时刻。 岳梓童带着哭腔,抽泣道:“我、我已经不再是京华岳家的家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多么凄凉和悲惨啊。 想想也是,前些日子贺兰扶苏大婚,岳梓童突然当众把家主之位传出去。 尽管后面出现了很多波折,但这件事情绝对是铁板钉钉的。 除非岳清科死了,否则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很显然,岳清科没有死。 那么,岳梓童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所以,小姨的悲惨是真的。 可李南方盯着小姨良久,却根本没像个正常男人那样去安慰女人,竟问道:“我听说,在前两天的婚礼上,贺兰扶苏曾对你表示过关心,这是不是真的?” 第2223章 李南方的安排 不久前的贺兰扶苏大婚典礼上,有无数人都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当岳梓童站在台前,宣布要把家主之位让给岳清科时,大家都处在震惊之中,是贺兰扶苏第一个站出来,去关心某小姨,并且开口劝说某小姨不要做傻事。 尽管,贺兰小新及时出手,一耳光扇过去。 打醒了贺兰扶苏,也让那种不应该出现的状况消于无形。 但是,依旧有不少人记得那样的场面。 李南方没有亲眼看到,可架不住他在和陈鱼儿翻云覆雨结束之后,走出来。 从别人的嘴里,听说那件事。 他承认,是在某个“巧合”的情况下,听到了贺兰群星的碎碎念。 可以想象,贺兰群星打算用这件事情,当成是挑拨李南方、贺兰扶苏、岳梓童等等几人之间的关系。 群星公子还没有放弃,把贺兰扶苏搞掉的。 倘若真的因为这件事,让李南方对扶苏产生了某些怨念,但等这种怨念挤压到很深的程度。 难保不是李南方去把贺兰扶苏给搞掉。 事实上,李南方现在已经不会为了那种小事而心烦了。 他和岳阿姨已经成亲,还是在整个八百村民的见证下,跪拜了老头和师母的正式婚礼。 作为正式的夫妻,相互之间就要有最起码的信任。 哪怕是贺兰扶苏还敢觊觎某小姨的姿色,那也是男人的错误,绝不是小姨的问题。 可为什么,李南方还会在这种时候,问出来这种话? 当他的问题问出来。 梨花带雨的岳梓童,满眼的泪珠子,瞬间收了回去。 她带着一丝惊恐和数不清的不被信任的愤懑,怒声吼道:“李南方,你什么意思,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要为了我和贺兰扶苏之间的问题抓住不放吗?你、好,我们就是余情未了,你能怎么样?” 岳梓童是真的生气了。 尽管她不想说些气话,再去刺激李南方,引发更大的误会。 可实在是管不住那张嘴,顺势就秃噜了出来一句“余情未了”。 话出口,她便后悔。 而李南方不带任何情绪变化的样子,更让她心凉了半截。 最可怕的是,小外甥还笑了,笑着说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现在回头去找贺兰扶苏,你说,那位扶苏公子会不会立刻抛弃林依婷,然后不顾一切的害你在一起?” 安静! 房间内安静得有些可怕。 李南方这番话,就像是给时间按下了暂停键,让全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岳梓童看着他,好久好久之后。 “李南方,你个人渣!” 岳梓童爆发了,张牙舞爪着使出来女人最犀利的武器,比九阴白骨爪还要锋利的指甲,冲着李南方那张帅气的脸,挠了过去。 喂,聊天聊得好好的,你这怎么突然就骂人呢。 再说了,君子都还动口不动手。 小姨你这样不对的。 李南方抬手抓住了那双能让人破相的魔爪。 他很理解岳梓童的心情。 任何女人再被心爱的男人无端误会,并且去冷嘲热讽似的询问,别的男人还会不会要她的问题时,都会感受到巨大的羞辱。 所以,岳阿姨挠人是正确的。 可不能因为她正确,就要毁了李南方的脸啊。 再说了,李南方也没有羞辱岳阿姨的意思。 谁敢羞辱岳阿姨,他会让那人生不如死,他又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只不过是刚才那些话,他必须说。 这是铺垫,有了铺垫,才能进入正题的对不对。 双手交换的瞬间,把岳阿姨的两只魔爪牢牢固定在一起,他腾出来一直空闲的手,伸过去在某小姨傲人的胸前抓了一把。 力道吗。 恰到好处。 既能感受特有的弹性,又能让女人疼得瓷牙咧嘴稍稍冷静下来。 于是,他便可以顺势转移话题。 “你刚才说,你把家主之位给了岳清科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家主之位主动让出去?” 李南方的语气很平静。 但是岳梓童明显不平静了。 “你管我为什么! 我乐意。 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把家主之位让出去,就可以随心所欲做我想做的事情,不用担心给岳家蒙羞。 你问我为什么是不是。 行啊。 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贺兰扶苏。 把家主之位让走之后,我就是无依无靠的小女人。 我就可以不要脸的去缠着贺兰扶苏,给他做小老婆,任何人都不可能说我的闲话了。 我和林依婷一起开开心心侍奉同一个男人。 怎么样。 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你个人渣放开我,我现在就去找贺兰扶苏,你特么给我滚啊!” 岳梓童何止是不平静啊。 这状态简直就有点癫狂了。 李南方不由得皱起来了眉头,尽管他能猜想到,经历刚才的铺垫之后,岳梓童会变得疯狂起来,但他还是不喜欢听到小姨说出刚才那种话。 气话、假话,也不行,就是不该说。 他没有松开手,只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把岳梓童拉扯过来,强行把女人按在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似乎是有一种罪名叫做“婚内强女干”。 罪名成立,会受到重罚的。 不过,李南方和岳梓童虽然已经成亲,好像并没有拿着户口本去扯结婚证,所以如果他真的用了强,也不算是犯了刚才那种罪。 所以,有些事情做起来,不用承担任何心理压力。 只不过是,他现在没心情去做而已。 他在这真的不是羞辱岳梓童,更不是伤害她的。 两人在床上,岳梓童躺在那,被李南方牢牢固定住双手,高举过头顶。 姿势非常暧昧。 气氛却一点都不美好。 岳阿姨使劲挣扎着,破口大骂着,甚至都开始不停对着某人渣大吐口水了。 李南方纹丝不动,安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折腾累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也绝望的发现无法挣脱开人渣的束缚,她才彻底安静,低声抽泣起来。 这次是真的伤心哭泣。 那种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得不到任何安慰的放声大哭。 李南方终于说话了。 “女人不能什么都没有的,即便是没有身份地位,也应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哪怕是面对深爱你的男人。 哪怕是你自降身份去侍奉的男人。 当他们厌倦了的时候,也不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你。 所以,你要有一份保障。 永远不过时,也永远不会抛弃的你的保障。 美女,买份保险吧。 啊呸! 说出台词了。 我是说,我想给你一份可以享有一辈子的保障,无论你以后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欺负你。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人夺走你拥有的一切。 你、要不要?” 这番话说出口,放声痛哭的岳梓童猛的顿住了。 眼泪还是止不住第往下流,可她那双大眼睛里,已经透出巨大的疑惑,完全不明白李南方在说些什么鬼话。 难道小外甥被传销或是卖保险的洗了脑? 愣神之际。 李南方放开了她,翻身坐回到大床的另一边,倚靠在床头那里,慢悠悠地点燃了一颗烟。 岳梓童还不傻。 她已经隐隐发现了李南方的不对劲。 只是说不上来,这种不对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唯有翻身趴在床上。 两人的姿势,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她在听。 他便说:“我来明珠之后,做了很多事情。 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在这里置办下了一大片产业。 七星庄园,我送给了花夜神。 她是我最对不起的女人,我好像知道了,当初她为什么要找一个叫孙羽的假小子来刺激我。 可是,她现在已经坏了我的孩子。 所以,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李南方的话说到这。 岳梓童的心猛然一沉。 花夜神为什么要离开李南方,还不是因为某小姨逼迫的。 明白了。 一定是那个女人在小外甥身边大诉苦水,把本小姨说的非常不堪,才会让小外甥做出刚才那些事情来,故意惩罚本小姨。 好你个花夜神,就是这么背后捅刀子吗。 行! 让本小姨好好想想怎么反击回去,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个女人的几句话,而压低了本小姨在小外甥心中的地位。 岳梓童在这一瞬间,想当然的就把刚才收到的羞辱和欺负,全都怪罪在了花夜神的头上。 可事实上,李南方之所以说那些话,仅仅是有感而发。 当然也是存了一点警告某小姨,以后不要再闹幺蛾子的心思。 谁能想得到,岳梓童压根听不出来是警告。 她也根本没有半丝的悔过之心。 岳梓童单纯地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扭转对她不利的局势。 而李南方则是自顾自地,继续着他的诉说:“我还有个南方制药厂。 知道我为什么要弄起来那个制药厂吗? 那是因为,我要找人研究一号。 不仅仅是金三角的一号,现在还有金新月的一号。 如果这两个不够,那就加上银三角的一号。 如果银三角没有一号,我就给他造出来个,再拿回来搞研究。 目的,就是要找出来治疗你身体毒素的办法。 当然,也包括贺兰小新。 虽然这件事最初都是贺兰小新的过错,可后来她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作为男人,我肯定是要给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解决你们遇到的麻烦。 要不然会有读者说我不够男人的。” 听到这里,岳梓童有些迷了。 按理说,李南方这应该是在诉说一件真男人该做的大事情,作为受益的女人,她应该无比感动的才对。 她也真的感动了。 可总感觉感情酝酿不出来啊。 只因为,李南方说话的语气相当低沉,相当严肃,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个不要脸的人渣了。 “南方制药厂算是一份大产业,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救治两个女人。 开公司总要赚钱的吗。 我想,它一定会很赚钱。 所以,我准备送给蒋默然。 医院的工作太辛苦了,必要的时候其实可以不用再做那么辛苦的工作,安安心心躺着输钱,不是更好吗? 你说,对不对?” 到此时,李南方终于和岳梓童有了眼神上的交流。 第2224章 闵柔的商业帝国 其实自打刚才开始,岳梓童和李南方就没有进行过眼神交流。 都处在心情杂乱的状态,互相看什么看啊。 多看一眼都恨不得将对方的眼珠子挖出来。 而现在,随着李南方刚刚那番话的叙述,岳梓童已经完全听迷了,也就瞪起来傻傻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话说不出来。 不耽误她心里去想。 原本挺杆动小外甥为了她,能够认准了去研究一号,早早帮助本小姨摆脱毒品的控制。 但是,说到最后,为什么又要提到其他女人呢? 刚才提起来贺兰某妖女的时候,小姨已经很不开心了。 你现在又提蒋默然。 那个女人,她、她—— 好,提就提吧。 岳梓童明明没有从李南方的眼中看到任何责怪的意思,却还是感到了一阵心虚。 她肯定不会忘记,在很久远的以前,李南方在京华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她专门跑去和蒋默然好好聊了几句。 聊出来的结果,非常好。 那个蒋默然很识趣的跳楼自杀了。 只可惜某个老不正经的装逼犯胡灭唐,破坏了本该变成肉饼的艺术品。 蒋默然也就活到了现在。 那样一个女人,凭什么就能得到李南方的资产? 本小姨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女人了。 年纪比她小。 身材比她好。 即便不是岳家家主了,可这京华岳家大小姐的名头,也足够压死十几二十个蒋默然。 凭什么就让那个女人捞好处,而本小姨什么都没有? 哎? 也不对。 这话有说回来了。 小外甥是本小姨的,他的人、他的钱、他的事业、他的名望,甚至连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本小姨的,都要为本小姨服务。 现在区分出来个南方制药厂,要被送给蒋默然。 没关系的。 真以为岳梓童这两年家主是白当的了吗。 只要略施小计,保证把那个蒋默然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再说了,她们的南方后宫联盟还存在着呢,小小的会员还敢与联盟主席抢东西,简直不自量力。 倒是花夜神那边,有京华沈家给她撑腰,索性就随她去吧。 小小的七星庄园,岳阿姨还看不上眼,就当是施舍给花夜神的。 岳梓童真可谓是将欺软怕硬的嘴脸,表现到了极致。 只是,她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这时候已经开始思考怎么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了,难道忘了几分钟之前,她还受了李南方的羞辱,伤心欲绝快要哭死过去了? 不管岳梓童的心理变化有多么丰富。 李南方是没办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些的。 就算能看出来,他也没心情去理会那么多,而是深深吸了口烟,长叹道:“白灵儿太倔强了。 我想,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灵儿都不会放弃她的刑警工作。 所以,我也就不去抢破头的去讨好她了。 我想,灵儿以后应该会有荆红十叔罩着。 其实,作为整个警务系统里最年轻的副局座,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也没几个人敢轻易动她了。 说实话,灵儿还真的是最让我省心的人。” 李南方絮絮叨叨。 岳梓童此刻终于听出来了不对劲。 最开始说花夜神,然后有重点提到蒋默然,现在再把话题引到白灵儿的身上。 李南方就像是按照顺序在回顾他身边出现过那些人,或者,更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临死之前讲述人生中最辉煌的某些事迹。 小外甥这是要干什么? 浓浓的疑惑萦绕在岳梓童的脑海里。 她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小外甥的胸膛,让他稍稍安心,然后把他遇到的麻烦说出来。 肯定是麻烦,还是那种要人命的天大麻烦。 要不然李南方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渣,怎么会想到去妥善安排人,并且守着亲亲小姨的面交代后事呢。 只是,岳梓童用来安慰人的那只手,仅仅伸到一半就缩回来了。 不行! 不能太给这个人渣好脸色。 就因为之前给了他一点和颜悦色,救过就让他蹬鼻子上脸一样,不仅言语上羞辱本小姨,更是强迫着本小姨躺在床上和他做出些暧昧的动作。 这些委屈,她岳梓童怎么可能白白去忍受。 现在想要让本小姨安慰小外伤吗? 开玩笑。 刚才本小姨受委屈嚎啕大哭的时候,有谁见过这个人渣表现出来丝毫的心痛。 岳梓童心里碎碎念着,没有真的对李南方表达关心。 李南方没有看到她的那些小动作,但是目光却变得更加黯淡。 “其实,我挺自豪的。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 你去看看全华夏,能有几个二十多岁年纪,便成为拥有几十亿资产大老板的? 啊呸! 大老板太俗气,老子是企业家。 现在的南方集团,才是真正的集团公司。 酒店、健身、会所、医药、服装,设计各个方面的大企业,那就是老子一手建立起来的。 呵呵,说起来还是要感谢可爱的小姨你。 如果当初不是你的辛勤教导和培养,我又怎么会想到去建立一家自己的公司。 要是没有你,也就没有青山的南方集团了。” 天知道,李南方这些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说的反话啊。 反正,岳阿姨是信了他。 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现得比李南方还自豪,傲娇的脸上每一丝汗毛、每一处毛孔,都透出来同样的意思:“知道是本小姨对你的辛勤教导就好,别光嘴上说说,来点实际的东西。刚才本小姨流了那么多眼泪,想你哭诉小姨已经是孤家寡人,你以为只是单纯的抱怨吗,那是让你给本小姨找归宿呢。” 岳梓童扬起来脸。 眼皮上翻,眼珠却是透过下睫毛看向李南方。 正等着小外甥继续往下说。 李南方也没让她等太久,确实说话了。 可是—— “青山那边的南方集团,你就别要了吧。只是个买丝袜的公司,真不如你原来的开皇集团有价值,索性就送给康维雅吧。” “康维雅?” 岳梓童在这等了半天,没听到李南方说什么给她补偿的话语。 那家伙反倒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轻轻松松把原本应该属于她岳梓童的东西,转手要送给别人了。 而且还是送给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康维雅。 “李南方,你开玩笑的吗?” 自从李南方开始这些好像交代后事一样,说这些有的没的,岳梓童就从来没有插过嘴。 但是到了现在,猛然提到的康维雅这个不相干的人,令岳阿姨相当不开心了。 而李南方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摇头晃脑,满不在乎地回道:“其实,我是半开玩笑。 康维雅那个女人挺可怜的。 当然了,我也不会因为可怜他,就把那么大一份产业给她。 主要是,康维雅把你的开皇集团打理的很好。 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康维雅,我在明珠—— 或者说,是你在明珠—— 算了,不管怎么说吧。 哪怕是你把康维雅当成一条狗,这条狗做了让主人获利很多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应该稍微给个骨头,奖励一下呢?” 李南方的意思很简单。 当初正是接受了康维雅的建议,他才会想到要把南方健身会所建立起来。 要是没有这个健身会所,他也不会引来中央级别大领导的关注。 没有大领导的关注,南方健身会所也不会变成一个,很有可能永世屹立不倒的产业。 如果那里不是个永存的产业。 他又哪来的机会给岳阿姨这份一生的保障? 岳阿姨又怎么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活的风生水起,不用害怕任何人欺负她呢。 所以,康维雅的功劳很大。 理应奖励下那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岳梓童应该奖励一下那个女人。 李南方绝对是为了岳阿姨,做出来个帮亲亲小姨攒人品的决定。 只可惜,他并没有明确告诉岳梓童这些事情。 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当然不能理解他的决定。 而且,不管理不理解,不管决不决定,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因为—— “康维雅已经回她的英三岛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来华夏,你的南方集团还是我的,休想送给任何人。” 岳梓童恶狠狠地一句话。 倒是让始终一脸平静的李南方,稍稍惊讶了下。 康维雅回英三岛了? 没错。 就在几天前,岳梓童把那个大洋马辞退了。 不仅仅是辞退,还致电英三岛外务部门,表达了华夏方面永远不会再追究康维雅以前的过错,并且建议英三岛方面也给予那个女人特赦。 恢复了康维雅的英三岛公民身份,让她回国了。 不不不,确切的说是,岳梓童把她赶走了! 自从得知,李南方好像通过什么道,把康维雅征服之后,岳梓童的心里就一直压着团火气。 而在前些日子,这个人渣好像又三番两次,拿康维雅来故意刺激岳梓童。 这让岳阿姨非常的不爽,早有了将那个女人赶走的意图。 正好,她把岳家家主之位交了出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控制一个外国女人的能力。 索性便恢复了康维雅的自由身,并且勒令这个女人不准再来华夏,更不准和李南方有任何联系。 康维雅在英三岛和李南方之间犹豫了几分钟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英三岛。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走了?也好,就是有点可惜。” “好什么?又可惜什么?” 岳梓童瞪着眼睛,恶狠狠询问李南方的心意,她是真不想看到再多出来个康维雅,在小外甥心目中取得一定的地位。 事实是,她想多了。 “好的是,我不用再觉得欠了那女人什么。 可惜的是,那么个优秀的商业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我是很想让康维雅做南方集团的副总。 不仅仅是青山,更有明珠。 这样,她就可以完全发挥她的本事。 帮助——” 李南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岳梓童,说:“这样她就可以帮助闵柔,把整个南方集团打造成真正的商业帝国了。” 第2225章 岳梓童的绝望 突然间提到闵柔。 岳梓童满心的火气,登时就像是被整座冰川盖住似的,彻底熄火,连点烟气都没敢冒出来。 闵柔是李南方最早喜欢的女孩。 曾几何时,她都想过要一生一世一个人,只陪在闵柔的身边。 而闵柔也是岳梓童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闺蜜。 甚至当初李南方“身死海外”时,岳阿姨都亲口说过,她在这世界上就只有闵柔妹妹一个亲人了。 可现在呢? 之前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的话,都特闷剁碎了喂狗了? 岳梓童就因为李南方的无心之失,心中恼火,把怨气全都发泄在其他女人身上。 结果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除了花夜神之外,在这中间受到伤害最大的人就是闵柔。 李南方所有女人都在明珠了,唯独只有柔妹妹漂洋过海去了美帝,到现在都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这一切都是岳梓童的错。 可她有没有任何时候,想过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看上去,好像是没有啊。 李南方也不指望岳阿姨能有多大的良心。 他只知道,岳梓童是他的女人,闵柔也是他的女人。 岳阿姨犯错,柔妹妹受苦。 最终只能是,他李南方这个当男人的,把所有事情解决。 “我打算亲自把闵柔找回来,让她当南方集团的执行总裁,管理整个南方集团的产业,无论南方集团发展到哪里,哪怕是去了外星球呢,也是闵柔来管理。岳阿姨,这件事,你有意见吗?” 李南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岳梓童的心尖却是分明颤了一下。 该死的李人渣! 从花夜神开始,到蒋默然,现在又到了闵柔,搞了半天,今天就是在这里,为了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的,专门讨伐本小姨啊? 这是要向本小姨证明,你是有多么爱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吗? 行,李南方你够狠! 岳梓童心中又窜起来一股无名之火,振声说道:“我同意,不仅柔妹妹当总裁,我还可以给她当秘书。都是我害得柔妹妹受苦,也只能用下半辈子的时光来弥补她了。是我对不起她啊。” 岳阿姨说话时,硬生生挤出来两滴眼泪。 或许是因为之前哭得太多了,今天的眼泪定额已经流淌完毕,才导致只有少许的泪水出现,刚挤出来眼眶,就瞬间蒸发。 倘若之前没哭过。 她一定能够将整张床湿透。 一直心情低沉的李南方,在听到岳阿姨这么没诚意的话之后,也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漂亮话说不会说啊。 还你要给柔妹妹当秘书呢。 傻子都知道性格善良的闵柔,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岳阿姨屈尊当个小秘书的。 哪怕你已经不是家主了,在闵柔心目中的地位也不会出现任何改变。 倘若信了你的话。 把你安排成—— 呵呵,到最后谁给谁当秘书,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李南方长叹一口气:“不用哭了,我会把闵柔找回来的。” “不,南方,我说过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弥补,不要拦着我,我下半辈子就要给闵柔当牛做马了。” “行。” “啊?” 岳梓童还等着李南方苦苦劝解她呢,谁能想到那个人渣很是随意地点了下头,让她顿时懵在当场,有些骑虎难下了。 继续拦着啊。 你拦住本小姨,我也绝对不会为这事继续和你抬杠的。 什么叫作茧自缚? 看看岳梓童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当然,今天在这里,李南方也不是故意让岳阿姨出丑来的。 真心没必要再那种无聊的事情上废话,他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呵,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也不用假惺惺的了,你知道,闵柔是永远不会怪你的。我只给你提一个要求。那就是永远不能和闵柔争抢南方集团。行,还是不行?”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只给了岳梓童一个选择,就是说“行”。 可她内心之中,正厉声嘶吼着无数遍“不行”。 凭什么啊。 你要弥补闵柔,我没意见。 可是为什么要把整个南方集团都给闵柔。 这之后,你还剩下什么了? 说到底,你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有了好的归宿。 我还有什么? 岳梓童彻底迷茫了。 她颠颠跑来明珠,可不仅仅是为了拯救小外甥的性命。 如果能救命,正好借此机会邀功。 如果救不成命,小外甥撒手人寰,那她必须第一时间从荆红命那里,将李南方的一切正二八经要到手。 这都是她提前已经思虑周全了的。 但是谁能想得到,她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却还是没能赶上拯救小外甥的最佳时机。 没能成功救人,他自己活过来的。 没关系,还有下一招。 就是最开始进了这家酒店套房之后,她便想清楚的。 先要一个作为好的归宿,再施展小姨无上的魅力,从李南方这要个孩子。 身为女人,谁不想有点安全感。 她已经不再是京华岳家的家主,真正的没有了任何依靠。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男人和孩子。 所以,她挖空了心思去压榨李南方,这有错吗? 肯定没错。 只是,为什么之前计划好的一切,都没半点能用在实际正事上的呢。 小外甥直接掌握了话语主动权,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他说她听着。 而他说出来的每一件事,都不给她丝毫辩驳的机会。 再等到此时此刻。 当李南方说要把整个南方集团都给闵柔的时候,岳梓童很清楚她不可以去争抢,也不能抢。 可她就是不甘心。 只因为她什么都没有。 她沉默了。 认识李南方两年多,她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陌生。 曾几何时,小外甥都是对亲亲小姨言听计从。 遥想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东省临城的厂子,小外甥劳心费力争取到最后,二话不说把全部家当都给了她。 在岳梓童看来,小外甥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但是,现在! 不一样了。 他把她和他的其他女人完全区别开来,给了所有人最好的,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为什么啊? “我、我能陪你一起去把闵柔找回来吗?” 岳梓童说话了。 即便有太多的想不明白,她还是强迫着自己说出来一句话。 她不敢点头答应李南方刚才的提议,她怕她一旦点头,此生将再无任何可以依仗的东西,连生活都困难。 因为她莫名想到了她的母亲杨甜甜。 小的时候在岳家,正因为杨甜甜什么依仗都没有,才会被整个岳家欺负得死死的,不是吗。 别怪岳梓童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会计较个人得失。 完全是她不能不计较,作为女人,她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不答应李南方的提议,反而说什么和他一起去把闵柔找回来。 实际上,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南方集团她可以不全要,但是绝不能全不要。 大不了,找回来闵柔之后,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再好好商量一下啊。 或者—— “梓童,你不用陪我找闵柔,我一个人就可以,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南方集团全部归闵柔来管理,你觉得行,还是不行?” 李南方没给岳阿姨继续思考的机会,反而是有些咄咄逼人的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岳梓童的心境彻底崩塌了。 “不,不行。 不不不,不是不行,我是说行。 也不是! 我、我是想说,其实我可以和闵柔一起帮你搭理南方集团的。 我能做的很好,我也不会欺负闵柔。 我更不会把闵柔当秘书对待。” 岳阿姨凌乱的话语,让李南方的心莫名一痛。 这个傻女人,还是那样一副脑汁缺乏的样子,她难道就没听出来,刚刚李南方对她的称呼,还有说话时非常轻柔的语气吗。 她怎么会傻到觉得李南方会亏待了她。 倘若换成是龙城城活着贺兰小新在这里,早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然后等着李南方主动送出来更大的好处了。 不过,也幸亏不是那两个妖孽女人。 也万幸是岳阿姨的脑汁不够,才能给李南方现在这种智商压制的优越感。 他微微叹口气,又把语调放的更加柔和,说:“小姨,南方集团是我准备给闵柔的,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你给闵柔,我不抢。我只是也想有个好点的归宿。要不分成股份吧,我和柔妹妹一人一半行不行?四六、三七,怎么都行的。” “不行。” “李南方!” 岳梓童从惊慌到愤怒的转变,仅仅是在一瞬间。 颇有种,她把毕生幸福寄托在这个人渣身上,到最后却发现不仅仅被人渣骗了,还被无情抛弃的悲哀感觉。 她好歹也是当过一家之主的人,刚刚放低了姿态去哀求,李南方还不松口。 那她还继续不要脸干什么。 “行! 我终于认清楚你的嘴脸了! 给吧,给吧,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给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都不用给我。 南方集团我不要了。 我的开皇集团,我也不要了。” 岳梓童气急攻心,歇斯底里的怒吼。 李南方好似等了很久似的,迫不及待地说道:“好,岳梓童,记住你说的话。”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别拦我,让我去死!” 接近绝望的岳梓童,转身冲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 相当经典的三连击——一哭二闹三上吊。 岳梓童用起来,简直不要太纯熟。 最后的绝招一心求死,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用处。 李南方纹丝没动,只是又拿出来一颗烟点燃。 本就珍惜小命的岳阿姨,在窗边上徘徊了半天,发现她已经落魄到连用死来威胁李南方,都不起作用的地步,真的是要精神崩溃了。 还好,她的求生欲望很强。 “南方,是不是因为我和你没有孩子。来,我们现在就生个孩子。” 天知道岳梓童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才会快步跑回来,说话间伸手去解李南方的腰带。 事情都闹到这种地步了。 李南方终于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不相信我爱你,走吧,领你出去一趟,看个东西。” 第2226章 我抓住黑幽灵了 李南方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思考了很多,自从坐在屋内,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富含深意。 而他的所作所为当中,很关键的一个中心意思,就是想试探一下,岳梓童到底相不相信他——是爱她的。 古人云,爱是相互的。 不仅仅要我爱你,你爱我。 更要有一种,我知道你爱我和你知道我爱你的,无条件相互信任。 和岳阿姨在一起的这两年,他在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爱他的。 尽管,她会无理取闹,她会闹出来许多让他头疼的幺蛾子,她曾经压榨他的骨灰价值,她还去欺负他身边的其他女人。 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总结起来,只需要一句话来解释。 爱君如斯,才会那般刁蛮。 李南方早就无比信任岳梓童。 只可惜,岳梓童却从来没相信过,他爱她。 刚刚那些对话里,一次次试探这个女人,能不能意识到他不会亏待她。 结果岳阿姨各种胡闹,就是不能有个安静时候,打心底里相信他。 这让李南方很无奈,很无语,还有些小小的失望。 索性,不再玩了。 信不信任的问题,真的没那么重要,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吧。 他迈步走在前面。 岳梓童像一只失魂落魄的木偶走在后面。 两人没有话,也没力气去思考什么。 直到,来到了明珠最大的金银交易行。 “1688号保险柜,户主李南方,取东西。” 李南方站在柜台前,冲着美丽动人的银行服务小妹妹说出这句话,换来的当然是带着电光的媚眼。 能在明珠最大的金银行,用上保险柜的人,肯定是大金主。 但凡是能随随便便笼络住一个这样的人。 少说,便是几年内的存款任务不用愁。 多说了,那就是几十年的丰衣足食。 眼睛放电又不损害其他人的利益,还能为这个社会发光发热,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放电到一半,突然遇上个黑着脸的断电电闸出来,那就不是美女前台能预料的了。 岳梓童狠狠一瞪眼,惊得那小妹妹转身鞭炮,跟进去取李南方的东西。 李南方是很不满岳阿姨,这种打扰他和年轻女孩深切交流的行为,不过这会儿功夫应该情绪低沉才对,也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 岳梓童这边则是心中无比纳闷,李南方要带她来看什么,又害怕一不留神就被这个人渣抛弃,只能是紧紧依靠在小外甥的身边,静默不语。 气氛有些沉重。 还好,那前台小妹妹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几分钟就赶回来,郑重地将一份文件夹递到了李南方手中。 李南方转手交给岳梓童。 “你看看吧。” 没什么多余的话语。 而岳梓童也明显意识到,这份文件夹里装着能影响她后半生幸福的东西,手都有些颤抖地接过去,慢慢打开。 然后—— “想笑就笑出来,别憋着。这就好像想放屁不敢放,使劲憋住一样,对身体不好。” 李南方盯着岳阿姨的眼睛说出这句话。 随后,整个金银行的大厅里,都开始回荡起来岳梓童富含魔性的狂声浪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 李南方,我就知道你对本小姨最好了。 来,亲一个。 不,是亲一辈子。 一辈子都亲不够的那种。 哈哈哈——” 李南方突然有些后悔了,其实不应该让岳梓童在这里看文件的,早知道她会是这种风电的表现,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她笑个够,也省的这会功夫被人当成是猴子观望。 另外就是,明明说着要亲亲。 那你倒是亲老子啊。 抱着那份文件亲个不停,算什么! 话说回来了。 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啊? 当然是南方健身会所的转让合同书了。 早几天前,李南方就把这东西准备好了,公证处公证过,就是要把南方会所送给岳梓童。 合同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南方健身会所不属于南方集团的产业。 所以,李南方说吧南方集团交给闵柔搭理,根本不会影响某小姨的利益。 看到这样的结果,岳梓童能不开心吗。 可李南方有点不开心了。 这女人刚才还是一副怕把男人给丢了的样子,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那么多了。 呵呵,女人! “现在你明白我之前那些话的意思了吗? 还是那句话,同意我那些安排,你就可以在这份合同上签字了。 2号窗口是公正的地方。 3号窗口是企业对公账户开立的地方。 4号窗口是税务登记处。 这地方一条龙服务,一个小时内办完这些事情,南方健身会所就是你的。 从今往后,别说你去找贺兰扶苏了,找谁都行。 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我去那边休息区休息,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南方一口气把他想说的话说完,就像是了了一桩心事那样,莫名地感到好一阵轻松。 可是轻松之后,为什么又是浓浓的忧伤呢? 他给他关心的所有女人都做了安排。 花夜神、白灵儿、蒋默然、闵柔都是与世无争类型的,只要给他们享之不尽的财富,没有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龙城城、贺兰小新是两个妖女,连他李南方都压不住这两个精明如妖般的女人,完全用不着他来做安排。 最后剩下的,最让他不放心的人,就是岳阿姨了。 岳梓童这女人,要脑子没脑子,还经常到处得罪人,发起飙来神仙都管不住,嚣张跋扈的时候不到弄得多少人恨不得掐死她。 天知道,如果哪一天李南方不在了,小姨会不会被人烧了啊。 所以,李南方真的要给她找一个最好的归宿。 只是,明明应该感觉挺和谐的场面,怎么落在岳梓童身上,就一丁点的美好感觉都没有了。 还有,他为什么会想到,他不在了以后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这次莫名其妙进入到网络世界里,让他深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也终于意识到,人可不仅仅是身体受到伤害才会死。 脑子不在了,意识没有了,只剩下这副躯壳,能算是活着吗? 肯定不算! 李南方死都有可能死的那么雨中不同,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眼看着岳梓童欢欣鼓舞的,拿着那份合同,跑去服务床口那边办理南方健身会所的转让手续,他就更加心情沉闷,随手点燃一颗烟,走到休息区那边坐下来。 吞云吐雾间,思考未来可能没剩下几天的人生。 突然感觉身边传来一道异样的目光,扭头看过去,就能瞧见个身穿学生服的白人少女,正瞪着大眼恶狠狠看向他,目光频频转移,目标正是旁边银行大厅墙壁上的禁烟标志。 怎么? 你一外国友人还要在华夏大地上,干起来红袖章大妈那种维护公共卫生的工作了? 咱李老板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承受着那么大的精神压力,抽颗烟怎么了? 也就是看她是个国际友人。 当然,更是看在这女人的身材,完全可以打到八十分以上。 李南方才会只是轻轻吐了口烟气过去,喷在那个白人女孩的脸上。 你要是换个黑人壮汉过来,李老板保证打得他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兴许是最近有些疲累。 李南方把该有的华夏礼仪之邦的传统美德,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别说是面对一位美丽的国际友人了,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华夏女大学生,在对你表达出公众场合抽烟的不满时,你也不能把烟吐在人家的脸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开脑袋吧? 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做了。 然后,眼角的余光就能看见。 那少女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放下挂在脖子上的手机,背上个小背包,提起来放在中间座椅上的大旅行包,起身要走。 呵呵,早有这样的觉悟不就行了。 千万不要在一个男人郁闷的时候招惹他,否则,他会比女人还小心眼。 李南方轻轻搞定了个少女,把人给吓唬走,心中的成就感无限飙升,一点都不感觉郁闷了呢。 可是,下一刻,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猛的抬头。 那个国际友人还没走呢。 不仅没走,连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复杂了。 白人少女先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低头看看手机,又看过来。 直到看得李南方真心想再吐个烟圈过去的时候,白人少女终于开口说话了:“呃,你好,请问你是李南方吗?” “哈?你认识我?” 李南方蓄势待发的烟圈瞬间散开到别处,手里的烟头猛的弹飞出去,就算是落在了银行大厅经理的锃亮皮鞋上,擦出来小小的火星,他也不在乎了。 能被陌生人认出来,那绝对是一种荣幸啊。 说不定就是因为某件事情,而无限崇拜李老板的美少女,绝对不能因为吸烟这种事情,就影响到他的个人形象。 李南方伸手抹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带着满手的头油,做出个握手的动作。 “你好,鄙人正是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飞南方的南方。” 标准的自我介绍之后。 很明显可以看到,那白人少女的表情变得无比兴奋。 “哇,真的是你啊。我、我能和你合张影吗?” “当然、哎?好吧。” 李南方想故作矜持拒绝的。 咱李老板是什么人啊,那也是上过央视新闻联播的大人物,足足一分钟的镜头呢,那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媒体待遇。 你想说合影那就合影了? 可惜,白人少女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随手就把手上的大旅行包扔在他的脚边,一条胳膊搂住李南方的脖子,另只手高高举起来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咔咔咔好几下连拍。 我擦,合影都这么草率的吗。 你好歹让人准备一下啊。 懂不懂摆拍? 知不知道发朋友圈要P图? 李南方很不满白人少女的盲目追星行为。 不过看在她伸手抱过来时,那对大凶器正好蹭在他手臂上,迟迟没有挪开的份上,也就算了。 可万万没想到,白人少女又打开了视频录像,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看,我抓住黑幽灵了。” 第2227章 好玩的东西 老话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就拿眼前这个明显学生模样的白人少女来看,一开口就是点破了李南方最最隐秘的一个身份,还拍视频发推特,大声呼喊着她把黑幽灵给抓住了。 这特么真的是让李南方相当崩溃。 干什么呢? 拍电影啊,还是玩小孩过家家? 没等李南方说什么,那白人少女迅速暂停视频录像,扭头凑到他的耳边说:“黑幽灵大哥,你就帮帮忙啊。我也是个杀手呢,我的小号叫万人迷少女,of杀手平台白板级别的杀手。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个大明星,你可一定要帮我。” 李南方彻底崩溃了。 什么特么的白板级别杀手啊。 自从of杀手平台逐渐变得火爆起来,在欧美那些罪恶的西方国家,就出现了一群不良少男少女,自发组织起来个小of杀手论坛。 天知道论坛里面混着的都是些多么无聊的人。 经常收录一下杀手的任务行动记录,教坏小朋友。 甚至还有论坛的组建人员,专门开设了一些论坛杀手级别。 就这个所谓的“白板”,其实就是论坛里的活跃人员。 距离真正的杀手差着十万八千里,倒是经常发些稀奇古怪的视频在论坛上面,到处炫耀他们和什么真正的杀手有过接触。 就叶小刀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经常在这个小论坛上混着,时不时地暴露一下金牌杀手的身份,吸引出来几个无知少女,最后沦落到刀爷的床上。 想当初,李南方还发誓, 但等哪一天,他拥有了无敌的黑客技术,第一个要灭掉的就是这个罪恶的小of杀手论坛。 留着这种东西,毒害无知少女,简直就是人世间的灾难。 可惜,很多年前的愿望,在昨晚很有可能实现,却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再看眼前这局面。 八成便是眼前的白人少女,已经通过论坛知道了黑幽灵的身份,才会在这里偶遇之后,表现得那么特别吧。 “偶像啊,你就帮帮忙啦。我们的论坛里已经发布悬赏任务了,只要能和你黑幽灵合影,就可以升级当论坛管理员的。” 李南方还在那想着心事。 少女就撒娇这,拿胸前两对软软的东西,使劲磨蹭他的胳膊。 好一副只要你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任由你摆布的样子。 李南方还能说什么。 只能是感叹幸好华夏没有这些害人玩意儿的同时,伸手进入少女的领口捞点好处,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这年头,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有哪个少年不追星的。 作为偶像,就该有个偶像的样子。 小粉丝的要求,那是必须答应的。 随着他的默默点头,少女欢呼一声,叭的下,在他脸上印下了个红嘴唇。 这外国女人就是开放,大庭广众之下,说亲就亲。 哪像某小姨,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半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对了,小姨。 猛然间想到,这里还有个刁蛮女人存在,李南方好一阵心虚,下意识看向岳梓童那边。 还好岳阿姨正处在接受南方会所的极度兴奋之中,完全没发现她亲爱的小外甥正在和陌生女人,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李南方就想偷腥的猫儿,没被发现,心情大好。 可冷不防的,就感觉双腿上压了个东西。 那个自称“万人迷”的少女,直接坐进了他的怀里。 记下来的两三分钟,李南方可算是知道当明星、做偶像,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了。 少女爆出来各种姿势,又是拍照,又是拍视频的。 整的李南方连自己的手脚都分不清楚了。 一旦他表现出来任何不耐,那少女立刻就是红艳艳的嘴唇凑过来,奉送香吻。 这让他想拒绝都不好意思拒绝。 万幸的是,凡事都有个限度。 等到了最后,李南方抱着那少女的旅行包,摆出个束手就擒的动作,满足了美少女智擒黑幽灵的心愿之后,这事总算是结束了。 “偶像啊,谢谢你。这些照片和视频,足够我在of杀手平台上成为万人敬仰的存在了。” “哈,恭喜啊。哪能把你的包从我身上解开了吗?” “别啊,偶像。我还有个朋友没来呢,她也是你的忠实粉丝。” “还有?” “那是个比我还漂亮的大美女。” “好吧。” 李南方无语地叹口气,目光自然而然有落在了还在办理业务的岳梓童那边。 就刚刚过去的这几分钟,他已经感受到了好几次,岳阿姨投过来的杀人目光。 相信,等她那边把事情办完,绝对又是胡搅蛮缠的各种询问,非让他把这个白人少女的来历解释个清楚。 问题是,李南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粉丝啊。 可这话说回来,一个西方万恶国家的不良少女,跑到华夏来干什么? 还有她这旅行包里又是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很不一般的样子。 李南方慢慢低下头,看向了怀里的旅行包。 刚刚这东西被当成拍照用的道具,绑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少女的绑人手法,简直嫩得很,凭李南方的本事都不用发力,便能轻松张开旅行包的捆绑带子。 但同样是因为那是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少女,很难想像,她是怎么提的动,足有五十斤重的大包裹。 李南方又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容不得他多想。 那边刚把照片上传到网络论坛上去的白人少女,回头过来,便是压抑着巨大的兴奋情绪,低声问道:“偶像,你来这个进银行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完成啊?” “呵、呵。 万人迷同志,虽然你是国际友人,不归我管。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小小年纪,别学些没用的东西。 老老实实上学学知识,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不行吗。 把杀手当偶像,你不觉得这是非常不靠谱的事情吗。 还有——” 李南方此刻化身教育工作者,展开了相当正统的华夏风思想教育。 只可惜,面对个白人少女,这些东西完全就是无用功。 那女孩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甚至都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就把目光投向了进银行的大厅外面,兴奋呼喊道:“偶像,我的朋友来了。你在这等一下,千万不要跑啊。我们三个还要一起合影呢。” 话音落下,她蹦蹦跳跳着,向银行大门外跑去。 小小的卡通图案背包,充分证明了少女还带着一颗巨大的童心。 随着背包的晃动,上身露脐装和下身低腰小短裤之间的后腰位置显露出来,一直深绿色的小蝎子纹身若隐若现,让那白人少女的圆翘显得更加性感。 唉,还是年轻好啊。 年轻就是有活力,就能对生活里的一切都冲满希望,从来不会担心什么。 看来,老子是真的老了。 想当初多少次出生入死,都没对生活失去希望。 就因为昨晚被黑龙吓唬了一下,反倒开始安排后事了。 看来,必须调整好心态应对以后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总不能遇上麻烦就想到死吧,那就真的不用好好活着了。 天知道,李南方的大脑回路出现了什么问题。 仅仅是遇上个追星少女,就让他产生了这么大的人生感悟。 不过,感悟也只是小片刻的功夫。 他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出现在大门外的一群人给吸引了。 白人少女跑出去迎接的,同样是个白人少女。 一模一样的装扮,如出一辙的长相。 当两个姑娘站在一起的时候,其中一个抬手指向这边,另一个则是带着惊诧的目光看过来。 眼见这样的局面,李南方的肾上腺素都开始迸发了。 双胞胎! 还是白皮肤的洋妞双胞胎。 要知道,双胞胎绝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啊。 如果、如果—— 李南方下意识朝岳阿姨那边看了眼,突然间无比希望那女人半碗南方会所的转让手续之后,能够傻笑着跑去看看那份资产,不在关注他的去向。 只要岳梓童一走,李南方就可以实现双胞胎的心愿了。 但是,岳梓童会那么轻易独自走人吗? 不管了。 岳阿姨走不走的,倒是其次。 关键是不能让双胞胎跑了。 李南方比虫子上脑,闪烁着精光的双眼,再度转回来看向银行大门外。 那对白人少女双胞胎走进来了。 随着她们一起的,还有四五个身穿卡通套装的大块头。 应该是在华夏勤工俭学的留学生团体吧,半城网红熊发传单吗? 那些鼓鼓囊囊的套装里面,是不是都装着姿色尚佳的美少女呢? 李南方的歪歪越来越无边无际。 只感觉那些人很快就会来到他的面前,给他揭晓答案。 谁知,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双胞胎少女带领着一群卡通人物走进进银行,接受门口保安盘问的时候,最开始出现的万人迷少女,蹦蹦跳跳跑去了连通银行大厅和自动取款机窗口的大门那边。 没过多久,少女又蹦蹦跳跳跑回来,远远地冲李南方挥手打个招呼,快步又跑去通往楼上办公区的电梯入口。 等她再回到大厅,便是带着满脸兴奋的笑容,挨个往大厅四处的垃圾桶里扔了什么东西。 直到原本鼓鼓囊囊的卡通背包,完全瘪下去,少女这才颠颠跑回来。 “黑幽灵偶像,真的是麻烦你了。我姐说,我们还有任务,等任务完成之后,再过来和你好好聊聊。” “任务?” 李南方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人少女一脸的人畜无害,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尤其是她弯腰过来,打开了捆绑在李南方身上的那个旅行包,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伸手给遥控器安装电池时,脸上浮现出来的古怪笑容。 李南方终于觉得,眼前的情况没那么简单。 只可惜,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偶像,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白人少女说着话,一手堵住耳朵,另只手拿遥控器,对准大堂经理身边的垃圾桶,就像放鞭炮给别人看的孩子似的。 下一刻。 轰的一声。 垃圾桶爆裂开来。 第2228章 不会叫小姐姐吗 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李南方就是个人渣,不是神仙圣贤,当然会犯错。 再加上昨晚整整一夜,都是纯粹地耗费精神力,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本身就精神不济。 今早见到岳阿姨,想到了死亡的问题,压抑的心情下,去安排一些后事,更让他处在精神不集中的状态下。 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某些人实在是太能伪装。 任谁看到一个青春靓丽的白人少女时,能把她和在南美洲制造无数大案的of杀手平台——白银毒蝎子,联系起来? 也是爆炸发生的那一刻。 李南方才意识到后腰上的蝎子纹身,代表了什么意思。 黑色,白银黑蝎子,两年前死于青山开皇集团楼顶天台,原因是刺杀岳梓童不成,被黑幽灵了结生命。 绿色,白银毒蝎子,精通爆破,常年研究自制炸弹,曾经连美帝的某些军事组织,都想邀请毒蝎子去给他们当爆破教练。 红色,白银血蝎子,身手高强,嗜血如命,又经常被人称作是血寡妇,兴许是早年婚姻不幸福,让她精神扭曲,以舔舐鲜血为乐,杀人如麻。 有人说,三人是一个女杀手组合,来自不同的国度。 也有人说,她们是三胞胎,表面上看起来年龄不同,只是因为善于伪装而已。 而李南方只想说,他现在已经特别讨厌蝎子纹身了。 爆炸声起,火光冲天,熏黑屋顶。 当金银交易行的大堂经理,和他身边的一位顾客,同时被剧烈的爆炸给整个掀飞起来时,李南方下意识就要卧倒翻滚,冲去岳阿姨的身边。 然后趁着最初的混乱,带领岳阿姨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他只是这么想了想,身体纹丝没动。 因为,双腿上安放的那个旅行包,透过打开的拉锁,可以清楚看到里面,闪烁起来怪异灯光柱的超大颗定时炸弹。 他只要稍稍动下手指,便能感觉到体内那条黑龙,向他发出来的强烈警告。 李南方只想骂一句,你特么早干什么去了。 炸弹绑在身上的时候,怎么不发出警告啊。 黑龙还特别委屈呢。 它只是有能力预感生死危机,又不能透视、不能未卜先知,那个炸弹没启动的时候,它哪知道包里装着什么。 再说了,还不都是你李南方被美色迷惑了双眼,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 不管李南方和黑龙怎么相互抱怨。 总之,现在很危险。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发炸弹爆炸的巨大危机。 也是这时候,那只毒蝎子慢悠悠伸手,按住了李南方的肩膀。 纵然整个银行大厅无比混乱,他也能清楚听到,身边女人笑意盎然的话语:“偶像,千万别乱动。” 偶像两个字,完全像是一种讽刺。 李南方阴沉着脸,肠子都快悔青了。 而就在爆炸的同时。 银行大厅门口处,那些还在和保安围聚在一起的众多“网红熊”,纷纷端起来各种枪械,二话不说,先把早被他们吸引过来的保安齐齐放倒在地。 “抢劫,都特么给我趴下!” 疯狂的怒吼,从其中一个面具下传出来。 直到这时,银行里才爆发出更多惊恐的尖叫。 刚才突如其来的爆炸,将所有人吓懵了,此刻见到鲜血,再有劫匪的话语刺激,才让众人反应过来。 只是,现在再去反应,是不是有点晚了? 更重要的是,岳梓童你个白痴,这种时候了,还逞什么能! 李南方安安静静坐在休息椅上,可以将大厅里的一切看得非常透彻。 而他目光的焦点,便是完全放在岳阿姨的身上。 他锁么希望,岳梓童那个女人可以聪明点。 这件银行,正面是大门,左边是自动取款机出口,右边是上楼的通道口,随便你选哪个方向,只要不和劫匪正面冲突,足够你逃跑出去了。 结果,岳梓童竟然甩着两条大长腿,尖锐的高跟鞋鞋跟,冲着距离她最近的劫匪踢了过去。 岳阿姨好歹是有着五年特工经验的白玫、白牡——呵,管她代号是什么呢。 总之,在岳梓童的人生生涯中,是从来都不惧怕这种恶劣场面的。 她只会把场面弄得更加恶劣,然后玩死自己。 在岳阿姨那记凌空剪刀脚使出来的时候,李南方就悲痛地闭上了眼睛。 卡通人物套装,那是多么厚的海绵填充啊。 拿把刀子去捅,都不见得扎透。 你说你用高跟鞋! 好吧,算你厉害。 一脚把劫匪的头套提了个九百度的旋转,脑袋冲后,令劫匪完全失去了视野。 这是不是成功? 成功个毛线啊。 什么都看不见的劫匪,只知道受到了抵抗,毫不犹豫第扣动了扳机,子弹在整个大厅里乱飞,惹出来更大的混乱了。 还好,劫匪的头目不想看到这样的混乱。 最起码负责组织行动的白银血蝎子,决不允许,他们的行动刚开场,就让自己人给乱枪打死。 在某小姨漂亮的凌空剪刀脚使用出来,人在半空中打个旋,还没落地的时候。 血蝎子女人,骤然出脚,鞋尖踢在那个四处乱开枪的小弟手腕上。 枪声停止,枪身飞起来。 血蝎子顺手抓住枪,回头便是对着脸冲后的那只网红熊一梭子子弹打过去。 真不愧是嗜杀如命的白银血蝎子,杀手下的自己人都不带有任何犹豫的。 就在那名倒霉劫匪,在完全不知道是谁杀了他的懵比中,缓缓倒下去的时候,岳阿姨也成功落地。 只是,再想站起来那是不可能了。 血蝎子一记膝撞,宛若岳梓童落地时认准了那个膝盖,把下巴送上去似的。 沉重的撞击。 岳梓童仅仅来得及稍稍侧脸,尽量减轻伤害,没能完全躲开,就被那膝盖撞得仰头翻过去,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她的脑袋。 李南方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岳阿姨的小命是暂时保住了。 那只血蝎子明显没想过,这么早早地杀死太多人。 整个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无辜的人全都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也是这时,银行柜台里面,防盗门被人从内侧锁死。 一位银行主管按响了警铃,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栋大楼。 老老实实坐在休息椅上的李南方,刚为了岳阿姨没有死掉,而稍稍宽心,猛然就感到肩膀沉了半分。 那位毒蝎子少女冲着他微微一笑,双手起初,将旅行包的拉锁开到最大,让里面安放着的一大捆炸药完全展现出来。 “偶像,我们知道,那是你的女人。 所以,她不会那么快死的。 看在我们这么照顾你的份上,你也要配合我们,好不好。 千万别乱动。 包里的这个炸弹不是我遥控的,万一你不小心做错了什么。 嘭! 这里所有人都要完蛋。 我不想死,你肯定也不想死吧。” 看着依旧是满脸人畜无害笑容的白人少女,李南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点头了。 完全看清楚炸弹模样的那一刻,都不用毒蝎子解释,李南方也能判断出这颗炸弹的威力。 那东西一旦爆炸。 别说大厅里。 这整栋大楼,甚至连带着附近的激动大楼,都不一定能活下来多少人。 要知道这里是一楼啊。 炸没了一层楼,整栋楼垮塌,你说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毒蝎子看到李南方这么配合,当然是无比的开心。 几乎是跳着舞,走到那位被炸的昏迷过去的大堂经理身边,伸手从其腰间拿下来一串电控门钥匙。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通向楼上办公区的那个方向,隐约可以看见不少城商行保安向着这边飞奔。 “偶像,你如果害怕,那就捂住耳朵哟。” 毒蝎子幽幽说出这句话,抬手朝着保安冲过来的方向,按下了手里遥控器的一个按钮。 又是一声巨响。 那边的方向烟尘滚滚,再也看不见任何人靠近过来。 随后,她又抬起另一手的电控门钥匙,轻轻按下去,通向楼上办公区的电动闸门缓缓落了下来。 “哇,科技时代就是方便,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费劲的用手去关门了。” 就在她说话的功夫。 自动取款机那个方向,同样有人要冲进来,可惜结果与前面如出一辙。 毒蝎子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劫匪,更像是一个正在听音乐会的听众。 每一次爆炸响起,她都会闭上双眼,表现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 杀手是不是都有点变态? 想想叶小刀—— 嗯,应该是的。 可现在特么的还想着刀爷是不是变态,有个屁用啊。 银行的大堂出口总共有三个,此时已经关闭了俩。 想要离开,唯有从全都是劫匪堵路的正门那边走。 