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画沙)为您整理制作 买来的小媳妇 作者:猗凡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592776 ☆、第1章 糟心的兵王单身汉(捉虫)   山沟沟,小村庄,炊烟袅袅。鸡儿叫,狗儿吠,泥泞的小路环山腰。   靠近小村庄外的一条泥泞小路上,渐行渐近一辆骡子车,板车上层层叠叠的铺了厚实的草垛子,几个娃娃儿或躺或坐,挤在一处叽叽喳喳好不快活。   突然,一个娃娃眼尖的指着远处,高声叫道:“快看!快看!解放军叔叔!”   说话间,那个军绿色的身影宛若脚下生风,才片刻功夫就到了近前。埋头赶车的王来福眯着眼瞅了瞅,惊喜的吆喝了声,“吆!这不是国雄大哥么!”   蔡国雄头戴威严的军帽,身穿笔挺的军装,肩上的两杠两星熠熠发光,透着股羡煞庄稼人的迫人气势。   蔡国雄正急着赶路,听到声儿,眸光精准的捕捉到那人,王来福被他那锐利的眸光唬了一跳,手中赶骡车的鞭子一抖,差点掉地上去了。   蔡国雄却是咧嘴一笑,“二狗子,是你呀!”   王来福缓了缓劲,却听得身后娃娃们也跟着二狗子二狗子的乱喊,王来福梗着脖子朝身后笑骂了声,才嬉皮笑脸的挤兑道:“哟,国雄哥,大过年的咋没把媳妇带回来呀?大娘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呢”   蔡国雄是老实人,听王来福这么一说,也不恼,笑道:“我大老粗一个,谁家好好的姑娘愿意跟了我呀。还单着呢!”   蔡国雄与王二福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当年部队来招兵的时候,王二福也去了,只可惜身体素质不过硬,体检的时候就被刷了下来。就因为这,王二福狠狠挨了他爹一顿竹笋炒肉丝。这之后,王二福眼巴巴的看着蔡国雄建功立业,一路飞黄腾达,只恨得咬碎了一口大黄牙。   不过这人啦,怎么说呢?王二福听前几年来村里支教,之后又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大学生村官说过,这世间万物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这不,观音菩萨呀给你关了一扇门,肯定还会打开一扇窗的。   这话呢,用在他王二福身上,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他兵没当上,公家给他关了一扇门。但他之后通过孜孜不倦的努力,总算给自己开了一扇窗——四个娃娃的爹呀!更让他觉得高人一等的是三个都是男丁!瞧,他老王家香火多旺盛!反观被他羡慕嫉妒恨了整整十七年的蔡国雄,可怜见的,他王二福都快当爷爷的人了,他却连个媳妇都没有!   想想,王二福都能从梦里笑醒,解气!   “哪能啊!我国雄大哥大能人一个!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大姑娘可从咱蔡家庄一直排到了小溪庄还绕了个弯。你可是咱村里的大英雄,铁汉子!我晓得了,你一准是看不上咱村里的姑娘,想找城里的时髦妞儿当媳妇。”   蔡国雄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哪儿有的事,二福子,你就会说笑。”   王二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将蔡国雄从上到下扫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某个不和谐处,意有所指道:“我老早前就听说国雄哥你刚到部队那会儿就立了功还负了伤,不会是那次伤的是那里吧,呦,这可要命了!”   王二福的尾音拖的长,眼睛还直直的钉在蔡国雄的下身,饶是蔡国雄脾气再好,也有些忍耐不住了,他面上僵了僵,对着王二福勉强挤了个笑,道:“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别呀!再唠唠呗!难得碰上……”王二福尖着嗓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蔡国雄是步兵出身,脚程快,方才是刻意等了王二福叙话,这会儿不再等他,没半会,就将他甩了老远。等到了村口,他回身看了下,远远的,那原本在骡车上的娃娃都下了地。蔡国雄候了会,总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那骡车陷到了泥地里拔不出不来了。蔡国雄无声的笑了笑,折身又疾步走了回去。   王二福已经赤脚下了地,急的脸红脖子粗的,吆喝着,“一二三,一二三……”   可那骡车深深的陷在泥地里,纹丝不动。   几个娃娃也被黄泥浆糊的一身都是,王二福着急的大骂,“养你们这几个猴崽子顶个屁用啊,光吃饭不拉屎的东西!关键时刻一点忙都帮不上。”   王二福正骂的起劲,蔡国雄浑厚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了过来,“你拉好骡子,我来!”   蔡国雄人高马大,长的也是虎背熊腰,一身的蛮力,顶天立地。   他往那儿一站,几个猴孩子自动的靠到了一边,蔡国雄将军帽及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递给边上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再猛的一提,深陷泥浆的车轱辘就悬在了空中。   娃娃们一阵欢呼,王二福面上讪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俩人一起到了村里,临分别的时候,王二福别扭的偏过头,“那啥,有空来我家咱俩喝一盅吧。”   “好!”蔡国雄豪爽的应了声,随后快步朝家里跑去了。   年前家里就给捎了信,说老娘得了重病,眼巴巴的盼望着能再瞧上儿子一眼。可信上又提了,若是光儿子回来,没媳妇一同陪着,那儿子也不用回来了。反正一个人回来也就那么回事,既然老蔡家注定要绝了后断了根,那还不如让她蔡大娘死的麻溜点,眼不见为净。   蔡国雄是知道他娘那一套的,同样的招数每年都使那么一两回,总有失灵的那一天。这不,蔡国雄这回还特意申请春节期间在大队值班。他是这么想的,年年老娘都因他的婚事过不好年,连累的姐姐家也过不好,这次,他干脆等过了年再回去,省的因为他一个*害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正月十四这天,蔡国雄“顶着锅盖”不紧不慢的回到了蔡家庄。   蔡国雄家住在村东头,一路上穿过村子,碰到不少老乡,新正月里没啥事,太阳又好,大家俱都聚在家门口晒太阳唠嗑,待看到那矫健的身影经过,大姑娘小媳妇少不得一阵嘻嘻哈哈。   经过陈老汉家,蔡国雄听得有人突然重重咳嗽了声,他本能的看过去,只见门口依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新裁的袄子,腮帮子涂了胭脂,正朝着蔡国雄搔首弄姿。   蔡国雄一本正经的对着她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女人蔡国雄有些印象,早好些年前,有媒人跟他家说过亲,当时蔡大娘没同意,原因是嫌弃人家结过一次婚,又死了丈夫,是个寡妇,命硬。   那媒人与那女人有些亲戚关系,当时就炸毛了,气呼呼的叽歪道:就你儿子这条件还挑人家?也不看看你儿子都多大岁数了,还挑三拣四的!我可是听说了,你儿子现在干的可是杀人的买卖,那命可不是一般的硬,人好人家的女孩儿能嫁你儿子,等着被克死?   这话可把蔡大娘给说怒了,当时这俩老太婆就吵了起来,直吵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亏得蔡大娘是蔡国雄的娘,那身架子不是一般的庞大壮硕,吵不过媒人,直接将人给撂倒了,一顿狠揍。   这不,梁子结大了,那孙媒人可给十里八乡的都保过媒,从她奶奶起,家里就干这一行的,嘴皮子溜不说,认识的人也多。她那两片薄嘴唇儿一翻,都能将死人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和她对骂。   蔡国雄本来一个好好的小伙儿,愣给说成了天煞孤星。   儿子被说成这样,做娘的哪能同意,卖了老脸求爷爷告奶奶总算给儿子说了门亲。一个挺漂亮的杨老郢的董姑娘,人都在媒人跟前点头答应了,蔡家人也都欢欢喜喜的准备办喜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唉!也合该蔡国雄走了大霉运,那董姑娘在一次洗衣裳的时候居然一头栽河里,没了。   邪门的是,那姑娘其实是会水的,怎么就没了呢?   于是谣言从杨老郢开始流传,说是蔡国雄身上的杀孽太重,已经在未来媳妇身上应验那!董姑娘那是给蔡国雄挡了灾。虽然也有正派的村里人站出来说话,认定那只是一场悲剧的意外。但是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事儿越传越邪乎,宛若浩浩荡荡的黄河水汹涌而来,一发不可收拾。邻近的几个村子,甚至十里八乡都流传起了这样的谣言。   更有孙媒婆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直将这事给描述的玄乎其乎、扑朔迷离,都能拍“聊斋”了!   不过去年吧,据说那董姑娘拉着、背着俩孩子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说是被男人给骗了,现在那男人发了财,找了城里女人做老婆,不要她们娘儿几个了。   众人咂舌不已,好嘛,原来是私奔了呀,可蔡国雄天煞孤星的帽子却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似的,早就戴的紧实,摘也摘不掉了。   蔡国雄这老大难,一拖再拖,生生拖到了三十五。去年夏天的时候蔡大娘去镇里卖棉花,顺道给蔡国雄打了个电话,她是这么说的:“啊,你还记得那陈老汉家的那个二闺女,就那个江夏村的陈寡妇不?以前那孙媒婆说给你过,当时我没同意,嫌孙媒婆说话难听,还跟她干了一架。我当年只看出她是个克夫的命,可没想到她倒是个能生养的,都嫁过三回人了,生了四个孩子,都是男娃娃。唉……前段时间,那孙媒婆倒是来咱家里又提了她的事。我看啊,你要是今年过年还不能给我带一个儿媳妇回来,不如,你俩就凑合着过了吧,等她给咱老蔡家添了香火再说。我都计划好了,若是那陈寡妇真是个克夫的命,等她和你结婚后,也不让她跟你去部队,还在乡下待着,我天天吃斋念佛,除除她身上的煞气……”   蔡国雄左耳进右耳出,可他不晓得的是,她老娘说出这番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就连那脸上的表情也宛若赴死一般。   “唉……街坊领居不是也说了嘛,你干的军种不好,杀了人,煞气重,我估摸着,你也是个命硬的,那陈寡妇命再硬也硬不过你。说不定,前生里缘分早就定好了,你俩本该就是一对。唉……早知道这样,我早几年就该做主让你娶了她,这都又嫁了两回人了,唉……娘对不住你啊!”蔡大娘当真是一个唉声叹气,愁肠百结啊。 ☆、第2章 买来的媳妇儿   蔡国雄远远的就瞧见了自家前年才翻新重建的二层小楼,蔡国雄有点儿小得意,放眼整个村子也就他家的小楼最新,最漂亮。   得意过后,蔡国雄也有点儿惆怅,如今他能为老娘做的也只有这么点了,不是他不孝,娶妻生子,他是男人怎会不想?但没姑娘愿意跟她,难不成还让他去偷去抢?   蔡国雄十八岁高中毕业就应招入了伍,他是穷苦人家出身,在部队内没有半分关系,他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爬到如今的特种兵分队队长的位置,他吃下的苦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按理说吧,以蔡国雄现在的条件不应该找不到媳妇啊,可前头不是说了嘛。蔡国雄的好全都坏在了那孙媒人的一张嘴上。早好些年,蔡国雄还是蔡家庄十里八乡人人眼中的香饽饽,他那会儿却从早到晚的忙工作对婚姻大事也不上心,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老大不小了,也被老娘念叨的烦了,终于肯听话随便老娘处置之时,又出了孙媒婆那桩事。   再说蔡国雄当兵的地方,那真真叫做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当之无愧的深山老林。这大山里,除了母蚊子也就是随军的嫂子弟妹们了。你说一个大姑娘都没,你让他找谁谈恋爱啊?   上头吧,也挺关心官兵们的私生活的,毕竟么,稳固了大后方才能稳定军心。可现在的姑娘也实际啊,蔡国雄人长的高大威猛吓人就算了,还不够温柔体贴更没情调,这家里的条件吧,更是让很多城里姑娘看不上。爹死了娘还在,还有一个残疾姐夫并一家子需要他养活。于是乎,他就这么被剩下了。   这一剩就剩了好多年,剩着剩着,蔡国雄也习惯了。反正战友们都挺卖他面子,无论儿子闺女都让他们喊他一声干爸。   知足了。   不过吧,蔡国雄也曾有过一段情,却是鲜少人知道,那时他还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那岁数吧,那会儿他正属于小伙挺容易动感情的年纪,那时军分区医院骨科新来了一个小护士,长的一般,人倒是能说会道,会来事儿。当年蔡国雄出任务负伤,是那小护士照顾的,这一来二去俩人就熟悉了。后来蔡国雄回了部队,俩人断断续续还通了一年的信。   那会儿蔡国雄单纯啊,心想着小护士这么跟自己热络,那肯定是想和自己处了,那他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可哪料他这边做着美梦,那边小护士已经和另一个*搭上,闪婚了!   蔡国雄当时就傻了,这一傻就傻了好些年。   他一直认为自己当年是自作多情了,殊不知那小护士是个人精,广撒网,钓大鱼。小护士也是真的用了心想和蔡国雄处,只不过蔡国雄这条鱼不够大而已。   话说蔡国雄到了自家门口却没敢直接从大门口进去,而是绕了个弯儿,身子猛的一窜,就趴上了两米多高的院墙。   蔡国雄是兵王,侦查敌情,俨然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院子内姐夫田大壮正在捶打木楔子将松动的板凳椅子捶结实啰,厨房内飘出阵阵香气,锅内正熬着美味的浓汤。不一会蔡大妈笑嘻嘻的从二层小楼快步走了下来,手中拿着一个空碗,蔡大姐应是听到了老娘的笑声,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还用力在围裙上擦了两下。   “吃啦?”蔡大姐脸上也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吃啦!那小嘴呀可会吃啦!”蔡大娘脸上洋溢着足够闪瞎蔡国雄钛合金狗眼的灿烂笑容。   “她没哭没闹?”蔡大姐紧接着又问了句。   “没有!那人没骗咱,”蔡大娘指了指楼上,又敲了敲自个儿的脑门,声音压的更低了,“果真是脑子摔着了,幸好只是不记事了,脑袋瓜子没摔坏。我一看啊,她就是个机灵的丫头,你弟见了保准喜欢。”   “这事我弟能同意吗?”蔡大姐忧心忡忡道。   “呔!他敢不同意试试,我大半辈子的积蓄都花光了,他要是敢以下犯上,看我不死给他看!”蔡大娘这句威胁的话说的重,一直趴在墙头竖着耳朵的蔡国雄总算是听清楚了这一句。可老娘和姐姐鬼鬼祟祟的在议论啥呢?蔡国雄心下狐疑,想了想,看四下没人,又绕到了二层小楼的后面,直接翻窗子跳了进去。   他就知道他娘肯定没病,瞧那生龙活虎的样,再活个二十年都有想头,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往常这时候,老娘知晓他要回来都会提前在额头上扎个布条,时刻准备着装病,家里的药香也熬的十里地外都能闻到味儿。这会儿看这精神头,是压根就没打算装病威胁他?   这套路不对啊,蔡国雄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了。   难不成,老娘已经和那陈老汉家的陈寡妇说好了婚事?只等着他一回家就按住他的脑袋拜堂成亲?蔡国雄一想到方才那倚门搔首弄姿的妇人,就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蔡国雄虽然身高体壮,但他的身手却是了不得的敏捷,几个翻腾飞跃,躲过了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外甥女田妞妞及看家狗大黑,眨眼功夫就上了二楼。   二楼一共三间卧室,只有一间传出稀里哗啦的声音,蔡国雄有些奇怪,那不是自己的卧室吗?他想也没想,大手一推,也未预料到里面有外人,更未料到既然有人里面还没反锁。   于是他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在蒸汽缭绕的卧室内,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正大大方方的坐在澡盆里,慢条斯理的,也可以说是风情万种的仔细擦洗着自己一对奶白的胸部。   如此香艳的场景,蔡国雄生平都未遇到过,当即就忘记了反应,甚至连呼吸都给忘了。   那姑娘也是个好玩的人儿,呆了呆,与蔡国雄对视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良家妇女是应该大喊大叫的,遂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弧度,然后大着嗓门,声音响彻云霄的喊道:“救命啊!流氓啊!!” ☆、第3章 既然看光了身子就该负责到底   话说蔡家因为那出浴美人石破天惊的一声尖叫,旋即陷入了一场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混战。   混战结束后,小美人被蔡大姐穿戴整齐扶了出来,那水灵灵的小姑娘用袖子掩着脸,小声啜泣着,埋在蔡大娘的肩头,听那声,瞧那小模样,别提多委屈可怜了。   蔡国雄眉头动了动,心中实在愧疚,也没敢看那姑娘,一动不动的跪在老娘身前,静候发落。   蔡大娘安慰了好一会,仍不见姑娘止住哭,心疼的紧,遂将矛盾对准了她讨人嫌的儿子,“你还愣着干啥,还不给人磕三个响头赔不是!”   “啊?”蔡国雄惊的抬了脸。   蔡大姐连忙劝阻道:“老娘,这不合适吧,你说弟弟……她……这要是以后,唉……”   蔡大娘方才是气糊涂了也没多想,女儿这含糊不清的一说,她恍然反应过来,心道也对啊,哪有男人给自个儿媳妇磕头认错的,这不是夫纲不振嘛。   瞧了瞧儿子又看了眼水做的大姑娘,越瞧越心喜,腾地,一个主意浮上心头。蔡大娘佯装生气的瞪了眼蔡国雄,骂道:“这事儿我管不了了,人大姑娘的清白就这么毁在你手里了,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言罢也不多说,轻手轻脚的将小美人从肩头移开,也没管鞋子左右脚有没有穿错,就利落的下了炕。   蔡国雄一看老娘想走,着急的站起了身,“老娘,你去哪?”   “这事儿我真没法管,国雄你可是男人,该你负起的责任你要负,咱老蔡家祖上可没出过不负责任的男人!”蔡大娘还是气冲冲的语气,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拉住站在一边的蔡大姐和田妞妞就出了房间,临走之间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傻了眼的蔡国雄,还有那一个劲哭个没完的小美人。   蔡国雄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乱如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然后跟个定海神针似的杵在那,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小美人哭。   小美人哭了好半会,也不见那神针有什么反应,情绪上也有些无聊了。移开了袖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嗫嚅着开口,“大叔……”   “哎,”蔡国雄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听了半天门的蔡大娘一口老血喷出来又咽下去,差点背过了气。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扑开了门,气急败坏的叫骂道:“你个混小子瞎应承傻呀!她是你媳妇。”   然而蔡国雄却噗嗤一声乐了,“娘,你说啥呀?是你老糊涂了还是我走错家门了?”   蔡大娘看了眼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茫然无辜的看着他们的小姑娘,叮嘱了田妞妞照顾好小婶子,拽着蔡国雄的胳膊就走出了里屋。   蔡大娘喊了女儿女婿,三人就跟三堂会审似的,将蔡国雄团团围住。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如此这般的,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   饶是蔡国雄心理素质过硬此刻也淡定不了了,他嚯的站起身,虎目圆睁,“老娘,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还有大姐你也是,怎么就由着老娘胡来!”   “我胡来?观世音菩萨,天地良心哦。你也不瞧瞧那姑娘长的多俊,就算我不买,那抢着买她的人多了去了。这小姑娘到了我们家那是来享福的,我肯定将她捧在掌心里好好爱护着,若是到了别人家指不定多遭罪呢。”蔡大娘喊的比蔡国雄还凶。   “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镇上的派出所报案吧。”   “我疯啦!整整五万块钱啊,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啊!就这么打水漂了?我告诉你啊,国雄,这次老娘为了你可是掏了棺材本了,你若是敢不听我的,我现在就一头撞死给你看。”蔡大娘说到做到,当即就预备开始做俯冲式,蔡国雄真是拿他娘没辙,最后他娘一头撞在了他的肚子上,往后弹了好几步,被蔡大姐扶住,姐姐姐夫轮流劝了几句,几人便又重新坐好商量此事。   蔡国雄的意思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让老娘好人做到底,将那姑娘交给警察。至于那五万块钱,他想法子再凑还给老娘。   蔡大娘狠狠的呸了他一句,“你以为你娘就稀罕那几个钱?老娘稀罕的是我们老蔡家的孙子!老娘这么大岁数了,活着也没其他想头了,就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个家,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这样就算哪天我走了,也能落个安心。”   蔡大娘越说越伤心,最后竟抹着衣袖子哭啦。蔡国雄怎么哄都不得蔡大娘的心,最后母子俩竟僵上了。蔡大娘一怒之下指示女儿女婿将蔡国雄扫地出门,声称不遂了她的愿,这辈子混小子就甭想再踏进这个家门,即使她死了,也绝不让儿子送终!   这事儿后来闹的动静大了,沸沸扬扬的,全村都知道那!   只不过买卖人口这事毕竟犯法,蔡大娘刻意隐瞒了实情,只一个劲的说国雄他舅爷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住进了家里,可混小子也不知着了什么疯,就是不愿意。   蔡国雄有苦难言,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一边承受着老娘的无端指责,一边又得找村里的老长辈们来调解,无奈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长辈们,几乎是一边倒的认定是蔡国雄的不对。   不娶媳妇,气死老娘,罪大恶极!   蔡国雄本还指望着姐姐姐夫能替自己说两句好话,岂料了解内情的俩人竟也掂量不清事态的严重性,即使背负着触犯法律的责任,也要逼着他早日成家。   其实吧,田大壮和蔡大姐还真有些不明白,若说村里人眼界小,害怕蔡国雄的煞气,那大城市人总会眼界宽广一点吧。蔡国雄好歹在村里是最最有出息的人了,怎么就没有大姑娘愿意跟他呢?   他们分析,一定是蔡国雄平时工作太忙,一拖再拖给耽误了。耽误了终身大事,谁负责?蔡国雄是军人,是战斗英雄!为了国家除暴安良。那老蔡家的后人也因此被无限期的延迟出世了,怎么着?当然要组织负责了!对了,蔡大娘不止一次的在蔡国雄耳根子前念叨:“你们部队上就没有女兵?让你们长官给牵个线搭个桥啊!若是他不帮你,咱也别干了,现在又不是打仗时期,非得咱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可不能为了当个兵,就把咱老蔡家的香火给断了。”   蔡国雄无奈,一次一次的纠正,“老娘,咱部队上不叫长官,叫首长。”   “我才不管叫什么,我的小孙子才是紧紧要紧的。”蔡大娘不讲理的嚷嚷道。   话说蔡国雄最终还是被赶出了家门,蔡家的长辈们也都被蔡大娘给收买了,具都拒绝收留他。   自从蔡国雄是天煞孤星那传言出来后,乡里乡亲的也不是没给蔡国雄介绍过,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姑娘惧怕蔡国雄的煞气而拒绝了他,但也有蔡国雄拒绝人家的。   例如满脸麻子的小河村的李姑娘,从小得过小儿麻痹症的王村的王姑娘,还有因为给丈夫戴了绿帽子而被扫地出门的离婚妇人张大嫂。   以前人帮忙介绍这些人的时候,蔡大娘还觉得那些媒人们埋汰了自己的儿子,诚心恶心自己,还生了老大的气。如今时过境迁,她的心境也变了啊,蔡国雄三十有五,要搁以前的以前,那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   现在也不管是哪家歪瓜裂枣的姑娘或者失婚妇人了,只要愿意嫁,她虽然心里会膈应一下,但还是会勉强点头同意的。   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身边一直没个婆娘,这叫什么事儿。   所以,这次,她蔡大娘能这么好运的捡到那么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让她无比满意的大姑娘,她是说什么也要促成这桩婚事。   反正,一条命,一桩婚。儿子若是不同意她就死给他看!   看谁硬的过谁! ☆、第四章   话说那天蔡国雄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赶回家后,饭还没吃上一顿,就被蔡大娘一怒之下给轰出了家门。可这一天一夜都过去了,也没见那小子像以前那样眼巴巴的跑来低头认错,蔡大娘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新买来的小媳妇儿规规矩矩的坐在她身旁的炕上,认真的团着毛线,一声不吭、低眉顺眼的,看样子讨喜的紧。   小媳妇儿留着齐耳的短发,齐刘海,眼睛大大圆圆的,一张殷红的小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细细养着的女儿。这样的女孩儿搁谁家不是放在心窝窝上疼着的?看那年岁也不过就自己孙女那般的大小,或许比田妞妞还要小。蔡大娘这么一想啊,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情不自禁的问道:“姑娘啊,你真的不记得你家住哪儿了?叫什么了?”   小媳妇儿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很快眼中就染了雾气,又娇又柔的钻进了大娘的怀里,“大娘,你不是说以后给我当妈妈么?”   蔡大娘一瞧那小模样心就软了,她这辈子心心念念都想生这么个小可爱仔细的养大,掏心掏肺的疼,可她本人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再怎么生生养也不可能基因突变小了一号啊。   但凡弱小的事物都会激发出强者的保护欲,蔡大娘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母夜叉,如今岁数大了,更是被风霜洗礼的流露出泼妇般的润滑光泽,这强者之名,她自然当之无愧!   蔡大娘试探的又问,“那小宝贝啊,你觉得我那儿子咋样啊?我说啊,我是说如果啊,大娘想让你往后做了我儿媳妇,你愿意吗?”   蔡大娘问出这话是十分忐忑的,因为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好若是这姑娘拒绝了,她该怎么办。   “只要往后能与妈妈在一起,您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小媳妇儿柔柔软软的说,哄的大娘那叫一个通体舒畅啊。尤其是那声“妈妈”叫的,当真是叫的蔡大娘心肝儿一颤一颤的,都快激动的泪如泉涌了。   蔡大姐一直坐在一旁织毛衣,她的大儿子田家全去年结的婚,她也是当婆婆的人了,此时看到母亲与她的准儿媳如此亲厚,心中也是羡慕不已,直叹弟弟好福气。   小媳妇儿是个瞌睡虫,没一会儿就在蔡大娘怀里睡着了,蔡大娘小心翼翼的将她挪到炕上躺平睡好,又给她掖好了被角,扯了扯蔡大姐的衣袖子,俩人偷笑着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蔡大娘到了院内,突然说道:“他大姐,那混小子死哪儿去了?”   蔡大姐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蔡大娘听的不耐烦,一拍大腿,“问你话呢!直说,回部队去啦?这个不孝子啊……诚心气死老娘我啊……”   蔡大姐惊了一跳,忙上前给老娘揉胸口顺气,犹犹豫豫道:“这不是村里的大伯婶子们都听了您的话,没收敢留他。我今早才听说,弟弟他跑到咱家以前的牛棚住去了。”   “牛棚?!”蔡大娘惊叫了一声,叫过后又紧张的看了眼屋内,生怕吵醒了小媳妇儿。蔡大娘跺着脚恨恨道:“他倒是真长出息了啊!”   蔡大姐为难的笑了笑,连忙给老娘捶背,偷眼观察着老娘的脸色,劝解道:“老娘……”   蔡大娘摆了摆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也忘记了换胶鞋,登着一双棉布鞋就往门外冲,硬邦邦的喊了声,“走!”   蔡大姐以为老娘这是要赶弟弟走,本能的双手张开挡在蔡大娘的跟前,“老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弟弟已经被您欺负够可怜的啦,他是个孝子,你总不能逼死他吧。”   “我连孙子都没有,我逼死他我跟谁要孙子去啊!”蔡大娘没好气的呵斥道。   “娘,我看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蔡大姐又劝道。   “还慢慢来?当年我就是太由着他慢慢来,结果这婚事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变成了老大难。这次这事你们都得听我的,别再跟我整什么大道理,婚姻自由什么的。咱趁热打铁,淘米做饭,别煮熟的鸭子又给飞啰……”蔡大娘吐沫星子飞溅,说着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头又冲进了厨房。   蔡大姐比她娘慢了几步,等她转身再去追,已看到她娘右手抄了把明晃晃的菜刀气势汹汹的杀了出来。   “娘,使不得呀!国雄他罪不至死呀!”田大壮将将从鸡笼出来,怀中还抱着一簸箕苞米,乍一见岳母那架势,吓得苞米撒了一地,一瘸一拐的就要上前夺下那刀。   蔡大娘着急的大喊,“你俩到底是站哪边的?我不要他死,他死了,老蔡家断了香火,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我死,他这次要是敢跟我僵,我脖子一抹,死给他看!”   蔡家正闹的欢腾,门外有些玩耍的小孩儿被吸引了过来,也都嘻嘻哈哈的趴在院门口看热闹。突听的院外一声高呵,“猴孩子还不滚回家去,看什么呢?”   蔡大姐面上一喜,伸长了脖子,对着院门口遥遥的喊道:“舅!您可来啦,真是太好啦!您快进来劝劝我娘,她正喊打喊杀呢,我们都劝不住。”   蔡大娘的胞弟,人称邓老虎,此时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院内。邓老虎长着一张国字方脸,浓眉虎目,骨骼粗壮,虎背熊腰,即使现在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比村里许多年轻的壮汉差。   “大兄弟,这会儿你咋得了功夫过来啦?”蔡大娘惊讶的看向邓老虎。   邓老虎朝着抱住蔡大娘的田大壮夫妇摆了摆手,冲着她姐直嚷嚷,“我能不来吗?再不来,瞧你的闹腾劲,咱俩都得蹲局子。”   蔡大娘一听这话,吃惊不小,靠近了兄弟几步,小声道:“咋啦?”   “进屋说,进屋说。”   几人进了屋内,邓老虎一个劲的埋怨大姐将买媳妇这事闹的动静大了。   蔡大娘辩白道:“我啥也没说呀!前儿夜里我人才领回家,村里头都不知道呢,也就昨个国雄回来跟我死犟,我也只说你大舅爷给他介绍了个对象,那小子不识好歹,死活不同意。”   “呔!你还说你没说,你昨儿就不应该告诉国雄那姑娘是买回来的,国雄是啥身份?部队里的军爷,还是个大官儿,他会同意娶个买来的媳妇?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违法乱纪吗?这要是被查出来丢了官儿受处分不说,还有可能坐大牢!”   蔡大娘有些被吓到,砸吧了两下嘴,但仍死鸭子嘴硬道:“处分就处分吧,我就不信国家这么不讲情面。若不是这么多年我儿都为国家卖命去了,我会没有孙子?你是没瞧见那王麻子家的得瑟劲,她儿子哪点比的上我儿子,可人已经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了……”   蔡大娘一絮叨这样的事来就没玩没了,邓老虎听的心烦,打断了她道:“我昨儿个思谋了一晚上,买人这事儿毕竟是违法,只怕是纸包不住火,终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但我又想啊,妙又妙在那姑娘摔坏了脑子,将以前的事儿给忘了。咱若想将这事给盖住了,捂严实了就得先从那姑娘下手。”   蔡大娘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趣,凑近道:“这话怎么说?”   “你还记得你弟媳妇家的幺妹曾经丢过一个孩子么?”   “记得,记得,不是说十年前他们夫妇出去打工,在大城市弄丢了嘛。”   “嗯,我是这么想的,那姑娘看样子跟那丢了的孩子也差不多年岁,不如就让她落在我小姨子家的户头上。这样一来,只要咱们守住秘密,那姑娘又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咱再糊弄糊弄,给她编点儿故事,这事就做的天衣无缝了,到时候再将国雄和那姑娘往一处一撮合,这桩婚不就成了嘛。”   “老虎,你太能啦!”蔡大娘兴奋的朝兄弟的肩头狠狠就是一巴掌。   然而,状似一直睡的天昏地暗的小媳妇儿,此时正支起一边的耳朵将外间的谈话听的一字不漏,清楚明白。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内打了个转儿,而后无声一笑,有趣,好玩儿。 ☆、第5章 逼婚不成   蔡国雄郁闷又无奈的在自家的牛棚里待了两天三夜,他是知道她娘的,刀子嘴豆腐心,跟她耗耗这事就过去了。   若是,若是他娘还是想不通,那他就牙一咬心一横,娶了那嫁过三回人的陈寡妇就是了。反正人生嘛,不就那回事,跟谁过不是一辈子啊。   第三天一大早,蔡大姐找到蔡国雄的时候,他正精力旺盛,或者说怨气无处发泄的在田地里忙活。   蔡大姐远远的喊了声,“大冬天的,你在田里学老鼠打洞啊?”   蔡国雄看到姐姐过来了,很是高兴,转身回了牛棚,拎出两只半死不活的野兔和几只山鸡,喊道:“姐,你将这几只畜生带回去,给家里人好好整一顿野味,也给老娘补补身子,不过可千万别说是我抓的。”   蔡大姐瞪大了眼,乖乖,她这弟弟,还真好本事!想想那些看不上她弟弟的人真是没眼光,跟着这样的男人,他自己饿死了,也不会叫媳妇饿着啊!   不过,蔡大姐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她笑的开心,“那敢情好啊!家里来了一大家子人,我正愁没菜招待客人呢!”   “都谁呀?”蔡国雄随口一问。   “咱舅、舅妈,还有舅妈家的老妹一家子,”蔡大姐穿过了几条土埂,三两下就到蔡国雄跟前,上下扫了眼弟弟,既心疼又嫌弃的骂了句,“你看你现在这身打扮可真跟个丧家犬似的,不过时间还来得及,你先换身衣裳吧”   蔡国雄住进自家废弃的牛棚后,就让他姐夫从家里偷了一身庄稼汉的旧衣裳给他换了,原本身上那套威严的军大衣军外套,早打包叠整齐放包裹里去了。   大姐进了牛棚,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蔡国雄的大包,“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换呀!”   蔡国雄顿了顿,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乐了,“咱娘气消了?准我回家了?”   “消了,消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气也顺了,身上的毛病也没了……”   蔡国雄换好衣服,蔡大姐又趴他身上闻了闻,“幸好了,现在是大冬天,这牛棚也早就不用了,若不然你一身牛屎味,岂不熏死个人。”   此时田埂上又跑来了一个身影,大姑娘声音清脆,“妈,舅舅!姥姥喊你俩快点回家,别让舅妈等着着急!”   “来啦!”蔡大姐应了声,抓着蔡国雄的胳膊就往外走。   蔡国雄却在外甥女喊完那些话后,脸色陡然一变,疾言厉色道:“哪个舅妈?!”   **   回来的路上,蔡大姐已经颠三倒四,漏洞百出的将她娘和她老舅新编的“故事”当做真实事件跟蔡国雄说了。   蔡国雄那是什么人啊?兵王!你跟兵王玩儿无间道,那不是自己找虐么。蔡国雄三两下就将蔡大姐问的哑口无言,方寸大乱,那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被套的差不多了。   蔡大姐自知中了弟弟的语言陷阱,气的直跺脚,没好气道:“我又不是阶级敌人,你干嘛跟审犯人似的跟我玩心眼?”   蔡国雄脸上嘿嘿笑着,眉头却皱成了铁疙瘩。   他娘和他舅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这得有多自作聪明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转眼俩人就到了家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面闹哄哄的笑骂声。   蔡国雄威风凛凛的往门口一站,脸色阴沉,咬肌紧绷,虎目再那么一扫,刹那间,一屋子的人都噤了声,冷场了。只余毫无所觉的蔡大娘捏着小媳妇的小手,一条声儿的赞叹着,“瞧这小手多嫩啊,又白又软,这一看就不是干活人的手啊,啧啧……”   蔡大姐走在后头,候了一会没看大弟挪地方,遂用力的将他往前推了下。蔡国雄本就站在门槛上,一个没防备,被推的猛的往前踉跄了下,气势顿去大半,有没忍住的还噗嗤笑出了声。   蔡大娘这才看到儿子回来了,忙喜笑颜开的喊他进来,蔡国雄走进堂屋,屋内的人都是亲戚或乡里乡亲的,大家都认识。他礼貌的挨个都喊了声,大家应了后,场面才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四方的桌子,围坐的俱都是蔡家沾亲带故的长辈,那人贩子拐卖来的小美人儿也被一群女眷团团围住,挨着她最近的赫然是邓老虎的小姨子以及蔡大娘。   这乍一见到小美人儿,一想到前两天发生的那桩混账事,蔡国雄就有些脸红发热不好意思起来了。他刻意骗过脸不看那小美人,却又听到诸位亲戚的逗趣而烦躁了起来。   蔡大娘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将一个户口本并大队证明大大方方的摆放在四方桌子的中央(嗬,办事效率还真够快的!),她一见着蔡国雄就忙不迭的抓起那一堆东西在儿子面前眉飞色舞的嚷嚷开了,“国雄啊,你一定想不到吧,你凤姨家的小女儿找到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呀!你说这是不是缘分?那天我去镇上买办……”呱唧呱唧,蔡国雄自动忽略,反正也是编造的假话,听了也毫无营养和惊喜。   “你凤姨说为了感激我们,愿意将她这小闺女说给你当媳妇呢!你乐疯了吧?”   嚯!蔡国雄总算被这一声惊的回了神,或许是过于惊悚,那眼神没把握好,竟由惊悚直接演变成了虎目圆睁,凶神恶煞。   他直直的看向小美人,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看看小美人的反应,结果落在旁人眼里,却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杀气好重!   凤家小姨瑟瑟发抖的攥紧了小美人白嫩的小手,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早些年蔡国雄徒手擒住一头庞大野猪的彪悍形象。   汉子的确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可是……凤小姨默默的想,幸好这不是自己亲生的闺女,若是亲生,她怎忍心眼睁睁的将女儿推入火坑。   那铁箍一样的铁掌,据说只要略微一使劲,一条粗大腿都能被轻而易举的卸掉。   这夫妻俩过日子,哪个没有磕着碰着,拌个小嘴的,若是那蔡国雄一怒之下,只需一掌,那……无法想象。   凤小姨是越想越替眼前的姑娘担心忧愁,可蔡大娘是个好人哇,现在儿子要娶媳妇了,他怎么着都该替她高兴才对啊。   可是,可是,凤小姨又看了眼身旁白嫩嫩的小姑娘,她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助纣为虐,送羊入虎口呢!   “混小子!”意识到气氛不对的蔡大娘脱了脚上的棉鞋精准无误的砸在了蔡国雄的脑门上。   蔡国雄被砸的满脸的灰,可砸他者是他亲娘啊,蔡国雄不敢发作,还垮了眉眼,拾了鞋子就蹲下给老娘穿去,“妈,大冷的天,寒从脚起,您千万可别将自个儿给冻着了。”   “呵呵……”小美人儿突然笑出了声,泉水叮咚般的声音,很好听。   蔡国雄面上一僵,看也不敢看小美人,帮蔡大娘穿好鞋子后,立刻弹到一边,站的远远的,自始至终都没再吭声了。   这之后,蔡国雄便帮着她姐准备午饭去了,大家可别看蔡国雄长的粗壮,但他做的一手好菜,这些年一个人惯了,碰到破了烂了的衣裳,还能自己捻起绣花针缝衣裳呢。   蔡家庄贫穷落后,乡里乡亲的,大家都是几十年甚至从太祖辈开始就是老邻家了,平时没事儿也都喜欢凑在一处,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这村里一家有事,不到顿饭的功夫定然传的全村皆知。蔡大娘捡到了隔壁村凤家小姨十多年前走丢的闺女的狗血事件自然是传的连村头那条流浪狗都知道了,更何况蔡大娘也有意宣传了下。   