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手打团出品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迷魂计   作者:顾舒窈   迷魂一计:叫你迷惑不解   第01章 罗网   美丽高贵的皇后,揽镜自顾,轻启*如花的唇,“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魔镜,不过是人心里有魔!   顾舒窈的心里,就住着一只魔,名字叫作叶落。   顾舒窈总觉得叶落这名字,过于寂寥,还带着女气,但是每每在红唇间咀嚼,仍旧是止不住的甜蜜,嘴角微翘,眉梢眼角都带着春意。   顾舒窈认识叶落,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早到可以追溯到上一世。   而叶落,不晓得这个世界上,有个女人叫做顾舒窈,为他迷,为他魔!   暮色沉沉,月上柳树梢。   顾舒窈坐在梳妆镜前,一笔一笔,仔细地描绘着精致无双的面容,扑粉,画眉,眼线,眼影,绘唇,然后,她小心地用极细的毛笔,沾了朱红,细细地在额角描了一个梅花形的花钿。   她把脸凑近镜子,满意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本就明亮的容颜,经过细心的雕琢,美的不似真人,如仙似妖,一只梅花妖。   她满意地点点头,套上精心准备的玫瑰色小礼服,红色的雪纺纱,经典的斜肩设计处有一串*的玫瑰作为点缀,典雅极致,高腰塑形,裙摆及膝,衬着她双腿修长笔直,肌肤*洁白似雪。   外面罩上风衣,顾舒窈拎了个与她外形极为不符大手提包,锁好了公寓的门。   叶落,你准备好惊艳了吗?   她早早约了叶落,今天,势必要让叶落识得她,记住顾舒窈这个名字。   将红色的跑车甩进停车位,时间刚刚好到八点。   这是一场珠宝展示会,是S市内楚,柳,宋三大珠宝家族联合举办的私人会展,在柳家的别墅,规模虽然不大,但据说会展出柳家的传家之宝“神像之眼”!   那是一颗扁平的梨形钻石,大小有如一颗鸡蛋,重达70.2克拉。传说它是克什米尔酋长交给勒索拉沙塔哈公主的土耳其苏丹的“赎金”。却不知何时转入柳家之手。   三大珠宝家族展出的必定是稀世珍品,更何况有“神像之眼”这样的稀宝压轴,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和国内的各大珠宝商的极大关注。   珍宝现世,S市侵进全市的警备力量,甚至出动武警,力保展会的安全。   这深秋,好像也被这场极富传奇色彩的展会感染,女士们穿着各色的礼服,挽着身边的男士,陆续步入会场。   侍从接过顾舒窈手里的请帖,虽然对这位美丽的女士没有男伴相陪颇感好奇,却仍是有礼貌地垂下惊艳的目光,请她进门,这年头,讲的是素质。   顾舒窈点点头,对着他抿唇一笑,而后将大衣脱下,交给迎过来的另一名侍从,带上长达手臂的白色娟质手套。   灯红酒绿,珠光宝气,衣香鬓影。   这场珠宝展示会,不仅是三大珠宝家族展示家族实力的一种手段,更是商贸洽谈、交易的最佳场所。汇集了珠宝企业家、设计师、鉴定师、业内专家、协会领导等珠宝各领域的要员。   顾舒窈扫视了一眼会场,还真看见不少脸熟的人,不过,现在,这些人里没人认识她,至少是没人认识现在的顾舒窈。   叶落……叶落……   一双带魅的凤眼逡巡了一周,没看见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她走到会场的偏僻角落,从服务生的托盘里取了一杯血腥玛丽,躲开衣质彬彬的许多“狼眼”!   没见到叶落,她的心情明显不好,没有耐心应付一帮裹着人皮的色狼,她暴躁地猛喝了一口酒杯中的红色液体,酒气立时晕红了她*的双颊,难道,她留的梅花签说的不清楚?   她嘟起嘴,狠狠一跺脚,那些该死的老家伙,是嫌她上次的手笔太小了吧!   自顾咬牙切齿的顾舒窈松了警惕,没有注意到别墅二楼的横栏处,一个男子双臂靠在身前的横栏上看了她许久。   楚谦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一步三晃的走到柳凤君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把两爪子搭在横栏上,顺着他的目光,装模作样的往下瞅,“君君,你看啥呢?有美女?”   柳凤君收回目光,不着痕迹地微皱了下眉。   “呲,谦子,你不晓得咱们柳少那可夭桃仙仙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柳下惠,他的眼睛,只看得进珠宝,哪里看得进美女?”开口说话的是宋家的二少爷宋霂,一张薄唇,两嘴皮子一碰,丝毫不饶人,一双桃花眼不离柳凤君清冷无波的脸。   他在旁边注意好久了,这个柳少盯着下面的某一点目不转睛地看了好长时间,他探头瞅了一眼,是个女人,他只看到背影,隐在阴影角落里,一身俗气的大红色。他又盯着柳凤君的脸,还是很冷,嗤,真没劲,随即吃吃笑了,想来是他看错了吧,柳凤君那个珠宝狂,会看女人?   “这倒也是!”楚谦难得正紧的摸摸下巴,瞅着柳凤君若有所思,突然一击掌,引来宋霂的目光,他不怀好意地顶顶柳凤君的肩膀,“君君,你也二十八了吧,总这么憋着也不好!”他一把搂住柳凤君的脖子,“快看看下面,相中哪个了,别说兄弟我不够意思哟,只要你看好哪个,市长夫人我都能送你床上……唉,唉?!”   楚谦突然一僵,脖子上像上了链条,一顿一顿地转过头,愣头巴脑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像是看见了鬼,又一顿一顿地转向另一个方向,看着宋霂,结结巴巴地,“宋、宋、宋霂,你……你看……看见没有?”   第02章 洁癖   宋霂看着楚谦的傻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好像在发呆一样的柳凤君,“我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   楚谦张大了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把自己揽在柳凤君脖子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收回来,爱惜的摸了又摸,蹭到宋霂身边,“宋霂,君君这是咋了,不会,不会是……鬼上身了吧!”说罢,拽着宋霂远离了柳凤君一大步,惊恐地盯着柳凤君。   宋霂抚额苦笑,他为什么和这个单纯的傻大个是朋友,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柳凤君,真的不对头耶!   “是吧,是吧,我就说君君是被鬼上身了吧,我搂了他的脖子,我真的搂了他的脖子耶,而且还没事!”楚谦震惊地大呼小叫,柳凤君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严重到同别人呼吸同一方空气都会觉得窒息的地步,被别人摸了衣角,都要洗十几遍澡的那个男人,他居然搂了他的脖子!   楚谦今年刚二十,6月才过了生日,家庭条件极其的优渥,又是家中独子,父母拿着当宝,那宠溺没将他惯成纨绔子弟,倒是奇迹般的养成一副单纯的性子,毕竟,至今还相信有圣诞老人存在的孩子,你还要怎么形容他?这在他那样的家庭,实属不易。   楚,柳,宋,三家是本市的三大珠宝世家,彼此之间有几个姻亲的关系,这代家族的几位公子少爷,关系倒是不错,尤其是楚谦、宋霂和柳凤君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更显亲密。   楚谦最小,被家人宠过头了,性子总是毛毛躁躁的,不似柳凤君清冷淡漠,宋霂的稳重自持,他总认为,兄弟之间,总要有些肢体的接触才方显感情深厚,所以对着柳凤君和宋霂,兴高得意之时总喜欢勾肩搭背的。   宋霂是无所谓,就当哄小孩子了,可是柳凤君不同,他有洁癖呀。   小的时候,避不开,小柳凤君总是抿着唇,皱着眉,强忍着恶心以后,回家立即更衣沐浴,自从柳凤君十五岁开始习武,七岁的楚谦已经无法近柳凤君的身了。   楚谦抱着宋霂,瑟瑟发抖的回想,最近一次搂到柳凤君是什么时候呢?   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几个人喝高了,他得意忘形地去扑柳凤君,结果呢?他都不忍回忆!   那个狠心的君君,直接将他摸到他衣角的手臂拽脱臼了,非得让他哭着发誓再也不随便近他的身,才帮他安回去!   那是血淋淋的教训呀,他怎么地就忘了?   一激灵,他蹿到宋霂的身后,戳戳宋霂地肩膀,大喊:“宋,宋霂,你要保护我!”再看一眼柳凤君,仍然没有反映,难道……他一阵兴奋,君君地洁癖被他搂好了?   宋霂笑的像个妖孽,拍拍楚谦的头,“乖!”   然后扯着楚谦靠近柳凤君,刚要抬手推他,却听见柳凤君喃喃自语,“瑰红色,红宝石的颜色,那就是红色,还有梅花……”   宋霂一怔,下意识地立即像楼下看去,只是那个阴影处,已经没有了一身玫瑰色礼服的女人。   他皱起眉,回头看见楚谦也是一副张大嘴吃惊的模样,不禁脸色一凝,拍开楚谦的爪子,他略提高声音,迟疑地问道,“凤君,你、你看见颜色了?”   柳凤君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宋霂一眼,不甚在意地轻“嗯”了一声,随即皱起眉,没有理会好友的震惊,侧头轻嗅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白皙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抬头看着楚谦,霍然转身。   楚谦先是被他刀子一般的目光吓的一缩脖,又被他徒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君君,不会生气了吧?弱弱地开口换了一声,“君君……”   柳凤君的脚步一顿,“楚谦,你是又皮痒了,是不是?”   楚谦一缩脖,就听柳凤君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展示会要正式开始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去换件衣服!”   楚谦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拽拽宋霂的衣服,“宋霂,君君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宋霂懒地理他,从他爪子里救回西装,弹了弹上面的褶皱,看着柳凤君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凤君他,是看了颜色吧?   除了珠宝,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颜色?   他突然想起了柳家的那个传说……   “宋霂,君君不会生我的气的吧?”楚谦愁眉苦脸的像个小媳妇。   “你再在这里磨叽,凤君才是真的会生气呢!”   苍天啊,大地啊,难道他真的是奶*命,才要照顾这个实际上已经二十高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十岁的大少爷?   第03章 珍宝   “我是柳凤君,欢迎各位莅临寒舍,参加由柳,楚,宋三家联合举办的这次珠宝展览会!”柳凤君一身白色西装,没有系纽扣,露出里面同色系的西装马甲,褶皱的白衬衣领子随意地搭在一边,自有一股慵懒风流,说完这段话后,一只手捂在胸前,行了个极为俊逸的绅士之礼,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   楚谦咂咂嘴不是滋味,君君还真是换了一件衣服的说!   宋霂抚额,不想再跟白痴站在一起,他上前一步,接过柳凤君手里的麦克,他知道柳凤君的性子,与这么多人前保持这样有礼的微笑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清了清嗓子,“欢迎各位,在各位身边的各展示柜中,摆放的局势柳,楚,宋三家,在今年即将推出的最新款式的珠宝……”说话的空闲,宋霂瞥了一眼柳凤君,见他神思不属地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顺着她的目光……好像是再找什么人?   宋霂垂下眼睑,遮住眼中不明的神色,只是一瞬间就又换上了微笑,“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今天的珠宝展,将会展出一枚稀世珍宝,那就是柳家的传家之物“神像之眼”!”   宋霂的语气,阴阳顿挫,加上一把风流魅惑的男低音,极富渲染之力,他轻轻一笑,满意地听见T型台下面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叹之声,才有开腔,“那么,请大家屏住呼吸,期待这件珍品的降临!”   话音刚落,本来灯火通明的灯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从T型舞台的中间,裂开一道出口,罩着有机防弹玻璃的展示柜在升降台上,由裂口处缓缓升起。   一般的珠宝展示,许多珠宝伤更倾向于使用模特来展示,就好像名剑配英雄,珠宝,就一点要由美女来衬托一样。许多知名的珠宝品牌甚至愿意花重金聘金当今的影视红星来助威造势。   而今天的这次珠宝展,全部采用最新研制的高科技防盗系统的玻璃展示柜,柳凤君的洁癖,功不可没。   柳大少根本无可容忍他一手设计出的珠宝被些污秽的女子碰触,更别说佩戴了。顾舒窈隐在二楼窗户的阴影处,抿唇轻笑。   再如何高科技防盗系统,也不过是人类智慧加上计算机精密模拟而来的,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如同虚设,她倒是要感谢如此安排的人了,为她的行动少了不少麻烦。   毕竟如果这些珠宝是挂在人的身上,她再怎样小心也无法在不被佩戴者察觉的情况下,拿走所有的珠宝!   没错,就是所有!   顾舒窈气得胃疼,她找了好几圈,连叶落的影子都没见到!   警视厅的这些老家伙们,如此不听话,这次,就让他们头疼死。   在她留有梅花笺,指名要见叶落否则就要盗走“神像之眼”的警告下,他们居然小看她?就让他们知道得罪她的后果!   顾舒窈咬牙切齿,深呼了一口气,平顺自己太过于起伏的呼吸。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顾舒窈不慌不忙的挽起自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从刚刚在车里取出的大手提包里拿出一顶假发带好,慢慢将身上的小礼服退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她好不容易惊心打扮一次,却没有见到叶落!   将这笔账再一次算到今天部署警卫的人头上,穿好更方便行动的紧身衣,顾舒窈遥遥看了一眼还在上升的展示柜,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默默计算着位置。   滴答,滴答……   在展示柜完全伸出舞台,挺稳的一瞬间,顾舒窈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第04章 失窃   “真是没用,简直不堪一击,原来柳家,也不怎么样嘛!”顾舒窈坐在酒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里,惬意地对着月光,看着手里的大块钻石。   而她不远处的别墅,却在顷刻间沸腾了起来红色蓝色的警灯映红了半边天,震天的警铃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刺耳。   顾舒窈启动车子,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控着方向,一手撑在车门上,漫不经心的*着手里的鸡蛋大小的钻石,有些凉了的秋风吹拂起她披肩的长发,让她得意的心情吹散,她突然一个急刹车,有些疑惑地举起手中的钻石,纤纤细指仔细的摸索过钻石的每一面,突然啐骂一声,“*,被耍了!”   急忙拿过副驾驶上的一个黑色的小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竟是十几款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顾舒窈对着月光仔细看了几遍,才吐出一口气,还好,都是真的。要是都和那块“神像之眼”一样都是假的,她绝对会立即掉头,回去一把火烧了柳家的别墅。   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经过改良的跑车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速度迅速提到二百迈,顾舒窈手里仍旧*着那块她“顺”出来的“神像之眼”,合计了一下,没舍得扔掉,虽然不是真品,倒也是一件难得的赝品,钻石质地并不逊于真正的“神像之眼”,切工样式也仿的极为逼真,要不然她也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这是一件赝品!不过,就算做工不怎么样,鸡蛋大小的钻石,也算价值不菲。   但是,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没见到叶落不说,柳家和警视厅,居然拿块赝品糊弄她?狠狠踏着油门,红色的跑车只在视觉上产生一道残影,便飞快的消失在与别墅相反的方向中。   其实,顾舒窈还真是冤枉了警视厅,“神像之眼”以赝品展出,完全是柳凤君一个人的主意。   几个小时后,在柳家别墅,一件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柳楚宋三家的大家长,这次珠宝展负责人柳凤君、楚谦、宋霂,还有负责这次珠宝展安全的警视厅副厅长蒋兴山和几位干员齐聚一堂。   书桌上的正中,安放着一支梅花笺。   柳凤君信手捏起来,冷冷地看了一眼满头大汗却故作镇定的蒋兴山,“蒋老,这作何解释?”   蒋兴山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方手帕,两手哆哆嗦嗦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勉强扯出一抹笑,“柳少爷,这、这是我们警视厅的疏忽,我们一定会给您几位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不见叶落,取宝石若干,聊以慰藉!”柳凤君打开梅花形的小笺,扬声念出上面一行小字,挑了挑眉,“蒋老,你可知,这‘宝石若干’给我们三家造成怎样的损失吗?”他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那样清冷的人一瞬间江然爆发出让人觉得隐身恐怖的气息,站在柳凤君身边的蒋兴山被这种压力扑面慑住,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脖,诺诺不成语。   “君儿!不能对长辈这样无理。”柳程远低斥一声,转而对蒋兴山笑道,“蒋厅长,小辈们不懂事,冒犯您了。”   “不敢,不敢……”蒋兴山搓着手,脸上不断的赔笑,心里却是将柳家人骂了个遍,无奈形式比人强。   干的起珠宝行当的,哪一个是善碴儿,个个都是有些背景的,就说今儿珠宝展的三家中,最不起眼的楚家,听说背后也是与台、日的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说S市真正的珠宝大家,柳家。   那都是祖宗,一个也得罪不起。   在这暮色深秋中,蒋兴山抖地像是野地里的白菜花,他不断抹着汗,心里琢磨着,他也是到岁数该退休了吧!   “唉……”他叹了一口气,“柳先生,柳少爷,这、这的确是我们警视厅的失误。”蒋兴山虽然是S市的警视厅副厅长,但到底也就是个文职公务员,不比眼前跺跺脚,S市都跟着颤两颤的大人物,手里的手绢让他拧地像个麻花,“八月八日,故宫博物馆的一件珍贵藏品,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卷》失窃,而现场,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指纹,脚印,甚至毛发,一点痕迹没有,只有这张红色的梅花笺。”   这件案子,只有一张声称要在今日的珠宝展示会上见到叶落,否则将要盗走“神像之眼”这一句类似于威胁话语的梅花笺意外,没有任何线索,为了维护警视厅的公信度,被视作高级机密,并没有对公众公开,蒋兴山琢磨着告诉面前这几位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红色……”柳凤君拿着梅花笺的手一顿,低喃了一声。   这一声非常低,除了他身边的宋霂,没有任何人听见,而宋霂,挑眉看了一眼柳凤君,兴味儿地勾起唇角。   第05章 醉色   夜色那么深,像是顾舒窈的此刻灰暗的心情。   一件赝品,一把没什么特色的首饰,外加没见到叶落,将顾舒窈仅有的一点耐心全部告罄,她嚣张地开着敞篷地法拉利跑车,在车道上拉风地横行。   回到家,将手提包往地上一甩,顾舒窈脱掉了一身行头,洗了一把脸,仰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感觉,这个家,是如此的安静寂寞。   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既然不想呆在家里,不如出去找点乐子。   话说就在顾舒窈悠闲兜风的时候,柳家别墅也结束了一场关于她的对话,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和警视厅的一干探员。   这次的珠宝展虽说是三家联合,但毕竟柳家出地儿,而丢失的至宝“神像之眼”也是柳家的传家之宝,楚、宋两家理所当然的将这件事全权地交给了柳家大家长柳程远。   “君儿,你怎么看?”待到书房中只剩下柳凤君一个人时,柳程远开口问道。   “爸。”柳凤君皱皱眉。   柳程远微微叹了一口气,“君儿,我知道,你心不在此,可是,你是柳家唯一的继承人,爸爸老了,这些事,这个家族,早晚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不是还有……”柳凤君张口就要反驳,却在看到父亲疲惫的神色,咽下了后面的话。   柳程远有些欣慰,君儿虽然清冷孤傲,但到底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不至于、不至于像她的母亲……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他说:“君儿,无论你喜不喜欢,这都是你的责任!”说完但转身离去,君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直知道的。   柳凤君眉头一直皱着,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那支小小的梅花笺。   “咚咚咚!”   随着几声示意般的敲门声,宋霂和楚谦推门而去。   “君君,说完了?”楚谦趴在书桌上,好奇地看着柳凤君*着梅花笺,他岁数下,他们之前的谈话他一直插不上嘴,那梅花笺,还没仔细看过呢。   宋霂一巴掌甩上楚谦的后脑,推开他,看着柳凤君,“凤君,你要怎么做?”   “找出这梅花笺的主人。”   “凤君,你要帮警视厅?”宋霂有些不赞同,对于别人的事,他一向没有兴趣参与,他们的身份更是不允许和警察有太多“亲密的”接触。   “不是帮警视厅。”柳凤君终于将目光从梅花笺上移开,“宋霂,今晚有多少人知道柳家的‘神像之眼’被盗?我们三家更是损失了新一季度珠宝的半数精品。虽然被偷的‘神像之眼’只是赝品,但如果不将赝品追回,柳家要如何让珍品现世?难道要告诉世人,柳家曾拿赝品公示众人,愚弄大众?而又会有多少人相信,我手里的这件‘神像之眼’才是真品?”   柳凤君多少有些恼怒,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日不将被盗的赝品追回,他们柳家真正的“神像之眼”就永无出头之日!   宋霂先是一怔,随后就明白了柳凤君的担忧,这次珠宝被盗,已经不仅仅是丢失珠宝的损失,这关乎三大珠宝家族之首柳家的声誉问题,还有一点柳凤君没有明说,这次的珠宝展除了像公众展示三大珠宝家族的实力,联合举办更有向世人说明三大家族将有合作意向,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推出三家新一季度的珠宝款式,如今,半数珠宝被偷,在场不乏珠宝设计者,一旦复制出珠宝的样式,先于他们三家上架,他们根本无可奈何,到那时,损失将无可估计。   “可是,只凭一张小小的梅花笺,要怎么找?”宋霂皱皱眉,来人显然是专业盗贼,现场干净利落,只在熄灯的几个呼吸间,就破了号称世界上最先进的高科技装备,又在戒备森严的别墅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   “叶落!”柳凤君挑挑眉白皙修长的十指间夹着那张梅花笺,冷淡地笑了起来。   “君君,不要笑的那么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楚谦一抬头,对上柳凤君的眼睛,但是就打起了哆嗦,虽然君君笑起来很让人惊艳,但是那双眼睛,丝毫没有笑意,却像是用寒冰淬成的利剑凉飕飕的!   宋霂看着窝在椅子里的楚谦,摇头失笑,这个小少爷,总是要吃到苦头才能长大的。也知道他等得不耐烦,收了严肃,挂上慵懒地笑,对柳凤君笑道:“你知道的,今晚把谦子憋坏了,我答应陪他去酒吧喝一杯的,凤君,要不要一起去。”   柳凤君一听,两眼一眯,“喝酒而已,非去酒吧干嘛?”   楚谦深知柳凤君洁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由得开口,“君君,那是我前几天新发现的酒吧,极好的,环境优雅,不是那种嘈杂的垃圾地方可比的,那地方,得是会员才让进的,你看你看!”他跳下凳子,从兜里掏出一张金箔卡,献宝似的捧到柳凤君的面前,眨眨眼睛。   宋霂发誓,他绝对没看见楚谦的屁股后面有一条来回摆动的尾巴!   有时候,他也会纳闷,按性格来说,楚谦莽莽撞撞,脾气暴躁,甚至在外人眼睛里一副飞扬跋扈,鼻孔朝天的二世祖模样,多半是不屑于拿热乎脸贴人冷屁股这种事的,但奇怪的是,楚谦偏生很喜欢柳凤君这个大冰块,从小就喜欢,哪怕被柳凤君冷言冷语地嘲讽,甚至有一次被柳凤君扯掉胳膊都不能打消楚谦的万分之一热情。   这还真是诡异。   宋霂虽然瘪嘴不屑,但还是出声帮腔了,“凤君,明天就有你忙的了,今晚就放松一下,那地方我去的,真的不错!”   柳凤君刚想拒绝,就见楚谦的脸黯淡下去,隐隐往“垂泫欲泣”发展,皱了皱眉头,轻轻点了点头。   “好嘞!快走快走,霂哥,快去开车!”楚谦很高兴,拜柳凤君的洁癖所赐,他们三人在一起逛夜店的机会一只手都能数清。   第06章 调戏   这间“醉色”,的确是个好地方。   柳凤君第一次认同楚谦的眼光。   他坐在吧台一边,被宋霂和楚谦围在中间,当掉左右的人,自成一片清冷的天地,皱着眉看着左手边的宋霂搂着一个女人的腰,娴熟地*,那女人,好像软体动物一样靠在宋霂的怀里,直发淡妆,看上去倒有几分清纯乖小的模样。   只是,于这样的夜半,待在酒吧靠在才认识不久的男人怀里,有几个真正的清纯淑女?   自顾喝着酒,柳凤君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为酒吧中众多女子眼中的“猎物”。只是他周身清冷,嘴角毫无笑意,偶尔一个眼神,也是高傲疏离的,就像……就像是一个微服私访的王子,姿态高傲地俯视着众生。   顾舒窈一路飙车一般的来到“醉色”,这是她经常来的酒吧之一,这里的调酒师可以将血腥玛丽调成爽口的果酒味道,颜色却浓艳如血,一直是她的最爱。   熟门熟路地走到吧台,和调酒师打了招呼,专心致志地看着帅气的调酒师为她调制特别的“血腥玛丽”。   接到手里,那颜色漂亮地顾舒窈都舍不得下口,她着迷地看着那红色傻笑。   “咦,这是什么?我也来一杯!”自打顾舒窈进门,眼神就一直黏在她身上的楚谦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酒品,招呼调酒师。   其实也不怪楚谦,这酒吧里半数男人的眼睛都黏在顾舒窈的身上,一身淡红色的无袖旗袍,绣着*的牡丹,头发高挽,也许因为飚车的原因,有些蓬乱,倒是在典雅高贵中夹杂了一分妩媚慵懒的风流,这样一个实该在午后坐在充满中国风的茶馆中品茗的古典淑女却在半夜出现在酒吧里,实在不怪人惊奇,惊艳。   到也有男人没有注意,例如低头啜饮的柳凤君,例如勾引把妹的宋霂。   顾舒窈淡淡瞥了一眼楚谦,又转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这颜色,真漂亮,如果她能有一块这样美丽颜色的宝石,该多幸福?   楚谦也不介意,瞪着两个眼睛盯着调酒师。   男人坐的高脚椅,坐高腿长,顾舒窈坐上去,较完全够不着地,她也不在意,任由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在椅子两侧荡悠着,只是她穿着两开旗儿的旗袍,一坐下,旗儿开到*,白生生的*大腿,不知道晃瞎多少“狼眼”。   优雅迷人,又带着一分不自知的放 荡。   男人多是行动派,自顾舒窈一步三晃进来的时候就有坐不住的,眼看着这样的尤 物,大胆地就一屁股坐在顾舒窈身边,自以为潇洒地问道:“小姐,一个人吗?”   顾舒窈厌恶地皱皱眉,“你近视眼?”   男子见顾舒窈应答他,更是搔首弄姿得意非常,“小姐,我的势力可是5.0啊,要不然怎么能清晰地欣赏到小姐的倾城之姿。”   顾舒窈有些诧异,本来是暗讽他眼瞎,却没想到这个人脸皮厚的让她叹为观止,一时噎的够呛,索性转过身子,不去理会他。   “小姐,长夜漫漫,许多寂寥,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陪小姐喝几杯?”   如果顾舒窈心情好,也会赞叹一声兄台好文采,说不定也会陪他玩玩。   如果对方是个帅哥,即使顾舒窈心情不好,也会应付一两声。   但遗憾的是,今天,顾舒窈心情极为不好,而对方还是个猪头阿三,所以,顾舒窈毫不客气的将一杯颜色漂亮的“血腥玛丽”泼了过去,然后拿起吧台上,调酒师刚刚调好的另一杯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喂,你这女人!”   “臭,你给我回来!”   同时呛声的是被抢了酒的楚小少爷和被泼了酒的猪头阿三。   顾舒窈回过头,看着一身狼狈好像被敲破头的猪头阿三,阴嗖嗖地似笑非笑,心里恼火至极“喂,我说,姑奶奶我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你,识趣地快给我滚。”然后又看了一眼楚谦,对着担忧不已的调酒师说道:“阿哲,这给他一杯,记我账上。”   “臭娘们,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敢叫老子滚?”   顾舒窈皱着眉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黑黝黝的大手,简直恶心地想吐,他拽地紧,甩不开,顾舒窈用另一只手去掰,没提防那男人使劲一拽,竟被他扯到了怀里。   顾舒窈是真的吐了,他身上有一股难闻的烟酒馊味,就听她“哇”地一声,一滴不剩全吐在搂着她的男人怀里。   那男人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就往顾舒窈苍白的小脸上招呼过去。   “喂,你这人怎么打女人啊?”楚谦皱着眉,拦住了男人的挥落的手,却又立即厌恶的甩开。   “小白脸,关你什么事?”吧台本就在整个酒吧的中心,经由他们这么一闹,许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被个女人泼了酒,又吐了一身,猪头男觉得被深深伤害了男性自尊,对这个昏沉的女人使不上劲儿,见楚谦开口,枪头顿时就冲着楚谦去了。   顾舒窈觉得自己一阵头重脚轻,吐完以后嘴里一股子异味,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顿时鼻子一酸,委屈的想掉眼泪。她觉得自己是醉了,可是那酒……   第07章 怀抱   那酒还的确是有问题。   倒不是说“醉色”是家黑店,而是调酒师的问题。   调酒师阿哲是顾舒窈的朋友深知顾舒窈的酒量酒品,是以在为她调制的“血腥玛丽”中更多的加入了樱桃,西番莲,番茄等果汁,浓度极低,带着果味香甜,很符合女孩子的口味,而给楚谦调制的嘴中则是地地道道地加入高浓度的白兰地和伏特加。   顾舒窈头晕眼花,舌头都大了,本来就站不稳,被猪头三一推,顿时一个踉跄向后跌了过去。   楚谦正火大,眼见着这场闹剧地罪魁祸首一头扎了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身手矫捷避开她倒过来的方向,还伸着长腿绊了她一下。   本来楚谦避开,顾舒窈便避无可避地一头载到吧台上,偏巧楚谦这一脚,顾舒窈一个蹒跚,就歪了方向。   几个人闹将起来的时候,宋霂就搂着新交上的女朋友,在一旁皱着眉看热闹,眼光随着顾舒窈的身形几经变换。   这个女人,他一定见过,脸儿是生的,那就是见过这身段的!   宋霂半生风流,身边的女朋友换得比衣服都勤,自认阅人无数,至少对于认女人这方面,他是专家。   眼看着顾舒窈跌过来的方向,宋霂暗叫一声不好,起身想拉,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绝色美女在他面前被折断手臂。   只是,他新交的这任女朋友,就像个藤,紧紧地缠着他,也只能惋惜一声,闭上了眼睛。   楚谦乔清楚顾舒窈跌倒的方显也是大惊失色,只是他避开时,好巧不巧地踩在了猪头三的脚上,那猥琐男人顿时发出一声嚎叫,拉着他,挥拳就上。   打架的,骂人的,起哄的,还算清幽的小天地顿时成了嘈杂的菜市场,而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把 玩着酒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柳凤君。   他也不抬头,只是皱皱眉,起身想走,他还是过于高估楚谦的品味了。   在黑影撞过来的时候,刚站起身的柳凤君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来人的要,皱起了眉毛,犹如一个被侵犯的王子,下一刻,在他反应过来自己接住的是什么后,王子立即化身了恶魔,厌恶地推开手里的人。   顾舒窈却不管,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好不容易站稳,身前的身体带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不浓,却也不容忽视,她扶着他的手臂站直,却不想离开,拽着他的袖子往他怀里钻,她难受,还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叶落不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赝品骗她?   胸口一阵湿热,柳凤君觉得自己快吐了,同时恼火至极,第一次低下头,皱眉看着怀里的人,却是一愣。   宋霂闭着眼等了半天,就听见老爷们叫了,不由惊奇的张开眼,也是一愣,然后扒拉开身上缠人的藤,小心翼翼地看着柳凤君,“凤君,你没事吧,她、她也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带她走。”宋霂也是惊奇糊涂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凭什么又为什么要带顾舒窈走。   柳凤君还是呆呆地看着怀里的人,发愣。   宋霂看着不正常的柳凤君发愣。   而另一边,楚谦是拉开了阵势,左一拳又一脚的,打的来劲,猪头三也是小有名气,一帮子狐朋狗友倒也不少,此时却是给楚谦当了免费沙包。   小时候,自从柳凤君学了武不让他近身,楚谦就拽着宋霂也去学,柳凤君认真,宋霂聪明,只有楚谦空有一身蛮力,三人对打,总是他输的最惨,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伸伸腿脚,楚谦是抡圆了膀子,决定怎么着也要在柳凤君和宋霂面前找回个场子。   到底是个大孩子!   “君君,看,看我这拳漂不漂亮?”一圈轮在一贼眉鼠眼的男子鼻子上,楚谦兴奋地跳了两下回头去找柳凤君。   “君……君、君……”楚谦张大了嘴,都能塞下个鸡蛋,瞪着柳凤君说不出话来,君君他,居然抱着那个女的,貌似还抱了好久没放开?   第08章 包间   “楚谦?”   地上趴着几个哀号呻 吟的男人,两个男人吃惊的瞪着中间抱着女人的男人,一群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领班和一帮子调酒师服务生不知所措的嘀咕。   那一声“楚谦”尤为清晰。   楚谦回过神,挑眉,“林轩?”   人群让开一道缝,叫林轩的男人瞅了瞅地上,又看了看站着的三个人,大概明白点发生了什么事,抢美人儿,在酒吧里是常事。   “去包厢坐坐?”林轩似乎和楚谦很熟,很热情的邀请道,又伸手扶起地上的猪头三,笑道,拍了拍他,“林斯,怎么惹到我们楚小爷身上了?还不给楚少爷赔礼!”   猪头三大名叫林斯,正是林轩同父异母的弟弟,大家族中,总是有这么血多拉扯不清的血缘关系。   林斯这人,身无长技,一天游手好闲,跟着一般狐朋狗友平日里惹是生非,林轩其实也看不上林斯,要照着平常,林斯就是被人大死了,林轩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只是,今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他一个没关系,倘若牵连到整个家族……   林斯是祸头,受到了楚谦的“特别照顾”,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两只不大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鼻子下面还挂了两条鼻血,狼狈不堪,先头看见林轩来了,以为找到了靠山,也不叫疼了,孙*起了腰板儿打算叫嚣回去,偏生林轩的一声“楚谦”,险些吓得他尿了裤子。   他就是再不济,也知道这位“人见人爱,鬼见鬼愁”的楚家少爷不是他能惹起的,眼看着林轩似乎想帮他平了这件事,他立即沿着脸,对着楚谦低头哈腰了起来,“误会,楚少爷,都是一场误会,都怪我眼拙,没认出您来,冲撞了您,还请您见谅。还请楚少爷给我个机会,给您和您的朋友赔礼道歉。”   林斯虽然混,却很会说话,听见林轩叫他“去包厢坐坐”,立马顺杆儿下,腆着脸的弄成赔礼道歉。   楚谦皱着眉,实在不想搭理他,可是林轩……他有点犯难,又扭头去看柳凤君。   柳凤君还在发呆,搂着迷迷糊糊地顾舒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霂微一皱眉,用肩撞了一下柳凤君,继而对林轩笑道,“林总,既然是一场误会,赔礼道歉就不用了,今儿也晚了,我们……”   “宋少爷是不给我这个面子?”林轩笑着打断宋霂推辞的话,一涮略带阴鸷的眼微微眯着,却是直勾勾瞅着柳凤君,和他怀里的女人。   楚谦有些恼了,这都什么事了,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林轩这是想威胁他们?   林轩也是硬着头皮上,林斯这事,说大不大,但要是不解决,众目睽睽之下落下个欺辱三大少的话柄,他们林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儿,林轩换上笑脸,眼神又瞄到柳凤君怀里的顾舒窈,笑道:“我看这位小姐也是醉了,这里嘈杂,不如让这位小姐去包厢里休息一下,缓缓酒?”   楚谦刚想开口说,这个死女人关他们什么事,就见回过神来的柳凤君已经顺着林轩指的方向往酒吧里侧的VIP包房走去。   第09章 幻药   楚谦,宋霂两个人已经被柳凤君吓傻了。   柳凤君是什么人,圈子里有名的洁身自好,出入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顶多也就是被楚谦软磨硬泡的来喝一杯就走!   其实就是柳凤君自己也被自己吓一跳,他知道自己有多严重的洁癖,楚谦和宋霂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同伴,更多的时候,他都无法与之亲近。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污浊之地,他也只能够在楚谦和宋霂两个人之间喝上一杯,这就是极限了。   可是怀里,这个软乎乎地一团,他不觉得无法忍受,而且……还爱不释手!   更神奇的是,他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颜色。   这是柳家最大的秘密!   谁能想到,柳家珠宝的设计师,居然是个只能看得见黑白双色的色盲?   但是,现在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怀里小人儿身上的颜色,旗袍,牡丹,枝叶,甚至她的脸色都比旁人苍白的颜色要鲜活。   柳凤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这一刻的震撼。   他抱着她,只是不想她离开。   柳凤君心里再怎么悸动,趋近与免谈的冷淡俊容上依旧是滴水不漏。跟着林轩一进包厢,他就紧皱着眉,强压下鼻腔里一股欲呕的欲望,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   屋里早已经聚集了一群和林轩差不多的商业精英和二世祖,商业杂志上不少他们的身影,成功的事迹和花边新闻的比例差不多少。   包厢正中的有机玻璃的茶几上,林散的放着各种酒品,还有许多散乱的药丸,红白都有。   几个富家子弟凑到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拼酒,嗑药,玩女人。   宋霂也是风流货,自然知道,茶几上那些红红白白的药丸就是这些穷极无聊的纨绔子弟们准备提兴的东西,毒品,幻药。   他赶紧看向柳凤君,柳凤君只是紧皱了眉停下了脚步,低头向怀里的人看了一眼。然后自若的走到沙发无人的一角,搂着顾舒窈坐了下去。   几个人,好坏都是有名气的,大家都脸熟,林轩简单介绍了一下,几个人点点头也算是认识了。   “楚少爷,一起玩玩?”林斯搓着手,凑近楚谦,他脸还肿着,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瞅着怪吓人的,楚谦正研究柳凤君的异常,被他一打断,扭头一瞅,吓了一跳,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东西,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林轩几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还能一起玩,说明没彻底得罪了,他到底是忌惮楚谦,更忌惮楚谦身后的柳凤君!   林斯却是很高兴,他没想这么多,见着楚谦应下了,觉得是没事了,高高兴兴地出门,叫了服务生嘀咕了两句,便搓着手兴奋地挨到楚谦面前,“楚少爷,这里环境不错吧?”   楚谦一直拿眼睛斜着柳凤君,闻言随便点点头。   其实,屋子里,多半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拿着眼睛扫着角落里的柳凤君,暗暗讶异。上流社会,高贵有礼的是外表,内里,都是见过了龌蹉事的魂儿,没有几个干净的,私下里,浑起来,不亚于地痞流氓,泡妞狎妓的多着去,哪有几个干净的。   柳凤君却是个异类,二十八岁至今,没有传出一点桃色新闻,要不是忌惮这他身后的柳家,不知道多少人要认为他是个同(T)性(X)恋。此时,这个“准同(T)性(X)恋”温柔亲密的抱着个女人!众人多少有点兴奋的!   但此时的林斯一心扑在讨好楚谦上面,“楚公子,那你得尝尝这里的‘特色’,绝对够味儿!”   林轩听到这儿,险些背过气去,刚要阻止,包厢的门却被敲响了,林斯一个箭步,打开门,一水儿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鱼贯而入,三三两两的坐在几个男人中间。   因为宋霂,柳凤君身边都跟这个女人,林斯理所当然的拉了两个最漂亮的女人,推到楚谦的怀里。   柳凤君只是抬头扫了一眼,明明坐在那,却像个王子一般高高在上,眼睛扫过僵硬的宋霂和楚谦,淡淡挑了挑眉,径自换了服务生要了一杯蜂蜜水。   林轩是气的牙根痒痒,在柳凤君这个出了名的正人君子眼皮子低下搞浑,林斯的脑子是进了水了,瞅见宋霂和楚谦僵硬的脸,林轩一咬牙,索性拉他们一起下水,冲着身前的几个女人一使眼色,就搂着身边的女人,划起了拳。   几个应招女郎都是风月场的老手,接到林轩的颜色,偷偷摸起几粒药丸,溶在酒里,就向着宋霂和楚谦仪态万千的扭了过去。   男人劝男人喝酒,心志坚定的还能拒绝,可女人劝男人喝酒,即使你不愿意,她也有一百种法子给你灌下去。   气氛很快火热了起来,幻药,毒品,都是挑起人类感官,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欲生欲死,不知今朝是何夕。   第10章 迷情   场面有点失控,楚谦和宋霂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以为,柳凤君这身份摆在这儿,这帮公子哥们多少会收敛一下,只是,当下腹传来熟悉的悸动火热时,脸瞬间铁黑。   柳凤君抬头扫了一眼,淡淡地皱起眉,他微微低头,靠近顾舒窈,这个女人,一直安静地趴伏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收了爪子的小猫,贴在他的胸口,暖乎乎地,让柳凤君觉得自己的心涨得满满的,微不可查的翘起嘴角,贴近她的耳朵,“猫儿,你住在哪里?”   一股热气,吹拂在耳朵上,有点痒,顾舒窈撅着嘴,微微避开,头还在发昏,她勉力张开朦胧地醉眼,举起两只手夹住他的两颊两侧,嘟囔道:“你、你……别晃!”   柳凤君好笑地看着她,心里也再暗暗惊异,从来没有人能对他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她的手很小,掌心柔软细腻,他并不讨厌。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柳凤君嘴里问着,却已经自作主张的扶着东倒西歪的顾舒窈站起身。   