可怜的人们,完全失去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而作为一个享受“音乐”的人,毒蝎子又怎么会容许现场出现其他的杂音,响彻整栋楼的警报声,实在是太恶心了。 只见她又是抬手在那遥控器上一按。 通向柜台里面的厚重防盗门炸掀开,随即便有一只网红熊端着枪冲进去,把里面的人给赶了出来。 刺耳的警铃声停止。 一切,终于回归平静。 所有人质都被驱赶到了大厅的角落里,扎堆蹲好。 李南方这时候才终于有机会,冲着岳梓童连连使眼色。 “傻子啊,还趴在那里装死干什么,赶紧到人群里面去,装成个路人甲!” 准确接收到小外甥的信息。 岳阿姨没半点犹豫。 这种场面,她处理不了,那就听李南方的安排。 谁知,她刚想爬起来,一只手就突然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子。 作为整个抢劫过程领头人的白银血蝎子,同样的笑脸,迈步向前,拎着岳梓童,快步走到李南方这边,把岳阿姨按在了正对面的座椅上面。 随后,双胞胎白人少女,开开心心坐在了李南方身旁两侧。 一部手机递给了对面的岳梓童。 “阿姨,能给我们三个拍张合影吗?” 萌萌的问话,换来岳梓童的怒目直视。 阿姨? 不会叫小姐姐的吗! 第2229章 倒霉的小头目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联系。 两年前,岳阿姨的大头贴被放在of杀手平台的官网上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然,不是因为岳阿姨的标价有多么高。 而是明明可以很轻松就搞定的一个任务目标,却因为某些强力因素的存在,而变得非常困难。 杀手界的许多人,很喜欢探究那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三蝎子组合,作为女人,本就够奇葩的了。 身为有极大好奇心的女人,他们的奇葩程度直线升高。 在发现华夏开皇集团岳总,身边有高手保护的时候,黑蝎子完全不顾她白银级别杀手的身份和地位,毅然决然地从南美跑来,就是想看看是谁在保护岳梓童。 犹记得,当时李南方还很纳闷。 堂堂白银杀手,怎么会落魄到为了三十万美金,就跑到华夏来送命。 只可惜,他没有给对方太多的交流机会。 二话不说,把黑蝎子给弄死了。 结果就是,三蝎子组合变成了双蝎子,更让毒蝎子和血蝎子表现出来,对岳梓童这个女人的极大关注。 身为杀手,没有报仇雪恨的说法。 他们只为了钱而杀手,费力不讨好,无利可图又非常危险的事情,傻了才会去做。 于是,当李南方巧施妙计,令贺兰小新将岳梓童的大头贴从平台上撤下去之后,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当然,这中间也有过意外。 新姐第二次让岳阿姨上榜,引发了一些列连锁反应。 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提,单说当时的剩下两只蝎子,绝对是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再来华夏,看看岳梓童身边的保护者是谁。 当她们耐不住好奇,准备领取这个任务时。 那张大头贴又特么没了。 没有了大头贴,岳阿姨的小命就保住了。 可问题是,这更让身为杀手的双蝎子,对岳梓童的印象无比深刻。 深刻到什么程度呢? 那就是有关于岳梓童的一切,她们都无比关注和认真分析,比许多人都更早的判断出来,这个华夏女人的保护神,就是在杀手界名声极大的黑幽灵。 不得不说,黑蝎子死的不冤。 也幸亏是这份印象,让血蝎子刚刚杀性大发,连手底下的自己人都没过,却在面对岳梓童时,及时收了手。 岳阿姨的小命能够暂时保住,这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是,庆幸之下,倒霉催的,便是她和她的小外甥,完全落入了这两只蝎子手中。 更倒霉的是,这两个杀手展开的这次行动,完全不是冲着岳梓童或者黑幽灵李南方来的,只不过是她们选择的行动地点,恰好是李南方要给岳阿姨送出保障的地方。 绝对的巧合。 也不完全算是巧合。 归根结底,这两只蝎子出现在华夏,也是有那么一丢丢原因,能和岳阿姨产生联系的。 双蝎子最近缺钱了。 缺钱缺的都恨不得放弃杀手的原则,搞些抢劫的事情,赚取外快。 恰好,of杀手平台上出现了个标价一路攀升的大鱼——花夜神。 于是,在花夜神的价格上涨到一百万美金的时候,血蝎子就开始牢牢关注目标的动向,甚至都提前买好了来华夏的机票,准备抢下来这单声音。 谁能想得到,在后来这几次花夜神标价上升的时候,就因为南美那边的网速不给力,她们没能把任务抢到手。 机票钱也很贵的好不好。 一次次改签,损失很大,她们已经穷得耗不起了。 杀手任务领不到,那我们去领佣兵任务行不行。 于是,就因为岳梓童让贺兰小新找人杀花夜神,导致双蝎子杀手做好了准备却没能领到任务,只能跑去佣兵办事处找些华夏方面的生意,成功领取了佣兵任务,跑来明珠搞事情,好巧不巧遇上了岳梓童和李南方,这两个曾导致黑蝎子死掉的罪魁祸首。 事情的经过,大体就是这样了。 没别的可说的,就两个字——缘分! 都是前世的姻缘,让这辈子的人重新聚在一起。 只不过,李南方不太喜欢这样的缘分罢了。 他很想问问,眼前两只蝎子女人接到了什么样的任务。 不。 也不管她们接了什么任务,就直接说多少钱的任务赏金。 咱李老板有钱,付给她们双份的,只要她们能把那个炸弹拿走,顺便打开银行的大门,让他可以开开心心带着岳阿姨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等看到两个蝎子女人的那群网红熊手下,从银行保险柜里,弄出来好几个大麻袋的钞票之后。 李南方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钱是个好东西。 拿钱来还命,很亏。 李南方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可方正帮内的某个小头目,总感觉老大正在做相当亏本的生意。 好好的一大包武器装备,就要这么随手扔到警察局门口去了。 真心舍不得啊。 早年混社会的时候,手里都是拿着砍刀,从来没碰过真正的枪。 现在走正道干起来安保公司里,武器直接降级,从砍刀变成了棍棒,这明显就是一种退步。 好不容易得到上天怜悯,鸟枪换炮,弄来一大包的枪械。 结果都没试试威力,竟然当垃圾扔掉。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对军事非常感兴趣的男人,心疼的程度比割肉放血还厉害。 但是,老大的命令也不能不执行。 方正帮为什么能在明珠滩翻云覆雨几十年,屹立不倒,到现在彻底掌控整个明珠的地下市场。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小弟们对老大的信任。 他们相信方正老大,做出的没一个决定都是为帮派好,为了他们谋福利。 哪怕是一件小事,也是认准了这样的目的。 老大说这东西不能留,那就一定不能留。 所以,从方正安保公司总部离开之后,那个报信的小头目,提着这一大包枪械医药,回了场子里,把那个小偷暴打一顿,发泄过满心的郁闷之后,便穿上场子里做宣传用的卡通人物套装,裹得严严实实的,跑去了明珠市局。 老大之所以能成为老大,那是因为格局要比一般的小混混高。 小头目之所以能成为小头目,那是因为比一般的小混混聪明,还能理解老大的意图。 单单是在总部看到方正老大,碰旅行包的时候,还要戴上皮手套。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让小头目意识到今天这件事,必须用非常隐秘的方式来做。 擦洗掉上面的残留的指纹,比较困难。 那事有老大顶着,不用担心。 但是送东西去警察局,绝不能大摇大摆往警局门口一站,说句我是来送枪的。 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不光不能被人发现,连监控都不能拍到。 现如今出了个网红熊,到处都能见到穿这玩意儿发传单的家伙。 小头目相信,他也用上同样的装备,一定不会出现问题。 所以,带上那个装满枪的旅行包,就开开心心向着明珠市局跑去。 半路上突然肚子痛,钻进公共卫生间,畅快淋漓一番,那也不叫事。 可等走出来,就看到一大群同样的网红熊在面前,发现他出来之后,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这算怎么回事? 方正帮的小头目,完全无法理解,他只是上了个厕所,怎么就能遇到那么多同类。 而且一群人全都是吆五喝六地说些外国话,让他完全听不懂。 唯独看到这群网红熊的领头人时,他的双眼猛然一亮。 好美的大洋马少女。 看上去应该是某个大学的留学生吧。 听说外国人都很开放,这要是能有机会泡到个外国妞,以后有的是和那帮小弟吹牛皮的资本了啊。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群网红熊,好像是勤工俭学到处发传单的。 正好他们走去的方向途径明珠市局大门口,拿他们来当作是掩人耳目的工具,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 小头目满以为他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沉默着,随在这群网红熊的大部队后面。 刚开始,事情的发展也是和他预想的一样,这群网红熊一路前行,正巧经过明珠市局大门前。 小头目趁人不注意,随手就把那个装满枪械医药的旅行包,扔在了市局门前,人行道上的一棵绿化树,树底下。 那地方算不得太显眼。 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异常。 最好是有几个倒霉的过路行人,或者是来几个环卫工人,去碰一碰那个旅行包,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这样的话,那些枪械上留下的指纹就会变得更加杂乱,警方调查的时候,也很难朝他这个方向上下手了。 完美! 小头目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百八十个赞之后,终于加快脚步,追上这支网红熊队伍的领头白人少女。 是时候显露出真面目,用他帅气的容貌、英武的身姿,再加上少许的钞票,把大洋马总裁瞬间征服。 谁知,没等他真的追到近前。 那个白人少女,猛的回头过来,喊了一声:“做好行动准备。” 随后,小头目清晰听到了身边那些网红熊的肚子里,传出来哗啦啦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当时都迷了。 搞什么飞机啊。 你们不是发传单的吗,怎么还搞行动啊? 小头目反应不及,依旧是傻愣愣追随着大部队,横穿马路来到了明珠最大的金银交易行门前。 紧接着,一个同样性感美丽的白人少女从银行里面跑了出来。 双胞胎! 早就说过,双胞胎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李南方都能想入非非,凭什么不能让方正帮的一个小头目也想想这些。 比虫子上脑的小头目,完全忘记了刚才子弹上膛,枪栓拉响的事情,就是死盯着双胞胎白人少女,傻愣愣随着大部队一起进入到银行大厅里面。 然后,可怜的小头目,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炸弹爆炸了。 网红熊队友,举起来枪抢劫了。 看上去能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大洋马少女,随手杀人了。 血腥、哭泣、混乱、尖叫—— 当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之后,可怜的小头目缩在靠门处的角落那边。 特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和一群劫匪混到一起? 第2230章 姐夫救我 方正帮的小头目,早十年前,那也是手举砍刀浴血拼杀过的人物。 遇上眼前这种死个把人的小场面,真不至于把他吓到。 可问题是,这场面不应该和他有关系的。 他就是路过的啊。 送一包枪械去市局大门口,那就已经是把后半生的自由赌上,去办这件事了。 现如今卷进了一场抢劫案里面。 还特么和劫匪穿了一样的衣服。 怎么办? 脱下来衣服,大喊一声“我是好人”? 别闹了。 光看那个狠辣的白皮肤女人刚才所做的事情,就知道如果他这里出现意外,那边一定是一梭子子弹送过来。 现如今只能是继续伪装下去。 等吧。 等这群劫匪逃跑的时候,趁机离开。 要么就是等警察杀进来的时候举手投降。 反正—— 就是倒霉催的,说什么都没用。 幸亏场面混乱,劫匪本身也不会在意自己人做些什么事情。 这倒是给了小头目充裕的实际,蹲在大厅服务台的后面,整个人缩进卡通熊套装里面,拿出来手机,第一时间给方正老大发出去消息。 “老大,救命。” 简短四个字,足够表达出情况紧急。 小头目也想多发几个字的,可鬼知道是谁那么不开眼,这时候给他打进来电话。 铃声响起来,吓得好一阵他手忙脚乱,最终只能是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才结束了闹心的铃音。 只是再抬头,便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干什么呢!守住大门,时刻看好警察什么时候到,别特么走神!” 看情况,那些用卡通套装包裹住自身的人,应该是和白银杀手双蝎子,不是一条路上的。 确切点说,这些持枪的劫匪,只是双蝎找来帮忙的雇佣兵。 刚才那种混乱的情况下,血蝎子已经杀了个雇佣兵成员,这很让雇佣兵里面里头的人,相当恼火。 生怕手底下再有谁犯错误,引起来血蝎子的厌烦。 要知道那种蛇蝎女人动了杀心的话,他们这群雇佣兵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个女人。 所以,当老大的率先开口,给这个不是他手下的手下,安排了个远离血蝎子的活计。 那小头目当然不会拒绝这份好心。 他忙不迭地跑到大门玻璃旁边,安静站在那,如同雕像,动也不动。 简短的小插曲而已,改变不了什么大局面。 大厅休息区这边,正开开心心与偶像黑幽灵合影的双蝎子,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扰的没了拍照的兴致。 两个女人齐齐起身。 血蝎子撇着嘴走开,顺手将刚才从死去那个劫匪手里抢来的微冲,扔给傻愣愣站在门口的方正帮小头目,转身拉开个背包,从里面取出来把狙击枪,咔咔咔几下安装完毕,回头冲着毒蝎子使个眼色,便走进银行的柜台区里面,占据了事业最开阔的地方。 这就证明,整个大厅里的情况,完全交给那位毒蝎子来掌控了。 “岳梓童,岳美女,我们和你也算是神交已久了。第一次来华夏,就能和你在这么特殊的场合里碰面。不得不说,华夏还真是个神奇的过度。” 毒蝎子的一只手搭在岳阿姨的肩膀上。 围着某小姨转了半圈,站在她的伸手,轻轻把下巴放在了小姨的肩膀上,抬手一指前面的李南方。 “岳美女,现在开始,就麻烦你帮我,看好了我的偶像啊。 千万别让的乱动。 因为只要他一动。 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你这么美,肯定比我更不想死吧。 哈哈哈——” 那人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 毒蝎子轻轻勾了下小姨的下巴,转身朝众多人质聚集的地方走去。 也是这时候,岳梓童终于可以和李南方进行单独交流了。 “小外甥,现在怎么办?” “凉拌!没看老子身上捆了炸弹吗。你有机会就先走,不用管我。” “我不走,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死。” “老子特么的还死不了,按我说的做,我帮你找抬走的机会。” 一对狗男女,眉来眼去的搞些私下里的交流。 那场面,真像是演电影一样。 蹲在大厅角落里的几十名男男女女,也无比希望眼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在演电影,最好是立刻冒出来个导演,大喊声“咔”,结束这一切。 很可惜,现实并不会想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众人只能是老老实实捂着脑袋,微微发出惊恐的抽泣和喘息。 直到—— 毒蝎子走到人群最前方,陈西带着和煦的笑容朝众人比出个噤声的动作。 “嘘—— 大家不要怕。 我们就是抢劫,抢钱,不抢人的。 只要大家听话,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安全的离开。 可是如果谁想搞什么小动作,那就真的对不起了。 就比如说,那边那两个,看上去好像保镖一样的兄弟。 我可不喜欢,我在讲话的时候,突然有人站起来,拿枪指住我的头。” 毒蝎子这番话,绝对是让所有人都微微一惊。 保镖? 这些认知里面还有保镖吗? 想想也对,能到金银交易行里来的,非富即贵。 一般的富人,可能不会有闲钱给自己配备保镖。 但是,所有的贵人,身边必定有保镖保护。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富”和“贵”看起来是同样意思的两个字,可应用到实际上,层次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劫匪说这里有保镖,那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遇见贵人了。 随后的第二反应,便是那些保镖为什么不合劫匪去搏斗? 李南方坐在休息区的座椅上,面对着银行正门方向,看不到身后场景,可他很容易就能猜想到众人心中的想法。 不过,他指挥对此嗤之以鼻。 指望保镖和劫匪搏斗? 别闹了。 职业保镖伸手能力比保安或是警察都要强,但他们有个完全不同的职业特点,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护雇主的安全,绝不是傻乎乎的跑去见义勇为。 如果没猜错的话,在刚刚抢劫最开始发生的时候。 两个保镖应该是受到了不可抗力的阻挡,失去了趁乱带雇主离开的最佳时机。 随后,他们会保护着雇主混进人群之中,尽量较小雇主被劫匪区别对待的可能。 而现在,他们被劫匪发现了身份。 那么就会更进一步做出反应,找个替罪羊充当雇主,再度减小雇主被关注的可能。 他们会抓住一个陌生人,拔出来随身携带的武器,装作和劫匪准备展开搏斗的架势,实际上是吸引火力。 替罪羊死不死的不清楚。 但是那两个保镖肯定会身死当场了。 李南方没有回头,仅仅是闭着眼睛,就把身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才想了个透彻。 事实也真的是按着他所构想的那样发展了。 两个因为始终单手放在腰间,而被发现的保镖,再被毒蝎子发现了身份之后,迅速抓住了个看上去很有钱样子的大老板,随后拔出来腰间的配枪。 没等他们扣动扳机。 早就有所准备的劫匪,就先一步把他们打成了筛子。 枪响时,再度引发了一大片的惊恐尖叫。 谁死了? 李南方现在没心情去理会。 他只是慢慢睁开眼,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岳阿姨。 曾经,岳阿姨身边也有两个最高警卫局的十二金钗做保镖,哪怕是遇上今天同样的事情,以两位最高现役的本事,可以轻轻松松保证岳梓童安全离开。 然而,自从岳阿姨把家主之位交出去。 荆红命安排给她的两个保镖,立刻就撤走了。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重要性。 没了家主身份的岳梓童,真心两个落魄的凤凰都算不上了啊。 以后有时间,必须找荆红十叔好好聊聊。 为什么要把某小姨的保镖撤走? 就算她已经不是家主,那也是你荆红大局长的侄媳妇儿啊,自家人就不能获得点优待吗。 荆红命就是这份不近人情的公事公办态度,真心让人不爽! 短暂出现的骚乱,就在李南方胡思乱想的过程中结束了。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几十个待宰羔羊。 只不过,羔羊也有肥瘦的区别,那个毒蝎子刚刚找出来两个保镖,怎么会对保镖真正保护的雇主,不感兴趣呢。 这女人一双锐利的目光,横扫过全场,随手指向某个位置。 登时便有两个卡通套装劫匪冲过去,一把提住了某人的衣服领子。 “啊,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 “闭嘴!” 劫匪面对人质,才不会有什么客气可言,一枪托下去,直接让那位无数人质里面的“贵人”闭了嘴。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李南方微微皱起了眉头。 刚才那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难道是—— “哟,明珠龙家的龙在空龙大少啊,难怪会有那么精锐的保镖保护你。” 毒蝎子阴阳怪气的话语,直接印证了李南方的猜想。 很快,龙大少抖得好似筛糠一样的身体,就被扔在了李南方和岳梓童的中间。 龙在空真的很可怜。 兴许是本命年走背字,自打年初开始,他就没怎么遇上过好事。 之前受了家族长辈的命令,去疏勒古城拍卖黑龙龙珠,遇上枪战的大场面,差点吓死。 惊魂未定之际,跑去京华七星会所寻求发泄,结果又碰上有人刺杀花夜神,吓他个半死。 这都已经决定回明珠,老老实实在自家地盘上待着了。 谁能想得到,来银行办个业务,还能遇上杀手和雇佣兵组团抢劫啊。 龙在空被拎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吓尿了。 可是现在,猛然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李南方。 龙大少愣怔了片刻,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唯一的区别是,此刻的颤抖,完全是因为激动。 激动的他,一把抱住李南方的大腿,大喊一声:“姐夫,救我!” 也没等李南方说些什么或做点什么。 对面的岳梓童突然拧起来眉头,发出声惊疑:“姐夫?” 岳阿姨的小脑瓜,此刻转动的无比迅速。抬头便问道:“李南方,你和龙城城是什么关系?” 李南方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什么局面啊。 你还关心那些? 第2231章 抢劫不是为了钱 李南方和龙城城之间的关系,那还要从很久远之前说起。 具体是个什么样,这里不必细说。 关键问题在于,岳梓童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李南方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里面,还包括那位龙家大小姐。 最初,是因为龙城城名义上是岳梓童的大嫂。 嫂子睡了妹夫,这特么太邪性了。 岳梓童一旦知道,谁也无法确定她会发什么疯。 后来,龙城城被龙家抛弃,岳梓童升级为家主,这事就更不能说出来。 只因为当初岳阿姨落魄的时候,龙城城没少给岳梓童找麻烦,两人早就势同水火。 依着某小姨的脾气,得势之后,保不齐回去弄死龙城城。 另外,就是龙城城为李南方伸了个儿子,还是这个人渣的长子。 自诩为李南方正牌夫人的岳梓童,到现在都没能给那家伙来个一男半女呢,龙城城却已经捷足先登,早把孩子生了出来。 这—— 参照下古代帝王家,后宫嫔妃的宫斗,就能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再再后来,就是李南方和岳梓童在八百成亲。 那时,大家都觉得这事可以说开了。 谁也没想到,除了一档子众所周知的夜色风雪帝王谷事件,领这个秘密一直保留到现在。 说与不说,似乎是没什么太大的顾忌。 但是,就李南方个人而言,他还是不想把真相告诉岳阿姨。 只因为形势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龙城城的低位飙升,而岳梓童从家主之位上下来,一落千丈。 表面上,两人没再有任何矛盾。 不应该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 但是! 前些日子,第一次在明珠见到龙城城时,那女人二话不说,先把李南方的血抽走,扬言要把龙南城培养成几十年后,站在权力最顶端的人。 李南方脸上是无所谓,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下。 因为他想到了岳阿姨的处境。 确切的说,是他想到了他所有女人的处境。 一旦龙城城真的用上阴龙脉的运势,把李南方的血撒下去,给了他所有子嗣成为“皇帝”的机会。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参照一下古代宫斗戏里面的剧情,可以想象,龙城城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抹除掉,所有能给龙南城造成威胁的人。 花夜神有京华沈家撑腰,又是从来不会去争夺某些东西,算是最最安全的。 蒋默然、白灵儿、闵柔,档次上有些低,够不到和龙城城竞争的资格,反而没有太大的危险。 整整会让龙城城区别对待的人,只有贺兰小新和岳梓童。 新姐那妖女的本事,和龙城城不相上下。 尤其是贺兰小新也认准了阴龙脉,打算要把贺兰扶苏推上位,这就是完全不可能花姐的矛盾。 李南方不想看到他的女人斗个死去活来,却又没办法阻挡这样的事情发生。 索性便任由她们去闹。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在明珠大酒店里,谈到那么多女人的安排和归宿。 他却决口不提龙城城和贺兰小新的原因。 说到这,最直接的问题出现了。 岳梓童。 还是那句话,李南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岳阿姨。 小姨空有个仗势欺人的嘴脸,可要脑子没脑子,要地位没地位,本可能多几个朋友的,也让她撒泼耍性子给祸祸没了。 这样的小姨,自诩李南方的正牌夫人,倘若再给小外甥生个儿子。 那就是龙城城最大的敌人。 依着龙城城的手段,那不是分分钟将岳阿姨给玩死啊。 当然了,李南方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如果他死了呢?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一大早,李南方看见小姨,最初说起来“贺兰扶苏”的真正原因。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随时会死,就必须为死后的事情做好准备。 不能让小姨,在他死后,落到被人害死的悲惨境地。 更不能给小姨留下个孩子,让她们母子遭受劫难。 想象一下。 未来的某一天,在大雨倾盆的夜里。 岳阿姨独自抱着不满月的孩子,磕磕绊绊逃避杀手的追杀,最终来到李南方的墓碑前,嚎啕大哭:“小外甥,都是你害死本宫和本宫的孩子!” 话音落下时,天降惊雷。 岳梓童抱着孩子,双双跳崖。 嘶—— 李南方不由得浑身打个冷颤,真心不敢继续想下去。 所以,他才会最终决定,把受到了中央级别大领导亲自开口要保下来的“南方健身会所”,无条件留给小姨。 并且决定,无法确定他会不会很快就死之前,绝不给小姨留下一男半女。 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怀啊。 又是多么真挚的爱情啊。 他原本不打算说出实话的,可是等岳阿姨收下了南方会所之后,兴奋激动之下,要和小外甥一起造孩子时,他一边严词拒绝,一边不小心把那么伟大的情怀,说漏了嘴,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了、 然而,想象的不错。 可现在,此时此刻此地。 怀里抱着个随时能把他们一起炸成灰的炸弹,再去说那些伟大,有个毛意义啊。 李南方唯有无奈地翻个白眼。 避开岳梓童询问的目光同时,嫌弃地把龙大少往旁边踢了踢。 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再那帮劫匪的考虑范围内。 白银毒蝎子,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李南方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路程。 她还是带着那一脸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面向大厅中间人质聚集的地方。 抬手看看表,显得很是无聊,懒洋洋地冲着所有人说道:“各位,你们知不知道,抢劫其实也是一门技术活? 千万别以为,随随便便那把枪冲进来,就能带着钱,好端端离开了。 所有事情,都要经过一系列相当蒸米的筹划。 最最重要的一点呢。 就是要对时间,能够准确的把控。 原本按照我的计划。 去银行的金库抢钱,怎么也要十几分钟的时间。 可是现在,这家银行的安保实在是有点不如人意,那么轻轻松松就让我的人,把钱弄出来了。 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让我觉得很没意思,很没有成就感。 我现在很不高兴。 各位,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一个劫匪心情不好,问人质该怎么办,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了。 明明都把钱弄到手了,警察还没赶过来呢,你们拿上钱立马走人不好吗? 在这耗着干什么。 非要等警察来了,看你们搞些杀人质的表现? 所有人心中带着强烈的鄙视,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分毫。 “要不,这样吧,我和大家玩个游戏好不好?” 毒蝎子女人再度开口,明显带着商量的语气,可实际根本没打算听任何人的回应。 她转头走到大厅的服务台旁,伸手拿起来一沓报纸,笑道:“各位,距离警察赶过来,大概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你们谁能在警察到来之前,用这些报纸把银行大门的玻璃封死,我就放谁离开好不好。” 这话一出,刚开始还没有人敢动。 可是,等一个人高举双手,哆哆嗦嗦站起来,从毒蝎子手里领到一张报纸页,安然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人群立刻开始纷纷效仿。 谁也没心情去思考,劫匪为什么要这种无聊的游戏。 可只要有一线生机,谁也不会放弃。 但问题是,一叠报纸能有几张? 小小的纸页,根本封不死银行的玻璃大门,更是不够在场这些人分的。 等有急中生智的人,把银行门边架子上各种宣传彩页,也拿过去贴玻璃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希望,争先恐后地去抢夺那些宣传彩页。 当然了,这些为了活命机会而争抢的人,都是刚刚在银行办业务的顾客,而银行的员工却是没有一个动的。 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被劫匪区别对待的,给控制在原地。 说好了给所有人活命的机会,实际上还是生生死死不在个人的手上掌握着。 很快。 整个银行大门的玻璃,就被各种花花绿绿的纸给盖住了。 当有人趁此机会,夺门而出,却没有遭受任何阻拦时,那些顾客们终于明白过来,劫匪有的时候也是很守信用的。 当即,没有谁再敢犹豫,接二连三地往外跑。 毒蝎子压根就没回头多看一眼那些人,而是盯着剩下的十几个银行员工,手指凭空虚点,嘴里念念有词。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 好,就你们两个吧。 去把窗帘都拉下来,然后走人!” 被点到的两人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将银行大厅窗玻璃的窗帘全部拉下来,随后奔跑出去。 而毒蝎子这边,则是继续着她那所谓的“游戏”。 “有谁愿意把死了的几个家伙抬出去的?趁现在赶紧抬人,等警察来了,如果你们还不走,那我可就真的对不起了。” 在这的都是普通人。 平常去参加个追悼仪式,都不敢多看死者一眼。 现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别说抬死人了,抬怪物他们都没意见。 剩下的银行员工有一个算一个,或是两人合力,或是一人独行,抬起抱起死伤的人,玩命似的冲出门去。 当最后一个银行员工墙角踏出银行大门时,守在门口的那只网红熊,竟然也想随着任职一汽往外走。 幸好有劫匪同伴发现了这个异常的现象,怒喝一声制止了某人“犯错误”。 这点小插曲,在突刺紧张的时刻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南方只是眯缝着眼睛,观察四周。 整个银行大厅变得空荡起来。 被封住的了门窗之后,屋内变得无比昏暗。 外面的人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而一直隐藏在柜台里面的那只血蝎子,则是可以透过门窗的缝隙,清晰看到外面的一切。 那个毒蝎子看似,好像疯子一样的玩游戏。 实则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非常明确的目的。 这次抢劫,绝不是抢钱那么简单。 只是白银级别的杀手双蝎子组合,到底为了什么,在华夏搞出这种大动作? 李南方沉思时,银行外面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毒蝎子迎着正午的阳光,笑得无比开心。 第2232章 傻子山口大少 时间退回到四个小时前。 一艘早在昨天,就从东洋出发的豪华客轮,缓缓停靠在明珠港口。 贵宾通道的门刚一打开,顿时便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胖子从里面冲出来。 胖子手上抱了两台笔记本电脑,走到地面上的第一时间,便是将电脑从中间掰断了,直接扔进海里。 这番动作,引来无数人侧目。 谁也不明白这个青年胖子,到底犯什么神经。 那可是水果品牌的最新电脑,高配置的两台加在一起,都能在京华二环内买下一平米的房子了。 说扔就给扔掉。 还特么是掰断了扔海里,连给人捡漏的机会都不给。 再说了,你要是想扔东西,之前在海上扔了不行么。 非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就为了显示你很有钱? 有病! 周围的路人,齐齐给那胖子,打下个神经病的标签。 很快,就有更多的神经病从贵宾通道里冲了出来,直奔那胖子。 “山口少爷,您跑那么快干什么,注意安全啊。” 后出来的这群人,为首那位大声呼喊着。 任谁看到那家伙的嘴脸,都会不有自主想到“管家”这类人,还是那种专门服侍富家大少,极尽谄媚的管家。 有了管家,那么其他人的身份更好解释了。 肯定是保镖。 这年头,谁家大少爷出门不是有保镖护卫着。 只不过,这位被称作山口少爷的胖子,保镖团队实在壮观得很。 足足二十人的精良队伍,一个个还都是东洋武士的打扮。 那场面,活像东洋自卫队的仪仗部队出游。 话说回来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大群东洋人是干什么的啊?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到这边。 只可惜,随着那群东洋武士围拢过去,谁也看不见年轻胖子的模样了。 反倒是可以听到那家伙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不可能输的,要不是在船上,要不是手头的装备不行,我怎么可能输给黑幽灵! 我已经是第二了,我要对第一发起冲击的。 为什么现在回变成第三? 我的像素病毒升级版,那个黑幽灵肯定破解不了。 我让那女人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现在就杀过去,要让那个黑幽灵知道,谁才是第一!” 天知道,那位大胖子山口少爷,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刺激,说出来的话当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但是,如果换来龙网部队的士兵或者是龙腾部队的老鼠,哪怕是随便一个参加了昨晚那场网络大战的网警同志,都能从胖子的这番话当中,分析出来许许多多信息。 被黑幽灵打败,还省城要用升级版像素病毒去找回来场子的人,只有一个—— 世界黑客排名第二的像素大师! 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著名黑客,能是个年纪轻轻的东洋胖子啊。 这家伙在海上,在船里,只用两台笔记本电脑,就能在昨晚的那场网络大战中,搞得风生水起,也足以见得这家伙是个有真本事的。 只可惜,年轻气盛。 脑汁好像也不怎么够用。 那位狗腿子管家,绝对是将最真诚的笑脸送上来:“没错,山口少爷您绝对是第一,只因为装备不够好,才会被那帮家伙抓住了机会。少爷您看这里不是说话的最佳地点,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我相信,山口大小姐已经把您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擦!谁让你管那个女人叫大小姐的。那就是个私生女,没资格做大小姐。她人在哪呢,不是说过会来接我们的吗!” “她、啊,她在那,少爷,我们过去。” 这管家也是够可以的。 能服侍个脾气性格无比古怪的大少爷,也笔芯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再世也不能为人的勇气。 乱糟糟的场面,随着他们这群人,向港口外停靠的一长串豪车车队方向走去,而暂时结束。 围观群众该干嘛干嘛。 而山口少爷则是梗着脖子,站在了某个比他还要高两头的成熟、女人面前。 倘若李南方在这,一定会瞬间认出来。 这女人,正是能让他升起来无限同情的苦命女人——山口苦爱。 然后,许多关系就可以清晰明朗地解释出来了。 山口苦爱出生在东洋的某个普通家庭。 她的父亲,是个普通人。 只是三十年前,在她父亲与已经怀了山口苦爱的母亲结婚之后,就开始变得不那么普通了。 因为这个男人,当了东洋山口组老大私生女的爹。 或许“苦爱”这个名字,真实表达出了那位母亲的心态爸、 不过,在山口快前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那么牛皮上天的亲爹。 直到某一天,她和老爷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之后没多久,东洋山口组的寻亲队伍就找上门来了。 早不找,晚不找,山口苦爱刚把明珠政法口的大佬牵住,东洋人便跑上门来。 很难说,是不是有人在这中间起到了操纵一切的作用。 反正,从那以后山口苦爱就再也没回过东洋,反倒是老爷和那边的人联系越来越紧密。 就比如说今天,还是老爷一早打电话来,山口苦爱才知道她来港口接一群人。 只是没想到,这群人里领头的,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山口大少。 “老爷在家等着呢,你之前要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 山口苦爱见到山口大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说完,便回到令头的车里,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知道,山口大少根本瞧不起她。 她又何尝不是瞧不起这个,整天只知道抱着电脑,看正版东洋小电影的大少爷。 车队启动。 一群东洋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曾经属于租界区的某栋别墅里。 在这,就不得不提一句那位老爷了。 老爷,原名罗叶。 想当年,那也是在明珠滩响当当的人物,曾经方正和韩成雄两位黑道大佬斗得不可开交的年代,别人谁出面都没用,但只要罗叶往那一站,再大的场面也得暂时消停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都掌握着罗叶的某些见不得光证据,却始终没办法把他扳倒。 而现如今,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自从方正与明珠龙家交好,带着方正帮走上正轨,由此逼得韩成雄也不得不洗白之后。 罗叶便开始走了下坡路。 胡叨叨主政明珠时,还因为他曾是那位胡市长的老师,稳坐政法口。 胡叨叨倒台了。 韩成雄身死。 明珠在龙城城的管理下,正在向中央的大政策环境靠拢,很多人都预见到了罗叶也会被拉下马的场面,不知道都有谁在暗地里憋着劲,捅他一刀呢。 所以,罗叶最近过的是真的不怎么顺心。 偏偏在这么形势微妙的时候,东洋那边的人又要让他帮忙做件大事。 罗叶有心拒绝,却又有那么多把柄握在别人手上,不得不迎着头皮应承下来。 这才会出现,此时此刻,老爷和山口大少相互看着,极度不顺眼的场面。 如果只是单纯看不顺眼,那也没什么。 可这位山口大少叫嚣着要做的事情,当真是让罗叶一头撞死在这的心思都有了。 “我是绝对不可能输给黑幽灵的。 这次我来了,不和他分割高下,绝对不会走。 最开始时,黑幽灵不是要保护明珠市局的指挥系统吗,我就从这里下手。 老头子,你是这边的老大,带我进金桔应该不是问题吧。 只要能进了警局的大门,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我可以用这些专业的仪器,黑掉整个市局的网络。 然后,黑幽灵一定会出手。 只要他出手,我就能把他抓出来,然后堂堂正正打一场!” 山口大少还是念念不忘,被黑幽灵打败的耻辱。 罗叶倒是知道这件事。 国际黑客攻击华夏网络那么大的公共安全事件,身为政法口的一把,他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 要不是因为今天早上要接待来自东洋山口组的这些人,他此刻本应该在明珠市局主持工作的。 现在他也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是接待这么一位纨绔大少爷,他才不会放下那么重要的工作安排。 罗叶心中气恼,刚想说点什么。 谁知旁边的东洋管家,就先一步开口,急声说道:“山口大少您要冷静啊,咱们这次来明珠是有重要事情办的,决不能惹出来别的事情,引发更大的乱子。再说了,这里是华夏,您坐那么危险的事情,被人抓住了,我们都不好办的。” “有什么不好办。 这老头子不是我们的内应吗。 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 你们以为我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去警局吗。 我有伪装的!” 山口大少说着话,抬手一指房间沙发旁边,早就让山口苦爱给他准备好的东西。 罗叶顺势看过去。 之间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外加一套网红熊套装扔在那。 这就是山口大少的伪装? 你特么还真是个傻子! 罗叶真心不想和这样大少爷对话,扭头看向那边的管家,沉声说道:“木本先生,我在这里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告诉我,你们山口组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有需要我配合什么?” “罗先生,我们做什么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涡轮我们做的成与不成,后天这个时候,你必须安排好我们离开这里。知道的越少,对你也更有好处,不是吗?” 一个小小的大少爷管家。 刚才对主子基金谄媚,现在扭头来面对罗叶的时候,竟是那么强势的样子。 罗叶好歹也是上位者,被一个下人,还是东洋的狗腿子这么对待,心中的怒火已经攀升到极点。 “知道了!” 扔下这三个字,罗叶扭头就走。 他只想着尽快赶去明珠市局,省得多看那群东洋人的嘴脸。 谁知,刚到了市局没多久。 那位东洋管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惊慌失措的说什么,山口大少失踪了。 你特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啊。 罗叶本不想理会的。 可能站在办公楼上,看到一只网红熊将旅行包扔在了市局大门口。 他不能淡定了。 第2233章 不愧是网红熊 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才让人生便的丰富多彩,才能让小说作者,脑洞开的足够大,编造出来的看似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人可能觉得,一位明珠的市政一把,竟然和东洋的民间组织关系密切。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扯淡。 又有人觉得,一个被大老板前行霸占的女人,还能是那种大人物的私生女。 这种情况,编的有些没边了。 可现实当中的许多事情,有可能比小说当中所写的还要可怕。 小说纯属虚构。 但现实,骗不了任何人。 罗叶身为上位者,在明珠呼风唤雨的时日久了。 看到过无数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一落千丈,被人落井下石。 所以,当他预见到自身已经到了随时有可能倒下去,失去现有的权力和地位时,便在私下里寻找一条可以报名的出路。 东洋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如果能得到东洋山口组的帮助,以此为跳板,跑去美帝逍遥快活,那会是更美妙的一件事。 所以,今天早上,就算那个东洋大少再怎么傻子,那个木本管家再如何嚣张,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怒意,破坏双方之间的关系。 甚至,刚才整个明珠警务系统的人,都在网络安全中心召开工作报告大会。 他作为最主要的领导,正要开始讲话。 突然接到木本的管家的来点,放下那么重要的工作,出来接听。 这足以见得他是把山口组的助力,看得有多么重要。 正是因为看重,他才会在听到电话那头,木本管家声嘶力竭吼叫着“山口大少失踪了”时,感同身受般心情紧张,瞬间想起来,早上离开时,那个傻子山口大少说过的话。 那位大少说,他要伪装成网红熊的样子,带上一旅行包的装备,去明珠市局,破坏警务系统的网络。 那么,现在。 正巧站在楼道窗边,看见某个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家伙出现在市局大门口,还扔了个旅行包在路边。 这让他怎么想? 罗叶当时就心神震动,只来得及喊上他的贴身警卫员,便撒丫子冲出大楼,直奔大门外。 万幸啊。 当他气喘吁吁奔跑到大门外时,还没有人发现那个旅行包。 只不过,那位伪装起来的山口大少不见了踪影。 先不管人去了哪里,关键要把东西收好。 罗叶四下里瞧了一眼,只感觉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关注这边,于是一马当先冲过去,拉开旅行包往里一看。 顿时两眼发黑,险些爆发脑溢血,死在这。 旅行包了,满满当当的枪械武器。 这特么是用来破坏市局网络的? 你说是拿来准备攻占整个市局都是可以的了。 “快,让小张把车开过来!” 罗叶一声呼喊,那边的贴身警卫立刻拿了手机,给老爷的专职司机大区电话。 片刻之后,一辆公车开除警局大门。 罗叶指挥着贴身警卫,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个旅行包装进后备箱。 市局里还有什么工作,他已经没心情去理会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回去,找到那个木本管家,好好问问那群东洋人来华夏,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还有山口大少,该死的傻胖子,带着——嗯? “快把那家伙给我抓过来!” 罗叶坐在车里惊魂未定,正准备通知司机开车时,猛一转头的瞬间便看到某个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家伙,鬼鬼祟祟路过市局大门口。 差点就把这小子给忘了。 千万不能让那个傻子山口大少,再在市局门口到处闲逛,坏事是早晚要坏在他身上。 随着罗叶的一声令下,那位贴身警卫员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车外,直奔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家伙。 速度太快了。 正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么的网红熊,冷不丁的被人反手给扣住,当时就要做出些反抗的动作。 偏巧就在这时候,尖锐刺耳的警笛声从市局大院里爆发出来。 站眼睑,大门开启,数不清的警务车辆呼啸着排成长龙开出来。 这特么又是出什么事了? 罗叶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这边后备箱里装了一包违禁武器,还抓这个东洋的恐怖分子,真要是碰上几个心血来潮的家伙,凑上来多问几句话。 别说他是明珠市的一把了,就算是联合国秘书长也落不到一丁点好处啊。 罗叶恍若又回到了年轻时,在警校的那段日子,推开车门下车,肥硕的身躯直接翻过车顶,冲到了正扭打在一起的警卫员和网红熊身边,低头过去,冲着网红熊的耳朵急声说道:“不想死就该我老老实实的!” 这话一出,那网红熊明显愣怔了下。 罗叶随即扭头冲警卫员使个了眼色:“把人压到车上,没我的命令不准他下车,也绝不准任何人靠近他。” 这道命令下达。 警卫员不疑有他,压着网红熊的脑袋钻进了车里。 也是这时候,一辆警车刚好停在了罗叶的身边,警车的后车窗打开,白灵儿白副局探出了脑袋来。 “罗主任,您在这干什么呢?” 白灵儿惊疑询问。 刚刚接警中心接到报警,全市最大的金银交易行发生了持枪抢劫案,已经出现了大批死伤。 接到报案之后,下面的人向上报告。 正好,全市的警务人员都在这里开会,当即便是集体出动。 白灵儿是第三批次出警的,坐车出了警局大门,远远就看到罗叶罗主任的警卫员,押着个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家伙上了公车。 这一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白灵儿带着巨大的好奇,命令司机停车,探头出来问了一句。 就是这句问话,差点让罗叶紧张得心跳过快,昏死过去。 “呵,哈,白副局啊,我、我遇上了个朋友,正要一起去喝杯茶。白副局一起吗?” “喝茶?” 白灵儿皱皱眉头,正要推门下车,看看罗主任的什么朋友,还要装成个卡通人物熊一样到处乱逛。 突然,警车里的对讲机内爆发出一声呼喊:“报告,我们已经到达现场,请求救护车支援,现场有伤员。” 这声报告,终于让白灵儿意识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主任,金银行那里发生大型抢劫案了。请您一起去现场参与指挥吧,我们需要老同志的帮忙。” “啊,好好。” 罗叶点头说好,站在原地纹丝没动。 白灵儿坐在车内看着他,也是没有多余的动作。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久,别提那场面有多尴尬了。 “罗主任,走啊?我的车随在您后面。” “我、行,走!” 罗叶现在已经后悔得,恨不得十几个耳光把自己的嘴抽烂了。 他一个政法口的大领导,为什么面对各市局的副局,都要唯唯诺诺听话,还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不过,也好。 爆发了抢劫案,也就没多少人关注他这里。 只要去到了现场,趁着大家注意力偏移的时候,找机会带上那位傻子山口大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他就乘坐最早的航班离开明珠,直飞东洋。 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是时候说再见了。 谁也不知道曾在明珠滩呼风唤雨的“老爷”,此刻已经下定了逃跑的决心。 白灵儿只是看着罗叶转身坐进车内的副驾驶座上,心中的疑惑更深,悄悄吩咐了身边的手下,时刻关注罗主任的动向,两辆车启动,一前一后想着金银交易行的抢劫现场赶去。 公务车里。 罗叶做了好久的深呼吸,才从极度的紧张情绪中平复下来。 回头看见那个还过着一身网红熊套装的交货,真是用上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压制住一枪崩了这家伙的冲动。 “山口大少,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车里,哪里都不要去。听话,我们谁都没事。你要是稍微惹出点麻烦,我们大家都要死,明白没有!” 恶狠狠的威胁。 看不见网红熊套装里的人是个什么表情,但他老老实实点头,乖乖坐好的架势,倒是让罗叶心情好了很多。 车内安静下来。 可在这安静之中,有人已经紧张得要死了。 那个被罗叶控制住的网红熊,哪是什么傻子山口大少啊。 那是劫匪! 一个手缩进熊肚子里,仅仅握住一把微冲的雇佣兵劫匪。 要说起来,这劫匪也是倒霉透顶。 追随着他所在的雇佣兵团队,接了个与杀手界颇有威名的双蝎子组合,来华夏搞事情的任务。 今天一早,大家做好伪装,奔赴任务地点。 他也不想走到半路的时候,肚子痛的难受,跑去路边的公共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 这通方便,那可真是拉到了虚脱。 好不容易颤颤巍巍,抖动着酥麻的双腿从公共卫生间里出来。 原本应该在外面等待他的队友,怎么就没了人影呢? 坏了! 算时间,这时候早该开始行动了啊。 坚强的雇佣兵,拖着虚弱的身躯,顽强奔向任务地点。 谁能想得到,半路上冒出来个人,瞬间就把他给制服啊。 难道是行动失败,大家败露了? 雇佣兵劫匪被控制住的时候,心中升起来这样的想法,正要举枪还击,陡然听到此刻的警笛声爆发。 扭头一看,吓得魂都快没了。 这特么怎么就到了华夏的警局大门口,还遇上了大批警察出动。 完了! 吾命休矣。 绝望之中,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求个好端端活命的机会。 谁知,又是峰回路转,也不知道那个华夏老头搞什么飞机,不仅仅给他打掩护,还开口闭口称呼他为“山口大少”。 看来,这中间一定是出现了误会。 但这一定是个美好的误会。 趁机逃跑就行了。 然而,当汽车开到某个地方,缓缓停下来的时候,雇佣兵劫匪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整个人的感觉更加不好了。 四面八方,围聚着无数警车,更有数不清的全副武装华夏警察神情严肃。 “里面的劫匪听着,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立即释放人质,举手投降。” 当这声喊话,就在近距离的某辆警方作战指挥车大喇叭上,传出来时。 罗叶车里的雇佣兵劫匪,高高举起来双手。 第2234章 谁最倒霉 “里面的劫匪听着!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释放人质,举手投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你们的唯一出路!” 明珠金银交易行的大楼外。 数不清的警察将整栋大楼团团围住,楼后的消防通道处,大楼内的工作人员正在有秩序的撤离。 最早时,毒蝎子引爆炸弹,众多网红熊劫匪开枪,银行柜台内的工作人员按下警报。 银行与警局的联网报警系统立刻启动,便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传递到了市局那边。 所以,警方的行动还是很快速的。 只可惜,对上早早做好计划筹备的国际大盗,行动再怎么迅速,也阻挡不住恶劣事件的继续进展。 银行一楼的大厅内。 岳梓童和李南方相对而坐,龙在空被枪指着头跪在旁边。 而那个毒蝎子则是坐在李南方的身旁,微笑着翻看手机上的照片。 外面的警方喊话声,在她看来似乎完全是没有任何威胁,她只是笑吟吟的扭头问:“偶像啊,你说这张照片好不好看。” 李南方除了翻个白眼,还能说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去考虑双蝎子杀手组合,为什么不去接杀手任务,反而来这里搞抢劫的问题了。 更不想费心思思考,明明已经抢到了钱,这群人为什么还不立刻离开,非要放走人质,硬生生留下来等警察到达。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竭尽所能把面前的炸弹探究透彻。 只有解除了眼前这个巨大的生命威胁,才能安然带着小姨离开,不是吗。 毒蝎子想和李南方一起,挑出来个漂亮的合影。 结果,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顿时就不开心了。 “偶像,有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回答,时间很没礼貌的事情。再说了,我难道就没有一颗炸弹好看吗?” 毒蝎子的撒娇样子,要是放在某个大学校园里,绝对能吸引来无数花痴的目光。 可在这,众人只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恶心感。 毒蝎子好像也没有真心想要得到李南方回答的意思,而是施施然伸出手去,将那颗放在旅行包里的炸弹,轻轻抱了出来。 旅行包扔到一边,整个炸弹直接放在了李南方的双腿上。 如此清晰地看到炸弹上捆绑的高剂量火药,李南方和岳梓童的脸色齐齐变得凝重起来。 大名鼎鼎的黑幽灵,如果不能判断出炸弹的威力,那就是笑话了。 而曾有过好几年特工经验的岳阿姨,自然也是十分熟悉这类火药制品。 这么大颗炸弹在面前,想要活命,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心情沉重。 旁边的龙在空龙大少,早就吓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甚至都能清晰看到,那些和双蝎子组合一起来到这的劫匪,都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完全不想靠近这边。 唯独只有毒蝎子,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她慢悠悠起身,双手按住李南方的肩膀,眼睛则是看向银行玻璃大门透光缝隙处,害死要透过无数阻隔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偶像,我猜外面的人一定比我们还要紧张。 尤其是那些警察,现在正在努力核实里面人质的身份呢。 如果是在南美洲的某些国家,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那里的人在生命和金钱之间,肯定会选择金钱。 他们宁可多死几个人,也不能让大笔的资金流失出去。 所以,相比之下。 我还是很喜欢华夏这里的治安环境的。 当然了,也是同样的原因,让我养成了一种习惯。 我特别讨厌电视上演出来的那种场面,三四个劫匪控制住好几十个人质,这特么一点都不现实。 一旦把人吓破了但,他们才不会听你的指挥呢。 就算是真的把他们给吓住了,你还要费心费力维持秩序。 有意思吗? 我们是劫匪啊,又不是搞外出郊游。 在我看来,要和警方对峙,一个人质和一百个人质的作用其实是一样的。 只需要这个人质的分量足够重。 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来这里抢劫,最初就是算准了这位龙在空龙大少,会出现在这里。 每个月的这一天,龙大少都会亲自来金银行,处理龙大针织的资产交易报表,这个消息很准确。 而龙大少在华夏的身份地位,也足以引起来重视,让我们达成某些目的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有意外收获啊。 偶像,我们真是很有缘分呢。” 毒蝎子说着话,两只手已经完全搂住了李南方的脖子。 柔弱的地方倚靠在李老板的背上,特殊的触感真的是相当不错。 但是现在这种环境,真的让人无法直视。 李南方盯着面前的炸弹,一时半刻完全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唯有无奈地叹口气,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 “我们现在都被你控制住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们的目的啊。 很简单啊,就是为了钱。 不过呢,我们的雇主的目的就有些复杂了。 雇主想让我们来这里换两个人出去。 至于换谁,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再一起玩个游戏。” 说话间,毒蝎子伸手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来一根点燃轻轻吸了一口,随后又取出来三根握在手上。 只是握住烟时,小拇指用力,断掉了其中的一根。 “偶像,还有岳总、龙大少,我手里有三根烟。 两根完好的,一根半截的。 给你们做个选择。 谁要是抽到那颗半截的,那就倒霉了,炸弹就要安放在谁的身上。 可要是抽到了完好的——哎?” 毒蝎子慢悠悠的话还没说完,李南方那边直接伸手过来,一把抓起那半截香烟,塞进了龙在空的怀里。 没别的意思。 当前这种情况下,龙在空就是个弱鸡。 让他来抱着炸弹最合适不过,而获得了自由的李南方,绝对有很多办法把这些劫匪全都搞定。 可龙大少不想这样啊。 “姐、姐夫,你你你——” 龙在空抓着那半截烟,脑子更加空白,他都不知道这特么是个什么情况。 别说他了。 主导游戏的毒蝎子,都有点反应不及。 “偶像! 你这也太不安套路出牌了吧? 那好吧,反正你是偶像,你做什么,我都支持的。 龙大少,算你倒霉。 只能委屈你报上个炸弹,出去给警方送信啦。” 毒蝎子这番话,前面那些说出口的时候,李南方这边已经做好了把炸弹塞进龙在空手里的准备。 谁知,最后的话说完,他也懵住了。 抱着炸弹出去给警方送信,这是什么节奏? 几人惊愕的目光中,旁边某个劫匪走过来,直接伸手将一捆炸弹绑在了龙在空的身上,顺手将一张早就写好的贺卡,安放在龙大少胸前。 “去吧,最好是找来拆弹专家,尽快帮你拆解这颗炸弹。要不然,龙大少你下半辈子,靠妖一直抱着这东西吃饭睡觉了啊。” 毒蝎子的话如同一根针,刺在龙在空的屁股上。 这位大少爷,哪还顾得上什么姐夫在哪的问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银行大门。 “救命,救命啊,有炸弹,快叫拆弹专家,快救我啊!” 随着龙在空出门,外面乱成一片。 只是,再度封闭起来的银行大门,隔绝掉了外面的一切声音和目光。 毒蝎子走到窗边上,轻轻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情况,以确认消息是否被警察收到。 李南方则是看着双腿上安放的炸弹,深深皱起来了眉头。 他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局面了。 毒蝎子明摆着是一开始只准备了应对龙在空这一个人质,只是偶然间遇到他和岳梓童,才临时起意,把他俩留下来,作为与警方交换什么人的筹码。 他们要交换谁? 当李南方抬头看向毒蝎子那边时,对方正好回过头来。 白人少女微微一笑:“偶像啊,别那么看着我。 我知道你很纳闷,我来这里到底是要交换谁。 可我身为一名职业杀手,接受了雇佣兵的任务,就要遵守商业条款的里的保密原则。 怎么能因为你是我的偶像,我就告诉你,我的雇主让我抓人质,交换出来一个叫胡叨叨的男人和一个叫古彤的女人呢。 我觉得这个任务不好办的。 最起码,雇主只给我提供了那位龙大少这么个单独的人质选择,让我感觉很被动。 还好在这里遇见了偶想你。 有你和岳总在,男人换男人,女人换女人,这才是很划算的买卖啊。” 毒蝎子明显是个话痨,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 至于她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李南方已经没心情去理会了。 他只是有些苦笑不得。 古彤和胡叨叨? 如果没猜错的话,能无比期望这两个人活着的,肯定是烈焰谷的人吧。 烈焰谷里还有人能懂得,去国际雇佣兵平台上发布任务,寻找帮手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了? 