她就是要闹的人尽皆知,让她儿子骑虎难下。   知子莫若母,蔡国雄看重蔡家的声誉,家丑不可外扬,蔡大娘就料定蔡国雄不可能随便将这事给捅了出去,让外人看笑话,戳脊梁骨。   她更晓得他儿子是个大孝子,没那心更没那胆真将她气出病来。   蔡大娘捏了蔡国雄的软肋,有恃无恐,更家的得寸进尺,得意忘形。   开饭后,乡亲们都纷纷散了,各回各家吃午饭去了。家里只剩下舅舅、舅妈、凤小姨夫妇,以及蔡家的几个老长辈。   餐桌上,大家把酒言欢,三句话不离蔡国雄和凤家小女儿的婚事。   这一来二去竟将俩人的日子都给定下来了。   蔡国雄全程未吭一声,但越听脸色越差,他看了眼凤小姨夫妇与那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天壤之别的容貌,暗道蔡家的那几个老长辈也都是人精,真真揣着明白装糊涂。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就那凤家人的长相,到底是嫁接了还是转基因了?怎么可能生出那样标志的女儿!   蔡国雄是越想心思越沉重,又见小姑娘懵懂无知,笑的单纯无害,根本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嘛!   还没成年吧?那孩子!   蔡国雄由衷的觉得自己要是顺了母亲的意,那他妈的他就太不是人,衣冠禽兽!丧尽天良!   妄为人民子弟兵!   蔡国雄行随心动,突然嚯的站起身,掷地有声道:“这缺德事我不能做!”然后拽起坐在身边的小媳妇儿,说了声,“跟我走!”言毕大踏步就朝门外走去。   众人吓了一大跳,蔡大娘反应最激烈,大喝一声,“你干啥?!”   蔡国雄板着脸回了句,“去派出所!”言毕也不管众人色彩纷呈的脸色,拖着那娇娇柔柔的小媳妇走的飞快。 ☆、第6章 惺惺作态的小媳妇(捉虫)   正午时分,各家各户都在吃午饭,村落里走动的人很少。蔡家那边吵闹的动静大,虽然也有一些好事的端着饭碗跑出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些不明情况的嬉皮笑脸的跟在后头。但蔡国雄毕竟是兵王啊,没三两下功夫就将那些人给甩的影儿都没有了。   蔡国雄故意制造了障眼法,将那些追来的人引到了相反的方向后,自己则健步如飞,拉着小媳妇绕到众人身后,再朝其他方向溜了。   蔡国雄是土生土长的蔡家庄人,这百十里地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小的时候,他一身的蛮力没处使,就喜欢从这个村子跑到那个庄子,随随便便几十里地就跟玩儿似的,所以说,这会儿他虽然朝着相反的方向,可并不妨碍他兜兜转转再绕到镇上的派出所,只不过多费点脚程吧了。   但是,你蔡国雄是铁打的汉子,车轱辘的腿脚,可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啊。   这不,小媳妇儿走着走着突然发了脾气,原地一杵,不动了。   蔡国雄走了老远,猛然发觉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喔!人咋不见了?   再远目细瞧,那蹲在田埂旁小小的一团可不就是那姑娘嘛。   蔡国雄一阵风似的,又折身跑了回去,临到近前,大声呵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其实那是关心的语气,但是由于蔡国雄嗓门粗,愣生生将关心的语气喊出了呵斥的感觉。   小媳妇儿嘟着嘴,手中拿着个柴禾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田埂旁未化的雪块玩。   蔡国雄见她不吭声,心想或许是自己吓到人家了,是嘛,他三十多岁了还没成家可不就是因为他长的过于高大威猛,凶神恶煞,做的事儿又常常不够温柔体贴,一般的姑娘还没和他进一步接触就被吓破了胆。想到这儿,蔡国雄弯了腰,努力换上了自认为和蔼可亲的表情,正待说话,小媳妇儿突然扭过头,手中的柴禾棍子直接扔到了蔡国雄的脸上。蔡国雄始料未及,伸手摸了把,那雪水混着烂泥摸了一脸。   蔡国雄当即黑了脸,其实他也不是要发脾气,只是任谁被莫名其妙砸了一脸的泥都有点点儿不痛快吧,蔡国雄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与旁人不同的是,他长的过于凶狠了些,这稍微啊有个情绪不悦,整张脸就跟阎罗王似的。   小媳妇儿却在这时噗嗤一声笑了,眼睛亮亮的,笑声清脆。   除了部队里早就熟悉的烂透了的嫂子们,蔡国雄还未见过有大姑娘敢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肆无忌惮的笑,他觉得有点儿新鲜甚至是难以置信,遂怔怔的看着小媳妇的一张笑脸发起了呆。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小媳妇儿捧着脸,突然贴近了他。   蔡国雄吓了一跳,往后倒退几步,一张老脸忍不住有些发红,别扭的转移话题道:“你这孩子倒是新奇了,居然不怕我。”   “唔,不是说大叔要娶我的吗?我若是怕大叔的话往后该如何一起生活?”   小媳妇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说的认真,蔡国雄面上一僵,好半会才恢复正常,缓缓的伸出手,就跟个老长辈似的将手搭在小媳妇的头上,语重心长道:“好孩子,高中还没毕业吧?大叔这就送你去派出所让警察叔叔帮忙找你的家人。”   小媳妇一听到警察俩个字,眼角就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我靠,她躲警察都躲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她是脑抽了还是被上帝感化了呀,居然自投罗网?   思及此,小媳妇儿呜的一声扑倒在了蔡国雄的怀里,凄凄惨惨戚戚的哀嚎了声,“大叔,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吧,我从小没了爸,妈妈最近嫁了人,继父又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呜……他一逮着机会就虐待我,对我毒打家暴,还一门心思的想非礼强、暴我……”   小媳妇嘴上这么抑扬顿挫的骂着,心里却在默念着:Joe,I AM SORRY!呜呼呼……(想哭又想笑,表情扭曲)   蔡国雄被小媳妇抱的不自在,身体僵硬,面上尴尬。   小媳妇絮絮叨叨呈琼瑶状哭诉了半天的身世,蔡国雄虽然身体僵硬,可脑子还没浆糊,一听不对啊,不是说这孩子摔坏了脑子吗?   “孩子,你恢复记忆了?”   “呃?”小媳妇一顿,慢腾腾的国雄怀里探出了头,脸上半是惊讶半是激动,一手掩嘴,眼睛瞪的大大的,继续演着,“是啊,我怎么想起来了?难道刚才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脑袋的淤血被冲开,所以就想起以前的事了?呀!”   “那你再想想,你家在哪儿?叫什么?几岁了?”蔡国雄面容严肃的问道。   “我?”小媳妇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一大圈,一脸无辜状,反问道:“大叔,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怎么又想不起来了?为何我现在只要用力去想,我的头就好痛,心也跟着好痛好痛,难道我有过什么悲惨的过往?所以我的潜意识里选择了回避……”小媳妇这么说着,豆大的泪水就滴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砸在蔡国雄的手上。   蔡国雄被小媳妇的眼泪砸的不知所措,小媳妇却情绪刚刚好,哇的一声重新扑到了蔡国雄的怀里,然后嚎啕大哭。   咳咳……其实是嚎啕占了百分之九十八,剩下的才是大哭……   这俩人也不知僵了多久,蔡国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人经过,你说这荒郊野外,他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姑娘,这要是搁谁看见了,都会往歪处想的吧?   冤案,就是这么来的。   小媳妇嚎的嗓子疼,心道这情绪渲染的也该差不多了吧,是个男人都会心软的吧?更何况她还是个美人呢,是个男人总该有怜香惜玉的心吧?小媳妇这么想着便止住了哭,眼巴巴的瞅着蔡国雄,等着这男人主动开口收留她。   她好歹是个女孩子嘛,有些话自然还是男人主动提出来比较好,嘻嘻……(扭捏娇羞状)   谁知蔡国雄见她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般叹息了声,直愣愣的说道:“起来吧,我送你去派出所。”   小媳妇气的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暗骂了句,活该你这糟老头打一辈子光棍!   真不是男人!   靠!   蔡国雄率先走了一步,见小媳妇没动,遂回过身,耐心的劝道:“走吧,我知道你是在装失忆。”   “我没有,”小媳妇急急的说。   “还装!”蔡国雄突然生气的呵斥了声。   小媳妇被吓的一懵。   “我一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我就知道你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自私又任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家里长辈吵架了,所以偷偷跑出来,学人家离家出走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怕?这都被卖了还不晓得人心险恶,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单纯还是真的蠢,你知不知道被卖给人家当媳妇是什么概念?你知不知道你若不是碰到了我,你该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远在家乡的父母该有多挂念你,担心你?你说你这孩子也是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任意妄为!自私无情呢!”   蔡国雄虎虎生威的将小媳妇一顿臭骂,那凶狠的气势就跟她爹似的。   小媳妇被骂的通体舒畅,浑身酥麻麻,软绵绵,艾玛,她就一典型的M体,越被虐待她越舒坦。   曾经虐待她最厉害,也是最得她心的,就是她的师姐Eleven,那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神啊!她心心念念想与她一辈子过下去的人啊!   可是,让人卷珠帘泪痕湿的是,女神突然失去了踪迹,任她黑了各国的国民信息数据库,也没有查找到她的下落,呜呜……两年了呀,女神,你在哪里?   “OH!MY GOD!你怎么不是个女人。”小媳妇绞着手指头,既是激动又是失望,她可喜欢女人了,特别是又凶又狠最好还是美美的女人。   哦,小皮鞭儿可着劲的朝我身上招呼来吧!   蔡国雄以为小姑娘的意思是嫌弃他骂人的架势像个老妈子,面上有些尴尬,粗大的手指头挠了挠头发,见小姑娘脸上挂着泪,又有点儿于心不忍。   “你,你怎么了?”蔡国雄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表情风云变幻,想干脆拉着她走吧,又觉得不大合适,毕竟人家再喊他叔,那也是个大姑娘啊。   “大叔,你狠狠的骂,骂不过瘾就用皮鞭抽我。”小媳妇突然上前一步,结结实实的抱住了蔡国雄的腰,一张小脸就埋进了他的怀里,哭的是稀里哗啦。   砰砰……砰砰……   作为一个男人,蔡国雄不受控制的心如擂鼓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除了自己姐姐妈妈以外的女人这般抱住,蔡国雄男性的身体,迅速起了反应,燥热,不耐,渴望——他多么的想张开双臂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的嵌进身体里。   蔡国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视男性的本能为洪水猛兽般,动作迅速的一把扯开了小姑娘。   小媳妇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大眼,不解的看着他,蔡国雄艰涩的开口,“男女有别,你这么抱着我不合适。”   “哦,大叔,”小媳妇假惺惺的抹着眼泪,“你的怀抱真温暖,让我想起了我死去的老爸!”   ***   许久之后,这俩人终于踏上了走向镇上派出所的路上,只不过小媳妇儿晃悠着两条小细腿,趴在了蔡国雄的背上,蔡国雄就跟头老黄牛似的,勤勤恳恳的当着苦力。   “大叔,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我唱歌可好听了。”小媳妇手中甩着一根小树条,一路走走打打山路旁的野草枯树。   蔡国雄一本正经的赶着路,身上的触感却清晰的让他浑身不自在,那贴在后背上软软的两团,还有他的手正拖着大姑娘的屁股。   蔡国雄从不知晓自己居然那么老不正经!可他又哪里知道那是人大姑娘故意戏弄他蹭来蹭去的呢。   “大叔,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小媳妇扯着蔡国雄的耳朵,用尽全力那么一喊。   “好,好,”蔡国雄口干舌燥,神游天外,竟未察觉到耳朵被扭了。   小媳妇儿清了清嗓子,张口就来,“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我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第7章 乌龙总是一出接着一出   蔡国雄背着小媳妇走了二十里地,好不容易到了镇里,蔡国雄真想抹一把辛酸泪,这一路走来,可真是虐身又虐心啊。   且不说他背着个大姑娘,一路不知接收了多少老乡暧昧的眼神,偏生那姑娘还是个不安生的主,在他背上动弹个没完,还嗓门贼亮——生怕旁人没瞧见她似的。总算挨到大姑娘闹腾的累了想睡觉了,蔡国雄暗自舒了口气,趁着大姑娘没睡着的空档,忙脱了身上的军装,披在她身上,再让她趴自己背上,用军装那么一盖,任你是火眼晶晶也瞧不出他背的是个姑娘吧。   蔡国雄正暗叹自己英明神武,谁料她那姑娘头一偏竟真的睡的昏天暗地,可偏偏那下巴磕进了他的后衣领里,暖暖的呼吸,湿润的唇,贴在他的后脖颈处,那滋味,*呐。   蔡国雄发誓,他长这么大,就没被这么虐过。   “哎?哎?哎?真的是你啊!蔡国雄!”突然有个男子拦住了蔡国雄的去路,惊喜万分的喊了声。   男子的声音过于亢奋,引得路人不由的驻足了片刻。   蔡国雄一瞧,嗬,“李铁军!”   蔡国雄与李铁军是同期入伍的军人,当时因为俩人是同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所以关系挺铁的。只不过后来李铁军退了伍,回了老家娶了媳妇,做起了小生意。而蔡国雄则一路拼搏,直到进了特种兵,后来还干上了分队的队长。   “听说你小子现在高升了?啧啧,瞧这身军装,羡慕的我哟,怎么样,老班长他们都还好吧?徐刚,鹰眼他们呢?”李铁军兴致勃勃的拉着蔡国雄聊了起来。   蔡国雄也显得很兴奋,俩人聊了大约有一刻钟,李铁军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蔡国雄的后背道:“你家孩子啊?都这么大了呀!你啥时候结的婚呀?你小子不厚道都没听你提起过,不过也难怪,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做点小生意,老家也好几年没回了。走,去我家歇歇,咱俩好好唠唠,也让孩子好好睡会儿,你这样背着,孩子肯定不舒坦……”   李铁军热情的拉着蔡国雄胳膊弯,说话的同时又想掀那军装,蔡国雄反应过激的猛的避开,“我还有事,等回头我再找你,咱俩再好好喝一盅。”   李铁军不疑有他,其实他自己也有事,真要招呼蔡国雄的话肯定也忙不开。   李铁军热情洋溢的说道:“那说好了啊,过几天我得了空就去找你,嫂子也在老家吧?我可得去拜见拜见嫂子,都没见过呢,哦,对了……”李铁军说话的同时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大红的钞票往蔡国雄的裤口袋里塞,“这大过年的,我也没啥见面礼,就这点钱给孩子压压岁,你收着啊,好歹我一份心意。”   蔡国雄脸色古怪,死活也不肯收李铁军的钱,俩人就在镇里的大街上拉扯了起来。   唉,若不是现在人多,而且蔡国雄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肯定会解释清楚,但是有些时候啊,有些事根本就是越解释越麻烦,越描越黑,更何况李铁军那人天生就是个擅于脑补的主,君不见他一见着蔡国雄什么都没问,就自动自发的认定蔡国雄背着的一定是他的孩子。   蔡国雄不想节外生枝,心念着先将这小丫头给送派出所了,等过几日再跟李铁军解释清楚。   蔡国雄不收钱,李铁军拉了好一会,最后竟有点儿气了,佯装生气道:“怎滴?你小子现在飞黄腾达了,当了部队的大官,就看不起我这平头老百姓了?”   “哪里的话……”蔡国雄大喊冤枉。   俩人正面对面站着,突然自蔡国雄后背的军装下伸出了一只白嫩的小手,那小手快速的接了李铁军一直拿在手里的钱,嗓音柔柔软软的喊了声,“谢谢叔叔。”   李铁军从那微微支起的军装下,只看到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李铁军笑了,探手准备摸一下那孩子的头,谁料蔡国雄反应过激的猛的避开了身子,李铁军一条胳膊悬在空中僵了僵,最后一拳砸在蔡国雄的左胸上,戏谑道:“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爹!是个闺女吧?没想到你这么粗壮结实的汉子居然能生出那么小巧可人的女儿,嫂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蔡国雄又与李铁军寒暄了一会后,俩人便分道扬镳了。   蔡国雄又闷不吭声的走了会,感觉到身后那姑娘醒来后,就一直在他的后背画圈圈,左一下右一下,还时不时的喷口热气,蔡国雄被挠的浑身酥麻麻的,说不出的味儿。   终于,蔡国雄在一处没人的巷子里将小媳妇放了下来。小媳妇刚刚醒来,又因为被军装蒙头盖脸的捂的紧,脸上红扑扑的,跟个熟透了的大苹果似的。   蔡国雄想骂又骂不出口,自己的衣裳吧穿在个大姑娘身上,让他心中升腾起说不出的古怪情绪,蔡国雄益发烦躁了起来。   “大叔,你生气啦?给你。”小媳妇单纯无害的对他笑了笑,然后举着手将那几张百元钞票递到了蔡国雄面前。   蔡国雄眉头动了动,没有接,他若是仅仅因为这个生气那倒好了,他喉头动了动,说道:“既然是你李叔叔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该死的!他也搞不清自个儿在烦躁什么。   “走吧,”蔡国雄决心不理自己的情绪。   当务之急先将这丫头交给警察,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了,蔡国雄想想就觉得头大如牛。   俩人一前一后,蔡国雄腰杆挺的笔直闷不吭声的走着,小媳妇儿却对农村的集镇感到很新鲜,一路东张西望,望呆望的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驴车给撞了。   蔡国雄一紧张,突然伸手一拉,将小媳妇给拉进了怀里。   俩人对视了一秒,小媳妇咧嘴一笑,蔡国雄愣了愣,觉得那种古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小媳妇儿却毫无所觉,将蔡国雄的手握的紧紧的,挤眉弄眼道:“你可得抓牢我了,我走路从来不看路,从小到大撞过无数次电线杆子了。”   俩人小手牵大手,一路穿街过巷,蔡国雄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可以这么软,这么滑。蔡国雄一路心猿意马,又时刻警醒自己,作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军人,有这种龌龊心思,是十分错误且不可原谅的。   想着,想着,蔡国雄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了个事实: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该娶媳妇了。   蔡国雄领着小媳妇到了镇里的派出所,还未进门,就看到一个男青年满脸焦急的朝他跑了过来。   “老舅,可让我等到你了!”   蔡国雄第一反应是扫了眼四周,然后义正词严道:“家全,你可是读过书的,又在镇里当老师,可不能像你妈和你姥姥那样犯糊涂。”   “什么呀!”田家全跺了跺脚,上前就去拉蔡国雄,“我妈说姥姥在镇中心医院抢救,听说情况不大好,您快去!”   “什么!”蔡国雄一听到他娘出了事顿时脑袋一炸,就懵了,拔腿就朝镇医院跑,跑出了一大截陡然想起似乎忘了啥重要的事。一转身抓了小媳妇的手就将她拉进了派出所,派出所里正有两个值班的片儿警。   “你自己跟他们说!回头我再来找你。家全,你陪着她。”蔡国雄对小媳妇嘱咐了句,又吩咐了声大外甥田家全,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   话说这蔡大娘吧,平日里身体结实的跟头母牛似的,大半辈子过去了就连感冒发烧都少见,这次竟真叫蔡国雄给气晕了过去,稀奇!难得!   蔡大娘临昏倒的瞬间,心中竟还乐了,妙啊!这病来的真是时候!   观音菩萨显灵啦!   后来邓老虎与田大壮一起用了自家的小铁牛,十万火急的将大娘给送到了镇医院。   医生一检查,不得了,高血压啊!   关于高血压有多厉害,邓老虎是深有感触的,因为他娘,他老丈人以及他们同村的谁谁谁都是因为高血压没抢救过来,去的。   所以邓老虎可以说是谈高血压色变,当时医生一诊断结束,邓老虎当时就吓软了,只带着哭腔唱到,“我可怜的老姐姐哎,你这一走,丢下这俩可怜孩子该咋办哟……”   蔡大姐半生都没见过世面,这一见他舅哭,也跟着哀嚎了起来。   知道多米诺骨牌效应不?   这蔡大娘还在医院的急诊室挂水降压呢,医院的走廊上却哭嚎一片了。   蔡国雄刚刚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凄惨的场景,登时五雷轰顶,还未走进急诊室,膝盖一软就“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走廊上。   “娘啊,儿子对不住您!” ☆、第8章 往事   蔡国雄在病房里陪了他娘一个晚上,等他娘睡去后,他怔怔的看着他娘,仍旧后怕不已。就像他舅说的,若是他娘真叫他给气死了,那他这后半生也别指望睡上一顿安稳觉了。   蔡国雄一整夜没睡,脑海中回忆的都是小时候的事,他娘在他爹死后如后艰难的带着他们姐弟过活,她娘又是如何笑中带泪的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他娘的笑,他娘的泪,他娘的怒,他娘的骂,历历在目。虽然他娘不像别人家的娘那么温柔细腻,他娘甚至是凶狠霸道又蛮不讲理的,但他娘对他的爱只有更深更沉。   若是他娘真就这么去了,那他真的欠她太多太多了。   黎明破晓之时,蔡国雄打了个盹。   梦中有个悄生生的姑娘,甜腻腻的靠在他的怀里,蔡国雄只是稍微犹豫了下,然后就大大方方的将她揽进了怀里,不知怎地,蔡国雄就是理所当然的认定,那就是他媳妇。   蔡国雄从背后抱着她,搂了片刻,小媳妇就在他怀里不安分起来,蹭来蹭去,蔡国雄被她勾的火起,一双大手忍不住的在她身上游走,最后竟无师自通的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蔡国雄正想进一步,那小媳妇突然回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大叔!”   蔡国雄看清那张脸猛的惊出一身冷汗,这一惊就惊醒了。   蔡国雄愣愣的看了眼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竟是小丫头那天洗澡时光着身子的香、艳画面,蔡国雄狠狠揉了揉头发,企图赶走脑海中这些不着四六的龌蹉念头。   年纪大了,又没个女人,伤不起啊!   “哼,”陡然一声冷哼。   蔡国雄抬起头,看到他娘已经气色大好的靠在床上,拉了老长的脸,偏着头故意不看他。   “娘,”蔡国雄低低的喊了声。   “哎,别这么叫我,我可没这福分。”蔡大娘朝着他摆了摆手,“从今后咱俩断绝母子关系,天地为证。”   “娘……”   “谁是你娘!反正咱老蔡家的香火肯定是断在你这了,你既然不愿意娶媳妇,那我要你也没啥用处了,你还是赶紧的,收拾东西回部队去吧,啊,我啊,等哪天血压一上来,就去和你爹会师,咱那,下辈子也不要做母子了,糟心。”蔡大娘这么说着还抹上了泪。   同病房的病友们也搞不清状况,都善意的劝上了。   有人劝,蔡大娘更来劲了,老泪纵横道:“老姐妹们,你们说我容易吗?这混账小子爹死的早,我屎一把尿一把的拉扯大,我真是里里外外,就跟老爷们似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下来了。含辛茹苦的将他拉扯大,眼见这孩子也长出息了,当了兵,现在还当了官儿,中校呢,可是个大官儿。可你们说这孩子糟心不?一门心思的报效国家,就是不愿意娶媳妇。我今年好不容易托他舅给介绍了个大闺女,那大闺女啊,水灵灵的,你们真是没见过那么俊的孩子,那皮肤哟,一碰就会破似的,那黑眼珠哟,有葡萄那么大,珍珠那么黑……”说到这儿蔡大娘突然顿住,横眉冷对的盯着蔡国雄,“小妹呢?你把小妹弄哪去了呀?”   小妹,凤小妹,是凤家小姨走丢的小女儿的名字,蔡大娘那天故意摆了龙门阵让小媳妇认祖归宗后,在大队的证明材料上也填的这个名儿,这不,大家为了方便也就这么叫上了。   其实自方才蔡国雄从梦中惊醒就在挂念着小丫头,昨晚他只顾着担心他娘,应付一干亲戚去了,倒将小丫头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这会儿见他娘没事,心里也开始有些不安了。也不知小丫头跟民警同志说了实话没,更不晓得田家全那小子是不是一直陪着小丫头。小丫头现在住在哪?冻着没?饿着没?联系到家里人了吗?   不对,昨晚迟些时候田家全也来医院看他姥姥了,怎没听他提起小丫头的事?   蔡国雄忧虑更胜,刚好他姐端了早饭推门而入,蔡国雄二话不说冲他姐说道:“姐,你看着会老娘,我有事出去会。”   蔡大娘紧接着叫骂了句,“混小子,不给老娘带回个儿媳妇,你也别回来了!”   蔡国雄第一时间去了派出所,昨儿值班的民警,刚好有一位在办公室内。蔡国雄记性好,当即询问了他小丫头的事,民警愣了愣,不明所以道:“什么呀,你刚走,她就跟着田老师走了啊。”   蔡国雄听着奇怪,也没多问,直接又找到了田家全的家。   田家全师范毕业后,一直在镇里的学校当老师,之后和镇里的姑娘林真真处了对象。当时林家是反对俩人婚事的,原因无他,田家穷而且又是乡下人,田大壮又是个不能劳动的残废。林家料定了田家没那能力给儿子在镇子上买房,自然舍不得让闺女下嫁。   当时小年轻正爱的死去活来,你说愣生生被拆散了,谁能受的了?田家全就是个心肝脆弱的,为了婚事差点儿闹了自杀,后来还是蔡国雄从蔡大娘那听说了这事,将自己仅有的存款全拿出来给了外甥在镇上买了个挺大的商品房。   林家总算松了口,可临到订婚的时候,林家又朝田家要了六万块的彩礼。   这钱,也是蔡国雄跟战友们借的。   最后好歹这婚算是结了。   自打林家晓得田家全有个在部队里当大官的亲舅舅后,对他也分外不一样了,有什么事儿也总要麻烦一下那在部队里的舅舅帮个忙儿。   蔡国雄当兵这么些年,也算是认识不少人,一些打声招呼的小事,只要不违法乱纪,蔡国雄为了外甥过的好,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   可有道是一碗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   林真真的哥哥后来因为无赖耍横,跟人打架闹事伤了人,也想托田家全帮忙找老舅给疏通下关系。但这回蔡国雄可不答应了,一点忙没帮上不说,还对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的转了业的老下属下达命令道:“那伤人林强的我不认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办理,从严惩处!”   蔡国雄是军人,时刻铭记纪律,徇私枉法的事他做不来,更不可能纵容亲戚知法犯法。   之后林家被罚了款,林强还被劳教了一年。这事儿林家自然是记恨上了蔡国雄。   林真真见哥哥吃了亏,又被父母挑唆,自然对蔡国雄也心有怨言,就这么枕头风一吹,田家全也跟着媳妇儿对老舅有了些意见。   为此,田大壮蔡大姐夫妻俩是没少自责过,她俩一边恨儿子不懂事,一边又觉得对不住兄弟,心里是真真愧疚的要死。   既然说到了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现在田大壮一家住的二层小洋楼。   其实吧,建这幢小楼的钱全是蔡国雄一个人掏的。   当年田大壮跟着他娘是讨饭讨到了蔡家庄,蔡大娘见他娘俩可怜就在自家地基旁给他娘俩搭了个棚,让他娘俩遮风挡雨。   这之后田大娘去世,田大壮就将蔡大娘一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刚满十六岁时,他就随着村里的青壮年一起外出打工了,挣了钱也都全数寄给蔡大娘家改善生活。   后来蔡大姐与田大壮渐渐长大成人,生了感情,蔡大娘便做主让俩人结了婚。   做为外姓的田大壮,娶了蔡家庄的蔡大姐,在当时来说也算是高攀了。那会儿许多蔡家人包括村里的长辈都劝蔡大娘干脆让田大壮入赘到蔡家,更细数了女婿入赘的种种好处。   可蔡大娘只是大笑着摇了摇头,没同意。   无论是任何时候,入赘的女婿都是被人瞧不起的,蔡大娘既然将田大壮当成了自己儿子,自然不忍心儿子受这份委屈。   后来蔡大娘还拿出了田大壮做工这些年寄给她的钱,在村东头寻了块宅基地,又给俩人建了新房。   当时也有不少人暗地里骂蔡大娘傻,说她尽贴外人去了,不晓得给自己儿子留点儿,这眼看着就干不动了,万一往后儿子娶不起媳妇就有的她哭得了。   蔡大娘笑的豪气,“我可不是那种偏心眼的娘,卖了闺女给儿子娶媳妇的阴损事我可做不来。”   就因为这句话,得罪了不少卖闺女娶儿媳的人家。   后来蔡国雄当兵,田大壮便接了蔡大娘与他们一起住,蔡家的老房子也因为常年没人居住,年久失修,早就破败不堪了。   这之后蔡国雄每回探亲回家,也都是习惯性去姐夫家,口袋里有了闲钱了也都是第一时间买材料修缮姐夫家的房子。   四年前,家家户户都在大兴土木盖新房时,蔡国雄也是毫不犹豫的出全资将姐夫家的房子推倒了重建了二层小洋楼。   就为这事,村里人少不得说道,甚至蔡家的长辈都跑到蔡国雄跟前劝他要建新房也要回蔡家的老宅子建啊,这随随便便建在了田家的地基上,往后涉及到产权说不清。   蔡国雄回的简单,“我这辈子注定吃喝住都在部队了,老家的房子我还要它作甚?我这就是建给我娘我姐住的啊,他们住的高兴就成,房子嘛往后留给家全娶媳妇吧,哈哈……”   关于建房这事,田大壮起先也是反对的,后来见拦不住,便找了公证人,写了契书将房子过给了蔡国雄。蔡国雄笑了笑,并没当回事。田大壮却很郑重,仔仔细细的将那份契书压在了自个儿的箱底。,就等着蔡国雄随时要房子随时给他。   蔡家的好,田大壮常常感叹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早十几年前田大壮在工地上做工,出了意外砸折了腿,后来接好后,也不能干重活,家里一度过的非常艰难。   蔡国雄每月的工资津贴也基本上全都寄回了老家,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包括孩子们的上学差不多全靠了这个弟弟的补贴。   所以说田大壮夫妇除了对蔡国雄这个幺弟,除了本能的亲情层面的疼爱之外,更多的却是感激与愧疚。他们甚至认为蔡国雄娶不到媳妇也是因为他们一家拖累了他。   这也就是田大壮夫妇甘愿冒着犯法的危险也要帮着蔡大娘替蔡国雄买媳妇的缘由了,他们觉着欠了弟弟的,总想着通过这件事去弥补他一些。   哦,话题一不小心扯远了,咱言归正传,不是正说到蔡国雄找到了大外甥田家全的家了么。   话说蔡国雄敲开田家全家大门时,正是外甥媳妇林真真开的门。林真真乍一见到一虎虎生威的军人,吓了一大跳,恍了好一会儿神,才拍着胸口,不高兴的埋怨道:“原来是老舅呀,吓我一跳!” ☆、第9章 二女争夫贱者胜   蔡国雄正色道:“家全他在家吗?”   林真真堵在房门口,惧于蔡国雄的威严不敢甩他脸子,可又想找他点不痛快,遂漫不经心的朝身后喊了声,“家全,你家亲戚来了!”言毕也不让开身子请老舅进去坐坐,而是继续挡在房门口,双手抱胸,阴阳怪气道:“老舅,别怪我当小辈的说话招了你不痛快,你这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就将姥姥给气的住院了呢?你说你一年到头不着家当不成孝子也就罢了,可别给我们招麻烦啊,你说姥姥这一病,我婆婆来伺候就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我家,这一来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您知道吗?而且啊,你说现在正月还没过,你来外甥家串门,这空手总不大好吧,我晓得部队里不讲究这些,但老舅你总不能当几年兵,就将老家的风俗礼仪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啊,这不数典忘宗嘛……”   蔡国雄在外甥媳妇那讨了个没趣,待田家全面色尴尬的跑出来后,蔡国雄问清了小丫头的情况也没再逗留,临走的时候从军装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老舅今天来的急,大过年的忘记带东西了,你多多包涵,这点钱你自己去买点吧,别叫外甥媳妇不高兴。”   田家全自然是怎么都不肯收,蔡国雄硬将钱塞给外甥后,又忍不住叮嘱了句,“有空多回家看看你父母,我听说年三十你们只吃了一顿饭就走了,这之后就没回来过。身为一个男人疼媳妇是好事,但总不能被媳妇牵着鼻子走,连生你养你的爹娘都忘了。”   蔡国雄说完便走了,他真的很担心小丫头,刚才田家全说他刚和小丫头出了派出所就被媳妇林真真叫住了,后来等他回过神小丫头已经不见了,当时田家全也没在意,只当是老舅助人为乐,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之后就随着林真真回了家里,听媳妇碎碎念去了。   小丫头丢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蔡国雄急的一脑门的汗,他现在心里十分确定这丫头一定是跟家里闹得不痛快离家出走的任性小孩。小姑娘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不知道人心险恶。唉,蔡国雄暗恼自个儿昨天压根就不该将她一个人丢在派出所,早知道还不如将她带在身边,老娘那边即使再想不通,但劝劝总会理解的,这也好过将她弄丢了啊。   蔡国雄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小镇心急火燎的找了起来,听到有人说在某某地方见过,等他找去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眼见着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蔡国雄想了想要不先去跟警察备个案,让警察帮忙找,他自己还是先去母亲那儿看看,都这么长时间了,万一老娘见不到他发了脾气,又是个大事件。   谁知他刚理好头绪,就被人突然挡住了去路。   陈老汉的二闺女陈寡妇今天又换了件颜色鲜艳的袄子,脸上涂了红艳艳的腮红,手中拎着几袋红糖并几斤水果,眉目含情的看着蔡国雄,“蔡大哥,咱俩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正想去看大娘呢。”   蔡国雄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客气道:“我娘也没什么事,劳烦你跑一趟。”   “哪儿的话呀,咱俩什么关系呀,”她说着话还想往蔡国雄肩头拍一巴掌,后者快速的避开后,陈寡妇微顿了下,也没觉不好意思,反而取笑道:“蔡大哥,你让个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俩人并肩走着,陈寡妇明目张胆的瞄着蔡国雄,越看越觉得俩人般配,不由得想入非非,面红耳赤,嘴上也把不住风,急急道:“蔡大哥,我听说大娘是因为你娶不到媳妇所以气晕过去的?”   蔡国雄尴尬的笑了笑,最终还是闷闷的应了声。   “那我嫁给你可好?”陈寡妇恬不知耻的自卖自夸道:“你也别嫌我嫁过三回人,可我听我表姨说了,我之所以与我那几个丈夫过不长久就是因为八字不合。她还说啊咱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啧啧,当年啊,若不是你娘拦着,咱俩早就一起了,何至于我又嫁了两回人伤了两回心。俺也知道你是个孝子,你一定不想看到蔡大娘一直为你的婚事伤心落泪吧?我保证只要你娶了我,我一定让你们老蔡家三年抱俩,并且都是大胖小子……”   **   相对于笑的花枝招展的陈寡妇,蔡国雄当真可以说的上是心情沉重,步履维艰了。   陈寡妇几次三番想靠在蔡国雄的肩头,都被他敏捷的躲开了。陈寡妇用小手帕捂着嘴,捻着兰花指笑道:“马上都快是一家人了,你害臊个啥呀!”   “这事还得问了我娘,”蔡国雄不情不愿的应付道。   “嗨,大娘还用问吗?咱娘准同意咱的婚事。”陈寡妇笑的花枝乱颤,搔首弄姿道。   真心话,蔡国雄真想一拳下去让那女人能正常点。   这扭来摆去的,晃得他都眼晕。   不过若他能选择的话,他又怎会默许了那女人的提议?   若他结婚生子是他娘的心愿的话,为了不让老娘再为他的事操心不快,那他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远远的,还未走进病房就听到蔡大娘一声接一声的爽朗大笑。   蔡国雄奇怪的抬了眉,陈寡妇却理了理头发,又理顺了衣服上的褶子,嘴皮子一掀,声音上扬,“哟,不会是咱娘知道我过来,现在就乐上了吧。”   陈寡妇急于表现,先蔡国雄一步进了病房,音调拖的九曲十八弯的喊了声,“娘哎,我来看您来啦。”   蔡国雄眉头一皱,头皮一阵发麻,若是他注定这辈子与那女人绑定后半生的话,那他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陈寡妇见蔡大娘没啥反应,直接朝着她扑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喊,“娘哎!”   “谁是你娘!陈寡妇,你早上出门没吃药吧?”蔡大娘突然不客气的呵斥了声。   “娘哎,你开什么玩笑啊?国雄已经答应娶我进门了,往后啊,我和国雄一起孝敬您!”   “真是病的不轻!她大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将这个疯女人给我撵出去!”蔡大娘突然大喝出声,想来气的不轻,“我儿子又没疯,娶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瞧见没?她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蔡国雄怔忡,不对啊,他娘的反应与他设想的相去甚远啊,遂不在病房外纠结,而是一步踏了进去。   这一进去,待看清那趴在蔡大娘床旁那俏生生的人儿,蔡国雄当时就愣住了。   许是陈寡妇三番四次热脸贴了蔡大娘的冷屁股,情绪就不大好了,又见蔡国雄进来只一瞬不瞬的盯着一旁的小丫头瞧,又不帮衬着自己,心情更是不大好。冷眼将站在一旁的小媳妇儿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而后轻蔑的笑了,“大娘,你开什么玩笑?这小丫头片子发育完全了吗?且不说年纪,单这相貌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儿,这好人家的女孩儿愿意跟了你儿子?说笑吧?”   蔡大娘一听陈寡妇这么埋汰自己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出,怒道:“我儿子相貌堂堂,又是军官,前途似锦,他怎么就不能娶大姑娘了!”   陈寡妇还是明显的不信,摇了摇小手拍,“得了吧,放眼十里八乡,也就我命硬一点,不怕你儿子天煞孤星煞气重,其他好人家的姑娘谁不要紧着小命?谁个不怕死的愿意跟了你儿子给他挡灾?”   这话入了蔡国雄的耳,听得他神情一萎,眸底藏不住的落寞。   “看我不撕烂你这贱、人的嘴!若不是你那该死的表姨造的谣,我儿子能落到如今的地步?真是个害人精!就凭你也想进我们蔡家的门?妄想!”   蔡大娘显得情绪很激动,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架势了,蔡国雄生怕他娘高血压又被激上来了,赶忙上前几步就将蔡大娘给按住了,“娘。”   “国雄,你快跟你娘说,你是不是答应娶我了?”陈寡妇气势汹汹的喊道。   她敢如此硬气,自然也是料定了蔡家除了她,就没人敢进他们家的门,所以才会益发嚣张了起来。而且她能生养,且胎胎都是男娃娃,这也是她硬气的资本之一。   小媳妇却在此时顺势握住了蔡国雄的手,后者几乎在同时心脏漏跳一拍。   然后小媳妇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脑袋贴在了蔡国雄的胸口,用毋庸置疑的口吻挑衅道:“好不要脸的女人,我老公你抢个什么劲?”   众人一愣,陈寡妇脸色一白,结巴道:“怎,怎么可能?蔡大娘,你这样有意思么?为了您儿子的面子不惜请人来演这一出?真是可笑!您儿子怕是想倒插门也没人肯收他当姑爷!小丫头片子,你这一出有意思哈,回头我跟蔡家庄的乡里乡亲说道说道,让村里人也跟着乐一乐,呵呵……”   “qie,”小媳妇儿冷嗤了声,下一秒竟脚后跟往后一踩,踏上了凳子,然后双手勾住蔡国雄的脖子,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下,吧唧一口,亲上了蔡国雄的唇。   那吻足够之快,却令现场所有人宛若雷劈,尤其是蔡国雄当场就焦了,全身就跟过了电一般,失去了反应。   小媳妇一只手勾着蔡国雄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轻飘飘的睨着陈寡妇,“这位老阿姨,你口里没人要的人,可是我心头的宝。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家大雄半句坏话,看我不拽了你的舌头,抠了你的眼珠子!”   陈寡妇气的跳脚,“小,小,小贱/人!” ☆、第10章 将计就计   医院外空旷的雪地上,一高一矮,俩个有着明显身形差距的男女,静默而立。   男的面容严肃,眸色变幻无常,一会像是春光明媚,一会又像是乌云压顶,总之整个气场非常混乱复杂。   