在场还能保持清醒的就是一直没有用药的林轩,眼睑柳凤君站起身来,他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柳凤君,要走了?”眼睛有意无意地扫向挣扎这要起身的宋霂和楚谦。   柳凤君皱皱眉,也注意到了楚谦和宋霂狼狈的样子,微一凝,“给他们找个房间。”   林轩微微一笑,“这是当然,柳凤君,不再坐一会儿了,这位小姐的情况不太好。”说实话,林轩并不像让柳凤君这样清醒的走出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角见不得人的阴暗处,当有个人,比你高贵,比你优秀,比你圣洁,人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想要毁灭的心思。   “不了,我先送她回家。”柳凤君搂着顾舒窈的腰,就要绕过林轩。   林轩一急,正要找借口,门再一次地被敲响,林轩先一步打开门,是刚刚的服务生,托盘上端着柳凤君点的蜂蜜水。   林轩接过玻璃杯,手不经意地一拂,转过身,将杯子交给了柳凤君,“不如让她喝完这杯再走,宿醉很难受的。”   柳凤君一向,反正都上来了,也没推辞,一手搂着顾舒窈,一手托着杯,喂给了顾舒窈。   香香甜甜的味道,顾舒窈对着柳凤君傻笑了两声,就着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掉杯子里的蜂蜜水……   将杯子交给林轩,柳凤君向他点点头,就扶着顾舒窈告辞了。   对着柳凤君还颇显遗憾的林轩,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本来就是用来助兴的迷幻药,要想很快,顾舒窈靠在柳凤君的怀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飘渺了起来,变得很轻,酒吧里的音乐声,笑闹声,都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她茫茫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她揪紧身边男人的衣服,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就好像,他,是她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她不能离开他。   他的怀里,没有其他异味,清清爽爽的。   依稀仿佛间,有个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那人举着一把伞,挡住她头顶淅沥的大雨,笑的温柔,他有一双温煦明亮的双眼,“小妹妹,你还好吧?”   是啊,许久未见,叶落,你还好吗?   当年还略带青涩的少年,是否也长成了这样能够让她倚靠的英俊男子?   她扬起头,想要看清抱着她的男子是什么模样,只是,双眼却像笼罩在雾里一般,她只能揪紧手里的那有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脚底像是踩着棉花,飘飘摇摇的着不了陆。   恍惚间,她被抱上一辆车,身旁响起清朗的男声,只是湮没的神智再也找不到头绪,她将头偏向一边,贴上冰凉的车窗,才一个激灵略略恢复一点清明。   “你……你、是谁?”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醉酒绝不会是这样的,她狠狠咬了一下*,问道:“你给我下药?”   柳凤君一愣,也才注意到顾舒窈的异样,面色酡红,黑眸如水,分明一种妩媚入骨的性感,额头、鼻尖,沁着一点点汗,皱眉,他抬手抚上无力拒绝的顾舒窈的额头,低咒一声:“该死的!”   “不是我!”他系好安全带,担忧地看着顾舒窈,“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猜到是林轩在她喝的蜂蜜水里做了手脚,柳凤君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问顾舒窈。   “你、你是谁?”顾舒窈丝毫不放松,曲起腿,用膝盖抵着柳凤君的车钥匙,不让他启动车子,固执地问道。   “柳凤君!”他的声音染上一层暗哑,不着痕迹地的从顾舒窈的腿上移开目光。   “那个柳凤君?”顾舒窈有点大舌头,腿也无力的滑下。   “就是那个柳凤君!”柳凤君扬扬眉,显然不知道顾舒窈为何这么问。   幻药,毕竟不是蒙汗药,春 药一流,它不过是一种增强人类感官的放大剂,它让人恍惚,让人放大欲望,并不能让人昏厥,恍惚,理智犹如潮水一般,一阵清醒,一阵沉迷。   所以一点幻药,实在不能让顾舒窈忘记自己今天晚上做了什么好事。   “不要,我不回家,不回家……”家里,她刚刚从他家偷来的东西,就摆在床上!   第11章 欲望   再次有感觉的时候,顾舒窈觉得自己似乎是躺着,身后是柔软的席梦思,有着柔顺剂的清香,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顾舒窈欢喜的用脸颊蹭了蹭,这个味道真好!   刚想打两个滚以示自己的喜悦,一片阴影从头上压了下来,顾舒窈皱着眉凝神望去,才发现是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她马上绷紧了身体,像是本能,歪头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这张脸对她来说实在是算不上陌生。   她笑起来,如同往常一般,笑是她的面具,也是……她的武器。她伸出手,用掌心去触摸他的睫毛,她喜欢长睫毛的男人,掌心下,那睫毛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忽闪着,颤动着。   他眉头一皱,只是一瞬间,也没有躲开,只是在上面牢牢地凝视着她。   他理所当然的姿态压在她的身上,两手撑在她颈部的两侧,顾舒窈没挣扎,掌心痒痒地,那睫毛在一点点颤动,他在紧张,顾舒窈想着,心情突然大好,她把两手环在他脖子上,微笑着说:“做吧!”   在酒吧里被人下了料,顾舒窈不是小孩子,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虽然现在身体还没有什么不适,但谁能保证一会儿不难受?   顾舒窈,最会自己疼自己,   柳凤君失笑,他没拉开顾舒窈的手,直接直起身子,顾舒窈被他带着离开了床。   他身上的味道比床上的还要好闻,顾舒窈一时间有些舍不得,索性闭上眼,挨着他不放,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少爷……”有个犹犹豫豫地声音,带着十足惊吓意味地在屋子里响起来,顾舒窈一愣,张开眼睛。   那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已经灰白,戴着一架金边的眼睛,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他像是吓地不轻,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小。   顾舒窈诧异地望向柳凤君,吃惊不小,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在上流社会风评极好的柳凤君居然好这一口,陪着女人做运动时居然让个快垂暮的老人在一旁观战?   顾舒窈打了个哆嗦,她可没有这种兴趣,不由得松了双手。   柳凤君皱眉看着顾舒窈,十分不满她的动作,他喜欢怀里的小猫儿对他做出从来没人做的亲密动作,所以,他不顾一旁老人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惊恐样,拉过顾舒窈的手,再一次环在他的脖子上,才不悦地看着老人。“方老,还有什么事吗?”   顾舒窈清楚地看着那叫做方老的老人一个激灵,笔直地站好,以不符他年龄的利落手脚收拾好身旁的箱子,“少爷,这位小姐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我先回去了。”说完一溜烟地跑出门。   直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顾舒窈才丢脸的后知后觉,刚才的老先生,应该是医生吧?   脸红到脖子,她低低叫了一声,把脸埋在柳凤君的胸口,丢死人了,她在一个老大夫面前,开口要嫖了柳凤君?   柳凤君不明所以,看着她通红的耳根,有些担忧地拉开他,附上 她的额头,“怎么了?我喂你吃了药的,药效还没发挥吗?”   顾舒窈愣愣地看着柳凤君,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很大,眼线很长,眼角有一点微微上挑,还是双眼皮,然而,更漂亮的是他的瞳孔,深邃的黑,就像是闪着神秘色彩的黑珍珠,他担忧地皱着眉,瞳孔里是温暖的颜色。   真像!   她伸出手,用指尖描绘他的眼睛,她抬起头,用唇(chun)轻吻,看着他的瞳孔,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我们做吧!”   那双黑色深邃的瞳孔,一瞬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你喝了药,应该清醒了吧?”   “我很清醒!”所以才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眼睛,和叶落那样相像眼睛,“我们做吧!”   柳凤君炙热的看着她手臂撑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他很高,修长却不羸弱,所以顾舒窈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他离她那么近,他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她昏眩。   “你真大胆,猫儿,你在挑逗一个正常的男人。”柳凤君的连依旧很平静,只是那双眼,那双凝聚了他所有情绪的眼,在危险的燃烧着。   顾舒窈笑了起来,“我知道。”   有个人曾说过,她的笑对男人,极富有杀伤力,笑容她是最好的武器,她一直懂得如何运用。   柳凤君是个多冷情的人,顾舒窈不是没有耳闻,他在酒吧救了她,之后就一直抱着她不撒手,如今又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地盘,她不认为,他对自己毫无所求。   更何况,从她醒来,他就不曾掩饰顶在她腿上的欲 望。   第12章 燃烧   他的手,拂过她的秀发,掌心贴着她柔嫩的脸颊,他的表情依旧清冷无波,只是目光却因为情 欲的晕染深邃地让人看不清,定定地望着身下的顾舒窈。   顾舒窈用脸颊在他的掌心轻蹭,笑对着他,挑衅而嚣张。   柳凤君一挑眉,他突然低头攫住她的唇(chun),并不温柔的吮 吸着,他的动作很生涩,只会咬着她的唇(chun)不放,用尖利地牙尖厮磨。   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混合着一点点酒水的清香萦绕着她所有的感官,他的吻,不像他的人,火热,粗鲁,还有一丝急切,像小狗一样,毫无章法的舔咬。   顾舒窈想笑,她伸手环住柳凤君的身体,柔软的小手滑上柳凤君的背,轻柔地按压他的脊椎,柳凤君的背,有一瞬间的紧绷,却在顾舒窈诱哄一般的抚 摸下渐渐放松,顾舒窈是真的笑出来了,这个男人,在情 欲方面,单纯干净的像个孩子。   她继续*着他的脊梁,一点点上移,用适当的力道按揉他的后颈,他舒服地发出“咕噜”声,她立即抓住时机,撬开他还在折磨她嫩唇(chun)的牙齿,吻了过去。   灵巧火热的舌,不断地进 入又退出,戏弄着他的舌。   “呀!”   柳凤君惊讶地张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舒窈。   她抱着他的头,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防备的展露在她的手中,这让柳凤君自己都极其惊讶,他不是没有防备心的男人,任何时候都紧绷着一根弦。   他是柳家的大少爷,是现在柳家唯一的继承人,小时候经历过的一场绑架,让他知道,无论父亲在怎样神通广大,都不能立即将他从肮脏黑暗的角落里救走,他要学会保护自己。他一直做得很好。   他松开她的唇(chun),嘴上还带着酥酥麻麻的热,口里还温存着她香甜的滋味,他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她的眉,轻抚 上 她红 晕的脸颊,拇指摸索着她嫣红的唇角,低哑地问道:“猫儿,叫什么名字?”   顾舒窈从昏眩迷离的感觉中抽离出来,眨了眨眼,“猫儿,就叫猫儿。”   一听就是假名字让柳凤君明显地不满,手指一顿,柳凤君轻笑了起来,笑容很深,藏在眸底,让人看不清,“那就猫儿吧,我一个人的猫儿!”   他起身放开顾舒窈,顾舒窈一愣,“我们不做吗?”   柳凤君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伏低身子,学着先前顾舒窈的动作,用掌心抚 摸她的睫毛,“猫儿,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很漂亮很漂亮,几乎要将我吸进去了……”他呢喃着,“可是,它们不会说谎。”   然后他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向旁边的房间,应该是浴室。   顾舒窈怔愣,有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好想回到久远的时光以前,她窝在漆黑的角落里,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刀刺进女子的心窝,他的手上沾染着女子的鲜血,狰狞地笑着,“窈儿,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可是,她们不会说谎,你连这个蠢女人都骗不过,我怎么放心你出去呢?”   那带血的手,轻轻抚 摸顾舒窈的脸颊,极其温柔的动作,却让顾舒窈毛骨悚然……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顾舒窈将自己抱成一团,柳凤君,柳凤君……   多奇怪,这个男人,既能给她温暖的感觉,同时又和她最怕的那个人何其相似!   第13章 吻痕   柳凤君从浴室里出来,湿淋淋的头发贴着额头脸颊,眸底还是深沉,嘴角却是弯的,他精赤着上身,下 身围着洁白的浴巾,向顾舒窈走去。   顾舒窈一阵畏缩,她觉得有点害怕。   柳凤君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她,在怕他。   这想法让柳凤君不悦,他停下脚步,突然改变了方向,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睡衣,想了想,又拽下另一件,走回到床边。   顾舒窈还是抱着膝,把自己团城一团,柳凤君将一套略小些的睡衣扔给顾舒窈,拿着另一套睡衣走回浴室。   顾舒窈看着柳凤君的背,怔忪了片刻,然后微微笑了起来,她的心脏有瞬间的收缩,很温暖的悸动着,柳凤君,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她将脸埋在睡衣里,上面有他的味道。   等柳凤君再一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顾舒窈看着他,突然坐直身子,微笑的说:“喂,柳凤君,我叫顾舒窈!”   贼,告诉失主自己的真名字。   那一霎那,顾舒窈觉得荒唐的可笑,也许有一天她会后悔告诉他她的真名,可是,现在,她想要这个第二个给她温暖的男人记住她的名字,不再重复叶落的遗憾。   柳凤君诧异地看着她,卸去了眉梢眼角的冷意,他走过来,跪坐在顾舒窈的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凝视了许久,然后笑道:“我很高兴。”   唇(chun)再次压下来,比方才温柔许多倍,他是个好学生,学得很快,细细的舔食她的唇(chun),上颚,牙齿,还有舌 尖,他的味道在唇舌间逸散,填满顾舒窈口内每一寸角落。   他舍不得松开她,贴着她的唇爬上 床,密密实实地贴着顾舒窈,一起倒在床上。   顾舒窈一僵。   “呵呵!”   柳凤君松开顾舒窈,笑点着她的鼻子,“胆小鬼,刚才不是很大胆吗?”   顾舒窈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想要推出他的怀抱。   柳凤君却不松手,抱的紧紧的,下 身却刻意离开顾舒窈的身体,他闭上眼,“猫儿,睡觉,今天晚了,明天我送你回家。”   顾舒窈不安地扭动了两下。   “怎么?你是又想做了?”柳凤君突然睁开眼睛灼灼地看着她。   顾舒窈抿了一下唇角,嗫嚅着,“我要换衣服。”   “就在这换吧。”柳凤君冲她眨眨眼睛,“我不会偷看的。”   “去死!”顾舒窈翻了个白眼,非常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柳凤君,她抓起头下的枕头砸向柳凤君,自己麻利的从他手臂下抽出身,一跃下床,直奔浴室。   “哈哈……”柳凤君放肆而爽朗的笑声穿透浴室的门传入顾舒窈的耳朵里让她恨得牙痒痒。   她换好衣服冲出浴室,直接扑向大床,像一只矫捷的猎豹,扑到在柳凤君的身上,按住柳凤君的头,一歪头咬上他的脖子,又狠狠地在显眼的地方吮 吸出一颗又大又艳的草莓,然后得意洋洋外加挑衅地看着柳凤君。   快速掩饰住一抹精光,柳凤君只是宠溺的看着她微笑,然后身后搂住她躺在床上,又伸手调暗夜灯,轻柔地哄道:“睡吧,我的猫儿。”   第14章 惊惧   醒来的时候,柳凤君还躺在她的身边,两只手以占有的姿态圈着她,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映了进来,暖暖的,很舒服。   顾舒窈轻手轻脚地拿来他的手,悄悄下了床,却站在床边跪坐了下来,两只手支撑在床沿上,望着他,那张还不甚熟悉的脸,此时静静地侧躺着,发丝拂在脸颊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安详的天使。   如此的英俊。   伸出手指,小心地用指尖去碰触他的睫毛,他的眼皮动了动,睫毛轻颤,顾舒窈立即收回手,站起身。   这是她睡的最好的一觉,她有点不舍地摸了摸温暖而柔软的床。   起身去了浴室,她快速的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她要在柳凤君醒来前离开。   打开房门的瞬间,顾舒窈呼了一口气,柳凤君还在睡,白色的睡衣衣领有些歪了了,露出里面精壮的上身,她急忙撇开眼,深呼了一口气,快速地离开。   只是在她关门的一瞬间,床上睡熟的柳凤君突然张开双眼,眸,乌黑深邃,眼底流转着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他走下床,在床头柜上旋转一个开关,床头上面的墙面慢慢移开,露出里面十五六寸的电脑屏幕,他打开开关,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座别墅的监控录像。   没过十分钟,录像上出现顾舒窈窈窕的身影,她还穿着昨晚的旗袍,四处张望,神色警惕,有一瞬间,柳凤君看着她的眼神,甚至怀疑她看到了每一处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柳凤君看见她走到一处隐蔽的墙角,耸了耸肩膀,活动了一下手脚,后退了几步,快速助跑,快到墙壁的时候猛地起跳,脚在墙面上一蹬,手撑在围墙上,身体整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利落地翻过了几乎有四米高的围墙。   他的小猫,果然不简单!   柳凤君抿了抿唇,冷峻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阴沉。*********   打车到“醉色”找到跑车,顾舒窈升起敞篷,信手打开了音乐,车里顿时流泻着柔和的轻音乐,她缓了缓气,开车回家。   将车子停好,顾舒窈回到公寓,刚一开门,本能地感到屋子里有人,她绷紧神经,并没有着急进屋,她干的见不得光的行业,怕被人无意看去,屋子里用的都是双层窗帘,她走的时候没有拉开,此时屋子里一片昏暗,她站在原地,等双眼适应周遭的昏暗,静静地聆听。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点声响,死一般的静寂。   然而,顾舒窈却能感受到呼吸声,心跳声……   “呵呵,窈儿,你学聪明了!”黑暗中,突然传来似笑非笑的赞许声,却用讥讽的语气,透着毛骨悚然的凉意。   这声音,就像是一把尖刀,撩拨着顾舒窈心底最深的恐惧,让她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手里的钥匙,重重地敲打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哥……”   灯突然被打开,顾舒窈连忙用手挡住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强光,她放下手,看着坐在她床上的男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那是个很冷的男人,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萧索狠戾的味道,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脖子间系着一条黑色金边的领带,两手放在膝盖上支着下巴,明明坐的要比顾舒窈低,但是上挑的眼中,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冷冽而残酷。   “哥……”顾舒窈不安地又叫了一声。   “过来!”清楚的感受到男人带了几分怒意,细看之下,那双黑色的眸子还带着抹不去的杀气,顾舒窈不安地踟躇在原地,两只手抠着旗袍两侧。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男人冷峻的脸上闪过阴沉,语气不容置疑。   顾舒窈硬着头发磨磨蹭蹭地挨过去,男人只是拍拍自己的腿,顾舒窈抿了抿唇,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嘴里有淡淡地血腥味,才让顾舒窈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不是行走在地狱修罗之道上。   “快点。过来。”不满她的磨蹭,男人冷哼一声,充斥着浓浓地不悦。   顾舒窈狠狠握了握拳,不让自己的手发抖,然后乖巧的匍匐在地毯上,将头靠在了男人的双膝上,像是一只听话的猫儿蜷缩在主人的腿上。   男人满足地叹息一口气,抚 摸着顾舒窈散落下来的秀发,轻柔地低声说道:“窈儿,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第15章 陷害   顾舒窈的身子,在他的掌下,无可抑制地颤抖着。   “巴黎,印度,甚至金三角洲,窈儿,你胆子真大呢!”他低笑着,声音温柔地渗人。   他每说出一个地名,都让顾舒窈陷入深深地恐惧,原来,她从来没有逃出他的掌控,她像个小丑,自以为逃脱,得到了自由而洋洋得意时,他却坐的高高在上,俯视着嘲笑她的愚蠢。   这种感觉,就像是蝼蚁。   小时候,她也玩过蚂蚁,用石头堵住蚂蚁回家的路,一次次用手指拨弄它们,看着它们焦急地团团转,嘲笑它们的弱小,到最后,不耐烦的一脚碾死。   她觉得,自己就是尚军手里的一只蝼蚁。   尚军,就是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哥哥,不同父不同母,只是知道的人很少。   “哥……”   “很好,窈儿,狡兔三窟呀,大哥教你的,你都记住了,真不错!”他突然一把抓起顾舒窈的长发,使劲地向上拉扯,“可是,窈儿,你用错了地方!”将近一年的搜查,磨掉了尚军本就不多的耐心,他残忍地笑着,手指不断的收紧。   顾舒窈疼得直吸气,她拼命仰着头,两只手扶在自己的发根上,随着他越来越用力,头皮火辣辣地疼得她流出了眼泪,“哥,我错了,我,我只是怕国际刑警发现,并……并不是故意要……要瞒着大哥的……”   “是吗?”尚军挑着眉,不置可否,他一只手仍旧禁揪着顾舒窈的长发,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他的手指,冷地像块冰,顾舒窈打了个寒颤,看着他将手指含入口中,拧了拧眉,两眼深处是藏不住的惊恐,心里忐忑不安,这番话,真真假假,七七八八,一年前,她冒险偷了一块反追踪的芯片,险些露了马脚,不得以四处躲避,而正是那块芯片,让她得以逃脱尚军的掌控,虽然只有一年而已。   只是如今看来,不过一场笑话!   这次是她大意了,两次行动都在S市,相隔时间又很近,也没有及时换掉住所。   “军哥,你弄疼小窈了。”   不远处想起脆生生的低笑,在这静谧的夜里,像是清脆的风铃,直到她出声,顾舒窈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楚楚动人的娇 艳脸庞,眼底波光流转,关盈盈曼妙的扭动腰肢走到尚军身旁,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身边,莹白小巧的手搭在尚军揪着顾舒窈长发的手上。   “军哥,快松手,看看,小窈都被你弄哭了,你们男人呀,下手没轻没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随着她的动作,顾舒窈却是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关盈盈看似要掰开尚军手的手指,却是狠狠地揪了一下顾舒窈的头皮,顾舒窈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尚军眼底聚集着冷意,关盈盈低着头,正温柔而怜惜的看着顾舒窈,没有看见,正自以为是作着以为别人看不见的小动作。   尚军一甩手,不仅松开了顾舒窈的长发,也将关盈盈甩的一个踉跄。   “哎呦!”关盈盈娇滴滴的一声低呼,扑在了床上,“军哥,你好坏呀。”   她楚楚可怜地扬着描绘精致的小脸幽怨地看着尚军,她坐起身子,揉着手腕靠近尚军的怀里,委屈无比的嘤嘤欲泣,故意对着尚军的脖子吹气。   “军哥,你弄疼我了!”   顾舒窈低着头,被关盈盈地声音麻痒出一身鸡皮疙瘩,她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没有尚军的许可,她不敢擅自起身。   尚军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身旁不断对他呵气如兰,暗示诱惑的女人,眼底闪过一阵厌烦,却是稍纵既逝,他抿了抿唇,看着趴在地上的顾舒窈,不悦地抿紧薄唇。   “还趴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叫人!”   顾舒窈垂着头,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喊道:“关姐!”   关盈盈脸色一僵,却见尚军点点头,心下不悦也不敢发作,她靠在尚军的胸腔,像是柔弱无依的蔓藤。   “乖,小窈,要是你能在军哥面前也这么乖,就不会总惹军哥生气了,小窈,听关姐的话,别再到处乱跑了,军哥就你一个妹妹,他会担心的。你看,你一宿未归,军哥就在这等了你一夜,小窈,你是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等了一夜?   关盈盈微皱着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大眼睛略带谴责的看着顾舒窈。   顾舒窈心底一凉,关盈盈这意味深长,饱含浓浓关心的话却犹如火上浇油,顾舒窈只觉得头皮又是一阵阵痛麻,她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关盈盈和尚军,对上尚军冰冷的目光,又立即低下头。   尚军深邃幽寒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顾舒窈的发心,一手搂着怀里的关盈盈,一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却让顾舒窈胆战心惊。   “去哪了?”   第16章 奖赏   顾舒窈清楚地看见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关盈盈,眼梢眉角,透着凉薄的冷意,不由得轻咬了一下下唇.   “去酒吧喝了几杯,醉了,就留在那儿过的夜。”   尚军敛起眼底地冷意,看向顾舒窈,他眯了眯眼。   “哪家?”   顾舒窈手心都是冷汗,硬着头皮,站在那,一阵冷一阵热。   “醉色!”   将怀里的关盈盈稍稍推开了少许,尚军似是很满意顾舒窈的有问必答,微微地点点头,顾舒窈的心里却是忽上忽下的,她和“醉色”的老板有些交情,昨晚和柳凤君走到一起的事,他应该不会瞎说,但如果,尚军去查……   “窈儿,让你拿的东西呢?”   身体一僵,顾舒窈犹豫着,抬眼间,尚军只是毫不在意地用手指绕弄着关盈盈的长发,没有看她,但是关盈盈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嫉恨怨毒。   顾舒窈一愣,拧起了眉,关盈盈跟了尚军三年,是她大哥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自视甚高,像是看谁都瞧不上眼一样,和她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这次见面,关盈盈却像对她,有着某种敌意?   “拿到了,柳家和楚、宋两家联合举办了一场珠宝展示会,在会场上展出了‘神像之眼,’我得手了!”   犹豫了片刻,顾舒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既然尚军能在这找到她,就一定也知道昨晚的珠宝展她绝对不会错过,在这件小事上,她没必要惹恼这个阎罗。   柳家的传家至宝“神像之眼”,尚军觊觎了很久了,早在两年前,他就曾命令她找到“神像之眼”并偷给他。但是,柳家一直将其保护的像铁桶一样,没有准确的消息来源,没有准确的位置,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哈哈,好,好,好,窈儿,大哥没有白培养你。”连说了三个好,尚军极为兴奋,一把推开关盈盈,招手让顾舒窈过去。   顾舒窈抬眸的瞬间,正好对上关盈盈眼底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怨毒,顾舒窈心里一杵,心里记下,对关盈盈不由得有了几分警惕。   将床头上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口袋交给尚军,顾舒窈垂手退回刚刚站立的地方。   尚军神情很是兴奋,他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在了手上,才把小口袋里的东西小心地倒了出来。   顾舒窈低着头,听着自己胸口怦怦地心跳声,一下一下,越来越快。   尚军把 玩着那块石头大小的钻石,观察的极为仔细,反反复复,顾舒窈的心就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忐忑。   过了好久,尚军才呼出一口气,小心的用手捏着“神像之眼”的配链,至于其他价值不菲的首饰,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弃在地毯上。   顾舒窈有些惊疑,尚军寻找“神像之眼”多年,必定对它做过深入的研究,不可能认错的,明明是八切面的赝品,他怎么……难道是她看错了?   而一旁关盈盈的双眼,贪婪的看着那一包金灿灿明晃晃的宝石首饰,不自觉地舔了舔红唇。   “窈儿,你做得不错,这的确是‘神像之眼’,既然有功,哥就答应你个条件。”   听到这句话,顾舒窈的手不禁颤了颤,她努力压下自己的激动心情,咬了咬唇。   “哥,我……我想在这里再呆几天!”   顾舒窈知道,既然尚军找到了她,就不会再轻易让她离开他的掌控。   尚军眸光一沉,幽幽暗暗地,让人看不清喜怒,顾舒窈却真真地感觉到他生气了,她有些后悔,无措地站在那,咬着唇。   “军哥,小窈既然有功,便答应她好了,反正我们也是要在这里待几日的,正好我们俩也过过二人世界嘛,别板着脸。”关盈盈妖娆地靠回尚军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挑逗地在尚军胸口划来划去。   关盈盈长相娇柔妩媚,故意展现魅力的时候,很多男人都招架不住,尚军只是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柔弱的掌心揉 搓,关盈盈立即抿住唇,娇啼了一声,软软地倚在尚军身上,一双眼,荡漾着春水。   顾舒窈把头低得更低,恨不得低到地里,面上无波,心里却是恶心极了,这两个人,居然坐在她的床上调 情!   尚军的黑眸始终注视着顾舒窈,见她只是低着头,没有丝毫的不悦,蹙了蹙眉,眼底波光一片复杂难辨。   “军哥,你都赏了小窈,人家陪了你一夜,你看眼底都青了,你不赏人家点东西?”   关盈盈整个身子都恨不得长尚军身上,红唇贴着他的嘴角呢喃,眼睛却不断瞟着地上的那袋珠宝首饰!   第17章 软肋   “少爷,楚,宋两位少爷已经在外面等了!”穿着西服的老管家只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自己少爷爱干净的癖好,他时刻谨记在心。   “叫他们等着!”柳凤君刚洗过澡,周身环绕着雾水莹莹,棱角分明的白皙俊脸带着性感的慵懒,黑色的眸子闪了闪,有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滑落下来亲吻他英俊的脸庞。   他仰头,看着镜子中自己脖子上的一点殷红,悄悄抿起嘴角,想起猫儿那是娇憨的模样,黑瞳深了深。   穿好衣服下了楼,就见到楚谦和宋霂神色委顿的坐在沙发上,他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   “君君!”   楚谦瞪着柳凤君老久,从他下楼,楚谦的一对大眼珠子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接过仆人手里的咖啡,看着他优雅地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终于憋不住,哀怨出声。   柳凤君抿了一口咖啡,眼都没抬,只是挑了挑眉。   “林轩他死定了!”君君居然不理他?楚谦咬牙切齿的握紧拳,恨声道,将昨晚被算计的怨气连同今天的一起算在了林轩的头上。   “你别动,我留着有用。”柳凤君眼神一冷,居然算计到他的猫儿身上,他自然会替她找回来,只是林家,他留着还有用处。   宋霂只是坐在一旁笑着,像是不怎么在意,心里却是懊恼异常,他宋少虽然风流,却也不屑用药剂助兴,何况,昨天那女人,也不知什么来路,干不干净!宋霂皱了皱硬挺的眉,说到女人,宋霂的眼光充满了兴味儿。   “君,昨天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清楚地看见柳凤君冷漠地眼中划过一丝脉脉的温情,修长的手指轻刮着咖啡杯的杯壁,宋霂淡淡地拢了下眉。   “君,你不会……”刚出口,就发现柳凤君明显的不悦,宋霂住了口,有些话,点到为止。   “什么会不会?”   只有楚谦个傻帽小少爷,眨巴着眼睛,来回瞅着宋霂和柳凤君。   “怎么,你又发挥了你那敏感而鸡婆的想象力了?”   楚谦撇嘴,故意挑衅。   宋霂只是轻笑了一下,看着柳凤君。   “君,昨天刚出了事,这女人就撞了上来,而且,这女人,我好像在哪见过,而且就是最近,你要真是喜欢,先查查吧!”   楚谦明白过来说的是昨晚上一系列倒霉事件的罪魁祸首,那女人,君君喜、喜、喜欢?他张大了嘴,惊讶地看柳凤君。   “我有数。”柳凤君只是淡淡地一语带过,看着宋霂欲言又止,开口道:“当务之急,是找回失窃的珠宝,既然人留下小笺要找叶落,我们就从叶落入手。”   “只是个名字,这偌大的国家,叫叶落的也有成百上千吧!”楚谦显然不赞同。   “两期案子,都发生在本市,相同的留下要找叶落的梅花笺,我想,这个叶落应该就在本市了!”宋霂摸着下巴,看着柳凤君。   柳凤君点点头,将咖啡杯放到茶几上,站起身来,“宋,楚谦,你们两个找人,我会尽快设计出新款的首饰样式,以防万一!”*******   即使在尚军如此阴森冷酷的目光下,顾舒窈也不禁想冷笑出来,这女人,简直是要钱不要命了!   那是她从三大珠宝家族偷出来的东西,是赃物,她要去干嘛?女人天生爱好珠宝是没错,但也要有命戴不是?   顾舒窈只是低着头,却听尚军轻声笑了起来,像是颇为开怀。   “你喜欢?喜欢就拿去,我想窈儿不会介意的。”   顾舒窈一愣,随即敛起眉头,尚军不会不知道,这些珠宝根本不能大摇大摆的带出去,姓关的蠢货财迷了眼,想不到这些,尚军不可能想不到。   只是,关盈盈如此灼热地目光注视着她,顾舒窈嘴角抽了抽,艰难的点了点头。   “既然关姐喜欢,就送关姐好了!”没必要得罪她!   “哎呀,那真是谢谢小窈了。”关盈盈喜不自禁地从地上捡钱黑色天鹅绒的小袋子,死死地捏在手里,小脸笑开了花。   “好了,窈儿,跟我回去。”   “哥……我,我想……”   顾舒窈有些急,甚至忘记了害怕上前跨了一步,却在尚军肃杀阴鸷的目光下说不出话来。   “窈儿,别惹我生气。”尚军冷凝着语气,黑眸危险的半眯着,“乖乖跟我回去,我就不追究你私自出逃,留笺找人的事!”   顾舒窈惊慌的抬起头,对上尚军犀利的双眸,那里,一片暗沉,让顾舒窈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和思绪。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在找叶落!   她的脸瞬间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   第18章 修罗   大哥不喜欢她有喜欢的东西。   她十岁的时候,捡了一条流浪狗,她好喜欢。   小狗不大,洗干净以后白白的毛茸茸的讨喜,她还给它起了名字,叫毛毛。   毛毛很黏人,尤其是顾舒窈,晚上,都要挤在顾舒窈的被子里才肯安静睡觉。   她好喜欢好喜欢。   可是,毛毛被尚军发现了。   他递给十岁的顾舒窈一把锋利的匕首。   “出色的盗贼,身上不许有一丁点的破绽。”   而毛毛身上的味道和脱掉的毛发,就是她的破绽。   “杀了它,才能吃饭。”   他扔下匕首,冷漠地看着她。   她不可以出现破绽。   无论是狗,还是人!***********   顾舒窈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身后的化妆师为她修饰本就已经精致的面容。   镜子另一端的关盈盈云鬓高挽,身着精致的玫红色晚礼服,深V领一直开到了胸下,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胸前带着一套珍贵的祖母绿挂件,摇曳间,风姿妩媚华贵。   她正指手划脚的要求化妆师将她的眼线画的更开,这样会显得眼梢更为妩媚动情。   顾舒窈有点受不了的撇开头,对化妆师摆摆手,示意这样就可以了。   “小窈,这是你大哥在S市第一次露脸,你可别给他丢脸。你年纪也不小了,一会儿让军哥给你介绍几个多金的才俊,年轻人多交往交往,对你大哥的生意也是有好处的。你可收收心,要是你再惹军哥生气,我可不会再帮你了哟!”关盈盈看着镜子里的顾舒窈,一脸的鄙夷。   顾舒窈皱皱眉头,对她轻轻挑了挑嘴角。   “没事的,关姐,我只是大哥的妹妹,不会有人注意的,反倒是你,过了今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大哥的床 伴,啊,不,你看我这嘴,应该是女朋友,女朋友!”   顾舒窈一把捂住嘴,一脸说错话的心虚和小心翼翼。   “你……”   关盈盈涨得脸通红,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总以尚军的女人自居,但尚军却没有在任何场合下承认过她。眼角瞄到身后化妆师张红的脸,五官立时就扭曲了起来,她一把夺过化妆师手里的眼线笔,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吼道:“滚,都给我滚!”   顾舒窈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抱着双臂踱出了化妆间,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本来以顾舒窈息事宁人的脾气,绝对不会这样主动挑衅的,但是关盈盈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处处针对她,每每在大哥面前语言陷害她,而一向不许人插手她的事的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事事由着关盈盈。   自从她回道大哥在S市的住处,就关了她的紧闭,她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出过屋了!该死的关盈盈!   哼!蠢货,真以为自己爬上了大哥的床,又在大哥身边呆了几年,就自以为是的以为是女主人了?   不过是大哥的玩物罢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尚军,再没有人。   所以她才那么害怕他,甚至恐惧!   “你怎么在这里,都准备好了?”   “哥……”   顾舒窈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着尚军的鞋尖儿。   看见她细小的动作,尚军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该死的,她总是在怕他!   眉目间,有深深地挫败,尚军捏紧发白的拳,两片薄唇紧紧泯成一条直线。   “窈儿,待会儿的宴会你乖乖跟在我身后,我要给你介绍一些人认识。”   “好。”   低低应了一声,就是长久的沉默,他们两个人,明明对面而站,中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无声的隔开,一个想伸手,却不知该如何伸手,一个恨不得缩起来,离对面的人远远的。   尚军的脸一派铁青冰寒,瞪着顾舒窈的目光恨不得吞了她,却什么也没说,甩手就走。   顾舒窈怯怯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晓得又怎么惹着他了。   宴会?   修罗摆下的宴会,又怎会是好宴?   介绍?   顾舒窈脸一僵,想起关盈盈的话,黛眉紧拢。   她本以为,尚军只是在S市暂住,他们还是要回美国去的,可是,他这次却广发请帖,以美国珠宝商的名义遍邀了S市的诸多权贵,难道是想要到S市发展?   不对,S市的珠宝产业,可以说已经差不多被三大家族垄断,产业链已然形成,外来珠宝商根本不能插足或是开辟市场,她托着下巴,猜不透尚军到底有什么用意。   还是说……大哥的仇人,就在S市?   第19章 心悸   美酒佳肴,华丽的水晶灯,璀璨的宴会大厅,处处透着奢华与绚丽。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华服的男男女女,彼此客气的招呼攀谈,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   这些都让顾舒窈觉得疲惫,她生来就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而关盈盈,却是宴会的宠儿。   她跟在尚军的身后,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和过往的每一个人打招呼,像是与他们非常熟络,偶尔提出些的话题,会让宾客惊喜不已,只是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就赢得不少人的好评。   她是做足了准备的,顾舒窈想着。她落后尚军和关盈盈一步,像个跟屁虫,挂着温婉地笑。   脚很疼,她不常穿高跟鞋,尤其是这种差不多有十寸高的,整个脚,好像只有脚尖在着力,让她苦不堪言,她低下头,不着痕迹的晃动了两下脚腕,慢下脚步,准备趁尚军的注意力都放在应付宾客上时,悄悄留到阳台上休息一会。   “窈儿,来,大哥给你介绍几个人。”   刚准备溜走,尚军就喊住她。   顾舒窈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垂头丧气的走到尚军的身边。   “柳先生,这是我妹妹尚窈,她很喜欢你设计的珠宝,非常崇拜你,听说你今天来,特别求我介绍一下呢。”   尚军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里甚至毫不掩饰对顾舒窈的宠溺。   顾舒窈抿了抿唇,柳先生?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一身月牙白色西装的柳凤君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双深邃地黑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顾舒窈看着他那双眼睛,心里一悸,有些心虚地垂下头,这副姿态,倒像是娇羞,落在尚军的眼睛里,他似乎很满意她配合的表现,大手一揽,亲昵地勾住她的腰。   “哈哈,看看,还害羞了呢。”   顾舒窈浑身一僵,那股莫名其妙的心虚立即就冷了下来,她轻咬红唇,偏头看了看尚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尚军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宠爱妹妹的哥哥,只是那双眼,看着她时一如既往闪着深沉难懂的精光,不带一丝笑意。   皱皱眉,顾舒窈一时的心思全都放在猜测尚军此举的用意上。   “啊,是你?”   楚谦和宋霂进场的时候已经晚了,摆脱掉一些趁机套近乎和溜须拍马的人,找到柳凤君时,楚谦一眼认出来眼前这个害他吃了大亏的罪魁祸首。   顾舒窈心底一紧,柳凤君性子冷,她只要装作第一次见面,他一定不会说什么,但是她没想到楚谦突然出现还认出她来,她立即用眼角去看尚军的脸色。   