另外就是,古彤是古连城的女儿,才会被如此看重。 那个胡叨叨早就没了丝毫用处的家伙,为什么烈焰谷的人还要找到他? 对了。 也不知道,自从这两个人落在荆红十叔手里之后,有没有吐出来点真材实料的东西啊。 李南方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一些。 只因为,他知道了读写字的目的之后,便已经确定,眼前这事会有荆红命亲自出面解决。 既然荆红十叔会来,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坐在这就当是玩了,等最后个结果吧。 这就是李南方对龙腾那群鸟人的巨大信任,盲目信任到了,只要有他们在,就没有任何事情解决不了的地步。 旁边的岳梓童,或许不太理解这其中谁谁谁的关系,但她能通过小外甥的表情,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危难。 于是—— “李南方,你和龙城城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八百那里,大姐收养的孩子又是谁的?” 岳梓童情绪稳定之后,开口竟然又是问出来这样的问题。 刚想消停一会儿的李南方,头都大了。 当然了,此时此刻,荆红命要比他还头大。 第2235章 该死的巧合 时间再往后推一推。 至于具体是什么时间,已经不太好去估算。 但应该就是双蝎子组合带人去抢劫银行之前没多久,在明珠市内曾经属于租界区的某栋别墅里。 那位傻胖子山口大少,绕开负责保卫他安全的一群东洋武士。 躲在别墅后面的隐蔽位置,换上那身特殊的网红熊套装,提起来他的旅行包,大踏步走上了一条小路。 山口大少是个非常执着的人。 从他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成为世界黑客排名第二的黑客,就能看出来一点。 别瞧他是东洋山口组的大少爷,可从小开始的生活环境和成长历程,实在是不比许多华夏普通家庭的孩子好多少。 从小由于体形肥胖,许多方面又有些笨拙,他向来不怎么受人待见。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却往往会打开另一扇窗。 山口大少在渡过非常悲惨,又没什么好朋友的童年之后,便开始把自己关在家里。 也是这时候,他接触到了电脑。 从此,便发现,他再电子信息方面有着相当惊人的天赋。 凭借着山口组的超强后盾,他找来了无数世界顶尖的IT科技人才作为老师。 短短三年之后,就成功研制出来曾经令东洋半数电脑瘫痪的像素病毒。 也是因此一战成名,在黑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终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成就。 可他还是不甘心,上面有个世界第一压住他,最近两年,潜心搞研究。 终于是在最近这段时间,成功研制出来升级版的像素病毒,并且隐隐探查到世界第一的老魏就是华夏人。 于是,他出动了。 此番借着正好山口组来华夏有一场大行动的机会,乘船来华夏,要和世界第一一绝胜负。 谁能想得到,他人还在船上,就遇上了那么大场面的网络黑客大战。 突然冒出来的黑幽灵,将全世界的黑客打的落花流水, 经此一战,山口大少心心念念的世界第一换成了别人,而他自己的地位竟然从千年老二变成了老三。 这还怎么能忍。 他只觉得,这一定是在船上,设备不足导致的结果。 一旦拥有更强大的设别,他一定可以轻松消灭黑幽灵。 于是,没等下船,他就命令管家给他做好准备。 来到明珠,拿上装备,不管谁去阻拦他,他都不管不顾。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再去引发一场网络战争,把黑幽灵吸引出来,当面几百对方。 偌大的旅行包里不仅带了高配置的三台笔记本电脑,还有许多特殊工具,更有信号拦截设备以及专门用来控制某些主系统的连接线。 同时,为了预防打长期阵地战,他都准备了大批量的零食。 只要到了明珠市局。 随便找个一百米范围内没人看的见的地方,他就可以拦截下来警方指挥系统的信号源,以最快的速度远程操控,开始散播升级版的像素病毒。 然而,想法是好的。 可事实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可能性实现。 只因为,从小就宅在家里的山口大少,早就对外界世界失去了方向感。 莫名其妙走上了一条与明珠市局方向完全相反的道路,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远,这就是谁也不可控制的问题了。 走错了不可怕。 毕竟,地球是圆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早晚有一天是可以来到明珠市局的。 但问题是,半路上杀出来一大群同样网红熊套装的家伙,阻拦他的去路又是怎么回事? 当山口大少,提着旅行包,晃晃悠悠路过某个看上去已经废掉的仓库时,里面突然窜出来一大群家伙。 这群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一个个速度飞快,翻腾跳跃着往停靠在仓库门前的一辆厢货卡车里钻。 哪怕是厚重的卡通熊套装,都没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巨大的影响。 山口大少愣愣站在原地,看得有些迷。 没成想,这些家伙里面,明显是领头的那个,扭头瞬间看见了山口大少,惊讶之中,直接把头套摘下来,振声吼道:“老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嗯?咱们丢的东西你都找到了?快让我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那人说话间快步上前,伸手要抓山口大少手里的旅行包。 那旅行包可是大少的命根子啊。 你特么谁? 说看就要看。 你才是老三,你全家都是老三,不知道山口大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提他世界排名第三的事情吗。 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山口大少抬手就想招呼人,去把眼前这个不开眼的家伙砍了。 手抬到一半—— 算了吧。 这趟出来,好像一个保镖都没带着呢。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将旅行包抱在怀里紧紧的。 这反倒让对面那人愣住了。 对方明显是产生了某种怀疑,只是不等他说话,后面那辆厢货的驾驶室里,便有其他人探出来脑袋,大声喊道:“干什么呢?罗德曼的曼二先生已经在催了,我们得赶紧去明珠美术学院提前做好准备。快上车,上车,有什么事到地方了再说!” 伴随着这声喊话。 山口大少能清晰看到,驾驶室的三人座座椅中间,有个家伙抱着杆长枪不停擦拭。 那是——巴雷特? 真货,能打死人的枪! 随着那杆枪,他的脑子又在“罗德曼”三个自上回转了片刻,登时想到了个存在于欧洲的杀手组织。 身为东洋黑道里的大少爷,又是网络上最见不得光的那类人。 他肯定对某些事情非常了解。 正因为了解,才会在此刻惊得浑身颤抖起来。 这特么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样的误会,才会让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把他误认为成是同伴啊。 现在解释清楚这个误会还来得及吗? 别闹了。 要是他敢把头套摘下来,这些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杀手活着雇佣兵,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这个目睹了他们真面目的家伙,弄死当场。 什么? 你还想用山口大少的身份威胁别人。 呵呵,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脑子里不停浮现出自己各种意外身死的画面,山口大少吓得两条腿都开始发软了。 他都不知道后来又出现了什么状况,才会傻乎乎地在某人的驱赶下,被生拉硬拽着上了这辆厢式货车的车厢。 看着周围十几个隐藏在网红熊套装里面的家伙,一个个有说有笑擦枪装弹。 山口大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缩在车厢角落里,尽量捂住脑袋不被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山口大少遇上的这群人恰恰是,早在前一天就来到明珠,被曼二先生邀请来,帮忙刺杀花夜神、收拾黑幽灵李南方的那群雇佣兵。 这些人丢掉了一包武器装备。 正为了这件事烦心不已,领头的队长,直接指派弄丢了那个旅行包的“老三”,去把东西找回来。 你说你们一群雇佣兵,找个东西,老老实实请警察叔叔帮忙不行吗。 非要自己去搞定华夏的公交车扒手。 领头的队长更加奇葩,为了掩人耳目,一方面找到丢失的装备,另一方面安然无恙潜伏进明珠美术学院,专门去弄了十几套网红熊套装来。 人人都套进那种卡通人物衣服里面,谁还认识谁啊。 可怜山口大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一群雇佣兵给当成了同伙,抓起来。 至于那个真正去寻找武器装备的家伙去了哪? 管他呢。 反正一套网红熊套装,引发出来的误会已经越来越大了。 最最倒霉的人,莫过于穿着同样套装,还在给劫匪守门的那个方正帮小头目。 因为此刻他发现,能要他命的不只是枪,还有个威力巨大的炸弹。 想跑都跑不成。 “里面的劫匪听着,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举手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华夏警方是绝对不会向任何犯罪分子妥协的。 最后说一遍,释放人质,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才是你们的唯一选择!” 金银行的大门外,再次传来警方的传话声音。 距离刚刚龙在空龙大少被放出去,已经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了。 炸弹被拆的怎么样,尚未可知。 但是外面围聚过来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倒是事实。 早就说过,华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围观群众,无论明珠市局的同志,如何宣传这里很危险,都很难阻挡围观群众的热情。 当然了,围观群众是主力,这其中还有一批先锋部队。 来自无数地方的媒体记者,就是先锋。 各种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银行大门,更有人死活往警方的作战指挥车那边挤过去,就希望能采访到关键人物,给他们某些一手的采访资料。 银行大厅里。 清晰无误听到警方喊话的毒蝎子,只是随意地笑了笑,扭头冲李南方那边笑道:“偶像,这事也是很奇怪。无论我去了哪,闹出来类似的事情,总是能听到同样的喊话。你说,他们是不是都一起接受过同样的老师培训,才会说出来一模一样的话啊?” 毒蝎子抱怨着,也没期待李南方回答她什么,又是随意地朝另一个劫匪挥了挥手。 “去,和华夏的朋友们打声招呼。” 听到毒蝎子的命令,那人二话不说,拎起来大厅里的一个垃圾桶,走到正门后面。 此刻正挡在大门口的那位方正帮小头目,都快紧张得要死了,眼看劫匪过来,下意识往后挪动几步,握住枪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走过来的劫匪,也不知道藏在熊套装里面的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只是稍稍愣怔了下,就没再去管小头目,轻轻将银行的玻璃门打开一条缝,猛地把垃圾桶扔了出去。 “叮叮当——” 金属垃圾桶顺着台阶滚到马路上,发出的脆响悦耳动听,在警戒区以内停了下来。 所有围观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了过去。 “嘭”的一声。 垃圾桶爆炸开来,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第2236章 一起飞上天 明珠市最大的金银交易行里。 毒蝎子站在窗口那边回过头来,冲着李南方微笑着挥挥手,说:“偶像,我看到了一个人,好像是华夏龙腾特种兵里的二月冷血荆红命,你和他应该很熟吧?” 俏生生的一句问话,很可惜的,没能换来任何回应。 李南方现在已经不想关心任何事情了。 因为只要荆红命以来,所有的问题都能搞定。 能让别人费脑子的时候,他才懒得多说话。 更重要的是,他还要装出来一副深沉的样子,避开岳阿姨那种无休无止的询问。 这个傻女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龙城城和李南方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重要的。 别再问了,不行吗。 你看看,让你多嘴多舌的在这下文,惹恼了那个脾气怪异的毒蝎子,颠颠跑回来,要把人往死里整了吧。 “偶像,你的形象在我心目中越来越差了哦。 人家都和你说了多少句话了,你还爱答不理的。 要知道,现在杀手界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为了能够傻死你,扬名立万而做准备呢。 现在你的命落在了我手上,就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 行啦。 你也别研究你怀里那个炸弹了,我告诉你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天知道,这个毒蝎子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样的稀奇古怪想法,明明是岳阿姨的多嘴多舌让人心烦,你怎么能怪罪是李南方不搭理你呢。 只见那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人少女,就像是摆弄玩具一样,轻轻把炸弹从李南方的腿上提了起来。 当然,这仅仅是轻轻往上一提,并没有真正拿走的意思。 李南方倒是恨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抽身后退,以最快的速度制服毒蝎子,把这女人烦当成人质,获得个他和岳阿姨安然无恙离开的机会。 谁知,毒蝎子一句话,直接把他这种幻想给打破了。 “偶像,我知道你伸手很高,就算我们三蝎子组合在一起,都不是你的对手。 可是现在,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了。 看到这个炸药上面的平衡装置了吗? 对,就是这个小圆球。 一旦我手滑了,不小心把炸弹倾斜,小圆球撞在旁边的金属开关上面。 只要撞击力足够大。 然后——嘭! 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呢。 千万别以为我再骗你,你可能还不清楚这个炸弹的由来。 实话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研究制造出来的炸弹。 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二次使用。 第一次的时候,是用在了北美联合会的地球比赛决赛上。 我只是想试验下炸弹的威力而已。 谁能想得到,它一爆炸,就把整个足球场连带着旁边的看台都给抹平了啊。 幸好当时我已经去到了足球场外面,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决定再也不用这东西。 不过,这次来华夏,意义特殊。 我还是心甘情愿的,把我引以为傲的东西带来了。 你别看她个头小,瞬间便能将整栋楼炸成废墟。 我们死在这里了不要紧,偶像你应该不希望看到这位美丽的岳总也和我们一起埋在废墟下面,炸成碎片之后,也分不清楚谁是谁吧。” 毒蝎子絮絮叨叨说着。 随着她的话语,能够明显看到周围那些劫匪都是锁着脖子后退。 尤其是站在门口那个,都恨不得当场夺门而出了。 只可惜,银行柜台里面,还有个手端着狙击枪的血蝎子。 众人觉得,炸弹可能一时半会不会爆炸,但是如果他们做出来不合理的举动,子弹绝对会第一时间穿透他们的脑袋。 李南方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任由毒蝎子把他和岳阿姨的手牵到一起,用绳子绑住,然后轻轻把炸弹放在两人的手臂上方。 你以为这就算是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 安放好炸弹的同时,毒蝎子又从扔在一旁的背包里面,拿出来许多好似引线和固定装置的东西,围着李南方和岳梓童的脖子缠绕了几圈。 就这样,一颗炸弹完全帮助了两个人。 “搞定,收工。” 说话间,毒蝎子伸手按在炸弹的某个开关按钮上面。 嘀嘀嘀,怪异的声音响起来。 炸弹上面的液晶显示屏,立刻展现出“03:59:59”的倒计时数字。 你特么到底是多无聊,这种炸弹还要设置成定时的吗? 李南方的脸色黑了下去。 压实这时候,岳阿姨终于意识到生命受到了威胁。 岳梓童无比信任的小外甥,就这么老老实实被人控制住了? “李南方,你快想想办法啊,难道真的要这么等死?” 脑汁明显不够用的岳梓童,竟然当着劫匪的面,呼喊着让小外甥找活路。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私底下商量着来的吗? 再说了,咱好说好商量,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浑身乱颤啊,没看见炸弹装置里的小圆球快要撞上起爆器了吗。 你这样折磨的不是李南方,而是李南方身体内,那条好不容易恢复到鼎盛状态,没等大展神威,就遇上生死难题的黑龙。 李南方也想过,让黑龙出来,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做出点有意义的事情。 谁知那家伙怂得一比。 不光是被炸弹吓的,更是被岳阿姨身上的某样东西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 如果那条黑龙会说话,估计现在最想说的就是,都特么给老子别动,让我想想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关键时刻,指望不上那条孽龙。 李南方也是相当无奈,唯有压低着声音吼道:“岳梓童,你个蠢女人,想干什么?要把我们都害死吗,老实点,别动!” 他使劲抓住岳阿姨的手保持平衡。 也是这时候,旁边的毒蝎子笑了:“岳总别急,我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你和我的偶像一起炸死的。 要不,这样吧。 我们再来个游戏。 这可炸弹定时是四个小时,这段时间呢,是我留给你们华夏警方去完成我交代的事情的时间。 如果他们的效率够快。 完全不用等到时间走到尽头。 到了那时候,我们安全离开了,岳总您和我的偶像大大也不必死啊。 看见了没,这里有两根线。 一根红色的,一根蓝色的。 偶像啊,等我们走了之后,你来决定到底是剪断哪根先,终止炸弹的爆炸。 喏,那边的银行服务台上,还有剪子呢。 很方便。 不过现在呢,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别动。” 说完这番话,毒蝎子再次扭头想着银行大门那边走去,微微擦脸,透过门玻璃上的小小缝隙,看向外面。 别看毒蝎子表面上,玩得相当嗨。 实际上,她也非常紧张。 接受了这么个好处多多的佣兵任务,她是想着完成任务,获取大量金钱的同时,也收获无数杀手界的荣誉,才不会舍得在这里和某些人同归于尽。 所以,能尽量给李南方和岳梓童减少压力,那也是尽量增大众多劫匪活命机会的正确举动。 当然了,真正给毒蝎子巨大压力的,可不是她自己造出来的炸弹。 更不是已经拿发昏当死,就等着有人来救他们的李南方。 而是外面那个,出现在众多警方中间的面容冷峻男人——荆红命。 荆红大局长来了。 他本应该坐镇明珠美术学院那边,等待着许多杀手、敌华分子进了他们挖好的坑里,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结果,猛然间听到李南方和岳梓童,被劫持在金银行里当作人质的消息。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荆红命还有些嗤之以鼻。 就李南方的本事,这世界上还能有几个人把他给劫持了。 可是,当白灵儿这边传回来确切消息,说李南方是被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给要挟住的时候,荆红命不得不亲自跑来这里看看了。 事情已经非常明朗。 被那些劫匪放出来的龙在空龙大少,绝对是把银行里的情况仔仔细细解释了个清楚。 炸弹有多么可怕,他是说不清楚的。 但是劫匪安放在他身上的那张便条已经,将所有信息说得很清楚。 他们只要用两个人质,换走两个犯人。 警方收到消息之后的四个小时内,他们要见到需要换走的人。 见不到人,炸弹爆炸,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死两个人质的问题了。 如果在时限内,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谁都不会死,大家是从此再也不会见面的好朋友。 这样内容的便条,最终被送到了荆红命的手中。 荆红大局长沉思了好久,轻轻拍了拍身边白灵儿的肩膀,说:“告诉劫匪,我们要知道人质的具体情况。” 白灵儿现在已经担忧李南方安全,急得恨不得冲进去把某人渣给换出来了。 作为警方这时候,就应该像荆红局长那样镇定,先了解了里面的情况,再考虑营救措施啊。 乱了方寸的白灵儿,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在荆红大局长的威严下,稍稍平复了心情,立刻安排人去和里面的劫匪对话。 谁知,没等他们这边行动。 银行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辆遥控小汽车,嗡嗡嗡从大厅里开了出来。 车上放着的,恰恰是岳梓童岳阿姨的手机。 当有警员立刻把手机拿起来,确认安全,并且送到作战指挥车里时,荆红命和白灵儿能够清晰透过手机上的视频通话,看到正手拉手抱着炸弹,满脸苦想的李南方和岳梓童。 毒蝎子不愧是专业的杀手,连警方这边接下来想干什么,都预想的清清楚楚。 荆红命这边要看人质的情况。 她就主动说出来。 人质现在是挺好的,只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当视频通话的画面,在那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定时装置上面,停留了片刻之后,视频中登时出现了毒蝎子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这白人少女,张开口,最终做出个“嘭”的爆炸声响口型。 傻子都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不按她的要求去做,她就让所有人都飞上天。 视频通话在这一刻结束,荆红命攥着手机,试量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把手机砸烂。 他只是长叹一口气:“通知军情十三处,尽快把人带来!” 第2237章 最后一只网红熊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金银交易行这里发生的事情,引发了广泛的关注,几乎是整个明珠市的各个新闻媒体,都派出了记者前去采访。 但凡是打开电视、打开手机、电脑,总能看到相关的新闻直播。 这足以见得,科技时代的时效性发展有多么可怕。 按理说,混社会看场子的小混混,或者说开起来安保公司的大老板,是不应该看新闻的。 可这么铺天盖地的信息出现,方正和他手下的小弟们,不想看见这些东西都不行。 一群人坐在场子里的沙发上,看到电视画面里,一个垃圾桶爆炸开,无数人四散逃命的场面,鬼哭狼嚎怪叫着,都恨不得喝就庆祝了。 到底是热血的人,没特么一个安分的。 倒是方正还算稳重,没有欢呼雀跃,更是阴沉着脸,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之前寻找动南越语的人来帮他翻译了一下,那张旅游地图上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可翻译过来之后,更特么看不懂了。 完全是雇佣兵之间的行动安排暗语,不是圈里人丝毫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唯一能让方正心中有定数的,那就是这份地图的主人,准备跑去明珠美术学院搞事情。 方老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那个还在学校上学的宝贝闺女到底安不安全。 他这边派人去学校把方凤仪接到方正安保公司的总部,暂时保护起来。 而他本人,则是直接来到了某个方正帮看管的场子里。 这个场子,正是之前跑去报信的小头目当班的场子。 方正到这来,目的便是搞清楚,哪个小偷这么神奇,能从雇佣兵手里偷东西,更是要亲自督促着那个小头目,赶紧把烫手山芋扔出去。 手底下这帮人虽说明面上不敢违背老大的命令,但是保不齐有几个家伙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从那个旅行包里拿出来几把枪留在手上,装比用。 一个闹不好,连累到整个方正公司,倒是小事。 可如果因此害得某个大好青年,从此要在监狱里过一辈子,那就是他方正的罪过了。 等真的来到这个场子里,听说那个小头目乖乖去市局送货了,还是伪装起来去的,方正还算欣慰。 但是你这突然间发了条短信过来,喊“救命”是怎么回事? 方正看到小头目给他发来的信息室,还真没觉得事情有多么严重。 他只是立刻安排场子里的小弟,赶去警局那边探查情况。 只有弄清楚了是什么事,那才好说啊。 跑出去找人的小混混还没传回来消息,方正就在场子里看电视解闷。 一来二去的,就看到了银行劫案的新闻。 有了眼前这么热闹的场面。 虽说银行被抢劫,距离方正远得很呢,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右眼皮直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方正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陡然就听到场子大门外传来某小弟的呼喊:“老大,欢哥回来了!” 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就能看到某小弟,拉着全身套着网红熊套装的家伙,迈步往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说什么:“欢哥,你怕什么啊。那么一大袋子武器装备,老大让你去扔到警局门口,你照做了,那就是完成任务了。放心吧,老大不会骂你的。” 话音落下,那两人也走到了近前。 方正的情绪这才缓和了许多,也是被那个小头目的打扮给惹笑了。 他迈步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只网红熊的脑袋上,佯装发怒似的吼道:“阿欢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还特么发短信说救命,救你大爷啊。说,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连串巴掌拍下去。 那只网红熊也只是无找脑袋连连后退,连个屁都不放。 方正登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阿欢那小子算是小弟里面最碎嘴子的,平时你不让他说话,他都能给事来个舌烂莲花,怎么现在一点声音都不出了? “阿欢,把这破玩意儿给我脱了,你姥姥的,看着我就来气!” 方正再说话时,已经不动手打人了,就是死死盯着眼前的网红熊,等待对方揭晓真面目。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看着、不确切的说,是周围几个小弟带着玩笑心态,要主动去帮“欢哥”把伪装去掉的时候。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把这屋内的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方正整个身子往下一缩,猛然看向枪声的来源处。 等看清是怎么回事,气得方老大当场骂娘:“谁特么把电视开的声音这么大,神经病啊!” 骂归骂,方正的所有注意力,倒是全都被电视新闻吸引了过去。 刚刚眼睁睁看着一个垃圾桶在人群里爆炸,已经是从没见识过的场面了。 此刻又看到电视里,某个明显是警方谈判专家的家伙,迈步朝着银行正门那边走,结果被银行里面突然打出来的子弹,一下子击中胸前的防弹衣,躺在那了。 这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当然,如果是单纯的劫匪枪击谈判专家,还不至于让方正关注那么久。 最最重要的是,在骚乱平息的过程中,新闻里的记者,还大声说出了另外一番话。 “各位观众朋友,我台收到可靠消息,目前被困在进银行里面的两名人质,一男一女,其中那位男士,正是明珠市新晋的青年企业家,李南方先生。 李南方为南方健身会所——” 记者尽职尽责地揭示着李南方的身份信息。 方正则是瞪大了眼睛,心情躁动起来。 李南方啊。 那么个大人物变成人质了? 这得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脱困的。 方丈抬屁股坐在了正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周围那些小弟,也是随着老大一起行动。 这下子,倒是没几个人关注那只网红熊了。 套装里面,一个明显东南亚面孔的家伙,本就脸色乌黑,这会儿功夫更是黑的如同锅底,很难解释自己的心情。 他可是杀过不少人的雇佣兵啊。 怎么就在这里着了道,被一群华夏的小混混给困住了呢。 怪只怪他运气不好。 昨天坐公交车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地打瞌睡,被人偷走了一旅行包的枪械弹药完全不知。 今天才被单独安排出来,寻找丢失的东西。 不过,也正如他们之前与曼二先生沟通时,所说的那样。 被小偷偷了东西,就像家常便饭,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了,只需要找到当地的黑道中人,把小偷挖出来,东西找回来就行。 无非是杀几个人,或者花点钱的问题。 谁知,他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点眉目,刚来到这个属于方正帮的场子门口,就被一个小混混喊成什么欢哥,给拉进来了。 索性将错就错,等进了门再说明来意吧。 谁知,听这帮家伙的话头,貌似是把他们的枪给送去了警局。 枪都送去了。 再遇见了他这个枪的真正主人,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该不会也被直接打成个棒槌,扔到市局门口去吧。 可怜的东南亚雇佣兵,真心后悔走进这扇门,更后悔没有随身带着几把枪。 所以,挨打的时候,只能是尽量躲避,死死抱住脑袋,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现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电视给吸引了过去。 他当然是看准时机,脚底抹油走人啊。 没成想,刚刚转身,一只手就按住了他的头套。 “欢哥,你干什么去啊。一起看电视吧,你要是走了,等会儿老大会更生气,直接打死你的。” 那个傻乎乎把雇佣兵从外面拉进来的小弟,这会儿功夫,更是表现得特别给力,死活拉着他走到了电视机前的众多小混混人群中间。 于是,就出现了方正帮各位大哥,和一只网红熊坐在一起看电视的场面。 相当搞笑的画面。 可是网红熊套装里藏着的人,是一丁点都笑不出来。 不仅仅是方正帮场子里的这位,更有坐在某辆公车里的那位。 金银交易行的外面,无数警车保卫起来的地方,那个明明应该在银行里面实施抢劫行动的劫匪,此刻却只能缩在汽车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里的情况变得相当糟糕,无数警车扎堆,挤得他们这辆车连车门都打不开了。 劫匪同志如何逃跑。 他着急。 其实把他带来这里的罗叶更心急。 罗叶本想着趁人不注意,开车带上山口大少离开这个鬼地方。 谁能想得到,事情变得那么复杂,他的车被堵在了里面,根本开不出来,更是不敢让那位穿着套装的大少爷下车露面。 罗叶缩在副驾驶座上,已经是第三次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吼道:“你们就放心吧,山口大少在我这里,你们还害怕他出现危险吗!”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罗叶的表情登时又来了个极大的准变。 “什么,你们要去哪?我特么还要给你们照顾个大少爷、哎?喂!该死的!” 罗叶都要气疯了。 他这里话都没说完,对方便主动结束了通话。 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那群东洋人来华夏的目的,实在是让他很被动。 心里挤压着怒火,当然是回头冲着后座上的“大少爷”发泄。 只是不等他开口说话。 嘭嘭嘭。 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罗主任,现场有些不受控制了,麻烦您出面去应对下那些记者。” 车外是白灵儿。 现如今整个金银交易行附近场面混乱,需要各方人士帮忙维持秩序。 能够有效安抚记者和群众的,当属罗叶这位赫赫有名的明珠滩市政一把手了。 “呵,好,好,我这就去。” 罗叶点头答应着,推开车门下车。 门开的一瞬间,白灵儿顺势扫了一眼后车座,目光直接定位在那个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家伙。 这一幕惊得罗叶慌忙关好车门。 “白副局,记者们都在哪呢,这是交给我就行,我很快就能安抚住所有人。” 说话间,罗叶迈步向前走。 好奇心爆棚的白灵儿再次皱了下眉头,也没说话,转身离开。 第2238章 注定失败的局面 一场银行劫案,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明珠美术学院里,当然也会有人坐在校园餐厅内,看到壁挂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画面,心情也随着一起紧张起来。 但是很快,这份紧张就被另一件事情冲淡。 几辆厢式货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到校园门口。 有带着国家电网标志的,也有燃气维修的车辆,更有个好似给什么品牌冰激凌打广告的宣传车。 如果学校里还是原来的那些学生,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汽车。 可整个校园早就实现了大换血,众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深知来这里就是出任务的众多国防生,都不用谁提醒的,便已经发现了那些厢式货车里出来的人并非什么好鸟。 可怜那群几十人队伍的雇佣兵,被曼二先生召唤到这里来,全然不知道校园里几乎处处都隐藏着危机。 一个个的还傻乎乎继续他们那种拙劣的伪装。 “你们几个去餐厅里面,分散开,听命令行事。 一声令下,立刻控制整个餐厅。 这里人群聚集,绝对是我们获取人质的重要地点。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尤其是老三,别特么再给我添乱子了!” 冰激凌宣传车的旁边,一群身穿往网红熊套装的家伙涌下车来,也真难为那位当老大的,能从人群中间,一眼就看到始终提着个旅行包不放的“老三”。 那身套装里,山口大少顺从的点点头。 只是,此刻的他,完全不想之前那么紧张了,反而还有点小兴奋的样子。 这里是明珠美术学院啊! 昨天那场黑客大战当中,相传黑幽灵具体出现的地方,可不就是在这的吗。 如果能去控制整个明珠美院的网络,那应该比在明珠市局更容易把黑幽灵给吸引出来吧。 天知道,山口大少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他的周围全都荷枪实弹的雇佣兵,稍有不慎,就能引发人命流血可怕结果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是只关心李南方在哪。 不管怎么说吧。 这群伪装成宣传品牌冰激凌的雇佣兵,涌进了学校的餐厅,十几人分散开在上下两层楼里。 装模做样的发着传单,等待老大的命令。 这时候,山口大少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准备寻找个时机,立刻逃离那些雇佣兵的视线,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然而,现实的发展并不怎么顺利。 明明才下午地点左右,整个餐厅里突然涌进来无数的学生,似乎是有学生会要在这里搞活动。 数不清的餐桌被拉开,推到了餐厅门口,堵得任何人都出不去。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那些伪装起来的雇佣兵也出现了小小的心绪不平。 刚刚分散开的队伍,又在老大的一声命令下迅速集结。 十几只网红熊,在成百上千的学生包围圈里,就像是落进大海中的浮萍,别提有多可怜了。 而山口大少被那群雇佣兵夹在中间,更是悲催透顶。 大家总感觉眼前的形式发展,实在是莫名其妙。 直到,附近某台悬挂电视机上的播放出来的新闻画面,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各位观众朋友,我台收到可靠消息,目前被困在进银行里面的两名人质,一男一女,其中那位男士,正是明珠市新晋的青年企业家,李南方先生。 李南方为南方健身会所——” 李南方的名字被喊出来,他的照片也浮现在电视新闻画面里。 这些在场的雇佣兵,全都是接了曼二先生的任务。 曼二所代表的罗德曼杀手组织,这次来华夏,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来对付李南方的。 任务目标的照片,早就印刻在众多雇佣兵的脑海里面了。 陡然在电视上看到同一个人,他们能不懵比吗。 他们的任务目标被别的劫匪给劫持了,那他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任务是不是应该取消了? 还是说等那家伙被警方救出来——啊呸! 救什么救啊。 他们现在就应该冲去那家被抢劫的银行,帮助那里的劫匪才对。 一群雇佣兵面面相觑时,领头的那位已经在给曼二先生传消息了,可是为什么会迟迟得不到回复? 不管了。 反正任务目标不在这里,他们的行动也会出现变动。 还是认认真真看电视吧。 最好是盼着那个叫李南方的任务目标,就能乖乖死在这么一场抢劫案里面。 要说他们之中谁最不希望李南方去死,当属山口大少无疑。 他都没正面打败对方,成为世界第一。 那家伙怎么能死! 山口大少缩进网红熊套装里,迅速给他那个狗腿子管家发去了一条消息。 “立刻去明珠金银交易行,把一个叫李南方的人给本大少救出来!” 当木本管家看到这条消息时,脸上浮现出无比舒心的笑容。 这份笑容,当然是因为知道山口大少安然无恙才出现的,刚和那个罗叶通过电话,尽管对方口口声声说,山口大少就在他的保护之下,只是因为在金银交易行那里遇到了麻烦,才一时之间脱不开身。 可木本管家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个罗叶。 好巧不巧的,大少爷亲自发来消息,让他们去金银行那里救个外人。 只凭这一点,便充分证明大少爷是安全的。 既然少爷安然无恙,那么他们这些人就可以安安心心去完成,这次来明珠的真正任务了。 木本管家轻轻放下手机,随后抬手做出个行动的手势。 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东洋武士,黑衣裹身、黑纱蒙面,好似幽灵般翻过一道栅栏强,冲进了某个小花园里面。 但凡是明珠美院的学生,如果看到这一幕,绝对能够立刻发现,这里不就是学校的后花园吗。 东洋山口组的武士小队,大白天的,冒着巨大的风险,潜伏进学校里面干什么? 不管他们干什么。 在整个明珠美院已经大换血的情况下,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像双蝎子外加五六个雇佣兵的组合,他们来华夏搞事情,尤其是把李南方拉成他们的人质,其实本就没有任何成功可能性。 尤其是那颗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一半之后。 围在银行外面的警方,还是以无比强硬的态度,向里面喊话,说什么绝不接受劫匪的条件。 那就证明,某些高层不同意,把古彤和胡叨叨放出来,去换取李南方和岳梓童这两个人。 “该死的,老子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贪官和一个烈焰谷的疯女人吗?” 当李南方听到外面喊话人的声音是荆红命时,顿时明白过来荆红十叔亲自喊话,向他这边透露出的暗示信息,就是让他想办法自救。 自救什么的没毛病。 但是不被重视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好歹把人弄来做做样子,给他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啊。 嘴里恶狠狠地骂着,再扭头,便看到毒蝎子已经跑去了银行柜台的后面。 双蝎子组合凑仔一起,也不知道这两个白皮肤女人聊了什么。 不过,想来也是为他们离开做准备了吧。 当毒蝎子再出来的时候,仅仅是个眼神示意。 在场的几个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劫匪,立刻行动起来。 分出来个守大门的家伙,专门看管他们之前抢到的那些现金,剩下的人则是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取出来各种电焊工具,对着银行大厅角落处的地面奋力开凿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南方知道事情快要结束了。 之前还很纳闷,毒蝎子他们封闭了所有出口,又实在已经确定警察将这里团团包围的情况下,该怎么安然无恙离开。 现在答案出来了。 他们要钻个地洞出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大厅的正下方,应该是地下停车场吧。 跳下去,直接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车,逃之夭夭。 嗯,算是个挺聪明的法子。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猛然间就可以听到“轰”的声巨响。 “老大,通了!” 负责开凿地面的劫匪,回头喊了一声。 可以明显看到毒蝎子的表情松缓了许多。 那女人的脸上有故事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悠悠来到了李南方的身边,说:“偶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哦。 你和岳总这么重要的人质,都没能让外面那些警察把我要的人送来。 看样子,我们这次接手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啊。 不过,也没关系。 至少,我们拿到了比任务佣金更多的钱,也不算太亏。 只是可能要苦了偶像你和岳总了,还需要你们帮我们多抱一会儿炸弹,吸引外面那些人的注意力,好给我们创造充足的离开时间啊。 再见。 嗯,再也不见。” 毒蝎子弯下腰在李南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似非常舍不得的样子。 只可惜,李南方真的没心情和这样的女人谈情说爱,自从遭遇这场抢劫到现在,足足过去三四个小时了,他才开始稍稍感觉到一丝紧张和麻烦。 这些劫匪要走人了啊。 他们走不要紧,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 外面的人不敢强攻,那就谁也不知道,银行里只剩下他和小姨在这抱着炸弹受苦。 等到炸弹爆炸——结果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谁敢说毒蝎子手上没有个远程遥控装置? 一旦她去到了安全范围外,直接把炸弹引爆,那特么还是个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在毒蝎子跳到地下停车场,看不见大厅里的情况时,立刻去通知荆红十叔他们展开拦截。 只要毒蝎子还在附近,她就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远程引爆炸弹。 而这种情况下,也就有足够的时间,请拆弹专家把炸弹拆解开了。 但是,谁去通知外面的人呢? 李南方试着抖了下手,原本可以轻松挣脱开的绳索锁扣,却因为上面放着炸弹,根本受不得任何强烈的震动。 麻烦了。 老子这次不会真的要死在这吧? 李南方深深皱起来了眉头。 恰在这时,岳阿姨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问道“李南方,你是不是早就和龙城城生过孩子了?” 擦,这特么什么局面,你还纠结这种问题! 第2239章 我是好人 “岳梓童,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李南方心想着怎么保证两人一起活命的办法,实在是不愿去回答岳梓童那种不合时宜的问题。 谁知,岳阿姨却把他的手抓得更紧。 微微的手臂颤抖过程中,就能看到炸弹的平衡装置出现倾斜,小小的金属球朝炸弹开关的位置,缓缓滚动过去,惊得李南方差点魂都没了。 也不管他这么情绪激动。 主要是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也在撑着身子,观察外面的一切呢。 黑龙情绪紧张,愤怒咆哮,自然也会惹得他心情烦躁。 “岳梓童,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不能!” 岳阿姨怒吼回去,双手锋利的指甲死死掐着李南方胳膊上的肉,真心是不把炸弹爆炸当回事了。 “李南方,你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姐收养的孩子是不是你和龙城城的种? 看上去已经一岁多了。 那就是一年多以前生的。 怀孩子的时候,至少是两年前。 两年前! 那时候你还在青山,那是我最困难的时候。 我被你个人渣骗的在微信上失了身,我身败名裂,我孤苦无依。 你得罪了京华林家的时候,我还专门回到岳家去给你求情。 龙城城去青山主政的时候,还对我四名打压,压得我死活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我被贺兰小新欺负,我被龙在空欺负。 这都是那时候的事情。 我最最无助! 而你,竟然和龙城城那个贱人一起生了孩子,你对得起我吗? 我把我整颗心都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要瞒着我,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难道等哪一天,你和龙城城的孽种长大成人,你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生活的时候,你再来到我面前秀恩爱,刺激我。 嘲笑我不能给你生孩子吗?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岳梓童越说越激动。 李南方就眼看着炸弹引爆装置里的平衡球,就像一道催命符似的,来回抖动个不停。 刺激。 真特么的刺激! “岳梓童,你够了啊。” “没够!” 天知道岳阿姨到底是发什么神经,此时此刻,伤心委屈的泪水都变成绝了提的长河。 “李南方,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想告诉我,你和龙城城的关系? 你是怕我把你的孩子妈给杀了吗? 我说岳清科为什么会一直恨不得弄死我,就算是他想要家主之位,也完全没必要找杨逍来杀了我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岳梓童这番话一出。 李南方惊住了:“岳清科让杨逍杀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杨逍为什么要听岳清科的啊?” “李南方,你别岔开话题!” “谁岔开话题了。” 李南方很是无辜,也很是惊疑杨逍和岳清科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 只可惜,岳梓童明显没有要说这件事的意思,兀自哭哭啼啼道:“我真傻,我还一直傻傻的以为,是我的性格不好,才让我落到现在这种众叛亲离的局面。 结果,完全不是。 全都是因为你这个人渣! 你和我的堂嫂生了孩子。 惹得我堂哥恨不得杀了我泄愤,你却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件事。 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龙城城的关系,可只有我不知道。 这两年多来,我还傻乎乎的到处告诉别人,说我是你的正牌夫人,说我岳家大小姐才是你真正的女人。 结果呢?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他们都指着我脑袋上,那顶被你个人渣和堂嫂一起戴上来的绿帽子,大声嘲笑。 我就是个小丑! 都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真相。 当我在八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竟然会误会我的母亲,我误会那个孩子是你们的。 曾经无数个夜里哭着醒过来,痛恨我的母亲和我抢男人。 事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让我对我娘产生误会? 你就这么喜欢看着我生活中痛苦的折磨当中吗? 如果你当时告诉我真相,我有怎么会到处去招惹人,我有何必把家主之位让出去,以求抱拳岳家的声誉,给自己寻个心里安慰。 为什么让我到了现在这种一无所有的时候,才告诉我真相? 难道你就是想看着我,再次变的义务所有,好让你的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一起合伙来欺负我吗? 李南方,你到底安的是个什么心!” 岳梓童一开口,就像是连珠炮一样,无限子弹爆发,完全停不下来的架势。 李南方都听迷了。 这都是哪和哪啊? 不就是他和龙城城早就有了孩子这一件事情吗。 请问岳阿姨你是怎么从这件事上,一下子引申出来那么多问题的。 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对! “岳梓童,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李南方已经明显预感到了一种危机,那种每一秒之后,都有可能在岳梓童的帮助下,被炸的粉身碎骨的巨大生命危机。 他反手牢牢抓住了岳梓童的胳膊,防止这女人发疯。 幸好,那女人并没有真的想带着大家一起死。 但是她的表现已经可以用彻底疯狂来形容了。 “不,我不要理智,我也不要再听你解释!” “我什么时候解释了。” “啊,李南方你个人渣,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竟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我特么到底要不要解释?” 李南方这辈子第一次见识到正常女人的逻辑,早就习惯了岳阿姨以前那种不正常的逻辑,他以为可以完全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可现在,岳梓童突然变得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无理取闹,他又深深陷入到纠结之中,不能自拔了。 “李南方,我恨你,我要和你离婚!” “擦,离就离。” “啊!我说离婚,你立刻就同意,你是有多么讨厌我,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好你个李南方!” “我、我——” 李南方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恰在这时,一连串清脆的鼓掌声音在身边响起,微微侧眼,就能看到毒蝎子和血蝎子的双蝎子组合,就站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共同拍手呢。 两个白人少女也特么是有够奇葩的。 她们竟然安安静静观看了李南方和岳梓童两口子的整个吵架过程,还给掌声鼓励。 “太感动了,太精彩了。” “对,这比我看过的所有爱情电视剧都精彩。” 两只蝎子女人,一唱一和。 李南方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呕血。 他努力的搜肠刮肚,想要找出来合适的赐予,骂死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 可也不等他说话,就看到毒蝎子抱起来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咔嚓一声给他和岳阿姨拍了一张合影。 “偶像,这张合影照片我们会珍藏的,你们是我们见过的最惊心动魄的情侣。 说实话,真的不想看见你们被炸死,因为我们还没看够呢。 可是,时间真的不多了。 最后提醒你一句,我们走之后,尽快找拆弹专家来。 我给这颗炸弹设置了好几层引爆装置,最快也要二十分钟才能拆解。 现在——呀,只剩25分钟了啊。 祝你们好运。” 毒蝎子说完这番话,微笑着晃了晃手机。 那张李南方和岳梓童手牵手托住炸弹的照片,显得相当刺眼。 当然了,重要的不是照片,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双蝎子组合和她们手下那些劫匪开开心心离开的画面,实在是太刺激人了。 一名网红熊套装劫匪,率先跳下已经开凿出来的地洞。 当确定下面安全的时,血蝎子随后下去。 劫匪一个接一个,如同跳水运动员。 直到最后,只剩下毒蝎子和看管所有钱财的那只网红熊。 “偶像,我们这次是真的走了,不要想我们哦。” 毒蝎子笑笑,回头冲仅剩的那只网红熊说道:“你,负责把这些钱扔下去,我们在下面接应,速度快点!” 说完这句话,毒蝎子纵身跳下去。 也是随着这个女人的消失,李南方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了,那就是想办法通知外面的荆红十叔他们,劫匪已经逃跑。 可之前,就是卡在这个问题上不好办的。 谁去通知外面的人啊? 李南方和岳梓童都没办法做出多余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定时炸弹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少。 至于—— 嗯? 李南方在四处观望,寻找足够引起来外面人注意的东西时,猛然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最后剩下的这个劫匪,搞什么呢? 不仅仅是李南方纳闷,连通已经去到四五米深地下停车场的毒蝎子等人,也是疑惑万分。 血蝎子那边已经去开车,大家都在下面等着上面的人,把装满钱的袋子往下扔呢。 结果,那只网红熊探头往下看了看,抬脚把靠近洞口边缘的钱袋子给踢走了。 然后,那人轻轻拿下来头顶上的熊头套。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众多劫匪面前时,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其实,毒蝎子的反应已经够快的了。 意识到她的手下当中,出现了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她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举起来了腰间的手枪。 只可惜,没等扣动扳机,楼上的人便已经撤了回去。 “走,快走,不能要钱了!” 毒蝎子转身就跑。 而另一边,满身轻松的方正帮小头目欢哥,则是带着胜利的笑容,在李南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大踏步走到银行大门旁,伸出双手猛的拉开了门。 “别开枪,我是好人!那些劫匪跑去底下停车场了,他们穿着和我一样的卡通套装,快去抓住他们啊!” 小头目高举着熊头套,大声喊出这句话。 整个场面,被附近新闻媒体记者的摄像机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传播了出去。 警方作战指挥车旁。 白灵儿清楚看到了银行大门前发生的一切。 其他人都是迅速朝银行里面冲。而她则是猛的转身,冲向了一辆公务车。 她早就怀疑罗叶车里的那个人了。 现在看来,绝对有问题! 白灵儿飞身赶到,猛的拉开后车门。 “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银行那边炸开,显得无比突兀。 第2240章 时间都去哪了 “别开枪,我是好人!” 电视机里传出来气势如虹的呼喊。 方正帮的某个场子里,一群正看电视新闻,看的津津有味的小混混,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电视里那家伙好像欢哥啊。” “是啊,真特么像。不过,我们的欢哥绝对比他帅。” “老大,你说那是不是欢哥失散多年的兄弟啊?” 一群小混混嘻嘻哈哈,说什么的都有。 身为老大的方正,看到这么热烈喜庆的场面,气得直接把桌子给掀了,破口大骂道:“一群白痴啊,那就是阿欢!” “不可能的,老大。欢哥这不是就在——呃。” 场子里安静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个还老老实实盘坐在地上,对着电视一动不动的网红熊身上。 也不知道这种安静持续了多久。 “把这家伙给我扒了,看看他到底是谁!” 方正一声喊,众多小混混疯了般扑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 明珠美术学院的餐厅里面,正看着电视新闻很带劲的十几个雇佣兵,外加一个混在里面的山口大少,突然间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为什么电视里的银行劫匪会和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这帮人才终于想起来看向周围。 原本混乱喧闹的餐厅,此刻突然变得无比安静,谁也不曾注意到,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数不清的餐厅桌椅全都倒竖起来,如同钢铁盾牌似的,将他们这些人团团围在中间。 数百个学生在这安静中,将目光完全对准他们这边。 不。 不仅仅是目光对准这边。 更有无数个背包,被那些学生拎在手上。 “扔!” 也不知道是谁一声令下,数百学生齐齐出手,装满了石头的大背包齐齐挥舞出来,铺天盖地砸向最中间的十几人。 “中计了,反击!” 雇佣兵里的领头人,看到那些背包飞在半空中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可他也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朝哪开了几枪,便被数不清的背包埋葬起来。 扔完东西的众多学生,秩序井然地从餐厅两侧的侧门撤离,与此同时,空开的正门那边,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士兵冲进来,以那些早就摆放好的餐厅桌椅为掩体,开枪反击。 乱了。 整个明珠美术学院的校园里,在这黄昏来临的时刻,彻底陷入到混乱当中。 不仅仅是餐厅这边。 学校的电器机房、锅炉水房,两处地方相机爆发出来枪声。 那些自认为伪装得很好,并且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明明还没有收到上峰老大下达的行动命令,就莫名其妙的陷入到了混战之中。 说到底,都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亡命徒。 无论在此之前,局方这边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工作,哪怕是早有那些国防生刻意制造出来游历地形和条件,却也挡不住枪战爆发之后,陷入到无比焦灼的状态。 尤其是锅炉房里,发生巨大的谁想爆炸,震碎了附近宿舍楼的玻璃,导致不少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国防生受伤。 整个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学校1号教学楼的楼顶上,罗德曼杀手组织的曼二先生,还在努力调试他的无线电设备。 毫无防备之下,便被四处传来的枪声、爆炸声,惊得瞪大了眼睛。 等他走到楼顶边缘,探头看下去,发现正有一队精锐华夏士兵,团团包围这栋楼。 按理说,出现这样的变故,足以让任何人惊慌失措。 可这位曼二先生,在渡过最初的惊讶之后,脸上竟然浮现出来满不在乎的表情,回头冲已经吓傻了的杰克,无奈地摊摊手,说:“我有些伤感。 当然,更多的是沮丧。 看来,我们几次三番在华夏出现失败,也是有原因的。 最起码,我的在信息搜集上面出现了重大失误,想当然就以为华夏这种和平的国度,人们习惯了安逸,便会失去对危险的警觉。 然而事实是,他们早在我们来这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要么承认失败。 要么,就是迎着头皮把任务进行下去。 杰克。” 曼二先生在行动还没开始之前,就做起来了最后的总结,这让本就被突发状况吓傻的杰克,更加惊慌了。 只因为,他是罗德曼组织放在这里,负责信息收集的人。 偏偏他没有收集到,早有华夏军方在这里不空力量的消息。 甚至,他都不知道整个校园里的学生都已经换过血了。 这是他的错误。 曼二先生能原谅他吗? 杰克浑身颤抖着连连后退,可没等他多退出去两步,就看到曼二先生抬手晃了晃手臂。 下一刻,整个世界好像倒转过来似的。 明明在他前方站着的曼二先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更后面则是五层高楼的楼顶。 这是怎么了? 幻觉吗? 杰克心中产生这样的想法。 没错,这就是幻觉,曼二先生对他用上了,曾让他向往不已的神迹催眠手段。 尽管猜到了这是幻觉,可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在看到身后的那位曼二先生举起来手枪,枪口直直指向他这里的时候,杰克吓得怪叫一声,撒腿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跑过去。 在他看来,那个方向上,是通往楼下的安全门。 而实际上,曼二先生仅仅是轻轻侧身,杰克便一脚踏出楼顶边缘。 没有任何惨叫,只有人体从高处坠落的巨响。 楼下大门前,精锐的部队集结过来正准备冲进楼内进行搜捕,陡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个人,惊得大家齐齐后退。 也正是依靠杰克的生命吸引走那些士兵的注意力,曼二先生才能从容地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 助跑、起跳,最终飞越过五六米的间隔,落在了戈壁那栋楼的楼顶。 