女的倒是轻松自在,嘟着嘴巴仰望着男人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见男的仍旧在那面红耳赤的转圈圈,闲的无聊便蹲下身,轻轻柔柔的将脚边的薄雪拢在一起,攥成了个雪团儿。   屋外天气阴沉,零零落落的飘着小雪花。正月里,室外的温度很低,俩人也出来好一会了,蔡国雄仍旧觉得浑身燥热,一触到小丫头的脸就臊的满脸通红。   又过了一会,小媳妇估计玩的有点儿腻味了,遂站起身,脆生生的问了句,“你是处男吗?”   蔡国雄因为小媳妇的那个吻本来就心如撞鹿臊的慌了,一听她的话登时就僵住了。   “……”   “我说话你有在听吗?你不会真的是处……”小媳妇突然扬高的后半句话被蔡国雄及时掐断在他的掌心内。   小媳妇靠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捂着自己的嘴,蔡国雄的胸口贴着她的后背,顿时心如擂鼓,咚咚!咚咚!咚咚!   小媳妇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紧绷,眼珠子俏皮的转了转,而后舌头一伸,舔着他的掌心打了一个转儿。   “噌,”蔡国雄反应过激,猛的放开了小媳妇,后者却被他的蛮力带的一个踉跄,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这时,正偷偷摸摸趴在病房二楼的窗口,一只手还挂着吊水的蔡大妈气的猛拍了把大腿,骂道:“这杀千刀的混小子哟!作死哦,手脚那么重!像刚才那么抱着不好吗?你说你弟还是不是男人?这叫干的什么事!真是气死我了!”   蔡大姐一手举着吊瓶,一只手给老娘顺胸口,“娘,您消消气,消消气,我弟他不是没经验嘛。”   此时也不知道是蔡国雄头上长眼睛了还是怎地,他突然抬起头朝他娘所站的位置看了眼,然后快速拉住还未站起身的小媳妇的袖子,说:“跟我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   镇上一家饭馆的包间内,俩人面对面坐着,蔡国雄点了好几样菜,小媳妇吃的津津有味。   蔡国雄显得很拘束,如坐针毡的样子。   “你……”蔡国雄迟疑的开口。   小媳妇春光灿烂的明媚一笑,“为了方便称呼,你就学你娘她们也叫我凤小妹吧,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字。”   蔡国雄,“……”   凤小妹将筷子戳在饭碗中,双手握着筷子,下巴又搭在手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蔡国雄猛瞧。   蔡国雄被看的不好意思,假装咳了咳,东张西望,就是不敢与凤小妹对视。   “在当今社会像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比大熊猫还难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从你十几岁发育过后,这一二十年就一直与你的左右手度过的?酷哦!”   你说凤小妹这人厚颜无耻吧,她还问的一本正经。蔡国雄一大老爷们愣是被一小姑娘调戏的面红耳赤,瞠目结舌。   “你,你,你,你几岁了?”蔡国雄结巴了,平时连敢跟他对视说话的女人都少,更匡论一个大姑娘跟他开这种荤素不忌的玩笑。   “放心,绝对比你想的要大,二十一了,看上去很小是不?听说大叔爱萝莉,大叔,你有没有爱上我?”凤小妹对他抛了个媚眼。   蔡国雄一怔过后,突然黑了脸,怒气冲冲道:“你家住哪?我找人送你回去,小姑娘做事不能太任性,你这样任意妄为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唔?虽是凶巴巴的表情,可怎么看都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呢。   “大叔,你怎么这么可爱?唔,像你这么可爱的老实人若是被逼无奈娶了乱七八糟的女人,我还真不忍心呢,要不,我帮你一把?”   “啥?”蔡国雄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声明下,我不是离家出走的高中生,我本来是跟团旅游来着,后来被人贩子拐卖也的确是我太大意马虎了,之前装失忆是为了叫你们掉以轻心,我知道大叔你是精明人,就没想在你面前继续装下去。我晓得你这样耿直的人帮助人一定是不求回报的,但我还是想回报你一下。这样吧,我愿意跟你假结婚,只办婚宴不领证,糊弄了你娘和全村人,等我们回去后,大家各奔东西,一拍两散。这样的话,你娘不会再逼你,你也有时间找个合心意的太太,若是我有好姐妹愿意嫁给军人的话,我也会帮忙介绍给你。”   说实话,这样的提议,蔡国雄的确是心动了,因为他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在不气到他娘的情况下回部队,看得出,这次他娘是铁了心了,非得逼他结婚成家,不管是买来的姑娘,还是陈寡妇,这一次,蔡国雄在劫难逃。   但是——   “胡闹!”蔡国雄突然嚯的站起身,吹胡子瞪眼道。   “唔?”凤小妹倒没被吓到,而是俏皮的笑了,“随你吧,反正你娘那里,我已经同意了结婚的事,若是你不同意的话……”   若是他不同意的话,他娘一定会以死相逼。   他娘!除了这一招还能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最后的最后蔡国雄还是同意了凤小妹的提议,具体当时他是怎么改变初衷的,他已经理不清了,反正许久之后当他被凤小妹虐的心肝脾肺肾都开始打摆子了,他也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只是恶狠狠的抹了一把男儿泪,抱住战友一个劲的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爱情嘛,那个萌芽就在不经意间,你给了它生长的土壤,等你蓦然回首才发现它早已破土而出了。   当蔡国雄面容古怪的领着一脸笑的单纯无害的凤小妹回到病房,将这一决定别别扭扭的告诉蔡大娘后,蔡大娘只差没当场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敲锣打鼓。   当天下午蔡大娘怎么也不愿意在医院待下去了,而是拍着床板,中气十足的嚷嚷着,“我没病,我没病,我要回家!”   蔡大娘是个急性子,讲究的就是个趁热打铁,既然她儿子都松了口,那她还耽误什么呀,赶紧的,回家操持办婚礼去啊!   唉,这一天,她可等的够久了。   ***   夜幕降临,当黑夜笼罩大地,勤劳的庄稼人也早早的窝在了屋内,看电视的看电视,唠嗑的唠嗑。   蔡家的二层小楼房一楼靠东边蔡大娘的屋内仍旧是灯火通明。   蔡大姐织着毛衣,犹豫的开口,“娘,我这心底啊,说实话,还是觉得不是很踏实。总觉着啊,国雄他突然就松了口,太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您儿子您是最了解的,认死理,犟起来跟头驴似的,他就能轻易的答应了?”   蔡大娘团着毛线,一副了然的神情,闻言抬了头,凑到女儿跟前,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娘是傻子吗?这十有八、九啊,是国雄他担心我气出病来,有个万一,又害怕我真的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硬塞给他,才想出来应急的法子。我是他娘,他肚子里有几个弯弯绕绕我还不清楚?他一准是打算好了,先来个假结婚糊弄我,哄我高兴高兴,等他假一销,他肯定是将小妹亲自送回家,送还给她父母。”   蔡大姐吃惊的捂住了嘴,女婿田大壮耳根子好也听的清楚,闻言也是满脸的佩服,这老太太也太英明神武了啊!   “那娘,这事可咋整啊?”田大壮也加入了谈话的行列。   “哼,咱就来个将计就计,你糊弄老娘是吧,老娘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将这事给定了。好在我看那姑娘也不讨厌咱国雄,我回头就去跟她说道说道,明天我就请了蔡家的老长辈过来,就这几天择个良成吉日咱就将这婚事给办啰!这男人女人啊,非得钻了炕头,这感情啊,就有了,等孩子再一有,俩人就打也不开撕也不烂了。”   老太太话说的直,也不顾女婿就在身边。不过她的这番豪言壮语倒是惊了蔡大姐一跳,“娘,你真要给弟弟办事啊?这也太快了吧!”   “你娘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我不管,小妹既然亲口答应给我当儿媳妇,这儿媳妇就得给我乖乖的当一辈子。”蔡大娘掷地有声道。   “妈,您都知道这是假的了,能长久吗?这要是婚都结了,然后媳妇再跑啰,那国雄岂不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呵呵!笑话死?那也是他自找的!既然他都能想到这一出骗老娘,那怎么着也给老娘演一辈子!反正他要是敢给我添堵,怎么死的我都想好了!”老太太的倔脾气又犯了,利落的爬起身,从床头的橱柜内丢出一团结实的绳子,“混小子若是临走前不将这婚给结了,房给圆了,我就吊死给他看!老蔡家没后人,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不如早早的死了,见他爹,给列祖列宗赔不是。”   蔡大娘絮絮叨叨的又抱怨了一堆。   刚巧田妞妞推门而入,听了蔡大娘以死相逼也要迫着舅舅结婚的话。田妞妞好歹读到高中毕业,在村里算是挺有文化的人了,听了姥姥的话,好言相劝道:“姥姥,您不懂法,就算舅舅听了您的话在家里办了婚宴,那结婚证没领,法律上也不认可啊。再说了,舅舅是军人,结婚可是件麻烦事,组织上没点头,这婚也结不了啊。”   “我家娶媳妇,要他法律认可干嘛?只要我们老蔡家的列祖列宗认可,蔡家庄的乡亲们认可,关其他人什么事?还有这部队组织,不帮着我儿娶媳妇就算了,还敢从中捣蛋搅合,欺人太甚!大不了我让我儿子不干了,咱回家种地,不稀罕那什么军人家庭光荣证了。”老太太火气冲冲,临了,眼珠子一转,似想到了什么,遂赶了众人出了屋。   ** ☆、第11章 骑虎难下(捉虫)   待屋内只剩蔡大娘一人后,蔡大娘从箱底翻出一个铁盒子,再寻了钥匙打开,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包东西,有水头颇足的玉镯子,也有一些金银首饰。   老太太将这些宝贝藏在了胸口的衣襟内,出了房门,直奔凤小妹休息的二楼卧室。那间卧室原本就是家里人特意留给蔡国雄结婚用的。蔡大娘没事就去打扫,心心念念着在自己有生之年儿子媳妇能住上。   不过当年蔡国雄给家里盖房子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自己,那间房当初他特意跟姐姐商量建的大了点,准备给外甥结婚用,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外甥媳妇家要求在镇里买房子,那间大房竟被姐姐姐夫留给了他。   **   蔡大娘笑的合不拢嘴的从凤小妹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蔡国雄正听了姐姐的话给凤小妹打了洗脸水往屋子里送。   看到老娘那副阴谋得逞表情,暗暗道了声不妙。   蔡大娘拍了拍儿子的肩,表扬道:“好男人就应该疼媳妇,你过会将洗脚水也给你媳妇打了吧。”   蔡国雄嘴角一抽,快步上了二楼。   屋内凤小妹正一脸好奇的捻起那一堆古董般的首饰,兴致勃勃的迎着电灯照着看。   蔡国雄一眼瞧到戴在凤小妹无名指上据他娘讲是“祖传的金戒指”时,唬了一跳,情急之下,一把捉住凤小妹的手,“我娘怎么将这东西给你了?”   凤小妹眨巴了两下眼,愣愣的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蔡国雄脑门冒汗,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凤小妹断断续续将蔡大娘和自己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蔡国雄听完后,陡然生出一种求死无门的感慨,他又急又怒,眼睛都快充血了,压着声音,急道:“我娘给你,你就收?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凤小妹神神叨叨的对着蔡国雄勾了勾小手指,蔡国雄不疑有他,矮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岂料凤小妹突然双臂大开,勾住了蔡国雄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噗嗤大笑出声,大大方方,恬不知耻的嚷道:“你妈能有什么意思啊?还不是想让我早点跟你生个孩子,嘿嘿……”   蔡国雄的脸陡然成猪肝色,身体僵硬,心脏却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蹿出来了。   “哎呦,”房门口突然一阵响动,蔡大娘压着蔡大姐俩人一同跌了进来。俩人神色慌张,脸上却难掩狂喜,互相拉扯着站起身,又推搡着往外走。   “他大姐你也真是的,怎么年纪还没我大,人却比我还糊涂了,连自个儿的房门都能走错,啧啧。”   脚步声响起,听那声已经是下了楼,不时的还传来俩人压制不住的话音,话中带着笑。   卧室内静悄悄的,凤小妹勾起手指挠了挠蔡国雄的脖颈,后者又似遭了电击,反应过度,一把将凤小妹掀翻在床上,自己则弹的老远。   静默,静默……   完蛋了!   蔡国雄的心中只剩这三个字。   他这辈子啊,所有的成就都在这身怪力上,让所有姑娘退避三舍的也在这身怪力上。   回想,前年吧,他娘千辛万苦的给他介绍了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的袁姑娘,小姑娘听说是部队上的人欢喜的不得了,又听说是个军官,家里人自然万分同意啊。后来蔡国雄回家,往门口一站,就把姑娘给吓唬住了,简直一个金刚现世呀!好在蔡国雄会忙活,在家里忙着忙那将家里遗留下来的重活全麻溜的干完了,姑娘又满意了,这男人有力气能干事,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差。   可偏偏这男人太能干事了,本来这亲事都说的八、九不离十了,蔡国雄他娘也领着他到姑娘家去做客吃饭了,偏生姑娘的哥哥从地里刨了一大麻袋的土豆回家,说是赶明儿早去县城集市里卖钱。国雄他娘眼珠子利索,看到亲家都去帮忙了,踢了踢蔡国雄让他去表现表现。   结果这家人也是个客气人,死活不让帮忙,蔡国雄性子急,这俩下一拉扯,蔡国雄使了力,的确把一麻袋土豆扛肩上了,但大舅子的胳膊也被他拉脱臼了。   这下可好,想必不用我说,这亲事大家也猜得出,肯定黄嘛。   人家担心啊,怕自己家细细养着的闺女嫁给了蔡国雄,往后若是他哪天有个不高兴,随便一巴掌还不将闺女给拍死了,虽然小伙子看上去不错,但是性命大于天啊。   闲话休提,蔡国雄见凤小妹跌趴在床上半天没反应,就有些被吓到了,哆哆嗦嗦的伸出食指探到凤小妹的鼻息下。凤小妹骤然张口,尚未咬上,蔡国雄反应神速,缩回手,堪堪避过凤小妹的利齿。   蔡国雄因为方才被吓,现下有些恼了,正待发火,凤小妹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大概是忍的太辛苦,最后竟哈哈大笑出声,只笑的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蔡国雄看凤小妹笑的疯癫,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表情古怪。   终于,蔡国雄受不了的皱了眉,呵斥道:“有什么好笑的?没事装死很好玩?”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细胳膊细腿,又柔软又脆弱,他一个擒拿格斗常年集团军第一的粗壮军人,真心害怕一个没注意,就将眼前看上去易碎无比的小女人给捏碎了。   越是强大的男人越是容易脑补出女人各种的脆弱娇嫩,殊不知女人比男人想象中的要有韧性的多的多。   千锤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说的就是男人的硬度与女人的韧性。   “大叔,哈哈……”凤小妹对于蔡国雄凶神恶煞的表情不以为意,依旧笑的前仰后合,“你可真敏感呀!百分百处男,KISS都没打过吧?哈哈……”   **   从来都是脾气火爆,性子急躁的蔡大娘,在儿子的婚事上更是将她的这一性格发挥到了极致。当晚她偷看了凤小妹和蔡国雄后,乐呵呵的就没回自己屋子,而是直奔了院子外头,跟蔡家庄的老一班长辈们商量孩子的婚事去了。   蔡大娘之所以这么急,一是怕那姑娘反悔,二是计划着将计就计的同时杀他二人个措手不及。   反正:一条命一桩婚。   蔡大娘打定注意,儿子这次不成婚,她就寻死。说到做到,既然儿子他不在乎他老娘死不瞑目,那她也不会在乎儿子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说他逼死自己的亲老娘。   蔡大娘家红红火火忙的热火朝天,蔡国雄的脸色是一次比一次难看,每次他刚露出点反悔的意思想与蔡大娘“好好沟通一番”,就被蔡大娘给转移了话题。狠点的,直接将一把粗绳子扔到炕上的小桌子上,意思明显,你敢给老娘出幺蛾子,老娘就当着你面寻死。   蔡国雄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女人怕他,这会儿,他竟怕上了除他娘以外的另一个女人。那丫头能装会演,整日神神叨叨,嘴上也没个把风的,胡言乱语不说,还爱拿他寻开心。更重要一点是,任凭他如何的臭脸发脾气,她都是咧着嘴傻乐,敢情撩的他吹胡子瞪眼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似的。   蔡国雄觉得无奈的同时,心头又涌出了丝古怪的感觉,且这种感觉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见不到时想见,见到了心情就会变好。她不撩他时,他会期待。她撩了他,他会发怒,但怒过之后竟回味无穷。   蔡国雄虽然迷恋这种感觉,却又清醒的意识到,迷恋这种虚幻而又美妙的感觉,就像吸毒,绝对不是好兆头。   这假结婚还是不能结!   蔡国雄找了凤小妹商议,后者没见过国内农村人办喜事,兴高采烈的很,压根就没有当事人的自觉,除了觉得好玩儿还是好玩儿,压根不考虑这事儿往后该如何收场,将会有什么后果之类的。   此时的蔡国雄哪里知道凤小妹言之凿凿的帮他是假,闲极无聊想搀和一脚,搅浑一池清水,逗一大家子玩儿那才是真。   她既然能做到轻松自如的来玩这场游戏,自然也能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的拍屁股走人。   简单的说,蔡国雄和凤小妹压根不是一路人,蔡国雄是严肃正经认真过活,凤小妹就是肆意人生及时行乐,那蔡国雄和凤小妹条分缕析的分析假结婚的弊端,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之后蔡国雄好容易抓了蔡大姐跟她说了实话,他姐左右为难,最后一狠心,咬了咬牙,“这事儿,没的回旋的余地了,如今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咱家要办喜事,若是突然不办,你假期结束,拍屁股走人,我和老娘可是抬不起头做人了。你好歹为我们想想啊。我不管你和小妹是怎么回事,既然人家姑娘都乐意陪你做戏,你一个大男人又别扭什么?等生米做成了熟饭,你媳妇自然就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小妹啊,定然是心里头也看上你了,否则怎么可能不顾名节也愿意陪你做戏?”   蔡国雄很想告诉大姐他好像碰到了个女怪物,女怪物行事风格夸张,表里不如一,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考量,可是蔡大姐压根就听不进去。   最后蔡国雄退步道:“好吧,好吧,这婚我结就是了,可你们心里也清楚小妹是你们花钱买来的,咱们连她真实姓名家庭住址都不晓得,贸贸然的将婚事给办了,这也太对不住人姑娘了,这往后也不好跟人姑娘的父母交代是吧?”   蔡大姐板着脸道:“现在说这么多后悔话有个屁用啊!当时干嘛去了?你可知道咱娘有高血压呢,你这一喜一悲的,万一出个啥事,你自个儿看着办!你若是心肠够硬就去跟咱娘当面说去!可着劲的逮着我说有个屁用啊!不过咱娘也说了,小妹刚到咱家那会儿就被你看光了身子,如今名声已经不好听了,这责任你得负起来。结婚的事,必须如期举行,没得商量。至于她娘家人,等你们办了事,孩子也有了,你再去寻小妹的家人也不迟。到时候她家人对你要杀要剐,随他们便。”   不论蔡国雄如何的摇摆不定,只要准新娘子没有任何异议,这婚事还是在蔡大娘紧锣密鼓的布置安排下,如期举行了。   这自己儿子好拿捏,若是人姑娘不愿意了,蔡大娘也做不来强买强卖的勾当。 ☆、第12章 月夜出逃   按照结婚的习俗,新娘子定然是要从娘家接到婆家来的,凤小妹名义上已经是凤家的女儿,自然应该待在凤家,但蔡大娘生怕节外生枝,所以直到结婚前一天凤小妹才被送到凤家小姨家。蔡大娘按照农村的习俗,虽然婚结的仓促,可该准备的还是准备的齐全,即使做戏,蔡家给凤家的聘礼也是一分不少。凤家白白得了这份聘礼,又因为与蔡大娘沾亲带故,自然是满心欢喜,做戏也做的足。   这村里啊,总也有些人精,看出了这中间的问题,但人家大喜的日子,偷眼瞧了新娘子也没有不情不愿的意思,人精们心中猜测,或许是其他省偷跑过来的闺女或小媳妇,蔡大娘乐的有姑娘愿意跟了她天煞孤星转世的儿子,自然是愿意做点小动作给儿媳妇按个名分上个户口啥的。   蔡大娘又和兄弟媳妇并凤家小姨夫妇二人交代了几句,这才慌慌张张的拉着蔡大姐回家忙活去了,只留下妞妞陪着新娘子。   夜里凤小妹睡的正香,突然感到一阵颠簸,眯眼一瞧心底咯噔一声,靠!不会她一觉醒来又被卖了吧?   黑茫茫的四野,一束手电的强光照着前方的路,她正被一人驮在背上,那人健步如飞,走了许久的路也不带喘粗气的,凤小妹恶向胆边生,攥紧拳头,正准备朝那人后脑勺上狠狠一击。   驮着她的人却突然偏过头,“醒啦?”   凤小妹一愣,待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眉眼,略一思衬,旋即兴奋的抓住蔡国雄的耳朵,欢快的嚷道:“你想和我私奔?”   蔡国雄虎躯一震,托着凤小妹屁股的胳膊一松,后者便麻溜的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凤小妹俩脚着地后仍旧很兴奋,用力一跳,手臂就勾住了蔡国雄的脖子,“想不到大叔你在偷人方面挺在行的嘛。”   偷……人!   蔡国雄面色古怪,大掌整个罩住了她的脸,直将她压的后脑勺都快贴着后背了,才迫着凤小妹松了手,凤小妹嘻嘻哈哈的又想上前调戏,蔡国雄已伸出食指用了几分力道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没睡醒?”   原来蔡国雄在家里越想越不对劲,最终认清不能一错再错,趁着夜深偷偷溜到凤小姨这儿想喊醒凤小妹让她趁着夜色赶紧走。奈何凤小妹睡的跟头猪似的,怎么叫怎么推搡都醒不来,蔡国雄无奈至极,只得用棉袄随便裹了她再驮后背上给偷了出来。   凤小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云里雾里的清醒总算听明白了些。   “趁着现在天还没亮,我带你抹黑去镇上,等天亮了,你就离开镇上回家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吧,我细想了下,真不能这么办。我家那边……我会再想法子解决……不能,一错再错。”蔡国雄为难的解释道,“先前是我犯糊涂了……”也的确是恍惚中做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但梦终究只是梦,做戏就是做戏,自欺欺人未免可笑。   凤小妹仰头看着他,继续戏弄道:“保护濒临灭绝物种,人人有责,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风格。”   “啊?”   凤小妹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那么大岁数了还是处男,可不就是濒临灭绝物种嘛,哈哈哈……”   这丫头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蹬鼻子就上脸!   蔡国雄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的抽动了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你想啊,一个老大不小的大老爷们三番五次的被个小女孩嘲笑是处男,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会爆发了吧。   “够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跟我贫什么嘴?”蔡国雄沉了脸,瞬间气势爆棚。   凤小妹被唬的一愣,而后又乐了,“大叔,你这副样子太带感了,My God!大爱!”   凤小妹张开双臂就要抱蔡国雄,却被蔡国雄突然捂住了嘴,顺势往怀中一带。   凤小妹不明所以,伸手就要扒拉蔡国雄的大手,后者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有人。”   凤小妹点点头表示明白,但蔡国雄仍旧捂住她的嘴不放手。   当然不能放手啊,这丫头人来疯,若是被人看见他俩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即使明儿个俩人都要结婚了,这事儿要是被传出去也绝壁是各种版本的黄、段子。   更何况蔡国雄是十分之重视声誉的人。   眼见着远处的那个人影越走越近,蔡国雄无奈,只得带着凤小妹迅捷的躲到了身后的草堆内。草堆有个陷凹,刚够二人藏身。   这处平坦的路面上共有俩个大草堆,高高的垒起,月光从蔡国雄身后的草堆照射过来,因为背光,月亮又不是大亮,蔡国雄与凤小妹躲在了阴影里,若不是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那里还藏了俩个人,但从背光处看着斜对面迎着光的另一个草堆却清清楚楚。   那人越走越近,蔡国雄只盼着那人快些走远,与此同时又感到胸前的人儿又往他怀里拱了拱,蔡国雄控制不住的胸腔一颤,女人的香味萦绕鼻尖,柔软的身子紧靠在他怀里。蔡国雄僵着身子又往后挤了挤,想与凤小妹拉开距离,奈何他刚挪开一点,凤小妹又靠向了他的胸膛。蔡国雄提了一口气,深感无奈。   这,真是折磨。   他悄悄的探出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与自己的胸膛间隔开,凤小妹倒是毫无所觉,只是吧,她有点怕鬼。   似乎是老天成心与蔡国雄作对,那人经过这边竟站住不动了。蔡国雄认得那人,那不正是他的发小二狗子王来福嘛。   王来福站在迎光处,厚实的大棉袄,拢着手,一会儿看向黑茫茫的夜色里,一会儿又焦急的原地打转,似乎在等什么人。   蔡国雄奇了,这二狗子深更半夜的有毛病啊?好好的被窝不待,跑这荒郊野外来……幽会女鬼?   一炷香后,凤小妹靠在蔡国雄怀里昏昏欲睡,蔡国雄却饱受心灵和*的双重折磨,眼见着王来福一会儿蹲一会儿站,搓了一根烟抽完,看样子是准备走了,蔡国雄刚松一口气。却听一道女声讥笑道:“死鬼,你倒真来了呀!”   “你这条母狗,等死老子了!”王来福又是兴奋又是恼怒,急不可耐的抱住突然出现的女人,然后只听到吧唧吧唧的水泽声,俩人就跟饥渴许久的野兽似的狠狠搂住对方,撕扯啃咬了起来。   蔡国雄登时被眼前急转直下的剧情弄傻了,瞠目结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从你们蔡家庄到这里至少五六里地,你这大晚上的劲头倒蛮大的呀,”陈寡妇扯着王来福裤子的空档,不忘揶揄他。   “你这发春的母狗都翘尾巴了,我还不是闻着味儿过来的,”王来福说着话不顾已经松了的裤腰带,一把提起陈寡妇,三来下就扒了她的衣服,陈寡妇一对虽然下垂却无比硕大的*就呈现在了月光下。王来福就跟个一天没喂奶的奶娃子似的,一口就吞了上去,另一只手不忘揉搓着另一个*挤压出各种形状。   陈寡妇卖力大喘气,又叫又喊,淫、荡无比。   蔡国雄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动了下,他反应神速,一手捂住她的嘴不动,另一张大掌也不顾分开俩人的前胸后背了,直接盖在了凤小妹的眼上。   凤小妹本就在闭目养神,这男女欢、爱的声音一响,她就睁了眼,哇!刺激!凤小妹正想调整坐姿好好欣赏一番,却陡然被蔡国雄捂住了眼。凤小妹大急,双手拼死扒拉开遮住双眼的那只大手。扒拉不开,凤小妹索性张嘴咬上了蔡国雄捂住自己嘴巴的指腹。   蔡国雄吃痛,又怕凤小妹闹的动静大,被那俩人注意到,大家都难堪,最后只得咬咬牙将凤小妹整个的抱在怀里,照样捂了嘴,只不过凤小妹的脑袋却被他按偏在怀里,挣也挣不脱,除了挡在鼻前的军装什么都看不见。   凤小妹大恨,但俩人体力身形差距巨大,凤小妹除了气的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这边也就这片刻的功夫,那边已经从上半身转战到下半、身去了。   这好巧不巧,此时俩人就趴在蔡国雄藏身草堆斜对面的草堆旁,王来福的情绪高涨又急迫,这样的天干这事似乎也不冷似的,他快速的脱了裤子,掏出自己的东西就对准了陈寡妇撅起的屁股。   哧!   全根没入,陈寡妇舒服的大笑,“让老娘好好瞧瞧,你到底是狼狗还是土狗!”   “老子是藏獒!”王来福斗志昂扬,PIA,PIA,PIA狂扇陈寡妇的屁股,“真是条耐操的母狗!”然后臀部用力,大力的顶、弄了起来。   吭哧,吭哧,俩人抽查的声音巨大,各种不堪入耳,淫秽的谩骂声在荒野之中肆无忌惮的响起。   蔡国雄到底是个正常爷们,你说在这样强烈的感官刺激下能没反应吗?   不能!   即使他老实巴交的闭了眼,但方才已经尽收眼底的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以及不绝于耳的俩人*的碰撞声,反而在他的脑海内自动生成了更加生动香艳的画面。   “你动啊,你倒是动起来啊!”陈寡妇突然不满的叫嚣了起来。   “我已经泄了,”王来福语气迷醉,尽是舒服的叹息。   “这么快就泄了?没有的东西!还说自己是藏獒,我看分明是条不中用的老狗,”陈寡妇气急败坏道,而后移开了身子,劈腿站在王来福面前,抱住他的头就往自己下身按,“那你就给我舔。”   “你他妈的有病吧?”王来福嫌恶的一把推开陈寡妇,后者一个踉跄跌栽倒在地上。   “麻痹!你爽了就不管老娘了?”陈寡妇愤懑不已,连爬带滚抱住王来福就要迈开的腿,威胁道:“你今儿个不让老娘爽了,你就不准走!”   王来福显然是爽完就不认人的主,一把扯开陈寡妇的头发,“贱、货!你要真那么想要,直接去窑子卖不就好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陈寡妇因为欲求不满火气很大,半裸着身子就爬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也难怪你老娘们现在碰都不愿意让你碰了,你那玩、意儿也就只管播个种,根本伺候不了女人。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家偷女人!牙签儿条似的,顶个屁用!”   许是陈寡妇的话戳到了王来福的痛脚,王来福气的脸色发黑,突然揪住陈寡妇的头发就将她按在了地上,陈寡妇吓的哇哇乱叫。   蔡国雄被那一声尖叫,刺激的睁了眼。方才俩人互相谩骂他也听了去,蔡国雄按兵不动,只想俩人结束了速速走人,他也好出来冷静冷静,谁知那俩人竟因为这种事干起架来了。   蔡国雄听陈寡妇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凄厉的紧,不由的睁了眼,谁料王来福居然将陈寡妇按到自己的裤裆前,将自己那软塌塌或许还带着怪味儿的物件塞到了她的嘴里。   陈寡妇起先很反抗,但几下尝弄后,竟食髓知味,细细的品了起来。   呃……要死了!蔡国雄被这状况刺激的不轻!血气上涌,一张脸涨的成了紫茄子。   许是陈寡妇以为舔硬了王来福,自个儿就能再好好享用这男人了,舔弄起开更家卖力,玩着花样儿讨男人开心,怎料王来福没及下功夫竟抓住陈寡妇的头,按着她猛的朝自己身下顶了起来,片刻后……   他又射了。   射完后,王来福总算是心满意足了。陈寡妇被那腥臭浓稠物呛得的泪流满面,尚未开骂,王来福生怕陈寡妇又来纠缠与他,提起裤子,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黑漆漆的天,除了头顶缺了一口不算明亮的月光,啥亮光都没有,王来福没几下就跑的看不见人影了。陈寡妇被王来福就这么阴了,气的破口大骂,直将王来福的祖宗十八代都日了遍,才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离开了。 ☆、第13章 自作孽不可活   陈寡妇走远后,蔡国雄深深的吁了口浊气,今儿个他可真是涨姿势了。   “喂,你准备抓着我的胸到什么时候?”这声儿幽幽的,不急不缓。   蔡国雄一愣,左右手甚至不自觉的动了动,除了方才一直捂着凤小妹嘴唇的左手,那右手……很软!   蔡国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起来,万幸黑洞洞的草堆内俩人根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蔡国雄艰难的抽回手,状似淡定的挠了挠后脑勺。   蔡国雄真是半辈子都快过去了,也没这几日对上风小妹遭遇的尴尬多,而且还是一出接一出。   果不其然,凤小妹极其轻描淡写的又补了他一刀,“你硬了,戳的我很不舒服。”   咔!蔡国雄挠头的动作瞬间定格。   凤小妹眸中狡黠的贼光一闪而过,几乎就在下一秒,她突然圈住蔡国雄的脖颈,贴上他的唇,柔软的身子整个的趴在他的怀里。饶是蔡国雄即使拥有最高配置的处理器,此时也免不了当机了。   凤小妹奸奸的无声的笑了,兴之所至,她突然很想调戏一把这个正经的不像话的濒临灭绝物种呢。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想法一直没确定,所以没说出口,今儿个她突然很想验证下。   这位叔,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啊?否则那么大把年纪了一直没碰过女人,她还真相信不来。不过若是弯的话,嘿嘿……那就太棒了!   轻浅的吻点到即止,从嘴角到眉梢,凤小妹一路细细的吻过他的脸颊,同时时刻留意他强烈的机体反应。   凤小妹的亲妈经营着一家生意红火的酒馆,她妈可是出了名的风骚入骨,对男人那真叫一个手到擒拿勾魂摄魄,不过风骚归风骚,并不*。这也是很多男人痴迷她的重要原因,可望而不可得,自然更加心痒难耐。凤小妹因其母亲的缘故,尽得其真传,又因长了一张青春无害的脸,在勾引男人方面与她妈而言,那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遂人送外号“小风骚”。   只可惜,小风骚勾搭男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男人,而是冲着男人的女人而去的!   没错!每每提起这个,大风骚都要抚额长叹一番,只怨自己这辈子伤了太多男人的心,才遭了报应,唯一的女儿竟然是个蕾丝。   小风骚一直认定自己之所以会这样究其原因要怪俩个女人,首当其冲是她的亲生母亲大风骚,原因无他,因为追求大风骚的男人太多,当时小风骚年纪小没有安全感,生怕男人将母亲给追了去,自己就被丢弃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因此,她讨厌男人那是理所当然的。第二个女人却是国际杀手Eleven,原因更简单了,小风骚爱上她了。只是Eleven两年前突然失了消息,小风骚为了她不仅潜入了多国安全局数据库,甚至身为顶级宅女的她还亲自打马上阵,千山万水环游世界的找,这期间她还莫名其妙成了国际刑警追捕的通缉犯,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言归正传,话说凤小妹虽然在调戏蔡国雄,可因为她的GAY属性,虽然对男人又搂又抱,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冷清的紧,但蔡国雄可不一样啊,他是正常的血性汉子好不好?你这黑灯瞎火的,方才他已经被刺激过一回了,偏生这小女人又主动的投怀送抱,你说他不冲动有可能吗?   蔡国雄用足十二万分的毅力猛的拉开凤小妹,激动的气喘如牛,嗓音黯哑,“你,你别这样。”   “你不会真是同性恋吧?”凤小妹说话的同时突然用膝盖顶了下蔡国雄的命根子,蔡国雄呼吸一重,热血上头,凤小妹惊呼一声,旋即被他反扑压倒在地。   男人,似乎在这种事上都有无师自通的本事,蔡国雄扑倒凤小妹后,基本上可以说是循着本能,一只手捧住她的头,嘴唇就压了上去,湿润的舌头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另一只大手已然探进了她的衣服底层。   湿吻啦!完全不像凤小妹闹着玩儿的蜻蜓点水啊,凤小妹虽然爱卖弄风骚,调戏男人,可如此这般被扑倒还是头一回。湿吻更是头一回。因为她一直很讨厌男人的好不好!怎么可能允许男人真的碰她?   凤小妹被吻的呼吸不畅,唔唔唔的想说话,可压根没有机会,身上的衣服被扯开的丝丝凉意,让她终于有点怕了。呜呜……自作孽不可活,作死!作死!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也是,你说你一个娇嫩嫩的小姑娘没事招惹一个三十多年没开过荤的行伍军人,不是作死,是什么?   小风骚内心深处的小灵魂甩着小手绢嘤嘤的哭着,我也没想那么多嘛,只想验证他是不是个GAY。唔……难不成这男人是男女通吃?呱!   呼……一阵冷风吹过,凤小妹本能的瑟缩,她这才惊觉,OH! Shit! Fart!她的上半身已经被扒光了。   蔡国雄显然情绪上是冲动了,不过在经过一番冲动的动作后,他总算在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之前稍微冷静了下。   凤小妹趁这空档,大喊出声,“我错了!壮士!你放过我吧!”   蔡国雄猛的一怔,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面色潮红,气喘如牛,但很快一跃而起,随手将被他扯开的衣服重新盖在凤小妹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到了草堆的后面。   过了许久,凤小妹自作自受的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后,仰着头对着月光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怎么能够允许男人爬到她身上去?要死了!真是晚节不保啊,她怎么对得起她的女神ELEVEN!嘤嘤……   蔡国雄的声音犹犹豫豫的从草堆后传了过来,“你好了吗?”   凤小妹情绪不大的应了声,脚步声起,蔡国雄高大的身躯就转了过来。   此情此景,俩人都很尴尬。   蔡国雄没有说话,明明灭灭的烟火,他抽的又狠又急,显然他此刻烦躁复杂的情绪。半分钟后,蔡国雄又点了一根烟,然后将烟屁股塞到嘴里,一只手打了手电筒,另一只手却毫无预兆的突然捉住凤小妹的手,简单而难得轻柔的说了一个字,“走。”   凤小妹心思复杂的随着他一路前行,现在她也顾不得去哪儿了,只管埋头随着他走就是了,唉,倒不是她的脸皮真有多薄,而是她一个正儿八经的蕾丝居然差点被个男人给强了,情绪上有点接受不了啊。   蔡国雄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平时总是凤小妹没话找话,如今轮到他想打破尴尬,没想到却这么难。   “那个……”蔡国雄沉吟片刻。   然后,没声了。   走了一段,蔡国雄又道:“我,嗯,我……”   凤小妹突然打了个喷嚏,蔡国雄这会儿倒是反应快了,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披在她肩上,手忙脚乱的给她拢好后,心脏又克制不住的狂跳不已,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眼见着到了村里,天也破晓了,凤小妹借着晨光,诧异的看着四周的景象,这不还是凤家小姨住的村子嘛!不是说好的要送她去镇上让她走的吗?   “我会对你负责,你父母那里,我任凭处置。”蔡国雄犹豫了一路,终于在将小妹临送进凤家小姨的院子前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凤小妹傻了,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蔡国雄又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有一种叫做柔情蜜意的东西在他心底无声的蔓延开来。   就跟逃命似的,凤小妹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凤家小姨的院子,连带着木门也跟着噼啪作响。   蔡国雄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姑娘用自己娇弱的身子撞上那扇坚实的木门,眉头情不自禁的抖了抖,直到院子内传出说话声,他才折身向蔡家庄走去,不过相对于来时的步履沉重,他这会儿竟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走着走着,他突然蹦跳了起来,连跑带蹦了大约跑两里多地,蔡国雄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你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十来岁的孩子似的,好好的走个路,蹦什么蹦?!   呃……小妹那么主动的对他,一定是对他有意思,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蔡国雄压抑不住心头的狂喜,他发誓,若是小妹真的愿意跟了他,那他一定一辈子将她供着,一辈子对她好。   话分两头,因为今儿个凤家嫁闺女,天微微亮,凤家小姨就起了身在厨房忙活开了,孰料前院一阵响动,有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院子。凤家小姨吓了一跳,喊了好几声,跟进屋迎亮一瞧,这才看清原是凤小妹。凤家小姨正疑惑间,抬眼看到小妹披在身上的军装,顿时明了了。嘿嘿逗趣了几句,“天亮拜过堂了就是一家人了,就这会儿还等不及了?”