尚军明显是想让她接近柳凤君,如果让尚军知道自己不仅早就认识了柳凤君,还差点和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尚军知道,她和柳凤君之间的事。   “就是你,酒吧里那个疯女人!君君,就是那个……”   “啊,我想起来了。”柳凤君突然打断楚谦。   “哦?柳先生之前见过窈儿?窈儿,怎么不跟大哥说呢?还让我介绍你们认识!”   尚军似乎很感兴趣,只是握着顾舒窈腰肢的大掌不断收缩。   稳住心底的慌张,顾舒窈向柳凤君看去,眼底不由地流露出一丝请求。   “那天在酒吧,尚小姐喝醉了,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柳凤君从顾舒窈的脸上移开目光,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就只是遇见个喝醉酒的陌生女人,经人提起才想起来的模样。   楚谦还想说什么,宋霂不着痕迹地递给他一个酒杯,对他使了个眼色。   顾舒窈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眼角有些忐忑地偷瞄着尚军,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去酒吧!”   尚军的脸色不好,转头低叱顾舒窈。   顾舒窈心里却是一松,不管他相不相信,表面上,这件事算是掀过去,她低着头,装出一副愧疚不安的模样。   “哥,我错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他感叹一声,点了点顾舒窈的额头,对柳凤君笑道:“柳先生别介意呀,都是我太宠她了,到现在还一副小孩子性子。”   顾舒窈低着头半垂着眼睫,掩住没有表情的俏脸,眸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太宠她?   她心里有些悲凉,十岁后,她可曾受过任何人的疼宠?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她始终是一个人。   “没事。”   柳凤君淡淡地看了一眼顾舒窈,眉头微微一皱。   了解他冷淡的个性,尚军也不介意,将顾舒窈微微向前推了一小步,对柳凤君抱歉的说道:“鄙人初来S市,以后还要请柳先生,宋先生,楚少爷多多照顾。招呼不周还请柳先生多多包涵。”   “没关系,尚先生去忙吧。”   宋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柳凤君,接道。   “哈哈,既然你们都认识了,窈儿,你陪几位先生转一转。”   尚军低头看着怀里的顾舒窈,手指在她腰侧请掐了一下。   顾舒窈轻皱了一下眉,低头顺目。   “知道了,哥!”   那一掐,是警告!   尚军对柳凤君几个个人微微点头示意,搂着一直很安静的关盈盈走了。   顾舒窈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想到花园里透透气,不知尚小姐能不能替我引路。”   顾舒窈听着他冷漠的声音,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迅速理好纠结的心情,余光看见尚军不断向她这边看来,眼里的警告之意十分明显,她扬起头,明媚旳一笑,“好。”   宋霂拉住想跟着的楚谦,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另一头和宾客微笑寒暄的尚军,趣味儿地挑了挑嘴角。   “你干嘛拉着我,君君又被那疯女人勾去了!”楚谦不满地瞪着宋霂。   还不知道谁勾谁呢?   宋霂想着刚刚柳凤君看着那位尚小姐的目光,外人看不出来,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柳凤君的情绪波动,他很惊喜呢。   果然,这场宴会没有白来。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遥遥地看着一身气质矛盾的男人,尚军,吗?   第20章 渴爱   明明是让她领路,最后却是顾舒窈跟在柳凤君的身后出了大厅,走进了花园。   深秋时节,花园显得有些苍凉,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摆荡着从枝头飘落。   顾舒窈低头看着落在脚尖的枯叶,微微动了动脚,让它落在地上,踮着脚尖踩了上去,枯叶立即碎成好几片,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她嘴角挑起,挪着脚去踩另一片。   柳凤君两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一边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黑眸里流露出浅浅淡淡的宠溺。   顾舒窈只觉得这沉默让她有些尴尬,但要让她先开口,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百无聊赖地兀自玩着幼稚的游戏。   她轻抬脚去踩另一片黄叶,却没成想那叶子下藏着一块石头,她落脚一偏,脚上的高跟鞋一滑,整个身体就偏向了一边,她“哎呦”一声,两只手挥舞着要保持平衡,脑子“嗡”地一声,为什么,她总会在柳凤君面前出丑。   “小心!”   顾舒窈小心的张开眼,脸一红,就要推开柳凤君。   “哎呦!”   她低低轻叫了一声,苦着脸看向自己的脚。   “怎么了?”   柳凤君从身后拥住她,两只手紧了紧,皱着眉看着顾舒窈皱成一团的小脸。   顾舒窈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动了动脚,脚腕立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苦着脸有些讪讪地。   “脚,好像崴了!”   柳凤君的眉拧的打成了结,他四处望了望,看见不远的小树林中有一把长椅,俯身将顾舒窈拦腰抱了起来。   顾舒窈一惊,人已经在他的怀里了,莹白的月色下,斑驳的树影投射在男人纠结的眉上,勾画出他英俊的轮廓。   他的怀抱很温暖,顾舒窈不自觉的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犹豫着,又小心翼翼地将头靠了过去。   脚很疼,却又不是那么疼。   再严重的伤她也受过。   为了让她的身手更为灵活,大哥为她请了几位格斗老师,一帮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即使面对的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   刚开始,她会被打得很惨,鼻青脸肿,浑身上下都是瘀伤,没有一块好皮肤。   她很疼。   可是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道自己的房间,等待她的只是满室的凄清和黑暗。她只能将药酒搓在自己能够到的淤青处,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再继续。   “很疼吗?”   顾舒窈一愣,她抬起头看过去,却与他四目相对,男人一向冷漠地黑眸中却漾着浓浓的担心和心疼……   心疼?   顾舒窈的唇,轻轻抖了抖,忽然很想哭。   她一直很坚强。   所以,她才能熬过大哥那类似于魔鬼一般的训练。   可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女人。   她渴望被关怀。   在受伤的时候,会有个人问她疼不疼,在脆弱的时候,能有个人借她肩膀靠一靠。   “怎么了,真的很疼?”   柳凤君不明所以,看着怀里的小猫突然哭了出来,就觉得自己的心都拧成了一团,火烧火燎的难受,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他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了起来,走到林子里的长椅边时,抱着顾舒窈,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让怀里的小人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俯身就捞起顾舒窈的脚,脱掉了她的高跟鞋。   扭伤的并不严重,脚踝处有些红肿,只是,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破了皮,渗着血,在红肿处有些吓人。   柳凤君脸色铁青,立即脱下她另一只脚上的鞋,泄愤一样扔的老远。   “穿着劳什子的东西做什么?”   花园里的光线很暗,只是,顾舒窈离着柳凤君很近,能清楚的看见他浓浓睫毛下漆黑的双目,里面是满满地不悦和心疼。   秋风拂过,吹起她黑色的长发。   顾舒窈觉得有点凉,更缩进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很温暖,有太阳的味道。   这种感觉真好。   她微微勾起唇角,闭上双目。   被心疼,被担忧,被温暖的感觉真好。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了……他!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柳凤君,觉得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蹦动的如此大声,像是平静的湖中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漾起一 波有一 波涟漪,越来越大。   柳凤君只是担忧的看着她神色几变,“猫儿,真的很疼?我们去看医生。”说着就要抱她起身。   顾舒窈突然坐直身子,按住他的肩膀,严肃地看着他,“柳凤君,你,可不可以爱我?”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给我爱?   迷魂二计:让你情难自禁   第01章 一刻情   爱是什么?   这种感情好像永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永远无法用理智去控制。   就好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只是一瞬间,就能烧的人体无完肤。   他说,好。   顾舒窈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收缩,很温柔的悸动着。   她不清楚,那一瞬间,是否有爱降临。   长不长久无所谓,她近乎执拗地想要留住这一刻。   宴会已经结束,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里只剩下几个工人在整理收拾。   顾舒窈仍旧依偎在柳凤君的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只要这一刻就好。   柳凤君的手揽在顾舒窈柔软的腰肢上,薄唇贴着她的耳侧,黑眸幽幽地看着顾舒窈嘴角的浅笑,若有所思。   尚军一走进花园,就看见两人亲密相依的样子,他皱了皱眉,眼里猛地迸射出一抹阴沉凌厉的杀气。   顾舒窈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不由地回头一看,愣了一下,脸微微发白,从柳凤君的腿上跳下来,却忘了自己脚上的伤。   柳凤君一把扶住她,看了一眼尚军,眉头微拢,站起身,用手扶住顾舒窈的肩膀,并不似两人单独相处时的亲密,却也不像他对待别人的疏离,“小心。”   “哥……”顾舒窈怯怯地看了一眼尚军,不知所措。   刚刚嘴角的温柔浅笑好似一场梦,随着尚军的出现,梦碎了,现实却在继续。   她垂下头,放在两侧的双手捏的骨指泛白,眼底泛过一丝自嘲,嘴角苦笑,她这种人,怎么能奢望温暖。   顾舒窈轻轻挣开柳凤君的手,光着两脚踩在满是落叶和枯枝的土地上,冰凉入骨,只有这样,她才能认清,她的地位。一瘸一拐地迈出第一步,尚军和柳凤君的眉同时皱了起来。   柳凤君攥了攥拳,忍住去扶她的冲 动,掩饰性的将手插 入裤兜里,注视着顾舒窈的背影。   她穿着一袭瑰红色的贴身晚礼服,修身的设计紧紧包裹着她纤细修长的身形,鱼尾的造型,让她看起来像是条美丽的人鱼公主,只是她赤着脚踩在地上,柳凤君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是童话里的人鱼公主一样,每走一步,都是痛彻心扉?   “怎么弄得?”尚军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的幽光,上前一步,一把抱起了顾舒窈,担忧地低头看她的脚,   顾舒窈浑身一僵,两只小手紧紧地揪住尚军的黑色西装,不只是要推开还是拉进,最终她放松了身体,柔柔软软地依偎进尚军的怀抱里,轻轻地换了一声:“哥……”   尚军半眯着眼滞在原地,微不可见的,双眼中淌过一丝柔软,紧紧抱着她的双手,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底被他藏在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的柔软被她似泣似叹地一声“哥”触动了。   但是他没忘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抬头看着柳凤君,歉意的一笑:“抱歉了,柳先生,窈儿给你添麻烦了。”   柳凤君只是轻摇了下头,看了一眼顾舒窈,眼底漫上一层疏离,“宴会结束了,我先告辞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礼貌,可是他的猫儿自尚军出现,就再也没看过他一眼!转身而去的柳凤君脸色有些紧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放在兜里的双手被他捏的噼啪作响。   尚军看着柳凤君的背影嘴角弯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只是当他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还死死揪着他衣服的顾舒窈,眉头紧皱,黑眸晦涩难懂。   他抱着顾舒窈进了别墅,一直没有放下,又抱着上楼,将她抱到她的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她的手,却一直揪着尚军的衣服不放。   尚军看着她双眼紧闭的苍白小脸,低低叹了一口气,脱掉自己的鞋,轻轻躺在了顾舒窈的身边。   顾舒窈要抿紧了唇,在他躺下的瞬间,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冰冷阴沉,和他的人一样,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像是块千年寒冰,稍离的近些,就会将人冻伤,可是顾舒窈固执的两手死死抱着他,眼角酸涩不已。   尚军犹豫了一下,大手轻抚她的秀发,清新的发香,让他慢慢放缓了呼吸。   寂静的夜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贪婪享受这一刻安详的两个人不知道,有个人,站在顾舒窈的房门前,狠狠瞪着眼前的房门,满脸的嫉恨与怨毒扭曲了她精致的妆容,她阴狠地咬了咬牙,转身而去。   而房间内,沉默萦绕了好半响,久到顾舒窈沉迷地快要睡着的时候,尚军低沉的嗓音在寂寂中响起。   “窈儿,恨我吗?”   顾舒窈没有出声,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抱着尚军的手骤然收紧。   “是恨我的对不对?窈儿,那就继续恨,好不好?”   他起身离去,毫不迟疑的扯开顾舒窈徒然想要拉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眼角的一颗清泪,瞬间滑落,将身边尚军躺过的被单抱紧怀里,眼泪浸湿了枕头。   她永远只能留住一刻,无论爱情还是亲情。   第02章 故人至   明媚的阳光穿透窗帘散在床上,顾舒窈用手挡在红肿酸涩的眼睛上,仰躺在床上,发呆。   “小姐,少爷让你去一趟书房。”   轻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顾舒窈一愣,惊喜地喊道:“苏珊?”   她起身下床,脚还有点痛,她一瘸一拐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微胖的外国中年妇女,身形高大,金发蓝眸,鼻梁高挺,典型的美洲人,两手交叠在身前,微笑的看着顾舒窈。   一下子,眼眶有些微热,顾舒窈吸了吸鼻子,张开手臂,将眼前的女子一把抱住,轻声说:“苏珊,我很想你……”   “苏珊也很想小姐。”   苏珊也回抱了顾舒窈,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好了,小姐,快下去吃饭,少爷还在书房等你。”她轻哄怀里的女孩,语调俏皮,像是再哄她的孩子。   顾舒窈不好意思地的抬起头,“我去换件衣服。”   “好,我下去等你。”   关上门,顾舒窈坐回床边,苏珊是她和哥哥在美国的管家,今年五十多岁。没来他们家之前,苏珊的家境并不好,早年丈夫就去世了,住在美国的贫民窟里,她的儿子在十八岁的时候加入了美国街头的暴走族,死在一场枪击中,无依无靠的苏珊就被尚军的父亲带回家,专门照顾他们兄妹俩。   尚军的父亲和她的母亲死后,是苏珊一手将他们在虎豹环伺中拉扯大,感情自是不一般。苏珊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苦,在贫民窟的艰苦岁月给她的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她的身体并不好,还有严重的关节炎。   她和尚军经常出门,英国,印加,非洲都有尚军的产业,但苏珊却始终被留在美国加州,就是为了照顾她的身体。   而这次,苏珊居然来了这里。   尚军,打算在这里长住?   简单的梳洗后,顾舒窈换了一件宽松的居家服,她的禁闭期还没过,除了家里,哪也不能去。   下了楼,苏珊正等在餐厅里,准备她的早餐,她坐在桌子前面,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西式早餐。   苏珊并不怎么擅长厨艺,会做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西餐,例如现在的煎鸡蛋,面包和牛奶。   她是中国人好吧,早上起来还是想喝点豆浆,米粥之类的东西。   “不许皱眉,全部吃掉,你看看你瘦的都快皮包骨了,这几年都上哪儿去了,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做事呢?你也是,居然一通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你是完全忘记我了是不是”   因为他们一家都是中国人,在家,更多的还是用中文交流,苏珊便也学了中文,只是她始终改不了美式卷舌发音,语调怪怪的。   顾舒窈一愣,哥他没有跟苏珊说是她自己逃跑的?   “没有,我被国际刑警盯上了,哪敢跟外界联系。”   既然哥没说,她也没必要提。   苏珊一手带大他们两个,又统管家里的大小所有的事,尚军和她的身份,自然也瞒不了苏珊,顾舒窈也是含糊的一说,苏珊也就明白可能是尚军又让她盗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哥他也吃的这个?”   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顾舒窈苦大仇深地看着干巴巴地面包切片,歪着头,看着笑眯眯站在旁边监督她的苏珊。   “嗯,当然,少爷要比你这丫头听话多了!”   “好吧……”扁着嘴,咬了一口面包,立即喝了一大口牛奶,“苏珊,你这面包片都烤干了!”   “那也要全部吃掉!”***************   终于吃完难熬的早饭,顾舒窈擦擦嘴,准备去书房找尚军。   “苏珊,叫人冲两杯咖啡,端到书房。”   “小姐,我学会了冲苏格兰红茶,你要不要尝尝?”   “嗯,好,我先去找哥去……”   “哎,等等,马上就好,你先尝尝,再给少爷端去。”   “哦,苏珊,你是拿我当试验品是不是!”   “好了好了,在这等着!”   顾舒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当苏珊的试验品,没办法,苏珊虽然厨艺不精,但是却泡得一手好茶,许久没喝过了,她嘴馋的紧。   没一会,苏珊就端着茶盘从厨房里走出来,顾舒窈立即迎了过去,接了过来。   紫砂茶杯中,飘荡着嫩绿色的茶叶,经过沸水的浸泡,恢复成原来自然的状态,芽叶成朵,在茶水中婷婷玉立,婀娜多姿,飘荡着清新的香韵。   “真是好茶呀,苏珊,我没有你可怎么办!”顾舒窈深嗅一口,拇指和食指握住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细细啜了一口,眯着眼享受道。   苏珊别开头,目光中的不忍一闪而过,有些不自然地搓搓手,“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三次饮尽杯中的香茶,顾舒窈觉得浑身毛孔都通透了,舒服地叹出一口气,站起身,“哥的呢?我给端去。”   “不用了,我就是先端了一杯给你尝尝鲜,你先去吧,一会儿我给你端去。”   顾舒窈耸耸肩,又一瘸一拐的走向书房。   第03章 调教师   “哥,是我!”   顾舒窈站在书房的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才推开门,有些拘谨地走了进去。   抬起头,顾舒窈有些惊讶的发现书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两手插着兜,斜靠在尚军的书架上,一件浅米色风衣,里面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修长挺拔,略长的秀发拂在过于清秀精致的面容上,像是九天坠下的天使。   顾舒窈微微闪神,还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要不是过于修长的身子和脖子上的喉结,她会以为他是个大美女呢,倒不是说他没有阳刚之气,只是那比女人还要精致的面容,让人映像太为深刻!   她也只是一愣,没想到尚军找她还有第三人在,微微皱了下眉,恭敬地站在尚军书桌的一侧。   尚军只是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埋头到书桌上摆放的文件中。   顾舒窈看着他刚硬的侧脸,微微垂下睫,昨晚,就好像一场美妙的梦,像是华丽的泡泡,只是如今梦醒了,泡泡破碎,一切又回到原点,那场梦,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尚军不说话,而另一个男人只是用他那双剔透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瞧,这让顾舒窈浑身不自在,转了转身体,抿了一下唇角。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舒窈觉得身后的男人都能在她背后的衣服上看穿两个大窟窿的时候,尚军终于停下笔,看向她。   “你昨晚做得很好!”   “啊?什么?”   顾舒窈眨眨眼,没有明白尚军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昨晚你和柳凤君,你做的很好。”   尚军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顾舒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犀利冷硬的黑眸紧紧盯着顾舒窈的脸。   顾舒窈轻咬下唇,垂下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紧两侧的手。   “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尚军轻声反问,突然伸手,抬起顾舒窈精致的下巴,鹰隼一般的双目敏锐地看着顾舒窈躲闪的双眼,“真的不知道?”   顾舒窈脸色一白,粉色的唇霎时褪掉了颜色,“哥……”   黑眸掠过顾舒窈颤抖的双唇,尚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紧绷,双眸微微一拢,将目光移向一旁,“你猜到了,不是吗?”   是啊,她猜到了。   顾舒窈垂下悲切的目光,抿了抿唇,从昨晚的宴会,尚军那样的举动她就已经隐隐有预感,尚军是要将她送给柳凤君!   “可是,哥,你既然以美国珠宝商的身份入驻S市,昨晚宴请的也都是本市的上流高层,我是你妹妹,你要降低身份将我送给柳凤君?”   将她送给柳凤君,不就是自贬身份?   这句话,她问的无悲无喜,将她送人,尚军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却从来没像昨晚一样先将她介绍给对方,她抿抿唇,通常,他都会直接将她送到床上。   “窈儿,我说过,你很聪明,不过这回你猜错了,我不是要把你送给柳凤君,而是要让你,勾引他!”   尚军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冰冷深邃的双眼如同一汪死水,就像他身前站着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个低廉可耻的妓女!   顾舒窈的脸,因为柳凤君的这句话而惨白,双肩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是悲凉,是气愤,是屈辱,还有浓浓地失望。   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是她的哥哥?   为什么会这么冷,冷的刻骨,顾舒窈捏紧拳头,全身发凉的蚀骨寒冷让她上下牙关轻叩,她死死地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两下,像是濒死的蝴蝶。   “是,我知道了。”   逃,她逃过了,可是,她能去哪呢?   只有他身边!   他说的,她都会做到,就像她答应妈妈 的,只是他说的,她就一定会听!   尚军强迫自己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视线,垂在身侧的拳,紧了又松,她小巧的下巴,就在他的大掌中,好似轻轻一捏,就会碎掉,她身上,有他熟悉的淡淡清香,同他身上的一样,茉莉的沐浴露,他们那么像,倔强的几乎执拗。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这是白瑾枫,你的调教师,跟着他,多学点。”   尚军收回手,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的男人。   “是。”   学?学什么?那些勾引人的法子,在美国,她学的还不够多吗?   顾舒窈只是径自低着头,像是个傀儡娃娃。   尚军皱皱眉,眼里的担忧稍纵即逝。   “下去吧。”   “是。”   没有片刻的停留,顾舒窈始终不曾抬头看过屋子里的两个男人一眼。   “军,你觉得这么好吗?毕竟,法律上,那是你妹妹。”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瑾枫抱着双臂依靠在书架上,挑着眉看着尚军,嘴里明明说着不赞同的话,脸上却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清秀精致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像是嗜血邪佞的恶魔。   尚军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做好你的事。”   “柳凤君是出了名的冷面郎君,至今为止,能近他身的,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没有几个,可是昨天,他居然抱着你‘妹妹’哟!”   “你想说什么?”   尚军冷冷地看着他,黑眸阴森冷酷。   “我只是想提醒你,两年前她私自逃跑,这一次的‘神像之眼’又是赝品,都让长老们很生气,虽然你承担了所有的惩罚,但是不代表长老们就原谅了她。这次是她,哦,也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可要好好把握哟。”   白瑾枫拍了拍尚军的肩膀,感觉他浑身一僵,顿时笑靥如花。   “鞭刑的滋味不好受吧?”   五指霍然收拢,白瑾枫笑的灿烂无比,“哦,对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妹妹’本人,唔!真漂亮,不知道在床上,会不会更诱人?”   收回手,白瑾枫看着尚军铁青的脸,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两手*风衣的兜里。   “撒,我走了,明天搬进来,房间就不必另外准备了,‘妹妹’的房间就好!”   冷冷地看着白瑾枫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外,尚军一拳砸在书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漆黑的瞳孔里充盈着浓浓的杀意,瞪着桌面上的文件,随即微微一皱眉,眼底的杀意被一抹看不清的深沉所取代。   桌面上的文件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对男女,男人拥着身着旗袍的女子,由于角度的问题,看不清女子的面目,却能清楚地看清男子眼里淡淡地温柔。   那个男人,正是柳凤君!   第04章 征服欲   顾舒窈有些惊愣地眨眨眼,看了看房间,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才皱了皱眉,看着坐在她的床上的男人。   “先生,你走错房间了!”   “噗呲!”   白瑾枫看着顾舒窈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他站起身,走到顾舒窈的身前,伸出一只手,“我想我还要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瑾枫,你的调教师。”   他故意拉长了‘调教师’三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舒窈。   低头看着面前玉骨修长的手,顾舒窈拧着眉,她当然记得他,昨天刚刚在尚军的书房见过,虽然不愿意,却没有办法拒绝,她伸手,虚握了一下,淡淡地点点头,“你好。”   刚要收回手,却被对方一把握住,顾舒窈不悦地敛起眉,看向面前的男人,却不想被他使劲一拽,踉跄着跌进了他的怀里。   白瑾枫单手就禁锢住怀里挣扎的女人,用另一只手亲密的拢了拢她耳侧的长发,修长莹润的指尖,触碰顾舒窈圆润小巧的耳垂。   顾舒窈一僵,偏头躲开,怒瞪着他。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呵呵。”   白瑾枫轻笑了两声,低头挨近顾舒窈的脸侧,低哑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讽刺和不屑。   “你在美国的调教师是谁?这么没有水准,我想,我要有的忙了。”   清淡的语气,夹着浓浓的陌生男人的气息吹拂在顾舒窈的耳侧,她不自在的后仰,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琉璃一样保养极好的手指,从顾舒窈的耳侧滑到她的下巴,白瑾枫用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颚,转动了两下,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在品鉴某种不太合格的货物。“唔,额头发髻有胎发,眉毛干涩,眼角有细微鱼尾纹,眼底有青黛,鼻翼两侧微微发红,毛孔略微粗大,唇色不够莹润,皮肤底子倒是不错……”   他松开顾舒窈的下巴,沿着她的脖颈慢慢下滑,“脖子有些松弛,啧啧,胸型瞅着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文胸的功劳!”   顾舒窈抿紧下唇,垂下目光,一把抓住他摸向她胸口的手。   白瑾枫眉梢微微一挑,倒是没有强迫,手掌绕过她的手,滑到她的腰际,“腰倒是很细。”   他松开顾舒窈的胳膊,两手掐在她纤细地腰肢上,由腰线滑到臀 部,一手附在她平坦的小 腹上,另一只手轻抓了一下她的臀 肉。   顾舒窈狠狠咬着下唇垂下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屈辱,放在身体两侧的拳握得死死的,这是调教师对她身体的初步了解,调教师必须要十分了解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才能根据她身体上的缺陷进行修复和调节,她知道,这是必需的。   可是,站在面前的是个真实的男人,他的一双手,正在她身体各处的重要部位细致的抚 摸。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白瑾枫伸手抬起她的头,拇指轻轻刷过她的印着白印子的下唇,贴近她,表情怡然而慵懒,大手暧昧的从她的腰际一直顺着她股后下滑。   “小窈儿,这才刚刚开始呢!”   顾舒窈冷笑一声,当然知道,这是刚刚开始,调教师了解调教对象,怎么能隔着衣服呢?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已经迅速恢复了淡然无波,她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慢慢扬起唇,笑的更为灿烂惑人,踮起脚,贴近白瑾枫的耳朵,伸舌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对着他的耳侧呵气如兰。   “那么,请多多指教了,白老师!”   讶异在白瑾枫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大笑出声,笑的淋漓畅意,他深切的感觉到心底喷薄而出的兴奋和躁动,那是遇到好猎物的刺激感和征服欲。   他舔了舔唇,浅白的薄唇勾起嗜血的笑意,小窈儿,还真是期待,调教起你来的乐趣呢!   第05章 不眠夜   再怎么不愿意,黑夜还是很快就降临了。   尚军带着关盈盈外出应酬,看来,他还真是想要在S市站稳脚跟,从昨天开始,顾舒窈就很少见到他和关盈盈,这样也好,一个是她害怕面对的人,一个是她超级反感的人,两个人都不在,她反倒要自在一些。   只是,现在,这就意味着她要独自面对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白老师’!   “我想喝红酒!”   顾舒窈暗叹一声,看吧,他开始找事儿了,喝着大米粥就着腌黄瓜,哪里来的兴致还要喝红酒?   入秋后,天气转凉,今天又降温,苏珊的关节炎犯了,反正今天尚军和关盈盈不在家吃饭,她就让苏珊休息一天,晚饭是她自己熬的大米粥,她不会炒菜,就腌了两根小黄瓜,一人一根。   “没有。”   顾舒窈头也不抬,直接果断的拒绝。   白瑾枫用筷子夹着那根翠绿色的小黄瓜,嫌弃的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着对面的顾舒窈,见她红唇微启,露出一小段白牙,照着小黄瓜一咬,发出“嘎嘣”地清脆声,皱皱眉。   “很好吃?”   顾舒窈抬起头,挑高眉头,清粥小菜,神仙生活,眼前的主,一看就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匹配不了这样的口味。   “要吃就吃,不吃拉到。”苦着个脸坐在那,生生浪费了那张好面皮,让她看着倒尽了胃口。   “你逃跑的那几年,就是这么过的?”   顾舒窈猛地抬起头,皱着眉盯着他那张过分精致的脸。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她逃跑的事,只有尚军清楚,连苏珊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会知道?尚军不可能告诉他的!   “我?”   白瑾枫站起身,走到顾舒窈的身后,两手从后面轻柔地放在她的两肩上,弯下 身 子,几乎将下巴搁在顾舒窈的肩膀上,手指把 玩着她的一缕秀发,卷到修长的食指上,缠紧,松开,卷一圈,再缠紧。   “小窈儿的记性这么差,早上我才做了自我介绍,我呀,是你的调教师,是你……身体的主人哟!”   顾舒窈浑身僵硬如石,极力想要摆脱他的气息,他却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侧脸几乎贴着她的,唇舌啃噬她的圆润的耳垂。   “这可不行,小窈儿,即使心里不愿意,身体上,也不能排斥你的调教师!”   清朗的声音,略带了低沉的沙哑,白瑾枫侧着脸,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顾舒窈,嘴角勾起一抹看不懂的笑意,他贴近她的脸颊,用唇厮磨她的脸蛋。   浑身都笼罩在男子浓重的压迫感之下,顾舒窈硬着脖子,抿紧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要是想早一点摆脱白瑾枫,就必须完全配合他,在调教的过程中,完全听调教师的话,完全按照他说的做……   闭上双眼,脸颊上的微微瘙痒让她觉得恶心欲呕,她极力压下胃里一阵阵的翻腾,慢慢软下 身子。   略显苍白的娇颜仍旧妩媚动人,还带了一分柔弱的无力,让人更加心痒难耐,不过转瞬之间,那抹娇弱就被淡然冷漠所代替。   白瑾枫一直看着她的表情,她对他的排斥和厌恶他一一看着眼里,眼底不由泛过一丝恼火,他竭尽全力的压下那股怒火,双手用力将顾舒窈连人带椅子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他贴近她的唇,伸出舌,轻舔了一下,邪佞地一笑。   “小窈儿,我在浴室等你。”**********   白瑾枫走了不知多久,顾舒窈还呆坐在椅子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那么冷,那么冷。   今夜,她就要躺在自己的床上,接受那个谜一样恶魔般男人的调教。   从头发丝,到脚底,将都不会属于她。   她的身体,将会夜夜在那个男人的手下一次次绽放。   真的可以这样吗?   真的可以吗?   她想起她的第一任调教师,是个美籍华人,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极为严谨的男人,每次调教,他会穿起白大褂,让她躺在病床上,手指做着下 流的动作,脸上却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丑态……   直到她被送上财政大臣的床上。   现在呢,也要这样吗,直到她爬上柳凤君的床吗?   只要爬上他的床……   第06章 没资格   柳凤君把车停在车库里,并没有下车,而是微微放倒了车座,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这几天,他都很忙。   家传之宝“神像之眼”在众目睽睽下丢失,至今没有丝毫证据,新一季的珠宝款式也一起遗失,使得柳家股市不稳,而他的父亲,突然做了甩手掌柜,把这些烂摊子一股脑地丢在他的手里。既要管理家族企业,又要设计出新的上市珠宝,更恼人的是,好像所有上流聚会要扎堆一样聚集,让他分身乏术,整个人好像参加过铁人三项一样疲惫不堪。   他刚从一个私人聚会上回来,不想回到空洞洞的别墅,只是在车里呆着。   随手打开车里的音乐,柳凤君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这领带,就像是压在他身上的负担一样,束缚着他的呼吸,他的生命,还有自由。   处理公司和家族,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   面无表情,性格冷淡,不近人情。   这是业界对他的评价。   实际上,也是实情。   他没什么大的抱负,只是想守在一隅,静静地设计他痴迷的珠宝,过得一世,安静而恬静。   他把车窗摇下,呼了一口气,顿时呛咳了一声,车库里空气并不流通,他又没有熄火,汽车的尾气弥漫在四周,那气味,刺鼻的呛人。   没办法,柳凤君无奈地结束一个人的世界,走下车,关好车库。   别墅的自动大门慢慢打开,柳凤君看着夜色中的高墙,想起那天监视屏幕中手脚灵活的小猫,嘴角慢慢向上勾起,不知道,他的猫儿,在做些什么。   也是这样的夜色下,那个一脸渴望的小女人,目光迷离地问他,可不可爱我!   他闭上眼,可以在脑海中清晰的描绘出那女人娇弱可人的模样,微微启唇,像是那夜一样,好。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柳凤君的思绪,他皱皱眉,拿出兜里的手机。   “你好,我是柳凤君。”   “柳先生,打扰了,我是尚军。”   柳凤君一愣,有些诧异。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   “没关系,你有事吗?”   “是这样的……”   对方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一瞬间的沉默后才接着说道:“我妹妹尚窈,有没有……联系过你?”   柳凤君换了一只手拿着电话,眉头微凝。   “没有。”   “哦……”对方有些失望,“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啦,柳先生,我先挂了。”   “等一下,出了什么事了吗?”   柳凤君抿了一下唇,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窈儿,窈儿离家出走了!”*************   “你相信不在他那?”   白瑾枫看着尚军挂掉电话,挑眉看着他。   尚军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看向房间里站着的另外一个人。   “还没有找到。”   “没有。”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垂首站在一旁,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你到底对窈儿说了什么?”   尚军看了一下客厅的时钟,已经快午夜,他十点回到家,就被告知顾舒窈不见了,距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却丝毫没有消息,他不悦地看向白瑾枫。   “我能对她说什么?说你亲爱的哥哥已经将你卖给了地下组织,说你现在是组织的一枚傀儡,说你亲爱的哥哥和组织连手要将你再卖给柳凤君让你把真正的‘神像之眼’偷到手?”   “白瑾枫,你别得寸进尺!”   尚军双眼一寒,冷冷地看着他。   “我得寸进尺?尚军,我来是协助你完成任务的,并不是你的下属,我做的事,自然不用进过你的同意,你也无权干涉我的行动。”   “那窈儿为什么会跑?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尚军,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能对她说什么,不过是女孩子的自尊心受挫了而已。”   白瑾枫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慵懒地靠向沙发,心里却是有些恼,怎么他也没想到,那头刚烈的小豹子居然没有咬人,而是跑了!在女人身上,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难堪!等他抓到她,有她好看的!   “尚军,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件事办砸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没必要耍心思,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   尚军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敛得急紧,对身边的黑衣人扬了扬手。   “继续找!”   “是!”   白瑾枫漫不禁心的看了一眼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努努嘴。   “你的人?能力差了点。”   “这不是美国!”   尚军敛眉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终归不是他的地盘,他不能明目张胆的显示出自己的实力,至少,现在还不行。   “你就这么肯定她不在柳凤君那儿?据说你妹妹来S市时间并不长,也没同什么人交往过深,从宴会那天两个人的神情看,她跟柳凤君绝对不是简单的认识。”   淡淡地瞥了一眼白瑾枫,尚军抽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却并不点燃。   “窈儿不会去他那儿的。”   他了解顾舒窈,就像顾舒窈了解他一样。   那是个倔强的孩子,很倔很倔,伤心失意的时候,只会静静地躲在无人的角落,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脆弱。   尚军笃定的口气,没来由的让白瑾枫有些不快,他没好气的开口,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尖锐的讽刺。   “你不是巴不得她这时候就躺在柳凤君的床上,张开大腿,等着柳凤君疼爱?”   “白瑾枫,你嘴巴干净点!”   “哼,尚军,在你把妹妹交给我调教的时候,你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了。”   