迅速下楼,暂时躲藏进某间教室里面。 他带着一抹邪笑,拿出了手机。 “我曼二是绝不会允许失败的出现,如果真的要失败,那就需要更多的鲜血为我的失败买单,你们那边动手吧。” 传说当中,没个杀手都是个变态神经病。 单看曼二此刻的表现,就能清晰看的出他已经病入膏肓。 都不知道他打出去电话,到底是为了自言自语还是下达命令。 反正这次通话结束之后,明珠美术学院大门正对面的那栋凤凰小区居民楼楼顶上,某个罗德曼杀手组织的杀手,慢慢抬起来了早就组装好的火箭筒,对准校园酒店那栋楼,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炮弹带着火焰拖尾,摇摇晃晃着冲出去,最终装进酒店二层的某个房间窗户里,带出来巨大的烟花和尘土。 疯狂。 简直是太疯狂了。 曼二来到华夏,竟然连这么强大的重武器都准备了出来。 谁也无法理解,对枪支弹药管制这么严格的华夏,罗德曼杀手组织的人,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重武器的。 同样的,大家也无法理解,那只来自南美洲的毒蝎子,是如何搞到那么大批量的火药炸弹。 众人只知道,几乎是同一时间。 明珠美术学院和金银交易行一起出现了大规模的爆炸表演。 当那个方正帮的小头目,高举着网红熊头套从银行大门内跑出来的时候。 反应迅速的警察叔叔,第一时间冲锋过去,率先将小头目控制住,随即便是小心翼翼向着银行内靠近过去。 里面的李南方,当真是有种柳暗花明的欣喜。 他真的没想到,劫匪里面竟然还会出现个卧底,在这种关键时候,给他充当了报信的人。 早知道还有这种操作,他有何必紧张那么多。 然而,就在众多特警冲到银行大门口的时候,银行大厅内各处垃圾桶接连爆开,大门两侧更是发生剧烈的爆炸。 毒蝎子可谓是一招连着一招,但凡是她不会走的地方,全都安置了炸弹。 正门门口的那两颗,正是为了他们逃跑时,不被警方第一时间拦截住,才提前安放下去的。 还真是成功把警察拦在了门外。 可她也不想想,这么剧烈的爆炸场面,如果把李南方或是岳梓童给吓坏了,一不小心引爆了那颗威力无比巨大的炸弹怎么办? 他们刚刚进入地下停车场啊,难道就不怕被埋进去吗? 爆炸发生时,李南方死死抓着岳阿姨的双手,下巴压住小姨的后脑勺,保持着两人的姿势稳定。 好歹是安然渡过了这次危机。 但是! 经过这次意外之后,定时炸弹的时间—— “啊!李南方你快看啊,为什么突然间定时器时间变成五十、五十八、七了?” “哈?” 岳梓童的脑袋被压在下面,自然对炸弹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李南方听到小姨的喊话,惊慌变换姿势,再等看清眼前的画面,登时两眼发黑。 “岳梓童,你对这可炸弹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什么都没做,那些丢失的时间去哪了?” 李南方真的要崩溃了。 毒蝎子跳下地洞的时候,倒计时还有二十多分钟。 为什么刚刚一连串爆炸之后,时间就只剩下几十秒了。 那鲜红的数字55、54、53——这样不停跳转着,李南方真心是看了好几遍,才确定前面那些时钟、分钟的及时全都变成“00”。 “李南方,你别愣着了,快想办法啊!” “我特么有什么办法,换你来托着炸弹,我去找工具把它拆了啊?” “我、啊!李南方你干什么去?” 这下子轮到岳梓童崩溃了。 原以为李南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能想得到,那家伙竟然抖手把她的双手王上一托,变成了她来抱住整颗炸弹,而李南方那个人渣三下五除二脱掉上衣,完全脱离炸弹的束缚,起身—— 跑了! “李南方,你就这么抛弃我了?” “别乱动,老子拿工具拆炸弹。” “啊,你快点啊,李南方你个人渣要是敢抛弃我,独自一个人跑掉。我发誓,本小姨这次要是大难不死,一定回八百掐死你和龙城城的孽种。” “岳梓童,你特么真有病。” 李南方怒骂着,抓起来一把剪刀,飞身冲了回来。 第2241章 再当一次人质 “报告报告,炸弹威力不大,只有三人受轻伤。” “快,立刻解救伤员。其他人撤离,换排爆专家上!狙击手呢,各处狙击手报告一下,能不能看清银行大厅里面的情况。” “报告,无法确认情况。” “报告,什么都看不清——” 警方的通话器里传出来各种杂乱的喊话声,已经完全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了。 白灵儿拧着眉头,强迫着自己不去回头看一眼,而是面向车内后座上,那个已经瘫软下去的“网红熊”厉声喝道:“举起手,走出来!” 里面的人确实举手了。 硕大的熊头套在双手高举时,掉落下来。 熊肚子里面也掉出来把,连保险都没打开的微型冲锋枪。 这个可怜的劫匪也真是受够了。 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坐在这辆车内,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看着数不清的警察在外面来来回回走动,那种煎熬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终于等到了白灵儿把车门打开,就像是获得了救赎的信徒那样,他连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乖乖接受了警方的逮捕。 可抓住这个劫匪,就算完事了吗? 当然不是。 白灵儿还深刻记得,给劫匪打掩护的罗叶罗主任。 只是,这时候再回头去找那位罗主任,却是根本看不见了那家伙的影子。 罗叶跑了。 他能跑到哪里去,又能不能在整个明珠形势紧张的情况下,安然逃离出境,那些都是军情十三处的工作了,白灵儿现在已经不关心。 她最关心的是,李南方现在到底安不安全。 当小灵儿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银行那边冲过去的时候,却被荆红命一把拉住。 不仅仅如此,荆红命更是直接下令,所有人撤退,警戒线集体后拉五百米。 哪怕是那些去地下停车场搜寻逃跑的劫匪的人,都要第一时间撤走。 多年的经验告诉荆红命,巨大的危险就在眼前,此刻已经顾不得李南方那小子是死是活,只有保证事件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才行。 随着荆红大局长一声令下,整个银行外围的人群,全都开始后撤。 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都得听荆红命的命令。 倘若李南方能知道外面的情况,一定会跳着脚破口大骂那个老装逼犯,你就算是保护绝大多数人的性命,那也该留下个拆弹专家过来帮帮老子啊! 可惜,他不知道这件事。 就算是知道,此刻也不可能有心情开骂。 炸弹倒计时的数字,已经非常不留情面的走到了30以下。 岳梓童岳阿姨已经被死亡的恐惧彻底笼罩,整个人都癫狂了。 “李南方,你记住,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一条命!快走吧,别管我了。” “好,那我走了啊。” “你真的走啊,你就这么忍心看我孤苦伶仃的去死?” “你特么不想让我走,就给我闭嘴!” 两句话的功夫,十秒钟的时间过去了。 李南方拿着剪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犹记得那只毒蝎子曾经说过,这可炸弹的引爆装置上,有两条连接线,只要剪掉其中一根线,就可以终止倒计时数字。 可问题是,这种选择很难的好不好。 绿线还是红线? 分开的剪刀对准了绿线,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就会嘶吼。 再转头去对准红线,黑龙又开始交换个不停。 很明显,不管是剪掉哪一根都特么能让黑龙预感到死亡的危机,这根本就是全错的选择。 不对,还有另外两种选择。 要不,哪根都不剪? 别扯了,那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看来最正确的答案,是把两根线一起剪断。 在时间只剩下十秒的时候,李南方把见到完全勾住了两根线。 终于没有收到黑龙的预警。 李南方放心之余,也是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那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毒蝎子,欺骗老子,说什么剪断一根线就行。 要不是有黑龙在,老子信了她的邪,死都没地方说理去。 咬牙发狠,手上用力。 “咔嚓!” 时间停在了“00:00:05”。 一秒、两秒—— 李南方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也没看到倒计时数字继续变动,终于长出一口气,缓缓躺到在地。 真心累啊。 老子黑幽灵竟然还能让一颗小小的炸弹给为难住,简直没天理。 “啊,停了停了。李南方你个人渣,我干你,干你十八辈祖宗,你全家,你特么不是人!” 李南方刚想休息一会儿呢。 耳边就传来岳梓童歇斯底里的怒骂。 虽然他能理解,岳阿姨绝处逢生之后,那种心情大起大落而导致的情绪异常,只能用这种骂人的方式来发泄。 但是! 你骂人的时候,能不能别特么乱动! “岳梓童,你老实点,炸弹还有可能爆炸呢。我只是剪除了定时装置,上面那个平衡装置还没接触呢,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 李南方的怒吼,总算是让岳梓童平静下来。 也是随着岳阿姨的平静,他身体内那条不停嘶吼着让他赶紧逃命的黑龙,也消停了许多。 正如那只毒蝎子之前所说的那样,她在这颗巨大威力的炸弹上,设置了好几层启动装置,倒计时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平衡球更是始终让李南方纠结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还有什么,李南方不想去管了。 这种事情交给拆弹专家去做便可以,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下,平定好被一颗炸弹扰乱的心神。 “岳阿姨,你在这等着吧,我现在就去喊拆弹专家过来。” 李南方晃晃悠悠起身,扔下这句话,迈步向外走。 其实,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的。 只要找个平整的地方,把炸弹往那一放,再帮岳梓童拆解下来身上的绑定线,两人完全可以手牵手一起走出去。 可是,谁让某小姨刚才骂人的时候,骂的那么畅快淋漓的。 让这女人留下来担惊受怕一小会儿,也算是给她的惩罚了。 很奇怪的。 这次把岳阿姨独自留下来,那女人竟然在沉默中选择了接受,没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落得个耳根清净,李南方傻了才会去思考岳梓童为什么这么反常。 伴随着漫天烟尘落下。 他大摇大摆地走出金银交易行的大门,夕阳余晖照射过来,好像是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外面,正在混乱中向后撤的无数人士当中,始终关注这边情况的白灵儿第一个看见了李南方,尖叫一声,飙着泪奔跑过去,狠狠扑进那个人渣的怀里。 这样的结果,感觉还不错。 李南方笑笑,紧紧搂住了小灵儿。 而远处,荆红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罕见的笑容,立刻下达命令,所有人再次回到现场,所有排爆专家集体上阵,去解救岳梓童。 皆大欢喜的局面。 只是,世界是公平的。 有人欢喜,肯定会有人愁。 金银行地下车库二层里,费尽心力逃跑到这边,已经完全隐藏在通风管道里的双蝎子组合,以及她们找来的那些雇佣兵,还在苦苦等待着炸弹的爆炸。 只要那颗炸弹炸开,外面很大一片地方会被夷为平地。 到时候只需要顺着通风管道直接上去,总能找到离开的路。 可是,为什么炸弹没有爆炸? 反而是数不清的华夏警方,像是歼灭老鼠一样,把她们堵在通风管道里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临近五月份,江南的雨季踏步而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让整个明珠市的天气,就想孩子的脸那样,说变就变。 一个小时前,还是落日余晖洒满整个大地的明媚样子。 陡然间出现的一片无语,遮住了天空,黑暗瞬间笼罩整座城市,再等淅淅沥沥的小鱼下起来,更让这座城市平添了许多不同以往的静谧。 雨夜之中,视线高高拉起来。 倘若能够站在老天爷的角度,去俯瞰整个明珠美术学院,就可以清晰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偌大的校园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 整片区域,就像是一只长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兽,随时准备把敢于靠近这里的人完全吞下去,吃得连点骨头渣都不剩下。 而在校园外,数不清的军车警车打开了探照灯对准校园的围墙,如同是巨兽那张嘴上,长起来的无数燎泡。 继续沿用这样的比喻。 那在校园里是不是闪烁出来的手电筒光芒,应该就是举手嘴里的口腔溃疡吧。 黄昏时分,就因为电视新闻里的报道,过早的引发了那些雇佣兵暴露身份。 由此导致荆红命无法第一时间回到这里,指挥行动。 同时,也是让那些意识到自身暴露的雇佣兵们,爆发了更大的血腥残忍一面,对待军方的围剿,反攻更加猛烈。 餐厅里的枪声是开始。 一颗火箭弹炸响在校园酒店里,把这场战争推向了高朝。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当参与的雇佣兵突围出去,慢慢聚拢。 罗德曼杀手组织的精锐从校园外杀进去,最终于曼二先生汇合。 战事急转直下。 敌人隐藏起来,使得军方的围剿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更大的问题是,明珠美术学院的换血工作做的并不怎么彻底。 原以为整个校园的普通学生,早已经全部离开,而实际上还留在这的,大有人在。 举两个最简单的例子。 睡懒觉睡过头,只因为身为校花之一,而没得到任何通知的陈晓。 还有,从昨晚开始就待在校园电脑兴趣社团活动室里,努力钻研美联储防火墙的齐军。 再有更多不合群的学生,被遗忘在角落当中,面对校园内突然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尖叫着逃跑,最后三三两两被路过的雇佣兵匪徒绑架起来。 事情变得相当麻烦。 所以,即便是整个校园里都听不见了任何枪声,危险却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 当荆红命带着李南方赶回到这里的时候,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才能把那些被匪徒绑架的学生拯救出来。 其实,这个工作不难。 只需要李南方大摇大摆走进去,把那些人换出来就行。 可他还愿意再当一次人质吗? 第2242章 李南方堵枪眼 再当一次人质? 开什么玩笑! 李南方好不容易才从银行劫匪的炸弹威胁力挣脱出来,能和荆红命一起来这里,那还是看在陈大力说联系不到陈晓的份上。 既然来了,就是要和这里的人,硬碰硬,解决问题的。 再让他乖乖束手就擒,任凭一膀子杀手和雇佣兵威胁他,那不可能。 再说了,作为作战总指挥的荆红命,也不相信拿李南方去交换里面的学生人质,是明智的选择。 里面的人都是亡命徒,只要不把他们弄死,他们就会始终制造各种让人头疼的麻烦。 “报告!” 作战指挥车外,一名士兵大声喊话。 荆红命回头看过去:“说。” “报告,校园内的情况已经摸查清楚。 东校区办公楼有8名东南亚籍雇佣兵,占据有利地形顽强抵抗,短时间内无法攻破,对方手中无人质。 西校区大礼堂,7名雇佣兵,5名隶属于罗德曼杀手组织的杀手,目前已经确认领头的人,是罗德曼杀手组织第二负责人,曼二。他们手中控制了至少十名人质,要求我们为他们准备一架直升机离开这里。 另外,学校最北侧的校园博物馆内,有至少十二名身份不明人士聚集,尚不确定他们是否与曼二等人有联系。 仅从衣着判断,进入校园博物馆的是东洋武士团体。 校园内情况大体就是这样。 请求下一步工作指示。” 这人几句话,便把校园内的情况报告了个一清二楚。 无论是办公楼,还是博物馆里的那些人,都好说。 最麻烦的就是,大礼堂里控制了十名人质的那帮家伙。 那些家伙的要求也很简单,不再追求做什么任务,事实已经证明他们失败了,他们只求个活命离开这里的机会。 既然这群人已经认怂,那华夏这边更没必要惧怕他们什么了。 “把其他人都撤出来把,龙腾十二生肖小组上。” 荆红命开口下达任务指示。 李南方开心了。 让那个什么双蝎子组合搞得他,心里一直窝着一团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荆红十叔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撤出其他人,让他们龙腾十二生肖小组上场,摆明了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光所有敌人,不留活口。 雨夜中,数不清的特种、特种兵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领到了武器装备的李南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那些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 疏勒古城、克里特岛两次生死之战,都在他们的协同努力下,圆满完成任务。 再来到明珠美院这里,根本不是难事。 李南方很兴奋。 但是,很快他就兴奋不起来了。 这只龙腾特战小组的十二人集结之后,龚建队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南方的所有武器装备都给收缴走,只给他留下了个防弹衣。 这是干什么? 李南方懵懵的,便听到龚建队长下达了第一条作战行动指令。 “首要目标东区办公楼,黑龙冲锋,其他人火力掩护。” “等等!” 也不等众多战友应声,李南方张口就喊道:“队长,你什么意思,你让我冲锋没问题,好歹给我一把枪吧。难道就让我这么敞着怀去堵枪口?我不是董存瑞、也不是黄继光啊。” “你以前不是,但今天可以学学革命先烈们的光荣传统了。别废话,上。” “不是——” “服从命令!” 龚建队长狠狠一瞪眼,李南方恨不得扭头就走。 老子这都做好了准备去杀人的,你这让我去堵抢眼被人杀,坑爹啊。 心中不情不愿,可龚建队长那边一句服从命令,把他也得死死的。 行,冲就冲吧。 淅沥沥的小雨中,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大踏步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总感觉伸手不远处追随着他的那些战友,一个个眼放狼光,比隐藏在楼里的雇佣兵匪徒还可恶,恨不得他立刻被乱枪打死的样子。 事实上,没有人希望他被乱枪打死。 只看铁公鸡和蛮牛这两个体型庞大的战友,手持防弹钢板,一左一右行走在距离李南方不足十米的平行位置上,就能知道,一旦出现危险,那两个人将是第一时间冲过来给他当子弹的人。 这究竟是个什么战术? 说白了就是个诱敌深入。 龚建作为队长,早就研究透彻了他这支队伍里所有人的能力。 想当初在虚拟现实训练当中,李南方面对小绵羊那个龙腾第一神枪手的近距离狙杀,都能从容躲避。 现在面对一群杂牌子雇佣兵—— 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当李南方行走到距离前方办公楼,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时,一丝危机感猛的袭上心头。 他下意识侧身躲闪,一颗子弹嗖的下从耳边划过。 紧接着,他的身后枪响了。 小绵羊接连三枪点射,对面办公楼上,三处玻璃窗口破碎,三杆型号不同的枪械从窗口处掉下来。 这足以证明,楼内那些雇佣兵里最靠近窗边的三人,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之前普通作战人员,不是说对面抵抗太过猛烈,不好攻进去。 可在龙腾特战小组的眼中,再猛烈的抵抗也不是问题。 有李南方这个人体诱饵在,那些人肯定会忍不住开枪试探性射击。 只需要一枪,迸发出的火光足以照亮附近区域。 就是这小小火光乍现瞬间,小绵羊完全可以看清楚楼上的形式,将她视线范围内出现的敌人瞬间击毙。 当然了,仅仅击杀三人是不够的。 从那些破碎窗口里掉落下来的枪械,还没等落地,站在小绵羊身后的老鼠就猛的朝着楼梯上方发射了信号弹。 红色的光柱,瞬间将整个楼梯正面照亮。 前后过去不一秒,小绵羊手中的枪再次点射三次。 那三扇破碎的窗户内,傻愣愣去检查同伴情况的雇佣兵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上。 “冲!” 小绵羊的枪声落下同时,龚建队长大声喊出这句话,随手把李南方的配枪扔给那家伙,队长同志第一个冲进楼内。 从队伍集结到李南方被当成诱饵推出去,再到最终楼内八名雇佣兵,六个被击毙、两个被生擒活捉,前前后后不到三分钟。 事件解决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这就是特战小组的实力。 当然,最不可或缺的,正是李南方那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抢打死的神奇能力。 “队长,能不能申请少用用我这种能力,我不可能每次都躲开子弹的。” “不行,有本事不用,那就和老婆躺床上你不睡一样,你觉得这事合理吗?” “擦。” 李南方冲着龚建狠狠竖起来中指。 可惜,巨大的不满直接被无视。 龚建队长只是抬手看了看时间,抬手一指远处的明珠美院大礼堂,刚要下达新的作战指令。 突然! 一声刺耳的校园广播开放声音响起来,随后就是某个怪异强调的喊话。 “喂,喂? 听得到吗,各位? 大家好,请允许我隆重的自我介绍一下。 本人罗德曼·二,人称曼二先生,我相信华夏的朋友们已经调查出来我的身份信息,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只想郑重的声明一下。 你们查到的我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我曼二从来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我善良、勇敢,从不曾做过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今天,在这里,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与大家相聚,那也是单纯的仰慕你们华夏某位人物,并非真的要把大家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为了表达,因我到来而引发一些列误会的歉意。 请允许我在这里,为大家播放一曲优美的德国童谣。 让我们一起在美妙的歌声中,寻求心灵的平和。 好了,开始吧。 那个、那个同学啊,麻烦你帮我把这首歌播放出去。” 曼二的声音顺着大礼堂的之总控室控制设备,传递到整个校园的音响播放器里面,最终传进所有人耳中。 当轻灵而又富有节奏感的歌曲声响起来的时候,龙腾小队这边的所有人都无语了。 老鼠不自觉地扯了下嘴角:“那家伙是个疯子吗?” “不是疯子,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像我们传达某种信息。” 龙腾小组里的笨猪手拿着一块平板,皱着眉头解释道:“根据信息资料上,对曼二的行为分析,可以看出来。 那家伙是个执着的追求完美的家伙。 他所做的任务,要么是完全按照他的想法顺利进行。 要么就是在失败的时候,也实现一种完美的艺术感觉。 每当他用音乐来遮盖犯罪现场的一切时,那就证明他开始准备逃跑了。 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的话。 他会在所有人质身上安放炸弹,他手下的每个人控制一名人质,分开不同的方向逃窜。 在我们为了解救人质,不得不分开行动,并且为了人质身上的炸弹头疼的时候,他会大摇大摆地娶她早在行动开始之前,就已经找好的退路那里,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不会在乎死多少人。 他只在乎他一个人是活着的。” 笨猪的分析头头是道。 老鼠无奈地翻个白眼:“这还不算是疯子?” “不能算疯子,只能说,他是个合格的杀手。杀手的任务是杀人,杀死他们的任务目标,一旦确定杀不死目标之后,他们就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浪费时间。如果他不够合格,恐怕只会始终控制着人质,和我们谈条件了。抓紧时间想办法吧,如果我分析的没错,那个曼二现在已经开始做好离开大礼堂,逃跑的准备了。” 笨猪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向了龚建队长。 龚建略一沉吟,挥手打开了一张地图。 “这是行动开始之前,荆红局长交给我的一份图纸,来源于方正安保公司。 上面标注了三个地点,就是那些雇佣兵来这里行动之前,计划好的撤离方向。 我相信他们不会放弃这三个点。 大家分散开,去到大礼堂通向这三个点的路线上,提前埋伏下来。 遇到敌人就立刻分出一个人追上去。 李南方,你最后出击,一定要认准了曼二下手。 好,开始行动吧。” 队长一声令下,整个小队迅速出击。 第2243章 东洋人的目的 清凉的雨点打在脸上,胖乎乎的山口大少睁开了眼睛。 入眼之内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缓了好久,他才意识到,正有某人拖着他的厚衣服领子,行走在黑暗之中。 是死神吗? 山口大少扪心自问。 他只记得上一次清醒的时候,是数不清的背包砸过来,砸的他晕头转向。 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爆裂的枪声响起来。 他身边某个身穿网红熊套装的家伙,头套掉下去,没容他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个倒带就被子弹身穿,鲜血脑浆飞溅到他的脸上,吓得他当场昏死过去。 无比危险的枪战场面,任何人能活命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的。 看情况,是真的死了。 可是,死了之后还能感觉到屁股在地上摩擦的疼痛,还有网红熊套装的衣领子勒紧,憋得他难受吗? 尤其是雨夜中,被人拖动着前行的这条小路两旁,全都是绿化树木。 怎么看都有点像校园里的景色啊。 “我没死!” 山口大少的脑子转动了好几个弯,才终于有机会呼喊出他的心声。 可是,下一刻,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头顶。 “胖子,你现在没死,不代表等会儿不会死,最好老老实实的听话!” 淡漠的话音响在耳边。 山口大少刚升起来的生存希望顿时消失无踪。 “你、你是谁?我告诉你,我可是东洋山口组的大少爷,你敢伤我一根汗毛,整个山口组都不会放过你的!” 和所有大少爷一样,遇上自身无法抵抗的力量时,不自觉的就会把背景靠山拿出来说话。 值得庆幸的是,山口大少的话起到了作用。 最起码,拖动他前行的人停下了脚步,还扭头凑近过来,盯紧了他的脸。 “东洋人,山口组?擦,那些白痴一样的东南亚雇佣兵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给我带来个你这样的人物?” 说话的人正是曼二。 他这番话足以显示出他是有多么崩溃。 黄昏时,意外的枪战爆发,那些被围堵在餐厅里的雇佣兵,浴血拼杀,总算是从餐厅的后门找到了一条出路。 大家有人受了伤,也有人弹药不足。 给予这样的原因,谁也不会放过山口大少那一旅行包的东西。 他们只认为包里是他们的应急物品,而昏死过去的山口大少又死死抱着旅行包不放。 他们只能连人带包一起拖出来。 好不容易与冲进校园内的罗德曼职业杀手汇合,去到了大礼堂暂作休整。 当他们准备从包裹里找出来急需的物品时,却无奈的发现,那个旅行包里装的竟然是电脑、信号屏蔽器等等电子设备。 开什么玩笑! 他们是来这里杀人的,又不是打网络游戏,怎么会带着那些东西。 这时候,才终于有人想起来看看套装里的家伙到底是谁。 结果,大家惊愕的发现,他们中间出现了个完全不明身份的异类。 十几分钟前,曼二最终决定分散逃跑时,顺手哪来当作挡箭牌的人,正是这个昏死过去多时的山口大少。 在曼二看来,能够潜伏到他们这人当中,搞破坏的家伙,一定是华夏军方的人。 这样的人质,绝对比那些普通的学校学生更有意义。 然而,随着山口大少醒来,张口说出身份。 曼二有些崩溃了。 他发现他抓着的人质,实际上是个根本不会对华夏方面产生任何威胁的家伙。 身为一个执着于完美的杀手,再遇到与他想法完全不同的意外时,总会变得无比暴躁。 曼二已经恨不得当场气死眼前这个东洋胖子了。 幸好。 山口大少的脑子反应速度不满。 能成为实际排名第二的顶尖黑客,他的智商还是够高。 明显感受到面前持枪那人,有种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的样子,山口大少急中生智下,很快便想出来了保命的法子。 “别杀我,我的保镖现在应该也在这个学校里,只要找到他们,我们可以一起活着离开!” “哦?你还有保镖呢?” “没错,我这次来华夏,带来了一支精良的东洋武士队伍,我们要来明珠美术学院,盗取存放在这里很久的一副华夏古董画卷,行动时间就是今晚,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学校的博物馆里面。” 山口大少为了活命,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曼二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了。 只因为此时此刻,他的面前时进入某栋楼楼门的台阶。 只要走上这几步台阶,便可以进入到明珠美术学院的校园博物馆。 博物馆的地下室,有一条下水通道,正是他白天时找好了的逃跑路径。 原以为这地方没有人会关注到,他才会安安心心往这边走,谁能知道还有一群东洋武士在里面偷东西啊。 “呵,这么说的话,我还要庆幸选择了你一起出来。 否则,等我走进去的时候,一不小心遇上了那么多东洋武士,死的还是很冤的吗。 山口大少,虽然我不喜欢男人。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用华夏的一句老话说——我们很有缘分。 走吧! 带我去找你的那些保镖手下,我相信你们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带我离开这里。” 曼二伸手把山口大少从地上提了起来,拿枪顶住大少爷肥厚的脊背,大踏步走进校园博物馆的大门。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校园博物馆大门前的巨大球形雕塑后面,走出来个人。 李南方挠挠头,满脸的苦笑不得。 十几分钟前,龚建队长分配了任务之后,所有人分散开,去追击分散逃跑的敌人,李南方的任务就是认准了这位曼二先生。 曼二能成为一个杀手组织的二当家,其本身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不说别的,单单是认知危险这种人和杀手都应该具备的素质,在曼二身上还是有的。 从大礼堂到博物馆的一路上,李南方两次隐隐显露出杀人的意图。 那个曼二都是立刻警觉。 要不是看在他手上还控制住个人质,李南方早就动手了。 谁能想得到,那个被曼二拖动的家伙,根本不是学校里的学生,而是个东洋大少。 早知道是这种关系,李南方哪还用得着顾忌那么多。 现在—— 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也不影响,因为还有些意外收获。 他谈知道了隐藏在校园博物馆里的敌人都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的目的。 这个校园博物馆里,能值得那些东洋人偷取的古董卷轴,除了早几年前苏雅琪儿放在这的那副仕女图,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敢觊觎他李南方的东西,活该你们这些人有来无回! 李南方冲着耳边的队内通讯器,将这里的情况简单说明,随即化身幽灵,冲进了博物馆内。 也是在他进入那扇黑洞洞的大门之后,已经完全解决其他危险分子,拯救了所有人质的龙腾其他队员迅速靠近到这里。 与之一起的便是,无数军方士兵,将整个博物馆大楼团团包围住。 楼内。 早就断电多时的博物馆地下室,比平常时候显得更加黑暗阴冷。 那位木本管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丝毫不在意他那身精良的管家服是不是会被弄脏,他只是愁眉苦脸的看着,还在对着一扇玻璃橱窗研究个不停的手下东洋武士。 他们已经进入这里足足五个小时了。 这和预期之中的时间相差极大。 按照来这之前山口组老大指定的机会,他们的设备完全可以在十分钟之内,破坏掉那副古董卷轴的防盗设备。 只要把卷轴取出来。 牛批的东洋武士们,便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借助某人的帮忙,昂首阔步回到他们的祖国。 然而,现实总是和希望的那样不同。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苏雅找人专门定制的强力防盗设备,哪怕是在几年前的科技水平下制造出来的,依旧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轻松破开的东西。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只要稍稍造成点破坏。 整个玻璃橱窗都会炸掉,血本无归。 他们来这里是要把东西带走的,绝不是毁了它。 所以,一群东洋人那是小心又小心,竭尽全力寻找防盗设备的破绽。 或许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在这里搞破坏,最终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可鬼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枪声、爆炸声连绵不绝。 木本管家的偷东西计划中,根本没提到,今天还会有来自其他地区的杀手、雇佣兵,对整个学校发起进攻啊。 东西还没弄到手,他们连逃跑都有点困难了。 好! 俗话说,福祸相依。 外面闹出来的动静越大,其实对他们也越有好处。 最起码,一时半刻的,不会有人跑来这里影响他们。 但是! 他们没想着一辈子待在这里的,无论能不能成功偷到东西,他们还要借助那位罗叶罗老爷的帮助,安然无恙离开明珠。 为什么那个罗叶联系不上了。 自从想远离爆发枪声的时候,木本就不停联系罗叶。 刚开始还能打通那家伙的电话。 可罗叶只说了一句:“情况危险了,你们自己想办法逃命吧,提醒你一句,你们的大少爷废了。” 话音落下,罗叶主动结束了通话。 木本管家惊慌失措的再拨打过去,对方提示关机。 再带着无比惊慌的心情,去联系山口大少,死活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完了。 任务没有完成,连大少爷都折在华夏这里,他木本管家哪还敢回东洋啊。 备受心理煎熬的几个小时。 他都感觉满头的黑发都要熬白了。 也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不甘心的,再去拨通山口大少的手机号。 还是那么熟悉的通话彩铃,可与之前的不同的是,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更加熟悉的手机铃声。 山口大少的专属手机铃声,响彻在寂静黑暗的博物馆大楼里面。 乐曲悠扬,回音绵长。 木本管家好似被狗咬住了屁股那样,蹭的跳站起身,扭头看向了地下室的楼梯通道那边。 手电强光照射过去。 山口大少出现了。 只不过,大少爷的脑袋上还顶着一把枪。 第2244章 又是天神的旨意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在无比巧合的情况下发生的。 就比如说现在。 木本管家看到大少爷被人拿枪顶住脑袋,惊得魂飞魄散,完全不敢想象还有什么比眼前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恰在这时,身边不远处又传来咔嚓一声的轻微响动。 那个困扰了他们这群东洋人好几个小时的防盗装置,竟然在大少爷出现的瞬间被破解开。 老天爷什么意思啊? 每个坏消息后面都随着一条好消息? 还是说,上天也喜欢玩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游戏? 木本管家的大脑极速旋转,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就是招呼距离卷轴最近的人,先把东西拿到手。 谁知,那边的人更把手伸向那副卷轴,便听到对面控制住山口大少的人,大吼一声:“别动!要不然我一枪打死他!” 只这一句话,就让众多东洋人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出来。 曼二心中长叹一声,这年头还是当劫匪有前途啊,控制住了一个人,就能让无数人听从他的安排。 这可比当杀手,闷着头杀人有成就感多了。 是时候考虑一下,罗德曼组织应不应该发展点新业务了。 公司的业务拓展问题,只在曼二的脑子里一闪即逝,他手中的枪在山口大少的后脑勺上敲了两下,引得那位胖子大少吱呀怪叫。 而不远处,那些东洋人的表情无比紧张,这更让曼二觉得他抓到的这个人质,有点用处。 “东洋的朋友,咱们不用浪费时间。 有话直说。 请你们帮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只要安全离开,你们的人我自然放过他。 怎么样? 这要求不过分吧?” 曼二的询问声传递过来。 木本管家当然觉得这种要求不过分,只要大少爷能够安然无恙的,哪怕是你让所有人都跪下来求你,那都不过分。 “这间房间有一个专门的通风排水管道,就是为了防止大雨积水,或是天气炎热干燥而设置的,通道口的封口我们已经打开了,只要爬进去,顺着向前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去到这个城市的排污管道,那里直通学校后面的小河。放了我们山口大少,这条路随便你走。” 木本管家张口回话。 满以为那个控制住大少爷的家伙能够欣喜若狂。 谁知,对方的表情变得更加无奈了。 曼二身为一个顶级的杀手,出任务之前从来都是寻找到最佳的逃跑路径,才会展开行动。 这次同样不例外。 他一大清早的就带着那个杰克转遍了整个明珠美术学院的校园,最终找到个合适的离开途径,就在这栋校园博物馆大楼里面,就是那个木本管家刚刚说的那种方法。 这群该死的东洋人,真特么脑子有问题,为什么非要选择和他一样的离开方式。 早知道这样,他有何必像傻子似的,控制个人质。 “该死的,你们出去之后难道就没有什么接应的人了吗?” 曼二不甘心的再次问出个关键问题。 木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原本是有接应我们的人,可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擦,那你们特么的废什么话啊。” 曼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推着那位山口大少,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走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这个地下室之后,明明距离安全离开这个地方只剩一步之遥,可他心中那种特殊的危机感觉非但没有消散,还无限制的增长起来。 和木本在这里废话几句之后,他的心情愈发紧张。 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人在死死盯着他,偏偏他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 唯恐回头的一瞬间,就能看到死神的降临。 反正已经确定前方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了,那就趁着时间足够,赶紧跑吧。 在场的众多东洋武士,眼睁睁看着那人推动着大少走过来,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对方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危害到大少的生命。 谁知,直等到那个家伙一脚把大少踹开,闷头钻进那条地下通道里面。 他们才终于有所反应。 恼了半天,这个人根本没想过伤害谁,就是要离开这里啊。 你特么不早说,搞得大家这么紧张干什么。 木本管家伸手搀住山口大少,确认大少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之后,心思也终于活络起来。 “拿上东西快走!再晚一会儿,我们谁也离不开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去伸手拿那副古董卷轴。 恰在这时,黑暗中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人可以走,东西必须留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一群东洋武士眼睁睁看着另有个家伙从黑暗中走出来,率先一步取走了那副他们势在必得的卷轴。 而等这人的面孔显现在微弱的手电光之下时。 山口大少扯着嗓子喊道:“黑幽灵!” 没错,这时候出现的人,正是李南方。 李南方随在曼二的身后,一起来到这里,其实就是想听听他们这些人聊点什么,能不能透露点特殊的秘密给他。 谁知这帮家伙都没怎么过多交流,就要跑了。 总感觉他这一趟追上来,压根没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如果再不现身,岂不是真的让这群东洋人以为华夏的地盘,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 很庆幸,这里面有人认得他。 那么,咱李老板是不是可以在这种时候尽情的装逼一下,以黑幽灵的名义震慑众多无名小卒了? 答案是,李南方想装逼都没有人给他机会。 “撤!” 那个木本管家在听到山口大少道破李南方的身份时,当机立断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赶紧闪人。 现在谁不知道黑幽灵的另一层身份是华夏特种兵,这家伙在这里,那么肯定会有更多的华夏军人正在朝这边靠近。 那副古董卷轴固然重要。 可大家的生命安全和自由更重要。 谁也不想死在异国他乡,更不想以东洋武士的身份在后半辈子待在华夏吃牢饭。 木本拉着山口大少,第一时间钻进了逃跑用的通风排水管道里面。 剩余的那些东洋武士,人手取出来个小圆球狠狠往地上一摔。 嘭的声,烟尘四起。 本来就看不太清周围情况的昏暗地下室里,烟雾弥漫开,更看不清谁是谁、谁又在哪了。 李南方不自觉的撇撇嘴:“我擦,电视剧里上演主角出场的时候,反派都是要好好聊几句的,你们这么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整个地下室的房间里,回荡着李南方的声音。 结果,连个喘气的回声都没听见。 等满屋子的黑烟散开,刚刚还挤满整个屋子的东洋武士,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帮人还真是做贼的料,逃跑都逃得那么清新脱俗。 李南方回头过去,看见龚建队长等人已经带着大批战友朝这边飞速冲过来,他只好乖乖把刚刚顺手抢下来的卷轴放回原位,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通风排水管道里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负责追击曼二的人,总不能真的让那家伙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啊。 一条地下管道,当初构建的时候,完全遵守了城市建设的公共安全性原则。 绝对是畅通,只为排水作用良好,不至于让明珠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出现任何一处内涝场面。 走在这里,以李南方的身高,直立行走都不成问题。 那群身材矮小的东洋武士,就更是如鱼得水般,畅通无阻。 只可惜,个子矮不是上天赐予他们好运的理由。 能让他们进到这个地下管道里面来,已经是李南方心不在焉之下,引发的小错误了。 绝不能再给他们从地下爬出去,再看见天空的机会。 随着李南方加快速度追击过去,是不是的就能听见沉闷的枪声在整个管道里回荡。 每一次枪声平息,就会有位东洋武士先生,腿部中枪栽倒在地,等待着被人拖走。 哪怕是他们放弃逃跑的打算,回头过来试图阻挡下李南方的追击速度,都不能扭转当前这种悲催的局势。 李南方好似闲庭信步般,一路收割。 最后,终于是在某个通道怪叫的地方,遭遇到了他不得不躲闪起来的回击。 开枪的人枪法很准,要不是他能够提前预知到危险的静琳,刚才就要在转过那个拐角的时候,被子弹射穿脑袋了。 至于开枪的人是谁,那也不必多猜。 正是那位早早逃跑的曼二先生。 他比所有人提前行动了至少一分钟的时间,却在整条通道的尽头,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给死的华夏市政部门,闲着没事为什么要在排污管道扣上加设铁栅栏? 曼二好不容易在拼命的情况下,开枪打断了几个铁栅栏栏杆,正暗自庆幸没被反弹回来的流弹误伤而死,回头就看见了逃跑过来的木本和山口两个东洋人。 刚才这群东洋人打开了进口,现在他曼二打通了出口。 双方算是两不相欠了。 水扁赠送一发子弹,阻挡后面追击的人,然后开开心心说再见吧。 曼二扔掉已经没了子弹的枪,穿过已经开口的通道出口,跳了出去。 木本推着山口大少,紧随其后,闯到外面。 三人连滚带爬的,落在某个不知道干涸多久的臭水沟沟壑里,抬头寻找下一步的出路时。 轰隆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家看前来相当英武的民用直升机,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降落在了他们面前,那片广阔而又平坦的臭水沟底部泥土上面。 干什么的? 上天派来的救兵吗? 曼二想起来他之前挟持人质时,要求华夏这边给他准备直升机的事情。 木本则是想起来,白天时候让那个罗叶给他们找个妥善离开方式,随口说的那句弄一架飞机过来。 这些都特么是开玩笑的事情。 为什么此时此刻玩笑成真了。 愣神之际,那家直升机稳稳停住。 随后,飞机舱门打开,能听到大声喊道:“古瑶大叔,你确定是天神的旨意,让我们把飞机停在这里吗?” 第2245章 太草率了 天神的旨意,在某些新教徒的心目中,就是死都不能违背的事情。 那就好比掌握着你饭碗的人,命令你这么做、那么做,你不得不听话一样。 为了活命而已,必须遵从。 只不过,新教徒的选择,都是主动的。 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呢。 完全是被动的。 清晨从藏西出发,开着直升机来明珠朝圣的老魏、丫丫和古瑶三个人的奇怪组合,终于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明珠。 天知道老魏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开着直升机到处乱窜都没有管他。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无关紧要问题的时候了。 关键是,大家的目的地明明是明珠美术学院,老魏也已经算计好了,学校的操场是最合理的降落地点。 这个点落下去,说不定还能收获不少年轻貌美女大学生的崇拜目光,满足下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谁知,他这边都压低了飞行高度。 后座坐着的古瑶,张口就嚷嚷着换个别的地方降落。 老魏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只是直升机啊,你当时出租车吗,想在哪停就在哪停? 结果,古瑶那边张口怼回来一句话,让他彻底没了脾气。 “你不降落没事,开开门我下去,自己走到那里就可以。” 说话的时候,古瑶还伸手做出来开舱门的动作。 神经病啊! 飞机还在几百米以上的高空呢,开门下去,让你去死吗。 彻底服了这老家伙的脾气,老魏也不多计较什么了,顺着古瑶指出来的方向,操纵直升机迅速赶过来,平稳着陆在早就干涸的臭水沟里。 他只想问一句,天神都是在这种不着调的地方下旨吗? 老魏这边扭头四处观察周围的情况,而古瑶则是一手抱住与他形影不离的某个盒子,另只手伸出去抱起来了等着好奇大眼睛的丫丫,纵身跳下直升机之后,快步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老魏不明所以,只能是紧紧随着。 片刻之后,他就看见了三个站在某个洞口前的傻子。 古瑶目不转睛往前走,完全无视一个杀手、一个黑客、一个管家,直奔那条通道。 老魏倒是想和哪三个人交流一下。 毕竟,眼前这地方不像是一般人会来的,偏偏出现了人,那是不是和古瑶所说的天神有关呢。 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三个傻子里领头那个就孤苦狼嚎地冲向了直升飞机。 来自罗德曼杀手组织的曼二先生,真的是有种绝处逢生的欣喜。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孤身一人安全逃离华夏的地盘,结果上天就给他安排了一架飞机来,那不是明摆着给了他一条活路啊。 曼二的速度简直比猎豹还快。 等老魏反应过来那家伙想干什么的时候,再要阻拦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还没熄火的智商机仰头就飞了起来。 老魏真心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倒不是说他有多心疼一架飞机,而是—— “我擦,哥们你悠着点啊,飞机没油了!” 他的呼喊声,完全被螺旋桨的轰鸣淹没。 身边还无比后悔刚刚反应不及,没能坐上飞机的木本管家,登时有了种大难不死的欣慰。 这几人抬头看向那家昂首远去、呃,其实也不算太远。 直升机仅仅是掉了个头,飞到了明珠美术学院的操场上空,飞速旋转的螺旋桨便像是没了电的电风扇那样,一点点停止转动。 整架飞机直挺挺掉了下去,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呃,你们给我作证啊,是他抢了我的飞机才落得这种下场的,和我没关系。” 老魏摊摊手,率先撇清关系,好似非常不在乎飞机上那人的死活。 想想也是。 有人抢了你家车,开上马路直接撞了墙,你会担心车里的劫匪是死是活吗? 老魏是个心大的。 损失一家直升机算不得什么,只求不要因此招惹些没必要的麻烦。 万没想到,扭头找证人的功夫,便看见了那位满脸苦哈哈的山口大少。 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脱口而出道:“像素大师?” 这世界上很少会有人称呼山口大少的网名,甚至连山口组内的人,都没几个知道大少爷还是在网络上呼风唤雨的顶级黑客。 在眼前这种场合下,竟然有人张口就能喊出来“像素大师”这样的称呼,那只能是顶级黑客聊天室里的人。 原本情绪低迷的山口大少,猛的抬头看过来。 两只眼睛在老魏的脸上流转片刻,嘴唇哆嗦着:“V、V、V——” 可惜那个代表世界第一白帽黑客的英文单词发音,就在嘴边,可他无论如何都是发不出来了。 老魏一个箭步冲上去,反手扣住山口大少,另只手顺势从腰后取出来一把手铐。 旁边的木本管家还想阻拦。 结果,老魏直接把这大少爷和管家的组合,拷在了一起。 “华夏藏西网络安全中心大队长魏虎,怀疑你涉嫌危害网络公共安全,依法将你拘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山口大少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只是想来华夏,找到世界最牛批的黑客,打败他们,成为世界第一。 为什么到最后却要被华夏的网警给抓个正着? 夜色下的雨,越来越大。 整个明珠都沉寂下来。 无论是东洋人,或是欧洲人,甚至是东南亚人、南美人,但凡是敢跑到华夏来搞乱子的老外,至此一个都没能跑掉,全都被扣了下来。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就该彻底结束了。 只等天亮之后,大批的明珠美术学院师生回到学校里,看到被枪击爆炸损毁的教学楼、办公楼,还有操场上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直升机残骸。 大家感叹,这次的明珠美院校花诅咒引发的灾难实在是太可怕。 随后,又庆幸他们早早离开了学校,才没被卷入到那么恐怖的袭击事件当中。 整件事情被记录到了学校历史里面,同时也给校园论坛上,校花诅咒的帖子增添了新的素材。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李南方是不打算再回到这个学校里了,只因为想当初他来这个地方的直接目的,已经达成。 荆红命安排他来明珠,就是为了在保护古丽娜古美女的过程中,等待古瑶的出现。 而现在,古瑶真的出现了。 当然,重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带来的某样东西——林康白的遗嘱。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找到阴龙脉的关键就在那份遗嘱上面。 哪怕遗嘱里面没有写清楚阴龙脉的具体地点,也应该留下许多寻找到那地方的线索才对。 所以,当李南方追击逃跑的曼二,却意外碰见古瑶的时候。 仅仅是愣怔了几秒,就拉着那老家伙,回头去找上了荆红命。 也是在见到荆红命之后,老古以一种相当虔诚的方式,把他保存了好几个月的钱盒子贡献了出来。 老古同志最开始时,是根本不知道他的钱盒子里还装着这么一份,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等他发现,并且看过了里面的内容之后。 这才有了,一定要把这份遗嘱交给天神指定的人。 他遵从天神的之一,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荆红命也按照早就通过了的高层决议要求,没去亲自打开那份遗嘱看一看,而是直接带上这件东西和李南方这个人,直奔京华。 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地方。 就是在这间秘密军事基地的档案资料室里面,龙腾四大鸟人胡灭唐、谢情伤、秦玉关、荆红命共同看过了红一号文件,才会进行不同的分工围绕着李南方,展开了一些列行动。 二十多年后。 他们所有行动的主角李南方,已经可以和他们坐在一起了。 而这一次,把红一号文件的拿出来给他们翻阅的人,也不再有任何隐瞒,直接将完整的资料摆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李南方、阴龙脉、阳龙脉,三者聚在了一起。 许多困扰大家二十多年的谜题,即将揭晓。 表面上看,这件屋子里连带着李南方和红一号文件管理员在内,只有六个人。 可事实是,还有数不清的目光紧紧盯着这边。 没有资格知道具体真相的人,只有盯紧了荆红命、李南方这些家伙的动向,才能采取相应的行动,以求实现他们最终的目标。 甚至都有不少人,在脑海中都开始幻想,荆红命那些人在知道了天大的秘密时,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众人的表情非常无奈。 只因为最先翻看的那份林康白的遗嘱,就让人有种恨不得把那个林大少,再从地底下挖出来,鞭尸百年的冲动。 “人都会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又是在什么原因之下死掉。 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 我死之后,想必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阴龙脉的存在。 那些检查过我尸体的人,一定会发现我的两条腿已经不见了,他们就会认准了我的两条腿埋藏的位置,把那里当成是阴龙脉。 想到所有人都因为我的死,还要被我的两条腿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我就感觉相当的兴奋。 青山西梁山、四川卧龙山。 传说中能出皇帝的风水宝地。 我的两条腿埋进去之后,所有的风水运势都会加注在我的身上,别人要想再用,至少也要等个七八百年的时间。 想想你们所有人白忙一场的样子,我死也会笑醒。 至于真正的阴龙脉。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在哪,只是有了一张图纸在手里而已。 谁能得到这张图,谁就自己想办法去找阴龙脉吧。 最后,祝愿李南方和花夜神早早死掉!” 这特么绝对是李南方这辈子见过的最草率的遗嘱。 草率到了什么程度呢? 就好像某网络小说作者,忽然发现挖坑太多,实在想不出来怎么很好填坑的时候,草草抓来一把土扔进坑里面那样。 坑了谁,莫怪。 反正李南方都没怪罪林康白诅咒他早死,不是吗? 现在的关键是,林康白提到的那份图纸。 第2246章 轩辕落帝王合 自古相传。 龙脉分阴阳。 阳龙脉,其实就是指昆仑山祖龙,天下龙脉出昆仑,掌控天地大势。 祖龙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威能,全是因为上古大能、人类始祖、三皇之首的伏羲大帝,身死之后化作无尽山川,而产生的结果。 与之相对应的阴龙脉,效用要简单很多,名气也差了好几个档次。 那是因为,阴龙脉的形成完全是个意外。 据说,那是女娲娘娘补天的时候,使用的五彩补天石掉落下来一丢丢的边角料,落在某个地方,沟通天地之后,形成了那么一块绝无仅有的风水宝地。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没有人使用过阴龙脉,又有谁会知道那里是风水宝地呢? 这就好比,路边的野蘑菇,没有人去尝试着吃一口,谁也不知道它是有毒没毒。 由此可见,阴龙脉的效用是被人使用过的。 谁用了,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块风水宝地被用了之后。 华夏字上古开始,就实行的禅让制,变成了华夏第一个朝代夏朝的嫡系传承制度。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祖坟风水好,才有了意义。 姑且猜测一下,或许就是当初的禹王迈进了阴龙脉里,才让他的儿子启开创了一个朝代吧。 那就证明,阴龙脉的位置早有人知道了。 既然很早之前,这就已经不是秘密,为什么传承到现代之后,那玩意儿反而变得更加隐秘,不管去哪找,都找不到任何记载呢? 能解答这个疑问的,只有两种答案。 一,阴龙脉还在被人使用。 二,则是阴龙脉早就不复存在。 到底哪一个才算是正确答案,或许就从那份与林康白遗嘱在一起的图纸上面,可以找到印证。 当荆红命掀开那张已经泛黄、变得有些残破的纸张时。 一副怪异的图画显现在众人眼中。 那明显是有人临摹手绘了一副壁画,由此留存下来的。 画上白底黑色图案。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围成一圈的古代仕女,手持某种物件。 类似于八卦图,却又比八卦多出来个一,形成极数“九”方的圆圈。 圆圈的中间空白地带,也就是八卦图里面应该属于阴阳鱼的地方,在这张图画上面,反倒变成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体外加一个圆形物件。 长条的好似男人根,上面如同鬼画符一般写着个字,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个“阳”字。 圆圆的好似女人洞,生面同样是一个字——阴。 长条和圆盘的中间空白位置,赫然属下这两个大字,“龙脉”。 这么看的话,倒是能有点和阴阳龙脉联系到一起的意思。 可是—— “该死的,这特么不会是古代人的生理卫生教育图吧? 阳根是男人。 阴洞是女人。 中间的龙脉,那不就是古代帝王家里说的孩子。 那旁边那些仕女,岂不是皇帝身边的陪嫁丫鬟了。 我们这都是看了什么?” 偌大的屋子里,几个人都是拧着眉头观看那幅画,冷不防的就让秦老七一语道破天机。 尽管大家很不愿同意那家伙的说法,可事实明白在眼前,这特么明显是个讲述人类怎么繁衍的图画,哪也看不出来什么阴阳龙脉、一滴血早就一世帝皇的线索啊。 荆红命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指了指那张图。 “这东西不是原画,明显是有人按照什么壁画,草草临摹出来的。 原图在哪咱们谁也不知道。 如果这东西出自疏勒古城,那就证明原来的壁画早已经消失了。 光看这张纸的年代,我估计临摹这幅画的人,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只能靠猜。 最起码,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这幅画上,周围拿东西的那些仕女,应该适合之前我们得到的古董卷轴上的人物,是一样的吧。 姑且断定,九个仕女队友九副古董卷轴。 那么这中间的长条和圆盘,又代表什么?” 荆红命倒是比秦老七正经多了,按照现有的情况去分析理解眼前这幅画,结果很容易让人理解。 只是他问出来的问题,实在不是在众人的理解范围内。 毕竟不管怎么看,整幅画中间的内容,都像是古人的生殖崇拜。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南方突然伸手按住了那幅画,首先指向了那个圆盘,问道:“你们不觉得,这东西好像个玉佩吗,就像、就想轩辕铛。”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眼前一亮。 轩辕铛那东西,对于大家而言,绝不是什么陌生物件。 只是眼前这幅画,画得实在是太过抽象,谁也不会把一个黑乎乎的圆盘和轩辕铛那种玉石联系在一起。 偏偏李南方做到了。 不仅仅是联系上了轩辕铛。 当他将手只想旁边的长条物件时,顺口说道:“玉如意。” 荆红命等人又是齐齐一愣,此刻再去仔细看看,那个长条状的东西,如果非要撇去男人根的惯有思维,将其比作一块玉如意也不是不合理啊。 一块玉,一块如意,两个东西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们来得及询问什么。 李南方又开口道:“龙脉在古代就是天子血脉,其实就是未来的皇帝,皇帝从轩辕铛里掉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荆红命等人挺迷了。 李南方这家伙刚开始两句话还挺靠谱的,怎么这会儿又脑洞大开的,准备说些什么啊? “这旁边有九个仕女,没个仕女的动作姿态都不太一样,就好像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最后是图画以外的文字,阴阳、阴阳——” 李南方絮絮叨叨,好半天也说不出来的所以然。 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有些话明明在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口。 他想表达的意思,正是当初在青山西梁山古墓里,看到的袁天罡遗嘱书信里面,专门提到的那具口诀。 以前多少次了,想把这句口诀告诉所有人。 偏偏他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玄门当中的禁言咒,究竟有多么厉害,能让一个人连话都说不出。 尤其是他强行要去开口的时候,隐约间似乎有血线从双眼、双鼻孔、双耳和嘴角渐渐散溢出来。 这样的行为,最先引来的便是他体内那条黑龙的怒吼。 一个人逆天而行,这特么不是故意找死吗。 黑龙还不想死呢。 它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去控制李南方,成功霸占住这句躯体。 