说说笑笑着凤小姨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倒是田妞妞一咕噜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压低声音道:“我舅不是带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凤小妹却仍旧还未缓过劲,田妞妞说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田妞妞遂奇怪的将凤小妹从上到下打量了番,最后眼神诡异的落在她锁骨处青紫明显的吻痕。   田妞妞愣了半晌,才突然一击掌,兴奋道:“原来你俩只是偷偷幽会去了呀,害的我还白担心一场,你愿意留下来做我小舅妈一定不会后悔的,我舅是个好男人,十里八乡都找不到的好男人,那些长舌妇封建迷信、有眼无珠才会背着我舅说我舅的坏话!小舅妈,你嫁了我舅,我保证我们一大家子都会待你好……”   “妞妞,借你的胸让我埋埋,”凤小妹突然神情凄婉的将自说自话的田妞妞压倒在床上。   丫的!姐跟他闹着玩儿的呀!姐喜欢的是女人啊!姐最爱的是软绵绵的白肉团子啊!   硬帮帮的臭男人,哪有香喷喷的美女抱着舒服,她是疯了才会跟男人认真!!! ☆、第14章 办婚宴   第二日也就是婚宴当天,天气出奇的好,大早上的蔡大娘喜滋滋的畅快一叹,“天公做美,老天爷也为我儿子高兴啊!”   蔡国雄经过昨晚那甜蜜的一出后,一扫前几日的愁眉不展,虽然一晚上没睡,可今儿个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他的床上还叠放了一套整齐的军装。这军装还是昨儿晚上蔡大姐连夜洗过烘干熨烫过的,因为婚事准备的突然,做新衣怕来不及,而且以蔡国雄的体格身形放眼整个十里八乡也找不到一个体型相同的。   其实婚宴上让蔡国雄穿军装还有个重要的原因,蔡大娘没好意思说,因为儿子生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气势,无论穿什么只要动起怒来都像个土匪。据村里的老人们说穿上正气凛然的军装可以给新娘子挡挡灾。   得嘞,也不管这是不是封建迷信了,蔡国雄在自己老娘面前就只剩“唯命是从”四个字了。好在蔡大娘很多时候都是个非常体贴明理还有些可爱的老人儿,最近这些年仅仅是因为蔡国雄老大不娶而埋了心病,才会一提到媳妇孙子就有些神经过敏。   婚事办的急,很多方面办的肯定不得心意,但蔡大娘不敢放慢节奏慢慢准备,生怕节外生枝,途中生变。好在蔡大娘一直惦念着儿子结婚,一些结婚的必备用品早就准备妥当,新弹的棉花被子,大红的四件套,龙凤双烛,大大小小造型别致的剪纸,新郎新娘的对花等等一应俱全。   以前啊,每回蔡国雄回家,他娘都会将他带到房间里,将这些宝贝拿出来一件件给蔡国雄看,这结婚的东西呢是一年比一年准备的多,蔡国雄也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心烦意乱,她娘献宝到最后也变成了怨气冲天。   不过总算派上用场啦!除了这些,最重要的就是宴客的吃喝食材酒水了,蔡大娘高兴,虽然婚事办的草率,但也要办的有排场,要风光。大娘用自己大半辈子攒下来的棺材本跟人贩子买了小媳妇儿。之后又将蔡国雄给她的孝心钱全都拿了出来办酒宴,田大壮夫妇更是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攒了这些年的积蓄也都拿了出来。蔡大娘本来说是借的,可田大壮感念蔡国雄的恩情,哪能同意啊?蔡大娘怎么说也不同意白拿,说到最后田大壮差点都给急哭了,蔡大姐激动的直掉眼泪,说自己一家子拖累了弟弟,这些钱本就是给弟弟结婚存的,老娘这要是再跟他们夫妻客气,就不拿他们夫妻当一家人了,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蔡大娘这才豪爽的一拍大腿接受了。   家里宰了一头养了很有些年头的大肥猪,还从邻里邻舍那买了许多鸡鸭鱼蛋,酒水也是本家的大伯前天赶着马车从镇上运过来的。   正月里村里人都闲的发慌,有的事儿忙了,自然也不计较的全都蜂拥而至过来帮忙了,结果因为人太多,很多人插不上手,还自己从家里拎了凳子过来打毛线唠家常,附带说些吉利话奉承奉承蔡大娘,把个蔡大娘高兴的哟,扬眉吐气呀!   O(∩_∩)O……   蔡家庄是个偏僻落后的小乡村,因为落后还留了很多老规矩,蔡大娘家虽然婚事办的急,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走了遍。   直到蔡国雄被蔡家庄的人簇拥着去了邓小庄迎娶新娘子,凤小妹还纠结在跑路与留下凑热闹这两个选项之间。   当然,无论是“跑路”还是“留下”与凤小妹而言都与责任无关。她想走是因为经过昨儿晚那事,她突然对接下来的婚宴没什么兴趣了,但是真要走了吧,她又觉得昨晚被吃了豆腐,就这么走了有点便宜那大叔了。   凤小妹在纠结中,迎亲的人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门外锣鼓喧天,吆喝声司仪的高唱声不绝于耳。新房内,田妞妞兴奋的差点崴了脚,一会有人送了喜米进来,一会又有人送了焚香,人头攒动,一团忙乱,凤小妹看的眼花缭乱,甚觉有意思。最后请了儿女双全有福气的婶子给小妹梳了头,再把那十二生肖辟邪镇宅新娘镜往脖子上一挂,蔡国雄也终于冲破了前院的重重阻拦,进了内室。   “哇!镜子挂上啦,丫头你别上来了!犯冲。”有蔡家庄跟来的嫂子哈哈大笑着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属鸡的,牛的,蛇的,都避着点新娘子啊!新娘子的镜子挂上了!”凤小姨对着门外笑嘻嘻的吆喝着。   外面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跑动嬉笑。   蔡国雄虽然进屋后匆匆瞥了眼一身红彤彤的凤小妹,可之后一直目光闪烁,就是不敢再看她。嫂子婶子们更是逮住这个难得戏弄的机会,玩笑开的没边,直将蔡国雄闹了个大红脸。   一通繁芜复杂的礼节后,蔡国雄心知这帮人若是再继续戏弄下去肯定没完没了,索性拿出他军人的风范,速战速决,抄手一把抱起了毫无当事人自觉的凤小妹。   软软的新娘子刚一落入怀中,蔡国雄就止不住的有些酥了,轻飘飘的,还未入洞房呢,就觉得自己快要成仙了。   新娘子被迎回了蔡家庄,远远地,村里的孩子们就一路欢呼跑了回来,田大壮喊了田家全一声,让他赶紧的将鞭炮给点了。   田家全一路小跑,点了炮仗后,他媳妇林真真靠近他站着,些微不悦的扯了他一把,“你横冲直撞的跑啥呀?又不是你娶媳妇。”   田家全乐呵呵的笑,“我老舅结婚,我高兴。”   林真真瘪了瘪嘴,冷嗤一声,“瞧这阵势可比咱结婚的时候要排场大多了呀!”   田家全浑不在意,“那会儿你不是看不上在老家办喜事,说老家里又土又俗,咱才在镇子上的酒店办的饭桌啊。”   林真真还要说什么,田家全听了父亲的喊,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新人进了蔡家的大门,司仪又是一番高唱叫好,拜完天地、父母后最后夫妻对拜时,蔡国雄不由自主的迷惑了,感觉像是在做梦,晕晕乎乎的,心里头却又在叫嚣着不要醒来。   凤小妹由田妞妞搀着进了屋内,换了敬酒服出来,外面一众蔡家的长辈,田大壮站在正中情绪激动的拉着蔡国雄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凤小妹出来,一张小脸在大红的喜服映衬下红若朝霞,婶子嫂子们啧啧称赞,眼馋的一些还未结婚的小伙子们全都围向了邓老虎,让老舅帮帮介绍对象。   田大壮见弟媳妇出来后,也不再和蔡国雄拉扯了,直接将手中的一张纸在众目睽睽之下郑重的递给了凤小妹,“弟妹,往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和国雄结婚姐夫和姐姐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你拿着。”   凤小妹心中疑惑,坦然的接过,心道:难不成是藏宝图。   蔡国雄站在她对面,看到后提醒的喊了声,“小妹。”   蔡家大姐见状用胳膊肘拐了弟弟一下,不悦道:“就你话多!”   田大壮看着凤小妹,一张庄稼人的老实面孔慢慢裂开了开心的笑纹,“弟妹,你好好收着,这是这幢房子的地契。我就气国雄这一点,明明就是他掏钱建的房非不肯收,你听姐夫的话,好好收着,否则姐夫睡觉也不踏实。”   凤小妹心底吐了个泡,看田大壮那架势大有她不收着就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势,那就收着呗。当然,一直以来锦衣玉食挥霍惯了的凤小妹并未意识到这幢房子的珍贵之处,对她而言不过是收下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玩具而已。   蔡国雄眼睁睁的看着凤小妹将那张房契随意的塞在衣服口袋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啊。   田大壮乐了,蔡大姐也跟着乐了,就跟多年的心理负担去了一般,这之后便忙活着招呼乡里乡亲去了。   然而人群中有一人不高兴了,林真真拽了拽丈夫田家全的袖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回家。”   这种时候田家全哪儿敢依啊,悄声道:“要不你先去妞妞的房里休息会儿吧。”   林真真见丈夫不顺着自己顿时就委屈了,屁股一扭上了楼,临走时丢了一句,“田家全有种!你们一家都欺负我!这帐我记下了。”   O(∩_∩)O……   按照计划,蔡大娘安排了村里最能喝的年轻人跟蔡国雄进行了车轮战。   有乡亲笑言,“国雄,你悠着点儿,当心晚上洞不了房。”   蔡大娘笑的嘴角都抽了起来,心道:我更担心他清醒时洞不了房。   蔡家庄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办了一场婚事,那鼎沸的人声,惊天动地的,引的邻近的村子的乡亲都赶了过来看热闹。   酒宴到一半,国雄已经被灌的有点晕乎了,蔡家的大院子内倒是不请自来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陈寡妇。   今儿个陈寡妇将自己更是打扮的光鲜亮丽,一身嫩粉的衣裳,堪比新娘子似的,只不过头发有点儿乱,她虽然在进门前就几番梳理了,可架不住他爸在她出门前与她拉扯时扯乱了头发,再怎么梳理还是有些凌乱。   前几天陈寡妇就被她爸送回了她第三个亡夫的村子,倒不是娘家容不下女儿,而是这个女儿太不消停了,才回娘家没几日就跟有妇之夫的王来福勾搭上了。陈老汉觉得丢人,不得不将陈寡妇给强行送回了婆家。   这陈寡妇一来,本来热闹异常的婚宴气氛上就有些许的受影响。   蔡大娘看过去,脸上就不大好看了起来,看陈寡妇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若真是来挑事的,谁家大喜的日子碰到这种事都不会高兴吧。   蔡大娘还未过去,蔡大姐已经先一步热情的迎了过去,“哦,胜利他娘也来啦,快请坐,请坐!”   蔡大姐拉着陈寡妇的胳膊半是强硬的将她拉到一处酒桌坐下。陈寡妇咧嘴一笑,倒也没拒绝,蔡大姐心中吐了口气,朝着她娘使了个眼色,便一门心思的看住陈寡妇去了。   有些好事的看了过去,见陈寡妇也没什么举动,便有些无趣的又转过头喝自己的酒了。   岂料陈寡妇坐在酒桌上没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嚯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着一大碗的烧酒朝着凤小妹的方向,“哟,妹妹呀,看见姐姐来了怎么也不过来跟姐姐喝一杯呀?看不起人怎地?”   她说这话时,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蔡国雄,那欲语还休的眼神儿,搞的就像她和蔡国雄有过一段,人家薄情寡义负了她一般。 ☆、第15章 新婚夜——大囧   陈寡妇那带着挑衅的一声喊,宛若平地一声雷,惊的四座全都没了声响。蔡大娘的脸当时就黑了,蔡大姐站起身就要拉陈寡妇坐下,可陈寡妇这会儿见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反而更来劲了,一只手端着大碗酒就走向了凤小妹,“妹子,姐姐可是诚心诚意的来这儿跟你俩道喜呢,我祝你夫妻二人早生贵子,白头到老,姐姐先干为尽!”   言毕陈寡妇一饮而尽,那笑中带泪,心有不甘的劲儿,看的众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蔡国雄方才有些晕乎的酒劲此时也醒了个七八分,想到昨晚的情景,他脸上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尴尬的笑意。   “陈如花,人家大喜的日子你没事在这儿瞎叨叨什么呢?”王来福突然自另一桌的酒席中伸长了脖子吼了声。   陈寡妇又是恼怒又是不屑的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乖乖,老娘的事何时轮到你这老土狗多管闲事了。”   众人一阵大笑,王来福气的红了脸,闷头灌了一盅酒,这陈寡妇没羞没臊的,他也不想在蔡国雄的婚宴上闹的难看,讨了她的晦气。   大喜的日子出了这茬来搅局的人,蔡大娘能不着急上火吗,想发火吧,毕竟是儿子的婚事可不能办砸啰让别有用心的人看了笑话,遂忍的心肝都疼了起来,还得憋着火气应付起了陈寡妇。一旁的婶子伯娘们也都跟着后面打起了圆场,插科打诨。岂料陈寡妇也不知哪根神经僵上了,死活不顺着台阶下,目光直视着蔡国雄俩口子,歪了歪嘴角说:“国雄兄弟,我可是真心来给你两口子道喜来着,可你媳妇咋这么不给面子啊?好歹咱们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陈寡妇和蔡国雄都是蔡家庄的,说是打小一块长大,这话本没错,可说到青梅竹马——蔡大娘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呸了声!不要脸!   蔡大姐忙扯了扯田家全的袖子,小声道:“你快去将陈老头喊来!”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陈老头因为在家里和女儿拉扯,闪了老腰,正窝在炕气不打一处来呢。   蔡国雄心知这陈寡妇是冲着自己来的,遂豪爽的笑了笑,然后拎起旁边一桌的酒瓶朝着一个空碗倒了大半碗。   北方人豪爽,大葱烧饼,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蔡国雄是农村里出来的朴实汉子,性格豪爽,酒量甚好,他给自己斟了一大碗后朝着陈寡妇的方向敬了敬,“陈嫂子,我敬你。”   蔡国雄一滴未洒一饮而尽,酒桌上有好事的年轻小伙叫了声好。   陈寡妇扯了扯嘴皮子,笑了,大家本以为这事就了了,谁知陈寡妇仍旧不依不挠,“国雄兄弟,你是条汉子,姐姐服你。可你这媳妇儿……”她的眉眼间尽是鄙夷,“也忒小家子气了。”   “陈寡妇,你够了啊!”蔡大娘再也压不住脾气,眼看着就要干上了,蔡国雄忙拉住亲娘,岂料陈寡妇这个事儿精竟不畏不惧叫嚣上了,“怎地大婶?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见到有主人家轰客人的!好歹咱曾经还差点当了婆媳,你这翻脸不认人,也太不讲情面了!”   陈寡妇叉腰横眉冷对的,看那样子,就是作准了今儿个她来挑事人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说这陈寡妇为啥呢?一是因为她对她远房表姑孙媒婆的话一直以来深信不疑,她认定了蔡国雄这辈子娶不到女人,要娶也只有娶她陈如花。所以当她第三个男人害重病的时候,她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益发觉得她表姑是仙婆转世能洞察先机。二来则是,她看蔡国雄与凤小妹一起后本就压了一肚子的幽怨愤懑,这之后被亲爹赶回婆家后,婆家人又不待见,好容易勾搭上了王来福,谁料那男人活儿不行。陈寡妇昨儿晚上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今儿个起早从婆家是专门赶过来找茬泄愤来的。   这边厢的都快吵炸天了,那边厢凤小妹却被陈寡妇逗乐了。   这女人厉害啊,有点对胃口,看那泼样,带劲!   前面怎么说来着,凤小妹就一天生的M啊,喜欢被虐有没有?   所以陈寡妇越找她茬她反而越是兴奋,关于这点她还真有点像她的女神ELEVEN。   凤小妹被挑衅的蠢蠢欲动,上前一步,岂料蔡国雄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挡的严严实实,更义正词严的警告陈寡妇道:“陈如花,好酒好菜招待你着,不过你适可而止啊。”   蔡国雄板了脸很可怕有没有?   陈寡妇当即就噤了声,面皮不自然的抖了抖。   然而凤小妹却突然划拉开蔡国雄,脸上闪烁着不正常的兴奋,“你在找我的茬是不是?”   陈寡妇一愣。   凤小妹突然自旁边的酒桌上拿了两瓶足有五百毫升的白酒,猛的往陈寡妇身旁的桌子上一放,“嘭”一声脆响,陈寡妇吓了一跳。   凤小妹酒瓶子开的利索,一瓶递给陈寡妇,一瓶拿在手里,“干!”   陈寡妇握着酒瓶愣愣发呆,众人也跟着傻了。   蔡国雄刚想上前,凤小妹已经仰起脖子,咕咚咕咚……   妈呀,蔡国雄当即傻眼了。   陈寡妇愣了大约三秒,见凤小妹这架势,登时也不甘示弱,嘴巴一张包起酒瓶子就灌了起来。   待蔡国雄回过神,劈手就要夺凤小妹的酒瓶子时,人已经将空瓶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掷,干脆漂亮!   有村民情不自禁的带头鼓起了掌,“好!”   陈寡妇到底没有喝完,才喝了大半就身子一仰朝后面倒了过去,刚巧陈寡妇本家的人也过来了,众人合力将烂醉如泥的她给架了出去,还未走出蔡家的大院子门就听到有人大骂了句,“操!失禁了!”   有人循声看过去,只见陈寡妇的裤裆湿了一大片,登时笑闹声此起彼伏。   “进屋歇会儿吧,想吐吗?”蔡国雄从身后拖着凤小妹,一脸的担忧关切。   凤小妹刚想说没事,却被蔡大娘和蔡大姐团团围住了,说什么也要将她带到房里喂点醒酒汤。   蔡大娘更是胡乱感动道:“好孩子,为了我们蔡家的名声,你受苦啦。傻孩子,那女人由着她闹就是了,你管她,唉……”   O(∩_∩)O……   酒宴临近尾声,蔡国雄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架进了新房,蔡国雄嘴里念念有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凤小妹却干脆利落的拍拍手,身后的酒桌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的男男女女。   一个醉的满眼冒星星的汉子,手中拿着自己的帽子,脚底打着哆嗦,舌头打架的嚷嚷道:“女中……豪杰啊……佩服!佩服!”   凤小妹耳清目明,看了眼自己的婆婆蔡大娘,也是醉的不轻的样子。估计连她老人家也没预料到会出这样的状况吧,虽然集中了火力撂倒了自个儿子,可没成想媳妇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千杯不倒,凤小妹火力全开,大杀四方,不消片刻便将那些老弱病残杀了个片甲不留。   凤小妹大刀阔斧的进了新房,蔡国雄被扔在床上,造型古怪。村里的年轻战斗力也被摧残的东倒西歪,连闹洞房的心思也没了。最后被凤小妹全都给轰了出去,嗷嗷叫的也都各自回了家。   院外渐渐安静了下来,凤小妹坐在圆桌旁,盯着大床上的蔡国雄看了半晌。   那家伙似乎睡的极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凤小妹生怕他吐在床上,利落的跳上了床,伸手拍了拍蔡国雄的脸,那家伙估计是被打的疼了,腾的突然虎目圆睁,凤小妹“呀”的一声吓的惊叫出声。   房门外似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凤小妹尚未及细听,蔡国雄突然大手一扯,将她拉倒在床上,身子一翻便将她压在身下。   凤小妹吃惊不已,丫的!难不成这人想假戏真做?   太他妈没素质!不守信!不要脸了啊!   凤小妹想反抗,可人大姑娘身娇体弱哪是他的对手啊,蔡国雄压着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俯视着她傻啦吧唧的嘿嘿笑了。   然后头一低,直接砸在她的肩头……   睡着了。   凤小妹虚惊一场,用尽吃奶的力,才将他从身上掀了下来,蔡国雄身形高大,翻过来时发出“嘭”一声大响。   门外似乎有偷笑声,凤小妹心中疑惑,扔掉了鞋子,嘴里故意喊着,“不要……慢点儿……你轻点……”轻手轻脚的靠近了房门。   挨近房门,果然听到外面蔡大娘半醉半醒的炫耀道:“他大姐你听到没?你老舅给的祖传虎鞭有用啊!那小子想跟我斗,还嫩着点儿。”   蔡大姐似乎也醉的不轻,舌头打结道:“娘,差不多了,您老回去休息吧,弟弟这儿应该没问题了。”   “不成,我得再听会儿,落实啰,我才放心,”蔡大娘带着酒劲任性道。   凤小妹心中了然,又轻手轻脚的转身回到床边。   蔡国雄睡的沉,但下身的确是凸起了一处不和谐,凤小妹瞪大了眼,而后竟然乐了。   她嘴里不忘哼哼唧唧,心里却止不住的犯坏水儿。   念及昨天她被蔡国雄占了便宜,凤小妹摩拳擦掌,止不住的想整整这个严肃正经的大叔,报仇雪恨。   凤小妹说做就做,当即跳上大床,然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睡的天昏地暗的蔡国雄一身的衣裳全数都给扒了。   这下好了,不需要凤小妹刻意哼唧,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蔡国雄被剥的精光,那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有小腹部明显的枪伤,让凤小妹竟不自觉顿住了。   她一个愣神,没注意身子往床边后移的时候竟一跟头滚了下去,惊的她凄惨的尖叫出声。   而门外蔡大娘一听那声,似乎也疼着似的闭了闭眼,而后却畅快的一拍大腿,拉扯着蔡大姐站起身,“成啦!”   蔡大姐差点睡着,茫然的看了老娘一眼,只见蔡大娘啧啧道:“你说这男人怎么都一个样,猴急什么,又不是只有一晚上,唉,明儿个给小妹杀只老母鸡好好补补啊。”   然而从床底下爬上来的凤小妹挂着两管鼻血苦大仇深的瞪了眼已经被剥精光的蔡国雄,恼恨的一把抓起皱的不像样的床单,揩了揩鼻血,恼的是捶胸顿足! ☆、第16章 虎鞭神物   早上*点,蔡国雄才幽幽的醒转过来,自从当兵后,他就没睡的这么沉过,昨夜的宿醉,让他的头疼的厉害。   他按了按太阳穴,深深的吐了口气,尚未从混沌的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嗨,你醒啦?”腰部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那一脚也够很的,踹的蔡国雄闷哼一声,当即炸毛。   蔡国雄本能的捏住那只作恶的脚,眉头结成了疙瘩,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回到了部队,同屋的战友正在和他闹着玩。   骨头快被捏碎的剧痛感直袭脑神经,凤小妹吃痛的大叫,“你妹!放开!”   又脆又亮的女声入耳,蔡国雄一个激灵,当即就醒透彻了,猛转过头,凤小妹正端坐在床上一脸怒容的瞪视着他,头发乱糟糟的,既慵懒又性感,那半挂在身上的衣裳,露出圆润的肩膀,又白又滑,胸部饱满的弧线也若隐若现。   蔡国雄的另一只胳膊还在被窝内,粗糙的大掌蹭上自己赤条条的下身,登时宛若五雷轰顶,心底“轰隆”一声,当即炸开了,他一咕噜自床上跳起,岂料用力过猛,只听床板“咔嚓”一声,蔡国雄倒是敏捷的跳到了地上,但凤小妹只来得及“哎呀”一声就随着一床的被褥夹在了断裂的床板中央。   新房内一团兵荒马乱,门外蔡大娘隔二十分钟就上来看下情况,这下终于听到了动静,忍不住喊了声,“起了?想吃点啥呀?”   蔡国雄又急又臊,也忘记了房门本就是反锁着的冲着他娘就老大不客气的吼了声,“娘!你别进来!”   那一声够冲,蔡大娘瘪了瘪嘴,嘴里讥诮的骂了句,“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蔡国雄三下五除二的将凤小妹自断裂的床板中解救出来,岂料又是因为用力过猛,只听“咔”一声,凤小妹又闪着腰了。蔡国雄这个粗鲁的军人浑然不觉,只顾着臊的东拉西扯的裹了床单又抗上被褥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凤小妹眼中包着泪,兀自扶着腰,气的要命,可见蔡国雄还只顾着自己裹粽子,心头大恨,遂大喝道:“裹什么裹呀?昨晚我都将你看精光了,这都洞过房了还跟我装什么处男。”   蔡国雄本来继续缠粽子的手陡然僵了,整个人也开始风化、石化、骨灰化……   O(∩_∩)O……   蔡国雄回顾过去的三十六年,他自问一直都是自信骄傲且英雄无畏的,可这新婚的第一天他竟跟个旧时代的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不说,见人还东躲西藏的,比仓库里偷食的老鼠还见不得人。   这也难怪啊,你说这新婚头一天,床塌了,媳妇也直不起腰了,旁人会怎样想?当事人能不被臊的脸红脖子粗嘛。   若要是纯粹误会,什么也没做,蔡国雄脸上尴尬尴尬也就自我安慰下就过去了,可关键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做没做啊。   就在蔡国雄心里还在打着鼓的时候,厨房里蔡大娘一边煨着汤一边倒和蔡大姐笑闹开了,“你老舅给的药劲也太大了点,昨晚折腾完了不够,今早还闹了这么大个动静。”   “那还不怨你,我听说虎鞭那东西药性猛着呢,一般男人架不住那火力,我弟又是个三十多年都没开过荤的血性汉子,昨晚没将那屋给拆了就不错了。”   “哈哈……说来那虎鞭可真是好东西,还是你外公年轻那会儿淘来的好东西,后来就留给了你舅,早几年城里还来了个做生意的专门想跟你舅买了去,你舅都没舍得卖。要不说你舅和我亲呢,这要不是为了能让咱老蔡家开枝散叶,你舅还不一定舍得给,不给我没想到啊,才割了一小块炖酒里喂了你弟,你弟就生龙活虎成那样。”   “娘啊,你不厚道啦,岂止一小块,我明明看到你趁我老舅不注意,又割了一大块,然后将剩余的一小块用纸胡乱包了塞给我舅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越笑越畅快。   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撞开,蔡国雄黑着一张脸,就这么挡去了大片光亮杵在了厨房门口。   蔡大娘也没觉不好意思,反而笑的更暧昧了,她抄起大勺盛了满满一碗熬好的鸡汤,又撕了个肥鸡腿并鸡内脏等,吩咐道:“你来的刚刚好,这些送去给你媳妇去,让她好好补补。”   “我不去,”蔡国雄梗着脖子,突然犟上了。   “嗨,”蔡大娘拿着汤勺,不悦的瞪了眼蔡国雄。   蔡大姐心知弟弟是个老实人,一定是方才听了她们娘俩的对话,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闹上情绪了。   “那可是你自个儿的媳妇,往后给你洗衣做饭暖炕生娃的人,随便你啰。”蔡大姐佯装无所谓的嘀咕道。   “他大姐,”蔡大娘正想说蔡大姐这么说不对,后者跟她使了个眼色,蔡国雄却在听了他姐那番话后脸色变了变。   蔡大姐再接再厉,“反正儿,不管怎么着,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想不想负责任,这事该怎么解决也都是你的事了。没错,给你酒里下了点东西的确是我和娘一起办的,你若是觉得我们伤天害理了,将我们送派出所吧,我和娘该的!我们不怨你!只是你那小媳妇儿,人身子已经给了你,清白也没了。好好生生的一个大姑娘,你若不心疼可没人帮你心疼。我自己的儿媳妇还照应不来呢,娘也一把老骨头了,哪有精力帮你照看媳妇。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媳妇是你的人,她好不好有没有的吃喝都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方才说到“老骨头”那段,蔡大娘还配合的弓了弓腰,装出一副老态。后面蔡大姐越往下说,蔡大娘听着越欣喜,暗道:不愧是自己亲生的闺女啊,说话可真咬人。   果然,蔡国雄在僵了有三分钟后,终于还是一手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龙兴阔步的折身离开了,临出门时,还狠狠踹了下厨房的门,发出嘭一声巨响,足可见他心头还火的厉害呢。   厨房里只剩蔡家母女二人,两人无声的笑弯了腰。   蔡大娘对着蔡大姐比了比大拇指,蔡大姐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对了,娘,你说我弟这火气啥时候消啊?”   “管他!”蔡大娘一脸的无所谓,“现在就算他将天给捅了,我都懒得管他。结了婚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我啊,心放的坦坦的,从今往后一门心思给我的小孙子缝衣裳去。”   “哟,您老就那么认定是孙子?这国家政策都宣传了多少年了啊,您老怎么还这么重男轻女啊?”蔡大姐笑着打趣道。   “哎,这你可误会娘了啊,娘可不是那种封建思想老顽固,我这不是怕若是孙女的话万一像了你弟,那将来不好找婆家啊。瞧我这劳碌命,才刚忙完儿子的事又开始忧虑孙子辈的事了。对了,真真有信儿了没?”   提到林真真蔡大姐突然沉默了,昨儿傍晚酒宴后,林真真也不知抽了什么疯,要死要活的非得回镇里的家。蔡大姐是好说歹说劝她留下,但林真真竟犟上了,田大壮不愿在弟弟大喜的日子闹的不痛快,最后不高兴的喊了田家全领他媳妇回去,别在这添乱。   反正昨晚林真真是窝了一肚子气跑回镇子里的家。冰雪消融,乡村小路不好走,田家全没骑摩托车来,临晚要回去只得开了爹娘家里的铁牛载了林真真一路。   “唉,这家全结婚也有两年了吧。”蔡大娘嘀咕了句,“他们好歹在镇子里,要不你偷偷跟家全说说让他和真真一起去镇子里的医院看看。”   蔡大姐愁容满面的看了眼蔡大娘,“娘,我跟你说个事,你先别跟着着急上火。”   蔡大姐见蔡大娘点头同意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关于去医院检查这事吧,我去年中秋的时候也跟家全提了,我当时想或许是咱家全的问题,你还记得不,家全小的时候那处有*气(疝气),他那会儿走路都疼,当时我也没带他去医院看,他就自己好了,我就琢磨着是不是问题出在我家全那。年前的时候,家全回来跟我说他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他什么问题都没有。”   蔡大娘睁大了眼,“那是真真有啥问题?医生怎么说?”   “我要说的是家全检查后,也让真真去医院检查,可真真死活不同意,就为这事夫妻俩那会儿差点打起来。不过你也晓得只有林真真打你外孙的份,你教的好外孙后背都被打肿了,也没还手。”   蔡大娘脸上的表情揉成了一团,似乎也疼着了般。   “对了,这事儿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家全说了,别在真真面前提。唉……咱们都是女人,女人的苦只有女人最了解啊。”   “那有毛病不去医院治,就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啊,你说一个家庭没有孩子哪成。”   “话是这么说啊,可我一个做婆婆能怎么样?总不能因为人家姑娘不生,就叫家全跟她离了吧,这种缺德事我做不出。您老人家,也做不来吧……”   蔡大娘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第17章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田妞妞欢欣雀跃的抱着她的收音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她老舅蔡国雄正一本正经对着家里的大黑狗说话。田妞妞狐疑的放慢了脚步,听到蔡国雄一个劲的质问,“你到底是个啥想法?你倒是吱个声啊?”   田妞妞噗嗤一声笑了,“舅,你这大白天的聊斋呢?大黑要是能说话,咱一家也不用这么辛苦劳动了,直接领着它世界巡回演出,早发达了!”   蔡国雄方才太过全神贯注,乍一听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正了正表情说:“勤劳是美德,你年纪轻轻的就想着好吃懒做往后能有什么出息?”   田妞妞生怕老舅又跟她扯到五讲四美三热爱,将手中抱着的收音机高高举过头,求饶道:“老舅,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您老还是哪里忙活去哪里吧,那里的人民群众需要您。”   收音机因为田妞妞不小心触碰到按钮发出了声儿,蔡国雄眉头一动,奇了,“咦?你这玩意儿不是坏了好些年头了吗?还是你又从哪淘来的一模一样的?你这孩子可真念旧。”   田妞妞献宝似的将收音机捧到蔡国雄面前,“舅,你可看清了,这还不就是我初中那会儿你送我的那个。”   蔡国雄更奇怪了,当年这收音机坏了,他还亲自动手修过,可非但没修好反而起到了毁灭性的作用,直至他后来实在没辙了拿到镇里找了专门的师傅帮忙修理,师傅摇摇头回了句,“叫你家的猴孩子往后东西坏了别瞎倒腾,看吧,现在想修都修不好了。”   不过蔡国雄此时却没有心情刨根问底,而是咧了咧嘴,将手中那碗已经没有之前滚烫的鸡汤递到了田妞妞面前,吩咐道:“你将这个送到楼上去。”   田妞妞不解的看了看舅舅又看看鸡汤,不满道:“老舅,我不会也和那些男人一个样吧?没结婚前都是心肝宝贝,结婚后就翻脸不认人。您和小舅妈虽然是包办婚姻,感情基础的确薄弱了点,但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才新婚第一天,小舅妈腰扭伤到现在你都没去看一眼,就连鸡汤也要我替你送去!您这夫纲也立的忒早了点吧?”   田妞妞就跟个小机关枪似的,吧唧吧唧将蔡国雄好一顿训,临了将收音机往怀里抱了抱,“我小舅妈太*了!你老人家别捡到了宝还当人家是草。”   蔡国雄呵斥了声,“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粗!”   田妞妞扁扁嘴,却是飞快的转身,跑出了门。   蔡国雄无奈,虽然已经当着大黑的面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但真的临近房门还是控制不住的忐忑不安了。   《中国人名解放军军歌》唱的好:向前向前向前……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蔡国雄心中嚎着军歌壮胆,面上却竭尽全力装作寻常的样子开了门,他本以为进屋后,俩人一定会闹个大脸红,或者尴尬的说不出话。可凤小妹听到房门响动后,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捯饬怀里的东西。   她因为腰部扭伤此时正横趴在床上,床单上堆了一堆的小零件,她手中拿了个小起子,专心致志的摆弄着。   蔡国雄进屋后见凤小妹一直埋着头忙活手中的事情,顿觉松了口气轻松不少。   “鸡汤。”蔡国雄犹豫半晌,决定还是先将任务执行了。   “嗯,”凤小妹应了声。   蔡国雄便端着鸡汤站在她的面前,这一站就站了好一会。   “趁热喝吧。”   凤小妹白了他一眼,噎了他一句,“你没看我正忙吗?我哪有手啊?”   “那……”   “搁那或者……你喂我?”凤小妹仍旧埋着头捯饬手中的东西,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很正经的语气,所以蔡国雄只是稍微犹豫了一小会便也照办了。   只不过……   “你哆嗦个什么呀?看汤都撒到零件上去了,这么滑我怎么组装?”   “我不吃鸡腿。”   “跟你说了,我不吃鸡腿,你耳朵没随身携带?”   蔡国雄平白无故被骂,他是真想回嘴,真想发怒,可是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居然忍了下来!   蔡国雄觉得老首长说的话真是没错,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没遇到凤小妹之前,他真心不知道他的脾气可以这样好。   “饱了,”凤小妹偏了偏头,避开蔡国雄递过来的汤勺。   蔡国雄看着碗里一口未动的鸡大胸以及鸡大腿并大半碗汤,又瞄了眼凤小妹瘦弱的脊背,还有因为她趴卧在床上,凹陷明显的锁骨,有些不满的劝道:“再吃点吧,不然你还剩这么多怎么办?”   岂料凤小妹却会错了意,轻描淡写道:“倒了呗。”   “倒了?”蔡国雄因为她大逆不道的浪费建议情不自禁的嗓门高了好几阶。   凤小妹似有所悟的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将大黑喊上来吧,我看你家的狗挺能吃的。它连骨头都不剩,帅爆了!”   蔡国雄心思一转,面上已有不悦的神色,反问道:“你常这么干?”   凤小妹顿时一脸的委屈苦恼,“可不是,自从来你家后,就想着怎样倒吃的去了,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你妈和你姐姐一天到晚给我弄吃的,幸好我机智聪明从你窗户旁倒了几次后及时改变了方针策略,开拓了大黑这个垃圾桶……”   蔡国雄听到这里,却突然将碗往不远处的桌子上重重一放,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下。若不是他忍的辛苦,恐怕此时他都已经控制不住的开骂了,这小丫头片子,就不晓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   蔡国雄脾气上了脸,但他还是努力的控制住了,只是将满腔的怒火都发到了剩下的鸡肉汤里,小片刻后,那大半碗的鸡肉汤被扫的丁点儿不剩。   凤小妹目瞪口呆的看着蔡国雄放下筷子擦了嘴,啧啧了两声,嫌弃道:“你太恶心了,居然喜欢吃别人口水!比大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蔡国雄一噎,可这话细一琢磨,又联想到自己方才做的那事儿,怎么有股子暧昧的味道?   两人静默了会,凤小妹继续专注手里的活计。   蔡国雄看了一会惊奇道:“你会修手表?”   被问到专长,凤小妹忍不住自夸,“这些小儿科啦,我小时候就喜欢敲敲打打,大到汽车小到精密仪表盘,我都能拆了再组装。嗨,我从来没拆过坦克、高架炮之类的重型武器,等有机会去了你们部队,让我试试可好?”   这番话,蔡国雄的重点是“去了你们部队。”而凤小妹的重点是“拆坦克高架炮”。   所以说,俩个人的重点不同,理解的含义不同,做出的反应自然也就不同,由此,误会就产生了。   蔡国雄本想跟风小妹求证一下昨晚的事,但又想他一个男人老是揪住昨晚那事不放,似乎也太不爷们了。再说人小姑娘脸皮子薄,万一想岔,给理解成他不想负责,再闹个什么寻死觅活可就不好了。更可况蔡国雄前头才刚听了他娘和他姐的对话,对那晚的事不由的他深信不疑了。   “等你腰好了,咱俩一起去给爸上个坟吧。”让爸也高兴高兴,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   凤小妹毫无异议,蔡国雄又陪她坐了会,顾虑到在新房久待老娘和姐姐又会瞎编排他,这才有些念念不舍的站起身,“我出去忙了,你有事叫我。”   蔡国雄觉得有人挂念着这种感觉真好,暖融融的。   “大叔,慢走。”凤小妹头也没抬应了声。   蔡国雄顿了顿脚步,看了看她想纠正,见她连看也没看自己,只道小妹年纪小对一些事情不讲究,既然俩人已经是那种关系了,那这些表面上的东西随她高兴吧。   “你好好休息。”蔡国雄才走了几步,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球状体的东西。他本能的看过去,见是被揉成团的纸张,只是外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有些熟悉。   蔡国雄捡起,打开一看竟是姐夫写给他的那份房契。他拿着那份房契又走向了床边,凤小妹听到脚步声走近,抬起头,一看到那张房契,面上僵了僵,她以为蔡国雄是来兴师问罪的。   毕竟么,那是他亲姐夫珍而重之给她的东西,却被她当做废纸擦了手就扔了。   凤小妹连忙举起手解释道:“你看你娘给我的老土的掉渣的黄金戒指我都戴着呢,我可没有不给你姐夫面子的意思,只是刚才我给妞妞修收音机的时候弄脏了手,随便擦了擦手,也没在意。”   不料蔡国雄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笑了,“刚才我没好开口,我还想寻找合适的机会跟你提,你看,这房子虽然是我出的钱,但我娘一直是由姐姐姐夫照料着,我就想和你商量着,要不这房子还是留给姐姐姐夫他们吧?往后你和我也用不上是不是?我这样做,你不会生气吧?”   “嗨,我气什么呀?当然是听你的呀!”凤小妹没心没肺的回道。   蔡国雄却颇为感动的摸了摸凤小妹的头,“你真好!”   这边俩人还在不同感情线上沟通对话,外面突然吵吵嚷嚷上了,蔡国雄微微皱了眉头,难得有心刻意放轻力道拍了拍凤小妹的肩,“我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这些小玩意儿等你身子好些了再修也不迟。” ☆、第18章 林真真撒泼大闹分家产   院子内林真真的又哭又叫的嘶喊声就像碎裂的玻璃渣子,尖锐又粗噶,刺的人耳根子生生的疼。   蔡国雄快步跑下楼,与手中拿着铁锹正从后院的菜地跑回来的田大壮打了个照面,田大壮一脸的惊慌,“出什么事了?”   蔡国雄回道:“不知道。”   于是俩人便一同出了堂屋的大门跑向了中间的庭院。   院子内蔡大姐将林真真按在蔡大娘平时晒太阳的藤椅上,林真真则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着田家全从发根到脚尖的一顿臭骂。   田家全站在院子中央,灰头土脸的,低着头,闷不吭声。   田大壮双脚还未踏进院子就气冲冲的嚷嚷上了,“今天是你舅新婚的头一天,你俩这是干嘛?要吵回家吵去,别在这添晦气。”   林真真哭声一顿,心中更觉委屈,僵着脖子瞪向田大壮,一手指着自己的额头,“你自己看!这就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林真真的额上有一块血渍,配上她一脸的泪痕颇有点苦情女主的意思,只可惜她眼神凶狠,又因颧骨过高,长了一张刻薄脸,生生破坏了这股意境。   田大壮眉头一拧,抗起铁锹就朝田家全身上招呼去了,“小王八犊子!”   大家可别看田大壮腿脚不灵便,但到底是庄稼人,身手灵活着呢。他举着铁锹冲着田家全就杀了过去,直吓得众人大惊失色,也亏的蔡国雄站在他身边,铁臂一伸就给挡了过去。   “国雄,你别拦着!这小王八犊子好好的日子不过,三天两头给我添堵,我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真拎不清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田大壮对儿子可谓是心存不满许久,结婚那会儿田家全寻死觅活跟家里闹要房要彩礼的事他都懒得提了。结婚后巴巴的贴着岳父母家,可着劲的搜刮家里东西往岳父家里送,他也懒得提了。还有逢年过节请他们小俩口回家团聚都得他娘他外婆三催四请,他更是不想提了。