直到白瑾枫起身离开,尚军还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一个姿势,满腔的怒火变成深深地无力。   白瑾枫说的没错,在把窈儿交给他调教之前,他用窈儿作为抵押,向组织借取金钱与权利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作为哥哥的资格。   就像刚刚,他又将窈儿进一步推向了柳凤君!   第07章 不夜城   她期望,有个温暖的怀抱,从容地抱起她,然后对她说,走,我们回家!   夜幕深沉,路灯影稀。   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这是一座不夜城,色彩鲜艳的霓虹灯光明明灭灭闪烁着,在她的眼里,却好比鬼魅。   午夜也会有这么多人。   拥挤的人群好像深海里的鱼,成群结队的游荡。   她却是一只游魂,飘荡在繁华却寂寞的街头。   漫步走过一处深黑的小巷,巷子口有奇装异服的男人们或站或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她面无表情地晃过他们的眼前。   姣美姝丽的面容,视若无睹地姿态,几个男人吹起了口哨,嘻嘻哈哈的对她挤眉弄眼。   “呦,妹妹陪我们玩玩吧,很刺激哟!”耳朵上钻了七八个孔的男子,一头棕褐色的短发,剪得干净利落,层次分明,面容英俊,五官俊朗。他蹲在地上,指头上套了四五个造型诡异的戒指,遥遥对着她招手,语气轻佻。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波流转,扫过一群笑的猥琐的男子。   “好。”   “啊?”   “我说,好。”顾舒窈看着他呆愣的模样,不由地挑起眉,笑的魅惑风情。   “呃……”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她这么痛快以及大胆,这让他有些怀疑他们的塑造的形象……偏头瞄了瞄四周,还是真空地带,路过的行人有的战战兢兢,有的目光不屑,有的直接撇开头绕道而过,哪里有像眼前这女人这般大胆的。   “怎么,妹妹看上哥哥我的美貌了?”   “嗯,你的眉毛修的不错。”顾舒窈淡淡地点点头,突然弯腰,悠悠地美瞳盯着男子的眼睛。   两个人靠得极近,那男子吓了一跳,身子向后倾斜,脸颊烧红。   顾舒窈一愣,眼前的男子,明明语气轻佻,没想到她只是微微靠近他就红了脸,还真是意外的纯情呀。   低落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搅合,顾舒窈有了逗弄他的心情。   “你一直往后躲是干嘛,我长得很吓人吗?”她不退反进,步步紧逼。   那男子却步步溃败,两手撑在地上向后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你的腰,还真软呢!”她眯眼轻笑,眼前的男子的脸连同脖子乍然通红一片,男子的同伴看着他扭捏窘态,不由得吹起口哨起哄,大声嘲笑。   男子有些挂不住面子,顾舒窈眼看他就要炸毛了,也知道适可而止,男人的面子,贵到让女人不可思议。   “拿来吧!”   “噶……什么?”男子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看着顾舒窈伸出来的小手。   “安全帽!”扬了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几辆改装过的重型机车。   一群不良男人,显然是要飚车,男子身后另成一伙,领头的几个身后都坐着奇装异服的女子。   “哎,妹妹,我喜欢你!”   男子突然站起身,接过身后递过来的安全帽递给顾舒窈,嬉皮笑脸的看着她,语气仍不改轻浮调侃,“我叫阿暮,暮色的暮!”   第08章 越疯狂   但是,她无家可归,所以当眼前的男人伸出手说,跟我回家!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机车的轰鸣声,响彻整个临海高速,顾舒窈被海风吹地唇色发白,一双幽幽地黑瞳,却有着兴奋的神采。   安全帽下的长发,随着狂风飞舞,机车的速度很快,快到让她觉得,下一刻,她就可以飞起来。   她从身后抱着阿暮的腰,喃喃自语:“还真是软呢!”   “啊?你说什么?”风太大,上百台机车的轰鸣让阿暮根本听不见顾舒窈说了什么,他偏了偏头,大声喊道:“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顾舒窈提高声音,却仍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   拐过前面的发夹道,就是他们两伙人约定的终点,但因为前面的夹道弯度大,肩道极窄,极考验车手的技术。   要知道,在两辆车技术速度都不相上下的情况下,稍有减速就会被对方超过。   阿暮顾不上顾舒窈,只是大叫一声:“坐好扶稳!”便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面的夹道,微微加速,身体前倾侧移,使整个车身倒向一侧,穿着护膝的膝盖几乎擦到了地上。   顾舒窈从阿暮的肩头看去,前面就是一片广阔的大海,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只要稍有不慎,她和阿暮就会冲出护栏,葬身大海。   这让顾舒窈微微白了脸,胸腔里的心脏也在急速的跳动,可是脑海里却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催促着,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阿暮仍旧没有减速,他身边的机车也再轰鸣,紧随其后,她甚至听见了对方车上的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顾舒窈想笑,这真是疯狂!   她从调教师的手里逃跑,遇上陌生的男人,上了他的车,疯狂的速度……   她已经能够看见海平线了!   脸被凌冽的风吹的有些僵硬,挑动嘴角都有些费力。   飞出去吧,飞出去吧!   顾舒窈突然疯狂的想要体会那种濒死前飞翔的感觉!   慢慢地,她松开扶住阿暮的腰,身体向后仰去!   “你干什么!快扶好!”阿暮从倒车镜中看到顾舒窈的动作,骇地脸都白了,厉声大吼。   顾舒窈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甚至微微闭上了双目。   只要照着这个速度,稳住车身,以自己的身体为轴,就可以将整个车身甩进弯道……   阿暮咬咬牙,轻踏制动踏板,按动手刹,慢慢减速,“你这个疯子,疯子!”   对方的车手兴奋地嚎叫着超过他,欢呼雀跃,阿暮铁青着脸,不去理会而是将车停在一边,一把拉下顾舒窈,气急败坏地吼道:“喂,疯妹妹,你找死吗?”   顾舒窈顺着他的力道,直接仰躺在地上,看着天上漫天的星辰,良久,才低低说道:“对不起,害你输了车赛!”   “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站立不安,阿暮看着顾舒窈的样子,磕磕巴巴地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深怕说重了什么话让顾舒窈误会,深秋时节的,额头上还冒出了几滴汗珠。   男子扭扭捏捏手足无措的样子,让顾舒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侧过脸,歪着头打量着他,“哈哈,怎么,你以为我想寻死?”   “我……我……没、没,没有……”对上顾舒窈戏谑的双眼,男子一噎,有些不自在的搔搔后脑,“好吧,是这么以为来着……”   还真是很纯情呢?   顾舒窈看着他,很想笑。   “机车,很刺激吧?”   沉默良久,阿暮学着顾舒窈的样子,仰躺在车道上,两手抱着后脑。   “……嗯!”   “那种飞起来的感觉真让人疯狂,好像忘记了所有不开心的事。”   娇躯一震,顾舒窈侧过头,迎上男子剔透澄澈的双眼,难以移开目光。   “谢谢你……”她眯眯眼,仰头望向墨黑天穹。   谢谢你在人群中看到了我的寂寞,谢谢你伸出手拉住坠入黑暗深渊的我。   顾舒窈抿着唇,轻轻地笑起来。   “我们这样躺着,好像卧轨耶!”   阿暮爬起来,曲腿坐在地上,看着顾舒窈,然后一跃而起,扶起一边的机车,将安全帽扔给跟着坐起来的顾舒窈,“走,跟我回家!”   “呀,其实是你看上了我的美貌吧,哥哥?”   “呃……”   “有没有女朋友?”   “……没,还没有……”   “唔……还没有呢……有三十了?”   “啊啊啊,我才二十出头!”   “哦,原来未老先衰啊,怪不得是孤家寡人呢!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喂,我说你……”   “啊?难道你是同 性 恋?”   “喂……”气急败坏的吼叫声!   “哈哈哈……”   顾舒窈坐在他的机车后,笑的不可抑制,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愉悦轻松的时刻了。   这次,他开的很慢,凉水的风吹到脸上,很舒适。   她抱着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   阿暮浑身一僵,却在听见比风还轻的低喃时,慢慢放松下来。   “谢谢你……阿暮……”**********   在里转弯车道不远处的肩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一身黑衣的男子注视着渐渐融入 夜 色中的机车,拿出了西装口袋中的手机。   “小姐,找到了!”   “……是!”   第09章 遭枪击   阿暮的家,在城南的筒子楼,顾舒窈知道这地方,很穷。   阿暮看着顾舒窈的表情,有点不自在,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将机车推到两个楼之间的夹缝中,扯出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盖了起来。   顾舒窈表情一直淡淡地,阿暮来回偷瞄了她好几眼,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她出身好家庭,光是脖子上带的那条项链,就价值不菲。   他害怕,她会嫌弃。   “你家,哪个栋?”   顾舒窈帮着他把机车罩好,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四处看着几座黑乎乎的筒子楼。   “那边那个!”阿暮用绳子把机车拉好,抬手指了指最边上的一栋,转过脸,正和顾舒窈的眼对上,微微一愣,黑暗中又红了脸。**********   真的是黑。   和外面繁华街道的五光十色不能比,却有一股宁静致远的安逸。   手突然被拉住,顾舒窈扭过头,看着身侧的阿暮。   “那个,黑,小心点,我拉着你走。”   淡淡的体温,从掌心传来,顾舒窈眯眯眼,嘴角忍不住上挑,他好像很紧张,掌心隐隐有汗意。   “第一次拉女人的手?”   “……”   阿暮好像更紧张,想要甩开顾舒窈的手,又好像要握紧,反反复复地,好半天,如蚊一般的轻“嗯”了一声。   顾舒窈有些哑然失笑。   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男人。   他是她之前认识的男人中,完全不一样的人,像一杯清澈的水,干净透明,也许会索然无味,只是当你饥渴的时候,他会滋润你。   不用费力猜着他的心思,和他在一起,简单而舒适。   这小楼,又黑又窄仄,根本挤不下两个人并排,阿暮走在前面,拉着顾舒窈的手,清朗悦耳的声音,不断地提醒着:“还有一节,小心点……”   她微笑着,缓缓闭上眼,任由他牵引着一步一步地向前。   “啊,到了!”阿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如释重负,顾舒窈却有点遗憾,这段路,她很希望,再长一点……   “进来吧,家里很简陋。”阿暮打开灯,不好意思地对着顾舒窈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真的很简陋。   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屋里,一张桌子,一张木床就是全部家当,甚至都没有椅子。   阿暮有些窘迫地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收起来,用手拍了拍床,“你坐着吧,平常都没有人来,也没个椅子……啊,对了你想喝点什么。”说完他脸一红,“……我这儿只有白水……”   “噗哧!”   侧身站在他面前,倾过上半身,定定地含笑看着他,发现他又向后弯腰做着高难度的动作,不由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哈哈,你的腰还真是软呀!”   阿暮脸通红,吞吐了半天,才急道:“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对男人动手动脚的!”   顾舒窈没理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她再不回去,尚军就真的恼了。   任性,也是有限度的。   心,有点沉,她竭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我来认认门,下次再来。”   她的眼睛,乌黑乌黑的,即使在白炽灯下,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反光,几天没有睡好,带着点血丝,虽然笑着,那双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   阿暮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问,送她到了楼下,仍不住嘟囔一句,“啊,早知道就不把车蒙起来。”   顾舒窈哑然,半晌才揶揄道:“啊,果然阿暮是你看上我的美貌了,怎么?是要我在这过夜吗?”   “哎呀,你在说些什么,我,我不是……”   “啊,真好逗!”   “……”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   阿暮拉住顾舒窈的胳膊,不赞同地看着她。   “没事!”顾舒窈笑了笑,挣开他的胳膊走到了巷子口,一抬头,两人宽的巷子口前挡着一辆劳斯莱斯轿车。   她一愣,心想这高档的车往筒子楼里头钻啥,也不怕转不出去,却见驾驶座的车窗慢慢降下,一个陌生的人脸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旋着消音器的冰冷手枪。   “砰!”   第10章 去我家   顾舒窈两手支撑在膝盖上,脸埋在手里,半阖着眼,凌乱的黑发散乱在两颊,她微微蹙着眉头,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道浅浅的阴影。   “猫儿?”   柳凤君接到顾舒窈的电话有些惊讶,十万火急地赶到医院,却在长廊上的座椅上发现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听到她在医院,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神思不定的。   贝齿扣着下唇,浅浅地留下一道白印儿,有些干燥的唇,蠕动了两下,顾舒窈抬起头,有些复杂地看着柳凤君。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叫你来,是我朋友受了伤。”抿抿唇,犹豫了一下,“是枪伤。”   柳凤君的眸一深,有些明白了,枪伤属于刑事案件了,院方发现伤口就会报警的。   “怎么回事?”柳凤君皱皱眉,他要了解事情的始末才知道要怎么向公安部门解释,而且,他看着顾舒窈,她不是离家出走?   “那枪……”   犹豫了一下,顾舒窈敛眉,那人的一枪是冲着她来的,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间,阿暮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检查过那一枪,从阿暮的后背穿入肺部,以她的身高,应该是冲着心脏去的。   这是要置她于死地。   “你说那枪是冲你来的?”   顾舒窈点点头,“是个男人,黑西装,戴墨镜,看不五官,不过我可以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黑色劳斯莱斯,没有车牌……”   一说完,顾舒窈就觉得有些不对,猛然抬头看着柳凤君,微微咬着唇,表情有些懊恼。   正常的女人,遭遇枪击,哪一个还能有如此冷静的头脑描绘出当时的细枝末节?   她正好迎上他的双眼,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   柳凤君黑色的眸,只是定定地瞅着她,什么也没问。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闷,顾舒窈心烦意乱,别开脸,看着不远处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她过于松解,忘了警惕心。   还是说,她对柳凤君,没有警惕心?   “叫什么名字,你朋友。”   顾舒窈一愣,“阿暮。”   “没有姓?”   她眨眨眼,“他没说。”   柳凤君有点想要叹气,能替她挡子弹,不是有过命的交情,就是钟情于她,该说她冷漠还是无心?   不过想到那一枪真要对着她,他心里一紧,面色阴沉的可怕,这件事,他会查清楚。   “今天刚认识的。”   好像猜到柳凤君想什么,顾舒窈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   那好像是她心思躁动的小动作。   柳凤君看着,抿唇浅笑。   “你先回家吧,这里我处理。”   现在是凌晨,再过一会,警察就会来的。   顾舒窈看了看手术室,“我等他出来。”   虽然阿暮他避开了要害,可是子弹穿过肺部,顾舒窈还是有些担心。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就灭了,她顾不得其他,赶紧迎了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伤及脾肺,失血过多,还比较虚弱,等他醒过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顾舒窈谢过医生,转身看着柳凤君。   “既然手术成功,我要带他走。”   枪击案件涉及极广,她给柳凤君打电话,也是以防万一,阿暮是受她牵连,无妄之灾,再牵扯到警察,留下案底,总归不好。   柳凤君看了一眼躺在床车上面色苍白的男人,黑色的眼睛闪了闪。   “去我家。”   第11章 恨意起   汽车一路飞驰,顾舒窈将头贴在玻璃上,夜色太暧昧,模糊地两侧景物如走马灯一样,光怪陆离。   有些话,放在心里,也许只是一道疤,可是要是说出来,疤就会重新变成伤口。   她怎么能开口告诉柳凤君她的秘密?   一只野兽受了伤,它可以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就像现在的她。   柳凤君给予她的,远远超过了她所想要的。   她对她说,你可不可以爱我。   转过头来,听见他说,好。   她感动,她悸动,她,想要心动。   可是,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柳凤君将车开的很平稳,阿暮躺在后车座上,依旧睡的很不安稳,微蹙的眉,泄漏出他的痛苦。   顾舒窈有些遗憾,阿暮,是她真心想要结交的朋友,只是,还没有开始,却,就要结束了。   车子驶入别墅,顾舒窈会心一笑,是那天,她翻墙的那栋。   柳凤君帮忙将阿暮扶到了客房,顾舒窈坐在沙发上,舔了舔干燥的唇,有些艰难地启唇:“谢谢你。”   柳凤君只是皱眉看着她,幽深的视线一直纠缠在她的身上,“你哥,给我打过电话。”   顾舒窈先是一愣,而后略微苦涩的低下头,掩住眼帘。   尚军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样深。   他不会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非要这样做吗?缠上柳凤君,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权利,地位,他难道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报仇,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所以,他非要将她最后一点自尊出卖掉?   “你们,想要什么?”   柳凤君两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舒窈。   “你不是普通的富家小姐,他不是一般的珠宝商人,你欲擒故纵,他刻意讨好,你们,究竟想要从我,或是从我柳家得到什么?”   满心投在珠宝上,不代表他没有眼力没有智商,一开始他只是以为尚军想借联姻之手,拉拢两家合作,让他能够在S市站稳脚跟,他对顾舒窈有好感,被她吸引,所以他也乐见其成。可是今晚顾舒窈的表现和那天她的身手,就不由得他再想的这样简单。   他可以宠她怜她,帮她挡住麻烦,保护她的安全,可是心里却是有个结,想要问清楚。   一想到她是刻意接近他,充满算计的相识,他就暴躁不已,伸手扯掉本来就松垮的领带,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   顾舒窈并不吃惊,柳家纵横商场几十载,身为柳家的少爷,又怎么会那么单纯简单。   而且,这一次,尚军的手段,太明显了,即使忽略掉他们早就相识,尚军也太显急切的想要她接近柳凤君。   她蹙着眉,犹豫了一下,“柳先生,我很抱歉,我不清楚我哥到底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给你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等阿暮醒了,我就带他走。”   曾经的悸动温暖,不过一场镜花水月,总抵不过现实的强悍。   “该死的你!”   柳凤君的眉拧成一个“川”字,暴躁的低吼一声,猛地跨步到顾舒窈的面前,大手一捞,拉住她的胳膊,顺势扯过她纤细的腰肢,转身自己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一手紧紧地揽住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你呢?刻意接近还是真情流露?”   略带紧张的质问,像是一把尖刀,刺入顾舒窈心底曾经最柔软的一处。   无论她说什么,他对她,是不是本身就不曾存在过的信任,说不定,此时,他的书桌案头也会像尚军的一样,上面有她的档案资料。   她真的有些累了。   垂下眼睫,顾舒窈巧力躲开柳凤君的钳制,站起身,推开两步。   “柳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   闭了闭眼,她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栗,只能掩饰地将手背在身侧。   “误会,好,好的狠。”   柳凤君冷冷地看着她,站起身,甩手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顾舒窈满眼复杂,伸出去的左手紧紧地被右手按住,咬紧下唇,淡淡的腥甜融入口中。   曾经的她,十几岁的俏丽年华,她也期待过爱情。   灰姑娘的故事,她从小就艳羡。   美人鱼尽管最后没有得到王子,好歹也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   公主在城堡里沉睡不醒,等待王子的到来,王子深情的一吻让她怦然心动。   可是,现实不是童话,她还没来得及长大品尝爱情,却被尚军无情地推向地狱的深渊。   她坐在阿暮的床边,静静地等待,不时伸手拭去他头上的冷汗。终究,她还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第12章 魅夜乱   皱着眉头看了许久,镜子里的女人同样眉头不展。   一夜无眠,又照顾昏睡的阿暮,顾舒窈的脸色有些苍白,眉梢眼角都是憔悴,熬夜,果然是女人的大敌。   即使顾舒窈这样天生的美人儿,也不堪其折磨。   拍拍脸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顾舒窈推开洗手间的门,阿暮还在沉睡,天泛白的时候有微微的发烧,她皱皱眉,有点担忧,犹疑着是不是要走。   门被敲响。   顾舒窈一愣,轻声道:“进来。”   来的是个快花甲的老人,手上端着个托盘,顾舒窈一看,赶紧起身,伸手去接,却被老人避过。   “小姐,休息一会吧,少爷让我端来的,先喝点粥垫垫胃,再把牛奶喝喽。”   他口中的少爷,自然是柳凤君。   顾舒窈有一瞬间的沉默,嘴角扯了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拿起调羹喝了一小口粥,眼前的老人却仍旧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一双眼,始终围着她打转儿,顾舒窈有点别扭,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大爷,能不能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我朋友。”“叫我刘伯就好,我是少爷这别院的管家。”   顾舒窈点点头,看了一眼阿暮,“刘伯,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我很快回来,带他走。”   “你要出去?”   点点头,顾舒窈却没有多说,对老人鞠了个躬,放下手里的碗,又看了看阿暮,才对老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二楼的窗口,柳凤君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渐渐走出别墅的大门,两只手垂在身侧,捏的泛白。“少爷……”“叫两个人跟上去,暗中保护。”柳凤君拧着眉,她昨晚刚刚遭到袭击,那个阿暮虽然替她挡下一枪,但对方没有成功,一定会再下杀手,她居然都不跟他说一声,独自离开!   而顾舒窈刚出柳家别墅,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魅夜’!”   顾舒窈垂了垂眼,挺直背脊,有些疲惫地闭闭眼,电话里的声音,低沉醇厚,一如平常,听不出喜怒。   早上,她给尚军打了电话,隐瞒了遇到阿暮的事,只说自己遇到了袭击,柳凤君救了她,她此时正在柳凤君的家。电话里尚军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并没有太多的苛责,就挂了电话。   顾舒窈却觉得有些奇怪,尚军的声音颇为压抑,像是蕴着怒气,却不是冲着她……   这时又叫她去‘魅夜’?   想了想,顾舒窈打车回到自己来S市时住的公寓,换下了仓促离家时的那一身衣服。   十分钟后,顾舒窈化着淡妆,遮掉了些些憔悴,穿着一身湛清色的旗袍走出了公寓。   顾舒窈很喜欢旗袍,逃亡的那两年,也没忘去上海搜刮了许多样式奇异的各色旗袍。   她身上穿的,正是其中一款,高领的改良式旗袍,高开衩,行动间隐约可见一双细白修长的双腿,腰收的很紧,凸显出翘臀。   等顾舒窈赶到‘魅夜’时,刚从车里下来,手突然被人从一侧拉住,她下意识地劈手攻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掉。   顾舒窈定睛一看,心神一惊,粉唇有些泛白,眸底深处有抹深深地恐惧,“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上下打量她一眼,贴近她的耳侧,“还是这么辣,Jennifer,不高兴见到我吗?我的女孩儿!”   第13章 男人味   顾舒窈反手一挣,但是他抓得紧,没挣开,反倒被他使劲一拉,搂紧怀里。   “啧啧,Jennifer,干嘛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几年没见,是不是想老师想的紧呢?”男子挑起她耳边的碎发,缠 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松开,再缠上。   顾舒窈僵着身体,又推不开他,他身上那股熟悉到令她发颤的气味,偏着头,将目光投向一边,“魅夜”是S城很火的一家风雨场所,只是现在是清晨,很少有人,她和他,搂抱着站在霓虹灯箱后,很好的挡住过往人行的目光。   “又穿着旗袍,Jennifer,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穿的吗?”男子凑近顾舒窈的耳畔,喃喃低语,隐藏在金丝眼睛后的黑眸,燃着灼灼的火,“因为,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脱下来!”   顾舒窈垂下睫毛,没有动,她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挣个一下两下,那叫欲拒还迎,是情趣,可是再挣扎,就是不听话,不识抬举,就要受到惩罚。   看着怀里的女人一贯的乖巧听话,蜷首顺目,男子很是开怀,弯腰一把将顾舒窈拦腰抱起,微笑地走入“魅夜”。   刚走几步,迎面走来个人,“怎么才……”看清以后立即住了嘴。   顾舒窈安静地窝在男人的怀里,悄悄抬了眼帘看了一眼,目光一闪,又立即垂下,是白瑾枫。   白瑾枫只是抬眼扫了一眼顾舒窈,对抱着她的男子好似有些忌惮,一贯有些吊儿郎当的语气有所收敛,正经地对男子低下头,“您来了。”   男子理都不理,抱着顾舒窈继续往里走,白瑾枫皱皱眉头,只能能跟上。   “滚,别跟着我。”   白瑾枫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止住脚步,看着男子抱着顾舒窈走进了一间包厢。   刚一进屋,男子脚向后一踢,将门关上,直接将顾舒窈压在了沙发上。   顾舒窈看着头上的俊彦有一瞬间的失神,岁月好像特别优待他,不曾在他英俊的脸上刻下丝毫的风霜,反倒他身上的那种危险致命的气质,叫人一眼看去,格外的难以转开目光。   而更让顾舒窈昏眩的是,他身上那种纯天然的男性气息,原来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狂狷被完全收敛入那看似温润的眼中。   完全笼罩在男人的身下,顾舒窈忍不住微微颤栗,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芬芳香气,很淡薰衣草香气。   薰衣草的话语是,等待爱情。   顾舒窈对此嗤之以鼻,他这样残忍无常的人会等待爱情?   他不过是利用薰衣草安神镇定的功效,安抚他人,也安抚他自己。   他低头吻住了她。   不温柔,不缱绻,而是一种类似于野兽一般的撕咬。   她刚挣扎了一下,就被身上的男人固定住后脑,不许她逃脱。   他的唇齿就在她的唇上辗转开来,柔软丰盈的触感让他一阵阵悸动,他的思念在疼,身体……在疼!   浑身的血液都在逆冲倒转,如电流一般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想也不想,直接按照最原始的*,两只大掌一扯,将她身上的旗袍撕开,将她半裸的身体搂进怀里,扣得紧紧地,两条修长的腿强硬地挤进她的两腿间。   第14章 师徒情   他是她的老师。   是她教会她怎样保持身材,皮肤,教她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男人,用什么样的姿势撩拨男人。   她的第一任调教师,第一个引导她走进情 欲的男人。   他吻的很急,手指在她的身上撩拨,挑逗这每一处敏感地地方,平滑的下腹,柔软的腰窝,细滑的大腿内侧……   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   在他熟练的抚弄在,情 欲如潮水般将她覆盖,容不得理智的控制。   他突然停了吻,抬起头,目光痴迷地看着她。   她的额头和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红肿的唇似娇 艳 欲 滴的蔷薇,死死地闭着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两条长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不住地磨蹭着。   他低低地笑起来,这个宝贝,在他面前永远绷不住冷艳矜持,像是一朵玫瑰,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包房里吹着空调,男人突然起身,让她半裸的身体完全暴 露在空气中,立即打了个寒颤,咪唔一声,慢慢睁开眼,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立即泛起鸡皮疙瘩。   那一眼,叫他整个心神一动。   目光清澈,干净,冷冷清清,无情无欲,只有表面,蒙上了飘渺的雾气,一眼望去,明明看着你,却又像穿过了你。   他恼怒她的眼底在这个时候依旧清明,这说明,沉沦情 欲的,不过是她的这具皮囊,可是,那眼神,又让他移不开眼。   他低吼一声,将她的一条腿往肩上一扛,急切地解开裤子。   她的身体依旧是软的,可是眼神却闪过一丝悲切,慢慢闭上了眼。   “挣开眼,看着我!”他命令着,比好了姿势,他要让她看着他,看着他怎么占有她!   就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伏在她身上准备攻城略地的男人一愣,顿时恼怒地大吼:“滚!”却手脚利落的脱下 身上的西装,将顾舒窈严严实实包了起来。   “Demon,好久不见。”   顾舒窈睁开眼,倚在门口的是尚军,她眼睛一亮,又慢慢熄灭,黯淡无光,闭上眼,无悲无喜地躺在沙发上。   Demon,恶魔,她的老师,起了个十分适合他的名字。   脸上的情 欲还未退,身体只是一僵,Demon优雅地从顾舒窈的身上站起来,他的衬衣领口凌乱,裤子也未系上,欲 望就那么嚣张地暴 露在外,他却一点不在意,就那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明明带着眼镜,俊彦斯文尔雅,像是大学里的教授,偏就做着流氓一般的事。大手捞起顾舒窈,让她侧坐在他的腿上,懒洋洋地把 玩着顾舒窈的头发,不说话。   顾舒窈一眼扫去,尚军的身后,影影幢幢,该是不少人,探头探脑的,却只有白瑾枫一个人站在门内,一双眼,看着他们,一闪一闪的。   “什么时候来的?”尚军好似没见到自己的妹妹赤 身 裸 体披着男人衣服坐上男人的怀里,两手插在裤兜里,踱步走了进来,白瑾枫跟着进来,将包厢的门关死,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昨天。”Demon扬扬下巴。   顾舒窈一愣,侧过身,手伸进他的裤兜里,他坐在那,裤门大敞,裤兜被他压着,他一动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轻咬了下唇,她用力拽了拽他的裤子,手伸进去摸出一包烟,又探身够到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机,叼着烟,点着,吸了两口,递给Demon。   Demon眯着眼睛笑,却不伸手接,顾舒窈只能递到他嘴边。   来回的动作,身上宽大的西装歪在了一边,露出大半个身子,Demon伸手抚 摸她露在外面圆润的肩头,伸出舌,在顾舒窈的手上轻舔了一下,才张嘴叼过烟,吸了一口,突然将顾舒窈往身前一按,含住她的唇,将嘴里的烟全都吐在她的口中。   顾舒窈毫无准备,被呛了一下,趴在他的身上使劲咳了起来。   Demon却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开怀。   尚军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愠怒,快的来不及扑捉。   “窈儿,快订婚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过来!”   第15章 美人计   “订婚?”Demon冷冷地看了一眼尚军,突然哼笑起来,腿一抖,松开抱着顾舒窈的手,直接将她推到了地上。   顾舒窈一时没防备,从他腿上滑下,整个身体向后仰,猛地磕在了身后的茶桌上,大理石的边缘掯到她的后腰,发出闷响,她闷哼一声,伏在地上,疼出了一身冷汗。   尚军和白瑾枫都还没来得及靠近她,Demon俯下 身子,用鞋尖勾起她的脸,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Jennifer,不记得老师教你的吗?凡是都要和老师商量,怎么能不听老师的话呢?嗯?”   他的语调轻柔,却让顾舒窈寒毛直立,光洁的额头上沁满冷汗,后腰抽 搐一般的疼,她两只手扶着他抓着她长发的那只手,高扬着头,身体向前倾,满脸痛苦。   “Demon!”尚军再也绷不住怒气,冷喝一声,“窈儿是我的妹妹,而你已经不再是窈儿的老师了,窈儿的事,你无权再过问,放开她!”   “无权?”Demon冷笑一声,突然语气夸张的问道:“尚,你说Jennifer是你的妹妹?我还以为她不过就是你的一颗棋子呢!”   似笑非笑地眼,扫过顾舒窈,却发现她两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怒气,她的眼,怎么可以无视他,怎么可以不看着他!   “订婚?尚,你还真敢说!不过是将Jennifer送上男人的床,这招美人计,你还没有用够吗?这次的人选是谁?成集国际的吴宗善?寿材建筑的李俊成?奇骏制药的季范郝?”   他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尚军的脸色便难看一分,顾舒窈微微抬眼,偷偷看着尚军的表情,将这些人默默记下,这些,必定是尚军生意场上用得着的人或者是对手,不久之后,也会成为她委身的“恩客”!   “还是柳氏珠宝的柳凤君?”   顾舒窈猛地一愣,身体一僵。   Demon状似看着尚军,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地上的顾舒窈,察觉她的异样,冷笑一声,抓着她长发的手猛地缠了几圈,死死地拽着她的头皮,“Jennifer,你的‘未婚夫’究竟是哪个呢?”   头皮一阵火辣辣地发麻,顾舒窈觉得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整个头皮都会被他扯下来。   而他,的确也能做到。   “你到底想怎样?”尚军忍住怒气,心里忍不住心惊,刚刚他提到的人,正是自己今天准备宴请的几个,他不过刚到S市,就已经将自己的行动查的一清二楚!   “未婚夫的话,该是柳氏珠宝的柳凤君比较合适吧!本地豪商,有权有势又有钱,和他联姻的话,对于北郊那块地,你也更有把握吧。”   尚军一愣,心里却是一松,面上不动声色,仍旧冷冷地看着他。   “美人计,要用对人,是不是,Jennifer?老师呀,就特别喜欢这一计!”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尚军,一把提起顾舒窈,将她按到胸口,低头去舔她的唇,直到将她红肿的唇舔舐的晶莹剔透,才满意地拉开她,左右看了看,突然话题一转,“啧啧,Jennifer,你憔悴好多呀,是不是没按老师的要求保养?现在呀,什么货色都敢叫自己调教师呢!”   “你……”白瑾枫再也忍不住,刚要张口,却被尚军挡了回去。   “怎么,还不服气?”Demon挑衅地一笑,表情诡异地看着站在一侧的尚军和白瑾枫,抓着顾舒窈头发的五指改为插入她的发中,指尖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头皮。   顾舒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Demon阴恻恻地一笑,“Jennifer,让他们看看,老师是怎么保养你的!”   话音刚落,顾舒窈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他用力按住后脑,推向他两腿间直直挺 立的欲 望!   镜片后的黑眸里燃着妖异疯狂的火光,“乖,宝贝,含住它……”   第16章 情爱疯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放 浪 大 胆,还在人前,就做出这样下 流的动作。   尚军气的脸色铁青,正要上前一步,拉过顾舒窈,Demon却危险地一眯眼,修长白皙的五指搭在顾舒窈纤细的脖子上,五指微微地收拢。   口被堵住,顾舒窈屈辱地闭上眼,脸色煞白,慢慢涨红,鼻子用力的喘 息抽气,表情痛苦。   他的五指还在收紧,在白皙嫩 滑的肌肤上留下深深地五指印痕,尚军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没错,Demon就是个疯子,他微微向后扬起头,半阖着眼睥睨着腿间的女人,身体肆意的晃动,掐在顾舒窈脖子上的五指丝毫不松。   他享受地呻 吟,身子晃动的更是激烈。   那种窒息般的紧窒,抽气的蛹动,无一不让他痴迷疯狂。   顾舒窈的脸色已经泛青,两只手撑在地上,五指死死地抓着地毯,骨节泛白,她不能反抗,她只要稍稍显露出一点情绪,只会换来更猛烈疯狂的折磨,她了解的,亲身体会过……   白瑾枫和尚军不忍地别开眼,眼前这个魔鬼般的人物不是他们能对抗的,更何况,她的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下,只要轻轻一折……   粗嘎的呻 吟声,喘 息声,吞咽声……这一刻,香艳地包房中却弥漫着一种残忍的血腥味。   Demon突然绷直身体,一只手,死死地掐着顾舒窈的脖子,一只手用力地将她的头按向自己,浑身一抖,喘 息着低低嘶吼一声,松开了对顾舒窈的钳制。   顾舒窈无力地匍匐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喉咙被掐的青紫,根本无法吞咽,满嘴都是带着淡淡腥檀味道,她忍不住扶着胸口干呕起来。   Demon从回过神,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薄唇,不悦地看向顾舒窈,意大利名匠手工制作的牛皮鞋狠狠一脚踏在她的脚骨上,立即传来“嘎嘣”脆响,顾舒窈闷哼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浑身冷汗涔涔,却不敢发出一丝痛叫。   “吞下去,宝贝,你浪费了上好的滋补品!”   “Demon,你不要欺人太甚!”尚军咬牙低吼,上前一步,扶起顾舒窈。   Demon低低笑起来,两腿大开,腿间一片狼藉,他却丝毫不在意,两只手展开,平放在沙发的椅背上,挑起薄唇,低低地唤了一声,“宝贝,过来!”   尚军感觉怀里的顾舒窈浑身一僵,然后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然后感觉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慢慢地趴在地上,爬到Demon的脚边,靠了过去,替他擦干净两腿间的泥泞,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他的裤子。   不可置信地对上Demon肆意狷狂的双眼,尚军只觉得浑身发冷,他明明感到她在害怕,明明感到她颤栗的想要偷跑的,可是她……他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训练调教让窈儿那般心性的女孩做出这样屈辱的动作,他也不敢想象,当年,他究竟将窈儿交给怎样的魔鬼!   斜眼看了一样怔愣地尚军,Demon将趴在地上的顾舒窈一把拽起,拉大腿上,亲昵地抱在怀里,像是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最珍贵的宝贝,用手捏住顾舒窈被踩断的脚骨,心疼地问道:“宝贝,是不是很疼?你看看你,唇都咬破了,怎么能不听话呢?老师呀,只惩罚不听话的学生!”   他的手状似温柔的抚 摸,实际却是狠狠地掐住那断骨,顾舒窈疼地一阵阵昏眩,羸弱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浑身发抖。   “你到底想怎么样?”尚军垂在身侧的拳捏得死死的,眼底掠过一丝狠辣。   “尚,真没人情味!我只是很想我可爱的学生,日 日夜夜,在床上,像这样……”他扯开顾舒窈身上搭着的西装外套,捏着腿骨的手一点点上移,俯身一口要在她的胸前,狠辣地像是要撕扯掉她的皮肉。   直到嘴里漫上铁锈的腥甜,他才松开口,舔去嘴角沾染的血,“像这样,一口口地吃掉……”   捡起地上的西装,Demon从里怀兜里拿出一张请帖,用手指夹着甩给了尚军,“你要的那块地,我给,这宝贝,我带走,还是你赚了!”他低头,用手指甲用力抠弄着她胸前的伤口,轻柔地低喃,“宝贝,做老师的‘未婚妻’,是不是要更开心一点?”   第17章 魂难定   Demon前脚刚走,后脚,顾舒窈就觉得眼前一花,被黑暗吞噬。   “窈儿!”尚军惊叫一声,接住了昏倒的顾舒窈,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眼底是深深的愧疚,可是,他不能收手,不能,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她。   “回家,叫彭医师在家等。”撂下一句话,尚军用上衣包起顾舒窈,打横抱起来便向外走。   白瑾枫微皱了一下眉,拿出手机按下号码,简短的交代了一声,就跟上了尚军。   几个财阀的二代公子们已经被尚军的手下送走,尚军直接抱着顾舒窈上了一辆车,白瑾枫进了驾驶座,油门一踩,飞速驶离“魅夜”。   即使昏迷中,顾舒窈也很不安稳,在尚军怀里显得极为娇小的身躯不停地微微抽 搐,额头上渗满冷汗,尚军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不由催促道:“快点,快点!”   白净分从倒车镜中也看到了顾舒窈的脸色,他是调教师,多少会涉及到医学知识,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昏厥,却又有哪里不对,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猛踩油门。   “怎么了怎么了?小窈?”   尚军刚抱着顾舒窈进门,关盈盈就急切地冲了过来,在尚军身边转悠。   尚军不悦的冷冷瞥了她一眼,她立即噤声,跟在尚军的身后。   她那一嗓门太亮太响,惊动了厨房里的苏珊,她穿着围裙出来,看见昏迷地顾舒窈一愣,迎了上去,“少爷,小姐她怎么了?”   尚军微微摇摇头,不想多说,“彭医生来了吗?”   苏珊好似一惊,有丝慌乱的深情一闪而过,两只手才围裙上轻轻擦了擦,“还没有,少爷,先抱小姐上楼吧,我去泡点红茶,一会儿小姐醒了好喝。”   尚军不在意地点点头,抱着顾舒窈上了楼,刚把她平放在床上,就听见她嘤咛一声,慢慢张开双眼。   “窈儿?”   她的眼神还有点散,没有焦距地看着尚军,尚军担忧地坐在床边,握了握她的手,“怎么样?哪里还不舒服?”   渐渐缓过神来的顾舒窈看着尚军一愣,慢慢撇开头,轻轻摇了摇,声音略带嘶哑干涩,“我没事。”   尚军刚要张口,顾舒窈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扯过身边的薄被,哆嗦地盖在身上,尚军连忙帮忙将被子展平,压在她的身上。   她却觉得还是很冷,身体缩成一团,牙齿都在轻叩,还在不停地抽鼻涕,整个人猫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窈儿,怎么了?很冷?发烧了吗?”尚军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手肌肤一片冰凉,都是涔涔的冷汗,尚军大惊,起身走到门边岁守在外面的白瑾枫吼道,“彭医生呢?怎么还不来?”   白瑾枫一愣,也顾不得其他,进了门看着床上的顾舒窈大惊失色,“尚,她这是……”   “少爷!”苏珊端着托盘走进房间,看见床上的情景先是一怔,一缕愧疚快速地消失眼底,连忙走过去,将托盘放在一边,伸手搂起顾舒窈,“小姐,小姐?”   顾舒窈睁开眼,又虚弱地闭上,泛白的唇蠕动了两下,“苏珊……我……好冷……冷啊。”   苏珊扶起她,将托盘中的白色茶杯递到她的手里,轻哄道:“小姐,来,喝点热乎的暖暖,这是你最喜欢的红茶。”   顾舒窈哆哆嗦嗦地接过来,轻轻啜了几口,慢慢吁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如虚似幻的缥缈的微笑,等到一杯喝完,将空杯子交给苏珊,自己沉到被子里,慢慢闭上眼,竟然也不再发抖,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瑾枫又惊又疑地看着苏珊,“你到底给她喝的什么?”   尚军眉头紧皱,幽深地黑眸定定地凝视着轻轻抚 摸顾舒窈长发的苏珊。   第18章 噩梦魇   顾舒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八岁。   懦弱无能的父亲,美丽高贵的母亲,歇斯底里的争吵,她躲在墙角,无力地看着。   九岁的时候,她被母亲打扮地像个公主,母亲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有着国王和王子的城堡。   妈妈娇俏地倚进国王高大宽广的怀抱里,对她说,“窈儿,这是尚叔叔,以后,就是窈儿的新爸爸!”   那年的十月,她和一个比他大了五岁的小哥哥做了妈妈和尚叔叔结婚典礼上的花童。   “窈儿,这是哥哥。”   她仰头,看着床这洁白婚纱的妈妈和黑色礼服的新爸爸,怯怯地伸出小手,“哥哥。”   她记得,那天的尚军很温柔,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浅浅地笑,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他说,“窈儿,妹妹。”   再然后,就是漫天的红,染红了妈*婚纱和新爸爸的白衬衣,她惊恐地抬起头,对上小哥哥同样惊惧的眼。   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之后,就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同样黑白的场景,她的妈妈却躺在冰凉的棺饷中,再没有睁开眼。   她害怕。   很害怕。   她伸出手,去拉小哥哥的衣角,这是她,唯一的亲人。   啪!   她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看着红着眼睛的小哥哥,他说,“滚,你滚,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和你妈妈,害死我爸爸的,你们害死了我爸爸!”   然后他骑在她幼小的身上,拼命地打,撕咬……   她努力的护住头,嘤嘤的哭。   看,她多卑微,连大声呼痛的权利都没有!   昏睡中的顾舒窈,晃着头,眼角沁出泪,低喃着,“哥,别打……别打我……不是我……不是我……”   一只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暖而干燥的掌心轻轻擦去额角的冷汗,爱怜地拍拍她的手,那种温暖,让她慢慢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苏珊为她紧了紧被角,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少爷,小姐还做那个梦,先生和太太的葬礼上,你揪着小姐,发疯一般的踢打……小姐这些年,总做这个梦,梦里喃喃地喊着‘哥……不是我……’”   尚军一怔,“苏珊……”   “是先生和太太救了我,要不然,我早就死了,我记得恩的!中国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先生太太过世以后,无论多困难,我都带着你们兄妹俩……”苏珊的嘴角,突然沁出血来,她晃了晃,站起身。   尚军大惊,急忙去扶,“苏珊……”   苏珊虚弱地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只小盒子,交给尚军,“少爷,我对不起小姐,我会去向先生和太太忏悔的……”   “苏珊,苏珊?”尚军抱着苏珊的上身,慢慢坐下,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对着愣住的白瑾枫大吼,“彭医生呢,彭医生怎么还不来……”……   他,家的概念就是爸爸。   在那种大家族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不择手段,他司空见惯,连母亲,斗不过将他当做一个可以换成金钱的物品,他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身边的任何一件东西,甚至无心的一句话都可以拿来当做筹码陷害他人,谋取利益家,不过是虚妄的代名词。   可是,他很幸运,他有个好父亲。   父亲为他营造了一个家,安逸,温馨,和自由。   所以十四岁,当父亲忐忑的问他,希不希望有个阿姨来照顾他的时候,尽管不想有人来分享父亲的爱,但是父亲眼中的急切和嘴角的幸福都让他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父亲很高兴,他也就高兴。   那个女人很美,眼睛很干净。她带着个女儿,眼睛大大的,怯怯地躲在女人的身后,却又忍不住好奇的张望。   他想,应该是好相处的吧。   可是,惨剧发生的那么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父亲和他的新婚妻子,就死在了他和那女人的女儿身上。   那是一场车祸。   花车的刹车制动松动。   与一辆货车迎面相撞。   幸福如一张美丽的织锦,转眼化为碎片。   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要结婚,如果不是要结婚……   父亲的头七还没有出,那些所谓的叔伯兄弟便露出狰狞的脸,曾经富可敌国的尚氏集团转眼间分崩离析,他从坐在城堡里的王子,沦为市井中低*的乞丐。   可是他要入地狱,就要紧紧抓着那个女人的女儿的手……   窈儿,复仇,我们便一起入地狱吧!……   “怎么样?”   尚军紧敛眉头,冷冷地看着刚刚赶来的彭医生,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冰寒。   “她服了毒药,没有仪器,还无法检验出是什么毒,我给她注入了抗毒血清,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彭容,四十多岁,他的父亲就城市尚军父亲的家庭医师。   “马上送她去美国,用最好的药。”   尚军目光冷然,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查清楚,这是什么。替窈儿检查一*体!”   “好……”   第19章 叶落现   顾舒窈下楼的时候,餐厅里只坐着关盈盈,她脚下一顿,还是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关姐,早!”   关盈盈抬头,对她笑了笑。   顾舒窈一怔,为什么她觉得她那一笑充满讽刺?   “苏珊呢?”她奇怪地看一眼桌上正宗的中式早餐,奇怪地问了一声,忍不住向厨房里看去。   “苏珊呀!”关盈盈恶意地笑了笑,收到顾舒窈冰冷的目光,神情微微一窒,有点不痛快地说道:“苏珊犯了关节炎,你哥送她回美国了!”   “回美国?”都不同她打声招呼的,她微微有点失落,从九岁,母亲和尚军的爸爸同事离世以后,她几乎是尚军和苏珊一手带大的,对苏珊,顾舒窈几乎将她看做了母亲,不过,这也符合尚军的性格,他向来,不让她痛快的。   不想看着关盈盈那副嘴脸,草草吃完早饭,顾舒窈便拿着包出了家门,直奔柳凤君的别墅,昨日发生那样的事,她没顾得上通知他一声,不知道阿暮怎么样了。   车稳稳地停在柳凤君家别墅门前,她一愣,柳凤君正两手插在裤兜里,依靠着大门旁边的墙上。   他走过来,略微弯腰为顾舒窈打开车门,正对*脖颈间系着的一条豹纹的方巾,在颈后打了个蝴蝶结,既时尚又保暖,只是他的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沉。   顾舒窈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了,那天离开时,明明他还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今天却绅士的为她开门。   “你知道我要来?”   “里面的小子醒了!”   顾舒窈失笑,阿暮的年龄,不见得有柳凤君小吧。   柳凤君伸手抓过她的手,细细密密地拢在掌心,拉着她,走进别墅。   她有点不自在,挣了两下,他反倒握得更紧,她看了看他没有表情的俊逸侧脸,微微吐了吐舌头,也就随他去了。   “阿暮怎么样了?”   “他很好,子弹本身并没有打中要害,他的身体也很强壮,恢复的不错。对了,我问过他,他姓叶,还说是朋友呢,居然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柳凤君嘴角弯了弯,斜睨了她一眼。   叶?顾舒窈突然停下脚步,这个熟悉到让她胸口发烫的名字让她有点恍惚。   “怎么了?”   她突然停住,柳凤君忍不住回头看着她,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她脸上那种带着微微怀念的笑意。   “没,没什么。”顾舒窈掩饰性地笑了笑,“叶姓还是真少见呢!”   柳凤君一愣,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确,叶姓的确少见,但是不久之前,他却知道另一个姓叶的人,叶落!   叶落,叶暮……   他就像牵着一只小狗一样。   顾舒窈愣愣地看着两人交缠在一处的手,随着他进了客房,一抬头,阿暮正半躺半坐在床上,她回了回神个,轻笑着唤他,“阿暮!”   阿暮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她,只是目光落在她痛柳凤君相交的手上时,神情微微一黯,很快就恢复如常,开玩笑道:“哎呦,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重伤患者忘到脑后了呢!”   顾舒窈有点尴尬,想到昨日,目光微黯,强打精神笑道:“怎么会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昨天有点事,耽搁了。”   “噗!”阿暮喷笑一声,“救命恩人,那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呀!”   顾舒窈真乐了,挣开柳凤君的手,做到阿暮的床边,熟练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削起了苹果皮,“诶?等等,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以身相许,你能接受?”   “你许了才知道哇!”阿暮这次并没有被她逗得炸毛,看着顾舒窈笑的促狭,眼底却有一份期待。   “他的伤,还不能吃苹果。”柳凤君看了一眼阿暮,在顾舒窈说话之前开了口,伸手拿过顾舒窈刚刚削完皮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阿暮显示一怔,就间顾舒窈抬头瞪着柳凤君,他听见,她在嘀咕,“本来也不是给他吃的,是我自己……”   他看了看柳凤君,又看了看顾舒窈眸中的光彩淡去,看着顾舒窈生动的脸怔忪了片刻,慢慢勾起嘴角,有点释怀,有点苦涩。   柳凤君勾了勾唇角。   “少爷!”   敲门声打断了顾舒窈的小声抱怨。   “进来!   门应声而开,是柳凤君的老管家,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和阿暮一眼。   柳凤君皱了皱眉头,“我马上就去。”   随即握了握顾舒窈的手,对阿暮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隐隐带着些许的示威。   阿暮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只剩了她和阿暮两个人,气氛一瞬间有点闷,顾舒窈犹豫了半天,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阿暮,你姓叶?”   “是呀!”   “那,那你还有什么亲人?”   顾舒窈捏着手里的水果刀,有点紧张。   “我啊,还有个弟弟,孪生的哦!”   阿暮眉眼生动,目光柔和。   她觉得心在怦怦地跳,“那他……”   “过世了,他的身体不好,能支撑那么久已经是不易了。”阿暮垂下头,有点悲伤,“都说双胞胎之间有奇妙的心灵感应,可是,我和小落他……”   “什么?你说什么?小落?”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阿暮!   第20章 鸿门宴   上层社会的酒宴舞会多如牛毛,这是顾舒窈第二次参加多少有点恍惚。   这是一场拍卖会,Demon给的帖子。   安静地坐在尚军的身边,右手边是白瑾枫,将她隔在中间,他们来的早,会场里还没有坐满,显得有点冷清。   尚军自那日见过Demon之后,便解了她的禁足,许她自由进出,看她的目光也不似以前一般冷寒,她想,他在可怜她?   “怎么了?”   尚军状似不经意地靠过来,握了握她搭在扶手上的手,“怎么这么凉?”   顾舒窈微微皱了一下眉,可是公共场合也不好甩他的脸面,浅浅地笑了笑,没有抽回手,“啊,可能穿的有些少了。”   尚军忽然攥紧了她的手,皱着眉看着她的身后。   “怎么了?”   惊诧于他目光徒然凌厉阴沉,顾舒窈侧过来,看向身后。   脸色微微一白,抿了抿唇。   她的侧脸很美,消瘦的下巴尖尖地,鼻梁挺直,眼睛很大,眼线很长,羽睫卷翘。最美的是她的气质,清清淡淡地,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的诱惑。   “老师!”   Demon满意地一挑唇,两手慵懒地插在裤兜里,俯*,和她同高,倾身吻了吻她苍白的唇,“乖,宝贝。”   他伸出手撩了撩她肩膀上的碎发,顺在她的耳后,凑近她的脸,细碎的文轻柔地落在她的脸颊上,态度亲昵地靠着她的耳畔。   “宝贝,散场后,等我。”   顾舒窈心里一紧,面色更白。   Demon轻叹了一声,勾住她尖细的下巴,“宝贝,又不听话了?”   “没……”她低垂着眼帘,睫毛似濒死的蝴蝶,颤抖地起伏,洁白小巧的贝齿*着没有血色的唇,好久,才轻轻地点点头。   Demon笑笑,毫不在意地,像是丝毫不怀疑她的答案,转身而去,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窈儿……你不想,没人能逼你,谁也不能。”   顾舒窈一怔,抬头惊讶地看着尚军。   因为贵宾大多数早已去场,高坐贵宾席,普通宾客开始陆续进场,宴会厅开始喧闹了起来,尚军的这句话,很快就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可是这句,她停在耳侧,如同惊雷一般。   从来,尚军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她知道,他恨她。   他有多爱自己的父亲,就有多恨她。   他恨不得她痛苦,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   丝毫没有顾及到,他失去父亲的同时,她也失去了母亲。   她可不可以将这句当做承诺?   用所有鲜血,痛苦,自由,换来一句模糊地承诺。   “……不用,这是我欠他的。”   她垂了垂睫毛。   小哥哥,你看,其实,我欠很多人的,却不包括你。   “开始了。”   她微笑看着主席台上走出来的拍卖师,轻轻地提醒。   尚军忍不住拧起眉,欠谁?那个魔鬼?他以为她在敷衍,不相信他给的保护,不由地捏紧她的手,张了张口,想说的话都被她嘴角的笑意惊了回去。   她很会笑。   明艳,诱惑,清浅,如同一个面具,调节成嘴适宜周围环境的笑容,真真地将她的美丽当做了武器,俘虏了每个他所要求的男人。   但是,现在,她笑的很淡,只是嘴角小小的挑起,却像朵恬静的百合。   胸腔一热,尚军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的笑轻轻放下……   一件件拍卖品,被以不菲的价值定下来,贵宾席上却无一人举过手中的号码牌。   的确,那些所谓的藏品,珍品,对位于贵宾席的人来说,不过尔尔,说不定自家拿出个酒杯都要这些东西值钱,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   顾舒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手始终被尚军握在掌中,她没有抽回来,贪恋这一刻的温馨和温暖……突然感到有两道视线投到自己身上,不由得一怔,眼神探寻的看了回去。   一个是Demon,另一个……柳凤君?   “啊,让各位久等了,最后一件拍卖品可以说颇具传奇色彩……各位女士们可要睁大眼睛喽……这是一件宝石饰品……”   顾舒窈一怔,对上Demon邪肆地眼神,心里咯噔一声。   就听台上执麦的司仪以一种颇为夸张的语气说道:“这是一块稀世珍宝!传说中,克什米尔酋长交给勒索拉沙塔哈公主的土耳其苏丹的“赎金”。重70.2克拉的传奇之钻——神像之眼!”   柳凤君,尚军,顾舒窈同时色变。   顾舒窈不可置信地看向Demon。   他挑挑眉,咧嘴笑开了,对着顾舒窈震惊的眼神,做了个口型,宝贝——等我!   迷魂三计:让你爱恨难辨   第01章 一石二鸟   神像之眼是一系列传奇,神秘,幻想的完美结*。他的故事包含了崇拜、盗窃、掠夺、神秘失踪等变幻莫测的事迹。   1607年前后,神像之眼是属于一位波斯的王子的。他叫雷哈*。但是很不幸他遭遇了债务危机,就拿神像之眼去抵债,所以这颗大钻石就流入了债主——东印度公司的手里。   1865年,神像之眼才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在这年的伦敦克里斯蒂拍卖会上,神像之眼被一名神秘的拍者买走。他只留下了简单的“B.B”作为代号。   1906年,这名神秘之客终于浮出水面,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阿卜杜尔-哈米德二世,土耳其苏丹帝国的末代皇帝。   1909年的6月24号,神像之眼再次出现在拍卖会的现场,这次是在巴黎,中标者是个西班牙名流。   二战之后,哈里-温斯顿从一个荷兰商人那里购入这颗宝钻。这时候,这颗70.21克拉的钻石已经成为一条项链的一部分了。这条项链十分耀眼,不仅有神像之眼,还有41可闪亮的小钻石围绕其周,一共有22.50克拉,还有一颗大概12克拉的长阶梯形琢型钻石。   1947年,神像之眼被梅-邦菲尔斯-斯坦顿女士收入囊中,她可是弗雷德雷克-G.邦菲尔斯——那个丹佛邮报的开创者之一的女儿。   1962年,在斯坦顿女士死后,她的珠宝也随之拍卖。这次在纽约的巴克-博纳特拍卖行上夺标的是芝加哥的珠宝商——哈里-莱文逊。他以美元的高价夺魁。   1967年,莱文逊又以放贷的形式将这颗无价之宝贷给了戴比尔矿坑博物馆用来装饰他们的约翰内斯堡钻石之 亭。   1973年,莱文逊打算出手这个钻石,他把这颗宝钻交给了纽约拍卖行并嘱托他们一定将钻石拍到美元的天价。最后,伦敦的劳伦斯-格拉芙拍下了这颗神像之眼。但是它持有的时间并不久,四年后,他又把钻石转手给书了香另门一第个人。   曾经有谣传说这个买家就是毁誉参半的菲律宾总统费迪南德。纵然他花边新闻不断,但也是一届总统。他死后的三年,神像之眼再次从他的府邸中消失。正如它出现时的神秘一样,它再次匪夷所思的不见了。   它的再次现世,便是柳氏珠宝崛起之日,柳家族长将其视为传家之宝,代代相传。于前日,在柳氏和楚宋两家联合推出的珠宝展示会上惊鸿一现,便被盗走,之后杳无音讯。   今日居然在这场拍卖会上再次现世!会场中的来宾不禁哗然,不少人偷偷窥视贵宾席上柳凤君的脸色。   柳凤君脸色铁青,一旁地楚谦忍不住凑近他,“君君……”台上的司仪已经宣布竞拍开始,不少人畏于柳,宋,楚三家的势力,并不敢青衣举牌,只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会场嘈杂一片,顾舒窈忍不住握紧尚军的手,“哥,怎么回事?那个……那个神像之眼,我不是……”   明明,她将那个赝品的神像之眼交给了尚军,那么台上的那个,到底是她偷的那个赝品,还是真品?   当时,她只不过是按照尚军的吩咐,寻找失踪多年的神像之眼,恰巧那时她滞留S市,寻找叶落。而当时据传拥有神像之眼的柳家也在S市,恰逢柳凤君展出神像之眼,她便偷了来,一来留帖扩大寻找叶落的范围,二来,倘若尚军追来,她也可用来弥补逃亡两年的过错。   但是她发现神像之眼是赝品之时,就像到柳家一定是拍真品现世遭人觊觎,以赝品代之,真正的神像之眼一定还藏在柳家。   她没有想到尚军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柳家遗失神像之眼,虽然只是赝品,但是为了信誉,他们绝对不会张扬,对真品的保护也会更加谨慎,不好再次下手,她便索性将赝品当做真品交给了尚军。   “是那个疯子!”尚军凝眉,他怎么也不会想到,Demon居然拿到了神像之眼的赝品,还堂而皇之的送来拍卖会!   他的目光冰冷而深沉,看向Demon充满了杀意。   Demon嘴角勾了一个冷笑,看着尚军做了个口型。   尚军一怔,眼神复杂起来。   他说,地!   尚军忍不住心惊,这个男人,真的是不简单。   北郊的那块地,柳,宋,楚三家,还有S市市政府是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倘若单独一家,尚军并不怕,虽然他的产业如今都在美国,但是可流转的大部分资金他还是有的。怕就怕,这几家的联合,尤其是柳宋楚三家,下一代的家族掌门人柳凤君,宋霂,楚谦几乎同气连枝,很有可能合力吞下那块地,这三家联合起来,哪怕S市政府都要避让,而况他一个华侨商人,所以他才联合几家S市二流财阀,拢合资金拿下那块地。   这块神像之眼,是柳家的传家之宝,虽是赝品,但是柳家为了真品能够现世,必然全力拿下,如果拍卖的过程中,有人恶意哄抬价格……   用柳家自己的钱买自己的东西,削弱其实力……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尚军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黛眉紧蹙地顾舒窈,用他想要的那块地换他的妹妹,而且只要对柳家稍稍透漏神像之眼的来源,以柳家的实力,不难查到窈儿,那么柳凤君对窈儿……   半眯着黑色的眸,掩住里面冷嘲的讽意。   原来是一石二鸟呢!   第02章 三男一女   果然不出尚军所料。   普通坐席中,不断有人举牌,神像之眼的竞拍价居然不到十分钟就被抬到了七百万美金足足比其最后一次出现在拍卖会上多出了六倍多,尚军向柳凤君所处的位置看去,他一贯冷凝的脸更是寒霜笼罩,转头轻声对身边的宋霂吩咐了什么,宋霂勾了勾唇,起身离开,尚军想,大概柳凤君也发现不对劲了,可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做在贵宾席上有恃无恐。   目光再次转向Demon,他仍旧一副惬意地样子,悠哉地观望着。   不一会儿,宋霂回来了,附在柳凤君耳畔说了什么,柳凤君点点头,再次举起手中的牌子,一千万!   台上司仪的嗓子一声尖叫,真真是天价,对于一条钻石项链来说,真的是天价。   尚军若有所思,组织对这块钻石势在必得,必定不在于其本身的价值,那又是为什么呢?不惜追查数十年,培养窈儿成了顶级神偷,话费如此的人力物力,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Demon瞥了一眼尚军,闲闲地抬手举了牌子,而且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一千五百万,全场呼吸都是一窒。   普通人是在为这神像之眼的身价咂舌,而贵宾席上的人,更多是惊讶,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强人,居然敢和柳家叫板!   神像之眼的竞拍陷入了焦灼,每次柳凤君加价,Demon立即紧随其上,两人就五百万五百万的开始加价,九千万,九千五百万……   柳凤君面色铁青,他大概是全场最怄地一个人,明知道台上的那块是个赝品,可也得哑巴吃黄连,生生吞下去,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侧头问道:“还没有查到吗?”   “没有,不过……”宋霂拧了拧眉,不由将目光看向尚军身边的顾舒窈。   “不过什么?”   “你曾派去保护尚小姐的人说,那天,就是那个人将尚小姐抱进了‘魅夜’,之后……你都知道的。”   “确定是他?”   “应该错不了,你知道的‘魅夜’是我的产业。”   柳凤君当然不怀疑宋霂,只是,想到那日手下人回来报告的事,和他的猫儿极力想要掩饰脖子上的伤痕,柳凤君的表情更是冷酷,紧捏着拳头,带着滔天的怒意。   “该我们叫价了,凤君,其实我们……那是块……我们没这个必要……”   “他就是冲着我来的,继续叫价,一万一万的加。”说完,他冷冷地瞥了一眼Demon,站起身。   “哎,你干嘛去?”   “谈个生意!”   Demon推了推眼镜神思莫名,偏头一看,霍然发现原本席上的尚军和顾舒窈已经不见了,只有白瑾枫一人,心中一惊,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同样起身离开。*******   “猫儿!”   听到熟悉地呼喊,顾舒窈一愣,本来她是想出来透透气的,柳凤君和Demon两人的剑拔弩张让她觉得窒息。   Demon的目的就是她,柳凤君不过为她所累。   从认识Demon以来,他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想要的,千方百计都会弄到手,他不要的,即使毁了也不会轻易让其他人染指。   十二岁开始,八年了……   整整八年了……   她和Demon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她名义上的哥哥尚军。   他们同吃同睡,亲密地如同家人,他精心精意地养育了她八年,如父如兄,也如情人般私密,可是她却是道,他不过是在喂养个宠物。   顺着声音,她隔着重重繁花遥望着那个站在月下被夜幕笼罩的男人,恍惚记起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也是这样的冷月中,她问他,“可不可以爱她?”   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他精致完美的轮廓,四目相对,男人一向冷如冰山的脸上却镶嵌着温柔如水的黑眸……   “猫儿……”   顾舒窈缓缓垂下浓密的睫毛,瞳孔变的黑沉,弥漫着难以挥去的悲伤。看一场华丽的演出,等待一场牵手。站在过往的道路上看一篇狼藉的街景。不再留恋,不再期许。   这就是她和他的缘分。   也许,之前她还会奢望一场温暖的爱恋,那么在Demon出现后,这一切,都是泡影虚幻。   “柳先生,您好。”   花园里的光线太暗,柳凤君看不到顾舒窈地表情,眼神在她的身上徘徊不去,有点神思不属地胡乱点点头。   尚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两个明显都心不在焉的人,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揽住顾舒窈的肩,将她搂紧怀里,低头对上顾舒窈不解地眼,对柳凤君说道:“柳先生,我用神像之眼给窈儿做嫁妆,不知柳先生敢不感兴趣?”   “哥?”顾舒窈不敢置信地看着尚军,不由得双手抓紧他的衣服,随即低下头,苍白的唇,勾出讥讽的弧线,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尚军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承诺,什么保护都敌不过眼前的利益。   尚军看着顾舒窈,只觉得胸口一窒,漆黑难懂的双眼不禁漫上一层苦涩,浓浓的心酸与苦涩在胸腔里剧烈翻腾,几乎要撞出胸口,让他想把埋藏在心底的计划说出来。   可是,还不行,不行……   “尚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确喜欢你妹妹,可是这样的方式,我不能接受,这也是对你妹妹的侮辱!我柳家自己的东西,我会自己拿回来,至于尚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看了一眼顾舒窈,“倘若你想用你妹妹,换取我柳家的某些东西,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顾舒窈觉得头在昏眩,即使是被尚军送上男人的床,她也没觉得这般耻辱过,他不要她……她甚至都比不上柳家的某样东西……   柳凤君看着尚军怀里摇摇欲坠的顾舒窈,瞬间没有血色的小脸和眼底的悲哀,刚要开口解释,背后已有脚步声传来,停在离他们不远处,懒洋洋地嗓音带着一丝阴鸷,“宝贝,你可让我好找呢!过来!”   第03章 男人疯狂   对上Demon邪狞地双眼,顾舒窈忍不住浑身僵直,从尚军的怀中站直,避无可避地迎向他的目光。   尚军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平日内敛的性格对上Demon立即变得更加阴沉可怖,他伸手将顾舒窈更加往怀里搂过来,“窈儿,风大,靠近哥会暖和一点。”   顾舒窈垂着睫毛,对于尚军的动作只能报以苦笑。   “哥,既然已经决定要利用我,就不要再对我好!”终于还是忍不住,她一抬头,眼底流淌着浓浓地哀求,轻轻地如叹息一般。   挣开他的手,她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Demon。   她径直走向Demon,与柳凤君擦肩而过,脚步没有一丝停留,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乱一下。   她和他迷梦一般的感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喜欢,是爱,还只是冬夜里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温暖。   他既然以柳家为重,那么,就好就是断绝一切关系,也断绝了尚军想要打柳家的注意。   看着Demon得意慵懒的眼神,顾舒窈才发觉,也许Demon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无爱,却宠溺。   柳凤君微微皱眉,看着顾舒窈,眸地燃着怒气。   “不知这位先生,找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事?”   他突然伸手,猛地拉住顾舒窈的胳膊,顾舒窈惊讶下,被他一把扯到怀里,靠在他的胸口上。   尚军听见柳凤君的话,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两手*裤兜,他知道,刚刚的交易,柳凤君是同意了。   冷眼看着柳凤君,Demon微微眯了眯眼,瞥了一眼尚军的表情,突然玩味地挑起唇角,“未婚妻?”   他看着柳凤君,眼底有嗜血地红,顾舒窈心里咯噔一下,使劲挣脱柳凤君的手,可是柳凤君死死地钳住她的腰,她挣不过他的力气,反倒更贴近他的身体。   顾舒窈惊慌地回过头,看着Demon透红的眼睛,焦急地对上柳凤君黝黑的眸,“快放开!放开我!”   柳凤君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禁微微松了力道。   顾舒窈立即睁开她,跑到Demon的身前,伸手拉住他的一只胳膊,“D,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Demon却好像没听见一般,血红地眼阴森地,直勾勾地看着柳凤君。   尚军抬起眼,犀利的眸光射向Demon,又看了看顾舒窈,警惕地上前一步。   谁都没想到,Demon突然抬手推开了顾舒窈,身形如鬼魅一般地闪到柳凤君的身前,抬手将冰冷地黝黑的手枪顶在了柳凤君的头上,“未婚夫?嗯?”   那种如同看着死物一般的目光,深沉幽寒的眸子几乎令柳凤君窒息。   尚军立即上前一步,“Demon,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歪歪头,笑的如稚童一般天真,“嘻嘻,干什么?显而易见不是?”   “Demon,这里不是美国,这是拍卖会场,开了枪,你也跑不掉!”   “哥,别说了!”   顾舒窈轻轻喝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唇舌发白,咬着唇看了眼柳凤君,“都别说话!”   她慢慢靠近Demon,话语轻柔,如同撒娇一般地低语,“老师,我摔疼了,你瞧,手都破了……”   她伸出一双嫩白的柔荑,果然掌心被磨破,微微渗着血。   Demon略显*的眉微微拧动了一下,冰冷地目光从柳凤君的身上移到她的脸上。   “Jennifer?”   “嗯,是呀,Jennifer!你看,都破了……”   她的声音带了点委屈,却又甜甜糯糯的。   尚军和柳凤君同样皱眉看着顾舒窈和Demon,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他的表情有些迷茫,有点困惑,好像刚刚狠辣地如同恶魔一样的眼神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冰冷地枪口始终抵在柳凤君的额头上,尚军和柳凤君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师,你帮我看看呀,会留疤的!”   Demon的表情似乎有点松动,他的眼睛频频看向顾舒窈嫩白的掌心,执枪的手却一直稳稳地,他再次看向顾舒窈地脸,突然有点诡异地笑起来,“宝贝,你以前,是不是就这样哄我的?”他眨着眼,像是天真的孩童,然后危险滴眯起眼,“就像在哄骗个疯子?”他突然激动起来,“我就是疯子!疯子!跪下,给我跪下!”   他反手用枪柄狠狠地砸在柳凤君的额头上,立即就要粘稠的鲜血冉冉冒了出来。   柳凤君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动,腰背挺直,冷冷地看着Demon。   “啊,硬汉呢!”   Demon眯着眼,自语起来,猛地伸手拉过脸色苍白的顾舒窈,枪口一转,顶在了她的头上,“这样呢?跪不跪?我的鞋脏了呢,给我舔舔!”   “别跪,他不会杀我的!”   她知道,他不会杀了她!   她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最亲密的宠物!   “唔,宝贝,你真了解我,杀你,我怎么舍得,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他不会开枪的’呢?”   话音未落,枪口下移,“噗”地发出声响,子弹瞬间穿透顾舒窈的大腿!   第04章 生死纠缠   尚军和柳凤君脸色大变,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开枪,而且,那手枪上竟然装了先进的消音器。   “窈儿!”   “小猫!”   “别动!”   Demon蹲*,将枪口顶在顾舒窈的鄂下,将她因为疼痛而苍白扭曲的小脸抬起,森冷地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将额头间的汗水照射的更为晶莹剔透。   “宝贝,很疼是不是?”   顾舒窈紧紧地咬着下唇,剧痛地昏眩让她眼前发黑,她微微张开眼,有汗水流进眼睛里,蛰的生疼,她淡淡地点点头,用有点颤抖不稳地声音,虚弱地回答道:“老师,很疼,很疼……”   “呵呵,宝贝,老师最喜欢的,最是听话的孩子,来,你告诉老师,这个男人,是你的未婚夫?”   不染一丝温度的双眼,淡淡瞟向柳凤君,垂下眼睑,轻轻地点点头,“不是。”   夜间的风,有点刺骨,柳凤君紧紧地看着顾舒窈冷漠无血色的娇颜,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猫儿……”   清风,将这一声呢喃送到顾舒窈的耳边,让她身体一僵。   “猫儿?”Demon有点玩味儿地重复,伸手按向顾舒窈的大腿,修长的手指,抠进冉冉冒血的伤口,顿时发出一声咕噜的瘆人响声,顾舒窈疼地绷直了身体,两手支撑着身子,摇摇欲坠,却死死咬着下唇,不发一声。   “宝贝,为什么不叫?痛,就要叫出来!”   “D……我们走……走,好不好……好疼……”   “疼,为什么不叫呢?宝贝,我猜猜,是不是怕我开枪?啊,我的枪法一向很准,你一叫,在人来之前,我就能干净利落地毙了他们两个!”   虚弱地一笑,顾舒窈眼前一黑,撑着身子的手一软,在昏迷前,说道:“D……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尚军和柳凤君震惊地看着倒向地面的顾舒窈,柳凤君的脸有点发白,有股汹涌而来的妒忌和不甘让向来冷静地他烦躁不安,要不是尚军伸手拉住他,他几乎要不顾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冲上去,抢过顾舒窈狠狠地摇晃着她,问问她,问问她,她那样云淡风轻地袒护着这个不断伤虐着她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爱吗?   Demon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顾舒窈,眼睛里的疯狂偏执还没有退去,却越来越发迷茫……****   “老师,我怕……”   十五岁的女孩子,稚嫩的像是初春较弱的小花,在洁白的床单上,一只小手捂着下 身,一只手挡在胸前,羞涩不安的用那双水亮明眸看着他。   他摘下金丝眼镜,放到一边,高大的身躯覆盖在她的身上,肌肤相接的瞬间,她带着凉意地肌肤让他想要叹息。   眼里有欲望在翻腾,嘴角邪肆地勾起,压*子,哑着嗓子,对她说:“宝贝,别怕,我会温柔的……”   十指相扣,他沉*子,在她地尖叫声中,叹息地轻喃,“宝贝,叫我D……”   十六岁的女孩,如同暗夜地妖姬,含苞的玫瑰,明明苍白的脸,身子因为恐惧和耻辱而微微地颤抖,却淡笑着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疯狂律 动的男子和他身下狂迷的女子,“老师,我哥,小哥哥,让我去陪威廉姆……”   那是新一任的财政大臣,岁数大到可以当她的爷爷。   而绯靡的屋中,回答她的只有床上不断传来的男女呻 吟声。   她的指甲深陷在木框上,断裂……女孩垂下羽睫,闪了闪,嘴角弯起自嘲地笑意,转身而去,浅浅地呢喃传来,“D……”   床上的男子一僵,翻身从女子的身上站起身,随手掐断了还在沉迷的女子的脖子。   他坐在床上,微微失神,“宝贝……”   十七岁的女孩,如同破布的娃娃,双眼呆滞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身下一片狼藉,黑红色的血,不断从身*出,然后洁白的床单。   他震惊地看着,甚至不敢伸手碰触,薄唇颤抖着,小心翼翼碰触她的脸颊,“宝贝……”   她的眼珠轻轻动了一下,便黯淡下去,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对着门外大喊,“叫落音来,叫落音……”****   “宝贝……”   Demon喃喃地,手一松,枪遍滑落在一旁,他弯*,将昏迷地顾舒窈搂在怀里,踉跄地站起来,旁若无人地走向会场的出口。   柳凤君刚要追上去,却被尚军拉住了胳膊。   “你……”   “柳先生,我并不想从你柳家得到什么,你只要保证,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和窈儿离婚,那颗神像之眼,我双手奉上,我旗下的珠宝公司全部作为窈儿的嫁妆!”   “你……”   他当然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星期,尚军的珠宝产业在S市扩张到了什么程度,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可是……   “猫儿,她……”   “还是柳先生觉得,那个疯子,真的能给窈儿幸福?”   尚军慢慢伸出手,他能肯定他会答应,光是为窈儿考虑的那份心,他就一定会答应。   柳凤君皱皱眉,抬起眼瞳,犀利的眸光射向尚军,像是想要将他看的通透。   尚军不避不退的迎视。   两双黑眸在空中交集,在月光的映衬下,复杂难测,深沉如晦。   慢慢伸出手,握住他的,柳凤君动了动唇。   “成交!”   第05章 意外温柔   “怎么样了?”   熟悉地声音低沉醇厚,如同一杯窖藏多年的红酒,醇香回味,带着点怜惜温柔,缠绵悱恻。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要好好调养。”   陌生的声音,撕裂沙哑,好似垂暮已已的老人,历经了人世间的沧桑,带着看尽红尘的冷漠。   “那她的……”   “D!”那沙哑的声音突然打断他,“她没事,有事的是你!你没有发觉吗,这些年,你越来越阴晴不定!既然这么关心她,怎么会将她伤的这般重?我还是那句话,你尽快手术吧!”   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顾舒窈轻轻动了动手指,羽睫颤动了两下。   “我先走了,D,既然喜欢,就留在身边吧!”   顾舒窈慢慢睁开眼,有点迷茫地看着满屋的昏暗,眸子还不甚清明。   “你醒了?”   Demon坐在她的床边,伸手轻轻将她脸颊边的碎发勾到耳后,修长的指尖在她细嫩苍白的脸颊上,爱不释手地来回摩挲,慢慢俯*,低头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还有哪里难受?”   顾舒窈眨了眨眼睛,明眸如水,他没有戴眼镜,一双黑色的眼睛,眼底有清晰的懊悔和疼惜,顾舒窈觉得胸口堵得慌,张了张口,又闭上,动了动身体,忍不住皱起眉,“疼……”   Demon突然变了脸色,一手撑在她身体的一侧,一手漫不经心勾着她的长发,冷哼一声,“疼?刚才可没见你喊疼!”   顾舒窈看了看Demon的脸色,嘴角浅浅地笑开了,“我刚才有喊啊,我说,老师,我疼!”   她撅着嘴调笑,样子可爱,Demon眸子一深,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火热的唇厮磨着她较弱的红唇,嚣张的*,顶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顾舒窈的眼睛闪了闪,没有挣扎,温顺地闭上眼,承接了他几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的吻。   他靠在她的脖颈上微微喘气,唇却舍不得离开她的肌肤,不时伸出*舔舐一下她,留下一串串晶莹的痕迹。   “宝贝,我一直在找你,一直……”他轻轻呢喃,趴在她的身上,头枕着她的胸口,耳朵听着她平缓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   顾舒窈呼吸一顿,放在身侧的手,犹豫了一下,慢慢抬起,放在了他的头上,感觉到他的僵硬,轻轻用五指*他的头皮,听他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知道……”   “我很累,一个人找遍了美洲,又去了欧洲,哪里都没有你!”   “……我知道……”   “宝贝,我很累……”   顾舒窈轻轻皱起弯弯淡淡地眉,手指摸到他脑后的疤痕,心尖一蹙,指尖围绕着那个圆圆的,硬币大小的疤痕打转。   “为什么不手术?”   Demon一怔,抬起头看着她,“你听见了?”   顾舒窈轻扯了一下嘴角,“受过训练的人,很少会让自己陷入深度昏迷的。”   Demon冷笑的坐直身子,站起身,冷冷地俯视着她,转身甩门而去,“那是因为,你不信任我!”   顾舒窈一愣,看着关上的门板,低低一叹,果然如那个人所说,他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   而且,信任?   他们之间,何曾有过信任?   宠物和主人之间,需要信任吗?