之所以还没这么做,就是希冀着能借助李南方,或者说是借助李南方身边所有的助力,看破阴龙脉的秘密。 现如今秘密都没解开呢。 李南方怎么能被个小小的禁言咒,给弄得七窍流血而死! 黑龙咆哮翻腾着,试图去阻挡李南方作死的行为。 而旁边荆红命等人也立刻发现了这家伙的异常。 先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变成眼前这副模样,总之,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说时迟,那时快。 谢情伤伸手抽走了那副泛黄的画纸。 胡灭唐张开手臂一记大耳光猛的回过去。 啪! “我擦,胡二叔你打我干什么?” 李南方醒了。 捂着脸看向周围,完全没意识到他刚刚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事情。 在场的龙腾四大鸟人默契地选择了没有回答李南方的问题,甚至都不再去讨论刚才那幅画了。 “没事,我们再看看红一号文件的最后内容吧。” 荆红命成功转移话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带到了红一号文件上面。 犹记得之前李南方被杨逍带去烈焰谷的时候,龙腾四大鸟人齐聚,正是因为看到了红一号文件上面,他们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才确认这家伙不会那么过早就死掉。 而今天终于可以将完整的红一号文件看下来,那也总算是了解了他们二十多年来的心愿。 一份文件,从头慢慢翻到最后。 四人都是无比期待着,红一号文件能解开所有的谜题。 结果—— “搞什么啊,我还以为后面有多少内容呢,怎么就剩下这两句话了?” 谢情伤瞪大了眼睛,发出不可置信的一句吐槽。 他的话绝对反应出来了所有人的无语心情,其中也包括李南方。 “擦,早知道这上面已经有记载了,我还闲着没事,硬逼着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干什么啊。” 李南方无奈的翻个白眼。 只因为在红一号文件的最后一页,当头第一句话,便是他始终说不出口的那句口诀。 “一玉一如意,轩辕伴帝生,真龙得九子,阴阳共济成。” 没错,就是这句话了。 正是因为深刻知道这句话,李南方刚刚才会那么脑洞大开的,去分析那副草率的临摹图纸。 也同样是因为看到了这句话,荆红命等人才终于对那幅图纸有了新的理解。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红一号文件里面,还有最后一句—— “黑龙成,烈焰生,轩辕落,帝王合。” 前半句好理解啊。 想当初杨逍抓走李南方的时候,就是打出来“黑龙成,烈焰生”的口号,准备把李南方手起刀落,随后带着烈焰谷子民杀出来,光复隋帝国的。 可这有多出来后半句的“轩辕落,帝王合”是个什么意思? 荆红命等人齐齐扭头,看向了李南方,希冀着能从这家伙口中得知点有用的线索。 只可惜,这次没用了。 李南方知道的事情,还不一定比他们多呢。 “唉,都到最后了,还是卖关子。到现在也没弄清楚阴龙脉在哪里,更是没弄明白有什么办法能窥探龙脉龙眼的秘密。你们说,我们折腾这么久有个毛用?” 秦玉关大声发着牢骚,仰头躺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们四人二十多年来,一直为了红一号文件引发的事情努力,就是要解决将会因为李南方而引来的巨大灾难。 结果呢,李南方没引来灾难。 现在连谜底都没得解开了。 这事能不让人失望吗。 “不,秘密早晚都有解开的那一天,时候不到,我们理解不透而已。但是,那也不能说,我们今天所看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啊。” 荆红命笑着说道:“是时候找某些人算算总账了。” 第2247章 假的阴龙脉 京华,岳家老宅。 岳清科坐在他梦寐以求的家主之位上,但是心情却比他仅仅是个大少爷的时候,更差了。 马上就要树倒猢狲散的京华岳家,要来有何用? 岳清科自诩精明无比,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收拾岳梓童,甚至都能用一枚轩辕铛控制住杨逍那个魔头为他做事。 结果,却是千般算计,棋差一招。 贺兰扶苏的婚礼上,就因为林老太被人莫名其妙救走。 整个京华岳家都被他岳清科连累着,成为了众矢之的。 不说别处,单单是在京华,林家、贺兰家、沈家就合起伙来,去吞并岳家名下的产业。 其实,自打岳老过世的时候开始,整个岳家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各大家族,早就垂涎岳家的产业。 谁能想到,越来叶子临终之际,一招妙棋,将岳梓童腿上家主之位,似的所有人都忌惮这个女人身后的李南方,以及更多的灰色势力,才会整整两年时间没有任何动静。 现如今,岳梓童已经与岳家彻底脱离关系。 谁还会担心一个小辈岳清科。 更重要的是,岳清科犯下了个天大的错误,竟然敢去伤害林家的林老太婆。 哪怕那老太太再怎么嚣张跋扈,那也是老一辈的人。 以前的时候,连李南方都得罪不起,岳清科哪来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周围几大家族忌惮他。 结果便是,他刚坐上家主之位,就被挤得没有了丝毫生存空间。 整个岳家已经岌岌可危。 八十年前,那代轩辕王面对岳擎天时,所说的那些话即将一语成真。 按理说,换谁来都应该认命。 可岳清科不甘心。 因为他手里还有筹码,一个足以让他闹翻了天的大筹码——轩辕铛。 “爷爷说过,这枚轩辕铛可以控制魔头,同样也是岳家永续存在下去的关键,只要有它在手,我一定能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岳清科好像疯癫似的拖着那块玉石,喃喃自语。 旁边,坐在轮椅上的段襄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 这已经是最近三天,岳清科地七百二十九次说出刚才那句话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因为人生的大起大落,利益上的失失得得,而变得情绪异常。 这样的男人,还有值得哪个女人去依靠的本事吗? “清科,岳、咳咳,咱爸他快不行了,你要不要去大理看他一眼?” 段襄沉默了好久,才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说实在的,他是真不想提到岳清科的父亲岳临城,想当初刚刚得知阴龙脉的消息时,各大家族无数人都在为了得到那个传奇的地方而不屑努力。 京华林家查询族谱,贺兰群星绑父抽血,段家段老自行住院,岭南陈家动土迁坟,所有人都是做足了准备。 段襄当时真的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岳清科的身上。 为了能让这位岳家公子有个大好前程,段襄甘愿做个狠毒的人,亲手把公爹岳临城推下了山崖。 结果—— 阴龙脉的消息石沉大海,逐渐没有了动静。 岳清科获得家主之位,却变的无比疯癫。 之前所做的一切完全变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只可惜,这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 岳临城在大理的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两个多月,终于快要撑不住了。 段襄还算有良心。 她是真的希望能和岳清科一起,回去再看看公爹最后一眼,也算是为她犯下的错误报以诚挚的歉意。 谁知,岳清科面对自家亲老爹马上要死掉的消息,竟然是一丁点的表情变化都没哟。 他的眼睛甚至都没离开那块轩辕铛,只是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他怎么能死,阴龙脉还没找到,他怎么可以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让他活着,给我好端端的活着! 岳家的火葬传统我是没办法改变的。 他死了,就要被烧成一捧骨灰。 那等我找到阴龙脉的时候,难道还要把骨灰埋进去吗,那还有个屁用! 我说让他给我活着,你没听明白吗。 活着,活着,活着!” 岳清科一边说话,一边拍的桌子震天响,偏偏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轩辕铛,目光没有丝毫偏移。 这样的表现,即便是心狠手辣的段襄都不由得有些心惊胆颤。 她木讷地点点头,刚想暂时答应下来。 不管怎样,哪怕是岳临城已经死了呢。 她现在都必须代英岳清科,让他老爹活着,否则死的人可能就会是她。 然而,没等段襄把话说出口。 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终于,岳清科的目光有了一丝偏移。 可也只是在那部手机上,停留了两秒钟,便重新转头看向了他手中的轩辕铛。 “爷爷说过,这枚轩辕铛可以控制魔头,同样也是岳家永续存在下去的关键,只要有它在手,我一定能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七百三十次。 段襄再次叹息一声,伸手过去,抓起来桌上的手机。 “喂、你说什么?” 都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又报告了什么样的消息过来。 整个通话过程中,甚至直到通话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段襄脸上的震惊表情都无法平缓下去。 知道旁边的岳清科地七百三十一次说出来那句话,才把段襄拉回到现实。 这个女人扯着轮椅向前挪动少许,随后一把抓住岳清科的衣服领子,厉声尖叫道:“岳清科,你醒醒,阴龙脉有消息了,我们要找的阴龙脉已经有了确切的地点!” 这句话绝对是治疗岳清科心病的一记良药啊。 已经疯癫的不成样子的岳家大少爷,终于是把手上的轩辕铛放了下去,扭头急声问道:“阴龙脉在哪里?” “在青山,青山的五龙潭! 昨天夜里,荆红命找到了林康白的遗嘱。 今天一早整个最高警卫局的特工集体出动,往青山去了。 还有段家的人也在网那里赶。 最重要的是贺兰小新和龙城城那两个女人,都亲自去了青山。 这证明阴龙脉已经出世,接下来就是看我们有没有机会把握住了!” 段襄的心情兴奋到了极点。 几分钟之前,想起来是他亲手把岳临城推下山崖,导致那老头子马上要死了,却没能发挥应该有的用处,他还非常后悔和内疚呢。 可现在得知了阴龙脉的消息之后。 什么后悔啊、内疚啊,都特么一边玩去吧。 那老头子现在就算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了。 “把爹从大理接过来,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青山。” 岳清科抓起来轩辕铛,大踏步向外走。 “爷爷说过这枚轩辕铛可以控制魔头,同样也是岳家永续存在下去的关键,只要有它在手,我一定能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有它在手,我一定可以轻松得到阴龙脉,成为皇帝,开创我岳清科的朝代!” 整个岳家大院里,都回荡着岳清科那富有魔性的笑声。 其实岳清科的表现,也仅仅是这世上无数关注阴龙脉,并且试图从这种神奇存在上面,捞取好处的所有人,他们表现的一个缩影。 那些对权力无比痴迷的人,在得知阴龙脉的确切消息之后,真的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他们。 只不过,岳清科是那种疯狂了到极点的。 而很不幸的是,他们所得到的阴龙脉的消息,也仅仅是荆红命等人商议之后,放出去的幌子而已。 阴龙脉究竟在哪,甚至是不是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即便得到了林康白的遗嘱,也没有个非常明确的答案。 荆红命之所以装模做样的,带上人前往青山五龙潭。 甚至私下里还亲自放出假消息。 就是因为他想给那些企图不劳而获的人,一个大大的教训。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借助这次的事件,从岳清科手上,把轩辕铛抢夺回来。 青山热闹了。 几乎是从中午开始,就有数不清的车辆行人,开始向着五龙潭所在的位置聚集。 那些生活和工作在这周围的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小小的五龙潭怎么会突然间吸引了那么多外地游客。 他们很想知道,是不是乌龙潭里挖出来了什么天大的宝贝。 可惜,不等靠近过去,就某些看上去不怎么和善的家伙给阻拦在了外面。 这是普通人的待遇。 而像龙城城和贺兰小新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会受到任何阻拦,他们只会被放进五龙潭内部,然后看到那位华夏定海神针一样的沈家沈老爷子,战战兢兢的接受老爷子的教育和训斥。 昨天,荆红命设计出来这个局,要把包括岳清科在内的,所有觊觎阴龙脉的人都给坑进来。 李南方知道这件事。 也是他将阴龙脉的假消息,告诉了贺兰小新和龙城城这两个女人。 像这种自诩头脑精明又对权力有着极大热衷的女人,李南方是根本没办法压住她们的。 别说身份地位上的压制了,哪怕是在床上压制住了,都让龙城城给他生了个孩子。 到最后,不还是没能挡得住那女人对权力的向往吗。 真正能让这种人受到教训的方法,大概就是拿真正的权力压死她们,让她们意识到,很多东西根本不是她们可以染指的。 这种活计,那也只有沈家老爷子做起来最为轻松。 其实不只是龙城城和贺兰小新,段储皇、林家和陈家的家主,其实也在被沈老训话的行列当中。 唯独只有一个人待遇不同。 那就是岳清科。 岳清科与其他那些人,几乎是前后脚地踏进荆红命设置的,五龙潭这处假阴龙脉的陷阱里面。 没等他看到心心念念的东西,就被早就在附近隐藏好了的特工人员,一记麻醉枪击中脖子,昏倒过去。 随后,便有人立刻上前,从他身上取走了轩辕铛。 很快,轩辕铛背面粘贴的小型遥控炸弹被拆解,这块从隋炀帝杨广手上,送给某采花女的玉石,在经历了太多的争夺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它原本的主人——岳梓童手上。 而岳梓童也是在这时候,才有机会坐在岳清科的面前,来一场堂兄妹的最后交谈。 第2248章 胎儿手术 “爷爷说过,这枚轩辕铛可以控制魔头,同样也是岳家永续存在下去的关键,只要有它在手,我一定能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简易的青山拘留室牢房里面。 当岳清科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只是等他睁开眼,却发现她心心念念,赖以支撑的东西消失的时候,整个人彻底没了正常的模样。 他扑倒牢房的铁栅栏门上,伸手出去,张牙舞爪、厉声嘶吼着,让岳梓童把轩辕铛还给他。 面对这样的堂哥,岳梓童心中仅存的一丝丝对亲情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岳清科,轩辕铛是我的!” “你的? 你是不是岳家的人,你是不是姓岳? 岳梓童你整个人都是岳家的,我是岳家家主,你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 你应该也不想看着岳家破灭的。 把轩辕铛还给我,我还肩负着让整个岳家永续存在下去的责任!” 岳清科都已经被关进了牢房里面,却还是不能认清楚他的处境。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想着拿岳家家主说事。 但是—— “京华岳家已经没了,岳清科你醒醒吧!现在,有的只是江东岳家,爷爷已经为岳家永续存在下去做足了准备,只是这些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了。 岳梓童完完整整的,将岳家存在两股分支的事情,告诉了岳清科。 殊不知,这才是对那家伙最最沉重的打击。 岳清科满以为,他这个岳家唯一嫡系子孙的身份,足以让所有人看在岳老曾为华夏做出的巨大贡献份上,对他所犯过的错误疑虑既往不咎。 然而,事实是,岳家还有其他人继续为国做贡献,继续享受岳老等老一辈岳家人所留下的福泽。 于是,他就成了可以被放弃的人。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始终处于疯癫状态的岳清科,这时候,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是安静过后,就是歇斯底里的狂笑。 “岳梓童,我明白了。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故意看我最终的结局是吗? 你就是要站在外面,看着我再牢房里失去一切之后,发疯的样子对不对? 哈哈哈,恭喜你,你成功了。 成王败寇,哪怕是我现在做什么都不行了。 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真的赢了吗? 你心心念念的人渣李南方,早就和龙城城生了孩子,这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李南方和龙城城的事情,是导致岳清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最直接原因。 那是他一生的痛。 现在,他自知没有机会再去将所有的怨恨发泄,让那对狗男女死在他的手上。 可他还是没有放弃任何机会。 他了解岳梓童。 他坚信,只要把这件事告诉岳梓童,这个疯女人一定能做出来,他最希望看到的,也是能让李南方最最痛苦的事情。 谁知—— “我已经知道了。” 岳梓童轻飘飘的一句回话。 岳清科的大脑顿时死机。 “你、你知道了? 这个、这——啊! 你知道了,然后呢,难道就要这么忍着吗? 你我都知道,李南方有很多女人,岳梓童你可能也不在乎谁和他上床睡过觉。 但是,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有了孩子的女人,身份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无论到什么时候,龙城城在李南方的心目中,都会比你重要。 而我相信! 就凭你的智商、你的性格。 再凭龙城城的智商、她的性格。 你们两个女人是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的,最终只会出现一个结局,那就是你被龙城城耍弄致死,还得不到李南方的一丁点怜悯。 我的解决有够悲惨,可是我能一直活下去。 我可以活着看到你惨死的样子。 甚至可以活到看见你死去之后,你心爱的人对你一丁点的怜悯都没有。 你死都不瞑目。 哈哈哈——” 或许,岳清科还没有彻底疯癫。 最起码,他的智商没有降低,反而要比之前更加精明。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办法报仇雪恨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借刀杀人。 就是要在言语上刺激岳梓童,挑拨这女人心中的嫉妒和怒火,借助岳阿姨的手,去完成他完成不了的事情。 倘若欢哥任何正常的旁观者过来,都会觉得岳清科这么做,毫无意义。 有谁会因为他的一两句挑拨,就能做错事呢。 可事实是,岳梓童会。 “你说龙城城有了孩子就在李南方心中比我重要吗?那如果我把他们的孩子掐死了呢?” “你、掐死他们的孩子?岳梓童,你不敢!” “你说我不敢?行,那我就做给你看。岳清科,你最好一直活着,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把龙城城从李南方身边踢走的。” 岳梓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岳清科愣愣的站在牢房门内,完全不敢相信,他的挑拨,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岳梓童真的会掐死龙南城吗? 应该不会吧。 至少,李南方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 在李南方看来,岳梓童说过的话多了去了,十句里有九句话是完全不用相信的。 再说了,之前两人被一颗炸弹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岳梓童就已经吵吵嚷嚷着要掐死某个孽种了,最后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跑来这边做她该做的事情。 所以,哪怕是岳梓童即刻动身,前往八百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 他也不会升起来任何心理波澜。 他更不会傻乎乎地跑回八百去,阻止某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 华夏那边,许多人还在为一个假的阴龙脉来回奔波的时候,李南方已经大踏步下了飞机,坐上了隋月月专门为他准备的车。 金三角。 还是那么的风景秀丽,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出生在这里的孩子,会不会也像花儿一样的美丽? 但愿吧。 只希望隋月月肚子里的女儿,能够如罂粟花那般动人,却不要像罂粟似的害人不浅。 两个月前,隋月月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确定了性别。 只可惜,李南方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将会有个女儿出生的消息。 其实,隋月月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可那个女人,真心是怀了孕之后,脑子也变傻了。 她竟然嫌弃女孩! 俗话说的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还是你肚子里亲生的骨肉。 隋月月在知道是女孩的时候,首先产生的想法,竟然是把这个孩子打掉。 因为在他的计划当中,应该是个男孩子出生,最终成为整个金三角的帝王。 而不是一个女孩降世。 哪怕是给她再多,到最后不还是要被一个男孩子给骗走吗。 当然了,打掉孩子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隋月月还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私自把孩子打掉,李南方还会不会再来金三角给她种下第二个。 说不定,到时候孩子没了,她现有的地位也会保不住。 所以,孩子还是要生下来的。 但是!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在孩子降生之前,改变他的性别就好了。 于是这个一孕傻三年的隋月月,就近寻找到了一位来自泰国的医疗专家,在进行了一系列医疗学术上的理论论证之后,那位泰国专家非常确信的告诉隋月月。 胎儿在母体内变性的手术,是可以做成的。 然后,就有了李南方之前听沈云在说起过的某件事情。 全世界各地的著名妇产科医生,被人挟持到金三角去了。 这些都是从两个月之前开始发生的,李南方到了今天才能知道这个消息,那还要感谢大卫哥。 又到了一年一度,金三角发货的时候。 白大卫已经开始为洗白做准备,不想着再碰毒品生意了。 单纯是一号那边研究出来的新型女性抗癌药,最近这段时间赚取的利益,比他以前一整年的毒品生意还赚钱。 更重要的是,还不用担惊受怕。 因为凭着文森先生的关系,他们已经在英三岛那里取得了“一号”的医学研究证书。 一号已经不是害人不浅的毒品,而是治病救人的药品。 有这种好事了,傻子才会去搞毒品。 今年来这里,他就是为了要和下面的人做好交接工作。 毕竟,大卫哥不搞毒品了,英三岛的吸毒人民还需要有人照顾的。 正当白大卫找到李南方,准备告辞的时候,咱李老板才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没出生的孩子在金三角呢。 算算时间,也到了该生出来的时候了。 正好他要出国一趟,那就先来金三角看看,再转道去别的地方。 谁知,当他提前通知了隋月月那边,他要去看望她的时候,最开始收到了那个女人的强烈反对,死活不让他去。 这就奇了怪了。 这年头,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孩子他爹能在外面守护着的。 隋月月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南方逼问回去。 然后,就知道了这个一孕傻三年的蠢女人,要拿他的宝贝闺女,做什么娘胎里变性的医学实验奇迹。 李南方气得,那真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用,就坐上飞机,赶来金三角。 如今的金三角,在众多指望这里过活的全世界大毒枭的帮助下,俨然变成了世界妇产科医生的聚集地。 不管是不是真有本事的,反正只要是成名的妇产科专家,几乎都被绑架到了这里。 俗话说的好,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隋月月面临的问题,就是“没水喝”。 最初只有泰国医生时,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有绝对把握手术成功,多找来几个专家,大家的意见变得不同,再等人数到了一定程度。 每天你就能听到这些年纪不已的专家学者,为了个人观点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却没有一个真正去给隋月月做手术的。 这也就保证了,李南方来到这里时,能有看到个完好无损的女儿降生。 顺便也放过了那些,没有铸成大错的家伙。 三天之后,李南方和白大卫一起,坐上了飞往英三岛的飞机。 第2249章 菲爵爷的倒霉劲 李南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英三岛了。 犹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为了营救闵柔,结果闹得个身死海外的下场,真的差点变成流落荒岛的野人。 幸好,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一次来这,也仅仅是把这里当成个暂时的落脚点。 他肩负着一项特殊的使命来到这里,只为了从艾薇儿的手中取走一样东西。 自从克里特岛事件之后,艾薇儿将她所知道的基因密码告诉了龙腾部队的人。 随后,便被安排回了英三岛。 雅萍集团总部,因为烈焰谷人道叛徒的彻底肃清,最终完全成了真正属于艾薇儿的企业。 虽然现在当个总裁,和以前当总裁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事实上,艾薇儿心中住下了一个人,更是多了个名叫华夏的第二故乡。 仔细想想,艾薇儿这两年来的人生经历还真是相当丰富。 参加国际丝袜大赛,遇上劫持事件,怀孕之中被李南方救下来,从此就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当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伯爵的游轮上。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又能遇见抢劫事件。 这次更惨,直接流落荒岛和人贩子头目,以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时间。 如果那种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也还是不错的。 谁知后来人贩子小弟赶到,把她掳走。 还好,她脑子里装着一段基因密码,才能让人愿意花费一亿美金把她赎回去。 可离开了人贩子,却又落进另外一个深坑。 被烈焰谷人道的叛徒软禁了小半年的时间,知道李南方和他的战友们把她拯救出去。 这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等再回到雅萍集团,艾薇儿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她重新收拾心情,整理那些雅萍集团曾经的股东遗留下来的物品时,意外发现了一样东西。 古色古香的卷轴字画,明显带着华夏色彩。 艾薇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将这东西作为谢礼,送给曾经救助过她的华夏特种兵。 于是,李南方来了。 雾都机场里,当他和大卫哥一起走下飞机升降梯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双眼中满含激动泪花的艾薇儿,一席黑色礼服,那双圆球被束腰高高托起来,随手都有爆开的可能。 远远看到这一幕,李南方不禁想到了一件事情。 射你一脸。 没错,这句曾经和叶小刀闹矛盾撕破脸时,刀爷经常气急败坏骂出来的那句话。 之前在菲爵爷的那艘豪华游轮上,刀爷的诅咒应验过一次。 只不过,不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射一脸。 而是——甘甜的乳汁。 李南方此刻想起来的,正是艾薇儿那甘甜芳美的母乳,曾经两度射他一脸,也让他享受过前所未有的精神焕发。 可惜了。 这次应该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只因为艾薇儿被软禁许久,早就断了奶。 更何况,那个曾在到处是鲜血和硝烟的战场上,降生下来的小姑娘,已经两岁有余,能跑能跳能说话,怎么可能再喝母乳。 “她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蹲在艾薇儿的身前,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个有些害羞胆怯的英伦风小姑娘。 之前的几天,在金三角,他都还没和自己的亲女儿亲切够呢,就被强行派到这里来。 满心里的父爱柔情,也只能是转移到其他的小女孩身上。 “她叫爱丽莎,爱丽莎,叫爸爸。” 艾薇儿同样蹲下身子,抱着小爱丽莎,轻轻指向前方。 可爱的小姑娘动了动嘴唇:“带的。” “哈哈哈,好,好,带的带的。” 李南方哈哈大笑声,非常享受被小女孩喊作爸爸的那种感觉,回头看向身后的白大卫,嬉笑道:“大卫哥,看见了没,这是我的女儿,初次见面,你不送点见面礼的吗?” 大卫哥听到这话,当时都迷了。 你李南方和你的干女儿第一次见面,人家小姑娘第一次喊“带的”,应该是你这个家伙送见面礼才对的吧,凭什么要算计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废话。 李南方有没想到艾薇儿会亲自来接机,更是不知道会有干闺女在这里等他。 他没做准备,还不能从身边人那里找补回来吗。 白大卫被某人掩饰很好的杀意目光,盯得浑身发颤,摸着浑身上下的衣服兜,最后也只是掏出来一根雪茄。 李南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些。 不过,很快,他就微微一笑,伸手将那根雪茄抢夺过来,转手轻轻放在小爱丽莎的手上。 “爱丽莎,记住这东西,它叫雪茄。白大卫叔叔把雪茄送给你做见面礼,其实不是让你学着怎么抽烟的,而是要让你知道这东西,对人体有害,你学着去破坏他。来看我的动作,把它从中间掰断。” 年幼的孩子,都是一张白纸。 教给他们什么,就像是在白纸上画下重要的笔墨。 当爱丽莎学着李南方的动作,把那支昂贵的雪茄从中间掰断的时候。 白大卫的眉头猛的跳动了下。 似乎是从这时候开始,大卫哥就已经意识到,往后的十几年间,他那座古城堡里的所有烟制品,都被某位小公主破坏的不成样。 更是隐约预见到二十多年后的某一天,英三岛除了一位名叫爱丽莎的禁烟英雄。 那时候,便开始流传了一句相当经典的爱丽莎语录。 但凡是邪恶的东西,或多都是长条状。 但凡是长条状的东西,理应掰断碾碎。 正是这句话,好似魔咒般,哭哭困扰了英三岛的男人们,无数年。 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此刻没必要再提。 单说现在,令李南方没想到的是,除了艾薇儿之外,竟然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来接机了。 菲爵爷。 其实,李南方对这位菲爵爷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只因为,正是参加了这家伙的某个大型集会,才让他差点不明不白死在海外。 要不是看待英三岛女王的份上,李南方还真不一定会给他多少好脸色。 希望,菲爵爷这个自导倒霉光环的家伙,这次主动找上门,别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的就行。 李南方心里这么想着,以非常谦逊的笑容,迈步向前,亲切的与菲爵爷握手寒暄。 然后,乌鸦嘴应验了。 “李南方先生,我很欢迎您再次来到英三岛作客。 并且十分的希望您能在这里长住,去到我们英伦教堂,再次讲述下两年多以前,您在大海上被上帝附身的经历,供我们英三岛的众多上帝子民瞻仰膜拜。 但是,很不幸。 在您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之前,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个消息。 美帝FBI的探员,正在女王陛下的寝宫里作客,他们到这最想询问的,便是有关于您的一些事情。 我听说,您好像是他们的通缉犯。 那么,是不是可以请您,快一点的离开英三岛呢。” 菲爵爷说话,还是透着那种英国绅士特有的礼貌感觉。 但李南方恨不得一脚把这个白头老头,踹翻在地上。 老子刚下飞机。 刚和老婆孩子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让老子快点离开? 开什么玩笑! 再说了,你不提那些什么国际刑警、美帝联邦探员的,我还想不起来有一笔账没和那帮人好好算算呢。 李南方深吸一口气,默默点了下头,说:“菲爵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走的。” 得到这样的许诺,菲爵爷有些欣喜。 可没等他的开心笑容完全绽放开,李南方回头就冲身后的白大卫喊道:“大卫哥,给我准备些枪械弹药什么的,我想有些人已经忘记了上帝是谁,也忘了黑幽灵是做什么的了。” 只这一句话,菲爵爷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李南方先生,我想我们的女王陛下一定可以,好好劝服那些来自美帝的联邦探员,让他们明白在英三岛的土地上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给任何人带来麻烦的。请您稍安勿躁。” 说完,菲爵爷扭头坐上车。 汽车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速开走。 这——不怪李南方了吧。 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菲爵爷就要主动去和某些联邦探员展开博弈。 英美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融洽吗。 李南方无语地摇摇头。 拉起来小爱丽莎的手,拦住艾薇儿的腰身,快快乐乐地走向迎接他的汽车。 其实这次来英三岛,他并没有打算惹出来多大的乱子。 只因为艾薇儿意外得到的那副古董卷轴,是华夏那边急切需要收集走的东西。 他的主要目的是把这样东西安全带回国,所以能怎么安全闪人,那就尽量不引起来太动人的注意。 很可惜的是,黑幽灵的光环真正加在他的头上,让他的身份不再隐秘之后。 许多麻烦都是自动找到他的头上。 当晚,李南方准备在艾薇儿的安排下,宴请大卫哥和文森先生,顺便商讨一下造福全世界妇女的事情。 却没想到,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令他感受到了美帝人在全世界范围内,到底是有多么的嚣张跋扈。 康维雅被逮捕了。 今晚的飞机直飞纽约。 若不是大卫哥随口提到这件事情,李南方差点就忘记了,英三岛这里还有个和他关系很不明朗的女人存在。 康维雅被岳阿姨放了回来。 那个女人应该可以过上比较安定的生活,全没想到有因为李南方的缘故,落入到了更加悲惨的境地。 美帝联邦探员的手段,应该会比岳阿姨更加残暴。 一旦被这些人带走,天知道康维雅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当然了,无论康维雅被怎么对待,她也说不出来任何有关于李南方的事情。 可难道就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李南方便可以放心的让这个女人被国际刑警带走吗? 当然不会。 还是那句话,之前在那成黑客大战当中,李南方看到全世界疯传的通缉令时,就已经心中恼火了。 正愁没地方发泄。 那帮人主动给他送来泄火的机会,不好好把握住,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努力。 第2250章 烟雾弹在这 希腊,雅典城。 城市中心地带,一坐相对普通的初中学校里。 透过学校的围墙栏杆看进去,除了建筑风格的不一样之外,总感觉这里和华夏的学校,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正是放学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或是背着书包,或是夹着课本笔记。 有的取了自行车直接回家,有的则是跑到操场上,扔下书包,换上球鞋运动装,为了一场足球赛而做准备。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要说华夏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最大的感触,或许就是——这里的人,真特么少。 同样大的学校,在华夏随便个小县城,都能有个上千学生。 而这里,一个国家的首都中心学校,恐怕全体师生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二百人吧。 或许正是因为人少,才能让许多明显不合群的人,变得格外显眼。 就在学校主教学楼的门外。 一个身穿黑西装的黑人男子,两只眼睛好像猎鹰一般,死死盯着过往的人群。 同时他的一只手还伸进敞开的西装怀里。 如果从上方的某个空隙角度看过去,就能发现她的手上抓着一把消音手枪,手枪的一侧衬衣口袋内,安放着一个美的联邦探员的证件。 这人是从英三岛过来的。 不只是他一个人,一整支探员队伍十几人,外加希腊这里早就设置好的联络点秘密特工。 足有三十人,分散在了整个学校的附近。 距离学校正门五百米外的某辆凯迪拉克商务车内,那位曾引起来巨大网络战争的国际刑警查理老太太,眼神凝重。 在他的身后,坐着的是双手被铐住的康维雅。 抓住这个女人,目的就是为了将黑幽灵吸引出来。 可是,他总感觉单纯一个女人的分量还是不够,要想引出来黑幽灵,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个国际著名通缉犯抓住,还需要更多的筹码。 所以,他们在逮捕了康维雅之后,并没有立刻回美帝。 而是召集了他们在欧洲的部分同事,汇聚到希腊雅典城。 首要目标,正是一个还在上初中小女孩——安琪儿。 很快,查理老太太的目光闪烁了下。 因为从他手中的望远镜里面,可以清晰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黑头发的混血瓷娃娃小萝莉,在四五个金发碧眼的欧洲小帅哥的簇拥下,走出了学校教学楼。 “安琪儿,快要放暑假了,我们一起去美帝的拉斯维加斯好不好?” “对,我们来单独组织一场夏令营,这次不需要任何家长和老师的参与,就是要我们自己玩得痛快。” “哈哈,拉斯维加斯啊,我们可以带上更多钱去豪赌一场了。” 众多小男生,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安琪儿的身边,忙不迭地提出来各种暑假夏令营的建议,之位能够引起来小萝莉美少女的些许关注,并且得到那么一两句回话。 很庆幸,他们成功了,因为美少女回话了。 但又很不幸的是,少女只说了两个字。 “幼稚。” 明明都是同样大年纪的孩子,安琪儿却有着许多同龄人,根本比不上的身体和心里成熟感觉。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多方面的优势条件,才能让他吸引来那么多的关注。 哪怕是那些小男生吃了瘪,依旧不气馁,还是寸步不离地围在少女身边,继续向前走。 当他们路过,正站在教学楼门旁的黑人时。 那张黑漆漆的脸上,显露出来个相当为难的表情。 “查理老大,我还要不要动手,现在的情况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黑人特工,原本是要趁着安琪儿单独走出来的时刻,迅速出手,将其绑架。 可那小姑娘现在又好几个“保镖”看护着,实在很难在不引发巨大关注的情况下,行动成功。 其实不用他说,查理早就看到了这一切。 “你暂时隐蔽,换二组上。” “是。” 联络器里,传来那个黑人特工的回应。 远处的查理手持望远镜,目光慢慢从人群中的安琪儿身上偏移,转向教学楼那边,就是想看看黑人特工是怎么和其他人进行交接的。 结果,这一眼看过去。 一秒钟之前,还是站在楼前空地上的黑人,眨眼功夫消失了。 什么情况? 伟大的美的联邦探员在行动过程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雷厉风行了? 查理简直不敢相信,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无数次执行任务的印象当中,他手下这些人,每次做工作交接,就像是下了班的白领,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人,要多懒散有多懒散。 偏偏这次这个长久在希腊蹲点的联邦特工人员,竟然是这么的行动迅速。 看来等这次的时间结束,一定要认真研究下那个黑人的履历,考虑下,要不要把他带在身边了。 查理心中充满了对属下的赞赏之情,重新挪动望远镜,再次找到安琪儿的下落。 放学后的少女,似乎并没有打算早早离开学校,而是散步一样来到了操场边缘,坐在了看台上面。 周围的小男生们,依旧不停提出来组织夏令营的建议。 像什么赌城七日游、游艇海上行、赛车自驾游之类的提议,那绝对是无数同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在这些小富二代的口中,完全变成了随随便便就能实现的事情。 但是! 无论他们说什么,在安琪儿的眼中,还是幼稚。 黑头发的混血小萝莉,完全无视周围的那些殷勤审视,只是轻轻端详着手上的一根发卡。 细长的发卡,哪怕是在华夏,那也是一块钱能买一大包的东西,平场落在地上,乞丐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在安琪儿的眼中,这跟发卡就像是神器。 因为曾有个高大伟岸的人物,拿着这根发卡,打开了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门。 “我想去华夏。” 安琪儿终于说话了。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周围众多男孩的集体沉默。 “为什么是华夏?我听说那里没有一丁点好玩的东西。” “是啊,我听老师说过,华夏古老而神秘,尤其是他们的华夏功夫更是可怕,走在大街上,只要你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就会用华夏功夫把你打个半死的。” “对了,对了,我也听说过华夏有个特殊的物种叫华夏小姐姐,当他们看到西方的年轻绅士时,就会化身恐龙魔兽,尖叫着冲上来使劲黏着你,让你无法脱身。” 天知道这些希腊的初中生都是接受了什么样的教育。 一提到华夏,他们竟然冒出来这么多的误解。 可他们也不想想,既然是在这追求他们心目中的天使“安琪儿”,怎么能和天使唱反调呢。 “我就是要去华夏,用不着你们管。就算你们想去,我也不可能和你们一起玩的,你们太幼稚了。” 安琪儿罕见的多说了几句话。 只可惜,这些话,对那些年轻的西方绅士们,实在是太暴力的心灵打击。 一群小男孩眨眨眼,默默起身,收拾东西,四散走开。 不是他们放弃了对天使的追去。 而是,只在不敢和天使一起去古老而又神秘的华夏。 转瞬间,操场的这一小块看台区域清空,只剩下了安琪儿独自一个人,面对着发卡发呆。 也是这时候,远处的查理终于兴奋了。 “二组,快上,一定要一最快的速度把人控制住,绝不能引起来任何关注。” 随着查理的一声令下。 可以清楚看到,三名黑衣壮汉,分别从三个方向迅速朝着看台的那个位置靠近过去。 然而不等他们去到看台的边缘。 坐在那里愣愣出神的安琪儿突然起身,带着满脸兴奋的笑容,奔跑着跳下看台,扑进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成熟、女郎怀里。 “主要目标出现,二组快撤,执行B计划。” 查理透过望远镜,看到了现场发生的变故,第一时间下达了新的指令。 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绑架安琪儿只是一个引子。 引子的作用,正是把更大的目标瑟琳娜引出来。 查理根据他所得到的各种信息,可以确定这位希腊船王的孙女瑟琳娜,和黑幽灵有着相当深刻的关系。 要不是这个瑟琳娜的存在,还真不可能引发罗德曼杀手组织和黑幽灵之间的矛盾。 这个矛盾不出现,恐怕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黑幽灵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现在大目标任务出现了,他当然要执行更稳妥的计划。 生怕手底下的人,不能很好执行他的命令。 查理确认了瑟琳娜的身份之后,立刻转移目光,就要找到二组的三个人,有针对性的嘱咐几句。 谁知,目光转移开来,所看到的情况让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刚才还分散在看台附近的三名手下,只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特么也太奇怪了吧。 以前干活的时候,这帮家伙是能有多懒散,就多懒散,让人恨不得在他们身后,拎着条鞭子,愁着他们往前走。 现在呢,刚下大了命令。 这帮人就立刻执行的非常完美。 说消失,便是好似蒸发了一样集体没了人影,查理都不敢相信,那些人是他的手下了。 算了,不管相不相信的,事实摆在面前,结果很好。 他甚至连去询问下那些人隐藏去了哪,都来不及做出询问。 只因为某些机会,稍纵即逝。 “第三小组立刻行动起来,执行B计划,在人群中释放烟雾弹,吸引瑟琳娜身边保镖的注意力,其余人发起进攻,哪怕是杀了人也无所谓,务必活捉瑟琳娜母女。” 查理对着对讲机,以极快的语速说出来了他的要求。 然后,便是等待着手下的人,再给他来个惊喜,让他看到美帝联邦探员的优良作风。 可是—— “人呢!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让你们撤的时候,那么快。 现在要往上冲了,都磨叽什么呢? 快啊。 烟雾弹,烟雾弹在哪里?” 查理厉声嘶吼着。 而他所得到的回应,却是车窗玻璃被敲响的声音。 愣神之际,他轻轻拉下车窗。 一张东方面孔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你要的烟雾弹在这。” 第2251章 试验的顺序 查理想要的烟雾弹,并没有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引爆在校园的操场上。 反而是像被人送快递一样,送到了他的面前。 当那张东方面孔的连出现时,查理有了片刻的愣神,随着那人抬手将已经拉开拉环的烟雾弹扔进车窗里面,他的愣神又延长了几秒。 直到烟雾弥漫在整辆车里,查理才终于反应过来。 “下车,下车!” 美帝联邦探员的优良作风还是有的。 最起码,遇到危险要逃命的时候,他们的速度绝对要比正常人快出去十几倍。 车门打开。 查理带头翻滚出去,抬手举枪,就要率先击毙那个把烟雾弹快递过来的人。 谁知,再抬头,竟是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 与此同时,车内正副驾驶坐上的人也翻滚着跳了下来。 紧接着,便可以听到,车轮摩擦地面发出来刺耳声响。 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车内三名优秀的探员,竟然完全没注意到早有辆拖车停靠在,他们的车辆后方。 拖车的挂锁早就牢牢固定在了,这两凯迪拉克商务车的车屁股上。 尖锐刺耳的响声,正是拖车拉动汽车之后,轮胎与地面、轮胎与刹车片使劲摩擦,而发出来的。 汽车飘散着浓烟,被拖着带跑了。 查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也是华夏的一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之前,那些小事的联邦探员,并非是行动迅速、训练有素,而是早被潜伏在周围的李南方、叶小刀和马刺三人给制服。 当查理再转头回来之后。 便可以看到一个黑小子好似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身为美帝特工,查理的反应足够迅速,真的是举枪准备扣动扳机。 他不在乎杀人。 国际刑警的身份,让他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杀死任何人,而不用担心受到丝毫的法律制裁。 只可惜,身份什么的,不能成为现实的救命符。 他的手抬起来了,可手指却没有任何力量去扣下扳机。 只因为,那个黑小子马刺,在他抬手之前,就已经拿着把带有消音器的手枪,顶住他的大腿根,将麻醉弹打了出去。 “呵呵,这东西好用啊,立刻见效。” 马刺嘿嘿笑着,慢慢抬头。 在他对面,是李南方和叶小刀双双解决掉,另外两名从刚刚那辆车里逃出来的人。 三人相视一笑。 可笑过之后。 李南方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三个都在这里,是谁开走的拖车啊?” 叶小刀愣怔了下:“之前设定计划的时候,也没说有人要负责开车的啊,马刺,什么情况?” 马刺挠挠头:“我刚才是用铁杆压住了油门,拖车启动的时候,我就跳下来啦。” 三人一人一句话,随后齐齐扭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辆拖车如同犀牛一样向前猛冲,后面拖着的商务车,散发出来大片的白烟。 整个场面如同一架低空飞行的喷气式飞机。 直等到拖车不小心压上路边的某辆大牛跑车,整辆车倾斜侧翻,擦出来大片火星,撞进了路边的超市里面。 而后面的商务车,则是在惯性的带动下,原地转了个圈,闯进超市内,撞翻无数货架,最终淹没在大量的矿泉水瓶子里。 还好,车外面没有任何人受伤。 可是—— “李南方,你那个大洋马总裁是不是还在车里呢,她、应该没事吧。” “呃,但愿吧。如果真的受了伤,那就送给马刺吧。” 李南方嘴上说的满不在乎的样子,脚下却是没闲着,大踏步朝前方奔跑过去。 万幸,看威压那个女人只是受了点轻微的外伤。 她所遭遇的这些,权当是她在李南方和英三岛之间,做出错误选择的某种惩罚了。 雅典城中心学校外的一场车祸事故,引发了整个城市的震动。 毕竟是个国土面积很小,人后有十分稀少的国家。 哪怕是头顶着四大文明古国的光环,却还是不如华夏那么伟大,难怪他们的文化会失传。 一个小小的车祸事件,都能引来大新闻的报道。 那么当天下午,三十多个美帝人被脱光了,扔在希腊驻美大使馆的门前,那可是足以让全国轰动的大事件了。 查理在希腊出了名。 可爱的西方媒体记者,给他全身都打上了马赛克,唯独他那张脑门上贴着国际刑警证件的脸,完整保留了下来。 李南方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面对那些个美帝的塔公,并没有赶尽杀绝,只希望他们能够吸取这些教训,不要再傻乎乎地来自找麻烦了。 只可惜,他小看了那位查理老太太的决心。 对方还准备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都是后话。 关键看此刻。 当他们把康维雅从车祸现场救出来之后,派出马刺,送这个女人去医院。 叶小刀则是打电话联系,正在欧洲活动的金龙雇佣兵军团,帮忙处理后面的事情。 而李南方,整理了下身上的一副,顺手在路边摘了几朵野花,朝着中心学校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 金发碧眼的貌美女郎和黑头发白皮肤的混血萝莉,正有说有笑着,讨论着某些事情。 “妈妈,我想暑假时去华夏,你陪我去吗?” 安琪儿扬起来笑脸,表达出她的心愿。 瑟琳娜宠溺地揉了揉那个小脑瓜,轻声说道:“我当然要陪你去。不过,在我们决定形成之前,还有件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 “他、来了。” 瑟琳娜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不知完全确定,她心中的那个他究竟有没有来到这里。 仅仅是今天一早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说,他会来看她。 所以她才会精心打扮了一下,甚至都迫不及待与女儿分享这个好消息。 而刚刚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再抬头,真的看到那个男人手捧着一束鲜花,带着明媚如阳光的微笑,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 她反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了。 最后还是,安琪儿欢呼着扑上去,才让这次见面,有了点本该就有的幸福感。 地中海旁的雅典城,虽然比不上伦敦的雾都之名,但是这里特有的气候,也是让整座城市都很少能够看到阳光。 尤其是到了晚上。 明明已经进入六月份,整个北半球都该是迎接炎热的夏季。 偏偏这里,反倒和深秋时节差不太多,还需要打开空调暖风,才能驱走夜间的寒气。 李南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抱着一本《老人与大海》,试图看都希腊文字那种怪异符号,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含义。 可脑子里却始终回旋着,某个东北二人转演员翻唱之后,才爆火的歌曲——《大海》。 那首歌是个什么调调来着? 想不起来了。 倒不如《妹妹想哥泪花流》,哼哼起来更有情调。 咔嚓。 伴随着门锁的响动,一席轻薄睡衣的瑟琳娜迈步走进房间。 那人的面色有些红晕,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南方轻轻放下手中那本看不懂的书,随口问道:“孩子睡了。” 天地作证。 李南方真的是想到,刚刚瑟琳娜离开,只为了哄着安琪儿睡觉,才会在此刻随意问出来这句话。 殊不知,就是这句话,起到了某种非常奇妙的化学反应,令瑟琳娜愣怔在原地,很快就有一层水雾迷蒙住了双眼。 “嗯,嗯,安琪儿已经睡下了。” 瑟琳娜点头答应着,小碎步走上前来,慢慢弯腰整理好某人上床躺下时,随意踢飞的脱鞋,然后轻轻坐在床边,柔情似水般盯着李南方的双眼。 这可把某人渣看得好一阵心虚。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南方轻声询问。 瑟琳娜乖巧的摇摇头,忽然间破涕为笑,说道:“我、我是有点犯傻了。刚刚你问我孩子睡了没,那一瞬间,好像有种夫妻间家常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你是每夜都会在这里陪我的那个人。” “呃,哈。” 李南方挠挠头,不置可否。 说实话,瑟琳娜的情感他不懂。 不过,面对一个女人时,随便会所几句甜言蜜语,引来美女的开心,又毫不费力气的事情,他向来都是不介意去做的。 “瑟琳娜,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真的每天都在这里陪着你。” 这话说出来,老天爷听了都不信。 瑟琳娜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你每天都陪我,只要今晚陪着我就好。” 她轻轻俯下身子,趴在了李南方的胸口上。 那种感觉,完全像是个行尸走肉生活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以及能证明他活着还有价值和意义的理由。 慢慢的,轻薄的被子掀起来。 瑟琳娜钻了进去。 “我可以借你的地盘睡一晚吗?” 呵呵,多么可笑的问话。 你都没经过任何人的允许,钻进被窝里面来了,好说这些有意义吗。 李南方的手,轻轻握住那团柔软的圆球,笑道:“想睡可以,不过,不可以穿着睡衣睡觉。” “那你帮我脱下来。” “帮你脱掉睡衣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给你一个吻,你喜欢的那种经典法式湿吻。” 瑟琳娜好像一只毛毛虫,在被窝里向上蠕动着,性感丰满的唇朝着李南方的嘴角处慢慢靠近。 冷不防的,下面有只手顺着她的大腿直接探进了某处地方。 “经典法式湿吻啊,有没有这里湿?” “你、你可以上下都试试,看看到底哪里湿啊。” “上下都试试吗?那是上面试上面,还是上面试下面,或者下面试上面,又或者下面试下面?” “好,就按照这样的顺序来。” 瑟琳娜已经彻底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深情亲吻过去。 李南方倒是来者不拒,只不过某个间隙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全都试验完,我怕时间不够啊,今晚,还有事情要做。” “今晚只做试验,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好吧,当一个三十多的女人被解放之后。 男人是没有权力决定什么的。 第2252章 美女别看 凌晨两点的雅典城。 19摄氏度的气温,再加上潮湿阴冷的海风不断春服过来,真心让人觉得比华夏北方的寒冬还要可怕。 李南方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 常听人说,男人刚做完房事之后,最好不要受什么寒冷刺激,否则很容易中邪,病到想死的心都有。 对此,李南方是深有感触的。 想当初在青山时,在某棵歪脖子树底下,对那时候还有些傲娇的展星神,进行无形的鞭挞。 当时是挺爽的。 可到了第二天,他就深切感受到什么叫病入膏肓。 邪气入体,整得他痛不欲生。 那样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再来那么一次。 可有些事情,有不得不在深夜凌晨的时候去办,也没办法不是做完那种事情的时候,出门。 只因为没有几个华夏男人,能够抵挡住一个金发碧眼、魔鬼身材的白人女郎诱惑。 整整三天时间,变换不同的花样。 总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勾引起来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这样的女人不能说是妖精,只能说是——男人的克星。 要不是因为真的顾念着有重要事情要做,李南方恨不得就在这座雅典城里长住下来,做一个女神的男人,逍遥快活。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都已经走出来了,还能为了床上那些事情,耽误正事吗。 昏暗的路灯光,在一眼望不到变价的长街上,延伸出去,照亮不了多少地方,却能让人清晰感觉出这个城市的萧条。 本来人口就少,再加上雅典人民在高社会福利待遇下,早就失去了奋斗的信念,从不知道饥饿是个什么滋味,也就根本不会大半夜跑出来再寻找吃的。 哪怕是这里有乞丐,那也是每个月领着固定津贴,只喜欢睡大街的行为艺术家。 走街串巷。 李南方一直走到天空中飘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才终于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咖啡厅的门口,两位固定的希腊警察同志,会整夜站在路灯下面,双眼盯着咖啡厅对面的那栋楼。 时不时的楼内会走出来一些人。 男的要么是招手喊来御用的司机,左拥右抱这俏丽女郎,上车离开。 要么,就是戴上帽子、围好围巾,雨伞都不敢轻易打开,将自身整个人裹成连亲妈都认不出的状态,快步离开。 而从楼内走出来的女人,那就都是直奔对面的这家咖啡厅,点一杯咖啡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直到—— 有新的男人进入咖啡厅里面,端走她们面前的咖啡,顺便带走她们的人。 很奇怪的一副场面。 但却真实的反映出,欧洲某些国家那种黄赌毒生意,做得也是别具一格。 谁也不能说他们是在做什么金钱与身体的肮脏交易吧。 毕竟,男人们花的是买咖啡的钱。 而女人们要的是喝咖啡的享受。 当李南方迈步走进咖啡馆里的时候,绝对是引来了店里面无数女人关注的目光。 不需要看别的,只是看李老板的身材。 那许多明显没有接待客人心情的莺莺燕燕们,双眼中又恢复了晶莹透亮的神采,甚至都有人主动举起来手上的咖啡杯,试图引起来李南方的注意。 毕竟这已经是后半夜了。 前半夜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三秒男的挫折。 钱已经赚得差不多,他们更希望获得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快乐。 李南方明显是个能让他们快乐的男人。 不要问她们为什么能够一眼看出来这样的结果。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都是多少年来的经验,支撑她们开开心心活到现在。 可惜,李南方明显对这里的莺莺燕燕没什么太大感觉。 只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榨取的不成样子了。 怎么来形容呢? 这倒是让人不由得想起来个笑话。 某屌丝苦追校花多年,终于在毕业的前一晚,终于和心中的女神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小宾馆房间里。 毛玻璃浴室内,是正在洗澡的校花女神。 坐在房间床上的屌丝回想起来,同寝室舍友提供的经验,认定了所有男人第一次做那种事的时候,很容易出现三秒就射的情况。 为了能在女神心中留下来“持久”的好印象。 屌丝决定,先撸一管,缓解刺激之后,再做真正的工作。 于是对着浴室里的俏丽身影,射在了房间墙壁上。 当子子孙孙顺着墙壁流淌下去时,屌丝突然觉得,校花也就是那么回事啊。 带着前所未有的宁静,提好裤子,连声招呼都不打,开门离开。 最终只留下过着浴巾的校花,独自在房间里,吹着空调凌乱。 李南方现在的状态,大抵就是这样了。 不过,还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叶小刀此刻绝对是那个在屌丝离开校花房间之后,闪身钻进去的舍友。 刀爷左拥右抱着两个俏丽女郎,从对面的富丽堂皇酒店内走出来,毫不停顿地回到咖啡馆里,仅仅是远远和李南方怼了个眼神,便又扭头拿起来两杯咖啡,转身走去咖啡馆对面。 “呵呵,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李南方撇着嘴,表达出对刀爷的强烈鄙视。 然后,选了个咖啡厅最边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所有试图获得李南方关注的女人么,失望极了。 但很快,他们这份失望,就被其他的事情所冲淡。 今晚,咖啡馆的生意格外好,谁又会过多在乎一个对女人没有兴趣的渣男。 而李南方则是像个窝在椅子上睡觉的流浪汉,低垂下去的脑袋,眼皮上台,目光盯准的方向,恰恰是咖啡馆柜台后面的房间。 房门是关闭的。 李南方看不见房间里面的情景,但是他听说过里面的摆设。 如果以纯粹的艺术眼光去看到这个房间,那它绝对可以说是毫无美感。 如果从实用性的角度去理解,房间更是半点价值都没有,不能住、不能躺,甚至连个座位都没有。 