只是这孩子书读的多,自己都是教书育人的人了,却越大越不识理,眼看着成了白眼狼儿,他可实在忍无可忍了。   蔡国雄对田家一家人的恩情上文已经提到,自然是恩重如山。可大家都是亲戚啊,一家人,扯这些恩不恩的多见外啊!但老话说的好,知恩你要图报啊!   可田家全呢,老舅探亲回家,这小子没有哪次是主动回来问声老舅好,陪老舅吃顿饭喝点酒的。就连老舅结婚,因为婚礼办的仓促,蔡大姐想偷偷跟儿子借点,也被田家全扭扭捏捏的回绝了——家里都是真真管着呢!   好吧,其实居家过日子嘛也就图个安稳,蔡国雄非但不跟小辈们计较还反劝田大壮夫妇想开点儿。蔡大娘也常常唠叨儿女都是父母前生欠的债,人要懂得知足常乐,不怒不争。   但,但,但,你老舅昨儿才结的婚,这新婚头一天,本来家里欢天喜地的,你夫妻俩哭天抢地的跑这儿来闹什么闹?被外人听了去,还当国雄夫妻俩大白天的闹起来了呢!像什么话!   林真真见田大壮面目狰狞发了狠,当下便有些怕了,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声音都变调了,“叔,你干啥呀?你真想将家全打死呀!”   田家全倒好,一动不动的站那儿,甚至还愤懑的嘟囔了句,“打死我吧,打死了这日子就清静了。”   蔡国雄拦住了田大壮,蔡大娘将田家全的话听入了耳,怒其不争的推了他一下,“呸呸呸!傻孩子,说什么蠢话!”   因为林真真的伤,按照蔡家人一贯以来的风格,首先自打七十大板,于是一家人将田家全围着好一顿臭骂。蔡国雄眉头动了动,没吭声,在他眼里自然是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可话都叫老娘和姐姐说完了,他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田家全那小子最后郁闷的往地上一蹲,竟抱着头用袖子狠狠擦了几把脸,看样子倒像是委屈的掉眼泪了。   他这一委屈外婆和妈妈自是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可同身为男人的蔡国雄却看不下去了,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这才被训了几句就掉眼泪,是三岁娃儿呢?还是脸皮子薄的小姑娘?   蔡国雄忍不住朝他的小腿肚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起来!怂样!”   田家全“哎呦”一声,到底是依言站起了身。   “呵呵……”林真真却才此时嘲讽的笑了出来,目光直视田家全,“该!”   “田家全,你活该!谁叫你不和我一条心,不和我好好过日子尽一门心思的护着你所谓的家里人,你也不想想谁和你才是一家人。你看看你的这些家里人怎么对你!不是打就是骂!你值吗?你再好意思跟我嚷嚷你舅为了你怎样怎样?我跟你说的清楚明白你还不信我,结了婚就是俩家人了,该是自己的东西就要争,你还真当你舅结婚前结婚后还待你一个样?”   这话题转的,蔡国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可蔡大娘和蔡大姐却是个通透人,林真真嫁到田家也两年有余了,她是个啥脾气,做婆婆的能不了解吗?   蔡大姐有意打岔,“真真啊,我给你去盛碗汤,我让家全回屋好好跟你赔赔礼,你也别和他置气了,这日子还得好好的过。”   “婶,不用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我就说开了,”林真真从嫁到田家以来一直都这么称呼田大壮夫妻二人,她的解释是自己爹妈尚在,这突然喊别人爹妈非常不习惯,蔡大姐虽然心里有些些的不痛快,但也不得不随了她。   “我和家全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想和婶子你说下,我们要求分家。”   林真真这话一说完,田家全整个人都散了架般的萎了,就跟断了脊梁骨,面皮被人揭了似的。   “分家?”田大壮惊诧的扬高了声音,却被蔡大姐突然打断了,她挤出一脸的笑,看向林真真,“真真,你这说的我就不明白了,打从你和家全结婚后,我们不就一直是分开过的吗?这会儿好好的分的哪门子家啊?哈哈……”   “婶子啊,我打小就是个直肠子,不喜欢和人绕弯子,我们林家人爽快,做不来虚情假意,兜兜绕绕。”林真真说话的同时站起身,目光四顾,扫过这院子内的一砖一瓦,“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的风俗那可是千百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总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变了吧?我和家全搬出去住不假,那是因为我和家全工作都在镇里,分家的事,可从来都没提过啊?上回,前头村二大爷家孙子满月,您不是还代替我们出的分子钱么,当时你怎么说来着,我们是您的儿子媳妇,没分家,不需要单给。”   “姥姥,以前我不提分家的事,是因为没有分家的必要,这里无论是姓田还是姓蔡,我和家全回来,那都是正儿八经的我们家。可现在不同了,老舅结婚啦,这要是再不说分家的事,等日子一长,那这里到底是蔡家还是田家那就真是谁都说不清的事了。”   话说林真真今天缘何这么一闹呢?原本林真真一直认定这老家的房子迟早是她和田家全的,可谁知昨天婚宴公公突然来了那么一出。林真真哪里受的了,憋了一肚子气晚上也没随田家全回自个儿家而是直接去了她娘家。   她娘家人除了她娘老实本分没地位,她爹和她哥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他哥因为打架的事在拘留所里待了半年,更是对蔡国雄恨之入骨。这番听妹妹那么一说,自然是拍桌子砸板凳的支持妹妹跟蔡家人闹。   林真真被娘家人成功洗脑,心底深处是认定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给抢了。第二天一早她便回了家,和被她从娘家赶回来的田家全如此这般的一说,临了还强调了一句,这铁牛你别开回你爸妈家里了,免得被你舅占了便宜,我哥说可以给咱们找个熟人卖个好价钱。   田家全因为林真真的这番言论是惊的目瞪口呆,这都算计着要将他爹做活的铁牛都给卖了啊!田家全再是妻管严,也不能事事答应啊,于是夫妻二人一言不发便吵吵上了,最后林真真还动起了手,对田家全是又掐又咬,田家全最后被欺负的急了,抓起橱柜上的化妆镜就朝墙上猛的一砸,可巧了,玻璃碎渣子溅到了林真真的额头,流血了。   这下问题大发了,林真真差点要跟田家全拼命,可是她转念又想,如今都伤成这样了,光跟田家全拼岂不是太不划算了,不若一鼓作气,杀到公婆家去,将事给挑明了,来个速战速决! ☆、第19章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蔡国雄虽然外表粗犷,实则感情细腻,林真真吵吵了半天,蔡国雄也算是听出来了,林真真与公婆吵闹着分家只是个幌子,实则她是想要姓蔡的与姓田的分家。   蔡国雄突然有点儿心凉,他一直看重的家里人,却并未拿他当一家人。   “老舅,你倒是给点意见啊?您现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也应该能理解我们现在的心情,您说我们要求与父母分家,这过分吗?”林真真突然转头看向蔡国雄,咄咄逼人道。   蔡国雄脸上扯过一丝苦笑,他没有直接回应林真真而是偏头看向田家全,那小子自林真真说出分家的事后就一直埋着头蹲在那,一句话也没有,大家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咋想的。   “家全?”蔡国雄喊了田家全一声。   田家全肩膀抖了抖,到底是抬起了头,他的眼圈有点儿红,表情木然。   “田家全,这事你怎么看?”蔡国雄继续说道,语气平和。   田家全脸色陡然一变,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他卯足力吼了声,“搅事的败家娘们,分什么家?!跟我回去!”   田家全就跟发了疯似的,上前几步攥紧林真真的手,迈开步子就将她往大院门口拖。   林真真怔愣了一小会,旋即回神,撒泼撕咬,又哭又骂。   经过方才那事儿,蔡大娘和蔡大姐都没有心情拉架了,她们也想睁只眼闭只眼由着田家全男人一回将林真真带走,让他们清静清静。   “够了!”蔡国雄突然大吼出声,声如洪钟。   院子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具是一僵,蔡国雄板着脸,眉头深锁。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不仅吓到了田家全,就连林真真也一动不敢动了。   蔡国雄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也罢,也罢……   他不紧不慢的从口袋内将那张被凤小妹揉的皱巴巴的房契从上衣口袋内掏了出来,虽然他的本意也是如此,但经林真真这么一闹,少了几分温情平白多了几分苦涩。   “说句心里话,这房子本来我就没打算要,包括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所有东西……”   “国雄!”田大壮与蔡大姐几乎异口同声打断了蔡国雄。   蔡国雄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的话,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继续道:“长话短说吧,我这辈子是一早就卖给国家了,怎么着部队也会管吃管住管我一辈子吧,老家的房子我是到死都用不上了。这不,姐夫你昨天给的房契都被小妹拿来叠了纸飞机玩,”蔡国雄噗嗤一笑,看着田大壮愧疚的脸打趣道:“你可别气小妹啊,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她昨儿晚还问我跟我结婚后不是跟我随军吗?要老家的房子干嘛?我说也是啊,难不成姐姐姐夫是想让我们俩地分居?”   众人都没吭声,林真真面上讪讪的,舔了舔舌头,想说话但被田家全扯了下,到底没敢再吭声。   “舅,你别这样!”田家全情绪上有些受不了的喊了出来。   蔡国雄干巴巴的笑了笑,“我别哪样?别带你小舅妈回部队?她能答应吗?如今我这个级别,又这把年纪了,只要结婚报告一打,上头肯定分房。”   沉默了许久的蔡大姐突然张口了,“不行!这事不能你一人说了算,小妹既然与你成了家,那这房子她也有份,你不能随随便便当了她的家,该是她的必须得给她……”   蔡大姐正言辞诚恳的表态,头顶上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下,那东西滚了几圈落在地上,竟是花生壳儿。   蔡大姐本能的仰头看过去,却见凤小妹正笑嘻嘻的趴在二楼的窗台上,手中抓了一把花生正嚼的津津有味。   “小妹?”蔡大姐吃惊一喊。   众人纷纷看向二楼。   凤小妹声音清脆而欢快,“姐,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我听我们家大雄的,他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烈,凤小妹趴在二楼,蔡国雄仰头看去,发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暖融融的,暖了——他的心窝。   因为她的话,蔡国雄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竟不由的发自内心的笑了,“看吧,我刚才怎么说来着,我们家的事我说了算。”   蔡大娘看到儿子媳妇如此恩爱,心中百感交集,情不自禁的想落泪,却还是生生压了下去,也跟着笑了。   “大雄,因为你吃了我的东西,我又饿了,”凤小妹不顾众人的目光独独看向蔡国雄。   “哎!就来!”蔡国雄很是响亮干脆的应了声,掉头就去了厨房。   O(∩_∩)O……   蔡国雄端着吃的上来时,凤小妹正歪靠在被子上梳头发,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半坐半躺在那,蔡国雄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窝心。   老人们常说,没有个女人家就不成家,难不成这就是“家”的感觉?   凤小妹虽然嚷嚷着饿,可食物放在了跟前,她仍旧是挑三拣四的,每样只吃了少许,最后手中拿了个大馒头就跟剥桔子似的,将皮全给剥了才用手扯了一小块内瓤送进嘴里。   蔡国雄看了眼被她扔在桌子上的馒头皮,无奈的拿起全数塞进了嘴里。   凤小妹瞪圆了眼,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蔡国雄看。   蔡国雄被盯的不好意思,色厉内荏道:“浪费粮食可耻!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世界还有多少地方吃不饱饭?”   凤小妹这次倒也从善如流,“哦,那从今后我可以将你当成大黑吗?”   蔡国雄没好气的瞪了凤小妹一眼倒也没反驳,于是凤小妹便当他默认了。   田妞妞回来的时候,她的收音机正打开着,音量调到最大,于是整个院子都在回荡着那首《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   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   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蔡国雄因为这首曲子,颇为动容,心脏竟情不自禁的一阵抽痛,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妹,如果我牺牲了,你会想念我吗?”   凤小妹接的顺溜,“当然,不过你为什么要死?”   优美而荡涤人心的主旋律仍在继续,蔡国雄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一把将凤小妹抱进了怀里,既是感动又是激动的郑重承诺道:“我保证,一定会努力的活,珍惜自己的生命,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凤小妹被他抱的紧,本来稍微好些的腰又开始疼了,可是看他现在表现的如此不对劲,又联想到方才他外甥媳妇闹的那一出,她只当大叔感情脆弱了,于是本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既不亲热也不疏远的松松抱住了他,尤其是右手还摸到了他的头,母爱十足的来了句,“乖!”   “哎呀!”房门被猛的推开又被更大力的带上。   有陌生的女声急切的问道:“怎么啦?你小舅妈不在?”   “不是,不是,你们先等等,反正房里,房里有事!”田妞妞又羞又臊的解释道。   蔡国雄不好意思的松开凤小妹,虽然这前前后后也没发生啥,但是在心理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媳妇的感情又加深了一层。   蔡国雄出来后,田妞妞这才领着她的那班好姐妹进了新房,每个人的手上似乎都拿了或大或小的电器。   蔡国雄一愣,心中了然,虽然他并不相信凤小妹有那本事。   田妞妞正要领着人进去,蔡国雄喊住了她,“你小舅妈身子骨弱,你别累着她了,回头我帮你们看看问题出在哪。”   田妞妞心有余悸的护住了自己的小收音机,推着他舅舅往楼下走,说:“知道啦,知道啦,刚才姥姥在楼下喊你有事,你快下去吧。”   O(∩_∩)O……   真还别说,这凤小妹吧,细皮嫩肉的,本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四体不勤娇滴滴的大小姐,可没想到却对男人们喜欢干的活计,维修电器极为擅长。   后来被田妞妞带来的那帮朋友兴高采烈的回去了,片刻后又来了一大波,午饭后蔡大娘家就跟办喜事似的,家里门庭若市了起来。   蔡国雄看凤小妹一个人忙的辛苦,心疼的上前帮忙,可没帮几下,不是被凤小妹用起子敲了头,就是被老虎钳子轻敲了手。凤小妹白了他一眼,“一边呆着去,别碍手碍脚的。”   众人一阵起哄,蔡国雄虽然被媳妇扫了脸面,心里却止不住的高兴。   看!这是我媳妇!多出息!蔡国雄嘚瑟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凤小妹才总算歇了下来,还有不少没排上队的,蔡大娘征询了凤小妹的意见都让他们将坏了的电器放下,等过段时间再来取。   凤小妹累的腰酸背痛,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回房休息了。蔡国雄打了洗脸洗脚水上来,她也懒得动一下,蔡国雄干脆直接帮她擦洗了。   凤小妹倒也顺从,蔡国雄一边擦一边说:“你看你,体质这么差!明天起早,我带你去跑步,争取半年之内,达到新兵标准。”   “大叔,听妞妞说你挺会按脚的,给我按按呗?”   蔡国雄依言放下了毛巾,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往后别叫我大叔了,听着别扭。”蔡国雄握住那双小巧的脚,这双小脚可长的真漂亮,蔡国雄握在掌心,有些不忍心下力道。   “为什么?你可比我大了十五岁呀!”   “大这么多!”蔡国雄被吓到了,情绪上有些复杂了。   “……”   “那你满二十周岁了吗?”蔡国雄惴惴不安的开口。   “今年夏天就到了,”凤小妹浑不在意的玩着指甲,“大叔,你按了吗?”   “噢,”蔡国雄心中吁了口气,虽然领证年龄还不够,但好歹成年了,这么想着,他大拇指已经按上脚上的穴位,然后用了适当的力气一按。   “啊……” ☆、第20章 媳妇儿要省着点用   蔡大娘在楼下就听到了楼上儿媳妇哦哦啊啊嘿嘿哈哈的呻】吟声,心中既是欢喜抱孙指日可待,又是暗恼蔡国雄太不懂得心疼媳妇。她本以为自己儿子跟其他男人不一样——自制力强。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蔡大娘仔细琢磨了下,也对,大家都是猴子变化来的,谁比谁高级到哪去呀!   楼上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蔡大娘被吓的一哆嗦,蔡大姐犹犹豫豫的从洗浴间走出来,她怀中还抱了一团东西,走至近前,她表情怪异的将怀里的东西递到了蔡大娘的眼前,后者吃惊的睁大了双眼,迟疑道:“昨晚的?”   蔡大姐一脸担忧的点了点头,蔡大娘二话不说将那团东西揉进了怀里,脚下生风蹭蹭蹭就上了二楼。   说来也巧了,蔡大娘刚走到二楼的转弯处,凤小妹夸张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室内,蔡国雄握着凤小妹的脚,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凤小妹疑惑道:“你怎么不按了?”   蔡国雄表情古怪,尚未开口,房门似乎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三下。   蔡国雄放下凤小妹的脚开了门,房门口的蔡大娘没好意思往里头张望,房门打开的瞬间她快速的闪到了墙边。   “妈,你干嘛?”蔡国雄不解的看着蔡大娘。   蔡大娘见蔡国雄衣衫整齐,目光闪了闪,疑惑了,却也没深究,而是将儿子又往边上拉了下,小声的叮嘱道:“媳妇省着点用,日子还长。”   蔡国雄因为蔡大娘莫名其妙的话,脑子一懵,没大明白,“妈,你说啥意思呀?”   蔡大娘白了他一眼,将怀中裹成一团的床单送到了蔡国雄的眼前,“你自己看。”   本来就是大红色的床单,独独有一块颜色特别深,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一滩血渍么。   噗,话说那晚凤小妹从床上栽下来碰伤了鼻子,她随手将皱的乱七八糟的床单往鼻子下一揩,得,这新婚夜的落红就这样误打误撞了。   因为现在女孩子运动量大,很多女孩在第一次的时候都不会落红,即使有,有过经验的姑娘也晓得也就那么一点,有的甚至是完事了上厕所用纸擦的时候才看到有红。所以说,当过来人蔡大娘看到床单上有那么一大片红,你想她能不吃惊吗?   这是来月事了?还是撕裂伤啊?   但蔡国雄对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啊,自然不晓得老娘又在唱哪一出,不过他认得这床单,只是这血……小妹上午不是因为床板断了扭伤了腰嘛,难道还伤了别处?   “小妹除了扭着腰了还伤了哪里?”蔡国雄一脸的紧张。   蔡大娘这次更是朝天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但她同时又觉得有点儿悲哀,人常言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她儿子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连“猪跑”都没听说过,真可怜!   蔡大娘又拽着蔡国雄的胳膊将他拉远了些,然后更小声的贴着他的耳朵呱唧呱唧普及了下生理卫生知识。   待蔡大娘说完后,蔡国雄的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蔡大娘没有打趣儿子的心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这几日你无论如何都给我忍忍,等小妹身体复原了再造小人儿也不迟,啊!”   蔡大娘说完后如释重负的抱着床单下了楼,这床单还是上午因为床板断裂落了灰被蔡大娘换了下来,白天没来得及洗,晚间蔡大姐翻出来竟发现还落了红,蔡大娘虽然心疼新媳妇身子不适,但更高兴新媳妇是个清白姑娘,蔡大娘越想越为儿子高兴竟情不自禁唱起了□□。   蔡国雄在走廊上风中凌乱了许久,等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厚着脸皮进房后,发现凤小妹已经钻进了被窝。   蔡国雄觉心头莫名的一暖,但转念一想,既然俩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假戏也真做了,那怎么着俩人也该好好商议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蔡国雄在房间内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一只手敲了敲桌面,斟字酌句道:“小妹,咱们谈谈吧,那个,你说咱俩已经……”   房间门突然又响了起来,这回蔡大娘敲门的同时直接用胳膊肘顶开了门。   蔡国雄站起,蔡大娘双手端了一个大碗,“红糖水打鸡蛋,加了红枣桂圆,大补!”   蔡国雄小心翼翼的接过,表情特谦恭慎重。   俩人交接完毕后,蔡大娘给儿子递了个小心伺候着的眼神,对着床的方向喊了声,“好孩子,趁热喝啊。”便直接离开了。   蔡国雄走到床边,连喊了好几声,见床上一直没反应,等他意识到不对劲,一掀被子,发现凤小妹眼睛紧闭,早睡死过去了。   不过蔡国雄是个很执着的人,他关心起人来也近乎有些偏执。所以当他发现凤小妹睡着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先不急不缓的将红糖水鸡蛋吹凉,再试图将小妹叫醒。喊了几次后,发现她只是本能的应了声,仍旧意识朦胧,蔡国雄倒也有法子,将她从被窝内挖出来后,自己用胸膛抵住她,再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执了勺子,一小勺一小勺的耐心喂着她。   身为军人有许多高贵的品质,例如果断,勇敢,顽强,忠诚,责任感,执行力强等等。   当他们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们的耐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蔡国雄听了他娘的,认为小妹失血过多,吃点大补的东西十分有必要,所以即使是用强的,他也要给凤小妹喂下去一部分。   待凤小妹实在喂不下去后,还剩的红糖水鸡蛋也凉的不能食用了,蔡国雄将小妹放好,给她摆了个舒服的睡姿,再给她掖好被角,便秉承他一贯的原则不浪费一粒粮食,又将剩下的给消灭干净了。   相对于凤小妹睡的昏天暗地,对于蔡国雄来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从来都是一个活的很认真的人,人生的每一步该是如何的走,他都提前规划好,并坚定不移的执行,即使有突发情况,他也能很快调整自己,并迅速的做出应对策略。   他的人生中突然闯进了一个女人,始料未及,措不及防,若说到冲击,的确是大了些,但他用一晚上的时间也足够他调整好自己,并安排好接下来的路。   O(∩_∩)O……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日醒来后,凤小妹的腰神奇的恢复好了,也是,本来就是她昨天小题大作了,人自己娇惯自己,有什么办法?   蔡国雄见小妹生龙活虎的样儿心情很亮堂,便提议一起去给爹上个坟,凤小妹答应的痛快,蔡国雄更开心了。   于是蔡大娘给准备了一篮子的水果点心并纸钱焚香蜡烛随他们一同去了。   蔡国雄的父亲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因为山洪决堤救人牺牲的,当时因为他表现突出,救了不少老乡,还被省里评定为“见义勇为”牺牲者,蔡国雄虽然当时年幼,但父亲对他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也是因为父亲当初的一句“我这辈子最遗憾的是就是没有当过兵”而让他自小就坚定了当兵的信念。   蔡国雄在父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又言简意赅的说了这几年自己在部队上的事情,最后将小妹往坟头一拉,既是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爹宣布他娶媳妇了。   凤小妹虽然觉得这样挺封建迷信的,极不符合她的性格作风,但不知怎地,她还是顺势跪了下去。蔡国雄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满满的感动与感激。   凤小妹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心底骂了句,靠!我真是有病!   凤小妹自打出生便没有爹,按照她妈的说法就是她的死鬼爹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睡过的女人比地上爬的蚂蚁还多,所以指望他记得自己还有个孩子,无疑比让人类区分出蚂蚁的长相还难。   回来的路上,蔡大娘便与蔡国雄说起了归队的事情,眼看日子也快到了,这打结婚报告啊,何时领证啊,都在商议的日程之上了。   蔡国雄心里自有主意,既然他要负责当然要名正言顺,只是这两日太忙,他还没来得及跟小妹询问过她真实家庭情况。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凤小妹与蔡国雄的半同居生活过的倒也和谐如意,只是蔡国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与凤小妹说结婚的事儿,眼看着归队的日子临近,这天晚上,蔡国雄终于在凤小妹睡死前逮着了机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凤小妹本已经迷迷糊糊差点睡着了,一听蔡国雄的话直接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蔡国雄与她一人一床被子,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被窝上面,就这样俩人面对面聊天,蔡国雄感觉挺窝心的,比以前自己一个人睡觉要踏实多了。其实他现在不主动碰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妹的真实年龄还未到二十周岁不能领证,他怕她现在有了孩子不好办。可是一提到孩子,他想到俩人稀里糊涂已经有过一回,又隐隐的对孩子有着强烈的期待。   蔡国雄见凤小妹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床上,忙拉她躺下,虽说现在白天温度还好,但夜里是真心冷。俨然,他已经在心底将小妹认定为自己的媳妇了。   “你躺好,关于领证的事我们再好好商议,你不要激动,你父母那里我会……”   “不是,大叔,咱们不都说好了嘛,我答应帮你忙,但帮过后咱们一拍两散,互不干涉。”   蔡国雄一愣,竟有些傻了,他缓了缓,勉强挤出笑,揉了揉凤小妹的头发道:“别说傻话了,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呢。”   “难道我看上去就不正经?”凤小妹这会儿的态度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大叔,忘了告诉你,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你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 ☆、第21章 分道扬镳后会无期(上)   蔡大娘发觉儿子从早上起来就不大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看上去心事忡忡的,劲头不大,完全没了刚结婚那几天的神采,就跟结婚前那段日子差不多,不对,瞧那灰蒙蒙的样儿,比结婚前还失魂落魄的。   蔡大娘心中泛着嘀咕,却偶然间瞄到蔡大姐躲在灶前偷偷抹眼泪。   “你这是咋地啦?”蔡大娘停了手中的活。   “没事,没事,让烟给熏的。”蔡大姐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蔡大娘默了默才开口询问道:“因为家全的事?”   蔡大姐勉强扯了个笑,“哪里呀,真的被烟熏的。”   “唉,你是我闺女,你心里头想个啥你以为当娘的会猜不到?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尽人事听天命。你没瞧见那村里头娘家婆家瞎掺合,搅合的小夫妻俩日子过的鸡飞狗跳的?咱劝和不劝离,真正要过日子还得他们小夫妻俩自个儿互相磨合。”   “妈,”蔡大姐也不知自己想表达什么,只是幽幽怨怨的喊了声。   “想开点啊,日子咋样过不是一个过啊,咱活在今天就开始担忧明天的事了,那日子还要不要人过了?要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总该有解决的办法,你别想那么多,多想无益。劳神伤身的,还不如将精力养的足足的,当问题来了,咱也有心神去应对啊,你说对不?”   “妈,我就是心疼家全那孩子,你说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娶了那么一个悍妇,这日子到底该咋过的下去啊!”蔡大姐终于将心中的幽怨给吐了出来,“老话不是说外甥像舅吗?家全的性子怎么就一点也不像国雄呢?他若是有三分像国雄,也不会被真真吃的死死的呀!”   蔡大娘听了这话反而不认可的笑了,“这话你还真是说错了,若论到被媳妇吃的死死的,他俩还真是亲舅甥。”   O(╯□╰)o……   临近中午凤小妹才起的床,蔡大娘不以为意,小妹虽然是她明面上的儿媳妇,可蔡大娘打心眼里却将她看成自个儿的孙女似的,感觉上都是隔了一代的人了,自然不会计较许多。   尤其这桩婚事还是她一手撮合操办的,国雄又那么大年纪了还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媳妇,她更不可能像一般的婆婆那样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嚼儿媳妇的舌根,给儿子添堵了。   午饭的时候,邓老虎来了,他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一脸的邀功请赏的得意样。   蔡大娘将他迎进屋后,就见他从后背将两指间捏着的东西在老姐姐眼前虚晃了下,嘚瑟道:“你看我这事办的漂亮吧?”   蔡大娘翻开了暗红色的户口本,本子上还夹了一张凤小妹唇红齿白的大头照身份证。   蔡大娘赞许的用拳头砸了兄弟一下,“这下万事具备只欠国雄回头跟组织上打结婚报告了。老虎,你办事真是越来越麻溜了,走了后门子?”   邓老虎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哪用得着走后门子啊,就凭我是国雄他亲舅舅这就是金字招牌。国雄当兵都十七年了,战友多啊,省里不是有个叫张力的在省公安厅户籍科嘛,据说他以前还是国雄的部下呢,关系老铁了。我就拿了小妹的材料亲自跑了趟省会,跟他说这是国雄未过门的媳妇,现在就等着办身份证领结婚证了,那边啊就给加急办了。这不两三天功夫就给我打电话说好了,还特意给我走了邮局的快递,我上午才去镇上拿的。”   “老舅,你说什么?”蔡国雄从屋外进来,他的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阴气很重。   凤小妹灵活的从他身后钻了出来,一眼瞄到那张身份证,惊喜的叫道:“哇!制造工艺如此精细,足可以以假乱真,老舅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小妹有很多假证,她也习惯了用假证,所以才有此一说。   蔡国雄从她头顶伸出手拽走了那张证件,放在眼底下看了眼,眸底涌出一丝不悦,然后直接塞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喂,那是我的,”凤小妹颇为不悦。   蔡国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凤小妹心领神会,不乐意的扁了扁嘴。   蔡大娘却笑嘻嘻的喊了声,“他大姐,开饭吧!”而后乐呵呵对着小妹说道:“这下好了,等国雄跟部队上打了结婚报告,你俩就被国家认可了。”   蔡国雄面上不自觉的僵了僵,仍旧没有言语,岔开话题和老舅聊起了其他事。   中午蔡大娘家吃的饺子,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不过现在话题的重点基本上都在蔡国雄和凤小妹身上,老舅甚至还来了句,你老大也不小了,早点将证给领了,生个娃,好叫你娘宽心。   蔡国雄笑容勉强,四两拨千斤的扯到了旁的话题上。   凤小妹将碗里的饺子馅挑出来后,细嚼慢咽的吃了,而后将一碗的饺子皮连水带渣子一股脑的全倒蔡国雄的碗里了,“我不吃皮。”   邓老虎不自觉睁大了眼,反观其他人倒是表情如常,似乎早就习惯,蔡国雄眉头都没动一下,与老舅聊天的空档,猛灌了几口饺子汤,连皮带水利索的吃完了。   下午蔡国雄送老舅回来的路上,看到田妞妞与凤小妹正站在村里的大槐树底下说话,她俩的身边还围了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青春洋溢的男女有说有笑,凤小妹不知道被什么事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蔡国雄突然觉得有点儿刺眼,却又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那花一样的年纪当然是要和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在一起,地上的水洼印出他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老过,老的他都生出了几分怨恨,蔡国雄忍不住一脚狠狠踩上那一处水洼。   凤小妹哼着歌回来的时候,蔡国雄正在屋子内换衣裳,凤小妹直接推门而入,蔡国雄吓了一跳,忙用衣服遮了只穿了条内裤的下半身。   凤小妹白了他一眼,故意损他道:“老大叔一枚,谁乐意看你!”   这句话说的蔡国雄又阴云罩顶了,他期期艾艾的想,“是啊,我都是老人家了。”   凤小妹一阵风似的坐到他身旁,一条胳膊哥俩好般的勾住了他的肩膀,“喂,大叔,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喜欢踩水洼?”   蔡国雄突然有点被“老”啊,“年纪大”啊给刺激到了,忍不住一提裤子站起身,语气很冲的回道:“我就是老年痴呆了,怎么地?”   凤小妹愣了下,而后吃吃笑了,脚尖用力一跳就圈住了蔡国雄的脖子,继续火上浇油道:“别啊,大叔,您现在还没孩子呢,若是老年痴呆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蔡国雄不自在的将小妹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严肃正经道:“男女有别,注意点。”   “……”凤小妹扁扁嘴,一咕噜滚到床上,伸起了懒腰。   只不过凤小妹方才的话在蔡国雄脑子内转了个弯儿,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屋子内踱了几步,还是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说,我是说如果啊,呃……你说结婚那晚咱俩,咱俩……这若是有了的话,那你,那你会怎么办?”   蔡国雄吞吞吐吐的说完,说完后一颗心就悬了上来。他太了解了,像小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若是意外怀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掉吧。   想到这里,他莫名的心里一抽。   凤小妹在床上躺了好半会没反应,蔡国雄以为她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实则她是有些犯困了。   蔡国雄忐忑不安的又喊了声,“小妹?我知道,遇到这样的事你身为女孩子一定会六神无主,那么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了,请一定要通知我,即使你不愿意生下他,我也会陪着你去做手术。”   天知道,蔡国雄说出这样的话是怎样的五味杂陈。   可凤小妹在听完后身子突然无规律的抖动了起来,片刻后,她突然爆笑出声,当真是笑疯了般,在床上打起了滚。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蔡国雄借口部队有事提前结束休假要回驻地了。往年蔡大娘少不得是千叮呤万嘱咐,偷偷抹眼泪之类的。不过今年蔡大娘显然要明朗多了,因为蔡国雄居然主动提出要带着凤小妹一起去。他说会让小妹先住战友家,等部队上批准了结婚的事,俩人就在部队将事给办了。   蔡大娘一听那叫一个喜上眉梢啊,一个劲的重复着,“这主意好,这主意好!你小俩口在部队好好处啊,”末了偷偷在儿子耳边嘀咕了一句,“你加把劲,娘可等着明年抱孙子啊。”   蔡国雄夫妇在村里人热情的欢送下离开了蔡家庄,他们由邓老虎开着拖拉机送到了镇上,然后再由镇上的小站,坐了火车。   之前还在家里的时候蔡国雄追问了很多次凤小妹的家庭住址,可凤小妹嘴严的很,跟他插科打诨避重就轻,就是不应他的话。蔡国雄深感无奈,最后发了脾气,凤小妹才报了地址。   蔡国雄买了去G市的火车票,想亲自将凤小妹送回家。   虽说俩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就要送人离开了,他心里还真有股子说不出的感受。不过他伪装的很好,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舍,至少凤小妹是没看出他对她有什么念念不舍的情绪,瞧那劲头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回家才解恨似的。   凤小妹觉得无趣急了,因为蔡国雄自打上了火车,就变了,变的可狠了,她稍微想跟他撒个娇卖个萌,他都跟她瞪眼板脸。并且还跟个唐僧似的,一刻不停的在她耳朵旁念叨,训诫她往后不准离家出走,不许任性胡来,巴拉巴拉。 ☆、第22章 分道扬镳后会无期(下)   “喂,大叔,都要分别了,别这样啦,大家都留个好印象日后好相见!”凤小妹一只手托着下巴,眉眼带笑。   蔡国雄正襟危坐,面容严肃,闻言心中一动,目光复杂的看了她片刻,而后一声不吭的掏出常年别在胸口的钢笔,又摸出一个小笔记本,刷刷刷写了好写字,写写又停停,显得颇为犹豫,最后收了钢笔,将那张字条从本子内撕下,折好,郑重其事的递到凤小妹眼前。   凤小妹展开,眉头一挑。   “这是我们集团军的地址,我的驻地是属于保密范围,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通过这个地方联系到我,呃,可能过程会复杂点。这是我们通讯部的座机,不过需要转接,还有我的手机号,但无论你打哪一个电话都会被二十四小时监听,因为我们军种特殊,是不允许存在秘密的,这也是为了国家安全考虑,希望你理解。”   凤小妹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手指灵活的将那张纸折成了千纸鹤而后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她这样冷淡的态度,蔡国雄本来满肚子的话却干涩的再也张不了口了。   “对不起,”虽然道歉不能弥补什么,但是自从凤小妹跟他明白的表示过她有心上人后,蔡国雄一直对结婚那晚自己对小妹做下的错事感到深深的愧疚,这种愧疚感就像大山似的,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凤小妹眼珠子一动,突然伸出手按在蔡国雄随意放在桌面的左手上,“大叔,你爱我吗?”   蔡国雄猛的一窒,左手竟鬼使神差的没有缩回去,而是定定的看着她。   “男女间真的有真爱嘛?”凤小妹这话问的古怪,不过蔡国雄并未听出来。   “真爱?”蔡国雄自认为是个老大叔了,他有些不确定在这些小年轻眼里,怎样才算是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想和小妹在一起,他想照顾她,想对她接下来的人生负责。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唔,原来你并不爱我。”凤小妹等不来蔡国雄的回答,恹恹的收回了手,偏头看向车窗外,目光深远,自言自语道:“即便你是爱我的,也肯定没有我爱她爱的深,两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但只要她还活在世上一天,即使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到她。找到她,我就算死缠烂打也要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蔡国雄心中涌出一股苦涩之感。他低头看了眼已经见底的茶缸,默了默,“我去接点开水。”   凤小妹点了点头,依旧是看着窗外,蔡国雄回身看了她一眼,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门。   