*****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身边有人,顾舒窈警醒地半眯着眼,手刀破空斩了过去,却被轻易地挡住,随即,热哄哄地嘴就凑了过来,含着她的唇*,“是我!”   顾舒窈一愣,才放松下来,他喷着热气的鼻子,就在耳后,酥酥痒痒地,她伸手去推,“干什么你?”   触手却一片滑腻,她惊讶地张大眼睛,睡意一下子就散了干净,他居然一丝不挂*的床!   她精神有点紧绷,推了推他的头,“D,别……我有伤……”   Demon不甚在意地哼哼了两声,在黑暗里寻到她的唇,含在口里,一双手抱着她,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唇上吻得火热,两腿骑在她的身上,小心地不碰触到她腿上的伤口,两只手老实地抱着她,嘴里一个劲儿喊,“宝贝……宝贝……“   顾舒窈的心,忽然一片柔软。   这个男人说,他很累,他翻遍了美洲,又去了欧洲,一个人。   他说,宝贝。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热,她缓缓地伸出*,回应着他*的舌,平复他的不安。   原来,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会不安。   在她温柔的安抚在,Demon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死死地抱着她,好像要把她勒进骨血里。   “宝贝,我们去瑞典,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那儿吗?斯德哥尔摩怎么样?还是马尔默?你喜欢哪里?啊,对了,我在 乌普萨拉有片庄园,有肥沃的田地,茂密的森林,城堡一样的别墅……”他紧紧抱着她,“宝贝,我们结婚吧!”   第06章 囚爱缠绵   我怀念的不是你,而是你给的致命的曾经。   顾舒窈翻开书,看见扉页上写的这样一句话,很贴切,就像她对Demon感情。   九岁的女孩子,先是失去了母亲,亲生父亲在母亲下葬的同一天跳楼自杀。她一直想不通,父亲可以为了母亲殉情,却又为什么不能活着在一起相守?   她只知道,一夕之间,她失去所有的亲人。   尚军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明知道他恨她,她还是死死地抓住他,依附着他。   尚军一直说她没用,是个废物。   所以连累他一起被赶出尚氏,流落街头。   她十二岁,尚军得到神秘人的资助,夺回了尚氏企业,也开始了她地狱般的训练。   对尚军来说,她依旧没有用。   直到十四岁,她初次来潮。   尚军将她送到了Demon面前……   合上书,顾舒窈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最近,她特别容易累,经常要在床上躺半天才能下床,她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   身后的门被推开,她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的红霞,这个时候,能进她房间的,也就只有Demon一个人。   熟悉的气息,从后面环抱着她,Demon从后面抱住她,唇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撕磨,如同恋人一般亲昵地低喃,“宝贝……”   顾舒窈垂下眼睑,没有动。   他冰凉的手指,从宽大的毛衣下钻入,轻轻抚 摸她光滑的背部肌肤,他转过身,半蹲半跪在她的身前,半个*过来,靠在她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手在衣服里不断的进出。   “宝贝……”   得不到回应,他也不在乎,声音轻柔地,漫不经心地低唤着,撩起她的长发,唇顺着她的脖子轻轻啃噬了起来,他的掌心慢慢变得灼热,宽大的毛衣被他拉扯开,露出她圆润地肩头和锁骨,细致滑腻的肌肤上惊现一片暧昧的红痕。   Demon仰着头亲吻她的下颚,镜片后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表情,薄唇邪邪地勾了起来,转头摘下了眼镜,随手放到了一边,大手往下拉扯着她的毛衣,薄唇吻*的锁骨。   微一用力,就在她锁骨下的肌肤上留下不规则的圆形红痕,他歪着头,满意地看着,眼底燃着火烧的疯狂,突然起身,一把将藤椅上的顾舒窈抱起来,直直地朝大床走去……******   凌晨时分,Demon抱着软绵绵的顾舒窈从浴室里走出来,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他将坐都坐不稳的顾舒窈放到床上,体贴的拿着靠枕放在她的身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回身拿来干毛巾,轻轻地为她擦拭湿发,到长发不再滴水,他又回到浴室里拿来了梳子和电吹风,仔细的为她吹干头发。   顾舒窈半阖着眼,虚弱的靠躺着,连呼吸都极其微弱。   Demon却兴致**,像是在摆弄大号的洋娃娃,他梳好她的头发,将她身上围着的浴巾打开,呼吸猛然一窒,眼底一片炙火,他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温柔的扯过被子,盖住那片诱人的雪白肌肤。   他扶着她躺好,侧坐着去吻她的唇,*刁含,一点点,像是要吞掉她一样。   他拽掉自己身上的浴巾,翻身躺在她的身边,结实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她。   顾舒窈只能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肌肤相贴,感觉到他的火热,忍不住颤抖起来,眼里聚集着浅浅的恐惧。   她真的受不了了,Demon如同一头出闸的猛兽,疯了一般的索要,没日没夜的,让她苦不堪言。   像是察觉到她的害怕,Demon笑了笑,含着她的唇模糊地说,“今晚不要了,睡吧!”   可是,他嘴上那么说,两只手却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游移挑逗。   顾舒窈喘着气,两只小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胸前,声音沙哑“别了,我累……”   Demon有些惋惜的长长叹息一口,抱住顾舒窈一边做深呼吸,一边用被子把她抱住隔离自己,“宝贝,这些天,我很开心!”   顾舒窈微微一愣,扯了扯嘴角。   三天前,他直接将昏迷中的她打包上了诗人飞机,直接降落在这片庄园上,等她时,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通常一场欢爱下来,她甚至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离开这座庄园!   她像是金丝笼里的鸟儿,得尽主人的宠爱,却扼杀了她最渴望的自由。   “D,你……给我用药了吗?”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Demon抱着她的手一紧,伸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凝视着她的脸,她越发的瘦了,却依旧美,苍白的脸带着颓废病态的美,更灼人心扉,他拧着眉,冷笑一声,“宝贝,留住你的办法有的是!”   顾舒窈闭了闭眼,是啊,杀人如麻的疯狂教父,想要留住她,轻而易举的事,单看他想不想做。   看着顾舒窈疏离的眉目,Demon突然有点狂躁,甚至有点慌乱委屈,他以为她了解他的,“你不相信?”   “不,你说的,我都信。”她慢慢展开一个极淡的笑容,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Demon下意识地移开眼,“你的枪伤还没有好,身体虚弱,我……我又太不知节制了,休养几天就会好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在他的眼底,有隐忍的痛悔,只是一闪而过,却被一直看着他的顾舒窈捕捉到,她轻轻靠在Demon的身上,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和浅浅地笑意,“D,你都不会撒谎的……”   第07章 雪花易逝   Demon的确不会说谎,他开始选择避而不见。   转眼,离那天的拍卖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十一月,迎来了乌普萨拉的第一场冬雪。   佣人将绒毯盖在刚刚睡醒的顾舒窈的腿上,她从落地窗看出去,初来时的农田已经被白雪覆盖住,茫茫一片。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掩盖一切。   “我想见D。”   顾舒窈看着窗外,她知道即使周围没有一个人,她的想法也很快能传达给Demon。   不一会儿,就有仆人恭敬地敲开门,传达“旨意”,“太太,先生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顾舒窈微微一叹,从他带她来到这里,这里的佣人就被要求一律叫她“太太”。“我想出去转转。”   “这……”那人有点为难,顾舒窈就静静地坐着,等着,她知道,这件事,佣人做不了主。   “想去哪?我陪你。”   熟悉的粗噶沙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顾舒窈惊讶地回头看去,眉毛微微一皱。   那是个男人,从挺拔的身躯上看,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因为顾舒窈无法从他的声音和样貌判断他的年龄,他的脸,一般掩在长长的头发后面,露出的半个脸,早已面目全非,那伤口,应该是火烧所致。   顾舒窈眼里的讶异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却消失在疏离淡漠的眸底深处,她对别人的事,从来就不感兴趣。   那男人眼底流溢过一抹诧异,而后是赞赏,多少女人看见他这副尊荣都会大惊失色,甚至有些会尖叫出声,而后会怯怯地道歉,只是眼里藏不住的厌恶和惊恐。   这样平静的面对他的人,真的很少,而且是女人。   “我叫落音,D出去了,想去哪儿,我可以陪你。”   顾舒窈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这样的“好意”,谁是相陪,更多的一种监视和控制。   她藏不住嘴角的一丝讽笑,眼底皆是冷芒,她转动轮椅,对他点点头,“我想去乌普萨拉大学。”   她如今一个废人,又何必大费周章的看着她,怕她逃跑?   落音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不以为意,走到她身边,推着她的轮椅,走到门口时,对站在门外的佣人吩咐道:“那件羽绒服来。”   等他推着顾舒窈走到楼下时,佣人怀里抱着一件深紫色的羽绒服,还有手套帽子。   落音接了过来,弯腰替顾舒窈穿上羽绒服,又为她带上帽子和手套,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咧嘴一笑。   真的很吓人。   顾舒窈移开目光。   “呵,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他轻笑一声,推着她出了门。   迎面扑来的寒风让顾舒窈呼吸都为之一窒,她的身体,居然虚弱到这种程度了。   “怕什么?”   她的声音,呢喃在风里,不一会儿就被吹的支离破碎。   他却听见了,笑了笑,“我的脸啊,不怕么?”   “有些人,真正可怕的不是样貌,而是心。”   她见过太多了,政治,金钱,权力下,一个人能变的多可怕,丑陋的如同地狱的恶鬼。   险恶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她身后的落音一怔,凌乱的发丝被寒风吹起,露出整个面容,让人惊讶的是,挡在头发里的另一半脸,竟是完好的,而且相当的英俊,大概是长期不见阳光,有些病态的苍白。   乌普萨拉大学离着Demon的庄园并不是很远,已过黄昏,大雪纷飞,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落音推着顾舒窈漫步在砖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落日的余晖已经完全掩在乌云之后,天空一片雾茫茫的,顾舒窈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五角星的雪花,很是晶莹剔透,只是没过一会儿,就融化在了她的掌心。   落音停下脚步,绕到她的身前,蹲在她的身边,将手套替她戴好,又紧了紧她的羽绒服领子,即使低柔的说话,嗓音也如同拉锯一般,“小心点,你的身体和虚弱。”   他的掌心,很温暖,握着她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放进手套里,那一瞬间肌肤相贴的温度,让她有种熟悉的战粟。   她眨了眨羽睫,收敛回心神,低头看着他,“你是医师吧?”   落音点了点头,并无隐瞒,而后站起身,推着她继续往前走。   拐过一道街口,远远的就能看见乌普萨拉大学古老却典雅的教学大楼。   “为什么想来这里?乌普萨拉最出名的可是西边的大教堂。”   菲里斯河刚好将乌普萨拉分成两个部分:城市的西面是古城区,保留了历史的风貌;而城市的东面是行政,商业和居民区。大部分风景名胜在西面,如大教堂和一些古老街道。   “就在这里就好。”   顾舒窈让他停住,她坐在轮椅上,眺望对面的如同古堡一般的学校。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不用了。”   顾舒窈就这么看着,像是入定的老僧,落音不打扰,也不催促,知道注意到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略微发青,才打断她的凝视,“我们该回去了?”   顾舒窈点点头,没有反对。   直到走进Demon的庄园,落音才颇感好奇的问道:“那座大学,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顾舒窈抿了抿唇,半晌反问道:“是你问,还是D?”   落音有些哑然失笑,“只是我自己好奇。”   顾舒窈缩了缩脖子,好像才知道怕冷一样,就在落音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凛冽的风中传来一声轻喃,“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落音似乎真的很好奇,“朋友,上学吗?我也是那所大学毕业的,你朋友叫什么,也许我认识呢?”   这次,落音等了很久,顾舒窈都没有再说话,他侧头一看,她垂着脑袋,嘴角微微上翘,睡着了一样,似乎梦见了什么好事。   落音皱皱眉,停下脚步,俯身抱起她,那重量轻的让人心底发颤,他觉得,她就好像她掌心的那片雪,也许,下一个瞬间,她也会消失不见。   他稳稳地抱着她,大步向前,只是没走几步,远远就跑来一个身影。   “怎么了?”   Demon的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伸手接过他怀里的顾舒窈。   “又昏过去了。”   “还能支撑多久?”   落音微微一叹,“D,送她回去吧!”   第08章 闪电结婚   顾舒窈睁开眼还有些迷茫,外面的天依旧灰蒙蒙地,她搞不清楚,自己只是睡过去一会儿,还是好几天?   “你醒了?”   Demon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床边,一只手扶着她坐起来,端着水杯一点点喂给她喝。   “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Demon看着她,眼底有挥之不去的抑郁和复杂,还不等顾舒窈看清楚,他便转身将水杯放在床头的小柜上,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   “再睡一会儿?”   Demon踢掉鞋子,靠在床头躺上了床,将顾舒窈揽在了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唔,不想了,最近,睡的太多了。”   Demon闻言,眼底的痛惜再也掩饰不住,牢牢地把她抱在胸前,“宝贝,宝贝……”   顾舒窈叹息一声,突然觉得,没了哥哥的复仇,没了权利的纷争,就这样和Demon过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D,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顾舒窈觉得很心里很平静。   Demon一愣,幽深的黑眸,泄露出细碎的欣喜,只是当他低头对上顾舒窈无波无澜的双眼时,表情徒然黯淡下来,还带着隐隐地怒意和委屈,只是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松开她,翻身下拉床,扶着顾舒窈坐在床边上,而自己,慢慢单膝跪了下去,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天鹅绒小盒子,慢慢打开。   顾舒窈惊讶的张大眼睛,结婚一说,其实更多的不过是她的一时*,甚至隐隐有一点对他囚禁自己不满的宣泄,无理取闹的任性。   她垂下双目,羽睫颤了颤,眼眶有些酸涩,不管这一刻,他的真心真情有多少,她还是感念这一刻的感动。   女孩子都有个梦,鲜花,火烛,明月,钻戒,浪漫,还有一个可以放下黄金的男人。   一场完美的求婚。   这一切,眼前这个虔诚地跪在她的脚下的男人,将这一切捧在了她的眼前。   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一直再宠她。   如果,她能爱上他,多好……   Demon将钻戒从盒子里拿出来,轻轻执起顾舒窈的手,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轻地,将钻戒带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据说,左手的无名指通向人的心脏,将结婚戒指带到无名指上,代表和爱人心手相连。******   Demon从来都是说风就是雨。   顾舒窈不知道这场婚礼,是不是他提前就已经策划好的。   旁人的婚礼如何,顾舒窈不知晓,但是在她婚礼的这天,她就像是城堡里的公主。   雍容,华贵,美丽,宁静。   可是,幸福吗?   看着镜子里笑的一脸灿烂的男人,顾舒窈想,也许,真的有一点点。   “宝贝,你今天真美……”   他含住她的耳垂低声轻喃,双手从她的身后环绕到她的*前。   她今天,真的很美。   即使还带着病态的憔悴,精致的五官,美丽的妆容,让今天的顾舒窈艳若桃李。   不知怎么,就羞红了双颊。   那份妩媚,天然的旖旎,让Demon怎么也把持不住,他擦过她的脸颊,去吻她的唇,轻轻含住,就再也分不开了。   “咳咳,啊,真是抱歉,不过,时间快到了!”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落音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咳着调笑了一声。   顾舒窈脸色更红,别开脸,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所以她没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和门口的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而后者,拧着眉,明显的不赞同。   Demon站起身,弯腰吻了吻她滚烫的脸颊,然后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顾舒窈难得好奇的伸长脖子,昨夜是钻戒,今天这个呢?   “呀,好漂亮!”   那是一对蔷薇造型的红宝石耳钉,造型精致,色泽润红,切工一流,顾舒窈见过多少好东西的利眼,一眼就看出来价值不菲。   “当然漂亮了,那可是D和设计师讨论了好几天才定下来的式样,光这两颗红宝石,还是前几日他亲自去挑的!”   还没等Demon开口,落音就先说了出来。   顾舒窈惊讶的瞪大眼,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天不在,她还真以为他是在躲着她呢。   “我给你带上。”   难得地,Demon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顾舒窈心尖颤了颤,慌乱的避开目光,那种微笑和眼神,会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他深爱的女人。   “喜欢吗?”   刚舒了一口气,就听他轻轻问了一句。   她看着镜子里,脸颊相贴的她和他,有些恍惚。   “喜欢。”   眼睛弯弯,既然他有难辨真假的柔情,她也有心思难测的笑容。   尚军说,她的微笑,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你……”   顾舒窈吃痛,不解的看着大力捏着他双肩的男人,那双刚刚还柔情四溢的黑眸转眼就氤氲着难解的怒气。   “哼!”   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看着摔门而去的新郎官,还真是脾气阴晴不定呢!   “为什么,不相信他?”   “什么?“   她诧异地回头,看向说话的落音。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呆呆地看着镜中名言不可方物的新娘,顾舒窈坐在空荡荡的化妆间,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相信呢?” 第09章 染血婚礼(1)   乌普萨拉成为瑞典旧王朝的故都,12世纪时,瑞典各公国经常在此召开会议。它也是当时著名的宗教圣地,北欧最古老的乌普萨拉教堂就建在此城。   乌普萨拉教堂位于乌普萨拉市中心。   一百二十辆世界名车一字排开,占满四车道,齐头并进。   顾舒窈坐在花车上,从车窗遥遥向外看去,壮观豪华的令人咋舌,她有点不解,这样的隆重,D他,难道不怕被尚军知道吗?   陪在她身边的是落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Demon担心她是否能支撑住举行完婚礼。   下了车,顾舒窈抬头看去,矗立在面前的,是一座红色的雄伟建筑,两座高耸入云的尖塔,远远就可以望见。   外表古朴而肃穆,里面却是金碧辉煌,她坐在轮椅上,看着站在红地毯另一侧的Demon。   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教堂的两侧,坐满了手持玫瑰的群众,陌生的脸孔,却相同的带着祝福的微笑。   哪里,传来音乐声,伴随着肃穆的钟声。   这一刻,顾舒窈突然觉得两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模糊了,眼中只有那个,站在红地毯另一端,对她温柔而笑的男人。   他今天,笑的格外的温柔,那双黑眸,似乎装载了漫天星辉。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将他挺拔的身躯包裹的更加俊逸,细碎的黑发,柔和了他有些刚硬的棱角,看着她,满眼的宠溺和幸福。   这个男人,一直在注视着她。   从她走进他的视线开始。   从他们彼此交缠的命运开始。   落音松了手,顾舒窈慢慢地转动轮椅,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丝遗憾,她未能一步步地走向他。   将她的手,送进他干燥温暖的大掌中。   “谢谢你。”   他说话时,双眼直视着她的眼,眼底一片沉静清亮,没有隽狂的肆意,没有凶残的阴鸷。   顾舒窈一愣,手上传来他温热的触感,他的大掌虚握着她的小手轻柔地像一片羽毛。   她忽然觉得,有一种窒息感令她说不出话来,有些酸涩,连喉咙里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哽噎的难受,原本深褐色的眸子,瞬间变得漆黑,瞳孔放大,像是已然酝酿着风暴的漩涡。   “D,我厌倦了鲜血和死亡。”所以,别做傻事。   Demon微微一怔,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宝贝,你总是,这么聪明……”可爱到让他深深地放不下。   他伸手,将她鬓角的一丝乱发勾到了耳后,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到迷离。   他不小了。   今年已经三十六了。   整整大了她十六岁。   在他手中绽放的女人,多到无法计数,纯情的,羞涩的,热情的,大胆的……他见过,用过,调教过无数的女人。   他第一次见到她,不过感慨一声,真年轻。   她和他之前调教过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开始都会羞涩,胆怯,哭泣……可是不久,她就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在他的指下欲生欲死。   可是……她又是不一样的,没有人会像她一样用胆怯地目光望着他,依赖地喊他一声,“老师……”   他曾试图改变这种不一样,可是那结果,成了他一生中不能承载的痛……   他的目光,让她莫名地不安,不由地捏紧他的手,刚要说话,却被牧师打断。       第09章 染血婚礼(2)   一切,都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巨大地轰鸣声在教堂的上方盘旋,振聋发聩,旋起一阵阵巨风,让教堂的大门不停地开关扑闪,很快,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教堂前的空地上。   婚礼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顾舒窈紧紧握住Demon的手,有些紧张的朝外面张望。   Demon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失望和惋惜,只是,人们都好奇的朝外面张望,无人看见他的表情,他趁慌乱的时候,快速地执起顾舒窈的手,将一对华美绚丽的戒指塞进她的掌心,用大手包着她的小拳头,捏紧了那对戒指。   顾舒窈诧异地看向他,却见他的脸上,敛去了温柔和愉悦,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那种严阵以待的感觉,让她有一种错觉,D他,等了好久了,甚至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策划好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顾舒窈瞬目看去,顿时呼吸一窒。   居然是他?   那么D等得,就是他!   这,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她想要张口呼喊,却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落音捂住嘴,他将她推到一边,俯身在她耳边,沙哑撕裂的声音,像是磨在地上的锉,“这种场面,总是无法避免的。”他看向大步走来的柳凤君,鬼面一般的脸诡异地扭曲着,像是在笑,“他们俩,你希望谁赢?”   话音刚落,Demon优雅地步下台阶,散漫地看着面色冷凝的柳凤君,“真么想到,先来的是你,我还以为,会是尚呢!”   顾舒窈看向Demon,清冷的眸中,并没有多少惊讶,Demon一向是这样的人,攻于心计,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和他作对的人,只是,她还是有些失望,这场婚礼,在她的心底,并不是毫无感觉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也不过是一场戏。   她真的累了,为什么她身边的每个男人,都要利用她呢?   大哥利用她的美丽复仇。   柳凤君大概也曾利用她来试探大哥的目的。   而现在,Demon用他们的婚礼,诱引大哥来。   只有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温柔的伸出手,给予她永生不忘的温暖和救赎,只是,叶落他,已经不在了。   叶落……   她麻木地闭上眼,不去想柳凤君来这里的原因,也许是跟尚军联手,也许是想追查被拍卖的神像之眼的来源,也许……她冷笑,如今,她再也不会幼稚天真到会想,他是为了她。   “我来接我的未婚妻。”   柳凤君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从进门以来,黑眸就一直盯着顾舒窈不曾离开,丝毫没有将迅速涌进来的黑衣人和Demon放在眼里。   教堂的采光极好,阳光穿过五色的玻璃照进来,让Demon的面孔显得越加的英俊如雕刻,包裹在一身黑色燕尾服中的身体随意慵懒,一双锐利深邃的黑眸冰冷地射向柳凤君。   “未婚妻?”   他讽刺的一笑,插在兜里的手,慢悠悠地伸出来,低着头,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黑枪,挑了挑眉,眼里的风暴在聚集。   Demon即使三十几了,还是个冲动的人,学不会温吞,性子阴沉急躁。   顾舒窈看着他皱眉,“D,马上,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妻子?   Demon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词,扭头看着顾舒窈,突然就在这词上咂摸出一种甜蜜的味道。   “我想叫他死,你知道不?”   他把玩着手里的枪,像是想吃糖的孩子,却被大人制止一样,满腹地委屈。   顾舒窈低头,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她的声音很平稳,语气漠然,“我只是不想婚礼上染血。”   Demon闻言立即咧嘴笑了起来,孩子样的,眼睛里细碎地喜悦。   而柳凤君看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变了,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受伤,他刚要向前一步,Demon的枪却遥遥地指过来。   “就站那儿,再靠前,我可保不齐这枪走不走火。”   他手掌翻了翻,食指虚勾着扳机。   “宝贝,你说,我这一枪,开是不开?”   他歪着头,笑的纯真无垢,灿烂异常,眼睛里,却全是恶意。   这样似是而非的试探,真的有意思吗?   “D,我不爱他,让他走吧,你不能在这里开枪,婚,你不结了吗?”   柳凤君的眼里有窒息般的痛,那冰冷无情的话,让他的胸口,有种透不过来的窒息感觉。   那个女人,像一只狡黠的猫,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的生活,撞进他的心。第一眼见到她,他的心却微微地悸动,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有洁癖,即使与自己的父母,也很少亲近。   他知道,自己太过于冷清。   楚谦曾经说过他,就是块石头,捂在怀里,也总有会热乎的一天。而他却是个冰块。   直到遇见她,他生命里,除宝石以外,唯一的色彩。   微醺地靠在他的胸膛里,用小手玩着他的睫毛,站在树下,扬着小脸问,“可以爱我么?” ……   直到,他发现,她并不是简单的大家小姐,她心思难测的哥哥,波云诡谲的商场变化……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令柳家陷入危机。   他以为,他放得下。   看向她无情的眼,他慌了。   “如果要观礼,就请入座,否则,请你离开。”早在Demon掏出枪来的时候,陌生的观礼群众早就尖叫着跑了个干净,整个礼堂里,就是剩下Demon的人和他们几个,她看向牧师,神色略有些疲惫,“请继续吧。”   “宝贝,就这么简单放过他?”   顾舒窈看着Demon的表情,冷漠中透着淡淡地阴鸷,蓦地打了个寒颤,刚要说话,耳边响起柳凤君的一声冷喝:“是啊,怎么能这么简单?”   声音里,带着久久沉默后特有的沙哑和冰冷。   Demon眯了眯眼,手腕刚动,脑后突然被硬物顶住,“别动!”   一嘴洋文,一直瑟瑟发抖的牧师突然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嬉笑道:“我可保不齐这枪走不走火!”   那熟悉的声音,让顾舒窈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牧师,狐疑地猜测道:“白瑾枫?”   “白瑾枫?尚也在?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会和柳凤君联手呢?”   “放下枪!”   Demon挑了挑眉,一只手指挑着枪,扔了出去,突然,他猛地一回身,一只手按住“牧师”白瑾枫扣着扳机的手指,另一只手大力地抓向他的胳膊,扭向另一边。   “砰!”   一声巨响,让顾舒窈心惊不已,Demon在和白瑾枫扭打争夺时,枪走了火,打中了围在外围的一个黑衣人。   枪穿过他的大脑,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从太阳穴突突地冒出来,顾舒窈脸色发白,忍住胃里的翻滚,紧张地看向台阶下的两个人。   手脚功夫上,白瑾枫不是Demon的对手,几下就被下了枪,被两个黑衣人死死地压住胳膊。   顾舒窈一惊,就要转着轮椅过去,却没注意前面的阶梯,翻了下去,她闷哼一声,腿骨钻心的疼,可是她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因为她在Demon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嗜血,此时的他,就像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他端着夺下的枪,熟练的在手上翻转了一圈,修长的手指缓缓勾动了扳机。   “砰!”   “不要!”    第10章 冷冰夫妻   “不要!”   顾舒窈惊喘一声,猛地坐起身。   是梦啊!   她擦擦头上的汗,看了一眼床头上的电子表,凌晨两点,她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将脸埋在膝盖里,看起来疲惫而憔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房间的门被推开,柳凤君略显慌张担忧地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猫儿,怎么了?”   他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夜灯,看着黑发披散的顾舒窈,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手的冷汗,微皱起英挺的眉,“又做噩梦了?”   从他进来以后,顾舒窈就收起了一身的脆弱,浑身散发着疏离冷漠,她抬头避开他的手,敛下眼睑,这只手,曾经带给她难以忘怀的温暖,会让她有种心跳加快的错觉,而此时,她却不会再有丝毫的波动,倘若有,也是冰冷的恨意。   三个月前,这只手,扣动了D的手枪,子弹穿过D的心脏。   “出去!”   她要拼命咬着唇,两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才能抑制住浑身的恨意,冷冷地对他低喝。   “猫儿,我……那是意外!我只是想救人!已经三个月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顾舒窈始终不曾正视过他一眼,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复杂和他捏的发白的指尖。   她动了动腿,她的双腿在回到S市一个月后,开始慢慢恢复知觉,尚军说,Demon对她下了药,限制了她的自由,她不信,D说,他没有,她就信,那么骄傲的人,从来不屑于说谎。   可是,那个骄傲的人,死了,死在柳凤君的枪下。   那日,在D扣动扳机前,柳凤君拾起之前他扔出去的手枪,对D开了枪!   之后,她被带回S市,被尚军嫁给了柳凤君。   可是,她的丈夫,永远都是D。   没有血色的唇,勾起讽刺的弧线。   “柳先生,我的丈夫是D!永远都是!”   柳凤君的瞳孔紧缩,永远这两字,让他觉得窒息,浓浓的苦涩和嫉恨在胸腔里剧烈的翻滚,几乎要破胸而出,他控制不住,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禁锢住顾舒窈单薄的双肩,拉入自己的怀里,嘶哑地低吼着:“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我们才是合法的夫妻!”   双肩被捏疼,顾舒窈却是轻皱了下黛眉,始终低头看向一边,无视柳凤君带着深沉痛苦的眼神,听着那如同受伤野兽一般地咆哮,她没有一丝同情,D走了,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麻木的心,再一次狠狠地抽痛。   “看着我,看着我,为什么不看我?”   见她没有丝毫动容的冷清娇容,柳凤君疯狂的咆哮出声。   顾舒窈却如同没有生命的娃娃,乌黑的发随着他的猛烈摇动先后轻摆。   三个月了,顾舒窈漠视而仇恨的态度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那么高兴的,甚至无视父亲的强烈反对,将她迎娶进了门,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羸弱的身体,期盼她能够如同以前一般,对他狡黠的笑,像是可爱的猫咪。   可是,她再也没有笑过,像是失去了一切快乐喜悦的神经,像个冰冷的雪娃娃!   他颓然的松开她的双肩,他努力了三个月,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以为,他不过是杀了一个一直性虐她的变态,疯子,也许她只是难以接受认识的老师被杀才会变成这样。   可是,他错了,她真的是恨他!   蓦地,他想起那日婚礼上她的话……难道,她是爱上那个疯子了吗?   “你爱他?爱他吗?”那个用药物控制囚禁她的疯子。   “是呀,爱他,我爱他呢!”   为什么不爱呢,那个偏执的疯子,宠溺她的疯子,折磨她的疯子。   其实她也是疯子。   她和他,就像是两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依偎在一起取暖,任由对方的刺扎入柔软的身躯,可是一旦分开,他们就会被无情的冻死。   那带着怀念的浅笑,深深刺痛柳凤君的眼,整张白玉一般的俊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他想过,放了她,何苦将她绑在这份婚姻里,他想漠视心底涌起的噬骨的嫉妒和不甘,痛苦和沉重,放她自由,可是,他放不开,就像刚刚,在隔壁听见她的惊呼,就会立即赶过来一样。他从来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会陷入的这么深。   牵起嘴角,他苦涩的低低笑了起来,他怎么甘心,输给一个疯子,一个死人?!   这个女人,是他第一次,唯一一次的心动。   他伸出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抬起她尖细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手掌缓缓抚摸她日渐瘦削的脸庞,稍纵即逝的心疼与怜惜在他黑沉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转瞬间,由一抹冷静和坚定所代替。   “猫儿,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我只是爱你,我们已经成为夫妻了,这是永远不可能更改的事实!”   永远?   为什么,这个词,能让人甜蜜,却也能让她感受到无边的哀伤呢?   她抬起头,三个月来,第一次正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依旧俊逸非凡,只是很憔悴,眼底化不开浓郁地哀伤和心焦。   “我只想要D活过来,你能做到吗?” 第11章 情敌来袭(1)   清早,顾舒窈扶着墙,慢慢下了楼,她的双腿,虽然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但是无法长时间受力,尤其下楼的时候。   柳凤君站在楼下担忧的看着她,想要上前搀扶,可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向他看过来一眼,双手垂在两侧,捏的指节泛白,他猛地转过身,对身后的老管家说“准备早餐!”   老管家闻言,看着柳凤君隐忍的脸,有些心疼,愤愤不平地狠狠瞪了一眼顾舒窈,转身离去。   顾舒窈全做不知。   这场婚姻,如同一场闹剧,承认的只有柳凤君,尚军和法律。   柳凤君的父亲对她也极为不满,虽然有尚军赠与简直不菲的嫁妆。所以,婚后,柳凤君带着她住进了以前的别墅。   饭桌上,依旧沉默如冰。   夫妻之间的冷战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了。   只有不知情的下人才会认为他们在冷战,柳凤君的嘴角带上一抹苦涩。   对面的顾舒窈放下牛奶,慢慢起身,柳凤君急忙跟着站了起来,“窈儿,要出去吗?要不要,要不要我送你?”   顾舒窈只是冷淡地一瞥,披上外衣,转身出了门,“不用了!”   柳凤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满目的苍凉。   “少爷”老管家看着心疼,忍不住出声。   摇摇手,柳凤君敛去脸上的神情,“派人跟好少奶奶,她做什么不要阻止,只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就好。”   他还记得,她曾经在外受到过狙击,多亏了那个混混,阿暮。   枪击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还没有查到,又因为神像之眼和顾舒窈被Demon囚禁的事情奔走,一时之间有些放松,他拧着眉,有些担忧,自从回国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想了想,又说:“多派两个人。”最后还是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急匆匆地站起来,穿上外衣,徒留身后叹息的老管家。   柳凤君跟出去的时候,顾舒窈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柳凤君刚要追上去,却发现门口早有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停在那,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不知为什么,藏在了门后。   车门被打开,下来个男人,柳凤君微微一愣,认出这个人就是婚礼上一直跟在Demon身后的那个男人。   他很高,目测也有一米八几,很瘦削,寒冬中,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好似随时都会被凛冽的风刮走一般,额前的头发很长,挡住了半边脸,而另一半脸,像是被大火灼烧过,凹凸不平很是骇人,柳凤君一皱眉,从他脸上移开了目光。   来的,的确就是落音。   他快步绕过车身,扶住顾舒窈。   柳凤君浑身僵硬,以为他看见,一直以来,对他冷若冰霜的顾舒窈嘴角轻轻上挑,对他微微一笑。   一股酸气,不容抗拒地窜了上来,柳凤君捏紧了拳,从门后走了出来,快步走到顾舒窈身边,将面露惊讶的顾舒窈一把拉了过来,揽进了怀里,怒目看着对面的落音。 第11章 情敌来袭(2)   顾舒窈先是一怔, 然后皱着眉开始挣扎。   而柳凤君,死死地将她禁锢在怀里,任她如何都不松开一丝一毫,俊美的脸庞泛着苍白,神色间竟然有丝丝的哀求,顾舒窈一愣,竟然忘记了挣扎。   柳凤君先是一喜,将顾舒窈抱的更紧,贴着她的脸颊,隐隐有些激动,三个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她这样的近,近到,他可以嗅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近到他可以看见她眼底没有经过掩饰的情绪,他说:“窈儿,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寸寸温柔的目光,让顾舒窈难以控制的心悸,她快速地垂下头,羽睫轻颤,挡住眼底的情绪,然后慢慢的伸手,用力掰开禁锢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不去看柳凤君绝望的表情,慢慢说道:“我要去看D,你确定,你要送我去?”   柳凤君满目苍凉。   落音只是在一旁看着,不介入,也不离开,见顾舒窈向他走过来,绅士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顾舒窈坐上去以后,将门关上,才走回驾驶室。   “走吧!”   落音看了一眼身旁疲惫的闭上双目的女子,无声地发动了车子。   顾舒窈慢慢睁开眼,从车镜中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针刺痛,她再度闭上眼,试图将脑海中那孤寂落寞的身影赶走,她半仰着头,靠在座椅里,大口的呼吸。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是爱他的吧?”   落音沉着的把着方向盘,双眼直视着前方。   