认真说起来,这里更像是一件仓库。 昏暗的灯光,成排摆放的书架,架子第一排摆满了各种文件和书籍,第二排则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透明玻璃罐子里面装着东西,不算太稀奇。 耳朵舌头、鼻子眼珠、手指脚掌、女乳男根,倘若有疯狂的生物学家在这,认认真真取出来所有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绝对能够将其拼凑成一个男女混合的足球队。 相当具有恐怖色彩的地方。 要不是李南方等人经过了认认真真的调查,也不会相信这个小小的储藏室,就是传说中的罗德曼杀手组织总部。 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就是罗德曼杀手们完成任务之后,带回来的证据。 仓库的最中间,某个大号的红酒桶上,罗德曼杀手组织大当家曼达先生,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朝着对面的查理微笑示意。 “查理先生,很高兴能和您这位国际刑警合作。这件事应该被记录在历史上。您是国际刑警队伍当中,真正开明的人。” 相当恭维的话语。 听了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可是,查理已经顾不上什么恶心不恶心的了,他甚至都不在乎被人知道他一个国际刑警,竟然要在私下里密会杀手组织的老大。 不是为了抓捕谁。 而是请求杀手组织的帮助。 帮助他们杀个人。 前几天,黑幽灵给他们这些国际刑警、美帝联邦探员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三十多人,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竟然被集体控制住,扒光了衣服扔在美帝大使馆的门前。 所有的照片,都通过希腊的媒体报纸,散播到了全世界。 可以想象的是,就在昨天这个时候,整个美帝国际刑警总部里,人人手中的报纸上,都是查理登上头条的“性感”照片。 耻辱、失败。 查理在缉拿黑幽灵的工作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 所以,他开始不择手段。 “尊敬的曼达先生,这次为了实现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我已经是带来了最大的诚意,甚至都在国际刑警总部那边引发了激烈的派别冲突。 我没有别的要求。 我只要黑幽灵,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 只要黑幽灵到了我手里,罗德曼杀手组织,将会正式成为美帝联邦总局的分设机构。 你们在全世界的行动,都可以获得国际刑警的帮助。 你们的武器装备,也可以从国际刑警组织当中直接获得。 可是,如果拿不到黑幽灵。 请恕我直言。 罗德曼杀手组织的最大敌人,将会变成国际刑警。 这么解释的话,曼达先生您应该足够明白了吧?” 查理的语气无比沉重。 可曼达却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依旧轻轻品着红酒,淡淡说了句:“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失败这个词。” 绝对的自信。 这是一个能站在杀手界金字塔塔尖上的人,才有资格说出来的话。 也是这句话,令查理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红酒杯碰在一起,查理喝下了他认为这辈子喝过的最甘甜的酒水,伸手拿起来放在旁边的围巾,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裹住。 “曼达先生,请允许我去外面喝您两杯咖啡。” “哈哈哈,查理先生,您的咖啡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免费的。” 男人都懂得什么意思的笑声中。 查理转身,绕开大片的书架,拉开了房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着这扇吱嘎一声打开的门,转移了过去。 查理像只重新燃烧起来战火的雄鸡那样,昂首阔步游走在咖啡厅内,终于在某个位置前停了下来。 这是个明显有着东方美丽面孔的女人,查理恨透了隶属于东方人的黑幽灵,便要将怒火发泄在蹂躏东方女人的事情上。 然而,当他伸手去抓那杯咖啡的时候。 却——抓空了。 明明几秒前,还摆在桌子上的咖啡杯,好似魔术般消失。 查理微微愣神。 便看到一个与他装扮一模一样的男人,端着咖啡杯挡住了东方女郎的眼睛。 “美女,别看。” 话音落下。 枪声响起。 第2253章 罗德曼阿曼达 混乱、枪声、鲜血、尖叫。 整个咖啡馆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事件。 查理被一枪爆头之后,喷溅出来的鲜血,萨满了咖啡桌,也崩在了那位东亚面孔的女孩脸上。 李南方不想这样的。 他明明已经拿咖啡杯挡住那个女孩的脸了,为什么还会引发这么血腥的事情? 好吧。 其实吓到别人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关键是——杀人。 李南方真的不想杀人,奈何有些人非要找死呢。 查理本可以老老实实回他的美帝,安心在国际刑警总部做个文职,陪陪老婆,看看孩子,多么美妙的生活。 可他偏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罗德曼杀手组织,已经在李南方心中,被列为必须要清除的一个目标。 查理和他们合作,那自然而然的也要变成被清除的一份子了。 所以,此刻发生的事情不算是有多么稀奇。 完全在李南方的计划之中。 但是! 又全都在罗德曼杀手组织成员,以及众多美帝探员的意料之外。 李南方这边,第一声枪响时。 最先做出反应的,正是站在咖啡馆门口的两名希腊警员。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总之,最近这十年,也正是罗德曼杀手组织总部确定在这里之后,希腊官方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人安排在了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看见警员们换岗轮班,从不见他们有过丝毫的懈怠和放松。 到了今晚。 许多人终于知道,守在门边的警员是干什么的了。 伴随着枪声响起,咖啡馆里乱作一团,许多人惊慌失措的向外奔逃。 而那两名希腊警员,就像是人命收割机一样,手上的配枪好似拥有无限子弹,无论屋里跑出来多少人,他们都是毫不留情地一枪爆头,绝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太劲爆了!” 咖啡馆对面的那栋大楼门前,黑人小子马刺发出无比兴奋的呼喊。 作为随从李南方李老板来这里搞大规模行动的一员,马刺当然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且有非常充分的心理准备,随时做好他该做的事情。 可即便是有再多的准备,也无法改变,意外来临时,短暂愣神而失去先机。 反倒是那两名希腊警员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做出来最迅速的反应, 马刺当然会在真心赞叹的同时,毫不示弱的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就在咖啡馆斜对面的路口那里。 一辆凯迪莱克商务车停靠在路边。 传说中的美帝联邦探员,似乎是不管到哪、任何时候,都不希望有人忽略他们的存在,所以选择的座驾也是那么清新脱俗,让人只看车型,就能猜到里面的人是国际刑警。 咖啡馆里枪声响起来的时候。 车内的几名探员还在打着瞌睡。 瞬间爆发的混乱,让他们立刻警觉,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下车,看向枪火爆发的地方。 他们也看到了两名希腊警员收割生命的景象,根本来不及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有人来收割他们的性命了。 马刺上演了一场真正的疯狂。 手握两把微冲,子弹完全不要钱似的对准那帮联邦探员扫射过去。 即便是有两人反应迅速,拿汽车做掩体,准备反击。 连成线的子弹也是直接穿透了车身,收走他们的生命。 也是随着马刺动手,周围街道上,秦玉关手底下两大王牌雇佣兵军团之一的黑龙军团众多精锐,迅速向这边围拢过来,直接冲进咖啡馆对面的大楼内。 那里有着不下三十人的罗德曼杀手组织成员。 今晚,将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夜。 视线再回到整场混乱最初爆发的地方,查理倒下去的瞬间,整个咖啡厅四处角落、一处柜台,总共五个人站立起身,迅速朝李南方这边围拢过来。 他们是罗德曼杀手组织的安保人员。 他们的职责就是清理掉所有微笑组织安全的人。 但是,现在有些麻烦了。 那位要为罗德曼杀手组织的发展,提供强大助力的国际刑警查理,就出在混乱爆发的中心点。 四散奔逃的人群缝隙中,音乐可以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无论是身材、装扮,哪怕是相貌都因为用了同样一款围巾围住,导致所有人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查理先生。 甚至,有那么几秒钟,几个安保人员都怀疑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等他们真正做出决断的时候,是看到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查理先生,当中一人首先举起了枪。 在这些杀手的理念里。 谁先动枪,谁就是敌人。 谁的枪快,谁就能活下来。 所以,当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查理先生的家伙,举起枪时,五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做出了还击。 一连串的枪声。 在混乱的场面里,似乎并不能引起来太多人的关注。 最终的结果,同样只是为此刻的混乱场面添油加醋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特殊的影响。 五个安保,对着个早死了的查理开枪射击。 冷不防的,便被伪装成查理模样的李南方,暗中几下冷枪结束了生命。 说起来,整个过程用时很长,实际上从第一声枪响,到所有明面上的敌人死去,前前后后总共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这个时间,也只是罗德曼杀手组织老大——曼达先生,慢悠悠走到门边,拉开房门的时间。 枪响了。 所有人都是恐慌紧张,唯有这位曼达先生,一脸的从容与淡定。 他甚至都不在乎任何危险,完全像正常时候出门上个厕所那样,轻轻拉开了房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 伪装成国际刑警查理模样装扮的李南方,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在叶小刀调查出来的资料里面,这个罗德曼杀手组织的老大,已经可以算是of杀手平台的小股东,同时也是站在杀手界金字塔尖的人物。 哪怕是刀爷那种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人物,提到曼达的事业,也是语气凝重。 并且还非常形象地做出了比喻:“你就把那个曼达,当成是手底下养了几百号小弟的刀爷我。 刀爷我够不够强? 你按照杀刀爷我的方式,去杀那个曼达就可以了。” 这些事叶小刀的原话。 李南方听到的时候,仅仅是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叶小刀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用不着他来动手。 不过,等今天真正展开行动时。 他还是用了极大的认真态度。 李南方伪装成查理的模样,甚至都主动挨了一枪子,用血腥气掩盖身上的杀气,而且连枪械都抛弃,用上了他引以为傲的残魂军刺。 开门交错的一瞬间。 曼达一定会下意识把他当成查理。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哪怕是真的换成了叶小刀,李南方也有十足的把握,给他来个重伤不治。 然而,事实却并没有按照预想之中的那样发展。 当李南方跌跌撞撞扑向刚刚打开门的曼达,藏在袖口之中的残魂军刺已经蓄势待发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确切的说,是一连串意外出现。 李南方都没看清那个曼达长什么样子,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就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嘶吼着在那一瞬间掌控了他的行为。 这使得李南方势在必得的军刺攻击,根本没能发出来。 整个人更是像僵硬的尸体那般,闷着头前冲。 毫无防备的曼达也确实把他当成了那个国际刑警查理,看到他好似受了重伤一样跌撞进来,曼达下意识伸手去搀扶。 结果搀扶的姿势仅仅做到一半,就变成了顺势的一记后摔。 李南方只感觉再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惨的了。 他身体内的黑龙和眼前的曼达,两个本应该毫无瓜葛的存在,此刻竟然打了次完美的配合。 害得咱李老板那张英俊的脸,重重拍在地面上,搓着房间的木地板,向前滑行出去好几米。 也是他用脸来滑行的这个当口,身后枪声爆发。 曼达斜斜冲飞出去,躲在了咖啡馆的柜台后面。 马刺那个黑小子,举着两把冲锋枪,到处扫射,一副恨不得将这里完全毁掉的架势。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已经可以控制自身的李南方,还是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曼达,亦或是咖啡馆大门前打空了子弹的两名希腊警员,还有刚从对面楼上走出来的叶小刀。 众多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人物,全都被一个小小的马刺给震惊到了。 只因为—— 那家伙是疯的好不好! 手里两把冲锋枪,好像要毁灭全世界似的,不管是谁靠近过去,恐怕都要变成个马蜂窝,含恨而死。 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马刺终于打空了弹匣里的子弹,意犹未尽,高声尖叫着回头去找新的弹匣。 还好,叶小刀及时出手。 一脚把马刺踹飞进了早就残破不堪的咖啡馆里,免去了众人再遭受一次枪声强女干耳朵的苦难。 “老子这特么才多长时间没管教你,你就反了天了是不是?给我把李南方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小刀厉声嘶吼。 刚刚已经玩嗨了的马刺,此刻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光顾着杀人开心了,都忘记偶像还在这间咖啡馆里呢啊。 马刺连滚带爬地更往里面冲进去,张口就想大声呼喊李南方的名字。 可不等声音发出来,咖啡馆的柜台后面,就猛的飞出来只高脚杯,正正砸在马刺的脑袋上。 黑小子马刺,即便没有叶小刀那么大的本事,更不是如李南方那般妖孽,可好歹也是个伸手过人的顶级杀手。 暗地里的冷枪,他也是有能力躲开的。 偏偏此刻突然冒出来的高脚杯,他连从哪个方向飞过来的都没看清,就重重挨了这一下。 啪嚓! 玻璃碎渣满地。 马刺只感觉像是被一直犀牛撞过之后,犀牛角狠狠戳中他的额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长时间的意识空白。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他才能稍稍听清楚,某人的自我介绍话语:“记住,杀死你的人是——罗德曼·阿曼达。” 第2254章 十年前的纸盒子 阿曼达? 老子还阿凡达呢。 杀你母亲去吧! 马刺在听到那句话时,内心的暴躁情绪再次被引燃。 手里没有枪了,可他还有冷兵器。 握紧惯用的军刺时,清晰感受到斜后方的杀机袭来,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到右手上,反手一记猛烈直刺。 咔嚓! 军刺断了。 不仅仅是军刺,竟然连马刺的手臂都扭曲到某种不太可能的程度,出现了严重的骨折。 他整个人都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攻击,就这么倒飞出去。 而飞出去的那一瞬间,还听到了某在略带疑惑的声音:“嗯?没死?” 马刺没死,在那个曼达看来,是件很新奇的事情吗? 当然是的! “在整个杀手界,有两个人我是很佩服的。 一个是黑幽灵。 他计划在各个方面都有着相当强大的能力。 给人的感觉,那就是黑幽灵是个全能型的杀手。 哪怕是你明明可以说,你在某项能力上可以超过他。 但是真正比试起来到最后。 你就会发现,你是失败的那个人。 因为他从来不会用短处与别的长处相比,而是用他的长处将别人的短处击打的体无完肤。 黑幽灵有一个朋友。 似乎是他唯一的朋友,of杀手平台的金牌杀手叶小刀。 其实,要不是黑幽灵,我还真不可能注意到叶小刀这个人。 他的身手也很强。 无论是在速度,还是在力量上都已经修炼到了人类的极限水平,甚至都能和某些拥有特殊能力、或者说是很多拥有异能的人一较高下。 普通人能做到这样的成就,我当然很佩服。 不过呢,真正让我深刻佩服他们的原因是—— 他们还活着。 这两个人能够逃过我的终极必杀手段,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他们能在我阿曼达一击必杀的强势出手之下,闪躲开、硬碰硬挡住,甚至是反击回来。 而你,是第三个。 第三个我没有一次性解决掉的敌人。 我很忧伤,也很恼火。 因为你把我好像艺术品一样的家给毁了。 我不能敬佩你,只能—— 杀了你!” 最后一声嘶吼,声音在更广阔的的空间里回荡。 马刺只想问一句,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为什么专门提起来,他很敬佩姐夫和偶像? 难道说他们是好基友,这次杀过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想到这里时,马刺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冷战之后,便可以清晰看到一个影子冲了过来。 那影子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是能要了他性命的东西。 马刺根本顾不上理会断掉的右手手臂,朝着侧前方猛的冲了出去。 几乎同时,便可以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一张桌子砸烂了窗户也掀飞了半面墙。 马刺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刚刚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躲开那种致命打击的。 当然,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起来了左臂,高高举过头顶。 咔嚓! 左胳膊也废了。 但是,他的命保住了。 整个身体随着那股巨大的力量飞出去,一方面是由于他已经明白,自己不是阿曼达的对手,想要撒丫子逃命,另一方面则是身不由己,他已经无法决定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了。 偏偏不等他落地逃跑,那个阿曼达便如影随形地冲过来。 马刺已经没有任何阻挡的能力了。 他只能看清曼达做了什么。 一只拳头如闪电般在他胸口上留下了四个拳印,打断了几条肋骨不知道。 马刺只知道他在又一次倒飞出去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个阿曼达带着玩闹够了的冷笑,伸手从腰间拔出来一把枪。 “你可以去死了。” 明明可以早就以前了结了马刺的性命,却要想猫咪戏耍老鼠那样,把人给玩残了才真正下死手。 这个阿曼达也真是变态得没救了。 可没等他真正扣动扳机,把马刺的脑袋变成摔在地上的西瓜。 他的身体停顿了下来,如同鬼魅那样向后飞跃,几次闪转腾挪,转眼间落在了咖啡馆的侧方“大橱窗没有玻璃”旁边。 也是他飞速闪开的同时。 带着火星的子弹雨点般追随过来,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叶小刀皱皱眉头,扔掉了手上的冲锋枪,一步向前,进入到咖啡馆里,伸手提住马刺的衣服领子,把这小子扔了出去。 马刺已经受伤了好不好? 你能确定这么粗暴的救人动作,不会给人造成二次伤害的么? 好吧。 不管怎么说,被扔出去的马刺很快就让两名黑龙军团士兵,好像抬死人那样,把他给抬走了。 叶小刀这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哪个阿曼达的身上。 他很确定,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罗德曼杀手组织的老大。 尽管罗德曼杀手组织的名气很大,可刀爷好歹也是金牌杀手,怎么可能在一那么个小小的杂牌杀手组织。 但此刻,他不得不重视了。 是对这个罗德曼·阿曼达的高度重视。 只因为,这家伙刚刚说了一番话,那番话当中专门提到了叶小刀和李南方,并且赞赏他们是少有的几个能从他的追杀中活下来的。 李南方遭遇过什么,叶小刀不清楚。 不过,刀爷很清楚他自身的遭遇。 刀爷这一声只遇到过一次危险情况,险些被人追杀致死,最后还是那个黑珍珠临危之际一命换命,救下了刀爷。 所以,刀爷才会在养好伤之后,找到马刺,将黑珍珠的弟弟带出来好好培养,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那么,现在所有事情联系起来,是不是很清晰了。 阿曼达,正是曾让刀爷失去黑珍珠的黑手,也是马刺的杀姐仇人! “叶小刀,你也在这里,那就有点意思了,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找我报仇的吗?可事实上,早年时候,正是因为没能杀了你,才让我的杀手生涯蒙上了一层阴影,让我始终想要实现的百分百杀手任务成功率,从来都是卡在你这里。今天,你是不是来帮我实现愿望的了?” 远远的路灯光如水流动,缓缓游荡过来,照射进已经残破不堪的咖啡馆里面。 阿曼达尖锐的笑声中,扔掉了手上的枪,踏出一步,做好了迎战的姿势。 刀爷一向不屑于和别人拳脚作战。 只因为你手里明明有枪,为什么还费尽力气拳脚相加? 那样很毁形象的。 但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扔掉枪。 遇上某些变态的人时,枪械其实就是一种累赘。 当叶小刀叹息着也把手中枪扔掉的时候,阿曼达已经飞身冲了上来,两道身影交错在一起。 就像是两朵乌云汇聚,爆发出雷鸣闪电。 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谁也不敢想象自身处于这样的战斗中,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偏偏这对战的双方,却是没有一个能消停点,好好打架的。 “太慢了!” “你不够快!” “力气再大点!” “你是没吃饱饭吗?” 两人中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来的。 谁也没想到这种生死之战,还带着骂架一起爆发出来,当真是全方位的全面战争。 貌似很势均力敌的样子。 可是相互间到底谁占便宜谁吃亏,那在他们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叶小刀在最初交手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地挡住如风而至的三拳。 可是阿曼达的第四拳冲着他的眼眶击打过来时,他真的已经没有时间做出躲避的动作了,唯有仓促间尽量后仰躲闪,减轻伤害的同时,一记上勾拳也是顶住了对方的下巴。 两人一触及分。 刀爷踉跄着后退几步,左眼有些睁不开了。 而阿曼达那边没有丝毫的喘息时间,仅仅是稍微抹了下下巴,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 “叶小刀,你只有这点本事的吗? 那我还真是高估了你。 也难怪当初的你,要在女人的帮助下才能活命。 实在是你本身都没有多么大的本事。 你就只有这点力气吗? 出手快点、快点、再快点!” 夜色下,阿曼达那有些疯狂的催促声音,与她狂风骤雨似的疯狂攻击,一模一样。 特就是要用这种高速的出手,逼得叶小刀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自从刚才被阿曼达一拳头打肿了眼睛,刀爷就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科学证明,人用一只眼睛看东西的时候,会失去距离感。 这就是为什么交通法里规定,单眼视力的人不能开车学驾驶证的原因。 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试着一只手捂住一只眼睛感受下,那种失去了距离感的情况,让你觉得全世界都是一场平面电影,但是很有利于素描作画。 题外话不多说。 此时此刻,阿曼达的疯狂攻击,叶小刀完全看不清。 他只是凭借着一种单纯的感觉,一种瞎猫碰死耗子的超强意念,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是不停做出双手抱头,蹲下来的终极防守动作,随时寻找时机,展开反攻。 好吧,刀爷承认,他真心打不过这个阿曼达。 所以—— “李南方,你跑哪去了?倒也我快让人打死了,赶紧来救驾啊!” 其实刚才马刺被阿曼达很虐的时候,黑小子也想这么去求援,只是人家马彩好歹有点骨气,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松口。 刀爷是真没什么硬骨头。 在百分之百确定他打不过这个罗德曼杀手组织的变态老大之后,什么金牌杀手的名誉啊、荣耀的全都见鬼去吧。 人生在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他的呼喊求救声爆发出来,阿曼达以极快的速度抽身后撤,冷眼扫视周围。 一个月之前,如果有人提起来“李南方”这个名字,或许阿曼达只是冷笑一声完全不当回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 谁不知道李南方就是黑幽灵啊。 黑幽灵在这里,那么叶小刀的死活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阿曼达绝对是带着无比兴奋和期待的心情,横眼看向四周。 可是,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 黑幽灵在哪呢? 他在屋里。 那间咖啡馆柜台后面的储藏室里,李南方愣愣地看着一个纸盒子,陷入沉思。 第2255章 最大的反派 李南方想起来了。 那是十年前的某一天。 那是茫茫的黑夜,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花田。 他躺在天地间,看着无尽的星空,突然就看见一个人从天空中飞了过去。 他很确定,那是一个人。 没有翅膀,只有双手双脚,身子前倾着,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在距离地面不到一百米的低空,缓缓飘过。 那人飞的速度不快。 要不然,李南方也不会使劲揉了眼睛好几次,还能看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当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想法,只是单纯从地上跳站起来,冲着天空中飞过去的人,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得李南方这么孤独,于是,让天上的那个人停了下来。 转身,回望,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李南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 就站在一百米外的地方。 李南方慢慢停下奔跑的脚步,与那个少年远远相望。 “你是谁?” 他大声问出这句话。 那少年回答了。 可是李南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关系,语言的障碍有的是办法克服,被老头扔在欧洲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的人说的话,和他从小在八百学到的不一样。 他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那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就行。 满心里寻找同类、寻找朋友,还没有丝毫防范心的李南方,在那个十几岁的年纪里,做出来一件让他现在想来,非常傻缺的一件事情。 他站在阿尔卑斯山荒无人烟的山脚下,对着那个从天空中飞来的家伙,大声喊着,说出了他的所有情况。 就是他这一路走来。 每到闲暇的时候,都会面对草木山石,自言自语所说的那些。 李南方在诉说。 百米外的少年在倾听。 当所有的故事讲述完毕之后,李南方用充满希冀的语气,大声喊道:“我叫李南方,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 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百米外的那人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说的什么,李南方听不懂。 但想来应该就是在陈述自己的经历。 随着那种特殊语言的叙述,那人迈步朝着李南方走近过来。 当两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一起之后,李南方可以看道那人脸上诚挚的笑容,还有他伸手到怀里那个盒子,准备拿出什么神秘礼物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李南方轻声问。 尽管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凭着发音记住那人的名字,还是可以的。 那人的嘴动了动。 “罗德曼·阿曼达。” 一个名字说出口,随后便是一把枪从那人怀中的纸盒子里掏出来。 “谢谢你和我分享你的故事,我也很想做你的朋友,但是很不幸的是,有人让我杀了你,只因为你的存在,破坏了这里的平衡。我以为想要找到你很难,可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对不起了。” 少年时的李南方,绝不会想到。 他心心念念去寻找朋友的时候,竟然会遇上一个心心念念想要杀了他的人。 也许正是那声枪响,改变了许多事情。 让传说中的黑幽灵,在发狂起来的时候,变得更加嗜血、更加恐怖。 十年后,同样的纸盒子出现在眼前。 勾起来了李南方失去的记忆。 也勾起来了阿曼达恐怖的回忆。 阿曼达一生之中,第一次去外出执行任务,所要击杀的目标正是还未成名的黑幽灵、尚在年少的李南方。 结果是什么样的,已经很明显。 至于阿曼达所受的伤害——或许也只是脊椎骨里钉进去的几十块钢钉钢板吧。 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能活到现在。 又有着强大的身手,甚至可以击败刀爷。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别人不知道,但是李南方已经隐隐猜到了。 九份仕女图卷轴曾经分散开来,全都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现如今,已经一个个浮出水面。 最初被军情十三处特工,从美帝带回国的那份。 西梁山千年古墓里的。 明珠美术学院那份。 林老太手上的那个。 再有不久前刚从艾薇儿手中获得的。 总共五份已经完全掌握在龙腾那帮鸟人手里。 剩下的。 烈焰谷内一份。 曾被扔在东海,莫名其妙消失的一份。 最后只有两份还没能找到。 而这两份仕女图卷轴,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罗德曼家族的大少爷,当成是内衬,缝制在衣服里面,穿出去到处招摇了吧。 送上门的东西,如果不收着,实在对不起李南方这些日子的四处奔波。 所以,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片刻之后,咖啡馆里唯一还能行动的叶小刀,带着个大大的熊猫左眼,奔逃出去。 甚至在希腊警方受到罗德曼杀手组织这边出现大规模枪战的消息之后,迅速排出来的大批军警力量,也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在上级命令下,退开到百米之外。 此时此刻,阿曼达的神情有些没落。 他曾无数次关注过李南方的行为和行动,无比确定这家伙早已经忘记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也正是这家伙已经忘记了,他才敢隐藏在暗处,去想尽各种办法,将李南方置于死地。 是恐惧始终压制着阿曼达对李南方的仇恨。 毕竟在十年前的时候,他以为简简单单便可以以前打死的人,突然间魔性大发,等着猩红的双眼,差点把他撕成碎片。 如果不是在他整个脊椎骨断裂,连带着衣服内衬里的某些图画显现出来。 看到了仕女图卷轴的黑龙,咆哮着消停下去。 阿曼达恐怕早就死在十年前的,阿尔卑斯山脚下花田里面了。 这件事情就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被罗德曼家族的人找到带回来,在连续好几年的时间里,坐着康复新的手术,这是任何普通人都无法想象的痛苦。 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创伤。 让阿曼达发誓,终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李南方。 所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黑幽灵到底是谁的时候,他早就抛却掉黑幽灵的那个光环,一心死死盯着李南方的一举一动。 他在分析这个人。 他寻找李南方的弱点,寻找杀了这家伙的最佳办法。 数年时间,一成不变。 但是! 他还没有成功呢啊。 出现眼前的这种局面,只能说他太过倒霉。 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罗德曼杀手组织,极尽所能避开与李南方的碰面,最终还是陷入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阿曼达已经在寻找出路,都毫不犹豫地和国际刑警组织合作了。 却万万没想到,刚刚达成合作的意向,李南方就杀上了门来。 组织不复存在。 合作伙伴尸体凉透了。 那么,还有什么继续挣扎的必要吗?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有点可惜,后厨的冰箱里面还有三十斤,从汉城运来蟒蛇蛇肉没有吃完。李南方,如果我杀了你,那就蛇宴庆祝。如果你杀了我,也别浪费了那些蛇肉,真的很美味。” 阿曼达微笑着说出这分化。 李南方皱了皱眉头,简直无法理解眼前这家伙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这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他竟然还关心几十斤蟒蛇肉。 蛇肉也就算了,非要腔调是从汉城运来的。 怎么了? 南韩棒子的东西就是好——呃? 汉城! 汉城沈家藏龙山庄7号室里的那条巨蛇吗? 李南方猛然间想到了阿曼达说这些的用意,再抬头看过去,便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逃出来了一瓶药剂,好似端着红酒杯似的,冲李南方这边轻轻一晃。 “这里面,有你的血。 有巨蟒的血。 还有,我整合了全世界基因研究专家,一起研发出来的特殊混合药剂。 当然,必须要感谢下你们华夏的某些人。 如果不是他们也贡献了资金和力量,我还真不可能有信心研制出来这样的东西,甚至都没可能弄到你的血。 不过,很不幸的说。 这项研究还没有成功呢。 要不怎么说我倒霉呢,就是因为任何事情都没准备好,却特么要迎接大结局了。 好歹也是全书设定里面的终极大BOSS。 刚出场就要被弄死。 我不甘心啊!” 阿曼达仰天长啸,发出悲惨的呼喊。 李南方还等着她继续说点什么呢。 毕竟全宇宙的大反派,不啰啰嗦嗦上几个小时的废话,再去死,真心对不住他们的反派光环。 然而这个阿曼达明显没那么好的演技和觉悟。 仅仅是个演讲开头结束,他突然就把手上那瓶红色的药剂,完全灌进了肚子里。 啪! 碎玻璃瓶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格外清脆。 大大小小的玻璃残渣,飞的到处都是。 李南方轻轻抬脚,躲开了大块的玻璃片,稍稍愣怔之后,便把目光完全放在了那个阿曼达的身上。 只见那位癫狂的杀手组织老大。 好像并没有出现太多的变化,更没有变成什么可怕的怪物,而是咬牙发狠,抬手遥遥一指李南方,以极快的速度扑了上来。 撇开那种特殊的药剂不谈。 单说阿曼达自身的实力,真的可以说是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最起码,他可以压制叶小刀,那就也有本事和正常状态下的李南方平分秋色。 所以,李南方并没有任何轻视对方的意思。 几乎是阿曼达攻过来的同时,他也炮弹般的冲出。 两人几乎选择了同样的直拳冲击。 相当纯粹的冲撞。 轰的声,两人的身体也撞在一起, 这就像是两颗相撞的卫星,坚固的钢铁之躯包裹下,并没有引发毁灭,反而是让力量作用的方向出现了偏差。 李南方和阿曼达就像是跳舞似的,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共同撞破了咖啡馆的柜台。 身体凌空的同时。 阿曼达只觉得李南方已经单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他驶入卸掉这份抓取的力量。 可万万没想到,李南方在空中顺势翻转了一圈,落地之后,反倒是变成了双手同时按在了阿曼达的肩膀上,狂风暴雨般的无数重拳落下。 那场面好像——武松打虎。 第2256章 不和傻子合作 仅仅是两三秒的时间,被李南方骑坐在剩下的阿曼达,就遭受了不下十次的直拳重击。 然而这家伙就像是没有痛觉那样,哈哈大笑着,一个伏地挺身,将李南方掀飞出去,重新站立起来。 “李南方,我应该感谢你的。 如果不是你在十年前,打断了我整个后背的所有骨头。 我也不可能获得个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合金脊椎,更不可能在后背上种下整整一层的生物金属。 很不幸的说,你想用拳头打死我。 真的——” 真的什么? 阿曼达可能没机会说出口了。 全宇宙都知道反派都是死于话多,偏偏阿曼达一点点教训都不吸取,还在这装模作样的大放厥词,那不是摆明了给李南方突然袭击的机会。 轰的一声,李南方的全都直接砸在阿曼达张开的大嘴上面。 崩飞了多少颗牙齿? 尚未可知。 但是,那家伙一时半刻讲不出话来,那是肯定的了。 不再说话的阿曼达,那才是真的使出了权力,让这场对战变得更加丰富起来。 最起码,在这之后的几分钟时间里。 距离最近的叶小刀,仅仅用一只眼睛,就看到了相当暴力的美学。 轰轰轰! 拳头砸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些击中了地面,有些搭在了墙壁上,还有些直接毁掉了咖啡馆的复古风桌椅。 但更多的拳头,则是实打实的砸中了敌人的身体。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伴随着又一声哄得巨响。 李南方和阿曼达的拳头第二次对撞在一起的时候,巨大的力量从两人的心底里升腾起来。 阿曼达有什么样的其余,谁也不知道。 但是李南方可以明显感受到,一股留存在他身体内的气流,就是曾经引导他去修炼《太极》小册子的那股气流,陡然间顺着手臂传导拳头上面。 下一刻,整个房间里犹如突然刮起了风暴。 空气一收。 又是一放。 两人拳头还没分开,一道无形的气浪就分散开去,无数的木屑、各种杂物的碎片,顷刻间飞舞弥漫在整个咖啡馆内,店里所有幸运残存下来的玻璃制品,在这一刻直接爆裂成粉末。 “哈哈哈—— 李南方,你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力量! 这就是我苦心修炼多年,只为又找一日能够杀了你,而积攒的力量。 就问你怕不怕?” 阿曼达的笑声响彻整个咖啡馆。 李南方无奈地翻个白眼,继续发动进攻的同时,随口骂道:“我怕你个鸟。刚才那一拳还是不够重,这次直接打掉你满嘴牙,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 哈哈哈,李南方我告诉你,我要说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看着你做过的一切,我都想发出无情的嘲笑。 我真的很鄙视你这种人。 一个明明可以站在全世界最顶端的男人,去到现在了还是个碌碌无为的屌丝。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羞愧的自杀。 而不是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给别人当笑话看。” 李南方有些头脑发懵了。 他很不明白,刚才还是恨不得硬碰硬殊死一战的阿曼达,这会儿功夫不知道烦什么神经,不仅话多了起来,还根本不和他正面接触,只是不停的闪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样的时机。 这种占据的变化,令李南方很不爽。 偏偏阿曼达的速度和防御力实在是有够强悍,即便是他再怎么加快进攻节奏,也只能是被拖进对方的节奏里面。 李南方有些恼火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笑话?” 他的怒声询问,好像是郑重阿曼达的下怀。 这位杀手组织的老大,不好好干杀人活着被杀的活计,反倒像是隔壁家老大妈那样絮絮叨叨。 “我五年前身体恢复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全世界人群里面,找到你。 从那时候开始,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已经不再是秘密。 你知道吗。 最开始看见你的那张脸时,我是恐惧的。 恐惧到了极点。 可是后来,当我看到你被一个叫苏雅琪儿的女人,吓得整整半年没再敢以黑幽灵的身份做过任何事时。 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弱点。 你的弱点就是女人。 所以,我—— 哎? 你怎么不打了?” 阿曼达还在尽职尽责地发表着,他作为一个反派,应该在临死之前该有的演讲。 当然了,演讲的背景,是李南方不断攻击过来,他苦苦支撑,却从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谁知,正说到兴起的时候,李南方突然停手了。 这——算怎么回事? 阿曼达惊声询问。 李南方则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把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你说,你的目的是杀了我?” “对啊。” “你又说,你为了杀我,不停寻找我的弱点,最终发现我的弱点是女人?” “没错啊。” “那你别告诉我,为了好好利用我的弱点,你把自己变成女人了吧?你去泰国做过手术?还是说你想做手术,人家嫌弃你太小,怕把变性手术做成痔疮手术?” 论嘴炮功夫,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李南方。 原本想着堵他冷嘲热讽的阿曼达,仅仅是因为他这几句反问话,就气得七窍生烟。 完全乱了方寸的,从腰后掏出来两把手枪,枪口直指李南方。 李南方毫不示弱,原本为了伪装耳语那个查理刑警穿的一模一样的风衣,敞开怀之后,顺势就是一把霰弹枪被他断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先做出了躲避子弹的动作。 然后,才认准了对方所在的位置,飞跃在半空中,仅仅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爆发出来。 一起爆发的还有无数的碎片、杂物。 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阿曼达变得更加疯狂了。 “哈哈哈! 李南方,我知道你不敢对我动手,或者说你不敢朝我的身体要害下手。 如果可以,你早在刚刚我们身体交错的时候,你就用你惯用的残魂军刺,扎进我的心脏了。 而且,现在你手中的枪,也是随时可以瞄准我的胸口,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躲闪开。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这是为什么? 你不用说,我能感觉出来。 你在乎的不是我的命,我是衣服里面的东西,对不对? 那是你想要得到的。 那就是你作为人的欲望。 任何人的欲望都是弱点,你说,我会怎么利用你现在的这个弱点?” 混乱的枪声中,阿曼达毫不顾忌地举着枪大踏步向前走。 偏偏李南方这边,明明活力更猛,却被逼着不停后退。 正如那家伙所说的那样。 李南方有顾忌。 他的顾忌,就是哈怕损坏了被阿曼达绑在身上的那两幅古董卷轴。 如果那玩意儿不重要的话。 十年前,黑龙附体的李南方,也不会放过阿曼达。 十年后的刚才,在李南方准备致命一击的时候,黑龙也不会突然蹦出来,阻挠他的行动。 看情况,黑龙好像比荆红十叔那些人都更希望,这些古董卷轴完全集齐啊。 那他如果不在乎这么多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南方心思一动,没有片刻的犹豫,举起来手中的霰弹枪,认准了阿曼达直接扣动扳机。 也不管那家伙能不能躲避。 也不管分散射出去的子弹,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擦,你疯了吗?” 事实证明,那些古董卷轴,荆红命很看重,黑龙很看重,眼前的阿曼达更加看重。 他只是想当然一位李南方投鼠忌器,不敢对他怎么样。 却没想到李南方不是那种甘心轻易被威胁的人。 你也是说他的弱点在哪,他就是越要证明给你看,他在那没有弱点。 当然,女人除外。 正因为这种情况,当李南方真正举枪反击的时候,阿曼达感受到了整个世界传递出来的敌意,吓得他直接扔掉了手中打光子弹的手枪,使出吃奶的力气,躲避天知道会重点击打哪个方位的霰弹枪子弹。 李南方笑了:“阿曼达,看来你的弱点比我多啊。” 话音落下,他直接抬手,对准了咖啡馆的柜台,打出去最后一刻子弹。 叮当。 弹壳和枪一起掉在地上。 李南方随手拿出来一颗烟,慢悠悠点燃。 “阿曼达先生,我看你也没什么真心四要和我决一死战,索性,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聊什么?” 阿曼达随口一问,紧接着就是大声喊道:“李南方,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知道,你不是正常人,你身体内有一个恐怖的怪物。 我曾经就差点死在那个恐怖怪物的手中。 今天,我在这里,做足了一切准备和你生死之战,与其说是杀了你,还不如说是我要炸了你身体内的那个怪物。 你说,你到底是应该攻击我、报复我? 还是应该感谢我、配合我?” 这阿曼达也真是个人才,明明说这没什么可聊的,却又主动打开了话题。 李南方倒是挺喜欢这样的聊天节奏。 转身坐在了柜台这一侧, “阿曼达先生,如果你没有组建这个什么狗屁杀手组织,还派人找到我的家门口,准备抓我的女人来威胁我的话。我或许,我会很喜欢配合你,帮我把身体里的那个怪物驱赶走。这样,我就能过平淡的生活了。” “平淡?李南方你还想要平淡?” 阿曼达尖锐的声音反问,同样是紧随其后地自问自答:“没错,每个人都有追求平淡生活的权力。李南方,我可以为我之前的所做作为,向你道歉。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请你配合我,灭掉你身体里的那个怪物了?” 李南方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相信一个傻子。 我知道自从刚才开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你希望拖延到你喝下去的那种药剂起效,然后再来和我决一死战。 可问题是,你做的一切都没用。 连外用和内服都分不清楚的人,你说你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又怎么放心和你合作。” 李南方说着话,随手就把一块玻璃碎片扔向了柜台另一侧。 第2257章 百慕大的传奇 使用说明:使用本品前,请轻轻摇晃瓶身,促进药液均匀融合。 选取少量本品,建议在30-50毫升之间,静脉注射,约5-10分钟后起效。 本品每次用量不得超过100毫升。 一天内禁止使用三次。 禁止连续使用一周。 切记! 严禁口服! 阿曼达人生中看到的最后四个字就是“严禁口服”。 那瓶千里迢迢从华夏运来的,早半个月前就研制成功的药剂,始终存放在咖啡馆的柜台下面。 阿曼达早就想找几个华夏人,来给他翻译翻译上面的说明书了。 可这事一拖再拖,直到今天。 常听人说,华夏的中药,良药苦口利于病,不管是什么样,张开嘴喝下去就行。 所以,就有了在和李南方展开决斗之前,那种仰头喝干净一大碗药的豪情壮气。 结果妈,简直不要太好。 原以为一口下去,便可以超强变身,大杀四方。 谁能想得到,打了好半天,也没察觉到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于是,阿曼达几次三番主动打断两人的对攻节奏,不惜用嘴炮功夫来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到药效发作。 最终等来的,便是李南方亲口告诉他的药品使用说明。 还有愣神之际,射穿他脑门的子弹。 “下辈子投胎之后,记得多学几门外语。” 李南方对着阿曼达送上最诚挚的祝福,随后,便是狠狠撕扯下来那家伙的衣服内衬。 最后两幅古董卷轴到手了。 仔细想想,现如今手上还差着的,就只有烈焰谷那群叛徒掌控的一份,以及那份被扔进东海里,又带着一整条船,凭空消失的那一份了。 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天空升起来。 明明没觉得在这里灭掉一个杀手组织,是多么费时间的事情,可这还是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 就想人生中的点缀,在不同的地方落脚,哪怕时间再怎么长,等到真要离开的时候,总会觉得过去的那段日子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还没细细品味,就已经接近结束。 挥手告别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的叶小刀,李南方独自一个人,坐上了去往美帝的飞机。 百慕大三角。 又被人称作是魔鬼三角。 位于北大西洋的马尾藻海,是由英属百慕大群岛、美属波多黎各,及美帝佛罗里达州南端所形成的三角区海域。 传说当中,这里经常发生超自然现象及违反物理定律的事件。 从1880到1976年间,有数以百计的船只和飞机失事,数以千计的人在此丧生。 这些奇怪神秘的失踪事件,主要是在西大西洋的一片叫“马尾藻海”地区。 那里有全世界旋转速度最快的漩涡、台风和龙卷风,更有深度接近一万米的海沟。 最近十年来,整个百慕大三角已经变成了,所有国家航运线路上,必须避开的地方。 官方躲避。 直接的结果,就是让许许多多偷渡、走私、抢劫的船只,将这条航线,当成是上帝将天堂的一角遗留在了这里。 六月底七月初,整个北半球都开始回暖。 这也正是暖洋洋流深刻活动的时间段,就算是那些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生活的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轻易踏足百慕大。 偏偏有个女人,完全不在意这些。 大大咧咧地带着她的小弟,直接深入到了这片海域的最深处。 传说中的“血腥汉姆”,对待别人狠辣,对待自己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哪怕是都已经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始终秉承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信念,专门做些丧命的事情。 她所乘坐的这艘船,已经是地八次擦着巨大海洋漩涡的边缘,滑行开去。 整条船上杀人都不眨眼的海盗、劫匪、人贩子小弟,此刻一个个的要么是钻进船舱里面,要么是把自身牢牢捆绑在假扮的围栏上面。 面对大自然的威力,哪怕是再怎么牛批上天的人,都不可能坦然面对。 或许,也只有汉姆这种深刻了解某些隐秘内情的人,才能在此刻稍微平静那么一点。 最近一年多,汉姆的人口生意那是越来越难做了。 非洲那边没什么太好的资源。 欧洲那里,又是所有国家联合维护海上安全,专门针对她的美杜莎王朝进行打击。 汉姆已经快要坐吃山空,都快揽手底下的小弟都养不起了。 无奈之下,只能是重新启用,汉姆人贩子组织自古流传下来的一道宝藏。 相传在上千年前的某一天,当汉姆人贩子组织的祖先在欧洲大路上停顿下来,开枝散叶,并且做起来生意的时候,曾派出去一艘船。 那艘古老的华夏船只,满载着金银财宝、瓷器玉帛,从欧中的最西端出发,一路向西,寻找更多的异域之人。 可是那艘船,竟没有到达他们本该去到的地方,而是在某个地方撞毁了。 后来,经过汉姆人贩子组织上千年的传承和探查。 最终确定,那艘船就是沉没在了现如今的百慕大三角里面。 只要找到那艘船,就能找到华夏的无数宝藏,只要有宝藏在手,汉姆就可以将手下这些破船烂铁全部更新换代,重新树立起来美杜莎王朝在全世界的威名。 所以,此次一行。 必须成功,不准失败。 一旦失败,那就淹死在这好了,也省得回去非洲那边被活活饿死。 “李汉,最好是让你那死鬼老爹,先我们而死,然后在地狱里好好帮我们受过所有苦难,换来我们这次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吧。” 汉姆微笑着,冲那个已经可以在轮船驾驶舱仪表盘上来回爬动的小屁孩,轻声说出这句话。 也不知道李汉能不能听懂。 或许是他真的想到了死鬼老爹,才会无比开心的,抱着某个拉杆使劲往怀里一掰。 咔嚓! 汉姆没怎么表情变化。 倒是旁边早就吓得脸色发青的船员大副,惊得浑身如筛糠似的颤抖,惊声尖叫道:“老老老老大,断了,推动杆断了!” “废话,你当我是眼瞎吗,我当然看得见。早就告诉过你们,船要记得维修和保养,你们偏偏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 汉姆翻着白眼,轻声训斥。 话音落下的同时,还伸手去抱起来李汉,顺便那这那半截操纵杆,当做是逗孩子开心的玩具。 旁边的人贩子小弟都要崩溃了。 “老大,船、船停不下来了啊。” “我知道。” “光知道有什么用,老大您该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很好办啊,按我说的找到个华夏的船,直接撞上去,我们就可以停下来了啊。” “老大,这里是北美墨西哥湾,哪来的华夏船?” “别废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汉姆随口怒骂着,眼看李汉已经有了困意,抱起来孩子朝着床藏里面走去。 一大群人贩子小弟,大眼瞪小眼。 他们都恨不得造反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即便是造反也不可能让他们安然无恙离开这个鬼地方,倒不如就按老大说的那样,找个船撞上去。 至于是不是华夏船,无所谓啦。 险而又险地第九次避开海面上那巨大旋涡,轮船驾驶室里的众人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的,在轮船雷达定位仪上面,寻找特殊物体的存在。 可是没等他们寻找成功。 狂风骤起、电闪雷鸣。 本就不怎么消停的大海上,又起了暴风雨。 天知道海里面被吹上来个什么样的怪东西,直接将船顶雷达给撞翻了出去。 整个船员驾驶舱内顿时变得昏暗了许多,所有仪器失灵。 “等死吧。” 大副万念俱灰。 所有人也都是手脚发软地瘫坐在地上。 整艘船好像飘在空中的塑料袋,上面是压倒了头顶的乌云,下面是好像要沸腾了的海水。 天地间,仅剩下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一个黑洞凭空显现出来,从最初的只有手掌般大小,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变大。 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拓展到了足有一个篮球场那样的大小程度。 随后,便是一艘船的穿透,从黑洞中显现出来。 可惜的是,汉姆人贩子集团的那些小弟,一个个都是被突如其来的风暴给吓得魂不守舍,完全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么神奇的一幕。 等他们当中,真的有人用肉眼看到一艘其他船只出现在海上时,那已经是整艘船被黑洞吐出来之后了。 “快看那,那边还有一艘船,好像还是飘着华夏国旗的船!” “什么,在哪呢?” 床上的答复,听到手下人的大汉,绝对是带着绝望之中看到希望的兴奋心情,嘶吼着扑向了前方。 透过船舱挡风玻璃,可以明显看到,一艘飘扬这红色旗帜的渔船,正随着风浪朝更远的方向走去。 “快!快追,追上去,撞他,撞他!” 大副歇斯底里的怒吼。 人贩子的轮船就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咆哮着朝那艘渔船扑了过去。 这个场面,说起来的话,很是壮观。 很有种汽车相撞的爆裂感。 但实际上,两艘船在巨大风浪的海上,真想着像陆地上那样全速冲击,撞在一起,真心是很困难。 那些人贩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把船靠近过去。 然后用绳索、铁链将两艘船,牢牢固定在一起。 直等到,他们共同穿过风暴区域,再来到晴空万里、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时。 汉姆这才在小弟们的恭敬搀扶下,顺着搭建起来的临时甲板,走上了那艘渔船。 没错,只看船顶上飘荡的旗帜,就知道这是华夏的船。 但是,这艘现代渔船,和汉姆心目中的那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古代船只,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尤其是,汉姆压着满肚子火气,向这艘渔船的船老大询问,他们有什么东西是最值钱的时候。 那渔船老大竟然真的高高举起来了一条鱼。 汉姆真心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恨不得当时都要杀光渔船上的所有人。 可是没等她发作,那条渔船老大高举起来的大肚鱼里面,突然就掉落出来一副卷轴。 打开卷轴。 汉姆笑了:“联系华夏那边,我们要拍卖一件古董。” 第2258章 俯瞰全世界的男人 纽约,曼哈顿中心。 奥里斯集团总部的一楼大厅里。 李南方好像一尊雕像似的,坐在正对大门的会客沙发上。 他来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一周了。 生活很是单调。 每天陪着苏雅那个妖精女人起床、吃早饭、上班、午饭、晚餐、回家、休息,然后又是新的一天。 日复一日,没什么变化。 当然,还要除去这中间的某天,他专门泡了汤墨西哥,从汉姆那里收购回来一幅卷轴,顺便看看孩子、睡睡孩子他母亲。 其实,来美帝之前,李南方还仔细想过。 究竟送给琪琪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表达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所能展现出来的感激。 后来到了这之后,他就不想了。 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礼物比得上李老板把自己整个人都送出来。 于是,他变成了女妖精的御用保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苏雅琪儿,也包括晚上在床上的时候贴身。 最初,李南方做的还不错。 最起码他是真的二十四小时对苏雅寸步不离。 但是! 某一天清晨,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对面大楼的时候。 这个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就变成了开玩笑的话语。 李南方看见了谁? 当然是闵柔妹妹了。 来这之前,他就委托苏雅琪儿帮忙寻找闵柔,甚至都招呼沈轻舞那边动用纽约丐帮的势力寻找柔妹妹。 然而,两边都是没给过他任何准确的消息。 直到那天,他亲眼所见,才知道闵柔在美帝的这两个月时间里,已经成功成为奥利斯集团——对面那家快倒闭的集团公司的业务部经理。 能在曼哈顿中心拥有一栋楼最为办公地点,还是和奥利斯集团总部对门。 那么这家公司的实力,应该比奥里斯集团也差不了太多吧。 为什么说这么强大实力的一家公司快要倒闭了呢? 因为李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上了这家公司的办公地点,想要将其整个收购下来。 至于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那还用猜吗。 肯定是偶然间看到闵柔和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经常性地结对出现在这家公司大门前。 尽管两人好像是同事关系,也只是单纯的吃午饭而已。 可是,你见过谁家同事,天天一起吃午餐了。 一旦一起吃午餐习惯了。 那么以后是不是还可以一起吃晚餐? 再往后发展,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吃早餐了! 所以,李南方心情不好了,想要把对面那家公司完全收购下来。 于是,他专门找到了苏雅琪儿商量这件事。 得到的结果,就想现在这样,每天白天的时候,独自坐在争嘴这对面那家公司的大厅沙发上,死死盯着对面大楼里的一切。 等到闵柔和那男的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 他就会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闵柔和那男人的身后,偷偷跟踪他们,偷听他们说些什么,偷看他们做些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他刚做这件事的第一天,金杯闵柔发现了行踪。 犹记得当时的小柔儿,眼神中充满了欣喜,好似要立刻走过来,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那种根清书法紧紧只有几秒钟。 几秒钟之后,小柔柔就特别傲娇地翻了个白眼,重新坐下去,继续和那个不知名的华夏面孔男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进晚餐,好像故意拿这种态度来刺激、惹恼李南方似的。 