蔡国雄在茶水间接了热水,而后又抽了两根烟,火车轰隆轰隆向着既定的目的地前进,车窗外夜色已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挺复杂的,回忆着凤小妹的一颦一笑,回忆俩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又不自觉的回想到方才以及曾经有过几次凤小妹聊及自己心上人的眼神和语气……   小妹一定是非常喜欢那个人吧?   可是那样一个一走两年多不见踪迹男人,真的值得小妹托付终身?是个足可以信赖一辈子的人吗?   想到这儿,蔡国雄忽然为小妹担忧了起来。   车窗玻璃上印着他结成疙瘩的眉头,他用指腹狠狠捻灭了尚未燃尽的烟。不能,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将自己的一生交托给一个不靠谱的男人!   我喜欢她,我可以保证一辈子对她好,对她负责……   是了,小妹刚才问他,他为何没有勇敢的回应她?   他就是喜欢上她了!   这没有什么羞于开口的,作为军人有什么是他不能说和不能做的?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配得上小妹,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定会比那个不靠谱的男人对她好!   他喜欢她,他想争取她。   这么一想,蔡国雄宛若醍醐灌顶,整个人都轻松愉悦了起来。   他转身回了卧铺的房间,原本空着的俩个床铺此时都住上了人,俩位旅客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而小妹已经躺在上铺睡下了。   蔡国雄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   他站在卧铺旁,看到凤小妹双眼紧闭,手里还抓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火腿肠,蔡国雄给她掖好被角,便坐回了自己的床铺。   这样也好,关于这件事他可以再好好想想。蔡国雄借着屋内的光又看了会书,直到再也扛不住睡意,他才脑壳生疼的睡了过去。   明天吧,等到明天醒来他一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小妹,不论她接不接受,他都要勇往直前,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他要告诉她,他希望她能继续当他的媳妇。   夜里火车又停靠了好几个站点,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距离G市也不远了。蔡国雄洗刷完毕后回到房间,这才发现凤小妹睡的卧铺虽然被子鼓鼓囊囊的,但里面并没有人。他暗道了句,难道是因为快到家了,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蔡国雄去餐车打了早饭,再次回到卧铺后,仍旧没见到凤小妹。蔡国雄更是奇了,询问了同屋的俩个人,那俩人也都是一副刚睡醒意识不清的模样。蔡国雄心思一转,再扫了眼凤小妹的床铺,竟发现小妹的行囊不见了。他心头陡的一震,猛的掀开她的被褥枕头,一张字条自她的枕头下面悠悠扬扬的飘落了下来。   “大叔,我走了,不要去G市找我,因为你被骗了,我家不在那。O(∩_∩)O哈哈……我拿走了属于我的身份证以及不问自取了五百块。PS:你那天问我若是有BABY了会怎么办,现在我回答你,我是虔诚的嫉妒教徒,不杀生。 (╯3╰)”   后会无期!我可爱的大叔。”   蔡国雄怔怔的看着那张字条,半晌没有言语。   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搅乱了一池春水,然后再挥一挥衣袖,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喜欢她。 ☆、第23章 自从分别后  一个半月后,M市   一名打扮很潮皮肤白皙的金发美女走进了一家网吧,她的出现引来了四周不少男女的注目,不过她神情倨傲并未理会,而是淡定自如的走向了收银台。   收银员是个中年男子,他笑容满面的接过金发美女的身份证,接过的同时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岂料旁边传来一声冷哼,一个大肚婆满脸不高兴的挤了过来,劈手夺了丈夫手中的身份证,嘀咕了句,“呵,凤小妹,名字真土!”   中年男子提醒般的轻轻拐了下孕妇,孕妇却不以为意,而是将身份证在机器上刷了下,而后往吧台上一甩,口气不善,“收你二十,身份证拿好了。”   金发美女弯了弯嘴角,巨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她眼底深处的情绪。   大约二十分钟后,网吧门口突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且越吵越凶,很多人扯下了耳机纷纷看起了热闹。   演出很精彩,不过却是老掉牙的剧情,发了财的老公以夫妻不和的名义与妻子协议离了婚,妻子本来还心存愧疚暗恨自己做的不好,事业家庭没能两全。岂料渣男离过婚后火速与另一个女人领了证,且这名女子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这一消息传到前妻耳里瞬间点爆了炸弹,前妻本来还自责因为自己不够顾家,伤了丈夫的心,分割夫妻财产的时候,处处迁就丈夫,甚至就连最赚钱的网吧也一分不要的全给了丈夫。   前妻想法简单,毕竟十年的恋爱基础,五年的夫妻情分,等这阵子冷静过后,还想着能复婚再在一起过日子,到时候俩人再生个孩子这一页就揭过去了。   谁曾想渣男竟是婚内出轨,出轨还不算回家后还摆出一副苦情白莲受害者的架势,前妻气不过,忍无可忍之下,独身前来讨说法。   小三儿又是炫耀又是仗肚欺人说尽刻薄话,前妻气的发飙想上前揍那对狗男女,却被渣男攥住了胳膊,那小三儿一巴掌呼过去,前妻当即就被打懵了,那渣男也有些傻了,虽然夫妻不再,但往昔情谊也并未完全消失殆尽。前妻气的红了眼,几人又拉扯了许久。直到小三儿的妹子报了警,警察过来后将几人分开,双方的撕扯才算结束。   不过可以想见三个战一个,那名前妻现下的情形有多惨。   凤小妹睨了那名前妻一眼,暗道了句,真够傻的!而后在警察准备将相关责任人带走去局里了解情况之时,凤小妹突然惊叫一声,“这什么呀!”   众网友纷纷回神,许多人的电脑界面出现了各种□□不堪的影片。   网管渣男脸色一变,在他冲向最近的电脑之前被警察一把按住,另一个警察冷哼一声,一一扫向各个电脑屏幕,最后还在后头的贵宾室看到了几个未成年的小孩,那些小孩本来都在玩游戏,但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的□□画面具都让那几个小鬼愣愣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   警察更是怒从心起,将那些中学生从包厢赶出来后,气势汹汹的冲着网管夫妇嚷道:“很好!为了招揽顾客在网吧内下载传播黄片不算,居然还允许未成年人上网!”   渣男惊恐的瞪大了眼,尚未及喊冤,小三儿老婆已经和他厮打了起来,“不要脸的臭男人,你想钱想疯了呀!昨晚我不是才跟你说过最近严打,你怎么就不听我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搞,你会死啊!”   瞧瞧,现实版猪一样的队友*现身了。   警察给众位网民做了简单的笔录,凤小妹在这中间起到了很好的无中生有,推波助澜,添油加醋的作用,众网友为了早早脱身纷纷附和,直到警察的气的脸都扭曲了,凤小妹才满意的戴上墨镜而后离开了网吧。   那位前妻虽然头发被扯乱,衣服也掉了一个口子,但她嘴角带着冷笑,毫不掩饰自己此刻幸灾乐祸的情绪,大仇已报!痛快!   毕竟允许未成年人上网,又传播□□物品牟利,足够她的渣男前夫好好进局子里喝一盅了。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痛打落水狗,收集渣男婚内出轨的证据,将渣男再告上法庭,重新分割夫妻财产!   O(∩_∩)O……   凤小妹得意的吹着口哨招了辆出租车,“财经大厦,谢谢。”   凤小妹,或许我们应该叫她拉法尔更合适些,十个月前她的母亲大风骚与相恋十年的男友Joe结婚,俩人决定环游世界蜜月旅行,独独留下死宅的拉法尔一个人在家守着电脑过日子。   拉法尔第一次觉得人生寂寥,竟有点儿无趣了,当她再次打开网页,看到电脑屏幕上女神ELEVE的照片时,心中一动,她觉得她应该行动起来去寻找自己的爱情,而不是守株待兔了。   于是一场由拉法尔自导自演,自认为轰轰烈烈的“追爱”之旅正式拉开了帷幕。   茫茫人海,短短十个月的时间,拉法尔是过的跌宕起伏,狗血呼啸,先是卷入了一起黑客大案,再是被国际刑警追捕,而后为了躲避追捕又被人贩子拐卖。话说自打与蔡国雄分别后,拉法尔又被算命的骗去所有钱财,给看了面相,卜卦问路。   拉法尔于出租车中从随身携带的肩包里翻出一本据说是开了光的佛经,拿了眉笔,在经文之间的空白处写上日期,点了两点,又写到:日行一善,OVER!   写完后,她将佛经在手中甩了甩,忍不住心中犯了嘀咕,“大师说日行一善,做满一个月的功德就能心想事成,可为毛我现在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目的地到达,拉法尔刚下车,便看到有一名男子一脸紧张惊恐的朝自己飞奔而来。而后另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随即响起,“抓小偷啊!”   其实拉法尔本可以一个背包砸上去,不说能将那小贼打倒在地,但至少可以减缓他飞奔的速度。可是拉法尔却犹豫了,不成,大师说了,要日行一善。   小贼大喘着粗气与她擦肩而过,拉法尔慢悠悠的往财经大厦走去,不一会又一个男人风一般的从她身边跑过,并且大喝,“站住!”   拉法尔被吓了一跳,眉头微蹙,抬脚正准备离开,脚下却咯着了,她俯身看过去,竟是一个钱包,拉法尔犹豫了下还是捡了起来,转过头,那男人已经将小贼制住,男人面容硬朗,身材健壮,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练家子。   拉法尔竟有点儿看到了蔡国雄的感觉,她弯了弯嘴角,扬声喊道:“喂!”然而那男人并未听见,已经押着那小贼快步离开了。   拉法尔无意于追赶,慢悠悠的将钱包捡起放进背包里,准备明天亲自交给警察叔叔,因为日行一善嘛。   当晚住进五星级酒店后,拉法尔接到了大风骚的越洋电话,大风骚语气甜腻,想来蜜月过的滋润。   大风骚:“我的小乖乖,你准备还在外面浪荡多久啊?艾美达珠宝商的儿子都找你多少回了?”   拉法尔:“你心疼我?”   大风骚:“当然啦,你是我的小乖乖嘛。”   拉法尔:“那你磨磨Joe,让他告诉我Eleven在哪儿啰。”   大风骚:“……”   拉法尔:“嗯?”   “小乖乖,你爱什么人是你的自由,可你也晓得Eleven不是GAY,她心狠手辣,妈咪怕她被你逼急了,真的会对你下手。”   “那你给我准备一口好棺材吧,我要纯黄金打造的,上面还要镶满钻石。”   拉法尔挂了妈妈的电话后,心情可以说是沉闷到了极点,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好她的爱情!   她爱上一个女人有错吗?   拉法尔恼怒的猛的将搁在腿上的肩包给扔了出去,肩包砸在墙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拉法尔气哼哼的想,我才不相信男女间的爱情,除了背叛,互相伤害还能有什么?   至少我与Eleven做不了情人还能做姐妹,反正待在她身边永远不要担心被背叛。   拉法尔一觉睡到大天亮,临近中午的时候她花好妆,准备日行一善,再去其他城市走走看看,   反正就是毫无目的性的一通瞎找。   拉法尔捡起昨晚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往包里装,岂料眸光随意一瞄,宛若晴天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中猛的一震。   那展开的皮夹子赫然就是Eleven的脸。   拉法尔拽出那张照片捧在掌心,眼睛陡然变大,没错,就是她!   不过,她怀里的奶娃娃是怎么回事?   O(∩_∩)O……   话说另一边,蔡国雄自打回了部队后,刚开始的那几天魂不守舍的,队里的战友还当他家里出了什么事,纷纷表示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蔡国雄是个闷葫芦,拒绝了别人的好意后,好歹反应过来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这一天,蔡国雄正从大队开会回来,上头下了指令,很快就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军演,要他们回去严密部署,好好准备。   蔡国雄途经通讯部,通讯员小孟突然吆喝了起来,“蔡队长!电话!”   蔡国雄眉头一动,身旁的许昌恒突然开起了玩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呀?”   小孟从窗户内伸出头,“女的,听声音怪年轻的,蔡队长,您是在这里接还是转接到您办公室啊?”   蔡国雄却是一个激灵,生怕对方挂了似的,几步就冲进了通讯部接了电话。   “喂?”砰砰,砰砰,那是他的心跳声。   “国雄啊?我是姐,妈要和你说话。”蔡大姐喜气洋洋的声音顺着电线就传到了蔡国雄的耳朵里。   蔡国雄脸上表情一松,“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很好,很好,”蔡大娘粗着声音笑哈哈的说道:“妈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那边,小妹……”   蔡国雄生怕妈妈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被战友听了去,这电话可都是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监听的,上次有个新兵蛋子,因为不了解情况在电话里跟女朋友说了许多肉麻兮兮的话,可倒好,没多久全军都知道了。   “妈,这里是部队电话,别说一些不着四六的。”   蔡国雄这一提醒,蔡大娘立马就意识到了,关于部队里处处是机密又不允许有个人秘密,国雄以前跟她说过,蔡大娘犹犹豫豫的说道:“没事儿,妈就是想你了想跟你唠唠嗑,小妹在那边还好吗?你结婚报告打了没?部队领导同意了吗?”   蔡国雄没给蔡大娘絮絮叨叨的说话的机会,没一会就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晚上,蔡国雄正在训练场地上健身,政委同志过来了。   蔡国雄没等政委同志询问,便老实交代了,“过年的时候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小姑娘,我看那姑娘年纪太小就没同意,但是我娘那性子你也晓得,后来我为了叫她宽心,哄骗她说我答应了这门婚事,我妈便要我领着小姑娘一起去部队打报告申请结婚。”   “那小姑娘呢?”   “我给送到她亲戚家去了,小姑娘年纪小心气还高的很,想在大城市追求前途。”   政委摇摇头,笑了,“小姑娘虽然皮相嫩了点,但像我们这样的男人还是要找个年龄相当的女人本分过日子才是正经。呵呵……跟你说个事儿,你嫂子她一个同事的妹妹文工团的,长的挺规整的,个头又高。据说年轻的时候眼光太高,就给剩下来了,如今也有三十了。我看你和她挺合适的,要不找个时间见见?”   蔡国雄嘴巴张了张,有些始料未及。   “那姑娘看了你的照片也了解了你的情况,对你还挺满意的。你小子捡了大便宜,有福气了!”   蔡国雄一看金政委是动真格的了,连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这太忙了,暂时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金政委噗嗤一声笑了,“你小子还当自己二十六呢!就这么说定了啊,等这次演习结束,我就给你俩安排相亲。你娘不还等着抱孙子吗?” ☆、第24章 阴差阳错   拉法尔捡到Eleven照片的第七天,她来到了C市。   通过各方面的手段以及黑客技术,她好像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随身携带Eleven照片的男子似乎是公安局正在通缉的要犯。   通缉犯&Eleven,拉法尔兴奋的一击掌,人常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要锁定那名男子一定错不了。   4月2日这一天,C市,在不惊动市民的情况下全城戒严,特警武警全出动了。于空气中,拉法尔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无疑,那名男子和Eleven是有关系的,若是那名男子被抓,Eleven定然有危险,拉法尔迅速作出决断,助那名男子逃脱。   荒郊野外的总指挥部小屋,蔡国雄与那位曾经怀揣Eleven照片的男子取得了联系。   蔡国雄:“季城,是我。”   季城:“收到!”   蔡国雄:“还有四个小时考核就结束了,你可以与徐刚归队了。”   季城:“菜鸟们总共到了多少?”   蔡国雄:“35。”   季城:“嗯,不错!”   俩人关了无线电,这次新兵选拔主要是由蔡国雄负责,蔡国雄用了一个半月时间下了连队,从集团军中挑出最优秀的兵,总共八十人。   第一轮选拔结束后,蔡国雄又接到了上级指示,说第二轮选拔可以给武警特警们找点事,顺便测试一下我国公安系统的联动性以及反应能力。   于是第二轮测试就变成了那八十个人犯有不同程度的罪,被警察缉捕。新兵们若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便算是通过考核,被警察抓住或者逾时未到者视为淘汰。   上级首长为了测试出真实的效果,对下属们全都做了隐瞒,警察们也是临时接到通知,无论是休假的还是在职的即刻归队待命投入战斗。   为了增加任务的难度,也为了提供点线索,季城与徐刚则变成了那伙犯罪团伙的头目,四处流窜。可是他俩的任务并不是给警察制造困难这么简单,他们还要在暗中给新兵蛋子使坏,若是被他俩碰到你可就倒霉了,因为他会故意暴露你的行踪让警察追捕。   所以季城与徐刚的角色可谓是俩面不讨好,但看在不知情的警察眼里则是认定了这头目定是被他们追的狗急跳墙了,所以不惜暴露属下行踪来掩护自己逃跑。   只是战斗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警察们眼看着就要瓮中捉鳖,抓住那条大鱼了,上级领导却无法与底下作战的警员取得联系了,究其原因公安系统的整个网络竟被黑客侵袭了,报警系统更提示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安全威胁,需要增派警力支援,一时间公安指挥部内乱做一团。   季城险险的从包围圈中逃脱后仍旧在纳闷,他本以为这次定然是要被活捉的,因为这他都做好了要被老战友如今已是C市公安局大队长老夏取笑的准备了。   季城满身脏污的来到本部指挥所,蔡国雄一身武威的迷彩妆扮,咧着嘴走到他跟前,“辛苦了!”   季城与他碰了下拳头,客气道:“那还要谢你后方支援给力啊!对了,我们大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网络高手啊?”   蔡国雄疑惑的一偏头,“什么?”   正在此时大门开了条缝又跑进来一名上气不接下气的菜鸟。   蔡国雄大喊了一声,“归队!”转过身喜形于色的他已经忘记了方才季城的话,而是比了个手势道:“38个了。”   季城点了点,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一排作战指挥部的通讯设备,以及那一排的技术员。   公安系统的老大找到这处地方的时候,选拔任务已经结束,设备被装载上车,通过考核的新兵蛋子也早被带走了,蔡国雄与季城并几个下属大摇大摆的靠在椅子上,空荡荡的临时指挥部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当外面响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蔡国雄等人相视一笑,“请客吃饭的人来了!”   O(∩_∩)O……   老战友们见面分外亲热,尤其是还被他们耍的团团转的已经退伍进入公安系统的兄弟,老战友对于这次突击行动,吃了那么一个大闷亏,真是又恨又佩服。   老战友们在大饭店宴请了季城蔡国雄等人,蔡国雄跟特种大队的老大史大队长做了汇报,大队长对他们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下达了命令,要他们继续发扬军人的风范,吃穷他们公安部。   蔡国雄等人得了指示,所以毫不犹豫的宰了老战友,一桌饭下来狂开啤酒。   公安大队队长老夏咬牙切齿的嚷嚷着:“被你们害的,上头已经下了通知这次的行动成果记入这一年度的绩效考核!”   季城哈哈大笑,他与老夏已经就是好友,此时免不了逗趣道:“旁人我就不说了,你小子和我是多少年的战友情了啊,我那么一张脸你又不是不认识,乍一变成通缉犯,你不怀疑啊!”   “是啊!就是因为和你太熟了啊!这场行动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所以之前差点抓住你的时候没敢对你下狠手,否则也不会输的这么惨!”老夏不满的拍着桌子嚷嚷着。   “对了,老蔡,我真是不服你们不行啊,你们那可真是藏龙卧虎啊!居然连我们公安部门的网络系统都能渗透,若不是我们这边抢救及时,还不被你们给整死。到底什么人干的?我真是太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IT精英啊?”说话的是特警的头头,若论起军衔比蔡国雄还高一级。   这话一说,其他公安部门的干事也跟着起哄了,是啊,他们也都很好奇啊。   蔡国雄懵了,他看了眼季城,又看向陪同的少校技术官,见后者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才反问道:“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   “哟,还藏着掖着呢!”特警头头取笑道:“我说虽然我这心里头吧想挖人,可脸上也没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君子爱“才”取之有道嘛,我可没跟你抢人的意思。”   “是啊,我也好奇呢,本来我都要被抓住了,幸好他们指挥所出了问题,我才得以逃脱,”季城也帮腔道。   蔡国雄更奇了,“我没啊,陈浩然,是你们干的吗?”   一旁的少校技术官立刻立正站好,“报告首长,一切按您的指示行事,没有做多余的工作。”   特警头头脸色一变,猛的一拍桌子,“不好,不会真有网络黑客吧!若不是你们干的,这事可真得好好查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走剧情,若是被苏到了,请用速效救心丸。么么哒 ☆、第25章 保媒宴   蔡国雄与季城重返驻地的第三天,上头又重新下了命令,文件上指令这批新兵交由三中队队长季城操练,蔡国雄另做安排。   蔡国雄颇为诧异,季城笑嘻嘻的接受了毫无异议。   中午的时候,金政委喊了蔡国雄去家里吃顿便饭,并叫上了能说会道的二中队队长许昌恒以及与蔡国雄交好的季城作陪。   季城来的时候带了一大袋零食,政委老婆王梅看见后乐呵呵的逗趣道:“这成了家的男人与没成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这人情世故方面都有老婆提点着,多好啊!”   王梅这话意有所指是冲着蔡国雄说的,可一旁早就结过婚的许昌恒却中枪了,他哭丧着脸道:“嫂子,您这话说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王梅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没说你,没说你,来嫂子家还带什么东西啊,又不是外人。季城,你下回再这样,我可跟你急啰!”王梅说笑着已经进了厨房开始端菜了。   季城笑呵呵的将零食放在一边,解释道:“这些零食我早就想送过来给小庆了,全都是队里的战友们送的,我家天意才一岁多点能吃什么啊,他们也搞不清随便乱买一通,不过好在队里半大的孩子也多,也没浪费掉。”   蔡国雄瞥了眼那堆零食,有几样他似乎也买过,两个月前他回到部队,还特意在市区的超市买了许多吃的,各家都送了些,因为顶头老大早就下过命令,部队里不兴包压岁钱这一套,但作为叔叔级别的,不可能见到孩子什么表示也没啊,更何况还是才过完年呢。   金政委与几个下属喝了几盅后,带了点酒劲,有些话也就挑开了,原来前段时间政委就跟蔡国雄打了招呼说给他介绍女朋友,虽然女方年纪大了点,但条件还不错。金政委觉得俩人很合适,但蔡国雄也不知咋地,曾经一度对相亲很热衷的他,在回家过了个年后竟推三阻四了起来。   金政委连着找了蔡国雄谈了两回心,都被蔡国雄找借口给堵了回去,这之后金政委跟史大队很郑重的商量了下,俩位老首长一致决定要将蔡国雄的终身大事作为今年后勤工作的重中之重。   这不,就因为带新兵要四五个月脱不开身,史大队不惜调整了工作安排,让季城接了这差事。   金政委这顿饭可是正儿八经的保媒宴,季城与许昌恒则被请来当了说客。   酒过三巡,金政委开口了,“国雄,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工作忙嘛……”蔡国雄还想搪塞。   “借口!”金政委失了耐性,将酒盅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史大队发脾气是家常便饭,可金政委发脾气那就委实难得了。许昌恒朝季城递了个眼色,嘿嘿笑了起来。   “你俩个也别光顾着看热闹啊!都给我劝劝,这回一趟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壳被驴给踢了,怎么就说不通呢!”金政委是真心想叫这事给成了,你说男女相亲,第一印象起决定性的作用,他也不好下命令硬压着蔡国雄去。本来那姑娘也是不情不愿的,若是男方再不主动点,那这事准没戏。金政委觉得这婚事若是撮合成了,那真是于国于民好事一桩,大功德一件。   国家国家,有国有家,家庭稳固了,国也就安稳了。尤其这些国家栋梁就更不能任由他们放任自流,必须严肃的坚定不移的给他们撮合成对,组成家庭,稳固国家的根基。   “国雄,我是你嫂子,不会害你的,那姑娘是真心不错。只是年轻的时候眼光高了,给耽误了。你主动点去见见,保准叫你满意。”王梅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嫂子,我没说你害我,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那姑娘眼光高,肯定看不上我。”蔡国雄继续找借口。   王梅一听这话却笑了,“怎么会?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平日看你不是挺自信的吗?怎么一碰到男女问题就扭扭捏捏了?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那同事的妹子虽然长的还不错,可也是有些小缺点小脾气,你也别那么自卑了,这天下间的女人无论是多么聪明漂亮,到头来还是希望能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好好疼她宠她,与她踏实的过日子。”   蔡国雄:“那更不成了,我是我们旅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众人:“……”   “哟,哟,哟,”许昌恒似乎是看出了点情况,用筷子敲着碟子挤兑蔡国雄道:“老蔡这状况看着有点眼熟啊!政委,你还记得去年夏天才结婚的炊事班的许强吗?咱俩还一起给他介绍过对象,那会儿的情形也跟现在一样,咱们说什么他就东拉西扯什么。当时您还骂他不知好歹。可结果怎么着?人心里头早就有人了,只是一直担心心上人看不上他,所以硬撑着没表白。呵呵……看老蔡这情形……”许昌恒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脸上贱贱的笑了。   季城一拍蔡国雄的肩膀,一脸的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嘛,你刚归队那会儿整天魂不守舍的,一定是有心上人了!”   季城指着蔡国雄,这结论下的也无比肯定。   金政委与王梅诡异的对视一眼,都未表态。   “瞎想什么呢!”蔡国雄反应过激的一掌排开季城的手,“就我们村那些姑娘个个当我是天煞孤星,哪个有胆量跟了我啊!我说许昌恒你怎么不改行写小说啊?越来越会编了!”   “啧啧啧,这都狗急跳墙了,还说没有?”许昌恒继续挤兑他,“若是没有,你怎么不敢去相亲,相个亲而已,又不是硬塞个无盐丑女给你,你怕什么呀?”   金政委跟着后面附和了句,“我说老蔡你也是的,若是有心上人了直说呗,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即使部队里要绝对服从,我和你们大队长也不会干包办婚姻这种老封建的事啊。”   “我真没有。”蔡国雄急的都快掏心掏肺表忠心了。   许昌恒继续激他,“没有你就去啊?”   “去就去!”蔡国雄脾气一冲,失口答应了。   “有种!是条汉子!”许昌恒咧嘴一笑,老神在在,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   金政委及时补充道:“那国雄啊,咱们可说好了,你既已答应就要好好的将这事给办好了,可不能胡乱应付,要是被我知道你随便敷衍,我真会关你紧闭!”   蔡国雄面上尴尬的笑了,既然都已经话赶话赶到这份上了,他不可能反悔了。   “那,吃菜,吃菜,”季城笑眯眯的,做了总结。   O(∩_∩)O……   几人酒足饭饱后,又闲聊了会,便徒步一起回了几公里外的驻地,途中蔡国雄趁政委没注意朝许昌恒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谁叫他玩阴的给他下套。   许昌恒闷哼一声,生生压下了这痛,心里恨恨的算计着若是蔡国雄将来真跟那文工团的姑娘成了,他一定会寻了机会将这仇折算成十倍找蔡国雄给讨回来。   快到基地办公室的时候,蔡国雄的警卫员跑了过来,说是史大队让他下午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说是蔡国雄的军衔晋升命令已经下来了。   季城与许昌恒纷纷跟他道喜——蔡国雄率先他们几个由中校晋升到了上校。   可蔡国雄反应平常,心中感慨自己又老了一截。   金政委想的却是,嗯,上校好啊,往后找对象的筹码又增加了。   几人正朝着办公室走去,正要打算各归各位,却突然见一伙兵们不成队形的往食堂那方向疾步跑去。   政委蹙了蹙眉,尚未开口,蔡国雄已经一个大嗓门吼了过去,“干嘛呢!还有没有纪律了?立正!两人成行三人成列,齐步走!”   “等等,”许昌恒奇了,“李石军,现在也不是饭点啊,你们这火急火燎的跑去食堂干嘛?”   被点了名的李石军早就控制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了,他小跑着快步走到了几位首长跟前,敬了个礼后,眉飞色舞道:“食堂那边出大事了,据说去大军区采购食材的采购员回来的时候发现后厢内睡了个大活人。”   “啊?”金政委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回事?”不会是大军区的领导故意派人来测试他们旅的警戒力量吧?你说这里可是特种部队的基地,就这么放任一个外人堂而皇之的随着采购车进来,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得被全军区笑掉大牙!   “不知道啊,我们也刚听说,正准备去看看热闹呢!”李石军嬉皮笑脸道。   “看什么热闹!有什么热闹好看!都给我回去,各归各位,加强警戒。”金政委板了脸,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赶紧的,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一下作者的专栏,非常感激。 ☆、第26章 喜重逢   拉法尔将自己抱成一团,她的头上还挂着菜叶子,脸上有碾碎染红的西红柿汁,衣服也因为滚在蔬菜水果堆里,皱巴巴脏兮兮的,总之,整个人看上颇为落魄,有点惨。   她睁着一双初生小狗般惊慌失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是问死不吭声。   于是在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装死扮可怜后,拉法尔最终赢得了战士们的同情。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拉法尔以不变应万变,骗的众人由最初的惊吓怀疑到现而今的心生同情,拉法尔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一万个赞。   古人诚不欺我,沉默是金。   炊事员小赵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不会是傻了吧?”   “这样一个俊俏姑娘,可惜了。”炊事班班长老王附和道。   “让开,让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将她围着,小姑娘能不害怕吗?”有后勤科的嫂子大着嗓门挤了过来。   O(╯□╰)o……   金政委等人过来的时候,拉法尔已经被嫂子们领到了后厨休息间,外间一些大兵交头接耳。眼尖的小孙看到驻地的首长们一起过来了,顿时吓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负责这次采购的采购员,用小赵战士的话说,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这次诱拐人口的犯罪嫌疑人。   金政委一马当先,季城许昌恒紧随其后,蔡国雄不紧不慢走在最后面,他一边走一边询问采购员事发经过,可小孙哭丧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啊。   还未进得里间,季城就听到胖嫂子哈哈笑着嚷道:“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小姑娘很像一个人?”   “三中队首长家的爱人!”另一道女声扬高了声音喊道。   “是嘞,是嘞,我早就想说了,放眼我们整个旅都找不到像小白嫂子那样精致的人儿。”   金政委听的奇怪,说话间已经大步一迈走了进去,他一出现,后厨内叽叽喳喳的声响顿时就鸦雀无声了。   老班长尴尬的端正了身子,这事发生都好一会了,他还没上报呢,他怕政委是来兴师问罪的。   “到底怎么回事?”金政委瞪了炊事班班长一眼。   许昌恒看那小姑娘被几个嫂子围在中间,娇娇小小的,特别有一种看到妖孽的即视感,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逗趣了,“哟,这不会是《西游记》里的女妖精吧?”   季城站在他身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金政委走上前,尽量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拉法尔都是埋着头不吭声,一副受尽委屈的小模样。   许昌恒等的着急,懒洋洋的开口了,“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若不是妖精,哪有这好本事能躲过我军的封锁线,要我看不是女间谍就是女妖精,老规矩,女间谍拖出去严刑拷打,女妖精先杀后煎!你们瞪我干嘛?我说的是煎蛋的煎!”   这几个行伍军人一进后厨的大门就挡去了大半的光,拉法尔迎着光,人刚一进来,她并未抬头去看,此时听许昌恒这么拿她开涮,不免想反击。   可当她一抬头,眉头一挑,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了。   “可叫我找到你了!”拉法尔喜形于色,腾地站起身,一手指着许昌恒身旁的季城。   众人一愣,拉法尔上前,将将才走一步,季城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猛的扯开,他身子一偏,有人从他身后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整个屋子似乎都显得压抑了起来。   “小妹,你怎么来了?”蔡国雄又惊又喜,本想张开怀抱拥抱她,转瞬一想不合适,生生由拥抱变成了双手紧握住她的手。   “我……”拉法尔仍旧双眼死死紧盯着季城,可蔡国雄身形高大愣是给挡住了。   “要我说你什么好,你这小孩,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蔡国雄脸上难掩兴奋,心中狂喜,但嘴上却叨叨叨个没完。   “大叔?”拉法尔恍然回神,吓了一大跳,嗬!见鬼了!   (*^__^*) ……   蔡国雄领着拉法尔做了来访人员登记后,因为下午还有工作,便跟金政委打了招呼,想将小妹交给下午休息的王梅照顾。   一路上,虽然经过他们身侧的大兵严肃正经,可他们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了他们的惊讶以及好奇。   蔡国雄端着架子,虽与拉法尔并排走着,可中间还是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你先去王梅嫂子家待几个小时,等我晚上下了班再去找你。”   “哦,”拉法尔心中另有打算,蔡国雄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乖巧的很。   蔡国雄非常满意,却又忍不住的好奇,小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犯得着冒这么大危险来找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随便乱闯军事基地,一个不小心是会被判刑的。”   “那还不是为了见你嘛。”拉法尔腆着脸,往蔡国雄身侧凑了凑。   刚巧有两个中尉扛着枪从一旁走过,蔡国雄连忙往边上闪了闪,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这里是部队,注意点!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我不是给你电话号码和联络地址吗?你走官方渠道很容易就能联系到我。”   “太急了,等不了!”拉法尔情不自禁的按了按自己斜跨的小背包,里面正放了Eleven的照片。   两年了,都找了她两年了,好容易有了线索,能不着急嘛。   蔡国雄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目光狐疑的扫过她的小腹,神经又是剧烈的一绷,“你是不是……是不是……”   “嗨,嗨,”拉法尔忽然兴高采烈的对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并小旋风般的跑了过去。   季城循声望去,眨眼间拉法尔已到了他的近前。   “你的东西,”拉法尔迅速的抽出背包里的钱包,递给季城。   季城一脸不解的接过,拉法尔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季城看清楚原来是自己前段时间去大军区开会的时候丢的钱包,钱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最最重要的是他老婆孩子的照片还在。他面上一喜,却见眼前的小姑娘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见他看向自己还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的吗?”   “谢谢,是我的!”   “OH!YES!”拉法尔原地打了个圈,比了比拳头。   说话间蔡国雄也快步走了过来,他不解的看着拉法尔以及季城,“你们认识?”   季城简单的做了解释,关于丢钱包这事蔡国雄有些印象,不免笑了,“这天下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拉法尔旁敲侧击问出了想问的事情,一颗心都开始飞扬了,砰砰砰跳的剧烈,这种心情就跟马上要见到初恋情人一样的激动和忐忑。   “大叔,我们去季城哥哥家吧?”快到家属大院的时候拉法尔突然提议道。   “啊?”凭什么他是大叔,季城就是哥哥了!明明他们俩平时也称兄道弟的好不好。   “嗯,嗯,”拉法尔点头如捣蒜,“我特别想见见季城哥哥的妻子呢,我觉得我们一定有共同语言,相谈甚欢。大叔,你都不能陪我了,就不能找一个能与我聊的来的人跟我说说话么。”   蔡国雄想想也是,毕竟白小白与小妹年纪相仿,俩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或许话更投机一些。   O(∩_∩)O……   蔡国雄领着拉法尔一同到了季城家的房门口,蔡国雄正准备敲门,却看到拉法尔一手捂着胸口,深吸气,再深呼气,一副心律不齐,呼吸不畅的模样。   “你怎么了?”蔡国雄担忧的看向她。   “没事儿,快要见到美女,太紧张了。”拉法尔激动的说道。   蔡国雄淡笑着看了她一眼,声音轻飘飘的嘀咕了句,“你更好看。”   俩人正在门口说着话,房门却突然自内打开了。   “蔡大哥,你这在……”白小白的话戛然而止。   “惊不惊喜!”拉法尔惊呼一声,就跟抽了似的,生猛的扑向白小白…… ☆、第27章 凤小妹的真爱   蔡国雄在驻地心不在焉的忙了一下午,以至于史大队将蔡国雄的上校肩章交给他,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他也没听进心里去。   旁晚收工后,蔡国雄没像往常那样与一帮单身汉战友直奔食堂,而是在回家属大院的必经道上候了季城。   季城手中拿了一叠资料,用密封袋封了,他锁着眉头似乎在想着心事。   “怎么了?”蔡国雄上前一步。   季城晃了晃手中的材料,“没事,刚看了菜鸟们的资料,有几个据说挺刺儿头的,我在想该用什么法子收拾他们,哈哈……”   “回头我将我之前做的操练方案拿给你,你参考下。”   “哟?”季城惊讶的笑看着蔡国雄,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些刺儿头都是我招的,我招他们之时都跟他们打过交道,比你要稍微了解他们的脾性一些。”蔡国雄解释道。   “不是,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你不是一直在做最后的抗争吗?”季城乐了。   关于季城临时接手了蔡国雄工作的事,蔡国雄是颇为有意见的,倒不是因为想表现什么,再说了,训练新兵,吃苦受累,一个搞不好还吃力不讨好,若想表现也不会争这任务啊。而是这段时间看样子基地也都没什么事,蔡国雄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单身汉一个,部队为家,部队若是没什么事了,他得多寂寞啊。   蔡国雄将人的劣根性看的透彻,这人啦,就得多找点事做,身体再累都没事,累很了倒头就睡,一觉醒来满足又幸福。可若是身体闲了,脑子就会胡思乱想,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就不好了,容易悲春伤秋啊,容易感慨活着的意义啊!蔡国雄最怕这样了!当然,他更怕的是,政委同志非抓着他相亲。   相亲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相亲道上的老油条,身经百战了。只不过吧,他刚经历了过年那会儿娶媳妇甜甜蜜蜜的事,这无论身心都还没转过弯,他需要过段时间,让自己过度下,给心里头那热乎劲凉凉。   等脑子里那个人去了,他才好全副武装的迎接下一段感情不是?   话说蔡国雄听了季城的取笑后,面上讪讪,却没说话。   俩人肩并肩往家属楼那边走去,季城见蔡国雄没说话,念及中午金政委说的那事,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想通就好,以前吧,我没结婚的时候看别人夫唱妇随,虽然眼热,但回头想想自己一个人也挺逍遥自在的,真心没觉得结婚有多好多好。可自从结了婚,我的想法就完全变了,不说其他的,就说一条,我爷爷奶奶不会一天到晚的给我打电话催我结婚,烦得我耳根子生疼。而且,这心里头啊装个人,干什么事也踏实了。没结婚前想法也挺多的,就连爆发世界大战扛枪上战场都想过,可现在我就一门心思的希望世界和平。全世界人民福寿安康,安居乐业,哈哈……”   “哥,你跟文工团那女同志相亲,你可真要上点心,你去之前最好做足功课,将那女同志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最好还跟许昌恒取取经,那小子虽然嘴皮子贱,但在哄女人方面的确比我们都有一套……”   “等等,”蔡国雄越听越不对劲,急忙打了岔,“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相亲了?”   季城一怔,愣愣的看着他。   “这事回去就别提了啊,别让弟妹听见了笑话。”   季城了然,旋即笑了,“大哥,你真是多虑了,小白不是那喜欢多嘴多舌的人。大家都处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她?”   “我不是这意思。”   蔡国雄是怕你话多,传到了不该听到的那人耳里,笨蛋季城!呵,虽然那人不见得会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哦,蔡大叔哟!   俩人一路闲聊,季城少不得要问到凤小妹的事,蔡国雄只搪塞说是家里亲戚家的闺女,脾气大又任性。他是看着小姑娘长大的,俩人素来关系好,这次小姑娘一定是跟家里闹了矛盾,便胆大妄为的来寻他主持公道来了。   季城听了这话,也未分辨真伪,因为他心底深处从未想过蔡国雄会撒谎。   季城赞叹了声,“这小姑娘不得了,胆子也贼大了点!这是碰巧找对了地方,若是半途中被发现,还不被当成危险分子给关起来。”   蔡国雄苦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O(╯□╰)o……   大门一开,蔡国雄刚一脚踏进去,就看到卧室内一阵响动,白小白疾步冲出来,脸上还带了几丝慌张,但转瞬即逝,“蔡大哥,你来啦。”   蔡国雄刚想说客气话,眼角就瞄到了蹲在墙角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凤小妹。   “小妹?”他刚喊一声。   白小白先一步喊道:“小妹,你半小时前不是就说要上厕所了吗?怎么还蹲在那?”   “嗖”拉法尔一听Eleven肯跟她说话了,方才的恩怨情仇忽略不计,抱着头爬起就冲进了卫生间。   季城被吓了一跳,“你俩这是在干吗呀?”转头看了看家里,这是遭了劫了?还是放狗进来了?居然乱成这样?   季城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嘴上仍在招呼着蔡国雄,“蔡队,你坐这,待会我炒几个菜,再喊上许队,咱哥三喝几杯,好好聊聊。”   蔡国雄四下看了看,“天意呢?又被淑华嫂子给抱走了?”   “是啊,”白小白在卫生间内回了话。   没一会,卫生间的门开了,白小白先走了出来,蔡国雄不由的看过去,下一秒,他的眼睛陡然睁大。   原来凤小妹竟在脸上糊了一张面膜,一张本来挺好看的小脸,如今只露了两大眼,怪吓人的。   “你这是?”蔡国雄惊疑不定。   凤小妹黏在白小白身后,都懒得理蔡国雄,“美女的世界你不懂。”言毕她还讨巧似的对着白小白咧嘴笑了笑。   季城热火朝的忙着在厨房做饭,凤小妹亦步亦趋的跟着白小白,蔡国雄心中有事,嘴上笑话了两句,“小妹和小白还真投缘啊,这才半天的功夫就好成这样了。”   季城回身看了眼,也附和了句。   蔡国雄见凤小妹一直不往自己身边来,心中便有些按耐不住了,趁季城夫妇都在忙的时候,拽了凤小妹的袖子就将她拖到了阳台上。   俩人相视片刻,蔡国雄等的心焦,“你就没话和我说?”   凤小妹身在阳台,心在小白那儿,频频回头看向屋内,“没有。“   屋内白小白与季城轻声细语的说话,声音柔媚,凤小妹听的骨头都酥了,忍不住就要进去凑热闹,蔡国雄敏捷的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随后揭了她的面膜,“都敷多久了?”   面膜随即被他收入掌中,但紧接着,蔡国雄骤然高声道:“你的脸怎么了?”   蔡国雄捉了凤小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伸手就摸上那浮肿的脸颊。   凤小妹疼的东避西让,嚷嚷道:“你别碰,别碰,疼。”   最终,蔡国雄并没在季城家吃饭,而是强拉硬拽着凤小妹去了部队驻地的卫生室。   上好了药,蔡国雄又将她领到了部队驻地的招待所,凤小妹跟在他身后一路软磨硬泡,非要去白小白家吃饭。   蔡国雄很是不爽,这丫头,一张脸都毁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去别人家吃饭,但他想了想又道:“你中午没吃?”   凤小妹以为去小白家吃饭有戏,连忙装可怜道:“早上都没吃。”   蔡国雄想骂她,但看她那张青紫交加的脸,又于心不忍,将她安置在招待所后,嘱咐了句,“你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凤小妹追了几步,又被蔡国雄给推了回去,“军事重地,严禁外来人士随意走动。”   不过巧了,蔡国雄才刚走出招待所的门就看到了自己的警卫员,警卫员不等他发话就乐颠颠的跑了过来,“首长,有事吗?”   “你去食堂找老王做几个私房菜给我送过来,钱先记我账上,回头我送过去。”   “好嘞!”警卫员是晓得蔡国雄的口味的,所以也没多问,转身就待跑开,   蔡国雄忙给喊住了,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名儿让警卫员记牢了,回去让老王做。警卫员心中泛着嘀咕,还随口没大没小的说了句,“我都劝您多少回了,您老人家早就该吃点清淡的,别四十岁还没到就三高了。”   O(∩_∩)O……   蔡国雄折身回了招待所,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意,惊的门口登记的战士以为自己眼花见鬼了。   走廊上,蔡国雄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嘶吼,“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走廊上经过的战士俱都面色诡异,频频回头张望那发出怪声的房间。   蔡国雄皱了皱眉,这谁家的家属啊?唱的那么难听,还好意思吼,也不怕吓着人!   不过,蔡国雄越走近他给凤小妹定的房间,就越来越不能淡定了。   靠近房门,他心中已然默默确认了一件事,然后抬臂推门,闪身而入,敏捷如豹。   屋内凤小妹脚上还穿着脏鞋子,在床上又唱又跳,精神亢奋,见到蔡国雄进来的瞬间,她顶着一张猪头脸,还没脸没皮的给了蔡国雄一个飞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收工,晚上争取再更一章,明早八点钟发,OK,就这样吧,么么哒。 ☆、第28章 自作多情的蔡大叔   蔡国雄刚将凤小妹踩脏的床单被套换好,警卫员小魏就提着饭菜过来了,蔡国雄准备从门口接过,小魏握紧了食盒,往后倒退一步,“您是首长,这些粗活还是我来!”   小魏战士是去年下半年才跟的蔡国雄,今年三月份刚满十九岁,手脚麻溜特别会忙活,做事有恒心有毅力,百折不挠。就是有一点——话多,还特别不识趣。不过当初人员分配的时候,金政委就看中了小魏同志这一点,粗神经性格又跟弹簧似的小警卫员跟着外表粗糙内心细腻,脾气又火爆的蔡国雄,绝配嘛。   实践证明,金政委的这项决定特英明神武。小魏同志真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事事都为他家首长着想,只要是对他家首长有益的,他就是拼着被首长揍的危险也要苍蝇似的缠到他点头同意为止。   例如,前段日子金政委就跟小魏说了,要给他家首长介绍对象,可是他家首长害羞不愿意去。   小魏同志当时就拍胸脯保证啦,政委,这事交给我啊,我们家首长就听我的。   于是,小魏已经被蔡国雄调到军犬饲养基地一周多时间了,这次蔡国雄居然主动要小魏干活了,小魏真是喜出望外啊。   蔡国雄笑骂了他一句,“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进来吧!”   小魏乐颠颠的提着食盒就进了屋,房间内凤小妹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好香啊,你可来了,饿死我了!”   小魏战士咧嘴一笑,一边布菜一边自来熟的询问道:“你就是今天跟着我们采购车一起过来的女同志吧?嗨,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难不成你会隐身术?”   “你这小子怎么整天关在狗舍里还消息这么灵通啊?”蔡国雄不紧不慢的插了一句话。   小魏一听这话脸上立马垮了,“首长,你啥时候让我回来啊?我这段日子虽然待在狗舍里,可天天心里想的都是您,你吃的好吗?睡的好吗?交代下去的事情,其他人办的是不是尽心尽力?”   “行了,行了,明天回来吧。”蔡国雄懒得听他瞎贫,这小子一张嘴就没完没了,都可以搞单口相声了。   小魏得了指示,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没话找话道:“你是我们首长家亲戚吧?怎么称呼?”   “前妻。”凤小妹往嘴里塞了一口炒菜。   “啥?”小孟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什么啥?”蔡国雄连忙将小孟给提溜了出去。   待他转身看向凤小妹,她已经自动自发的坐上座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蔡国雄刚刚坐好,碗筷还未拿稳,小孟又在门口大喝了声,“报告!”   “说!”蔡国雄吼了回去。   于是小孟就站在招待所的走廊上大着嗓门喊道:“首长,刚才忘了说了,金政委要给你相亲那事您还是答应吧,你看您都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滚!”   蔡国雄一声爆呵,将凤小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筷子一滑就掉桌子上了。   蔡国雄将自己还未用的筷子递上,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你别听小孟瞎说,没有相亲这回事。”   凤小妹呵呵乐了,开玩笑道:“我可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家的,你可不能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转身就当了陈世美!”   小妹纯粹是玩笑话,但听在严肃正经的蔡国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心头一热,坚定的保证道:“我不是那种人。”   小妹哈哈大笑,笑容太大扯了伤口,又疼的泪花在眼睛里直打转。   “你还没说,你得脸到底怎么回事?”蔡国雄才不信她真是摔的呢。   “大叔,”小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情绪有些激动,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双颊嫣红,喜滋滋的开口道:“我找到真爱了。”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原来我的真爱一直在这里,我决定了我不走了,我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大叔,你说好不好?”   这话说完,蔡国雄彻底傻了,在触到凤小妹又喜又羞的眼神后,蔡国雄毫无意外的华丽丽的误解了。   蔡国雄生平第一次被姑娘这么大胆直接的告白,一时间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而且这姑娘又是自己心中喜欢却又一直没说出口的,所以他的大脑接着空白。   直到蔡国雄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地方,他的大脑仍旧在空白中,临回来前,小妹还一脸天真无辜的留他在招待所休息。蔡国雄解释说孤男寡女不方便。凤小妹指了指标间的俩张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前在蔡妈妈家我们不是都睡一张床的吗?”   蔡国雄后来有些冲动,抱着凤小妹狠狠亲了一口,才头也没回的跑掉了。   回到宿舍内好大会,蔡国雄觉得唇齿间都还留有小妹的香味,那味道直接甜进了心里。   O(∩_∩)O   半夜,凤小妹正睡的香甜,突然感到脖颈一凉。   那凉的渗入骨髓的冷感,让她心头一喜,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我就知道你会来!”   黑暗中,白小白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明天给我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我不!”凤小妹看向那团黑影。   白小白眼中一寒。   “你不会杀了我,想必你应该知道你师父跟我妈结婚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师父官方认可的女儿了,你若是敢动我,你师父一定不会原谅你。”凤小妹有恃无恐道。   白小白:“小风骚,我忍你很久了!”   凤小妹:“我知道。”   白小白:“你说吧,要怎样才愿意离开这里?”   凤小妹:“我晓得现在让你跟我一起走你肯定不愿意。既然你舍不得老公孩子,那不如我留下来,往后你一个,我一个,季城哥哥一个,还有小宝宝,我们四个一起过吧。”   白小白听了这提议,当时差点没忍住拗断她的脖子,“你放屁!”   “陶醉,我的女神,就连骂脏话也这么有魅力。”凤小妹呈花痴状。   白小白被恶心的不行,撂了句狠话,“你是了解我的,若是你不走的话,后果自负。”   言毕白小白身轻如燕,翻窗而下。   凤小妹紧跟几步,看到那道轻盈的黑影几个翻转便没了踪迹,忍不住赞叹了句,“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即使生了孩子,身材还保持的那么好!”   不过当夜即使电闪雷鸣都吵不醒的凤小妹还是失眠了。因为她太了解Eleven了,她说要她走,不管她愿不愿意,Eleven都会想到法子逼走她。   凤小妹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今之计,那就是要在这里找一座靠山。   一座能震的住Eleven的靠山,那要不找季城哥哥商量商量看?   不成,不成,不论多难,求人也不能求到情敌那儿呀!   掉份!   O(∩_∩)O   凤小妹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不大舒服,眼睛疼,头晕,胃还有点犯恶心。   凤小妹知道昨晚一定是没睡好加受凉导致的。   她将自己闷在被窝里,想在补补眠,可该死的起床号朝气蓬勃的响了起来。再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了整齐划一,震天响的早操操练口号   “这些人的精神头可真是大啊!”凤小妹扣扣扣也没从枕头芯里扣出棉花,最后只能找了面巾纸揉成团塞进耳朵里去了。   当凤小妹再次被吵醒的时候,蔡国雄已经进了屋内,他因为昨晚的兴奋事也是一夜没睡,但是从气色上来说,蔡国雄显然好太多啦。   大清早的,蔡国雄就跟十*岁的毛头小子似的,神气活现的出现在操练场上,几圈训练跑下来后,就去了食堂。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拎着一堆吃食去了招待所。   途中碰到相熟的战友,有八卦的就问了他一句,“昨天那小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蔡国雄喜气洋洋的来了句,“你猜!”言毕就小跑着跑远了。   “我估摸着应该是他侄女,那小姑娘我昨天看到了,挺小的一个,看面相只有十*八。”另一个战士一本正经的跟另一个战士说道。   话说蔡国雄将早饭摆上桌后,就拉了拉凤小妹的被子,“嗨,嗨,嗨,该起了啊,这里是部队,别将你的懒筋都带到部队来了。”   凤小妹拽着被子不撒手,央道:“你让我再睡一会吧,我不舒服。”   “别找借口!”蔡国雄等了会,见凤小妹仍旧没什么反应,妥协道:“那成,你先起来将早饭给吃了,吃完再睡好吧?”   凤小妹被蔡国雄嘀咕的没法子,只得懒洋洋的坐起来,“我妈都没你这么啰嗦。”   蔡国雄见她起来,也不奢求她能洗漱了,只希望她能快点吃完,他好离开去做事。蔡国雄迅速的用热毛巾给她净了脸和手,就将热气腾腾的包子送到了她的面前。   凤小妹闭着眼啃了几口,蔡国雄又将米粥端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喂她,就跟照顾病人似的。   “大叔,往后谁当了你孩子,可真是件幸福的事。”她这话刚说完,突然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啃了一半的肉包子塞进了蔡国雄的嘴里,鞋也来不及穿就冲进了卫生间。   蔡国雄愣了几秒,卫生间传来几声干呕,凤小妹就将早上吃的全给吐了。 ☆、第29章 怀孕这种事   凤小妹双腿打着哆嗦被蔡国雄扶到床上躺下后,虽然有些虚弱,胸口却舒服多了。   她眼角瞄到床头柜上还放着油腻的锅贴,肉包子,忍不住埋怨道:“都怪你!”   蔡国雄表情古怪,琢磨着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一听小妹这话,登时就心中通透了,说话却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不会有了吧?”   凤小妹不解的“啊”了声,只不过声音虚弱,上翘的尾音拖的非常平缓。   蔡国雄当即脸色一变,眼睛也直了,嗓门也高了,“真的?”   凤小妹觉得他这表情诡异极了,还挺吓人的,遂没好气的凶道:“什么真的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不假不真,不真不假!”   说完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于是茫然的看了蔡国雄一眼,然后被子一掀,睡觉。   O(╯□╰)o   战友们发现今天蔡国雄尤其的不对劲,一整天坐在办公室一会发愁一会傻笑不说,就连通讯员送文件给他签,他居然将名字都签错地方了,之后他佯装看资料,结果金政委进来,表情古怪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的问道:“我说蔡队长啊,你这练的哪门子神功啊?书拿反了都能看?”   蔡国雄面色讪讪,端正了资料又准备看,金政委却嫌弃的拍了拍他的肩,“得嘞,得嘞,你跟我出去。”   蔡国雄跟着金政委走出去后,后者给他递了根烟。   俩人抽了几口,金政委这才盯着蔡国雄看了好一会,“国雄啊,你说这也不是个大事,你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蔡国雄心中有鬼,面上一僵。   “你看,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就又紧张上了。我跟你嫂子是要介绍女朋友给你,又不是介绍母老虎吃了你,你到底在怕什么呀?怕人家姑娘看不上你?还是你小子有什么那不可言说的功能问题?”   “政委,你扯哪儿去了!”   金政委本就是开玩笑调节气氛,见蔡国雄急了,顿时也笑了,朝着他的小腿给了一脚,“你小子没问题就好。”   “政委,我是真的对那姑娘没兴趣,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过年回家我娘有给我相亲,我是看上那姑娘了,就是那姑娘还没给我个准信,正候着信儿呢。”   金政委狐疑的看了蔡国雄一眼,“事实上,我今天特意过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那文工团的黄雅丽最近一段时间要搞慰问演出,至少得一个多月才有空。我是这么想的啊,既然你也在等信,那咱们就以一个月为限,你老家的姑娘若是还不给你个准信,你就去跟黄雅莉相相。做人不能太死心眼了,否则你真是丢了芝麻又丢西瓜。”   金政委没给蔡国雄拒绝的机会就走了。   蔡国雄浑浑噩噩的过完了这一天,中午他派了警卫员小魏给凤小妹送饭,送完饭蔡国雄又问了一些小妹的情况。小魏嘻嘻哈哈的说,“小妹人太好玩了,我俩还一起扳手腕比力气呢。”   蔡国雄想到凤小妹那细白的手被小魏这个大小伙子给摸了,顿时心里就老大不痛快了,又想到如今小妹有了身子,万一动了胎气就更不得了了。遂怒瞪了小魏一眼,“你知不知那个什么子云过男女授受不亲啊?”   小魏出来后还在奇怪,到底是什么子云过这句话啊,不会就是里面那个菜籽吧。   蔡国雄离开基地后,直接去了招待所,可前前后后找了一遍,人不见了。之后听值班的战士说看到季城家的嫂子来过。   蔡国雄不做二想,直接抬步朝家属大院走去。   经过一天他也想通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打报告结婚,他求之不得。   现在的关键就是小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如果她同意结婚,那皆大欢喜,至于她真实的年龄还未到什么的,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总有解决的法子。   担心就担心在,若小妹来找他的目的,不是花好月圆,而是……   “小妹,左边,左边!”突然罗嫂子一声大喊。   蔡国雄一惊,一抬头,原来他已经到了家属大院。   再向那发声的地方看去,顿时吓的一身冷汗,小妹居然爬上了院内一颗大树,踮着脚尖,以万分惊险的姿势伸长了胳膊勾挂在树丫丫上的衣服。   一群闲来无事的嫂子乐呵呵的站在下面看热闹,也有面上紧张的。不过凤小妹表现的实在太轻松自在了,让那几个想紧张的也紧张不起来。   蔡国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树下,“你慢慢下来,快下来。”   凤小妹却踮着脚尖一跳,手指轻轻捉住了那件衣裳,有惊无险,蔡国雄看的眉头一皱,心脏也跟着猛的跳出了嗓子眼再重重的回到胸腔。   凤小妹低头看到蔡国雄后,扬了个笑,“大叔,我要跳下来了,你接住我啊!”   蔡国雄尚未缓过劲,就看凤小妹就跟自杀殉情似的,身子往前一倒,横着掉了下来。   嫂子们一阵惊呼。   电光火石间,蔡国雄稳稳接住,凤小妹是仰面被蔡国雄横抱在怀里的,小妹翻了个身,麻溜的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嫂子们竟热闹的叫齐了好。   “比杂技还精彩啊!”   蔡国雄伸出了一直胳膊,刚想说话。   凤小妹手中拿着衣服,讨赏般的跑到了白小白面前,“厉不厉害?”   白小白心思敏锐,快速的看了眼蔡国雄才将视线对上凤小妹,“显摆什么?还不快将衣服换给淑华嫂子。”   “哦,”凤小妹吐吐舌头,乐颠颠的就跟接住了飞盘的小狗似的。   方才罗淑华本在家里阳台上收衣服,结果没想到一阵山风刮来,她的衣服就挂到了树上,本来她想喊了战士帮忙,可白小白说了句,别那么麻烦了,眼睛瞟了下凤小妹。小妹就喜滋滋的跑下楼爬树去了。   罗淑华看到蔡国雄后,忍不住奇怪道:“国雄啊,我听说小妹是你家那边的亲戚,什么关系的亲戚啊?”   “哦,是我老舅连襟的女儿。”   凤小妹嘴快接了句,“我叫他大叔。”   蔡国雄眼角抽了抽,连忙澄清,“其实我们是同辈,只是因为我比她大了十来岁,这孩子就没大没小了,瞎喊着玩儿的。”   “哦,”罗淑华细细的看着凤小妹心中却有了计较,“国雄啊,你跟小妹的爸妈说了吗?让她在咱们这多住些日子,小姑娘真好玩,在这也能添点热闹。”   蔡国雄刚应了声好。   罗淑华话锋一转,“老史倒有个侄子还没女朋友,今年刚军校毕业,一表人才,人也老实,等哪天我喊那小伙子过来,让俩人见个面。”   O(╯□╰)o   这次季城无论如何也拉了蔡国雄在家里吃了饭,饭后蔡国雄拖着小妹出来散步,凤小妹本想拉着白小白一起,可小白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小妹一下就被瞪舒坦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念不忘的摆手,“我明天再来找你啊!”   不知不觉间,蔡国雄将小妹带到了一处高地,那处视野很好,四下也没人。   “哇,那片有好大块林子哦!有狼吗?有野猪吗?什么时候我们去打老虎吃啊?”凤小妹兴奋的欢呼。   蔡国雄无奈,“你喜欢的话,等有时间我带你去打些野兔野鸡回来。”   凤小妹一击掌,“干嘛等有时间啊,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人生苦短,我才不想在等待中度过。”   “明天咱们还有事。”   “那我喊白小白一起,哇,野味耶,想想就流口水。”   “不行。”   “为什么不行?白小白很厉害的!你不信?不信我俩明天打回来给你看。”   蔡国雄都懒得说教俩个女人去林子里万一真碰上个野猪,野狼什么的有多危险了。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医院。”   “医院?”凤小妹关切的看向他,“大叔,你病啦?”   蔡国雄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觉得怀孕这种事还是去医院查一下比较放心,不能靠我们胡乱猜测。对了,你有在医院查过吗?”   O(╯□╰)o   当夜,凤小妹一个人在招待所睡的狗屁香甜。   本来今天白小白已经非常正经严肃冷酷坚决的下了逐客令,凤小妹还委曲求全的想,恐怕只能以退为进了,等过段日子再找机会来,要不她也考个军校来这工作?不过这得多久啊……   未曾想,车到山前——有直升机!   YES!她怎么就没想到嫁给军人就可以留在这里这一捷径呢?她真是太死脑经了!不过,一直以来潜意识里,她都认定了此生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要献给她的女神,可是女神自己都嫁人了,看样子也不稀罕她的身了,那她就违背自身意志,牺牲自己的身,只把心完完整整的留给女神好啰。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虽然不能灵肉结合,她还有柏拉图呢!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在明天医院的检查中蒙混过关,然后有了蔡大叔的保驾护航,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待在驻地了。   拉法尔呀,拉法尔,你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给自己点一万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有更新,不过时间未定。但不会像今晚这么迟。么么哒 ☆、第30章 哟中计啦   第二日一早,蔡国雄就来到了凤小妹的住处,敲了半天的房门,凤小妹才揉着眼睛晃晃悠悠的开了门。   开了门后,她打了个哈欠,又朝着床上一扑,栽被子上去了。   蔡国雄看的眼睛一抽,现下肚子还小,若是大些了,那孩子还不被她给撞坏。   “该起了啊,今天咱俩还有事。”   凤小妹就跟个*垃圾制造站一般,才一夜的功夫屋子里就一团乱,当兵当时间长了的人,都有点那啥整洁强迫症,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四平八稳,茶缸水瓶要摆放在规定位置,地上不能有一片小纸屑,总之所有的东西都必须在它该待的地方,分毫不差。   蔡国雄三下五除二的将屋内打扫干净后,见凤小妹还趴在床上。他无奈的抓了抓鼻子,长臂一身就托着她的后背将她给扶了起来。   “我上网查了资料,我知道怀孕的女人比一般人都瞌睡,但今天我们俩要去医院,你先醒醒好不好,到车上再睡?”   凤小妹哼了哼,困难的睁开眼,“你自己都说我是怀孕的女人了,干嘛还要去医院啊?”   “这是大事,必须要百分百确认,不能有一丁点的主观臆测。起来吧!”   蔡国雄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搓了搓。   蔡国雄的手掌有很厚的老茧,磨的她的脸有些疼,凤小妹终被他磨的没了睡意,气哼哼的推开他,然后大大方方的睡衣一掀,换起了衣裳。   蔡国雄一怔,迅速转过身,“你怎么换衣裳也不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呀?你又不是没看过,现在跟我装什么纯!”   O(╯□╰)o   蔡国雄今日出门换了一身便装,跟队里申请了一辆吉普后便带着凤小妹离开了。   许昌恒知道他要去趟市里还拜托他给自己带条烟,一些相熟的战友知晓后也纷纷要他帮忙带这带那,蔡国雄用纸笔一一记下。   凤小妹看着那一溜清单,瘪了瘪嘴,“住你们这儿也太麻烦了,许多东西卖不到不说,还没快递。”   蔡国雄听了她这话,心里有些触动,斟酌着问道:“若是你的话,那能安心的住下来吗?”   “当然不能,”以前吧,虽然她很宅,但至少一天到晚快递拆个不停啊,想要什么买什么,自娱自乐,买过就扔,日子倒也过的挺逍遥自在,可现在呢,要啥没啥。连玩个网游都要被限制。   不过……   “不过我愿意在这,”在她没拐走Eleven之前,她当然舍不得走了。   蔡国雄方才提了一口的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   车子开的缓而慢,他趁这空档,伸出手摸了摸凤小妹的头。   “小妹,你本名到底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啊?我没爸爸,我妈将我一手领大,她有很多追求者,不过直到今年她才终于选了个最满意的跟他结了婚,我有好长时间没联系他们了,估计俩人玩的HAPPY,也忘了我吧。”   蔡国雄看了她一眼,有些同情的意味,心道:难怪这孩子性格叛逆又任性,原来是家庭不幸福。   “喂!你这什么眼神啊!你在同情我吗?我需要你的同情吗?你能不能不要用你强大的脑补能力脑补出一个爸不要妈不疼的可怜鬼?我智商有多高你知道吗?我长的有多好看你没发现吗?旁人有多羡慕我你装作听不到吗?”   这之后,蔡国雄再也没问到半点关于小妹的有用的信息,因为一路上都她一个人自吹自擂去了。   蔡国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去市里的部队医院,而是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挂了号。   大医院人头攒动,好在小妹只是做检查并不是看病,所以他们先到了门诊大厅,找了专门开检查单的医生给开了彩超单。   蔡国雄给交了钱后,便陪着小妹一起在彩超室门口等候。   快到凤小妹之时,凤小妹揉着肚子哭丧着脸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   “在等等吧,我等你做完检查了,一起去。”   “不行,我现在饿的受不了了,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下去买。”   “好,好,好,”蔡国雄站起身,“怎么说饿就饿成这样了,你这什么胃啊?”   转念一想她现在怀孕了,可能跟一般人不一样吧。   蔡国雄的心立马变柔了,叮嘱她做完检查不要走之后,就快速朝楼下的商店跑去。   话说蔡国雄买好东西,正准备朝超声检查科那边去,途经外科门诊,那边突然之间骚动了起来,并伴随着男人恶劣的咒骂,一张椅子哐当一声被从接诊室砸了出来。   蔡国雄迅捷的跑了过去,也就下一刻的功夫一名肥胖的男子面目狰狞的掐着一名护士的脖子将她从诊室内拖了出来。   候诊厅一阵喧哗,蔡国雄不做二想,劈手就砍向那男子,也就眨眼的功夫,那名男子已经被制服在地上了。   紧接着保安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一场混乱,在极短的时间且没有任何人受伤的情况下得到了快速有效的控制。   那名被解救的护士也在同事的簇拥下,被扶到了椅子上休息。   被制服的男人仍在骂骂咧咧,这时从诊室内走出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他拿着破损的眼镜,整了整被扯乱的白大褂,也是气的脸色青白交加,“你他妈的嫌我医术不好就不要来!谁他妈的要伺候你!欠你的啊!还打女人,你他妈的还是男人吗?”   又一白大褂跑了过来,全都义愤填膺的样子,有医生早就拿了手机报警。   蔡国雄看没自己什么事了,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牛奶面包,犹豫了下自己到底是先去看看小妹的情况还是再去买份吃的。   他转身待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你一声我一句的呼喊声,他没在意继续往回走,却感觉身后的衣服被谁拽住了。   蔡国雄诧异回身,与身后那名抓住自己衣裳的女子四目相对。   陶秀!   蔡国雄的表情在一瞬间定格。   “是你,真的是你。”陶秀方才被掐,此时嗓子火辣辣的疼,她又惊又喜又后怕不已,一时间竟情绪复杂的热泪盈眶。   O(╯□╰)o   蔡国雄找到凤小妹时,她正在三楼的休闲区看杂志荡秋千。   蔡国雄直接被她气的没脾气了,“不是叫你在彩超室等我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凤小妹看着他,咧嘴一笑,“心情好嘛。要不要也让你乐一乐?当,当,当……”   凤小妹献宝似的将一张彩超单从包里抽了出来。   蔡国雄接过,待看清下面的一行字时……   没反应,没反应,还是没反应、   凤小妹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傻啦?”   蔡国雄回神,猛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呀?”   蔡国雄突然一把将小妹抱住,他的眼眶有点发红,忍了忍,声音都开始发颤了,“太惊喜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   凤小妹则背着他吐了吐舌头,愉悦的比了个“YSE!”   话说半个小时前,蔡国雄被凤小妹支开后,凤小妹自来熟的靠向一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女子身旁。   “喂,您也是怀孕了?”   “不是,”女子尴尬的笑笑。   于是小妹赶紧转移到下一个目标:“美女,你是来做什么检查的?”   “我怀孕了,来看看宝宝好不好。”   “真的呀!那恭喜恭喜,您几个月了?”   “我啊,有四个月了。”   “哦,”凤小妹回忆起距离她和大叔假结婚也才过去两个多月。   正在此时,渣男:“你哭什么哭呀?这孩子不能要,你看咱俩才刚刚二十出头,没房子没事业,往后拿什么养孩子?”   贱女:“我不是哭孩子,我是哭又要做药流啦,你就舍不得花钱,药流要是流不干净,刮宫的话很受罪的,反正不是你受苦你无所谓!”   渣男:“乖啦!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现在没有钱,你这才两个多月,最适合药流了。”   贱女:“不行,我上次就是药流的,疼的我死去活来,我再也不要药流了,我要全麻。”   渣男:“我没钱!”   凤小妹:“给你们钱!”   渣男贱女齐齐看向满脸堆笑的凤小妹,“这里有两千块,足够你们药流或者人流了,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正在此时超声检查室的喇叭响了起来,“2013号凤小妹请到四号检查室。”   “去吧,我陪你,钱你拿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半句不假。   于是当凤小妹春风得意的拿着检查单出来时,渣男看到贱女手里的确拿着那两千块兴奋的差点蹦起来,“美女,你还需要我们帮你干什么?我们一定上刀山下火海。”   “不用了,”凤小妹潇洒转身。   身后,渣男:“这钱做人流太浪费了。”   贱女:“要不我们先去金富川自助餐厅吃顿好的,晚上再喊上小伙伴们K歌?”   渣男:“这个主意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给自己搞吐了,今晚又这么迟更新。   另外,明天会更新,不过,我不保证更新时间了,真是败给自己了。 ☆、第31章 嗬前女友   陶秀找到蔡国雄时,他正站在医院一楼卫生间对面,手中捏了张检查单,一动也不动,目光灼灼。   “谁的检查单?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陶秀伸手就想拿过那张检查单,蔡国雄却反应敏捷的避开了。   陶秀的手僵在半空中,笑容尴尬,蔡国雄看清来人后,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解释道:“亲戚家的一个姑娘,身子有些不舒服让我带来看看,没什么事。”   蔡国雄说话的同时将那张彩超单折好,放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刚才的事真是太感激你了,若不是你及时出现的话,我说不定都遭了那歹徒的毒手了。”   “哪有那么夸张,”蔡国雄讪讪的笑了。   “一点都不夸张,你不知道最近伤医案有多少,前段时间G市不是有家医院被一名病患砍死了两人,砍伤了四人嘛。”   蔡国雄默默的听着,没应声。   “这么多年你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话不多。哎,你现在还在当兵吗?还是转业了?做什么工作?”   蔡国雄笑了笑,“我没什么特长,只能在部队待着了。”   “噢,”陶秀长长的应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现在在部队做什么?从事后勤工作?还是做了文职?我记得你那会儿和我处的时候还说自己在自学考大学,最后考的怎么样了?”   这一连串的提问,勾起了蔡国雄已经差不多忘记了的不大愉快的回忆。   “大叔!你朋友啊?”也不知何时凤小妹窜到了俩人跟前,   蔡国雄回神,面色正经的给俩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陶秀细细打量了小妹一眼,狐疑的神色渐渐褪去,笑道:“小妹妹,你还在读高中吧?”   凤小妹不在意的回道:“别说高中了,学校我只上过幼儿园,后来我懂事了就再没去过学校了。”   蔡国雄诧异的看向小妹,关于她的事他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陶秀眸中闪过几分不屑。   “大叔,我们去吃饭吧,我饿死了。”凤小妹央着蔡国雄道。   蔡国雄笑的很慈爱,就跟哄孩子似的,“好,好,我们这就去。”   “这地方我熟,我请你们叔侄二人吃饭。”陶秀突然出声。   蔡国雄因为“叔侄二人”四个字皱了皱眉头,并委婉的拒绝了。   但陶秀却打定主意要请他吃饭似的,拦在他们面前,“国雄,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吧,这点面子也不给?再说了,就冲着你刚才救了我一命,说什么这顿饭我也请定了。大家坐一起吃顿饭,叙叙旧嘛。”   俩人一个热情相邀,一个委婉拒绝,僵持不下。陶秀突然灵机一动,挽住凤小妹的胳膊就走,“走,小妹妹,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别理他。”   O(╯□╰)o   蔡国雄坐在餐桌对面看着对面自问自答说个不停的陶秀一时间感慨良多,当年他还是个大头兵,因为出任务负了伤,后来认识了刚从卫校出来的陶秀,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俩人也算是相熟了,后来蔡国雄出院俩人也一直联系着。   那段时间虽然俩人并没有捅破那层暧昧的窗纸,可在心思简单的蔡国雄心中,他确实陷入了爱河之中。但好景不长,渐渐的小护士开始疏远他,对他爱答不理,直到有一天他听说,陶秀跟了一个*,听说是官二代。   那时,蔡国雄是难过了好一阵子,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根本不配难过,因为俩人虽然密切联系着,可毕竟什么都没说破,他俩什么关系都不是。   想通后的蔡国雄也没再浪费多余的时间难受了,而是整理精神工作学习。   一晃十多年过去,曾经那个嫩的跟青葱似的小姑娘也早早就嫁做人妇了。   想到这,蔡国雄突然问道:“你丈夫孩子都还好吧?”   陶秀闻言眼神一黯,“前年离了,他在外面又有了人。”   蔡国雄一愣。   “不过孩子判给了他,我现在没什么负担,自己在市中心又全款买了套房。我辞了军区医院的工作也是因为我不想再碰到他。对了,你结婚了吗?”   