顾舒窈心烦意乱的睁开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又何苦将自己逼得那么紧,D的死,不过是意外,更何况,成王败寇,他设下陷阱,引诱尚军和柳凤君来,早就料到了有怎样的结果。你觉得,以D的性格能够接受失败吗?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顾舒窈心里乱的很,根本没有觉察出,落音说这些话时,语气里的异常,她烦躁的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飞快消逝的景色,“可是,D死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不过是想得到我,我可以陪着他,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我……”   “你不明白?不,你明白的,你知道D是为了什么,你一直渴望的东西是什么,D很清楚!”   落音突然停下车,侧头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只黑眸,锐利的扫视着顾舒窈的表情,一脸笃定。   顾舒窈突然脸色大变,震惊地看着落音,她最渴望的,她最想得到的……“不,不可能……”   “呀?你想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不……”   “呵呵,不相信?”落音一直温和的眸子,隐藏着寒意和怒焰,让顾舒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不是觉得D疯了?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是自由吧?摆脱尚军无止无尽的利用,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蓝天下做想做的事情,不用伪装笑颜,周转在各色男人之间,不用再做偷偷摸摸的盗贼,对不对?D就是个疯子,为了你的自由,不顾一切的疯子!”   是啊,她最大的渴望,就是摆脱尚军的控制!对于一只一直被囚禁在金丝笼里的鸟儿,没什么比自由更加可贵,她渴望温暖,渴望爱,可是没有自由,这些,又怎么能够实现呢?茕茕孑立,没有安全感永远的受制于人,才会更加的渴望温暖和爱,才会那么多年执着于寻找叶落,才会在一瞬间爱上柳凤君……   这些,D是不是都懂?   顾舒窈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怔怔的看着落音此时犹如魔鬼一样的表情,脑海里一片空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D他,不过是,不过是将我当成,当成宠物……”   “所以呢?你认为只是宠物?呵呵,我开始为D所做的不值呀!顾舒窈,你听好了,D爱你!很爱!”   不要,不要……这样的爱,太过沉重,太过疯狂,也太过悲伤,她不喜欢,这根本不是D,D他冷性冷情,他看着自己被送上男人的床,他无视她的求救和其他女人厮混在一起,他……他怎么会,爱上自己!   她极力寻找一切借口来反驳,极力镇定,“好,你说他是想帮我摆脱尚军,但是他为什么又要把柳凤君拉下水!”   “还真是傻女孩!”   落音突然怜悯的笑起来,侧身将顾舒窈身前的小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顾舒窈,语气讽刺“你从来不曾了解过你的哥哥,也不曾了解过D,只沉浸在自己所谓的悲惨身世里自欺自艾!” 第12章 重重迷雾(1)   似乎是一场梦,梦里,她回到了明媚宽敞的大宅,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衣,粉红色的拖鞋,抱着长耳朵毛茸茸的兔子,睡眼朦胧的站在一间卧房外。   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她站在门外,疑惑地歪着头。   那是她妈妈的声音,她咬着下唇站在那,犹豫要不要进去,新爸爸欺负妈妈了吗?   “秋儿,我不能这么做!”   男人的声音隐忍而悲恸,“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们!”   “熙成,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小窈,让她做个普通的女孩子……”   “你在干吗?”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吓了她一跳,猛地转身,抱紧了身前的小兔子,却在见到来人的时候放松下来,“小哥哥,吓了我一跳!”   身后的门,被推开,她赶紧跑到妈妈的身边揪住她的裙子,警惕的看着那个男人。   两个大人的脸色都不好,而她妈妈的眼眶红红的,摸着她的脑袋强颜欢笑,她看得出来,妈妈伤心了,她愤怒的挡在妈妈的身前,瞪着外表儒雅相貌英俊的男人,大声道:“你让妈妈哭,你是坏人,我不准你欺负妈妈!”   大人们和小男孩儿先是一愣,那男人慢慢蹲下身,与她同高,美丽的黑色眼瞳坦荡的与她相对,半晌,对她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是呀,叔叔惹你妈妈哭了,是坏人,可是叔叔绝对不会欺负妈妈,任何人,都不能!”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两个懵懂的孩子,疑惑地看着突然微笑着哭泣的绝色女子。   那画面,美好的让人落泪,声音渐渐静谧……而梦,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顾舒窈醒过来时,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四周围绕着各种没有见过的精密机器,还有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落音,他手里托着本夹,看着屏幕正在记录着什么,听见声音,对上顾舒窈还涣散的眼神,说道:“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这场景很诡异。   顾舒窈坐起身,晃了晃昏沉的头,抚着额角,拧着双眉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帮你找回失落的记忆和真相!”   落音摘下口罩,嘶哑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场景里更显得阴森恐怖,让顾舒窈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她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反问道:“记忆?真相?你故弄什么玄虚,我根本没有失忆,不需要找什么记忆!而真相,无所谓了,D已经死了,我也累了,不想再追求下去了,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无论爱恨,人都没了,还去计较那么多,又有何用?   “哦?你不想知道D为什么选这么激进的手段吗?你不想知道尚军为什么一直控制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吗?你不想知道尚军为什么要让你嫁给柳凤君吗?不想吗?”   他的话,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诱导着她沉沦。   她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想知道!   落音看着她笑了。 他转身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顾舒窈记得,那是在车上他交给她的。那是一份世界恐怖组织的黑色名单。   顾舒窈狐疑地看了一眼落音,却见他抬抬手,示意她往下看,她只能耐着性子挨个看了过去。   名单很详尽,几个新闻中常常听到的恐怖组织皆在榜单之上。甚至列举出组织首脑和曾经举行过的恐怖活动。   顾舒窈不知道落音到底让自己看什么,只能耐着性子认真的一一看过去。今天,她突然觉得今天和落音出来是个错误,每一件事,甚至于落音这个人都透着诡异,她好像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还有,所有人,都瞒着她一个秘密。   一个好像她曾经知晓,却又遗忘了的秘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觉得落音有一点说的很对,其实,她根本不了解D和尚军,她只是自以为是的了解他们残忍掠夺疯狂的本性,拼命的逃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自艾。   很快,她发现了名单上的一个记号,那是一个叫做‘埃塔’的组织。巴斯克语“自由的巴斯克”头尾字母的缩写,成立于1958年,是西班牙一个地方性激进民族组织。其目标是争取民族独立,建立巴斯克主权国家。在西班牙恢复君主立宪,实行民族区域高度自治的今天,“埃塔”的“武装斗争”已经演变成分裂国家的恐怖行为,“埃塔”在其暴力活动中,把打击的主要目标指向军人、警察、法官、检察官、党派政治家,甚至企图谋杀反对党领袖、政府首脑和国王。   她看向落音。   而落音却坐在她的身旁,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脖子以下。   顾舒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狠狠一皱眉,拉拢好扯开的衣领。 第12章 重重迷雾(2)   然而,她的手,却突然被落音拉住,掌心,火烫的灼人。   顾舒窈一惊,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落音像是突然回了神,抬起头,看着顾舒窈,眼神漆黑偏执。   那是带着让她战栗的熟悉感,让她恍惚失神,“D……”   落音突然一把抱住她,气息蓦地凌乱,不假思索地吻上她的唇,火热的舌急切的穿过她微微开启的唇,顶开她的牙关闯了进去。   顾舒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力挣扎,但是他抱的太紧,紧的让她窒息,她躲不开逃不掉,一狠心,使劲咬在了他探入她口中肆虐的舌头上。   “嘶……”落音倒吸了口凉气,嘴中立刻弥漫上浓浓的血腥味道,他却没有退缩,鲜血似乎更刺激了他的疯狂和欲望,让他的呼吸更为沉重了起来,手一用力,他翻身将顾舒窈压在了身下,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衫,身体不住的在她身上摩擦,染血的舌头,狠狠的吮吸她的小舌,好像施虐一样,用牙尖啃噬她娇嫩的唇。他的手,开始缓缓的游移,顺着她腰间的曲线抚摸过柔软的腰肢,翘挺的侧臀,大力的揉捏她的大腿,然后用力拉开她的膝盖,整个人挤进她的两腿之间,跃动的欲望,狠狠地顶在她的柔软处。   “唔……”顾舒窈发出一声闷哼,惊恐地睁大双眼,两只手拼命地捶打他,他却像是一座山,她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她慌乱地瑟缩着身体,只是越挣扎,他腿间的坚硬便越灼热……   他吻的太紧,舌尖似乎要深入到她的咽喉,拼命挤压她口腔中的空气,那窒息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身体慢慢虚软了下来,两只手无力地搭在他的双肩上,意识越来越模糊……   “够了!”门突然被打开,一身白衣的男子突然闯了进来,将压在顾舒窈身上的落音拉了下来,“你该学会收敛你的任性,她昏过去了!”   男人抬起头,白炽灯下,那张被大火毁去的半张脸赫然同“落音”的一模一样!   而身穿白大褂的‘落音’迷茫的看着他,眼神转到床上躺着的顾舒窈,伸手轻轻抚摸她娇嫩的脸颊,“我想要她……”   “现在还不行,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已经被毒品掏空了!”他拉起顾舒窈的一只手腕,“毒品破坏了她的造血细胞。”   ‘落音’这才发现,那纤细洁白的手腕上有一道青紫色狰狞的捏痕,可是刚刚,他根本没有用力!   “怎么会这样?”   “这种化学合成的毒品,与吗啡和海洛因这种由罂粟植物中萃取的毒品不同,它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破坏人体的机能,会比海洛因具有更强烈的精神和身体上的依赖,所以,在乌普萨拉,她只是停用了几个星期,双腿就已经瘫痪无法用力,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为她注射血清,她的毒瘾早就发作了!”   “该死的尚军!”   ‘落音’捏紧的拳,狠狠的砸在床沿上,发出哄地一声巨响。   “我想,尚军恐怕也没有想到,这毒品会是这样霸道!”   “解药呢?”   白衣的落音无奈地皱眉,“我分析过他身上毒品的成分,却无法得到确切的含量,我需要毒品的样本!”   ‘落音’皱了皱眉,狰狞的面容更加的让人无法直视,“我会想办法!”   而床上的顾舒窈好像昏睡的并不安稳,黛眉轻拧,苍白的小脸似乎被痛苦笼罩,发出轻微的嘤咛声。   “她的记忆……”‘落音’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目光担忧,隐忍着浓浓的心疼。   “有复苏的迹象,因为毒品正在破坏她的神经中枢,我以前对她下的暗示可能会被冲破,你不是想让她记起来吗?”他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资料,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她有多偏执,直接告诉她真相不如让她记起以前的事慢慢摸索,也好早做准备,可是,我不想她记起那段……,能不能再次催眠?”   “不行,她的精神已经遭受很大的打击,我怕再次催眠会让她崩溃的,你的死,对她的冲击很大,为什么不告诉她?”   “还不到时候!她和柳凤君……算了!”   ‘落音’起身,将白大褂脱下,扔给对方,俯身在顾舒窈的额上落下轻柔地一吻,“我该走了,照顾好她!”说完,转身便走。   屋里,只剩下昏迷的顾舒窈和真正的落音,他拿起白大褂穿上,侧头看着顾舒窈,慢慢伸手撩开她沾在唇上的头发,几不可闻的呢喃:“小妹妹,真期待,你记忆恢复的那一刻!”   隐藏在头发后面的双眼,不复以往的清澈平静,多了一份慵懒不羁,嘴角勾着邪狞的笑容。 第13章 引诱情欲   顾舒窈觉得,她这不到二十年的人生,走的比人家半辈子还累。   尚军不知道和柳凤君达成了什么协议,自从她嫁给柳凤君以后,从不主动联系她,只是每月会送来她最喜欢的红茶,说是苏珊亲手种植的,她总是不能辜负苏珊的一片心意。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软椅上,轻轻啜一口红茶,从二楼的落地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白皑皑的一片。   这座城市和乌普萨拉不同,那种北方城市特有的凛冽寒风从紧闭的窗户外呼啸而过,听的人心都冷飕飕的。   顾舒窈将自己缩进暖融融的毛毯中,一动不想动,这样的生活状态,似乎回到了当初被Demon带去乌普萨拉庄园的日子,她不由得自嘲一笑,人心是多么善变!那时候,她是那么的痛恨Demon囚禁她的自由,而如今,她那么渴望回到当初,甚至刻意将自己的房间按照当时的屋子来布置。   震动的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凝思,她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并不想理会,只是,打电话的人耐心似乎很好,连着响了十几分钟,仍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她叹口气,觉得是柳凤君的可能性非常大,最近,他时常在上班之后打电话来,美其名曰联络感情。   拿起手机,很奇怪,是个陌生的号吗,顾舒窈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接了起来。   “顾小姐?”   是个男人,低沉沙哑,顾舒窈心中立即警觉起来,自从她被Demon带走之后,柳凤君和尚军对她的安全问题十分上心,这部手机的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居然会有陌生人将电话打进来?   知道自己的手机里一定安装了某些高科技产品,顾舒窈并不着急,试图拖延时间,“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那个小混混在我手里。”   “阿暮?”顾舒窈惊疑不定,自从Demon出事以后,她几乎封闭了自己的世界,已经很久没去看过阿暮,她试图让自己冷静,当下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样,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绝不是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会为了个混混以身犯险?”   “啧啧,女人还真是个自私的生物!”对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语气嘲弄,“喂,小子,听见了没有,这就是你挨了枪子救下来的妞,听听,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了吧!”   话筒里模糊地传来隐忍地闷哼声,顾舒窈心中一凉,就听见对方十分嚣张的说道:“我能给他一枪,就能给他第二枪。一米不到的距离,我自信有把握瞄准心脏,他家,别耍花样,来不来,都在你!”   暗巷,黑车,手枪,鲜血……   顾舒窈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她死死地咬着下唇,酸胀的头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和她有仇,暗杀一次不够,这次居然用无辜的阿暮威胁她?   想不出头绪,她低叹了一声,闭闭眼,再睁开时,漆黑的眼瞳流光四射,眼底隐藏着坚忍高傲的光,是不是她隐忍太久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她曾经是国际刑警都为之头疼的头号通缉犯,尚军交给她的,不仅是神乎其技的偷盗技巧,还有灵活迅猛的格斗技巧。   *******   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因为顾舒窈不认为尚军和柳凤君能为她救出阿暮,那两个人,虽然性格上看起来南辕北辙,但本质上,都是冷血的人。   她没有隐藏,大大方方地来到了阿暮居住的筒子楼,甚至有模有样的敲了敲门。   “进来!”   顾舒窈诧异地挑挑眉,推开了门,居然是个女人,年纪并不大,二十几岁,很漂亮,大冬天,里面却只穿了一件裸色的长裙,外面披着黑色的皮草,看起来矜持而高贵,即使坐在阿暮一贫如洗的房间里,仍旧很有睥睨天下的傲气,自从她进门,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大量完以后,自持的移开眼,描绘地精致妆容看不出一丝外漏的情绪。   “顾小姐真是好胆识,居然单枪匹马的就来了!”她轻轻一笑,柔和了有些冷硬的棱角,看似赞叹,嘴角却隐含了极深的讽刺还有厌恶,“还真是愚蠢!”   淡咖啡色的眼影将她的眼睛勾勒的更加深邃狭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鄙夷甚至还有极深的恨意,丝毫不做遮掩。   顾舒窈挑挑眉,看来是男祸!大概是哪个看重倾慕柳凤君的千金小姐。   见对方直来直去,毫不做作的袒露情绪,她心里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坦率的敌人,要比笑里藏刀的好!   “你是谁?”   “我是谁?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猛地站起来,似乎顾舒窈不知道她是谁是件天理难容的大事。   顾舒窈不想同她多做纠缠,阿暮的小屋并不大,她一眼就看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阿暮,隐隐觉得不对,一边看着那突然魔怔似的女子,一边不着痕迹地向阿暮靠近。   女子身后还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两张脸都平凡无奇,极为普通,也许下一个错眼,根本认不出来。   “你见过我的,你居然不记得我是谁?你看清楚,你看清楚!”那女子突然像疯了一样向顾舒窈冲了过来,分心观察阿暮的顾舒窈居然没来得及躲开,被她抓了个正着,女子的手劲极大,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直接隔着衣服,掐的她忍不住皱皱眉。   女子的情绪很不稳,而那两个黑衣人却置若罔闻,好似没有看到一样,顾舒窈狐疑地打量着女子的样貌,却没有丝毫印象,只能遥遥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请你放了我的朋友!”   “朋友?你这个贱人!”女子突然扬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顾舒窈的脸上,力气很大,“明明就是你的奸夫!你这个贱人,肮脏的妓女,有了丈夫还四处勾引男人,你就是水性杨花的婊子!我早就劝过他,他不听……是你,是你害死他的,就是你,给我抓住他!”   害死他?   顾舒窈心神俱震,居然忘记了反抗挣扎,两个男人轻易地制住了顾舒窈的手脚,将她扔上了阿暮那张破旧的板床,将她的手脚,分别绑在了四角的床柱上。 迷魂三计第14章 欲望颤栗(1) 顾舒窈心神俱震,居然忘记了反抗挣扎,两个男人轻易地制住顾舒窈的手脚,将她扔上了阿暮那张破旧的板床,将她的手脚,分别绑在了四角的床柱上。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已经失了先机,手脚上的麻绳被打了一个奇异的结,她越挣扎,便勒的越紧,这会儿,手腕上的粗糙麻绳已经紧紧搅在了她的肉里,她心里漫上个恐惧,似乎隐隐知道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她强自镇定,冷漠地看着那疯癫的女人,再次回想,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 “哼,他总是宝贝着你,即使你已经是只破鞋,他却非得给你装饰成水晶鞋,你魅力真够大的!”她转身从黑衣人手里拿过一把刀,用拇指轻刮着刀刃,眼里的狂热和嫉恨快要破体而出,还有种报复的快意,“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贱,拿个破鞋当宝呢?” 她靠近床上的扭动着挣扎的顾舒窈,手里的刀轻轻划过顾舒窈苍白的脸,冰冷的刀锋,激的顾舒窈打了个寒颤,女子立即吃吃的笑起来,“怕不怕?毁了你这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你好怎么勾引男人?” 顾舒窈忽然安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越挣扎,只会惹来女子越发变态的折磨快感。 果然,女子见顾舒窈闭上了双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像是无趣,“不过,毁了你这张脸,他们可要不愿意了,毕竟……”尖刀划破顾舒窈的衣服,在顾舒窈睁开双眼惊惧地看着她时,居高临下的冷笑道:“毕竟,毁了容的女人,干起来没劲!” 女子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便一步走上前,两人开始撕扯顾舒窈的衣服。 “救……”刚发出一个音,顾舒窈就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向敌人求救吗? “你到底是谁?” 娇嫩白皙的玉体很快便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强忍着被男人粗糙的大手抚摸身体的羞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绝望而微微颤抖,却强忍着,试图从女子口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逃走,已经无路可逃了! “哼,你们三个,好好的招呼她!”女子狞笑着,精致妆容的面颊扭曲着,在顾舒窈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出屋子。 她的裤子,因为双脚被缚无法脱下,两个男人粗喘着用女子流下的见到一点一点地划开,慢慢分开她的双腿。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然而两个男人却没有如她所想的扑上来,“真是便宜了这个小子!” “费什么话,赶紧的,他弄完,老子还要爽呢!” “是啊,这妞,真正!就是不知道被他操完,还有没有命让我们玩!” 下流粗鄙的话不绝于耳,顾舒窈只能紧紧闭着双眼,希望她临时起意发出的信息能被及时发现,感觉身上的粗糙的大手离开自己的身体,她下意识地张开双眼,却见那两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一把提起缩在墙角的阿暮,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阿暮,救……” 求救的呼唤在看到阿暮的双眼时紧紧地卡在喉咙。 那双曾经清澈的双眼已经被欲望充斥,浑浊充血,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容被情欲折磨地扭曲变形,对上顾舒窈被绑缚在床上的玉体,阿暮发出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猛然挣脱两个男人,向顾舒窈扑了上去! “啊……唔……” 惊呼被堵在口中,急切猛烈的吻,凌乱地铺天盖地而来,他如同一只饥饿的猛兽,用唇舌撕咬着她娇嫩的唇。 她懵了,慌了,也许被陌生人侵犯她可以闭上双眼忍耐,然后当做被恶狗咬了 一口,她早就脏了,被尚军送上第一个男人的床上开始,她就脏了!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是阿暮,那个机车上单纯的像是少年的男子,会因为拉她的手而羞涩的男子,会为她挡下致命一枪的男子……叶落的哥哥! 迷魂三计第15章 尘封记忆(1) 手腕上的肉,深陷入麻绳了,搅得生疼,阿暮紧紧抓着她的手,狠狠地攥在手里,他一用力就有尖锐的痛楚从她脆弱的手骨上传来。 他的呼吸那么重,染红的双眼再也看不见明媚的清澈,满满地都是渴求的欲望,他的唇,急切地含弄她的唇,却似乎并不满足,双手游移在她凹凸有致的胴体上,呼吸更加沉重。 “阿暮,啊……阿暮,你,你看看,我是小窈啊!” 他的手太烫,而她经历过调教的身体完全不能抗拒他这般生涩却大胆的抚弄,她低喘着,想要唤回沉迷于欲望之海中的阿暮。 阿暮被下药了。 顾舒窈知道这样的呼喊在强大的欲望面前杯水车薪,她苍白的脸上,染上了鲜红,似乎欲要滴出血来,她觉得有些绝望,更多的却是耻辱,她恨自己的身体,更恨造成她这样淫荡的罪魁祸首——尚军,甚至与已经死去的Demon。无论心里怎么样的抗拒,身体里最原始的渴望却轻而易举的被挑出。 紧咬着红唇,她闭上双眼,洁白的身体在冰冷的空气中却染上火一般的滚烫。 他终于忍不住这牙膏隔靴搔痒一般的挑逗,他完全覆盖在她的身上,甚至不等她的身体完全准备好,便如野兽一般挤进她的双腿间,毫不怜惜的直冲而入! 那尖锐的,如同要撕裂一般的痛楚传来时,夺取了她眼里最后一抹亮光,记忆的闸门一下子全开,恐惧的潮水顿时吞没了她…… 男人,很多的男人,狞笑着逼近躲在墙角的她。 对,就是她,十六岁的她。 像是一株玫瑰,经由Demon的调教而娇艳欲滴,经由尚军的磨砺危险多刺。 她抱着头,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别看,别看…… 可是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闭上双眼。 她想起十六岁时,尚军让她去取悦刚刚上任的财政大臣,一个岁数,可以当她爷爷的老男人,过程是怎样的,她完全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回去以后,生了好长时间的病,尚军对她也格外的宽容…… 隐隐觉得,她现在看到的,就是那段曾经被她遗忘了的往事。 她瞪大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羊毛地毯上,被白色粘稠的污垢脏了一大片,浑身赤裸的女孩儿,双眼惊恐的躲避向她伸来的一双双手,她想逃,却无路可退,她雪白的脚裹,被一只大手拽住,将她从角落里拖了出来,伴随着女孩惊恐的尖叫声,是男人们肆意的嘲笑和淫秽的嬉笑。 这时,她才看到,有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手里端着高脚杯,一双阴鸷般的双眼,带着不屑和嘲讽,悠哉地看着眼前淫乱的一幕。 无论女孩怎样的哭泣哀求,人高马大的西方男人们脸上带着狞笑,双眼猩红不断在女孩的身上起伏,一个累了,再换下一个…… 顾舒窈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儿眼里染上绝望,愤怒,仇恨,阴狠,可是,最终,成了虚无…… 污浊泥泞的下体,慢慢被带出血红,男人们却丝毫不在意,一遍遍享受着这场xing欲得盛宴,娇小可人的东方少女,被调教的这样敏感,即使在上流社会,也是少见,男人们早就被新鲜刺激的感觉控制,没有发现女孩下体冉冉冒出的鲜血……也许,即使知道,他们也不在乎。 血越积越多,甚至染红了高档的波斯长毛地毯,女孩的呼吸已经微弱,大大的杏眸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顾舒窈蹲下身,用自己虚无的手抚摸女孩的脸,这是她,她知道的,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她不想阻止。 也许,就这样死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先生,先生,你这样太无礼了,您再不停下,我要叫警察了!” “滚!” 流利的英文和怒吼从门口传来,接着一声巨响,木质的白色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顾舒窈浑然不觉,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气若游丝的女孩身上,周围似乎有挣扎,她却全然未觉,直到地上的女孩,被人用黑色的西装抱起来,她才回过神来。 居然是Demon? 迷魂三计第15章 尘封记忆(2) Demon的脸色铁青,一双眸,像是孤狼,凶狠残酷,但是他的双手,却极为轻柔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小心翼翼地,似乎只要一用力,手里的女孩,就会像黎明前没有杀掉王子的人鱼公主,稍一用力,就会化作美丽的气泡,女孩下身不断流着污血,染红了他的西装裤。 “乔克,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光着身子的男人们蠢蠢欲动,一旁的老人打了个手势,几个男人才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肆无忌惮的展示他们雄壮的身躯。 “威廉,你做过了!”Demon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像要咬掉对方的一口血肉。 “乔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尚亲自送来的这个女孩,说让我尽情享用,可是,我老了,但是我的手下还年轻,真是难得东方娃娃,她那么小,想必下面也紧得销魂,哈哈,看来我的手下们,对她很满意!” 老人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肆意地大笑着,他身后,站着衣衫不整的男人们,笑得猖獗。 “威廉,我既然可以拉下你的上一任,同样也能拉下你,你不要得意忘形了!” “哦,我亲爱的乔克,瞧瞧你都说些什么话,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像老约翰一样没用吧,年轻人,你太冲动了,想来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同我做生意的,是红眼!” “你说什么?” Demon似乎非常震惊,抱着女孩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一紧,听到女孩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又赶紧松开。 “你喜欢这个女孩?”被叫作威廉的老人,正是这一届当选的财政大臣,他似笑非笑地看着Demon的动作,十分笃定的问道:“看在以前我们合作过的份上,这个女孩你带走吧,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乔克,你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啊,听说红眼又训练了一个新的调教师,叫什么来着,东方人的名字还真是绕口,是叫白瑾枫吧!” Demon阴鸷地双眼落在怀里半昏迷状态的女孩身上,少了一些阴狠冷酷,多了丝丝点点的温柔和悔痛怜惜,“用不着你替我操心,在组织,我的地位,怎么也要比你这个外人重要!” 说完他冷哼一声,双眼死死地盯着老人身后的每一个男人,是要深深记住他们的脸,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女孩离开。 顾舒窈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她茫然地跟在Demon的身后,消化着两个人之前的对话,她看着Demon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抱进车里,完全不顾女孩身下的血染红了高档的真皮座椅,一边发动车子,一把打着电话:“落音,马上来我的住处!”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顾舒窈却一无所感,她坐在女孩的身边,看她身下不断流着血,绝美精致的小脸一点点苍白如金纸,心里一片平静。 车子停了下来,Demon下车,将女孩慢慢抱了出去,顾舒窈下了车,发现这个地方极其熟悉,她住了八年的小别墅——Demon在旧金山买下的小庄园。 等他们进门以后,落音已经等在了那里,顾舒窈惊讶地发现,此时的落音并没有毁容,分明是她记忆里叶落的模样! 心里有什么在一点点崩塌,眼前的小女孩分明就是十六岁的她,叶落见过十六岁的她,却在她十七岁第一次逃跑的时候救下狼狈的她时丝毫没有显露出他原本就认识她,然后,她被尚军抓到,并在她身上安装了追踪仪器……十八岁时,她再次逃跑,冒死偷了一块反追踪的芯片…… 那一幕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顾舒窈止不住心凉。 然而就在顾舒窈胡思乱想的时候,Demon已经将她抱上了床,落音也是叶落早就手戴胶皮手套做好了准备。 “D……她……她……” 落音似乎有些犹豫,看着Demon吞吞吐吐,目光中似乎有些不忍。 “她怎么了?你他妈的说话呀?” Demon很狂躁,揪着落音的衣服厉声狂吼。 “D,她流产了……” “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你再说一遍……” “D,我说,她流产了!” Demon手颓然的松开,这句话似乎抽去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一步,目光呆滞地从落音担忧的脸上,转到了床上娇柔的女孩身上,一个踉跄,跪坐在床边。 顾舒窈咬着下唇,也有些不敢置信,她,她居然流过产?! “还不到三个月,胎儿还未成形,也许体质问题,她并没发觉……这次的伤害太大,她还小,被侵犯时拼命的抗拒……胎儿被捣碎了,伤及子宫……D,她的情况很不好!” 迷魂三计第16章 男人的爱 “她到底怎么样了?” “她在恢复记忆,强暴这件事触动了她被抹去的部分记忆,我下的暗示被解开了!” “你抹去了她的记忆?为什么?” “呵呵,怎么,为什么这么紧张?想知道我抹去了她哪部分记忆吗?柳凤君,只要她想起来以后,她会更恨你!” “你……你这个混蛋!” 好吵! 顾舒窈挣扎着想醒来,可是身体却仿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她能听见落音用他嘶哑低沉的声音用气急败坏的柳凤君挣扎,能够感受到外界的讯息,可是眼前,却还是失魂落魄的Demon和床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少女。 她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梦魇,只不过,这次的梦是真实的,是被她遗忘了的过去。 Demon满脸的惊痛,他小心翼翼执起少女的手,手腕上,有青紫交错的淤痕,是那帮男人强迫她时掐出来的,Demon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恨声道:“这帮畜生!” 落音收拾好医疗器械,脱掉被污血染红的手套,轻轻叹了口气:“D,你今天太冲动了!” “哼,多亏了我的冲动,否则,我接回来的就是她的尸体!” 他双目猩红,手指怜惜的滑过她的脸颊,抚上女孩紧皱的眉头。 落音皱皱眉,说道:“红眼已经对你多方猜忌了,否则不会培养新的调教师,你不能为了一个女孩,毁了我们的计划!”他顿了顿,“我已经通知尚军来接她,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D,你爱上她了,她就是你的软肋,以红眼的手段,即使他只是在怀疑你,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毁了你!” “你……”Demon狠狠地瞪着落音,突然像是失去了最珍贵宝物的孩子,迷茫地颓坐在地上,“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D,你别忘了,她不知道上过多少男人的床!” 说这话的落音,脸上平静无波,没有鄙夷唾弃,似乎只在陈述一个事实,却无情冰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雪。 “不,不……是我的……” Demon用双手捂住脸,脆弱的像个孩子。 顾舒窈从未见过这样无助的Demon,他总是无所不能的,嘴角始终带着睥睨的邪笑,似乎一切,他都不放在眼里,她深深地感受到他的自责和心痛,也在这一刻,她才相信,Demon是爱她的,不是将她当做宠物,而是一个女人,爱着的。 “情况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声音,换回了顾舒窈的心神,她顺着声音看去,惊讶地发现说话的人是尚军。 尚军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女孩,眼里划过一丝复杂,如果不是顾舒窈一直盯着他看,几乎要错过。 “情况不好,她受到严重的侵犯,流产,血崩,甚至伤及了子宫……”落音抬头看了一眼Demon,接着说:“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也就是,她以后无法受孕了!” “啊……” Demon先是一呆,突然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从地上爬起,冲向了尚军,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尚军下意识的一躲,中途却硬生生停了下来,结实地挨了一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双眼直直看向床上的少女,眉宇间闪过一丝伤痛,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渍,看着似乎还要冲上来的Demon,冷声说道:“到外面说!” 落音死死地拉着Demon,顺着尚军说道:“这丫头受过训练,即使重度昏迷也会保有一丝警觉,你不会想在这里打吧?” Demon怒气难消,大口大口的喘息用以平复心情,他回头看了看陷入昏睡的少女,僵硬地点了点头。 顾舒窈迟疑了一下,想要跟过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十六岁的自己,却惊讶地发现,她早就醒了,漆黑的双眼死灰一片,抚着自己的肚子,死死地咬住下唇,破碎的低泣从鲜血淋漓的唇中溢出。 心中一阵抽痛,十六岁,她便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现在她二十岁,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绝望,也许没有孩子还是件好事,可是当时,她才十六岁。 现在她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如同看电影一样身处在她自己的记忆里,原来,当时,她并没有昏迷,而都是装的,骗过了Demon,尚军,甚至于身为医者的落音。 她看着十六岁的自己狠狠地摸了摸脸上的泪,挣扎着下了床,被单下赤裸的身躯遍布青紫的淤痕,在玉白的娇躯上越显狰狞,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披上了一件Demon的衬衣,光着脚走了出去。 Demon买下的小庄园,十足的十八世纪的古老建筑,陈年的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咿呀的响声,顾舒窈跟着她穿过长廊,慢慢下了楼,她走路的姿势很怪,像是强忍着痛苦,一步一步,像是走在火炭上一样,下了楼,仍旧是段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会客厅,火光闪烁,那是老式的壁炉发出的火光,慢慢接近那个房间,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不行,她必须留在这里!” “D,你别任性了,她必须跟我走,红眼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俩了,我不能冒险!” “尚,她是你妹妹,你看看她!她已经被你利用的只剩半条命了!” “她不是我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尚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 即使早就知道,尚军并没有将她当过妹妹,只是他复仇之路上的一个好用可用的工具,可是当亲耳听见这句话时,却还是忍不住黯然,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她死死低着头,用牙齿折磨着自己的唇。 “尚军,你太冷血了!她还是个孩子!” “D,你理智一点,别忘了你是个特工!别忘了你的任务,别为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黄毛丫头毁了我们几年的努力。窈儿既是我迷惑红眼的工具,也是他自以为是威胁我的工具!只要我对红眼还有用,他就不会真的动窈儿!我何尝不知道她是个孩子,可是,不按照红眼的要求去做,窈儿根本不能活到现在,倘若让红眼知道你爱上了她,你们俩就都完了!” “D,尚说的对,我们潜伏在组织三年了,才摸索到核心,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功亏一篑!”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静到只听到噼啪的火苗声,顾舒窈和身旁十六岁的自己,都惊讶地消化着听来的消息,屏息地等待着Demon的决定。 “明天,我就去金三角!” 顾舒窈明显听见尚军和落音松了一口气。而心里,却像是被这句话腐蚀了一个大洞。 终究,Demon还是选择了他们的那个什么计划,而放弃了她。 她早就明白的,女人可以为了爱情舍弃一切,甚至与生命,当男人,可以为了一切舍弃爱情。 可是,身边的还是少女的她却无法接受这一切,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木质地板立即发出了响声。 “谁?” 三个男人齐齐夺门而出。 顾舒窈突然有些同情当时的自己,真是个傻瓜,在被送到威廉姆那之前,她不是去求过Demon吗,得到的又是什么呢,男人的爱?何其虚幻! 迷魂三计第17章 一个圈套 之后的事,顾舒窈不用回忆也猜想到了,也许是想让她忘记被轮奸的事,也许根本是想抹去她偷听到的秘密,她应该是被迫忘掉了这些记忆的,其中原因,她不想深究了。 从沉睡中醒来,顾舒窈觉得头痛欲裂,一阵阵的痛意袭来,像是无数根长针被声声扎进了脑袋里,轻微的一晃,就疼得揪心,她索性躺着不动,折射着五光十色的光,却也将她的头,晃得更晕。 闭上眼,静静地躺着,记忆里,Demon是特工,落音是帮手,还有尚军,三个人联手要扳倒什么组织,她又想起不久前落音拿给她看的恐怖组织的黑名单…… 事情好像远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顾舒窈没动,闭着眼睛听见门被轻轻地推开,有人轻手轻脚的靠近她,有温热的掌心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不一会儿,额上就落下轻柔的一吻,柔软的唇顺着她的鼻梁慢慢向下,洛在她的唇上,只是轻轻一触,便离开,然后她感觉到床边一沉,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被轻轻握住,耳边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 顾舒窈的心,忽然很沉重。 