咱李老板什么人啊。 那也是曾经和岳梓童岳阿姨,感情纠葛、身经百战、出生入死、血战沙场的英雄人物。 就闵柔这点故意耍小性子的手段,早就是岳梓童玩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了。 李南方当然熟悉这样的套路。 正因为熟悉,所以太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 小柔柔要学岳阿姨那样,明明犯了错误,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那么李老板就要让她在深刻认识到自身错误之后,乖乖躺在床上,接受惩罚和鞭挞。 于是,当天下午,李南方就找上了奥里斯集团总部,对面那家公司的老总。 很快又在那位老总的带领下,去到了他们公司华夏业务办事处的办公地点,找到了华夏区业务总监。 再然后,又在那家公司老总和华夏区业务总监的共同带领下,找到了闵柔妹妹,以及那个经常和柔妹妹一起吃午饭的那个那人。 李南方隆重地邀请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时间就是今晚。 所以,他会坐在大厅里,一直等。 等到夜幕降临,拉上苏雅总裁——的贴身大秘米艾马拉,一起来参加这场晚宴。 琪琪那种身份,是不可能随着李南方一起胡闹的,这里毕竟是美帝,天知道在暗中有多少床眼睛,一直在盯着它这位奥利斯集团的总裁。 随随便便出去吃顿饭,就能让许多人产生各种心理疑问。 然后是记者登报报道。 再然后是各路的经济学、金融界专家学者集体讨论。 非要研究透,苏雅琪儿这顿晚餐上,所做的没一个动作,都蕴含着什么样的深刻含义,以及预示着美帝经济的走向是什么。 苏雅琪儿真的不想惹出来这样的乱子。 所以,让李南方自己选个别人陪他去吃那么无聊的晚餐。 李南方二话没说,当时就选中了艾马拉。 艾马拉的办事能力,李南方还是亲眼见证过的。 他铺排个场子,揭露人渣的本来面目,赢回小柔柔的芳心,这一系列行动的背后,艾马拉绝对可以成为必不可少的助攻队友。 就这样,曼哈顿中心商业区,最好的中餐馆二楼包间里。 坐下来了五个人。 李南方、闵柔、艾马拉,这三位那是所有人都很熟悉的。 所以,这里就需要着重介绍一下,今晚这场饭局上的另外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个矮瘦矮瘦的中年男人,名叫陆中义,正是奥里斯集团总部大楼对面那家公司的华夏区业务总监。 这样的总监身份,放在华夏国内,也算是个小企业的老总了。 不过,和所有矮胖矮胖华夏有钱大老板不同,陆中义只有矮,可他不胖。 在世界金融中心工作的十几年经历,让原本只是三十出头的他,好像年过半百似的,头发都没了百分之八十,生活压力那么大,他还怎么能胖的起来。 一个华夏人,十几岁的时候,就拿着家里给的大把钞票。 跨国广阔无尽的海洋,来到美帝,并且独自打拼到现在这种程度。 那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而在这位成功人士陆中义的身边,就是那位让李南方无比恼火,经常和柔妹妹一起吃午餐,表现的谦恭有礼、不悲不亢,带个金丝边的眼睛,愣充知识分子的王有为。 要说起来陆中义和王有为之间的关系,那还真是一段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在讲故事之前,首先需要捋清楚的任务关系是这样的。 陆中义是某集团公司华夏区业务总监。 而王有为再是某集团公司华夏区特别顾问、业务总监超级助理。 这身份介绍听起来好像和秘书没什么太大区别,但实际上,“特别”和“超级”这两个词,就证明了王有为不是陆中义的手下。 甚至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颠倒过来说说。 那就是王有为占主动,因为是陆中义专门把他从华夏国内请来国外,帮忙出谋划策的人。 为什么如此重视王有为? 那是因为王有为头上还顶着个“某京华名校经济金融管理系最减轻的教授导师”。 两人最初的相识,那是从一次很简单的刮车事件开始。 三年前,那时候就已经主要负责跨国公司华夏方面业务的陆中义,开着价值不菲的宝马七系,行驶在华夏某条小路上,急急忙忙去与客户谈生意。 这万万没想到,行到半路上。 好端端的公司配车,别突然冒出来的小三轮给怼了一下。 人没事。 三轮也没事。 偏偏是价值几百万的宝马车有事了。 从车屁股到车头足足划出来两米多长的一道口子。 都不用别人提醒的,那骑三轮的汉子就已经猜想到,他这下子一年的工资都不一定够给人补上车漆的钱,吓得直接瘫在了马路上,腿软的战斗站不直。 陆中义当时都急眼了。 车划了到口子,顶多就是几千块钱补漆钱。 可那边等他谈生意的客户,再晚去五分钟,一大笔利润几百万的大单子就黄了啊。 陆中义实在是没心情和一个骑三轮的汉子,计较那么多。 迈步过去,那真是主动把那汉子扶起来,大声告诉对方:“车不用你修,以后骑车走路多注意点就行了。” 就是这句话,换来了那骑三轮汉子的哭天嚎地一样的感激。 旁边不少人都是极度无聊地挥挥手,转身走掉,本想着看戏,却只是瞧见了毫无剧情的一场秀,那还有什么意思。 众多吃瓜群众散去,殊不知这里面还有个恰巧路过的网络新媒体记者。 那记者完整地将陆中义所做的一切拍摄了下来,并且当成是社会新闻发布了出去。 大家都是见惯了“为富不仁”的面孔。 这里突然出现个做事仗义,又有同情心的有钱人,当真是引发了社会上的一致好评。 而当时,那位王有为教授正在一个新闻栏目里做客评判嘉宾,遇上了热点新闻,开口点评几句。 正好是陆中义的这件事发出来。 王有为大发评论,从养羊华夏五千年的传统美德,谈到现如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构建,对陆中义的行为大加赞赏,并且直接点出来一个词“富而且仁”。 正是这个词,成为了许多新闻媒体争相使用的热点词汇。 也是在这种大环境背景下,某市的主流媒体,开始主动去联系到陆中义和王有为,想要让他们共同出镜,做一次深度的新闻参访。 就这样,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人,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认识了。 不仅仅是认识。 再往后的一系列相处当中,两人更是共同变成了,能够站在曼哈顿中心高楼上,俯瞰全世界的男人。 第2259章 仇富 陆中义和王有为相知相识的故事,实在是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但是那些故事和今晚这场宴请的主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今晚宴会的主题是闵柔。 当闵柔被某小姨蛊惑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傻乎乎地就选择了离开青山,甚至是离开华夏,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也不合李南方见面。 最初,这种生活是相当难熬的。 可是很快,坚强的柔妹妹,就找到了她坚定生活下去的理由。 找一份好的工作,每个月按时给家里的父母,打回去一笔数目不小的生活费,尽尽孝心,这也算是一种生活了吧。 于是她开始准备简历,找工作。 与无数个人自传、小说桥段、电影情节、电视画面里所演绎的那些,完全不同。 闵柔来到了第一家公司,递交出去第一份简历,。 当场,就被这家公司录取了。 而主要负责招聘面试的人,正是那位王有为先生。 王有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意思简直是再明白不过。 也不管闵柔明不明白这家伙的意思,反正她留下来任职了,似乎是真的接受了离开华夏之前,岳梓童忽悠她的那些话。 当时岳阿姨说,李南方那个人渣把岳母也那什么了,还有了孩子。 岳梓童真的是没脸做人。 她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是离开李南方,要么是让那家伙身边的其他所有女人离开,保全她岳梓童以及整个京华岳家的名誉。 这就给了闵柔两个选择。 要么走,要么留。 闵柔当时抱着可怜兮兮的岳总,哭了整整一夜,最终走了。 或许在闵柔看来,她这一生,都不再与李南方有任何瓜葛,所以试着去接受别人,那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只可惜,没等她这边真正尝试去接受呢,李南方就找上门来了。 于是,便有了今晚这场饭局。 只是这场饭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李南方作为组织这场饭局的人,地方是他挑的,菜也是他点的,人都是他请来的,可等着上菜上饭的这会儿功夫,他反倒有些迷茫了。 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用一场饭局,去和柔妹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憋得无比难受的架势去交流。 都已经是夫妻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回家床上去说? 再等看到闵柔那种完全把他当做陌生人的眼神,他又明白了。 这场饭局的意义,在于用什么方法能让柔妹妹乖乖和他一起去床上叙叙旧,而不是故意摆出这么副性冷淡的样子。 李南方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闵柔则是始终没有变过心意。 能答应来这场饭局,那就证明她在看见李南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自信内心当中,根本放不下这个人渣。 她想和李南方好好在一起。 可是妹妹想到岳梓童,就感觉如果她不离开李南方的话,就会对岳总造成无比巨大的伤害。 闵柔纠结的关键点,就是这里。 闺蜜情,或是爱情。 二者选其一。 闵柔的性格导致了她,从来都不会做好这种情感方面的选择题。 除去这两位主角人物,剩下的另外三位,就很有意思了。、 首先是苏雅总裁的贴身大秘米艾马拉,这女人在得到苏雅总裁的命令,于今晚陪同李南方参加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她第一时间就去把所有相关人物的身份信息调查了个底掉。 最终得出结论。 那位闵柔姑娘是李南方李老板的女人。 因此,晚宴上出现的其他男人就是李老板的潜在威胁。 而她大秘艾马拉出现的作用,就是竭尽所能将李老板的威胁清除掉,说白了,她自我指定了一项任务。 勾引那个敢对闵柔有想法的男人。 哪怕是两个也可以。 就是让他们在那位闵柔小姐的思维意识当中,种下完全毁灭性的印象。 所以艾马拉自从坐在这里之后,就从没放弃过向着王有为释放魅惑的信号。 而王有为,表面上装得道貌岸然,可这心里已经随着艾马拉的不断眼神示意,甚至端茶倒水时,偶尔触碰在一起的手臂,慌乱的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要不是陆中义在旁边时不时地咳嗽一声。 天知道,王有为是不是会当场,就做出些把持不住的事情。 总之,一场晚宴,气氛无比的诡异。 唯独还能正常说话的人,就只有陆中义了。 这位陆总监,真心搞不明白今晚这场局的意义在哪里。 他只知道,对面的媚眼女人是奥里斯集团总裁的贴身大秘,对面的冷眼男人是能找到他们公司总裁头上的顶级大佬。 这两人他得罪不起。 而上下的两人,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另一个是下属员工。 决不能在这两人面前跌份。 于是,这位总监先生,竟然就成了整个饭局上,唯一没话找话,使劲活跃气氛的人。 可惜陆中义真不是什么活跃气氛的好手。 身处在曼哈顿中心区,又是在全没最顶尖的中餐厅里,陆中义自然而然就把话题放在了周围的那些人身上,一方面去说出许多过路客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讨论华夏的富人阶层。 聊饮食、聊奢侈、聊富人,这目的无非是想在和李南方交流的过程中,探听出来对方的真实身份。 谁知,没等李南方这边回应多少。 旁边一脸书生气的王有为,顿时就把话茬接了过去。 “现在的社会太浮躁! 富人为富不仁,穷人仇富拜金。 这样的结果,只能是让整个社会的平复差距更加拉大,社会风气变得流氓化。 尤其是在华夏国内,最近这几年,‘抢’这个字就成了社会风气的主流。 富人抢资源,穷人也抢资源。 不管是哪的城市,开发商刚占住一块地,所有人冲上去就抢。 出现个直播软件能够吸引流量,第二天就是几百个直播平台冒出来。 艺人在微博上抢头条。 员工在职场上抢机会。 乘客在车上抢座位。 出来个游戏,还要叫做抢人头、抢装备。 整个华夏从上到下都在抢。 所有人都是为了高人一等,。宁可把老祖宗留下来的那点道德、礼仪、尊严、节操,全都摔地上,踩个粉碎。 你们说,这些都怪谁。 是不是全都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代养起来的坏风气?” 王有为这一番高谈阔论,可算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家伙指桑骂槐的本事,堪称一绝。 守着富人骂富人,这不是明摆着编排李南方来了吗。 陆中义、闵柔和艾马拉齐齐皱了个眉头。 唯有李南方脸色平静,在心里绝对是竖起来大拇指,高深呐喊,这个书呆子说的好啊,这年头的富人都特么不是个东西,把社会风气都给败坏完了。 恐怕谁也想不到,李老板这身份的人,从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有钱人。 要不是今晚和王有为处于矛盾关系,他可能早就抱着那个书呆子痛饮三杯,好好聊聊怎么仇富的问题。 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 陆中义只是看到李南方面色平静,更是心惊胆战。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 这有钱的年轻人被当着面,指桑骂槐骂了一通,还能保持这么淡定的神态,很明显是有非常高深的涵养,但这涵养之下,就是背后里使劲捅刀子的好手。 决不能再让王有为在作死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陆中义心急好友的安危,张口就想把话题转移开。 谁知他还没说话。 王有为那边就像是打开了的竹筒,话豆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刚才陆总,说起来奢侈品消费的事情,” 王有为一开口。 陆中义想骂人,你要在这里显摆自己,别拿老子当挡箭牌行不行? 可王有为明显是连好朋友的面子都不管了,说:“现如今,全世界奢侈品的消费主体是40岁到60岁的人群。 淡淡从这个中餐厅的西方面孔客人身上,我们就能看出来。 四十岁以下少有。 三十岁以下的更是看不见一个。 为什么? 因为社会的主要财富集中在这些人的手中。 可是华夏这边的奢侈品消费主体,是25到45岁的那群人。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华夏的社会结构出现了问题,某些官二代、富二代坐在主力消费人群的位置上,偏偏没有一丁点能和奢侈品挂钩的样子。 就好像这中餐厅里,你穿一套西装来请客吃饭,那就是不伦不类。 可你这而是多岁的年纪,传个中式唐装来请客吃饭,那你就是个唱戏的。 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你们说这是不是身份和文化不匹配,知识和金钱不沾边?” 王有为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最终故意放在了李南方的身上。 也是这时候,李老板终于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眼前这书呆子不是谈论什么社会风气的问题,是拐着弯的骂老子呢。 身份和文化不匹配,知识和金钱不沾边。 这不就是说老子没知识没文化来的吗! 李南方有些生气了。 而王有为则是相当的解气。 他这读了半辈子的书,教书育人也有个十几年,刚当上大学教授的那时候,拼了命的想出国镀金,结果连着三年都让家里有钱的同学抢走了机会。 他活得压抑,恨极了富人。 确切的说,是恨透了华夏社会阶层中的富人。 所以,认识了陆中义那个在美帝富起来的华夏人之后,他绝对是看到了全世界的异类,也在陆总监邀请他出国的时候,还不犹豫地一起出来了。 现如今,他终于能算是站在社会顶尖阶层里的一员了。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闵柔。 刚想在感情上有点进展,冷不防的就冒出来这么个李公子。 这两年快消磨没的对富人的仇恨,在今天看到李南方邀请他们来,他连门都不敢踏进来的这家中餐厅里,登时再度爆发。 然后一股脑的变成嘴炮,用在了这里。 原以为身边会是赞许、甚至崇拜的目光。 保不齐还能令那个李公子,羞愧致死。 可事实是,他把在场的其余几人全都给得罪死了。 第2260章 读书人被气死 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怜? 就是那种明明一僵把所有人的醉死了,还不自知,依旧沉浸在自我编制的幻想世界里,试图去教育别人的人。 王有为自打开始说起来华夏富人阶层的问题之后。 他整个人好像气势一变,重新又找回来年轻时候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开口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完全停不下来。 原本就气氛局势怪异的一场饭局,转眼变成了这位大学教授的仇富演讲。 李南方无语的同时,只想着找个机会,让对方闭住嘴。 只是,没等他真的找到这个机会。 那位王有为先生,顺势又把话题给转移了。 “我觉得富有在华夏现如今的社会层面,还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问题,更可怕的是官场层面。 现如今冒出来的许许多多二代大少。 那才是真正的社会蛀虫。 平时依仗着出身家境,看到心仪的姑娘,就会打死施展近前攻势。 如果钱不管用,那就用势力压迫。 如果钱势都起不到任何用处,那就直接硬生生挑战法律的底线。 因为在这些二代的眼中,哪怕是突破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线,到最后,无非也是用钱、势,这两样东西,来摆平他们所遇到的问题。 这就是现实。 华夏的社会弊病那是积攒了太长时间,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王有为说得慷慨激昂,到了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不管身边人怎么看他,直接端起来酒杯,仰头喝干净在纽约曼哈顿高级中餐厅里,卖到了几千刀一杯的牛栏山二锅头。 他以为此处应该有掌声的。 殊不知,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李南方实在没忍住,轻声问了句:“王先生,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国了?” “不长,区区三年时间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国内还是三年前的那种社会风气?” “那我想问李先生你,你天天在国内,又怎么知道社会风气已经变了。你是知识和金钱对不上好的富二代,还是突破了道德和法律底线的官二代?如果你都不是,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已经变了?” “我——” 李南方抿抿嘴。 被这个出呆子王有为怼的哑口无言的同时,恨不得当场骂一句,我是你大爷。 本以为闵柔身边多出来的是个什么高端人士呢,搞了半天就是个披着高端人士外衣的愤青知识分子。 就这样的人,哪怕是蒙上头把他照死里打一顿。 他也能戴着头套,一边喊疼,一边给你讲礼义廉耻的大道理。 说白了。 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坐在一起吃这种没有意义和营养的晚餐。 李南方扭头看向了闵柔。 只见柔妹妹无奈地翻个白眼,侧身往座椅的里侧坐了坐,远离那个王有为一些。 她实在是不像和这样的愤青为伍。 其实闵柔也不知道王有为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认识并且接触,前前后后不过是小一个月的时间。 都没怎么深入了解一下呢,李南方就出现了。 此刻闵柔的心情完全是被李南方给带动着,一颗心全在那个人渣的身上,但凡是和这个人渣唱反调的东西,全都成了她非常排斥的存在。 看到闵柔这样的小动作,李南方也是感觉他之前对小柔柔产生了太大的误会。 哪怕是闵柔对他死了心,那也不可能会喜欢上王有为这样的人啊。 他对着翘起来个漂亮的嘴角弧度,像是在说:“你看看,你再美帝都是认识了什么样的人。” 闵柔尴尬又相当羞恼,狠狠瞪了过去,心中碎碎念:“不管我认识了什么人,那也没让你这个人渣把他当情敌来对待啊。” “对,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我李南方优秀了。” “是啊,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脸皮厚了。” 两人这种私下里的眼神交流,活像是悄悄的在打情骂俏。 这样的场景落在王有为眼中,让这个书呆子会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今天这场饭局,好像不是让他在这里发表演讲的吧。 对面那个姓李的公子,明显是奔着闵柔来的。 而他王有为三十多的年纪,至今单身,好不容易遇到闵柔这样让他一见钟情的姑娘,可不能就这么让一个大少爷给拐走了。 幸好刚才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最起码刚刚那番话,算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把这个李公子给比对下去了。 他要是再想用钱和势来欺压别人,夺人所爱,肯定不会成功的。 天知道这个王有为,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竟然还以为,他刚才那几句话,就能让李南方放弃对闵柔的强势追求,这家伙也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爱。 相比之下,还是在商场上打拼了十几年的陆中义看出来了些门道。 李南方自始至终都没把老王当成一种威胁。 而那个闵柔也从来没在老王的身上,多花一丝一毫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李南方和闵柔明显眉来眼去,早就认识,倒像是一堆小情侣恼了矛盾之后,在外人面前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那么整个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王有为就是被闵柔拿来,专门气气她的正牌男友的工具。 陆中义不动声色地对局势进行了猜想。 不管他猜的对与不对,反正结果肯定是他所预想的那样,也就让他无奈地冲着王有为跑过去个怜悯的目光。 老王什么都好,就是这份看不清楚眉眼高低的书生傲气,当真没救了。 好歹也是朋友一场。 趁着大家还没矛盾激化,老王也没有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时候,趁早聊点别的,尽快让这场无意义的宴请结束吧。 陆中义心里这么想着,主动端起来酒杯,笑道:“李公子年轻有为,我们能在纽约相聚,那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来一起喝酒,我还想听听李公子在国内做的是什么生意,能不能让我们公司也有机会和您合作啊。” 客套话说不会说啊。 陆中义主动打圆场。 谁也不好不给面子。 可等李南方、闵柔、艾玛拉端起来酒杯的时候,反倒是王有为闹妖蛾子了。 “等等着。” 王有为伸手过去,轻轻压了下陆中义端酒杯的手,直接仰头看向了天花板,说道:“老陆啊,我早就提醒过你。 咱们来到了纽约,那就要多学点西方人的交流习惯。 别总是拿着在华夏那一套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中庸姿态。 你说,就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 你在这边做的是服务行业。 可这位李公子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万一是山西煤老板的儿子呢? 有万一是房地产商,手底下有几十栋商业楼天天收租子的逍遥寓公呢。 你拿什么和人家合作? 再说了。 我也觉得咱们公司实在是没必要去找华夏国内的企业进行合作,就比如说前两天你提到的那个南方健身会所。 我只是打眼一看,那就能看得出,那家会所,绝对又是个暴发户心态的年轻人搞出来的玩票的东西。 签下来世界巨星做代言,确实是大手笔。 可在国内那种消费环境下,健身会所能有什么搞头? 正好李公子在这,对国内的情况更了解。 那李公子你说说,那个南方健身会所,是不是个花花架子,你也劝劝我这朋友老陆,别总是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王有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他这边口干舌燥,端起来茶水抿一口。 倒是让端着酒杯的陆中义无比尴尬。 认识这么多年,老陆很清楚这老王的心态和办事风格。 他这是故意让李南方说话,去讨论某样东西的好与坏。 李南方说好,王有为就会把所有坏的方面一一列举出来。 李南方说坏,那老王就可以把所有好的方面事无巨细的表达。 归根结底,都是要在昌饭店的过程中,凸显她老王的学识渊博,借机贬低对方。 陆中义实在不好意思揭穿王有为的意图,毕竟是朋友一场,可另一边实在不想把大家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只能是冲着李南方那里暗暗摇了摇头。 摇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李南方什么都不用说。 可无论是老陆,还是王有为,都不会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 “我叫李南方。” 突如其来的一句自我介绍。 陆中义和王有为都愣怔了下。 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惯王有为的闵柔,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南方健身会所的老板也叫李南方。” 话音落下,饭桌上长久的宁静。 直到陆中义不小心碰掉了面前的筷子。 大秘艾玛拉那边故意笑吟吟地说了句:“哇,两个人都叫李南方,你们华夏人的名字好巧啊。” 巧? 陆中义和王有为又不是傻子。 天底下再多的巧合,也不可能是因为重名重姓而引发。 可怜的老王同志,还想着那南方健身会所去挤兑李南方,这算什么行为? 这不是,自己挖了坑往里面一躺,然后告诉比尔,你把我埋了吧。 渡过最初的尴尬和彷徨。 王有为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被比下去,硬着头皮,看向李南方说道:“李公子,随着经济的发展,这华夏国内出现了一种叫做贵族的群体。 我想,您应该知道那些人都喜欢干什么。 每天大鱼大肉、烟酒不离身,夜夜笙歌,糟蹋着身体。 扭头又跑去健身管理健身,想着拿每天十几分钟的锻炼,换回来他们更长时间的享受。 你说,这现实吗?” 话说道这份上,王有为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直接进行了人身性的地位差别攻击。 李南方要是再不反击回去,让这家伙消停下来,那还真是对不住今晚这顿饭钱。 他笑了笑:“王先生,健身能不能活得长久,我不清楚。不过,你刚才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又唠唠叨叨说了那么一大堆,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呵呵,那是一个读书人郁郁不得志,最后被气死的故事。” 李南方这话一出。 王有为气得脸都绿了。 第2261章 我和你一起死 自古以来,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对着整个社会乱发牢骚,写一些抒发个人情感,又对社会发展毫无意义的诗歌,最终默默无闻气死的例子,数都数不清。 李南方真心没读过几本书。 但是小时候,师母逼着他去背诵诗词的时候,那些诗人的人生经历,倒是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王有为时不时的,指桑骂槐来挤兑李老板。 李南方这边同样是骂人不带任何脏字的反击回去,那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其实,李南方已经很客气了。 把这个方有为比作是古代的大诗人,很给他面子。 那就让老王同志,在这说不出来任何反驳话语的过程中,郁闷地吃完整顿饭,岂不是更好。 认真说起来,自从李南方是南方健身会所老总的这个身份,被证实之后。 这场饭局就已经和王有为没有任何关系了。 甚至饭局最初组起来的原因,也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陆中义完全抛开王有为,单纯去和李南方讨论能不能让他们,这家能在曼哈顿中心,与奥里斯集团门对门的集团公司,投资入驻南方健身会所。 李南方很开心可以触碰到这样的提议。 毕竟,他的梦想是让南方集团成为世界中心点的集团公司。 这次的合作,或许就是他在未来,把奥里斯集团总部对面那栋楼楼顶,竖立起来南方集团金字招牌的一个开端。 很难想像,陆中义今晚促成的一场合作,是不是把他任职的这家公司,向着破产被人并购的方向狠狠推了一把。 反正,晚宴就是在一种相当和谐美满的气氛中结束了。 而闵柔—— 唉。 有谁见过小白兔能够脱离大灰狼手掌心的。 同样道理,美女是不可能被人渣放过的。 一周之后,纽约飞往京华的航班上,闵柔扭扭捏捏坐在李南方的身边,没有一丝一毫对万恶帝国主义国家的眷恋,准备回到美丽富强的华夏祖国母亲的怀抱。 这趟出国,李南方没怎么感觉时间的流逝。 但事实是,足足三四个月的时间,天南地北到处跑,他经历了无数的事件,也完成了许许多多出国之前,荆红十叔他们交代的任务。 本以为再回来之后,将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逸生活。 结果,却简直不要太好。 刚下飞机,他就被荆红命派来的人接上。 哪也没去,就是直奔八百。 为什么? 因为就在李南方出国的这段日子里,亲爱的岳梓童岳阿姨,没有半点消停地惹出来了乱子,还是在八百那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闹得所有人心情苦闷。 难道,岳梓童真的把龙南城掐死了? 当然不是。 岳阿姨就算再怎么脑汁不够用的,也不可能做出来那么傻缺的事情。 之前之所以表现出一副,被岳清科蛊惑了的样子,无非是最后耍耍那为岳大少,让他依旧保留着一丝活下来的希望,好好享受后面几十年的牢狱之苦,绝不可以在万念俱灰的过程中自杀解脱。 岳梓童故意给岳清科生存的希望,着实印证了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但她也没有完全说谎。 因为她是真的去八百了。 只不过,她去八百的真实目的是,拿着轩辕铛当法器,找杨逍复仇。 岳阿姨活了这么大,受过的欺负多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可是,无论受过谁的欺负,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两个人,那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的“仇人”。 沈轻舞和杨逍。 一个曾经差点让小姨变成深山老林里,几个老光棍的共同夫人。 另一个则是化作小姨梦中的恶魔,经常吓得她从噩梦中惊醒,甚至都差点真的把可爱的小姨给掐死。 这样的生死大仇,此生不包,誓不为小姨。 岳梓童依稀记得,当初岳清科正是因为掌握了轩辕铛,才能胁迫杨逍那个魔头,去做杀人的事情。 而现在,轩辕铛物归原主。 她为什么不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威胁杨逍,让那个魔头去杀了沈轻舞那个妖女。 两个最大的仇人,去自相残杀。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幕啊。 什么? 谁在说杨逍是李南方心爱的人,不能这么干? 开玩笑的吗,小外甥最心爱的人是本小姨,那个魔头就算能成为小外甥的后宫女人,那也只能算是个嫔妃。 现在正宫娘娘要求一个小小的嫔妃去做件事情。 她怎么可以拒绝。 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就这样,岳梓童来到了八百。 那是个静谧的夜晚。 当小姨一手拿着玉如意,一手抱着轩辕铛,大踏步走到杨逍住所的门前时。 没等敲门,杨逍就已经从自家院子里翻墙出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也算岳梓童自找倒霉。 大白天的时候,趁着杨逍还是女人模样,找上门去,完全可以在杨逍的小女儿心态助攻下,成功将一个大魔头,控制成能够为她所用的人才。 最不济,岳梓童也能用同为女人的心态,感化杨逍。 让杨逍深刻明白,很早之前,沈轻舞对她做过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引发轩辕王的同情心,心甘情愿地去帮她报仇。 那么好的一条路她不走。 偏偏非要选择大晚上的找上门来。 男人模样时的杨逍,总会因为能从别人的眼中看到她自己的男人模样,因此产生郁闷的情绪,而导致心情暴躁。 所以,小姨的傲娇模样,很是让杨逍不爽。 结果便是,杀沈轻舞的事情不用再提了,杨逍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岳梓童好好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岳梓童唯一的依仗,就是轩辕铛和玉如意。 杨逍想要教训岳阿姨,却因为那两件玉器的阻挠,始终不能成功。 而本身就没有多大本事的岳阿姨,除了在言语上不停刺激杨逍,让伟大的轩辕王越来越恨不得杀了她之外,真的干不出来任何好事。 就这样,原本安宁的八百村子。 在过去的一两月时间里,完全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战场。 每天清晨,所有人都能看到岳梓童掐着腰站在杨逍的家门前,要么是破口大骂,要么是哭哭啼啼。 而杨逍则是只能站在距离岳梓童十米开外的地方,生气到极点的时候,随手抓起来什么东西,朝某小姨砸过去,试图砸死那个疯女人。 偏偏出自杨逍之手的暗器,总是会在临近某小姨身前一米时,被那块玉如意上面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光芒阻挡住。 神器傍身,更让岳梓童肆无忌惮。 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了她们最初的矛盾是怎么发生的。 只知道这两个女人在一起,总能惹得大家谁都不得安宁,哪怕是师母出面,也只是让他们消停一小会儿,过不多久,又是之前那种状况的复演。 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持续到李南方回归,或许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毕竟都是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 可就在李南方回归前不久,意外发生了。 事件的起因,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那天清晨,岳梓童起床,拿着手机打电话遥控询问明珠那边,南方健身会所的生意情况。 在听说有一家美帝的世界前十强投资服务公司,专门请求与南方健身会所合作发展时,岳阿姨开心得一蹦三尺高,撒着欢的就想先回明珠,把这笔大生意谈成了,再回来八百继续和杨逍死战到底。 谁知,兴奋之下,忘记拿上她的护身符。 更悲催的是,刚跑出去师母家的家门,就那么巧合的撞上了正抱着不知道又怎么坏掉了的笔记本电脑,去找隔壁薛阿姨修理一下的杨逍。 两个女人撞在一起。 杨逍不可能手一丁点伤害。 岳梓童反倒是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一屁股摔在地上。 依着某小姨嚣张跋扈的脾气,肯定是当场开骂,像什么谁这么不长眼睛之类的话语,那还不是张口就来吗。 骂骂咧咧到一半,她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抬头一看,某小姨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眼前的人是杨逍。 而杨逍低着头沉默不语,目光看向的地方,正是一台摔在地上屏幕已经碎裂的笔记本电脑。 对于伟大的轩辕王来说,那些电脑不值钱。 但是! 毁坏掉她东西的人,绝对不能原谅,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某小姨。 可怜没有神器护身的岳梓童,没等转身逃跑呢,就被杨逍一把抓住了衣服领子,整个人被提起来,好似游街示众一样,从八百村子的深处,顺着大路朝村外面走。 小姨别的本事没有,喊救命的能耐绝对是天底下一绝。 凄厉的呼救声,引来了整个八百村民的关注。 当众人看到是杨逍拎着岳梓童往村外走的时候,全都惊得魂不附体。 老头那边,慌忙命令二愣子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去把岳阿姨的护身符取来,他则是和师母老谢两口子一起,试图阻拦一下杨逍。 可惜的是,没人挡得住暴怒之中的轩辕王。 唯有眼睁睁看着杨逍把岳梓童拖到了八百村口,惊马槽深沟的边缘。 下面是无尽毒蛇生存的地方。 想当初,李南方夜探惊马槽,被万蛇噬咬,绝对的九死一生。 岳梓童有没有黑龙在身,这要是被扔到了惊马槽下面去,还能不能活了? 善良的师母,都要急疯了,嘶吼着让岳梓童赶紧说两句道歉的话,保住一条小命。 可岳阿姨的倔脾气上来了,死活不松口。 甚至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刺激杨逍。 “有本事你就把本小姨扔下去,我下去了是个死,可你也好活不了。 小外甥要是知道是你杀了我,他会恨死你。 恨死你的结果,就是让你这辈子都是个昼女夜男的怪胎,永远不可能恢复正常。 来啊。 把我扔下去啊。 反正谁更痛苦,谁心里清楚。 你要是不敢杀了我,就别再本小姨面前装出来那么一副高冷样子。 乖乖把本小姨放开,听我的安排做事!” 这特么都生死关头了。 岳梓童还学革命先烈的宁死不屈。 那么她的结局会怎样? “我可以和你一起死。” 杨逍说出这句话时,带着岳梓童一起跳下了惊马槽。 第2262章 一场好戏 李南方下飞机的时候,时间是深夜。 距离杨逍和岳梓童一起跳下惊马槽,已经过去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了。 而他听说了这个消息,在荆红命的安排下,以超音速的速度,赶回到八百的时候。 时间正好是清晨。 整整一天。 没人能够深入到惊马槽的最底部,也不见杨逍和岳梓童有任何的回信。 众人都已经不敢想象,结果会是什么样了。 “南方,你先别急。村长、老头子和老谢他们还在试着用雄黄驱赶那些毒蛇,我想、我想——” 当师母接上急匆匆赶来的李南方时,开口就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可是说到最后,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惊马槽下面的情况,八百的人都清楚。 凭岳梓童的本事,一旦下去,十死无生。 杨逍倒是有可能活下来,但是整整一天时间过去,下面连点回音都没有,足以证明连伟大的轩辕王都凶多吉少了。 李南方心中很焦躁。 但面对师母时,他还是保持着惯有的放浪不羁作态。 现如今的局面,谁也不想看到。 师母身体本来就不好,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鬓角上已经多出来了几根白色的发丝。 说到底都是他李南方没能处理好身边女人的复杂关系,真的没必要再让师母也随着一起担惊受怕了。 “师母,您好好休息就行。我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梓童她到底发的什么疯啊?我只是听荆红十叔,简单告诉我了事情经过,可是依着岳梓童的脾气性格,就算再怎么无理取闹,她也不至于单抓住杨逍不放的。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误会?” 李南方缠着师母坐下来,轻声说出他心中的疑惑。 确实,整件事情的经过,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岳梓童只是单纯地来八百,故意和杨逍闹矛盾,闹到最后,根本对她一丁点好处都没有。 小姨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吧。 他听荆红命转述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总感觉岳梓童不是为了让谁杀了谁,而是——故意来这里找死的。 小姨为什么一心想要寻死? “唉!” 师母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抓住李南方的手,慈母般的目光注视她的南方,说:“都是因为你啊。” 这话一出,李南方懵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让师母暂时安心,才故意转移话题的。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在里面。 事情追溯到几个月之前。 岳梓童从岳清科那里得到了轩辕铛之后,总感觉走上了人生巅峰的岳阿姨,又一次见到了那位在整个华夏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存在的沈老。 而沈老所说的一番话,恰恰成了后来岳阿姨行为诡异的直接原因。 作为完全清楚,有关于李南方一切的人。 沈老是无比想让所有仕女图卷轴汇聚到一起的人,同时,也是无比想要弄清楚“轩辕落,帝王合”这句话究竟是什么含义的人。 在几个月前,还不曾知道剩余几幅卷轴下落的时候。 沈老爷子就已经把目标盯准了遗落在烈焰谷的那一份,只有把那份卷轴拿到手,才能让他们隶属于官方的这些人,不至于被要挟住。 可是究竟怎样才能让烈焰谷那些人,心甘情愿把卷轴交出来? 沈老早就派人与烈焰谷的叛徒首领古连城,进行过交涉。 那边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两个。 一是放了古彤。 二则是杀了杨逍。 在岳梓童得到能够为协助杨逍的轩辕铛之后,沈老找到她,说的就是这件事。 起初,岳阿姨并没想过要听信一个糟老头子的话,去故意弄死轩辕王杨逍。 别说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了。 就算是有那个本事,活着杨逍伸着脑袋让她杀,岳梓童都是绝技不肯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小外甥对身边的女人是什么态度,没有谁比岳梓童更清楚。 光是对付一个花夜神,就已经让她在小外甥那边受尽了欺负。 现在换成杨逍—— 呵呵,别闹了。 但是! 沈老却提出来个让岳梓童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或者说是,李南方身边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那就是,李南方身体里还有一条黑龙。 那条黑龙随时都有可能侵占李南方的身体。 到时候,真正的李南方死了并没有太大关系,可如果是那条孽龙控制了那家伙的思想,并且利用一切资源,去达成孽龙想要达成的目的,那该怎么办? 沈老说了。 那些卷轴是制衡李南方身体内那条孽龙的关键。 只有凑齐了所有卷轴,才能拯救李南方。 而其中最关键的一份卷轴,就在烈焰谷那些叛徒的手里,只有杨逍死了,那份卷轴才能得到手。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个样子。 如何做选择,全看岳梓童的个人意愿。 于是乎,岳阿姨来到了八百,惹出来了之前那一连串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乱子。 当然,在惹事之前,岳梓童已经把她所有行为的初衷全部告诉了师母。 “我这是在为了小外甥,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 大家都知道杨逍那个魔头的心态情绪很诡异。 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我被她杀死。 我希望等我真的死掉之后,小外甥能够知道,我不是多么无理取闹的女人,我为了他牺牲那么大。 他必须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当中。 哪怕是以后的日子里和他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的,过生幸福快乐的生活时,他也要时时刻刻想起来本小姨。 如果他敢说本小姨做的这些完全不值。 那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以上这些,是岳梓童慷慨激昂赴死,不要命似的去刺激杨逍之前,单独面对师母,说出来的原话。 现在听来,李南方只想说一句“傻缺”。 真不知道岳阿姨脑子里都在想了些什么,竟然会相信沈家老不死的那些狗屁话,竟然还会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给他李南方寻找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这份心,倒是很令人感动。 但是这样的行为,真的是白痴所为! 李南方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那杨逍呢。杨逍那么精明,不可能看不出来岳梓童的小伎俩,她又怎么会随着岳阿姨一起胡闹?” 这个问题,是李南方心中的第二大疑惑。 在他看来,杨逍早就是那种对所有事情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人了。 一般人触犯了轩辕王的威严,直接杀死拉倒。 像岳梓童那种经常触犯王上威严的人,早该死上一万次,可倒现在还活着,那就证明杨逍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死某小姨。 不仅仅是不杀,更是不会被岳梓童那个女人挑起来任何怒火。 只因为以前生气都生得够够的了。 现在再来爆发,真的没有意义。 偏偏杨逍的反应是那么不正常,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是在和岳梓童唱双簧一样,把事情越闹越大。 这是为什么? “因为,王上也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来。” 当李南方询问出第二个问题时,师母没说上来什么,反倒是旁边一直守候着的展星神开口了。 “王上早就预感到了一些事情。 王上说,黑龙真正成长到了全盛状态,哪怕是她身为轩辕王的身份地位,和几千年来传承的王上血脉,都不可能对那条黑龙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了。 一旦黑龙选择个恰当的时机,将你的意识完全吞没。 那么他就会以一个李南方的姿态,在暗中秘密筹划一些事情。 只要他不表现出来反常的样子,谁也不可能把你解剖开来看一看。 等到哪一天,那条黑龙完全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 那不仅仅是许多人会死的问题了,将会是一场不可阻挡的天下大乱。 唯一能避免这些事情发生的方法,就是凑齐那些卷轴。” 展星神解释的很详细。 其实整件事也很好理解。 杨逍之所以会反常的,和岳阿姨一起瞎胡闹,正是因为这女人来到八百的那天夜里,与师母单独聊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伟大的轩辕王就在窗外听着呢。 杨逍知道那些卷轴的存在。 但是轩辕王的传承中也没有提过那些卷轴的作用。 通过岳梓童的口,得知了卷轴的真正妙用。 杨逍逐渐想明白了。 李南方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其身体内的那条黑龙,曾经轩辕王可以镇压那条黑龙,现在轩辕王不再,那么只有用卷轴才能克制。 所以,凑齐所有卷轴是必须的。 而其中一份卷轴,就在烈焰谷那群叛徒手上。 叛徒们交出卷轴的一个条件是让杨逍去死,那她有什么理由不帮忙实现这样的条件呢。 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 杨逍和岳梓童在没有经过任何提前商量的情况下,一起在八百唱了一出双簧,并且在李南方回归之前,双双赴死。 之所以上演这么一场戏,无非是不想让李南方承受太大的刺激,减轻他的心理压力。 说实话,李老板真的没有太多压力。 他有的只是无奈,相当的无奈。 就为了一份破卷轴,让老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起去死了? 这特么是什么狗屁道理! 惹出来这些事的,是那个姓沈的老不死的,这笔账以后再找那家伙算清楚。 那老东西要是能将最后一份卷轴弄到手,也就算了,如果把杨逍和岳梓童的命都搭进去,还是没能将卷轴弄回来。 李南方才是会真的灭了沈家满门给岳阿姨和杨逍陪葬。 当然了,陪葬什么的,现在来说,还为时过早。 只因为李南方有种感觉。 那就是,无论杨逍还是岳梓童,肯定都没死。 只因为他们跳下去的地方是惊马槽,而惊马槽下面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李南方更清楚。 他的亲生母亲就在下面。 那位当婆婆的,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两个那么好的儿媳妇双双死掉呢。 “师母,您好好休息吧,我亲自下去惊马槽一趟。” 李南方轻轻拍了拍师母的手背,随后转身,准备去接媳妇了。 第2263章 杀了李南方 在惊马槽里折腾了整整一天的老头、村长、老谢等人爬出来了。 他们用上了整个八百村储藏的雄黄,最终还是没能将围聚在惊马槽下槽口位置的大量毒蛇给驱赶走。 反倒是李南方下去之后,那些毒蛇就像是见到了王者一样,纷纷退后。 这种场面令人心惊之余,也使得老头和老谢意识到问题所在。 正如这之前,众人心中一直隐隐猜测和担忧的那样。 李南方身体内的黑龙,完全成长起来了。 要知道,黑龙这东西那是在李南方出生之后,就始终存在于这家伙身上的。 可在这之前,李南方进入惊马槽,照样会遭到万蛇的攻击。 偏偏现在,那些小蛇好似遇见了鼻祖似的,纷纷退避。 如果不是有黑龙的慑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毫不客气的说,黑龙完全成长起来的那一刻,就是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刻。 因为从那时候开始,谁也无法确定,现如今的李南方,还是不是那个大家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渣。 很有可能,眼前的李南方已经被黑龙吞噬掉了原有的心智。 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黑龙为了麻痹周围人,而搞出来的假象罢了。 更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有可能连李南方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心智正在被那条孽龙一点点的吞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潜移默化的影响李南方。 也让李南方身边的人,逐渐接受这家伙发生的性格变化。 当最终,李南方被吞没。 而所有人都满以为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李南方。 事情的结果,就会变得无比可怕。 老头收养李南方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了这样一种结局。 同时,老谢被安排到了八百来,就是预防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在最初龙腾四大鸟人接受有关于李南方的一切任务时,来到八百的谢情伤夫妇,就是要在这个村子里,找出来能克制黑龙的办法,防止引发更大的灾难。 可惜,二十多年来,老谢夫妇的工作一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但他们从没放弃任何希望。 哪怕是所有人都认定了,只有那些古董卷轴才能克制黑龙,谢情伤和薛星寒依旧认为,八百帝王谷,才是了结李南方身上所有问题的关键。 所以,在李南方踏进惊马槽的那一刻。 老谢在没有任何顾虑,拉着老头坐在了一起。 “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关于李南方身上的秘密,是不是可以完全说开了?” 谢情伤面对老头,前所未有的开门见山。 可老头那个猥琐货,依旧是故作高深的模样,不但不回答谢情伤的问话,反而问道:“那你和薛家婆娘二十多年来隐居八百,又是因为什么目的,能不能说出来了?” 能? 还是不能? 老谢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便道:“我们是在这里,随时准备杀了李南方。” 没错。 谢情伤夫妇的终极任务,正是做好一切准备,杀了李南方。 当然,前提是真正的李南方已经死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好理解。 可现实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八十年前的那代轩辕王与岳家先祖岳擎天的所有谈话内容,变成了一份红一号文件,荆红命、谢情伤等龙腾四大鸟人,对文件内容进行仔仔细细分析过后。 得出来的所有结论里面,对华夏社会稳定威胁最大的因素就是—— 黑龙!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们这个结论完全没错。 李南方在那条孽龙的帮助下,短短几年时间里,完成了逆生长,还成为欧美地区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幽灵。 倘若让他在华夏呢? 而且这种成就还是在黑龙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情况下,实现的。 现在黑龙已经达到了全盛时期,结果又会怎样? 上面两个问题的答案,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出来个大概。 所以,早在二十多年前,谢情伤和薛星寒一起来到八百的时候,就已经承担了必要时候,杀掉“黑龙”的任务。 这不在于,他们对李南方有多少情感。 而在于李南方被黑龙完全控制之后,究竟能对这个社会、乃至整个华夏,造成多大的危害。 但是,很不幸的说。 到了现在,老谢两口子还这么没有多大信心,能够杀了李南方。 他们只能向老头求助。 因为老头就是当初那个,主动提出要收养李南方的人。 与此同时,老头的背后,还有个曾经知会他收养李南方的神秘人物。 那个人的身份,是不是也应该揭晓了? 谢情伤很认真地回答了老头的问题,就是等着答案。 而老头愣了下,默默点点头,说:“这是我们相识二十多年来,你对我说过的最诚实的一句话。那么作为回报,你的问题,我选择不回答。” “不回答?你个猥琐老头,你特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谢情伤差点被气懵过去。 那该死的猥琐老头,真特么比死鸭子的嘴还要硬,真是死都不说出来他心中保守的秘密。 老谢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 “行,猥琐老头,你要是这么不配合的话,那也就别怪我撕破脸皮了。在这潜伏二十年,整个八百我算是了解了个八成。现在就打电话喊来部队,将你这个地方铲平,我看你还能保守什么样的秘密!” 谢情伤彻底摊牌了。 在他们曾经的计划当中,必要时候,出动大部队平掉整个八百,那也是一项必要的手段。 当然,老谢此刻说出来这种话,去威胁老头的成分居多。 偏生那猥琐老头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随便你,平掉了八百,你帮我找地方住。穷了这么多年,我也想当当拆迁户,发点小财。” 老头很是随意的一句回话。 谢情伤心里的那口气是真的憋住,吐不出来了。 老头也不管他,就是施施然走到惊马槽的边缘,探头看下去。 这会儿功夫,已经完全看不到李南方的身影。 可老头还是伸着脑袋,使劲看下去。 倘若师母在这,一定能发现,从来都是神情淡定,不会对任何事情表现出紧张情绪的老头,此刻一只手钻进了拳头,指甲钳进手心肉里面,掌心已经变得无比惨白。 下面发生了什么? 老头即便没看见,也能感受到一种凶险的存在。 只是,事实好像并没有他所紧张的那样。 至少在李南方看来,一切都很平静啊。 “千万别有小姨和杨逍的尸体,千万别有小姨和杨逍的尸体。” 当李南方赤手空拳、独自一人走下惊马槽时,嘴里一直都是这样碎碎念的。 尽管他能预感到小姨活着杨逍没有死,但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他还是不知道。 因为靠近惊马槽底部,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就浑身颤抖的厉害,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遇上发飙的小姨还有好似魔头的杨逍时,黑龙都是这样的状态。 以此来断定小姨或是杨逍还活着,无可厚非。 但是,谁知道他们是好端端的在这下面,还是缺胳膊少腿奄奄一息了啊。 李南方只能不断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悲剧出现在眼前。 兴许是上天眷顾。 并没有让他看到可怕的场面,但是这结果也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惊马槽的底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道天然的光柱。 像是外面的天光经过了一番折射之后,到达这里,一分为三,照亮了李南方曾经见过的那方棺材,也照亮了棺材两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圆形高台。 总感觉两年多没有再下来过,这地方像是被人装修过了一样。 就在棺材两侧的高台上,两个女人盘膝而坐。 正是岳梓童和杨逍。 两个女人都是睁着眼睛的。 看到李南方之后。 岳阿姨使劲眨眼,恨不能将两只大眼睛从眼眶里瞪飞出来,真的是用全部的生命,通过眼神表达出来一个意思:“李南方你还冷着干什么,赶紧来救本小姨!” 而与之相对的另一边,杨逍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只是随意瞥了下李南方,就把目光放在了别处。 两个女人一点事都没有,甚至是连一丁点的外伤都没受到。 可他们此刻的处境—— 被密密麻麻的毒蛇包围在中间,动弹不得,这样的处境简直不要太好。 更加悲催的是,岳阿姨和杨逍又像是被什么古代武林高手点了穴一样,除了眼睛之外,做不出来任何多余的动作。 葵花点穴手吗? 莫名想到某电视剧里的奇葩武学。 李南方真想大笑三声表示鄙视。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另外就是,岳阿姨被人控制住了,还情有可原,杨逍那样的身后还能被生擒活捉,这事就不好猜测了。 谁干的? 难道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位亲妈? 李南方微微扭头,看向了中间那方已经推开了半边盖子的棺材。 他相信,眼前这局面无论是谁造成的,那人摆出来这样的阵仗,一定是猜到了他李南方回来,并且在这等着他出现。 他来了。 答案就该揭晓。 没带有任何犹豫,李南方迈步前行,直奔最前方的棺材。 随着他的迈步,周围那些游走个不停的细小毒蛇,全都像是遇上了天敌那样匆匆忙忙避开。 没有任何外力阻挡。 但是! 随着他不断靠近过去,他身体内的那条黑龙,就像是触底反弹的股票、撞上堤坝反冲回去的洪水那样,突然间躁动起来。 在这突如其来的躁动之中,黑龙直接从丹田气海直冲而上,化作一道拥有实质的气流,直接去冲击李南方的脑海。 “嘭!” 大脑内的轰鸣。 这种声音,李南方曾经听到过。 正是那一次随着虚拟现实训练仪器的以外作用,进入到他自身的识海内,看到黑龙撞击他的意识屏障,而听到的那种声音。 只不过那次的感觉很虚幻。 而这一次,无比真实。 不仅有声音,更有整个脑袋都要炸裂开的疼痛。 噗! 一口鲜血,莫名其妙喷出来。 与此同时,前方的那口棺材里,阴风袭来:“我的儿啊——” 第2264章 人性与魔性 白衣疯女人,无数次出现在李南方的梦里。 每一次都是黑龙杨广将要害死李南方的时候,她准时出现,救儿子于危难。 这种母爱,也算是人世间不寻常又极其寻常的感情了。 此时此刻,母亲的那种呼唤声音再次响起来。 可明显没有了之前的作用。 李南方能够看到,白衣女人哀嚎着从棺材里坐直了身子,同样能够深刻感受到,他体内的那条黑龙张开血盆大口,蚕食他的意志。 双方就像是在进行竞争。 但问题是,那条黑龙在李南方的身体内,而白衣女人则是在外面,她这次又能怎么救下她的儿? 当李南方喷出第二口鲜血时。 他已经完全感受到了,与之前被黑龙控制时,全然不同的情况。 以前,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痛苦,直接两眼一闭,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像看待一个新的世界那样就行。 这一次不同了。 他有种预感。 那就是一旦此刻再被黑龙控制住,那么他将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他想抗争,却毫无办法。 这种瞪大了眼睛等死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甚至,黑龙为了彻底实现夙愿,还秉承了咬人的狗不叫的原则,硬生生压制着李南方,让他一丁点声音都发布出来,哪怕是痛苦到了极致,却连个惨叫声都不能有。 白衣女人扑过来了。 扑到了李南方的身边,紧紧抱住了在痛苦中浑身颤抖的李南方。 原以为有她在,任何东西,哪怕是黑龙都不能伤害她的儿分毫。 只可惜,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像梦境中那样神奇。 黑龙大成了。 在此之前,连黑龙杨广自身都不敢相信,它已经成长到了全盛时期。 知道此刻,发现那个令他无比恐惧的白衣疯女人,也不可能阻挠他的时候,杨广彻底放开了手脚。 浑身戾气包裹的黑龙,畅通无阻地重开了意识屏障,一头扎进李南方的识海之内。 什么事情都没做。 进入识海的第一时间,他就是控制着李南方的这具身体,中止住这家伙的浑身颤抖,挣脱开白衣疯女人的束缚,仰天怒吼:“啊! 朕终于—— 哎? 我擦!” 黑龙杨广想说什么? 大概是朕终于活过来了之类的话吧。 其实,应该算是挺有气势的场面,但俗话说得好,帅不过三秒。 杨广刚一仰头,便有两样东西从天而降。 正是那天光照射下来的方向,两团黑影直直冲着李南方的头顶砸下来。 正巧就砸中了他仰起头张开的大嘴两排牙齿上面。 万幸的是,李老板的牙还算坚固。 没有被重物砸中,而掉落。 可怜的是黑龙杨广,那从天而降的两个物件砸下来的时候,触碰到李南方周身升腾起来的淡淡黑雾上面,宛若烧红的烙铁碰上了冰凉的清水。 没有明显的白烟升起来,但是黑龙周身的淡淡黑雾瞬间消失无踪。 惊马槽洞穴的正上方,隐约间传来几个人的对话。 “傻妞你是不是记错了?咱以前埋蛋壳的地方是这里吗?” “是的呀,是的呀。俏寡妇都找不到这里来。” “坏了,拴住你摸摸我的兜,给岳梓童那个女人送的东西好像掉了。” “石头你死了,薛家婆娘好像很珍贵那东西,你给弄丢了,会被打死的。” “没事,他们要真敢打死我,我就提前逃跑去投奔李南方。” “呀,我听说李南方回来了,好像就是要去惊马槽下面,救杨逍和岳梓童去呢。” “那走,去找李南方,问问他上次是怎么钻进、钻进那个电脑里的。” 说话声越来越远。 有谁能听到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已经不重要了。 总之,昨天慌乱之中,师母招呼二愣子几人去取轩辕铛和玉如意来,拯救某小姨的性命。 结果,这几人听了前半句,把两块玉石拿到了手。 却忘了后半句,早把救人的事情抛之脑后。 而所有人都着急下惊马槽找人,也就忘记了玉如意和轩辕铛的事情。 没成想。 错有错招。 在李南方生死存亡的这一刻,天知道二愣子那些人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轩辕铛和玉如意一起,正正好好砸在李南方的脑袋上。 似乎,这一下重击,完全将黑龙给吓得缩了回去。 大家都知道,玉器有灵,轩辕铛和玉如意这两块千年古玉,早用了无数次事实证明,他们一定可以将人世间的至邪之物克制住。 此刻发生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 黑龙是被暂时吓退了。 可李南方也没能真正的醒过来。 他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张飘在空中的纸,好像一缕游魂,就横躺在他的身体上面。 “这就是人的魂魄吗?” 李南方轻声发问。 声音空洞,不曾被任何人听到。 很奇怪。 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那么就应该有死神来把他的魂魄收走才对,现在并没有任何死神的出现,偏偏他却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体和魂魄分离的感觉。 唯一令人不爽的是,离开身体的魂魄,像是还在被什么东西牵着那样,无法改变动作,只能是随着他的身体挪动。 站在李南方这个视角,看到的事情不是很透彻。 而站在岳梓童或是杨逍的视角,他们所看到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直接那位白衣疯女人,在天空中掉下来两个玉器砸晕李南方之后,就变得更加疯癫了。 她甩手把李南方扔到了一边,凝神看了片刻之后,又急忙扑过去,两只手臂伸展,在她儿子平躺下去的身体上方,几十公分的位置,不停做出拥抱抓挠的动作。 “我的儿。 我的儿啊。 我回来了,你回来啊。 我的儿——” 女人的哭声越发凄惨,也不知道多少次呼喊,抓取之后。 白衣疯女人依旧没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仰头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 后果之后,她所说的话彻底变了。 “给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儿,救救我的儿。” 白衣疯女人,转头对着棺材的方向狠狠磕了几个头。 原本白净的额头,瞬间沾染了血渍和土灰。 很快,她有疯疯癫癫的抓起来了地上的玉如意和轩辕铛,横身纵掠,将轩辕铛扔到岳梓童的怀里,玉如意撇向杨逍的手上。 随后,疯女人就真的疯疯癫癫,向着惊马槽更黑暗的地方奔跑走掉。 她的儿,她不救了吗? 还是说刚刚那番哀求,有人已经同意了帮忙救她的儿,只是前提条件是她必须离开? 或许,除了疯女人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说的清楚答案。 惊马槽底安静了下来。 那些细小毒蛇,随着白衣疯女人的离开,也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迅速退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神奇的是,那道不知道从哪照射过来,一分为三的天光,中间那一道出现了偏移,直直照射在李南方的身上。 这能让岳梓童和杨逍看清楚李南方的状况。 却让本身脱离于身体的李南方魂魄,被那些光芒直直照射住眼睛,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还好,他能听见。 坐在旁边圆台上,连脖子都无法扭转的岳梓童和杨逍,也能听见。 一声苍老的叹息,在这洞中显得格外悠远绵长。 “唉,还是失算了。” 谁在说话? 根本无法从声音当中,去判断那人的身份,但是对方好像神经病一样,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却是无不在证明着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李南方的人。 “来自异世界的黑暗灾星。 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这里降生。 你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九幽和轩辕,念在你曾有大功劳,才给你这一次机会。 可你明明能够快快乐乐重新享受着一世生命。 为什么非要认准了你的皇位,你的隋帝国? 唉。 说这些也没用了。 反正事已至此。 天地灵气没能压制住你,反倒让你找到了特殊的方法,让所有灵气变成你蜕皮成真龙的助力。 既然已经大成,为什么还是这么畏首畏尾?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我,杀了我,把我的身躯埋葬在阴龙脉里面,好让你成为这世上真正的帝皇吗?” 黑暗中。 那个说话的声音,语调越来越急促。 说到最后时,岳梓童和杨逍能够清晰看到,那躺在地上的李南方,眼皮动了一下,忽的睁开猩红的双眼。 是的。 仅凭这一点,那就完全可以确定,现在的李南方已经被黑龙彻底控制。 更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应该就是和白衣疯女人一起,造就了李南方这个生命体的关键人物。 他到底是谁? 这世界上除了他本人,便只有黑龙杨广知道。 因为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正是黑龙杨广选中了这个人,带着他从千里之外的某处,迅速奔袭到帝王谷内,在误闯帝王谷的白衣疯女人身上,种下了生命的种子。 所以,被黑龙控制了的李南方,即便是睁开眼睛,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去看一眼那个人。 很快,猩红退散,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两个女人并不明白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以前被黑龙控制的李南方,都会发狂,都会像是恶魔一样,不杀几个人、沾染点献血,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眼前,那条黑龙竟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又主动退缩了回去。 这是为什么? “哈哈,黑龙你还是不可避免的改变了啊。” 来自于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发出桀桀怪笑,无比瘆人。 但也可以听得出来,那人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曾经的你,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东西。 现在的你,本不应该有任何担心,可你还是变得这么谨慎。 你敢说,这不是李南方的人性影响了你? 你敢说,你能将李南方的人性彻底磨灭? 在我看来,哪怕是没有了李南方,你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他的人性,早晚有一天,这个人会在你身体内滋生出来。 黑龙和李南方,本就是相生相伴,谁也不可能吞噬谁。” 随着这番话音落下。 李南方腾的下坐直了身子。 第2265章 希望破灭 李南方像僵尸一样坐直了身子。 很难看清他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但黑暗中的那个声音,所说的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 黑龙和李南方相生相伴二十多年,李南方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经历,黑龙其实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么当他真正吞噬了李南方的意识之后,作为杨广掌控这具身体。 他首先要面对的,便是那些曾经与李南方最亲近的人。 他该怎么办? 杀了那些人? 一旦开杀,那边是永无止境,他的人生都要陷入到杀人与被杀的情景当中,再也无法挣脱。 可如果选择不杀,那就代表他接受了李南方生命中的一些东西。 既然可以接受李南方的外物,他的情感,那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人性? 久而久之,人性重新复苏。 他究竟是李南方还是黑龙杨广,到时候真的没有几个人能说的清楚。 这是长久以来,黑龙本身最最痛苦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他想撇开与李南方有关的一切,却又无论如何都撇不开,所以才会一直很纠结。 到了刚才,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把他的心结说了出来。 这才会引得黑龙杨广,只感觉自己一丁点隐私都没有,怒火中烧之下,腾的坐起身,摆出来个准备拼命的架势。 可是很快,他又躺了下去。 完全像个梦游的人那样,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做。 直起腰来看了一眼,然后又躺了下去。 这是为什么? 不仅仅是岳梓童和杨逍感觉头脑发懵。 就连游离在身体之外的,李南方的魂魄都是觉得相当无语。 刚才他的身体直腰坐起来,他的魂魄当然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目光所到之处,正是惊马槽最黑暗的地方。 李南方多么想看清楚,那里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看看是谁主导了这二十多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结果,毛都没看到,黑龙又躺了下去。 “你还真是怂啊。” 李南方张口大骂。 万没想到,那在黑暗中隐藏的人,竟然说出了与他同样的话语。 “杨广,你比二十多年前,比一千多年前,怂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如果还是曾经的你。 干菜一定会冲杀过来。 现在却重新躺下去,岂不是恰恰证明,李南方的人性已经影响的你毫无招架之力了吗。”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再傻的人,应该也能察觉出来。 那个黑暗中的家伙,也就是李南方的亲生老爹。 他似乎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故意去激怒黑龙杨广,迫使杨广冲进惊马槽的黑暗深处。 那里应该是设置了什么陷阱吧。 原本心思单纯,发怒起来生死不顾的黑龙,现在竟然也能猜想到陷阱的存在,还非常谨慎地退缩,并且完全不受激将法的影响。 不错。 李南方很欣慰,正是他的人性所影响,才能让黑龙有了那么点智商。 但是,老子的人性就全都表现在“怂”这个字上面了吗? 李南方心中愤愤不平。 黑龙控制着他的身体,躺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让黑暗中,始终等待黑龙杨广进入陷阱的人,有些尴尬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 那人明显是硬着头皮再度开口道:“杨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当你控制住李南方这具身体的时候,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存在了。 没有任何正常人能够伤害到你,你有何必这么谨小慎微? 难道你真的不想亲手杀了我吗? 你可是亲口说过,一定要将我埋葬在阴龙脉里,为你重新登上皇位铺平道路——啊,我明白了! 杨广,你是不是还一直都不知道阴龙脉在哪里?” 这句问话一出。 很明显就可以看到,李南方身体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看来真正让杨广所关心的问题,在这里呢。 想想也对。 当初杨逍把李南方带去烈焰谷,准备手起刀落,拿黑暗灾星的血祭奠轩辕大帝的时候。 黑龙杨广和李南方的纸人魂魄,就一起离开过他的身体,进入到了龙眼龙脉当中。 在那里,李南方的纸人魂魄亲眼见证,几位上古大能是如何把黑龙收拾得服服帖帖。 同样的也是亲耳听到黑龙杨广说过。 他要找到阴龙脉,将生下李南方的那位亲身父亲,埋葬在阴龙脉里,助推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他——黑龙杨广重新登上皇帝之位。 但是,至今为止,从没有任何消息,说起过阴龙脉到底在哪。 杨广当然不会轻举妄动。 他在等,等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告诉他答案。 因为他知道,那个家伙了解的事情,可能比他这条从九幽世界出来的黑龙,还要多。 幸好,那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杨广,你应该知道阴龙脉的由来吧。 上古时期,女娲娘娘补天,遗留下来一小块五彩补天石,落地之后滋养一小片土地,由此形成阴龙脉。 犹豫女娲娘娘是生命之神。 而五彩补天石有代表的是同天威能。 于是便使得阴龙脉,拥有了一滴血造就一世帝皇天子的无上神力。 只可惜,这种神力只发挥了一次,就失去了作用。 你知道为什么吗? 呵呵,这是为什么并不重要。” 黑暗中那人,这一句自问自答,不光是黑龙杨广了,李南方、岳梓童、杨逍这几位旁听客,全都崩溃的要死。 谁说不重要了! 阴龙脉那么神奇的东西,只发挥了一次作用,到底是为什么,这是很重要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解释? 很可惜,没人能开口去把这样的问话问出来。 大家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听着那家伙诉说:“杨广,你应该也知道了寻找阴龙脉的一句口诀吧。 其中最关键的一句话就是‘一玉一如意’。 玉是轩辕铛。 如意是战神如意。 轩辕铛经过古老传承,到了你杨广的手里,又转赠给江南采花女,有了杨氏一脉,传承到现如今的岳梓童身上。 战神如意也是自古传承,到了战神李靖的手中。 一千多年前,李靖率军攻打西突、厥,覆灭后隋,生擒义成公主。 战神原本感念义成公主的大功德,只想带其回到大唐。 却不想义成公主生性坚韧,不肯做败军之将,自纵烈火身亡。 战神李靖为此懊悔不已,成为一生中的遗憾,于是留下战神如意,留存千年,只为保义成公主后人周全。 轩辕铛有你杨广当时为真龙天子时,附加在上面的龙气,可以震慑所有邪祟。 战神如意有我、咳咳,有战神李靖满身的战意灌注,可以抵御人世间所有的邪祟。 这是这两样东西的传承。 正因为有龙气、有战意,你杨广现如今身为黑龙,是这世间最邪祟的东西,才会完全碰不得这两样宝贝。 战神如意也就算了。 轩辕铛是从你手里传下来的,到最后反而成了克制你的东西,是不是感觉很郁闷? 先别郁闷。 因为还有更让你崩溃的事情。 实话告诉你,这一玉一如意,就是阴龙脉。 自从五千年前,禹王治水大功告成,歃血敬天地的时候,鲜血泼洒在了阴龙脉上面,由此产生华夏第一个朝代夏朝。 也是这样的结果,让轩辕大帝意识到阴龙脉的神奇,并且预见到这种神异,在以后的日子里很有可能引发天下大乱。 于是轩辕大帝出手,将那块遗落人间的补天石取走。 一分为二,以男女的身体结构为基础,造就出来这一玉一如意。 所以,这两样东西就是阴龙脉。 阴龙脉从来都不是固定的,而是移动的。 偏偏你杨广却是连碰一下都不能碰,请问你是作何感想? 将这一玉一如意,投进龙脉龙眼,可以完全稳定整个龙脉,实现阴阳共济。 你应该是做这件事的人。 偏偏你又是永远不可能把这件事做成的人。 筹划了千年,到最后却发现,你始终都是被那些上古大能玩弄在股掌之间,你—— 又是作何感想?” 所有的话说到这份上,有些谜题的答案已经完全揭开。 黑龙杨广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我只想杀了你!” 黑龙彻底装不下去了。 寄身在李南方的丹田之内而是多年,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有一天能够彻底控制这具身躯,着急他曾经的不下,杀向远方,实现光复隋帝国的宏图伟愿。 尽管有很多时候,深刻了解了现代社会的情况,他这份心愿大打折扣了。 但是! 杨广想重新做帝王的愿望,从来都不会变。 他的终极依仗,就是阴龙脉。 而现在,这个依仗完全变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轩辕铛和战神如意合在一起,再经受特殊的操作之后,重新化为阴龙脉,那对所有关注这个东西的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偏偏黑龙杨广身为世界上最大的邪祟,完全碰不得那两样东西。 以前它虚弱的时候,李南方还能碰碰那玩意儿。 现在它真正成长起来,那么轩辕铛和战神如意会对它造成的反噬也会无限增大。 杨广只能眼睁睁看着,完全碰不得。 他永远不可能借用上阴龙脉的威能,这就是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美好幻想。 试问,换谁来遇到这样的局面不会发疯的。 李南方的身体慢慢站立起来,不仅仅是双眼充满猩红血丝,更有浑身上下散发出来淡淡黑雾,证明他已经完全堕入魔性。 相比之下,李南方的魂魄,也就是他真正本性意识,反倒是无比兴奋起来。 死不死的先放一边不说。 最起码,此时此刻,黑龙暴怒之下,会控制着他的身躯,冲进黑暗的深处,去找某人拼命。 而他就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看清楚,他那位传说中的老爹到底是谁。 那人又有什么资格,能在二十多年前被杨广选中,俯身上去,播撒生命的种子。 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把杨广逼得生不如死。 上面这些问题马上就要有答案了。 只是—— 黑龙你转身往后跑是什么意思? “待朕召集所有部下,誓要将尔等彻底屠灭!” 黑龙借着李南方的口,说出这句话,然后飞身而上,跑出了惊马槽。 第2266章 制服黑龙的关键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让人如意的。 拿杨广来说,他心心念念着要用阴龙脉来实现帝王之位,最后发现被人戏耍了,绝对是无比郁闷。 而另一边,某人设置了个天大的陷阱,甚至不惜说出来许许多多的隐秘,去激怒杨广。 其目的,正是让杨广在盛怒之下,踏进他所设置的陷阱里面。 请君入瓮之后。 黑龙结局肯定不会太好。 然而事实却是,黑龙转身跑了,还扬言要去召集什么部下出来,大杀四方。 这条黑龙哪来的部下? 为什么老子不知道? 李南方心中无比纳闷,只是在随着他的身体,一切腾飞出去惊马槽的时候,隐隐听见身后有人惊声大喊:“不好,他要去帝王谷,快拦住他!” 也是那人惊慌之下的大声喊叫。 让杨逍和李南方从这不加任何掩饰的声音中,听出来些许熟悉得味道。 先说惊马槽下面。 那声惊呼过后,杨逍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可以自由行动。 没有丝毫犹豫,单足轻点,跳飞起来直奔最黑暗的地方。 李南方想看清楚到底是谁主导了这一切,杨逍同样是这么想的。 可惜。 伟大的轩辕王,那么高的身手,那么快的速度,却还是没能查探到任何结果。 只因为在她飞速冲过去的时候,黑暗的深处,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毒蛇,如同潮水般涌现了回来,直接阻挡在了她的面前。 也不等杨逍施展手段,驱散开那些毒物,耳听身后传来凄惨的呼救。 “救命啊!” 岳阿姨扯着嗓子大喊。 同样恢复了身体自由的岳梓童,只看到无数毒蛇朝她这边蜂拥过来,除了瘫坐在地上大喊救命,那也真的是一丁点有意义的事情也做不出来了。 杨逍犹豫片刻,只能是恶狠狠低骂一句,放弃了追逐黑暗深处那人的打算,转身回来,单手拎住岳梓童的衣服领子。 就这样。 昨天此刻,两个女人跳下了惊马槽。 一天之后,她们又共同回到了外面。 惊马槽上方,这时候已经乱作一团了。 整个八百的村民,一早都是围聚在了周围,就是等着李南方,看他能不能把杨逍和岳梓童从下面救上来。 结果没有等太久,李南方就独自一个人冲了上来。 师母是第一时间凑上去,准备询问她的南方,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可那一刻,李南方竟然对着他最敬爱的师母动手了,挥手间以最最暴力的手段,一拳打飞了挡在他面前的女人。 在场的所有人集体傻掉。 谁也无法相信,李南方会这么对待师母。 李南方自己,也就是他那个游离在身体之外的魂魄,愤怒了。 无论黑龙怎么对待他,他都可以忍。 哪怕是黑龙占据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女人做那些本该他去做的事情,他也可以那发昏当死,装作是看不见。 但是! 黑龙杨广竟然对他最最敬爱的师母动手。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天知道本事一个纸人化成的魂魄,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么强大的力气,带着暴怒的情绪,扭转过去,直接扑进了他的身体里。 弱小的纸人朝着黑龙扑杀了。 在周围人的眼中看来,那场面相当诡异。 李南方跳出惊马槽,一拳打飞师母,然后便是抽风了一样,捂着脑袋大喊大叫,艰难迈步前行。 谁也不敢靠近过去。 生怕惹出来什么更大的意外。 与此同时,老头和老谢对视一眼,齐齐意识到了那种最坏的情况。 李南方被黑龙控制住了。 然后呢? “快拦住他,他要去帝王谷!” 一声清脆的呼喊,陡然间从人群后面爆发出来。 喊话的人,正是刚被杨逍带上地面的岳梓童。 岳阿姨也不是傻的,刚才在下面听了那么多头头道道,已经深刻明白现如今最危险的情况是什么了。 总之,就是不能让发了狂的小外甥去帝王谷。 所以,当然是招呼所有人赶快拦住那家伙了。 老谢、老头、八百村长三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可他们所作出的事情,着实有点匪夷所思。 老谢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了一把军刺,直接扑向了李南方,绝对是使出了平生最强悍的能量,务求一击必杀那小子。 这就是龙腾十二月,在最危急的时刻,决不被任何个人的情感蒙蔽。 哪怕是做错了决定,也不能因为什么都不错,而酿成更大的错误。 村长那边就更诡异了。 老村长冲向了村口的大槐树,猛然拉响警钟,指挥着整个存在的人,集体反方向冲出了村口。 那架势很明显。 八百村民作为帝王谷的守墓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去阻挠他们所守护的东西,而是冲出村子,守住整个入口,防止任何外人进来。 千万别以为村长做的事情毫无意义。 也就在所有村民冲出到村口外面的时候,已然可以看到数不清的军人士兵,将这里团团包围了。 带队的人,正是荆红命。 荆红大局长也意识到了危机,在送李南方来八百的时候,便带上龙腾的大部队一起赶来这里。 这些军人来八百的目的只有一个。 正是之前谢情伤所说的那样,一旦他无法杀了被黑龙控制的李南方,那就是国家机器来平掉整个八百村落。 到了那种时候,谁也不会在乎什么秘密。 只要让所有的秘密随着尘埃一起埋葬起来,那就行了。 一秒前还无比平静。 一秒之后,便是双方对峙形势严峻。 偏偏所有人里面,最最平静倒是那个老头。 老头轻轻抱起来师母,看着因为受伤而昏迷的挚爱,猥琐的脸上浮现出来少有的悲痛表情。 在他身边不远处,谢情伤和随后赶到的薛星寒,那两口子与李南方拼杀的场面,就像是完全和老头没关系一样。 这家伙看也不看那边,就是抱着师母,慢慢走到了杨逍和岳梓童的面前。 “我带小桥去休息下。 李南方那里—— 只有一个方法能阻拦他。 那条黑龙刚刚控制了这具身体,精气神很不稳定,只要你们有本事让他、让他那什么了。 黑龙就会从气化神,最终随精而射,彻底离开李南方的身体。 但是速度要快。 一旦让他进了帝王谷,黑龙就能启动帝王谷所有的阴兵守卫。 你们的时间不多。 如果能把那些古董卷轴凑齐,按照特有的阵法来排列,或许可以镇压黑龙一天。 如果一天之后,还不能实现那种情况。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我也不知道。” 老头终于把他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 他是帝王谷的守墓人。 同样也是李南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更是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知道如何才能把李南方和黑龙分离开的人。 “从气化神,随精而射”。 这八个字是八百终极守墓人应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来,还要看他自己的决定。 老头作为守墓人,算是杨广的部下,不应该违背帝王的旨意。而另一方面他又是生存在现代的人,需要考虑帝王回归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哪怕是刚才谢情伤都那么威胁他了,他也没说太多。 直到李南方被黑龙控制后,一拳打晕了师母,老头才终于决定,了结所有事情,让黑龙什么的都特么见鬼去吧。 说完那些话。 老头抱着师母走了。 岳梓童和杨逍反倒愣住了。 这个、这个解决办法,是不是有点、有点羞耻啊。 总不能让小姨和伟大的轩辕王,去逆推李南方的那个人渣吧? 而且,还是在这种荒山野岭里。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的时刻,两具人的身体像是沙袋包一样,横空飞掠过来,重重摔在她们的面前。 老谢夫妇,被李南方给打飞了。 想当初,黑龙还处于成长阶段的时候,都能抵挡住荆红命和秦玉关的联手。 现如今到了大成的地步,只凭老谢两口子,真的是不够看的。 谢情伤多么希望,荆红命能够带着大部队杀进来,帮他们减轻一点压力啊。 可问题是大部队正在村子外面,和整个八百的村民对峙呢。 在这里,只剩下了他们。 没办法,爬起来再战! 其实不仅仅是老谢两口子,李南方自身也与那条黑龙进行着正常人看不见的争斗。 那如同纸人一样的魂魄,一次次冲进身体里,却又一次次被黑龙踢飞出来。 呈现在外人眼中的场面,就是李南方朝着帝王谷的方向艰难迈步,走一步出去,就会痛苦地嘶吼很久。 形式变得越来越严峻。 能够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人,终于出动了。 “我来挡住李南方,你们快去叫人来!把李南方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全都叫来,不就是收拾个男人吗,不就是让他那啥出来吗,我就不信那么多女人还不能搞定他了!” 岳梓童尖叫着,好似战神附体那样。 大踏步向前,拉开老谢两口子,下达只会命令。 然后就像只八爪鱼那样,一下子扑到了李南方的背上。 此时此刻,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 反正李南方是他的男人,她和她的男人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的。 当然,这事总不能上来就干。 至少需要来点前戏调调情的。 扑上去之后,英勇就义一样张着性感的小嘴,去亲吻面目狰狞的李南方,这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你还别说,这招很管用。 最起码,在岳阿姨亲吻过去的时候。 发狂中的李南方平静下来了。 更是在正常人看不到的地方,李南方那游离出来的魂魄,随着岳梓童亲吻过去之后,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按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很不错的开端。 可是很快,岳梓童这条八爪鱼,便被李南方硬生生撕扯下来甩飞到一边。 与此同时,他那之人魂魄也被甩飞出来。 当岳阿姨跌落在地面上,太透看见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杨逍时。 某小姨怒火中烧:“还愣着干什么,上啊,你不是李南方的女人吗?” 第2267章 援兵到来 杨逍是不是李南方的女人? 当然是了! 可是,她是个不完全的女人。 无数次与李南方亲近,都是那种相当恐怖的结果。 谁也不会忘记,轩辕王情动时,心脏会爆裂而死的诅咒。 不过,大长老好像也说过,只要那条黑龙完全成长起来,就可以解除轩辕王身上的问题。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了? 杨逍犹豫着,看向了还在艰难向前迈步的李南方。 那一瞬间,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底里蔓延开来,杨逍的心跳开始不断加速。 她试探着向前迈步,步调踉踉跄跄,却依旧坚持着走到了那个人渣的面前。 伟大的轩辕王,绝对不会向某不要脸皮的小姨那样,像只八爪鱼一样扑上去,她只会站在李南方的面前,安静的注视着。 而李南方无论此刻处于什么样的精神状态,都是在杨逍的注视下,平静下来。 四目相对。 杨逍轻轻伸手,捧住了那张帅气的人渣脸,慢慢靠近、再靠近—— “啊,不行,我做不到!” 距离越近,杨逍的心跳越快,她越是不能呼吸,最终只能收手后撤,发出懊恼的呼喊。 也是在她收手的一瞬间。 李南方如同发狂了一样,闷头前冲,撞开杨逍。 原以为轩辕王出面能够阻挡那家伙很久,谁知道却是让黑龙抓住机会,蹿出去了好远。 “该死的,要你有什么用,你就只知道杀人的吗。滚开,留在这里办不成事情,就别碍眼。” 岳梓童总算是抓住机会,去挤兑一下那个她曾经怎么也不敢得罪的魔头。 当然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利而已。 她迅速追上李南方,故伎重演拖住对方的行动,扭头看见老谢两口子还在那傻愣着,气得都要崩溃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按我说的,去把这个人渣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全都找来啊!” 岳阿姨再次发话。 老谢两口子总算是回过神来,迅速跑出村子口,找荆红命去了。 岳梓童则是带着女人特有的坚韧不拔毅力,当真是使出浑身解数,去阻挠李南方的行动。 而杨逍—— 她也走了。 这是杨逍最受打击的一次。 只因为她满以为所有人生的希望,全都在黑龙成长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真到了这种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改变。 她甚至都比不上那个该死的某小姨,在李南方最需要帮助的情况下,做不出来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杨逍走出了八百,直接找上荆红命。 她只提出来一个要求,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烈焰谷。 她明白了。 继续留在八百,只能是干瞪眼睛。 唯有回到烈焰谷,把那最后一份古董卷轴换出来,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之前老头不是说过了吗。 那些卷轴能够给大家争取一天的时间呢。 谁也不知道杨逍此刻的心情有多落寞,荆红命也只是在紧张之中,立刻安排人手,送她去烈焰谷。 飞机这种东西,当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短短几个小时内,便将伟大的轩辕王送到了她出生的地方。 现如今的烈焰谷,已然没有了曾经的样子。 方圆几公里范围内,是大批量的军方不对驻扎。 没有人去靠近烈焰谷的谷口,自然也不会有人引来那些守卫魔兽的注意。 足足好几个月时间的被封锁,烈焰谷内也已经变得无比萧条和冷清。 毫无资源补给的情况下,烈焰谷人士到现在都没饿死已经是奇迹了,谁还指望他们对伟大的轩辕王进行阻拦。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没必要阻拦杨逍。 因为杨逍这次来,就是要实现这些叛徒的最大心愿。 “交出那份卷轴,我用我的生命和你交换。” 这是杨逍站在古连城面前时,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已经愁苦到满头白发的古连城,听到这句话时,都以为他是饿到了出现幻觉。 再三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 古二长老终于意识到了不寻常。 “王上,该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为了这么一份破卷轴,你会主动把命送来?” “李南方需要这份卷轴,事情就这么简单。我死,你把卷轴交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古连城还是保持着他惯有的多疑心态。 没办法,他唯一的依仗就是手里这份卷轴了,如果轻易交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杨逍很不喜欢这家伙浪费时间,因为现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天知道她在这里耽误一点时间,李南方那边就要承受多大的危难和痛苦啊。 她皱皱眉头,说:“我没让你相信我,只是告诉你你该怎么做。” “哈哈哈,杨逍,你还以为你是王上呢。我——” “闭嘴!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 我死了,烈焰谷就彻底断了传承。 没有了轩辕王的传承,整个烈焰谷也将不复存在,你的任何依仗都会消失,外面那些守卫会随着我死而消亡,随后便是无数军队冲杀进来。 你说,你还有的选吗?” 杨逍这话一出。 苦苦支撑了好久的古连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心心念念着让杨逍去死。 可杨逍一死,他就没有了烈焰谷的天然屏障,到最后岂不是任由别人打杀。 “不,我不相信,我就是要让你死,只要你死了,整个烈焰谷都是我的!” 古连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刺激,嘶吼着说出他的要求。 杨逍只能惨笑着摇摇头:“好,如你所愿。” 烈焰谷龙脉龙眼,下方是无尽的岩浆火水。 杨逍来这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此刻当然不会再有任何犹豫,向着下方纵身一跃。 “李南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杨逍的心声,不曾被任何人听到。 所有人所能看见和听见的,只是整个烈焰谷各处突然爆发出来的轰鸣。 随着轩辕王坠落龙眼,整个大地都发生了剧烈的颤抖。 开裂的地面上,升腾起来炙热的蒸汽。 那些聚集在谷口附近的烈焰谷守卫,就像是完成了千年的任务,在这一刻同意听到了召唤那般,践踏着阻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冲向龙脉龙眼的位置,随着杨逍一切纵身跳了下去。 而在此之前,已经得到杨逍知会过的那些军方部队。 全没有任何意外和惊慌,整装出发,迅速冲进烈焰谷内。 没有了魔兽的阻挠,只是面对那些早就饿得没了力气的烈焰谷子民,对她们来说生擒活捉这些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在龙眼旁边的高崖上。 哪怕是怀里紧紧抱着的古董卷轴,已经被带头冲到这胡灭唐给抢走,古连城依旧爆发出快意的笑声。 “我是没有成功入主烈焰谷,但是我也没有失败! 最起码,轩辕王是被我逼死的。 单纯这份成就,以已经足够载入史册了。 我是改变历史的人。 我是历史的功臣,谁也不能再以后的日子里败坏我一个字!” 天知道,这个古连城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来这句话的。 反正很少有人去关心他的精神状态了。 胡灭唐站在龙眼悬崖边上,看着下方依旧翻腾的岩浆火水,深深皱起来眉头。 他抬抬手,很想让人下去看一看,哪怕是能找到杨逍的尸体也是好的。 可是,那么炙热的岩浆里,人掉下去之后,还能有一点骨头渣留下来吗? 算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李南方那边。 胡灭唐放下手,转身而去。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把这最后一份卷轴送到帝王谷。 因为荆红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李南方快要控制不住了。 就是杨逍前往烈焰谷的这几个小时时间里,八百那边的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 要想阻挡发狂的李南方,就必须让着家伙身体内的那条黑龙,随着他的男性根本抒发一起排出体外。 这种事情,应该算是女人转述本事。 只可惜,岳阿姨并不擅长。 你让岳梓童无理取闹,搞出来点幺蛾子,她可能做的顺风顺水。 可要让她留住一个男人、迷住一个男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兴许是早就知道自身能力有限,她才会在事件最初发生的时候,就做好了充足准备,命令老谢他们把李南方的所有女人都带来。 这绝对是岳梓童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最先赶到的人,是贺兰小新。 身在京华的贺兰某妖女,距离八百最近,也是在得知当前形势之后,反应最迅速的。 自从进入八百的村口,还没见到李南方,新姐便完全无视外面那些注视的目光,直接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等她快步跑向前,来到事件的中心点。 看到岳梓童依旧是八爪鱼一般固定在李南方的身上,偏偏两人的衣服完好无损时,气得新姐当时就是一脚飞踹过去。 “笨蛋! 你特么连衣服都不脱,干个鸟啊。 不对,连个鸟都看不见,你干个屁啊。 连女人都不会做,活着不是浪费空气吗。” 新姐毫不客气的怒骂。 惹来的当然是岳阿姨的怒火。 本小姨在这里独自苦苦支撑了那么久,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好,凭什么要收你个妖女臭婊子的羞辱。 她都恨不得当场掐死贺兰小新。 只是下一刻,看到新姐所做的事情之后。 岳梓童沉默了。 新姐上场,直冲要害,扑上去双腿夹住李南方的腰,直接把那人渣的整个脑袋都按进了她那如同奶牛一样的怀里。 “傻童童,你个笨蛋,还愣着干什么,快脱掉李南方的裤子啊。” “啊?哦。” 岳梓童听话的冲上去,解开了人渣的腰带。 然后呢? “用嘴啊!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 “我知道,但是贺兰小新,能不能把你的脏屁股挪开。” “挪开你妹,我挪开了,你来控制他吗?该死的老娘这么大的魅力,这人渣怎么一点起来的样子都没有。” “我、我——” 岳阿姨听着新姐的怒骂,还是拉不下面子。 这时,一只手狠狠把她推开。 突然到来的花夜神,跪在了李南方的面前。 第2268章 天劫来临 岳梓童可以算是一个精神领袖,也可以算是个当摆设用的吉祥物。 她的存在,只是给大家一个安慰。 而真正可以算作是指挥官的,只能是贺兰小新。 李南方生命中的六大纸人妹子之首,一出场就不同凡响,也是随着她好似奶牛一样死死抱住李人渣的脑袋,才使得那家伙始终游离在身体之外的魂魄,再没有离开那具身体。 而接下来,在新姐的指挥下,龙城城、白灵儿、蒋默然、闵柔相继加入战团。 众多女人完全舍弃了所有的矜持。 就是竭尽所能去和李南方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谈不上情感抒发,对于大家来说,这就像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只是任务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龙性本淫。 黑龙实现完全成长之后,带动着李南方的身体,尤其是那方面的能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参照一下,李南方曾在金帝会所的那段日子,以那种能力乘以一百倍,来估算他现在的战斗力。 对付六七个女人算什么。 哪怕是再加上,千里迢迢赶来的上岛樱花、隋月月、艾薇儿、爱丽丝、陈鱼儿、段零星、沈云在、展星神等等等等,但凡是荆红命能找来的那些女人。 好像也没实现任何突破性的成就。 李南方依旧强悍,而那些女人则是一个个败下阵来,双腿软的完全追随不上那个人渣的前行步伐。 从清晨到午夜。 李南方绝对是走过了人生中最最漫长的一条路。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走到了终点。 踏进了帝王谷。 早在这里守着的杨甜甜,好像也想帮帮忙,却不知道为何被李南方狠狠扔开,完全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至于看守帝王谷的二大爷—— 谁知道那人跑哪去了。 李南方被黑龙侵占之后,二大爷的任务应该就算是结束了吧。 不管怎么说。 形势不容乐观,因为当李南方站在帝王谷九层帝王塔前面的时候,除了岳梓童之外,就没有一个还能站立起身的女人。 也是在这时候。 所有的古代仕女图卷轴送到场了。 荆红命等人才终于明白,之前在被老古千里迢迢送来的那副壁画拓印图,到底有什么用处。 拿李南方作为中心点,其周围的各个方位,就可以安排他的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妈什么的,举起来这些卷轴,将其围在中间。 所谓的阵法,大体应该是这样吧。 至少,在薛星寒将卷轴的使用方法,传递给帝王谷内的众多女人时。 她们照做了,好像也让李南方在没有女人的情况下,消停了许多。 可又总感觉缺少了点东西。 “对了,是轩辕铛和玉如意!” “不对,那些外物已经不是关键,关键是人,现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一个女人在中间牢牢牵制住李南方才行。” “可是、可是我们大家都没力气了啊。” “谁说都没力气了,那不是还有岳梓童吗!”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争论过后,最终目光落向的地方,正是岳梓童所站的位置。 天知道岳阿姨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反正是全场只有她还是衣衫完好,傻愣愣的好像个智障一般。 新姐真的要崩溃了。 “傻童童上啊!” “我、我可以上,但是,你们能不能离远点。” 岳梓童颤巍巍一句回话。 连旁边的薛星寒都看不下去了。 “离什么远点,都到了这种时候,谁还在乎多看你两眼。那几个没事的过来,陪我一起把她扒光了!” 薛阿姨就是生性。 作为这里唯一的一个外人,天知道这薛家婆娘今天见识了多么惊奇的场面。 要不是深深爱着谢情伤,她都可能要亲自上阵,与李南方大战几百回合了。 咳咳,长辈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 非礼勿想。 薛星寒调整心态之后,便是带着几个女人,冲上去把岳阿姨扒了个精光,直接扔到了李南方的面前。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自始至终都处于被动状态的李南方,在一次看到岳阿姨的时候,竟是片刻愣神过后,主动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女人。 “梓童,我看到你了。” 很陌生的一句话。 此刻的李南方那双眼睛中的猩红,已经淡漠了许多,目光深邃,透过面前的岳梓童,看向了后方的九层帝王塔。 最上一层。 虚幻之中,好似有一位身穿盛装华服的往后缓步走出来,在这一刻与岳梓童融为了一体。 不得不说,岳梓童一直以李南方的正牌夫人自居,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样,烈焰谷轩辕王传承在黑龙出世的时候,彻底完结所有使命,那也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一滴清凉的山泉水滴落下来,扑在轩辕王精致的脸上。 杨逍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反应,便是她已经来到了传说中的冥界地狱。 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轩辕王一生中,杀了那么多人,理所应当进地狱。 但是很快,她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在头顶的张上方,祥云飘飘,金光四溢,好似有一条龙游走在四周。 随着那条金龙的四处游走,其金光照亮的地方,一幅幅特殊的壁画呈现在了杨逍的眼前。 那是龙脉的来由。 还有龙脉受伤的经过。 以及——龙脉最终恢复正常的条件。 天知道是那位上古大能在这里画下了如此绚丽多彩的壁画,才能让杨逍一眼看明白所有的故事。 其实,龙脉早就已经恢复正常了,站在外面所看到的那些岩浆火水,不过是过眼烟云海市蜃楼,全都是假象而已。 要想破除这些假象,则必须是昼女夜男的轩辕王,跳落下来。 让这种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的特殊气场,与龙脉中的虚幻气息中和消散。 那么,消散之后的结果是—— 杨逍猛的低头看向自身。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恭喜王上,终于恢复女儿身。” “啊,大长老!” 杨逍猛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那里的黑暗,正如之前在惊马槽下面所见到的黑暗。 没错,那个人应该就是大长老。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王上,不用找了。 老臣一生只为今日,欺骗王上多年,实在无颜面对。 千年前,战神李靖逼迫义成公主纵火身亡,以此事为终身遗憾。 于是便有历代大长老,只为保护轩辕王周全。 二十多年前,黑暗灾星降临,老臣以身犯险主动迎接杨广。 李南方虽然是杨广附体之人,但却是战神李靖的后代,所以只有姓李,他才能存活至今。 老臣筹谋这么多年,正是等待今日,将那黑龙斩灭。 可惜功亏一篑,没能成功欺骗他走进陷阱中来。 那么所有的问题,只能靠王上您来解决了。 顺着这条路前行,可以瞬间到达帝王谷内,李南方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而王上您已经破除了所有轩辕王的诅咒,大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 黑暗中的那个声音说到这里,便结束了。 杨逍还是没能耐得住好奇心,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走过去,想要亲眼见见大长老,解开心中的许多疑惑。 只可惜,没走出几步,就是被高高的石壁阻挡住。 看来,大长老是真的不想和她见面。 那就暂且放下那些疑问,专心去救李南方。 黑暗中的通道,七拐八绕,杨逍扶着墙壁走出去很远,才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 光亮处是密密麻麻的无数细小毒蛇来回游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惊马槽了吧。 这么说来,烈焰谷内的花奴蛇毒,其实就是从这里来的。 而到了这里,整条通道也变得直行畅通。 不需要走出多远,首先就是可以听见某个女人那种相当沉迷的叫声。 那是——岳梓童? 杨逍心中惊诧着,加快了脚步。 很快,岳阿姨的求救声越来越清晰。 “我受不了了,本小姨不干了,你们谁愿来谁来!死人渣,李南方,你放开我,放开我!” 黑夜之中,帝王塔前。 岳阿姨死死抱着李南方的肩膀,狠狠咬住那个人渣的肉。 太长时间的冲击,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岳阿姨经验匮乏,根本不像新姐、龙城城那种女人更能懂得什么样的姿势才算是享受,更是不似花夜神那种夜色老虎本身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 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再这样下去。 总感觉最终的结局不是她拯救了小外甥,而是小外甥把她折磨至死。 正在两人挣扎撕扯的时候,杨逍终于赶到。 双手齐出,将岳梓童整个人抬了起来。 随着好像红酒瓶塞从瓶口拔出来的脆响,岳阿姨被扔到了远处,而杨逍则是扑倒李南方,两人翻滚着直接进入了帝王塔内。 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惊到了。 直到帝王塔内,传出来杨逍的纵情高歌声,众人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所有女人都撑不住的时候,是杨逍承担起来最后的总攻。 可是她能成功吗? 毕竟王上也是第一次啊。 许多人都在担忧杨逍能不能成功,唯有岳阿姨,在获得了充足的休息之后,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听着帝王塔内传出来的声音,恶狠狠低骂一句:“奸夫淫妇,甩开了本小姨去快活,早晚天打雷劈劈死你们。” 天地作证。 岳梓童真的只是单纯骂一句,发泄心中的不平。 可上天偏偏就这么如她所愿,当真是降下来一道天雷,正正劈在了帝王塔塔顶之上。 与此同时,帝王塔内,李南方嘶吼着释放出了所有的精力。 那团始终环绕在他身上的黑雾,腾空而起,化作黑龙冲天而上,正与天雷撞击在一起。 轰! 伴随着震天的鸣响,帝王塔从上至下缓缓坍塌,整个帝王谷天摇地晃。 第2269章 活着的感觉真好(完) 惊雷从天而降。 哪怕是还在村口外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巨大天威降临,产生的天地震动。 远在村口处的众人齐齐愣怔了下,谢情伤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根本来不及顾忌什么,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帝王谷。 众多八百村民紧随其后。 没有了村民的阻挡,荆红命更是指挥着大部队蜂拥过去。 那些外人不得进入八百的村规已经不重要了,众人只想知道帝王谷内发生了什么。 黑龙究竟有没有控制住李南方,这是关系到所有人命运的大事件。 众人疯狂奔袭的时候,帝王谷内已经乱作一团。 但凡是在场的女人,全都被那突如其来的惊雷吓傻了。 尤其是岳梓童。 这个刚刚还在碎碎念着想要劈死谁的岳阿姨,只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收回之前所说的话。 为什么要诅咒李南方。 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对她能有任何好处吗。 “南方,南方!” 岳梓童喃喃着李南方的名字,整个人好像触电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 距离她最近的花夜神,下意识伸手去抓岳梓童的胳膊,却只是抓住了一缕衣角。 轻薄的衣衫撕扯开,岳梓童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好似皮球那样翻滚了两下,完全不顾身后那些人的呼喊阻挠,连滚带爬冲进了帝王塔内。 咔嚓! 高高的塔顶,在这地动山摇中轰然跌落,砸在正门前,带起来大片烟尘,弥漫住整个帝王谷的奇花异草,也将塔门彻底遮盖。 可即便是这样,在场的众多女人,在回神之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选择——向前冲。 塔里面是李南方。 是她们的男人,被困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把李南方救出来,难道还不能随着他一起死吗? “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 在这附近,唯一还算清醒的人,只有薛星寒了。 此刻这种局面,哪怕是天王老子来,都不可能再把李南方他们拉出来,这群女人再冲进去,纯粹是陪葬。 她们之中死掉任何一个,都是天大的麻烦。 薛阿姨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更坏的结果出现。 大声呼喊阻挠,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猛一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傻愣愣站着的石头、二愣子几人。 薛星寒已经顾不上考虑,那几个憨货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了,张口喊道:“二愣子你们快把她们拉出来带走,要是少了一个我打断你们一条腿!” 薛阿姨的话,对二愣子等人来说,那就是天王老子下达的命令。 几个人哪还敢耽搁,撒丫子冲下来,认准了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扛起来就往帝王谷外面跑。 “放开我,放开我!” 花夜神呼喊着拼命挣扎,二愣子才不管那一套,身上这个人那可是代表着他的一条腿,死活不可能松开的。 贺兰小新挠花了石头的脸,也没能挣脱开那只扯住她胳膊的手。 脸没了,没关系,反正这世界上丢了脸的人,多了去了。 可要是腿没了,这辈子都是个大麻烦。 扭头的瞬间,又看见个连滚带爬往里冲的女人,石头二话不说同样是扯着对方的胳膊死命往外拉。 另一边,白灵儿死死咬住拴住的胳膊,只求那家伙能把她放开,结果换来的是,拴住火烧屁股般跑出去的速度更快。 也是这时候,老谢、老头他们赶到了这里。 根本不用谁解释,他们第一时间就能做出最正确的决断,飞身跳下谷底,哪怕是扯着那些女人的头发、弄伤了她们,也只求把她们带出这个危险至极的地方,留下一条命。 天雷阵阵,地裂山崩,人声嘈杂,哭喊不断。 当那座屹立在帝王谷内一千多年的帝王塔,彻底坍塌下去的时候,连带着周围的土石纷纷滚落下去。 烟尘弥漫了天地。 当一切归于平静。 整座帝王谷都像是巨兽闭合的嘴,彻底被泥土封闭。 所有人呆呆立在曾经属于帝王谷边缘的地方,不敢相信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 难道李南方真的就这么死了? “不,南方不会死的,救人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南方挖出来啊!” 花夜神的哭喊,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她很后悔。 后悔在塌陷刚刚发生的时候,去拉扯岳梓童。 她应该和岳梓童那个女人一起冲进去的,无论生死,她都应该和李南方在一起! 花夜神前冲几步,光着的脚丫踩在一块锋利的碎石上,划开长长的血口,任凭鲜血混杂在泥土里面,她也不曾回头看一眼,手脚并用爬到最中间的位置。 双手扒开面前的土石,甚至用头拱着那些泥土,恨不得直接钻进地底深处。 贺兰小新推开身边的二愣子,冲到花夜神那里。 白灵儿紧随其后。 闵柔、龙城城、蒋默然、上岛樱花—— 终于没有人去阻拦她们了,可是覆盖起来的大地,却变成了阻挡在她们和李南方之间的,一道好像永远无法跨越过去的障碍。 “上! 挖! 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我出来。 立刻联系最近的部队,把所有能动用的大型挖掘工具,都给我调来!” 荆红命咬着牙下达命令。 脱掉上身外套,带头冲进这片新出现的土坑。 一片乌云缓缓飘来。 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巨大的帆布篷撑起来,挡住了天空中的雨水,却挡不住所有人心中越来越浓郁的悲哀和失望。 帝王谷塌陷后三小时。 八百村正南方大片深林夷为平地,十几辆大型挖掘机开赴现场。 军方清理部队入场,赶走闲杂人员,展开专业的挖掘搜救工作。 可是整片帝王谷塌陷之后的土地,原本就松软无比。 再经过雨水的浸泡。 任何大型挖掘机械都无法靠近中心点。 只能是从侧方缓慢深入。 挖掘工作进展缓慢,偏偏是上天制造的阻碍,人力根本无法解决。 帝王谷塌陷后十二小时。 帝王塔最顶层,隋炀帝杨广塑像被挖出来。 花夜神等人站在雨中,默默看着那尊塑像,多么希望这尊塑像能够展露出来一个人渣的笑脸。 哪怕李南方已经被黑龙控制,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啊。 那么多女人站在雨中。 泪水已经流干,雨水还在流淌。 塌陷后三十六小时。 已经深入地下十几米的深坑,在暴雨积水的冲击下,发生二次坍塌。 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奋战了两天一夜的清理部队,放缓了工作强度。 作为搜救总指挥荆红命,第一次得到了手下无比正式的汇报。 “地下土层空隙太多,雨水倒灌进去之后,已经彻底封盖了整片区域,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在塌陷时埋在下面人,有一定的生存空间,现在也会被浸泡在水里,因为缺少空气呼吸而死。” 听到这样的报告,荆红命的表情没出现丝毫的变化,只说了三个字:“继续挖!” 塌陷后第七十二小时。 整个帝王谷区域都变成了大片的沼泽地。 当清理部队所有人已经精疲力尽,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 一群穿着“南方集团”标志服侍的人,冲进了搜救现场。 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话,只是拿起来清理部队人员休息时放在旁边的挖掘工具,继续他们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陈大力、王德发、董世雄,三人半个身子都陷进泥水里面,直接用整个身体,把所有的泥泞推向远处,扒开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老板,你说过要让南方集团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公司,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呢。” 南方集团的老员工,曾经一直是在李南方的带领下,大踏步前进。 现在,他们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把老板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可是上天决定了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愿而改变。 2018年7月31号早上。 帝王谷塌陷后的第七天。 雨停了。 方圆百米之内,曾经的奇花异草遍地、帝王陵寝辉煌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大片沼泽地,和数不清的帝王塔残骸碎片。 花夜神、贺兰小新、龙城城等等,这些哪怕是油瓶倒了都不会伸手扶一下的大小姐。 全都躺在泥沼当中,浑身泥泞辨认不出来任何原本的模样。 大片沼泽地的边缘。 军用帐篷内。 荆红命、谢情伤、胡灭唐、秦玉关四大龙腾鸟人,搓着手掌上的淤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取清理部队的汇报。 还是那句话。 下面的人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积水沉静,泥土干燥之后,尽全力将尸体挖出来。 长久的沉默过后。 荆红命挥挥手:“让大部队撤吧。” “是!” 清理部队撤离了。 荆红命迈步走出帐篷,看到了躺在那些泥泞中的女人。 同样也看到了无数站在大片沼泽边缘,沉默的人群。 段储皇、贺兰扶苏来了。 白大卫、温森先生来了。 京华沈家、林家、明珠龙家、岭南陈家,各个家族都派出了人来到这里。 人越聚越多。 当目光最终来到李南方那些龙腾战友的身上。 龚建队长缓缓抬手,摘下来头顶上的军帽放在臂弯深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来配枪,指向天空。 没有任何命令。 老鼠、蛮牛、玉兔等人也做出了的动作。 “砰!” 枪声响起。 似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他们对李南方这位共生死战友的情感。 震天的枪响,传扬出去很远。 几公里外。 一只雨后出巢,正在山林间低头觅食的鸟儿,猛的抬起了头。 鸟儿晃动着脖子四处看看,没发现任何危险的迹象,张开尖锐的嘴,发出嘎的声怪叫。 好像是在咒骂那些没素质的人,影响它早起觅食的好心情。 可等鸟儿再次低下头时。 旁边的小土坡上,一片碎石突然间哗啦啦散落下来。 紧接着,一只手突然从地面下伸出。 小鸟扑棱棱伸展开翅膀,迅速逃离。 直等到飞上天空,确认了安全,鸟儿才盘旋着回过头来。 只见那只伸出地面的手,攀住周围土地的边缘,怪异的人形身影,从地底一跃而上。 那人是李南方。 他的身前和后背,分别挂着两个女人,正是杨逍和岳梓童。 三人在山间草地上共同翻滚了好久,才终于停顿下来。 透过树林的阳光,洒在李南方脸上,嘴角勾了下,喃喃地说:“唉,活着,真好。” 充满幸福的幽幽叹息,就像看不见的长龙,在林间缓缓盘旋,被风吹到了远方。 很远,很远。 (ps:会有番外篇,来解释下书里的不足)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的用户上传分享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在线阅读章节由程序自动分割,无人工干扰,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