是柳凤君。 她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对Demon是,对柳凤君也是。 也许对两个人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在经历过太多的背叛伤害和利用之后,她不再敢轻易的尝试爱,只有用冷漠武装自己。 柳凤君坐了很久,久到顾舒窈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尤其是被他握住的那只手,都快没有知觉了,她也不是要装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实在有点装不下去了,顾舒窈暗暗叹了口气,早晚也是要面对的,不由得轻轻嘤咛了一声。 “窈儿,你醒了?” 柳凤君的声音很沙哑,疲惫中却仍旧透着惊喜,几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那双面对最精细的宝石切割都能保持平稳的双手,扶着顾舒窈双肩的时候甚至微微颤抖。 顾舒窈睁开眼,一愣,心里有些感动。 也不知道多久没睡好了,柳凤君英俊的面容才白的没有血色,双眼布满了血丝,没遇见的疲惫和倦怠非常明显,下巴冒出了青涩的胡茬,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 柳凤君见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忽然想起她之前的遭遇,眼中一痛,尴尬地收回了手。 因为他的动作,顾舒窈却是误会了,这么一动,下身传来的阵痛让她回忆昏倒前的情景,不禁脸色更白,皱皱眉,“我很脏!” “不……不是……”柳凤君手足无措,脸上带着惊慌,语无伦次的解释,“你,我……这不是你的错,我们……” “唉,窈儿,我只是觉得你还恨我,不想我碰你!” 顾舒窈有些意外,她突然凄楚地一笑:“不,我并不是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 “窈儿……”柳凤君心疼地看着她,想要伸手,却又迟疑着。 “柳凤君,你是个好人,你不该参与到我和尚军的是非里来,你不该娶我的!” “可是我爱你,我……” “不,柳凤君,你不爱我的,你根本都不了解我!”顾舒窈猛地打断他,忽然在心里作了个决定,“从一开始,你遇见我,就是个圈套!” 迷魂三计 第19章 背后真相 如果他的爱,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那么,他要如何再爱。 在顾舒窈醒来后的第二天,柳凤君回了柳家老宅,老管家冷眼旁观,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他看来,失贞的少夫人早就不配再当他心爱的小少爷的妻子,离婚,只怕势在必行。所以,对曾经有过好感的女子,老管家也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每日三餐照顾周全,也并不阻止有人来探访她。 对于柳凤君的决定,顾舒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是苦涩,她曾经对他抱过幻想,只是那幻想太过脆弱,禁不起一点点打击,其实,从心底,她就不信任他,不信任他的爱,所以,才会如此轻易言弃。 早上九点,落音准时地敲开她的门,做例行的检查。 体温,心率,脉搏......一项项查下来,落音始终保持着沉默,顾舒窈也任由他折腾,只是今天,在洛汐收拾好药箱准备走人的时候,顾舒窈开了口。 “我改叫你落音还是叶落?” 她靠坐在床头,冬日难得和熙的日光穿过落地窗散在她还略显苍白的娇容上,似乎为她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落音回头看着她,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智,她短短二十年的人生,简直能用狗血悲剧来形容,幼年父母离异,母亲带着她改嫁,新婚典礼上,母亲和继父双双死亡,据说生父也在她母亲头七的时候跳楼自杀,十几岁的少女,跟着恨她入骨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又冷酷无情的哥哥一同生活,强迫接受高难度的训练,强迫接受调教,被辗转送上男人的床......如今又在遭受救命恩人的强暴后恢复以前不堪的记忆......她没有崩溃发疯,简直是个奇迹! “我以为你根本不想提!”他转身,将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拖了一把椅子,坐在离床边两米远的距离,这距离刚刚好,在心理上不会给她造成压力,也不会过于疏远。 顾舒窈看着他那半张被毁掉的容颜,试图在记忆里寻找他原来英俊儒雅的样子,却发现很难,她的记忆近乎崩溃,稍一用力回想,就会头痛欲裂,落音曾经说过,因为她是遭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从而打破他的催眠,对神经系统的损害很大,对于这种说法,她不置可否。 她一生,唯一主动争取过的东西,除了自由,便是这个男子曾经给过的温暖,结果她一无所有。才得知落音也就是叶落完全是因为某种计划而故意救下她的时候。令她十分绝望,她想,也许落音那时候对她实施催眠也许是对的,因为那时候她还相当的年轻稚嫩,不过才十六岁,还没有染上时代的荒芜和病态,还愿意为了一瞬间的温暖奋不顾身,因为年轻不设防,于是也格外的容易受到伤害。 有时候她想,也许,让叶落永远成为她的一场梦,会更好。 只是在强大的命运面前,她只能低头。 “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通!” “那现在是想通了?”他微笑着反问。 “也没有,所以才需要你的解答。”她坐直身体,眼神清浅而随意,似乎对于答案并不如她的语气那样认真。 “你想知道什么?” “Demon没死!”语气笃定,目光灼灼。 落音似乎吃了一惊,却笑起来,“我就说叫他不要这么心急!子弹擦过他心脏不到两公分,我计算过角度的。” “是呀,我记得他的味道!”顾舒窈撇撇嘴,她的心似乎已经完全死了,她傻傻地责怪自己,甚至私心的将Demon的死怪到柳凤君的头上,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Demon,还有尚军?” 落音似乎犹豫了一瞬间,然后低低叹了一声,“说实话,我很想再对你实施一次催眠的,可是......”他的表情相当惋惜,“你的身体已经不足以再承受一次,而且你的心里精神上已经有了抵抗,弄不好,你可能真的疯了。” 顾舒窈并不理会他的嘲讽语气,落音似乎在这时撕去了一层伪善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他。 “你知道你母亲和尚军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他的嘴角玩味地挑起,似笑非笑地表情让他的半边脸更显的狰狞,看得顾舒窈微拧起了了眉,不由笑的更欢。 “不是车祸吗?尚家旁系搞的鬼?” “是,也不是。”落音抿抿唇,“尚氏集团的大权都掌握在尚军父亲的手里,没有一定的依仗,那些个没有头脑的旁系也不敢轻易动手。尚军的父亲并不是个单纯的商人,在美国,除了美籍华人的身份之外,还是一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当时正接受调查一个恐怖组织,只是运气不好,露了马脚。” “埃塔?” “没错,埃塔,你应该记得那个头儿的名字,红眼!” 顾舒窈撑着额头,凝思,寥寥数语,她的思路已经渐渐清晰,埃塔借由尚家旁系的手,杀了尚军的父亲,尚军自然会报仇,那么与Demon和落音联手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我呢,什么作用?又为什么拉上柳凤君?” “红眼最大的优点就是敢于用人,例如尚军,例如我和Demon。尚军于埃塔有杀父之仇,虽然红眼并不知晓尚军早就知道谁才是真凶,当时也要防着他,那么虽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在法律上是兄妹的你就是最好的棋子,将你训练成为埃塔所用的人更是一举两得,你是十六岁的那年,Demon受到红眼的怀疑,而Demon偏巧又对你动了真情,这对我们不是什么好事,但对红眼来说你的价值无异于更高了,握牢你,就抓住了尚军和Demon两个人,而反过来,只要你在红眼的掌控之中,那么对于尚军和Demon就相对安全,所以,小妹妹,我怎么能轻易让你跑了呢?” “这两年,联邦政府对于恐怖组织的打击加强,埃塔被赶到了贫瘠的东南亚地区,至于涉及到柳凤君,你难道不知道,神像之眼就代表了一笔巨大的宝藏,这对于现在的埃塔来说,无疑是块救命的粮食,你说红眼是不是死命地也要抓住?” 迷魂三计 第20章 放你自由 尚军来看她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月。 柳凤君一直没有回来,静寂地别墅,似乎只有她和老管家两个熟人,她安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每日三餐自有老管家送来。 尚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关盈盈和阿暮。 “小窈,你觉得怎么样?呀,真是太恐怖了,你怎么会经历这样可怕的事,要不是军哥说的,我都不敢置信,你堂堂的柳家少奶奶,居然被人......” “关姐。” 顾舒窈抬眼,阿暮的脸上有伤,双眼无神黯淡,聚满了浓浓的哀伤和愧疚,他半垂着头,不敢看她,双肩微微地发抖,在关盈盈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猛然一僵,面上全无血色,她叹了口气,及时打断了关盈盈的口无遮拦。 关盈盈一直对她抱有一种莫名地敌意,她故意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就浑身是伤,在角落里腐烂。 “不是你的错,阿暮,我没有怪过你,要不是因为跟我扯上关系,你也不会受伤,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只记得曾经奋不顾身救过我的阿暮,其他的,已经无关紧要。” “舒窈......” 这是第一次,阿暮正经的叫她的名字,第一次见面,那个故作世故的清澈男子早已经在记忆里面目全非,他背上了深深的罪孽,在毫无理智下,强暴了他喜欢过的女人,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微微颤抖着。 再被人恨恨地一拳砸回理智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去死,那个曾在午夜和他一起飙车的女子,奄奄一息的被束缚在他简陋的木床上,赤裸的下身不断流着鲜血...... 那一幕,成了此生他无法摆脱的梦魇。 她不知道,这一刻,她说出的话,会成为他心灵上的救赎。 尚军自进门以来,便一言不发,一双阴鸷地眼,扫过关盈盈的时候蓦然冰冷,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和窈儿说。” 关盈盈满脸不悦,却不敢反驳,强笑着走过尚军的身边,娇笑了一下:“军哥,快点,别让人家等太久哦!” 阿暮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顾舒窈,便转身离开,能得到她的原谅,他就已经知足,至于利用他伤害顾舒窈的人,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的。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尚军一眼的顾舒窈,终于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她的眉目浅浅,尚军甚至有一种感觉,她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将一切都看的那么淡,随即,他苦笑了一下,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在乎的事,一开始她想要的,就已经被他生生的剥夺了去,她的眼里,再没有一丝的灵动,死气沉沉的,也许Demon才是真正最了解她的人。 他怔怔地失神,顾舒窈看着却也不催促,静静等待,对他想说的话也没有一点好奇。 良久,尚军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他似乎很犹豫,将对折的文件用手摩挲平,最终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送到了顾舒窈的面前。 顾舒窈接过来一看,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一丝松动,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窈儿,我放你自由,尚家,柳家,甚至D,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你自由了!” 第01章 灰姑娘的童话 麻雀变凤凰的故事永远受欢迎,那是因为它把人们虚幻缥缈的幻想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多少灰姑娘为着这个幻想前赴后继,但是,从来没有那个故事会诉说变成凤凰之后,灰姑娘她的真实感受。 就像顾漫,当她回到y市,突然发现网络保质电视广播等等传媒纷纷报道了她和徐家二少订婚的消息,简直怒不可恕。 两年的时间,似乎将她身上原来带有的世故和颓废消磨殆尽,这样很好。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还真是让她火冒三丈。 再低调了这么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永远低调下去的时候,只不过出国出了趟差,她就以这样的方式迅速的高调了起来。 她愤愤地关上网页,端着茶杯走向客厅。 幸亏出差后就是她的小假期,要不然,她要怎么出门! 茶几上,放着一份报纸,极为醒目的一句话,y市黄金单身汉俱乐部昨日已将徐家二少徐逸风开除出局,这一颗圈内最为神秘的至尊钻石王老五情陷灰姑娘。主不过在这张娱乐报纸上,徐二少坐了冷板凳,内容全部是围绕她这个女主角展开的,各种猜测不胜枚举,简直让她这个当事人惊掉了大牙要不是有照片,和现在的工作单位,她几乎怀疑是有人跟她重名。 她站起身,脱掉了身上的居家服,和煦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闯入,让昏暗的房间明亮不少,她仅穿着内衣内裤,也不用顾忌会被别人看见,细腻白皙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胴体,无一不散发着迷人妖娆的气息,只是室内只有她自己,无人能欣赏这样的美景。 她缓步走到右手边的一个房间,精致地密码锁被一个可笑的兔子型灯罩盖住,她熟练的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进了房间,那些恼人的绯闻八卦就要暂时忘到一边去,她伸手取下挂在门后的一件白大褂,又从兜里掏出口罩,带好以后,走到实验桌前。 这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并不是做什么科研项目,而是为了研究他体内的毒品。 顾漫,真是两年前的顾舒窈。 两年前,尚军给了她一张离婚协议书,一小盒毒品原剂,一笔没有上限的财富。 她离开s城,没有远赴国外,也没有刻意的躲起来,而是到了相距s市并不远的另一座繁华都市。她用尚军给的那笔钱资助了一家医院,成了其中一个大股东,只在医院挂了名,不出诊不开会,只是偶尔会跟着医疗队出差。 这次也一样,你们去的地方,是泰国。 几天前,泰国发生了特大洪水灾害,她跟着救援队去了泰国,却没有跟去预定的收容所,而是半路离开,去了泰国的清莱府,“金三角”其中的一个毒品产地。 两年来,她第一次靠近那个地方。 她知道,这有些冒险,可是,剩下的毒品,不足以再让她撑过一个春季。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戒毒,可是对身体的残骸相当大,只是停药了半个月,她就出现了下肢僵硬的迹象,这让她想起了被demon带去乌普萨拉的时候,那是demon真的没有对她用药,只是现在,她并不想去深究,这个毒品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又是谁暗中投到她的身上,结果,只会让她自己神伤。 虽然她极力想要摆脱尚军,demon还有那些什么恐怖组织,真正过上一个普通女孩的生活,但是现在她的状况,无异于自欺欺人。 她摘下眼镜,暗叹一声,还是不行,她试过用罂粟和可卡因的成分作对比,却总是无法匹配,她又不敢用自己做实验。 出来房间,锁好门,却听到门外的门铃一直在响,她有些疑惑,她的公寓很少有人知道地址的。 趴到门镜上一看,是个男人,穿得像是某个公司的邮递员,手里捧着一束香水百合,好像是按了许久的门铃,另一只手里那这个纸条,低着头在对照。 “你找谁?”隔着门,她问了一句。 “是顾漫小姐吗,徐逸风先生给您送得鲜花,请您查收!” “徐逸风?对不起,我不认识他,请拿走吧!” 真是神经了,她很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徐家的二少爷,记忆里,完全没有跟这样一个人接触过,先是传出来订婚,再来居然找上门来送花? “顾小姐,那个……请不要为难我,我也只是为客户送货上门,您看看,要不然您自己和徐先生说?” 她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打开了门,“给我吧!” “徐先生对您可真好,这是他亲自为您挑选的花!” 她有些不耐烦,但是对陌生人也不好发脾气,脸色不太好的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他,好了,花送到了,要签在哪里?” “唉,宝贝,我可真是伤心,面对面这么久,你都没认出我来?” 第02章 该死的温柔 他延着一张脸,恣意张扬的笑,蓝色的工作帽沿儿被他拉到脑后,鸭舌帽的后面有根带子,把他的头发勒出道印儿来,他看着因为吃惊而长大杏仁眼的顾漫,龇牙一笑,“宝贝,签这儿!” 他的眼睛,有一条淡淡的疤痕,末端隐入了鬓发里,两年没见,他却似乎老了许多,笑起来,眼角的细微皱纹显露了他的沧桑,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魅力,成熟痞气。 “哎哎,别哭......唉,宝贝......”他将她拥入怀中,满足地长长叹息,在她的耳边呢喃轻吻:“我很想你,宝贝!” 她 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只能任它泛滥,她贪婪地看着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他终于慌了,用脚踢上门,手里的夹子和花都被他任到一边,一把抱住她,身形一晃,蓝色一黯,然后咬了咬牙,双手更用力将她往上托了托,第一步,他似乎走的很艰难,却被他刻意掩饰住,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哄着,用大手抹去她小脸上的泪水。 她哭得岔了气,朦胧的泪眼却盯着他不放,眼睛汹涌,他的手,撑在她的背心,手脚无措地看着她,最后深深一叹,嘴角微弯:“宝贝,我没想要把你吓哭,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原来,你这么不想看到我!” 她只是哭,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 她对他,曾经有过爱,也存过恨,那种爱恨的纠缠让她装作对他不在乎,不在意,可是在经过生死,分离,这种爱恨都慢慢地淡了下去,成了一种思念。 “D?”她终于能说出话,经过泪水洗涤后更加明净清透的黑眸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又一次问道:“D吗?” “是!”他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地一吻;这一吻,没有任何的欲念,却传达了一种深深地思念,他勾起的唇角,慢慢拉平,狭长的眸深深、地看着她,里面深沉的情感,却给人一种难言的荒凉之感,但是他很快的掩饰好,轻声一笑,低低地开口:“宝贝,我在这里!” 她将头,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颈上。 他喟叹一声,即使在她还只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柔软地依靠过他,那时,她的亲近,更多源于一种陌生环境中努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然而,他不是她的救命稻草,反而差点成了她的催命符。 眼中满满都是无边的宠溺和欣喜,他抱着她的腰,不敢用力,但是手,还是不自觉的收紧,他把脸埋进她的秀发中,深深呼吸着那能让他安定心灵的气息。 半晌,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宝贝,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 曾经,为了命令,为了完成任务,他放开了她,她被折磨不成人形,失掉了他们还未成形的孩子,失掉了他爱她的记忆,她甚至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第二次,他用自己的死换她离开,亲自将她推进情敌的怀抱,只是想还她一个安定,放她自由。 然而,这一次,他不要再放开她,不让她离开一步,直到…… 如此普通话,他却能让它成为世界上最甜蜜的糖,顾漫抬头看着他,被那双黑色的眼睛牢牢地吸住。 抬起她精致的下颚,他慢慢俯身,凝视着那双迷茫湿润的黑色眼睛,低下头,贴近她那张丰润嫣红的双唇,缓慢却坚定的吻住她。 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 她闭上眼,体会那种至心至骨的怜惜和浓浓的思恋,让她为之战粟。 不知不觉间,那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白色大褂已经被他脱去,他迅速脱去自己的衣服,将她轻轻地压在沙发上,身体的相贴,让两个人都是一颤…… 第03章 难得的温柔 她又做了梦。 梦见自己回到了旧金山的那个庄园。 庄园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夕阳下,她远远地望着。 欧氏建筑的庄园在落日的余晖里,散发着橘黄色柔和而温暖的光,红色砖瓦的屋顶,袅袅烟火的烟囱,还有修整整齐的草坪和参差不齐的木栅栏。 在梦里,她像往常一样,坐在钢琴前,回头看着靠在门上的男人,她对他甜甜一笑,灵活而纤细的食指在黑白键上飞舞,编制出悠扬的旋律,美妙的音乐声,盘旋在庄园的上空,祥和而宁静,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的美好。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她的指尖奏响,余韵悠长;她回头,寻找刚刚的男人,却发现身后是一片黑暗,她惊慌失措的站起身,焦急地寻找,猛然间的一抬头,却是一杆黑洞洞的枪口,银色的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她被猛然推开,刚刚的男人捂着流血地胸口,慢慢地向后仰倒,嘴角,仍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怎么,他不是回到她身边,鲜活的,温热的,仍旧眼神倨傲的笑,对她温柔缱绻? 是梦?又一场梦? 他死了,死了! “啊!” 她尖叫一声,倏然惊醒,全身变得僵直。 她茫然的张大眼睛,一瞬间茫然的不知自己在何方,眼前迎来的只是一片黑暗,她抹去额头上的汗,身下是柔软地床垫,是她平静度过两年的家,那些黑暗和血腥她早就远离了不是吗?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似乎这样,就能汲取更多的温暖和安全。 有只手突然搭上她肩,在她受惊就要尖叫前,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环抱住了她,那只大手,轻轻抹去她背脊上的汗,在她光滑的背上轻柔的来回摩挲,然后,她的耳畔,贴上灼热的呼吸,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宝贝,做恶梦了?” 接着,便是轻柔的吻,在她的背上,脖颈上,耳后。 奇异地,她的心安定下来,她转过身,将自己努力的拱进他的怀抱里,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他,似乎想要将他勒死。 他先是一僵,然后语气更加轻柔地问道:“做恶梦了?” 她不说话,拱在她的怀抱里的脑袋胡乱晃了晃,深深地吸气,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对不起。”他沉默了许久,手依旧摩挲在她的裸背上,良久,他又重复道:“对不起。” 受惊的心情慢慢地在他有节奏的轻拍下平复,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里面搏动的心跳,微微弯了嘴角,她轻笑道:“我又没有说过,你活着,我很高兴。” 他的手顿顿,也发出了轻笑,“没有,不过,这是我听过最销魂的情话!” 感觉腿心的灼热,她面红耳赤地从他身上收回腿,尴尬地发现是自己用四肢紧紧的缠着他,更是窘迫地不敢抬头,试图离他远一点。 “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 “……”她推推他,实在无法忽视他身体越来越强烈的变化,有点结巴的说道:“起……起来吧,我,我饿了!” 下了飞机就在实验室忙活,刚刚有一场激烈的情事,她很累了,承受不了他的如狼似虎,更何况,她也的确是饿了。 头顶传来一声遗憾地叹息,鼻息有些粗噶,紧箍着她身体的胳膊僵硬地松开,她赶紧把脸埋进枕头里,却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声,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是一点声音也没了,她好奇,偷偷的歪歪脑袋,露出一只眼睛,猛然闯进眼帘的大脸吓得她尖叫一声,要往后退,却被一双大手捞住,炙热的吻,霸气地落下,抵开她的齿,舌就跟着钻了进去。 直到她喘过气来,呜呜不停,他才放开,唇又贴着她的吸了吸,在深深喘口气,落在她的额头上,穿着粗气说:“你再睡会,我去做,待会叫你!” 第04章 借尸还魂 “宝贝,起来,饭好了!” 顾漫朦胧的睁了睁眼,又闭上,裹紧毯子,将脸压进枕头中,闭着眼睛拒绝醒来。 似乎有轻笑声传来,“再不起来,我要掀被子啦!” 她可什么都没穿! 她眼睛一下子睁大,其实还没有焦距,模糊地看了他半天才眨眨眼,眼神开始飘忽,“你起来,我换衣服。” 他温柔地笑,却是不怀好意,“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的?” 贝莱是开玩笑调情的话,只是顾漫的脸色突就暗了下去,笑容也有点淡,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点懊恼,却又不知道怎么补救,接茬说下去,只会越摸越黑,他拨了拨短发,有点别扭的说道:“起来吧,我帮你挤牙膏。” 顾漫将毯子裹在身上,半天没动,原来,即使原谅,有些东西仍旧哽在那里,就像跟鱼刺,卡在喉咙里,不拔出来,每次吞咽都会觉得痛苦。 那就说开,把刺拔掉。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有的时候,她看得开,就像吸毒,她知道自己体内的毒多强悍,吗啡、冰毒、海洛因,都没有她体内的这种吓人,每一次将稀释的毒品融在水里,她既没有飘飘然愉悦感,也没有壮士断腕的痛苦和悲壮,就像喝一杯普通的水会,两年来,她没有痛苦,没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崩溃,多亏了她年少的经历,她曾经水生火热过,她承受经历了普通女孩没有的痛苦和悲伤,这些都让她心智坚强,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她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件睡衣,踉踉跄跄地走进卫生间,看着梳洗台上准备好的牙刷,缓缓扯开嘴角。 洗漱出来,顾漫看来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外面很黑,她走进餐厅,实木的餐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粥,Demon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份报纸在看,听见声音,把头从报纸里抬起来看着她,“你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找到点米,县凑合着,等天亮了,我出去买。” 顾漫忽然有种错觉,他们是一对平凡而普通的小夫妻,他是万分宠爱妻子的丈夫...... 她失笑,走过去,见她看的正是昨天她看的那份娱乐版,醒目地订婚字眼就是她的照片,似乎是被人偷拍的,照片上她的目光迷离,半侧着脸,怔怔地看着前方的某处出神。 她想不起来但是她在看什么,想什么,只是那无稽之谈令她恼怒,她大力拉开椅子,抱怨道:“都是些胡说八道,你看那些做什么?” “胡说?”demon挑高眉,看着她。 顾漫有些奇怪了,她放下手中的勺,眯着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怎么两年没见,这人转性?以前个他是怎么对柳凤君和她的,她还记得一清二楚,为着柳凤君那么个情敌,她可是结实的在腿上挨了他的一枪子。 阴鸷,桀骜。这是他性子里带的不羁,除非换了个魂儿,她才相信他转性! 她把碗一摔,忽的想到他昨天还装成邮递员骗她,嘴上说啥来着——徐先生对您可真好,这是他亲自为您挑选的花! “你搞的鬼?” demon先是一怔,继而笑起来,“你总这么聪明,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徐家二少爷是谁?”顾漫挑着眉,琢磨着他的表情。 “咳咳,”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放下手里的报纸,挑着嘴角认真的说道:“顾小姐,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徐,徐逸风,你的绯闻未婚夫!” 第05章 冠上我的姓 “你这么惊讶?” Demon,不,现在 应该说是徐逸风玩味地看着顾漫的脸色,歪着唇角问道。 “没,我只是想,真的是狡兔三窟啊!” 她似真似假的感叹道,继续拿起勺子,喝着白粥,状似无意地问道:“是借尸还魂,还是隐姓埋名?” “大概 属于你所说的借尸还魂,徐逸风自小患了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瘸的,徐家怕丢人,一直不允许公开徐逸风,对外宣称二少爷在国外留学,五年前,徐逸风不堪囚禁的生活,自杀了。” Demon耸耸肩,无所谓的道。 “可靠吗?” 她说的是徐家人,这样可以不顾亲人的感受只顾面子的家族,真的能够守口如瓶对Demon的假身份保密? “没关系,只是暂时的。” Demon低着头,好似在看报纸,然而他桀骜的俊颜上却带着悒郁的神色,抑郁而沉寂,总是慵懒无所谓的口气也带着深重的叹息。 顾漫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他似有若无的叹息,只以为他已经做好安排,也不在多问。 等顾漫吃完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这个时候的顾漫反倒是比刚才清醒很多,琢磨着要不要在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她看见Demon从玄关处捡回昨天被遗忘在门口的鲜花,Domon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个空着的玻璃花瓶,装上水,将花插了进去,摆在了阳台上,不禁挑了挑嘴角,想到之前心里的结,她拉住了忙和着去拿拖把,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的Domon。 顾漫好笑的摇摇头,挑眉问道:“怎么着?要当家庭妇男吗?” 哪料Domon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也好,你出去赚钱,我在家伺候你,洗衣做饭打扫屋子,我都可以的。” “别闹了!”她别开头,不看他认真的眼,拉着他走到沙发上,“我们谈谈吧!” …… 顾漫对于Domon语焉不详的对两年发生的事含糊带过十分不满,她并无意于探求他们做了些什么,只是,对于有些人,她还是放不下。 Domon也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道:“早晚,能见到的!” 她索性不问,任性地把demon关在卧室外,昏天暗地的睡了半天。 再醒来的时候,却不跟自己的肚子作对,磨磨蹭蹭的出了卧室,却发现demon居然西装革履地站在客厅,而客厅中的茶几上,摆着个礼盒。 “这是干什么?”不是去吃饭。 她紧紧锁着demon的脸,他似乎很高兴,见她出来,伸手去拉她的手,“来看看,这是我给你定的礼服,来试试合不合身!” “礼服?”她皱着眉,“你又干什么?吃个饭用不着特意定礼服吧?” “当然不仅仅是吃饭。”demon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间瑰红色的收身礼服,他递给蹙眉瞪着他的顾漫,笑眯眯地说道:“是用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用的!” “demon!” 她有点恼,“你到底想干什么?” “宝贝,两年前的婚礼……我很抱歉,这次……我只想让你冠上我的姓,真正成为我的妻子!” 迷魂四计第06章 徐家订婚宴   顾舒窈的两次婚姻,一场有了结婚典礼,却没有登记,一场登了记,却没有举办婚礼。   前一场,以Demon血染婚宴现场结束,后一场,结束于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   Demon开着车,顾漫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的侧脸发呆,他却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说:“你再看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吻你。”   顾漫却置若罔闻,仍旧死死盯着他。   Demon一脚踩着刹车,也不管是不是在马路中央,一手揽住顾漫细软的腰肢,探过去寻她的唇。   她清丽的小脸上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略施薄粉化了个淡妆,也许是因为这两年的心境发生了改变,她较两年前的艳丽更多了一抹动人的娴静,一举一动也多了岁月沉淀下的魅力和成熟,之前只是小女孩的她就已经让他身心颠倒,如今,更是让他迷之入骨,难以自拔。   车外的叫骂和笛鸣,他都仿佛听不见了,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面颊,轻轻地,无比温柔的,薄唇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唇瓣。   这个吻,难以言喻的温柔,轻轻地摩挲辗转,清偿,印下了对她多年的感情。   顾漫轻轻一叹,在他的温柔下,娇躯无力地瘫软下来,靠在Demon的肩上,脑子里一团混乱,Demon搂着她的肩,五指穿梭在她的发中,两个人都久久没有说话,Demon只是静静地,温柔地搂着她,直到有人敲他的车窗,他才发动车子,继续朝前开,手却一直不舍得放开顾漫。   紊乱的脑子和发晕的心情稳定了下来,顾漫轻叹道:“冤家,唉!”   她总是被各种情感牵着跑,对尚军是,对柳凤君是,更不用提Demon。   Demon知道她已经接受,只是在发牢骚,只笑不语,良久,才轻抚着她的背脊,意味不明的道:“我只是想要你幸福。”   徐逸风自小便过着幽禁的生活,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Demon盗用徐逸风的身份倒是方便很多,徐家二子要订婚,早在报纸上炒的沸沸扬扬,徐家也自然而然的将订婚典礼办得隆重奢靡,一来,拿钱的是Demon,二来他们不花钱就为自己公司做了广告,他们何乐而不为。   到了徐家别墅,他们已是迟了几分钟,顾漫一眼望去,已经来了不少宾客,甚至有些都是脸熟的,经常出现在财经版的大人物,Demon带着她一一上前打招呼,都是叔伯一辈的人物,Demon似乎早就做好了功课,嘴上叫得甜。   似乎早就打好了招呼,这些徐家的前辈们对她倒是亲切有爱,顾漫一一含笑以对,这种虚伪的‘面具酒会’她已经不像两年前那样不耐余笑嫣然应对自如。   然后就是交杯酒,切蛋糕,交换戒指,顾漫看着Demon眼角深深地笑纹一怔,轻轻扯起了嘴角。   Demon似乎真的很开心,无论谁来敬酒都爽快的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小麦色的肌肤便泛出了潮红,说起话来,舌头也有些大,顾漫替他挡下又来恭喜的宾客,扶着他走向一旁的露天阳台,让他醒醒酒,然而,她刚推开门,似乎已有人先到了。   听见声音,那人回过头来,看着顾漫睁大的双眼,不禁笑道:“好久不见。”    迷魂四计第07章 三人的同居   顾漫惊慌地看了一眼趴在她肩头的Demon,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柳凤君,你怎么在这?”   柳凤君先是一黯,随即看了一眼Demon,恢复了冷峻的双眼,深深地望着顾漫说道:“恭喜你,如愿以偿。”   顾漫有一瞬间的沉默,她知道,自从两年前Demon的假死,她对柳凤君的态度似乎都摆明了一个事实,她爱Demon,而恨当时“杀”了Demon的他,而且最终,他们离婚了。   柳凤君似乎对这些并不想多做纠缠,他见顾漫支撑的辛苦,伸出手扶起了Demon,转头对她说:“他醉了,要送哪里去?”   顾漫回头看了一眼觥筹交错的宴会现场,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将Demon带回家,她总是不能相信徐家的人。   柳凤君将Demon的一只胳膊架在脖子上,撑着Demon出了别墅上了车,将他放在了后座,然后自然而然的进来副驾驶,对上顾漫惊讶的表情,俊目稍泄了柔和,“我帮你送他回去,而且,”他顿了顿,“这么就不见,不请我去坐坐喝一杯吗?”   顾漫有些无奈,还是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别墅。   一路上,柳凤君始终看着车外的风景,不说话,不回头,顾漫欲言又止的看着,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直到下车,将已经人事不醒的Demon送回房间,柳凤君一直没有开口,顾漫有些受不了,既然决定了和Demon在一起,对于柳凤君,她只能说抱歉。   人都是自私的,她一直也是自私的。   将泡好的红茶放在柳凤君对面的茶几上,顾漫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你……还好吗?怎么会来y市?”   柳凤君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她,黝黑的眼眸因为茶水热气的晕染,有点氤氲,却更加深不见底。   顾漫轻轻叹了口气,爱或不爱,利用或者不利用,生或死,这两年,她看得很开,她和柳凤君之间,说不清爱恨,也说不清谁利用了谁,只是,当她想要平静地和Demon过下去的时候,对柳凤君,她就不得不残忍的伤害。   “柳凤君,以前的事,就忘了吧。现在我……”   “他让我来的!”柳凤君不等她说完,突然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他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必然是他不想听的,对他近乎于绝情的话,就像两年前她离开的一样。   “什么?”   “Demon叫我来的,在今天订婚前,就通知我来的。”   顾漫张了张嘴,震惊的无比复加,Demon的性格偏执疯狂,绝对容不下她的身边有其他男人的出现,即使自从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到今日,他一直表现的温柔体贴,似乎性格经过两年的沉淀已经温润柔和,但那绝对是表象,那副倨傲英俊的外表下,永远藏着一副别人很难看透的心,毕竟,他曾经是杀伐果断的特工。   “你不该来的!”她叹息一声,“你走吧!”   “宝贝,你真伤我的心,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恐怖?”身后的卧室的门突然打开,Demon嬉笑着靠在门框上,双眼清明没有一丝的醉意。   顾漫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装醉?你到底要干嘛?”   Demon垂下的眼中,快速地划过一抹哀痛,只是抬起头的瞬间,已经恢复了痞气,他走过去,搂住顾漫,对柳凤君笑道:“我们同居吧!”    迷魂四计第08章 坑爹的结局   三个月,真的很痛苦。   于顾漫和柳凤君还有Demon来说,活像是地狱。   Demon叫柳凤君来,是为了帮顾漫戒毒的,他不能容忍他心爱的女人一辈子受制于毒品,成了毒品的奴隶,这种化学合成的药剂对人体的伤害太大,继续服食,只会让顾漫越加依赖摧残着她的身体。   顾漫自己始终无法戒掉是因为她始终没法分析出毒品的成分,便做不出适当的缓解替代品甚至于解毒剂。   而Demon却找到了。   红眼的杰作——天使之城。   即使有了药剂成分,Demon一个人也忙不过来,配置解毒剂,看顾照顾在戒毒过程中痛不欲生的顾漫……他只能找帮手。   他联系了柳凤君。   他假死的时候,曾经几次扮成落音的模样接近过柳凤君,他的确是爱着顾漫的,这一点即使他嫉妒的发狂却也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的心胸,如果不是他放手离婚,让顾漫远走,如果不是他拿出真的‘神像之眼’让他和尚军可以诱敌深入,只怕,穷他一生,也不能破了埃塔组织,能够换来苟延残喘的时间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完成一生的愿望。   就在今天,他和顾漫领了结婚证,鲜红的小本本上,贴着他们两人的照片,他们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他捧着小本本,一遍一遍的摩挲。   顾漫早就睡下了,三个月的戒毒经历耗尽了她的心神和体力,一天十之八九的时间她都会昏昏欲睡。   柳凤君替她盖好被子,轻轻掩上门,看着坐上沙发上,满脸温柔的摩挲着结婚证的Demon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啤酒,递给Demon一听,“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Demon珍而重之的将结婚证放到里怀兜里,拉开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我没打算告诉她。”   早在几年前,落音便查出他的脑中长有胶质瘤。   胶质瘤是发生于神经外胚层的肿瘤,会使颅内压增高,使人头痛、易怒,甚至表现为精神症状,虽然属于良性肿瘤,但是因为其增长迅速,手术一次根本没法将其彻底根除,死亡率极高。   他做过几次开颅手术,后来落音甚至研究出只在颅上开孔用激光消除肿瘤,可是消除的速度却总也赶不上肿瘤的生长速度,这些天,他已经出现了注意力不集中,记忆了减退,对事物不关心,不知整洁等恶性症状,他不得不再次接受手术,可是,这次,谁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在手术台上醒来。   他的宝贝怎么办呢?   他苦笑,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他也不会将他的宝贝交给别的男人!   “好好对她!”   这句话,他说的万分艰涩。   柳凤君皱皱眉,虽然是情敌,虽然曾经他曾毫不犹豫开枪对着他的胸膛,但是,他回头看着紧闭的卧室房门,却觉得难过异常,“你不会有事的!”   Demon笑笑,这句话,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的苍白,他突然咧嘴笑了笑:“你该庆幸我得了这样的病!否则,你不会有机会接近她一分一毫!”   柳凤君心里虽然不服,却也知道这是实情,他没有反唇,闷头喝着手里的啤酒……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对面的沙发上已经没有那个邪笑的男人,茶几上零散的摆放着东倒西歪的啤酒听,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他起身,打开了窗,任由清晨凉爽的风充盈着他的胸膛。   天气好的过分,而他的心情却压抑不透一点风,他想起那个睥睨倨傲的男人,对着遥远的湛蓝天空轻轻地呢喃。   “我等你来争!”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手打团出品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