蔡国雄快速的看了小妹一眼,“还没。”   “不会吧!”陶秀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这一顿饭因为陶秀的刻意磨蹭,一直吃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饭桌上陶秀旁敲侧击也问出了蔡国雄不少情况,例如他现在是上校了,例如他如今在特种部队干了,例如他一直都没交过女朋友。   这之后陶秀又跟蔡国雄要电话号码,说往后可以常联系,蔡国雄觉得没必要就没给,陶秀又说那我还给你写信,蔡国雄又委婉的拒绝了。陶秀急了,说你怎么那么不男人呢?不会还记得当年的不愉快吧?这也太小气了吧?当时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错失了你这么个重情重义的朋友,如今再相逢,我若是再和你错过了那就是我自己不晓得珍惜了。   如此,蔡国雄不得不将手机号给了她,可给了后又说了,自己常年关机,而且他因为身份特殊,手机被二十四小时监控。   O(╯□╰)o   “大叔,刚才那个叫陶秀的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超市内,凤小妹跟在蔡国雄身后,眨着鬼精鬼精的大眼睛问道。   蔡国雄一怔,“你别瞎说,当年我和她都还年轻,的确是互相通过信,可人家很早以前就嫁人了。”   “可现在她又离了啊?恢复自由身了。”   “那关我什么事啊?”蔡国雄仔细的看着临走之前战友托他购物的清单,胳膊一伸,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洗面奶,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一天到晚将自己拾掇的那么油亮水滑的干啥呀?”   “切……”凤小妹鄙视的看了蔡国雄一眼,“人家明明暗示的很明显好不好,一再重申自己离婚了,就等着你表态呢,你还装聋作哑。”   “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奶粉?”蔡国雄蹲□子,细细挑选了起来。   俩人购物完毕,轮到结账之时,一共两千一,蔡国雄喊了声凤小妹,“给我五百。”   “我没钱。”   “没钱?”蔡国雄吃惊的看向凤小妹,“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两千吗?”   “丢了。”凤小妹扁了扁嘴,低声说道。   O(╯□╰)o   因为考虑到凤小妹身怀有孕,蔡国雄给小妹买了许多的营养品,甚至细心的连宽松的内衣舒适的鞋子袜子都买了,可是临付钱的时候,钱不够了。蔡国雄看了看那一堆五花八门的物品,在妻儿和战友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抛弃战友。   于是当蔡国雄回到驻地刚把车子开进停车场,许昌恒碰巧路过,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嚷嚷道:“你可回来了,我的烟呢?”   “忘记买了。”蔡国雄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声。   “怎么可能!”许昌恒显然对蔡国雄的记性很有信心,“你都收了我的钱,不可能会忘记。”   “我真没买。”   “别逗了!”许昌恒误以为蔡国雄在跟他开玩笑,不死心的在车内不停的翻找,结果却翻出了一堆的孕妇用品,什么孕妇奶粉,叶酸,换洗的衣裳,甚至连孕期书籍都有。   “国雄,你买这孕妇奶粉给谁喝啊?最近我也没听说哪家有了啊?”许昌恒掐着一桶奶粉看向蔡国雄。   “季城家的。”   “小白又怀上啦 ?没听说啊。”   “哎,你是谁呀?人父母还是兄弟姐妹啊,人家老婆怀孕了还要跟你报备?你以为自己计生办的啊?”   O(╯□╰)o   当夜,蔡国雄将季城约了出来,纠结了好半天才说道:“小妹想住到你家去。”   季城正因为训练新兵的事搞的焦头烂额,一听这话爽快的回道:“成啊,我这几个月都要训练新兵,一周最多只能回去一次,小妹能过去陪陪小白,我求之不得。”   蔡国雄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给季城递了根。   俩人一根烟抽完,蔡国雄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再要递给季城的时候,季城用手挡了下,“你有心事?”   “这都能看出来?”   “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不止是我,政委他们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你是因为要相亲的事,有压力……”   “小妹怀孕了。”   季城正自说自话,蔡国雄这突兀的一句不轻不重,却惊的季城一下子就失了声。   “我说小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我想请你们夫妻二人帮我瞒一段时间。”   O(╯□╰)o   ☆、第三十二章    蔡国雄将自己过年那会儿与小妹那档子阴差阳错的乌龙事跟季城言简意赅的说了,季城回到宿舍后,大半夜过去了仍旧有些消化不良。   倒也不是他接受能力弱,而是这种事发生在蔡国雄身上,他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念及自己当年与小白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恨纠葛后也坦然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这么想着也替老战友高兴了起来,冥冥中,他和蔡国雄的姻缘来的还真有点像。   可是当第二日周末休息,季城操练完新兵回到家里将这事儿跟媳妇白小白说了后,他就真心的笑不起了。   白小白听完季城的叙述后,表情古怪,默了默,而后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笑的前仰后合,吓的小天意都傻了。   “你是说那死丫头怀孕了?就是天天来我们家串门还死赖着不走的那个据说是蔡国雄家远房亲戚名叫凤小妹的死丫头?”   季城哎,哎了两声,严肃道:“你别一口一个死丫头,这要是让国雄大哥听到了多不好,不管怎么说,国雄大哥大我五岁,军衔也比我高一级,于情于理,凤小妹若是嫁了国雄大哥,我们都要称呼她一声嫂子。”   季城一脸尊敬严肃的将这一席话说完,白小白直接笑Cry。   季城:“……”   白小白好容易忍住了笑,看向季城,“老公,你真的认为那个叫凤小妹的臭丫头是蔡国雄家亲戚的女儿?”   “啊?你怎么知道的?小妹自己说的?那她跟你说了她家到底是哪儿的吗?唉,就是因为她一直不说自个儿的情况,国雄大哥也很郁闷。”季城跟老婆只是简单的说了蔡国雄被逼着结婚以及不小心让小妹怀孕的事,关于“买媳妇”的事,季城觉得蔡国雄是信任他才告诉他实情,这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本着战友义气,方才将媳妇也给瞒了。   白小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季城一眼,“她要是敢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蔡国雄那才是怪事,这事儿,你也别费心了,我猜想凤小妹怀孕是假,想利用蔡国雄留在这才是真。”   季城只觉得头皮一紧,心头咯噔一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识凤小妹?”   “呵,”白小白陡然收了脸上的笑,语气清冷,“她是来找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算是同门师姐妹了。”   “她也是杀手?”季城骇然。   “不是,但她干的那些事也足够她在监狱里待一百年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和蔡国雄不可能,蔡国雄那个老好人跟她在一起,只会被她耍的团团转,所以为了你战友着想,你最好和我联手将她撵走。”   白小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深知拉法尔的蕾丝属性,以拉法尔不负责任又好玩的个性,即使她玩弄了别人的感情,估计她自己还茫然无知。   然而白小白与季城商量来商量去,又觉得拉法尔的真实身份不能告诉蔡国雄,若是蔡国雄刨根问底将小白的真实身份也挖了出来,那问题就大发了。   那么为今之计,只能从拉法尔这边入手了,让她主动离开蔡国雄。   季城想到之前蔡国雄与他说起小妹怀孕之时,那既幸福的难以自抑,又害臊脸红的情景,季城突然有点儿为战友难过。   那种即将当爸爸的喜悦,激动,复杂的心情,季城深有感触。   妻子,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倘若这一切都是假的……   季城突然有点儿恼,他恼蔡国雄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好女人好好的爱他。他恼那个叫拉法尔的女孩子为何什么人不去招惹偏偏招惹他。他恼他即使现在已经知道了实情,他却不能第一时间告诉蔡国雄,只能眼看着蔡国雄在这场美梦中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谎言戳破。   可是他又有点儿希冀,希望拉法尔并不是耍着蔡国雄玩的,她是真的怀孕了,他希望拉法尔也如小白那般,愿意长长久久的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和他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可小白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美好愿望。   她说:“你继续做梦吧,不要醒来,在你的梦中你的老大哥或许会跟那个疯丫头快快乐乐的一辈子。”   O(╯□╰)o   同一天晚上,蔡国雄在凤小妹住宿的房间与她进行了一次长谈。   因为他今天刚接到的通知,明天他和驻地的另外几个同志一起要到大军区学习,为期两周。命令来的突然,时间紧迫,但是关于他个人的事他还没来得及梳理清楚。   他心里头已经认定了,既然俩人已经有孩子了,那婚是肯定要结得了。   不过他纠结的是,到底是以哪一种身份跟小妹结。   若是以小妹现在的身份结,那倒是简单了,老家认可了,身份证上的年龄也够了。老家那边穷洼洼小山村,政审也简单。   只不过,这样做有一层隐忧。   因为假的毕竟是假的,晓得小妹是被拐卖过来又按了假户口,老家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事往后若是被捅出来了,问题就大了,一不小心掀起千层浪,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从蔡国雄这方面来说,他还是偏向于小妹用她的真实身份跟自己结婚。   不过这又涉及到一个年龄问题,按照小妹自己说的,她到今年夏天才满二十周岁。   按照我国婚姻法女子结婚的法定年龄是二十周岁,那蔡国雄要与凤小妹现在领证可定是办不下来。   但蔡国雄想,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将小妹先送回家,拖点关系找点人,将户口本上的年龄再调整几个月,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至于小妹父母那儿蔡国雄也想过了,大不了被老丈人一顿打,或者几年内老丈人丈母娘都没有好脸色。不过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每个当父母的都是希望子女好,他只要真心实意的待小妹,总有一天岳父岳母会认可了他。反正蔡国雄旁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耐心,有韧性。   好吧,以上都不是问题,那么现在所有问题的症结都是——   “小妹,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哪儿的?”   凤小妹:“大叔,你别那么严肃嘛。来,给爷笑一个。”   蔡国雄拉开凤小妹的手,表情呈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甚至是有点崩溃的感觉,“你让我笑一千个一万个都没问题,只要你能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干嘛非这么死心眼呢?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好?难道咱俩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处着?像什么话!孩子怎么办?”   “我觉着吧,婚姻只是形式,爱情才是王道,若是咱俩没有爱了,要婚姻有什么用啊?”   蔡国雄都快被她气傻了,“那照你这么说,这世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不要结婚了,因为人本来就是动物进化而来的,从生物学上的属性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没有恒久的,每过一段时间,人就会被不同的荷尔蒙所吸引,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分道扬镳再去找其他人?道德,责任,义务什么的全都不要了?”   凤小妹当真蹙着眉头,点评道:“理论上是没什么错误的。”   这一瞬间,蔡国雄觉得若是没有孩子,他一准将她撵走,简直鸡同鸭讲,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行了,我明天就走了!给你两周的时间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咱们就用你真实的身份领证结婚,想不通就用你的假身份证,若是将来被查出问题,我他妈的也认了!”   蔡国雄语气忒不友善的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了,就抬腿走人了,不过临走之前将小妹也安置好了,甚至还不往给冲了杯牛奶。   “哎?你跟小白说了吗?你走了,我能住她家吗?”小妹看着蔡国雄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房门口,追问了句。   “你不说我倒忘了,回头我真应该跟小白说说,让她替我好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果然年龄差距大不还,代沟太多。”蔡国雄抱怨了一句就走了。   留下凤小妹兴奋嗷嗷叫,在床上滚来滚去。   O(╯□╰)o   蔡国雄将凤小妹交给白小白照顾,也算是比较放心的走了,小白那女人在蔡国雄眼中,虽然也归属与娇弱一类,但明显的比小妹要老持稳重许多,人也很有主意,这点看她的眼睛能看到。   蔡国雄到了那边就给小妹打了电话,叮嘱她多注意休息,不要爬高爬低,更不要忘记吃饭补充营养,一副比老妈子还牵肠挂肚的唠叨劲。   白小白经过凤小妹身边的时候,小妹正在聊电话,鉴于今早以来,小白就没给她好脸,小妹决定气气她。所以在和蔡国雄打电话的时候,那语气又娇又弱又无病呻吟,还缠缠绵绵余音不绝,惊的蔡国雄还以为她早上中午连着两顿没吃饭,导致气虚体弱了。   不过白小白却从鼻孔里哼了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就是一货真价实的蕾丝,却在她这儿演男欢女爱。   白小白表示自己要吐了。   凤小妹挂了电话,睨了白小白一眼,呵呵表示,“你羡慕嫉妒恨了吧?我现在是双插头,不单单爱你一个人了。”   白小白女王般的不齿一笑,“小风骚,你那肚子里的孩子是昨夜的宿便吧?” ☆、第三十三章   白小白女王般的不屑一笑,“小风骚,你那肚子里的孩子是昨夜的宿便吧?”   凤小妹面不改色,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娇娇弱弱的斜倚在沙发上,语气要多矫揉造作就有多矫揉造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不是滋味?是不是感觉我心里有人了特不爽?是不是巴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坨屎?”   白小白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道:“是啊,太不爽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至死不渝吗?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你说你变心也就罢了,可你好好的蕾丝怎么跟个男人好上了?”   凤小妹一听那话,当时表情就变了,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蹲在白小白身前,双手握住她的手,仰着头,虔诚的就跟基督教徒仰望上帝似的。   “我发誓,我从小到大心里除了我妈就是你了,Eleven,你跟我走吧,咱俩离开这里,周游世界,肆意人生多好,总比关在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野兔的地方强。”   白小白抽出右手,爱怜的摸了摸凤小妹的头发,语气百年难得一见的宠溺,“乖,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蔡国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他根本就没有关系是不是?你肚子里也没有他的孩子对不对?”   凤小妹甜腻腻的将脸蹭上了白小白的大腿,闻言嘴角一勾,大眼睛忽闪忽闪,“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才是最重要。”   白小白忍住想一巴掌拍死凤小妹的冲动,循循善诱,“那你到底有没有怀孕啊?”   “我觉得吧,无论是男女,男男,还是女女,爱情再美好,总还要亲情来维系,所以一个孩子的降生,对于俩个人的感情是起着非常重要且必要的作用。”   “你什么意思啊?”   “我再爱你又不能跟你生孩子,所以当然要找个男人解决这方面需求啦,这样你带着天意,我带着我家小贝贝,我们四个人一起浪迹天涯,挥霍人生好不好?”   白小白手一抖,彻底被恶心到了,“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凤小妹被白小白提溜到客房后,前者背靠着房门吹了个口哨,洋洋自得的嘀咕了句,“想套我话,演技太差!哼!”   O(╯□╰)o   这之后的几日,蔡国雄必定按时按点一天两个请安电话,凤小妹每每接了电话都特不耐烦,嗯嗯啊啊的应着也不多说,回回都是蔡国雄跟个老和尚念经似的,喋喋不休,凤小妹觉得若是《大话西游》翻拍的话,蔡国雄倒可以去试试唐僧这个角色。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蔡国雄愣了半晌才重重回了句,“你要是能让我省点心,我至于跟个老妈子似的吗?”   挂了电话,蔡国雄刚转过身,就看到战友老郑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朝着他笑。   蔡国雄走了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老郑笑嘻嘻的递了根烟给他,问道:“谈恋爱了?”   谈恋爱?蔡国雄一愣,这词儿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个新鲜词,因为这种事从来都没发生过在他身上。   “没,你别瞎猜。”蔡国雄点了烟。   老郑明显的不信,笑的暧昧,“我儿子都五岁了,你还能瞒过我?那好,我问你,你要不是跟人处对象了,怎么打电话都不敢用手机?不就是怕通信科的同志监听到你俩的甜言蜜语么。你别急着否认啊,若不是处对象,你天天这么鬼鬼祟祟的往外打电话,频率还那么高,我可有理由怀疑你向外泄露国家机密。”   “嗨,嗨,嗨,越说越离谱了啊。”蔡国雄面色正经的喝止了他继续胡编乱造。   老郑举起拳头,朝蔡国雄的后背不轻不重的砸了下,贼兮兮的笑问道,“那跟我说说,姑娘是哪里的?你俩咋认识的?漂不漂亮?你俩处多久了?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瞎起哄。”   蔡国雄死鸭子嘴硬,老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正当老郑已经放弃刨根问底,开始东拉西扯转悠到其他问题上去的时候,蔡国雄忽然来了句,“哎,你说,这男女岁数差的太大,在一起能将日子过好吗?”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在我看来,差个三岁是最理想状态,就像我跟我老婆一样,结婚八年了,一次红脸都没犯过。若是年龄差的太大了,万一要是意识形态不一样,三观不合,那往后可有得受的了,还记得政治部那个李干事吗?他比他老婆整整大了十岁,哎呦喂,媳妇年轻是不错,可再年轻也架不住天天吵啊,你看那李干事,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的,三十五岁不到看上去比你还老十岁。”   蔡国雄面上布了一层阴云,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说道:“我上回还听一战友说,装甲营那边有个军官谈了个比她小十五岁的姑娘。”   “啊?”老郑的表情很精彩,“那军官是二婚吧?”   “不是,俩人都是初婚。那军官听说也就三十五六吧。”蔡国雄装模作样的回忆了下。   “啊?小姑娘是干嘛的?也是部队里的?”   “呃,社会上的吧。”   “呵呵……本来我还想说,要是部队里面的,那还好点,至少部队里面思想纯净,觉悟高。社会上的……”老郑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蔡国雄等的心肝一颤一颤的,忍不住催促道:“怎么说一半没了?你倒是将话说完啊,卡一半多难受。”   老郑却心思一转,站在了原地,面色认真道:“老蔡,说了半天你不会说你自己吧。”   蔡国雄没吭声,面上古怪。   老郑却是皱了眉头,口气有点儿冲,“你赶紧跟她断了!”   蔡国雄一怔。   老郑继续道:“我敢打赌那小丫头不是跟你认真的。现在的小丫头可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的姑娘,一个个都鬼精着呢。你看这花花世界,充满了诱惑,小丫头年纪又不大,怎么可能安安分分跟你过日子?娶妻当娶贤,貌美年轻什么的都是其次,万一娶个不省心的,一天到晚闹的鸡飞狗跳,可有得你受的。”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随口一提。”蔡国雄拍了拍老郑的肩膀,面上笑了笑,而后大踏步朝招待所走去。   O(╯□╰)o   这之后的第二日,蔡国雄给凤小妹打电话时,忍不住又问了遍凤小妹的家庭情况。   凤小妹啃着苹果咂吧着嘴,“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这事回来再讨论。”   蔡国雄心头有点儿堵,闷闷道:“我对你是认真的,你呢?”   那边好半天没回音,蔡国雄忍不住又喊了声,却听到凤小妹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大叔,天意太可爱了,他刚才还扭屁股给我看来着。我好想快点快点生个宝宝出来玩,做妈妈的感觉一定非常幸福,对吧?”   一句“宝宝”让蔡国雄心头即使压着千吨的巨石一瞬间也烟消云散了。   “往后别喊我大叔了。”   “为什么?你那么老!”   蔡国雄:“……”   “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往后喊你蔡国雄好吧。”   蔡国雄在凤小妹欢乐的笑声中挂了电话,他走出电话亭,默默的从胸口的口袋内摸出那张彩超单,看着看着突然眼眶有点儿湿润了。   管他呢,人生本来就是难以预测的,当年的他又怎会想到他会和一个名叫凤小妹的小丫头片子牵扯出千丝万缕的纠葛呢。   若是忌讳往后的风险,就对眼前的幸福心存顾虑,踟蹰不前,那他也不配拥有幸福。   因为幸福总会在你的指尖溜走,在你不经意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铠甲护身……变身!!!   咸蛋超人&&&& ☆、第三十四章   以前吧,白小白切切实实的认定拉法尔是个不折不扣的蕾丝边,且她本人也曾高调宣布出柜。可真当拉法尔住进她家后,白小白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拉法尔口口声声说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生生世世要在一起什么的。但白小白发现拉法尔的真实表现是在她家混吃混喝,混个地方睡觉打游戏。   饿了乏了再跑出来看看她,然后冲着她笑。偶尔在房间内关的时间长了,却也懒得跑出来时,就喊她一两声,待听到白小白的应声后,拉法尔回了句,“没事,”照旧全身心的投入到网游世界中。   白小白忽然觉得,拉法尔也许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爱自己,她或许只是需要一个伴。一个在她孤独时就能看得见喊得到的,且能在房间内活动,不至于让屋子显得太冷清的活物。   可拉法尔为何偏偏赖上自己呢?这点又让白小白有点想不通。   说句真心话,以前白小白很少会注意这些的,可是自从嫁了季城后,用拉法尔的话说,女神走下神坛,接了地气,多了几分人情味,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关心起身边的人。   白小白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但的的确确在深更半夜看到拉法尔房间还亮着灯,会拍开她的房门,不满的斥责一声,“都几点钟了,你还对着电脑干嘛?”   拉法尔正打游戏打的精神抖擞,热血沸腾,闻言脑筋有点儿没转过弯,真就瞥了眼电脑屏幕的右下方,回答道:“三点十七了,我正在打BOSS,你别吵。”   “拉法尔,关机睡觉。”   “不要啦。“   然而拉法尔话还没说完,电脑屏幕瞬间静止,片刻后,黑屏。   “白小白,你太过分了!!”拉法尔站在凳子上,气的抓狂。   “但凡一个准妈妈有丁点的母爱都不会一直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样一直享受着电脑的辐射,且昼夜颠倒,是想生出一个跟你一样脑子进水的残障儿吗?”   拉法尔一噎,不满的嘀咕了句,“要不是大风骚……”   她后面的话太过轻微,或许压根就咽在了肚子里,白小白只听了个开头,并不知道她在抱怨什么。   “想你妈了是吧?想她就回去啰!”   “切,”拉法尔不屑的从鼻孔内哼了声,而后从凳子直接跳到了床上,身子咕噜一滚,就将自己包在了毯子里。   “出去的话,不管是台灯还是大灯给我留一个,我怕黑。”   “节约能源,浪费可耻,”白小白随手将她屋内所有的光亮都灭了。   拉法尔瞪着乌漆麻黑的屋子愣了半晌,脑海中莫名闪过大风骚的身影,而后鼻子一酸,竟无声的掉起了眼泪。   “喂,”白小白打开房门的同时开了大灯,拉法尔本能的看了过去,俩人目光相触,白小白一愣,拉法尔反应迅速,用毯子火速的擦了擦眼睛。   “怕黑怕成这样,你也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人了!”白小白惊的都忘记了她转身回来是为了何事了。   “哦,连你这样的人都会嫁人,我怕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啧啧啧,Aunty将你从小到大保护的那么好,你离了她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吧?”   “谁说的!”拉法尔反应过激的从床上一坐而起。   白小白蹙了蹙眉,打了个哈欠道:“若不是Aunty关照过我要好好照顾你,我早就将你从我家踢走了。”   O(╯□╰)o   拉法尔住进白小白家里的第十三天,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因人而异。   那天中午,拉法尔照旧在屋内蒙头大睡,白小白带天意遛弯回来看到家里仍旧冷锅冷灶,按照俩人的和平协议,关于家务俩人分工明确,所以白小白毫不犹豫的踹开了拉法尔卧室的房门,大喊一声,“懒货,午饭呢!”   但是她看到了什么,拉法尔盖在身上的毛毯掉到了地上,她趴在床上,屁股后的睡裤上殷红一片。   拉法尔醒转过来,皱着小脸,扁着嘴,“昨晚熬夜了,今天有点不大舒服,午饭你自己做好吧?”   白小白眉头一挑,“唔,是不是肚子也疼的厉害?”   “你怎么知道?”   白小白神色转冷,语气不善,“呵,你流产了!”   “啊?”拉法尔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面上一惊,随即扯了个极其僵硬的笑容,一边动手往身上盖毛毯,一边含含糊糊的解释道:“我没事儿,你不用太担心我,先兆性流产什么的,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我从小体质就好,咱俩那么熟,你是知道的哈。”   白小白嗤笑一声,也不说话,转而出了房门。拉法尔刚刚吁了一口气,白小白一手拎着扫把又冲进了屋内,“小风骚!连我你都敢耍,真是不想活了!”   半小时后   白小白靠在躺椅上,拉法尔耷拉着脑袋毕恭毕敬的跪在地板上,小天意一个人做在玩具毯上,一个人玩的专心致志。   “美女,我错了,原谅我吧。”拉法尔挪了挪膝盖,屁股不着痕迹的做在小腿上。   “跪好了!”   拉法尔迅速端正身子,面上凄风苦雨。   又一刻钟过后,   拉法尔都快哭了,揉着肚子,期期艾艾道:“我错了还不成么,再跪下去,我就要得妇科病了。”   “放心,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没那么容易得妇科病。”   拉法尔扁扁嘴,嘀咕了句,“听这意思,你得妇科病了?”   “啪!”鸡毛掸子猛的砸在一旁的桌子上。   拉法尔惊了一跳,身子往后一让,伸长胳膊挡住白小白挥舞下来的鸡毛掸子,“美女!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啊!”   白小白“啪”一声,又将鸡毛掸子重重的掷在旁边的桌子上,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拉法尔的脑门一下,“疯丫头!都叫你妈把你惯坏了!什么混账事你都敢干!你现在给我老实交代,你跟蔡国雄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敢瞒我半句,看我不削你!”   拉法尔不满的小声嘀咕,“本来你也没信啊,现在倒借题发挥了。”   白小白作势要打,拉法尔吓的快速膝行后退,连连告饶。   这之后,拉法尔倒是没敢再瞒,如此这般娓娓道来,白小白听完后,恨不得抽她。   拉法尔哭丧着脸,“还不是你逼的,若是你答应收留我,我也不至于想出这么个高招啊!”   白小白审问结束,这才觉得腹中饥饿,她摸了摸肚子,“这事待会我再跟你算账,滚回你的卧室去换了衣裳,出来做饭!”   O(╯□╰)o   蔡国雄回来的当天,白小白已经跟拉法尔下达了指示,负荆请罪,坦诚错误。   至于哪些该说那些不该说,白小白已经做了交代,相信拉法尔也不至于傻的将老底都给交代了。   蔡国雄是晚上到达驻地的,刚巧当晚是周六,季城也从驻地回到了家里,于是季城便邀了老哥一起去家里喝几盅。   蔡国雄给小天意带了许多东西,各种吃的喝的还有玩具衣裳。   季城有些招架不住的摇了摇头,“老哥,你这是干嘛呀!”   蔡国雄但笑不语,季城心中有数,定然是蔡国雄觉得小妹这段时间在他们家,他不好意思了。季城想到这儿,心中就大不是滋味了。   不过让蔡国雄瞠目结舌的是,在他眼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凤小妹,居然能做一桌子拿手好菜,季城也是吃惊不已,这段时间他都在驻地训练新兵,对凤小妹的了解也只停留在白小白的只言片语上。   拉法尔心中有愧,这一顿饭菜做的分外卖力,蔡国雄本来跟季城在外面说话,后来实在坐不住,便卷了袖子要进去帮忙,可被拉法尔又推又搡给赶了出去。   蔡国雄怕跟她拉扯过分,伤了她,便好言好语道“我帮你打打下手好吧,你看着厨房里油烟重,你待时间长了不好。”   拉法尔偏过头看了蔡国雄身后的白小白一眼,见后者没瞪她或者冲她翻白眼,便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天知道,相对于辛勤耕耘,她更喜欢不劳而获啊。   这饭本来是季城要请的,结果没想到到了他家却让客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季城分外不好意思,正准备进去帮忙,被白小白给拦住了。   季城看小白那眼色知道她有话要说,又见蔡国雄跟拉法尔在厨房内有说有笑,便也放了心,跟着她到了卧室。   “疯丫头没有怀孕。”白小白进屋后,开门见山道。   季城一怔。   “她是为了能留下来,故意扯的谎。”   “确定?”   白小白点点头。   季城没有再说话,脑海中闪过蔡国雄跟他一路走来,说说笑笑以及他对未来的规划情景,忍不住心中重重叹了口气,而后情不自禁的一拳头捶在墙上。   “你说她也不小了,成年了吧?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开这种玩笑!”季城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懑,忍不住抱怨道。   白小白包住他的手,轻轻吹了一口气,“你也别怪她了,疯丫头从小没有爸爸,她妈将她惯的无法无天,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古怪,打小就不愿意接触人,这还是头回离开她妈出远门。”   季城表情古怪,犹豫着开口,“你说小妹缠着蔡国雄,不会是因为她有恋父情节吧。” ☆、第三十五章   晚餐过后,季城就被白小白强拉出去散步消食了,临走前白小白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给拉法尔,后者禁不住一个激灵。   屋内只剩下蔡国雄与拉法尔,俩人面面相觑,蔡国雄尴尬的搓搓手,“我来洗碗,你休息会。”   “好啊,好啊,”拉法尔毫不客气的将面前的碗筷推到蔡国雄跟前,而后颠颠儿的真的跑到卧室休息去了,蔡国雄愣了愣,其实他本想在他刷碗的时候小妹能坐在旁边陪他说会儿话的。一声关门声响起,蔡国雄收回思绪,而后利落的收拾桌子。碗筷刷好后,又顺便将熏的黑黄的锅灶也给擦的锃亮。   一切忙妥,蔡国雄满意的看了眼厨房,这才想起季城跟小白出去好大会了,他竟和小妹半句体己话都没说。瞧,他就是这样的人,每回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总会在潜意识里忽略与个人问题有关的一切,唉!   蔡国雄一边理着衣袖,一边走向了拉法尔暂住的次卧室。   站在房门口,蔡国雄听到凤小妹一个人在里面声音忽高忽低的叽里咕噜,语气像是在骂脏话,但又不像是本土国骂。蔡国雄心下疑惑,但也没冒冒失失闯进去,而是抬手敲了敲房门。不轻不重敲了好几声,拉法尔才猛的大喊了声,“进来!”   蔡国雄推门而入,顿住了,原来拉法尔正趴在电脑前,盘腿坐在椅子上,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十指飞快的敲打键盘,脖子上挂着的耳机不时传出“呼哈”的砍杀声,以及动感的音乐。   蔡国雄走近几步,整个人就不大好了,只见屏幕上一个彪悍的武士模样的游戏角色手中举了把一人高的大砍刀,领着一队人马正在奋不顾身的砍BOSS,那场景做的忒血腥,忒残暴了,且画面跳动感强烈,蔡国雄没看一会,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靠!Shit!”拉法尔突然砸了下键盘,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不要逼我挖你祖坟!”   蔡国雄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你冷静点!玩个游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休息会吧。”   “啊?”拉法尔仿似才发觉是蔡国雄进了屋内,“是你呀!你旁边待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不过我先杀了这个小贱人!”   蔡国雄不置可否的站了会,而后环视了卧室一遍,最后决定先将房间收拾下。   拉法尔因为住在小白家的缘故,虽然她本质上仍旧是个*垃圾制造场,但明显的房间要比她住的任何地方要干净多了,蔡国雄也没费什么功夫就将房间归置整齐了。   收拾完屋子,蔡国雄坐在床边就有点儿无聊了,可见拉法尔仍旧在那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一脸嗜血杀伐后志得意满的笑容。   “别玩了!”蔡国雄突然站起身,一只大手突然按在键盘上。   “喂!你让开!”拉法尔正打倒关键处,激动的嗓门拔高了好几十分贝。   蔡国雄突然伸出双手扶住拉法尔的双肩将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拉法尔始料未及,正想大声抗议,蔡国雄已经拿了件她的外套将她从卧室内连抱带推给赶了出去。   室外空气清新,夕阳无限好。   本来拉法尔还在不痛快,蔡国雄哄了会,可拉法尔小孩儿心性,人越哄她还越蹬鼻子上脸,最后蔡国雄被惹毛了,不客气的训了她几句,训完后,蔡国雄反应过来,心头有些不安了,岂料拉法尔却乖顺了,所以说拉法尔这厮是M体呢,欠收拾,欠管!说白了就是犯贱!   蔡国雄与拉法尔一路走来,有些善于脑补的嫂子们眼中便多了几份暧昧,她们笑嘻嘻的与蔡国雄打了招呼,待二人刚一走开,便急不可耐煞有介事的聊开了。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蔡队长和这姑娘关系不一般啊?我怎么瞧着,怎么觉得俩人像是在处对象。”   “嗨,那天这姑娘来的时候,我听我家那口子说是蔡队长家那边的亲戚,我就猜没那么简单,你们说好好一个大姑娘再跟父母闹矛盾也不可能投奔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再说了,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也没见蔡队长撵人啊,不对劲!”   “哟,若真是这样,那她俩年纪差的也太大了点吧。”   “老封建了吧你,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又不违法。咱驻地就是老大难多了点,解决一个是一个,我看到那么多光杆司令,我都替部队首长肝疼。”   嫂子们乐呵呵的笑闹开了。   蔡国雄领着凤小妹走了一圈,蔡国雄刻意与她保持了同志间的距离,不紧不慢,这期间俩人也没交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   凤小妹经过初始的抖M体发作,过了会又有点儿无聊了。   “哎,你说点什么吧,就这么干走着挺没劲的。”   “你说我听。”蔡国雄实在不擅于制造话题。   “哦,”拉法尔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没怀孕并且大姨妈来拜访她的事告诉蔡国雄。   拉法尔走在前头,因为心中有事也没看脚下的路,刚开了个准备澄清谎言的头,脚下一绊,身子猛的一个踉跄飞了出去,幸得蔡国雄身手敏捷,将她给揽了回去。   左右四下没人,蔡国雄索性就将她“挟持”了。   “我结婚报告打好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蔡国雄突然开口。   拉法尔一愣,“这么快!”   “等不了了,”蔡国雄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她的小腹部,本来他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一切也尽在不言中了。   拉法尔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靠!该减肥了!这几日她就光顾着吃饭睡觉打游戏去了,脂肪堆积的简直令人发指。   “你就没其他想说的?”   拉法尔默默的看着他。   “你没什么要说的,我有。首先第一件,我们俩年龄差距大,用你们年轻人比较时尚的话说就是代沟比较大,但是我希望咱们能求同存异,即使往后有互相不理解的,你可以找我沟通,我也会积极配合,反之亦然。第二件,结婚的事我是很慎重的,其实从本心上说,我更想找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虽然看着讨喜,但是真正要过起日子,我这心里还真没底,但是因为已经有孩子了,我这话说的更像废话。其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来找我结婚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一时兴起?第三件,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你可能不了解,像我这样的身份结婚政审会非常严格,凤小妹这个身份跟普通人结婚一辈子都不大可能会有事,但是和我就不一样了,所以为了我们俩个人的将来考虑,我希望你还是跟我说清楚你的来历。”   拉法尔揉了揉鼻子,决定曲线救国,因为要她现在突然坦白自己骗了蔡国雄,她有点儿害怕蔡国雄会拍死她。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眉眼带笑,尽量用轻松愉快的语气,欢快的说道:“我的来历很简单,单亲家庭,没有爸爸,妈妈独自抚养长大,也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唯一可能让你有点不好接受的就是,我国籍是M国。”   “……”   O(╯□╰)o   蔡国雄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想过千万种凤小妹一直不愿意坦诚自己来历的原因,可就是没想过那小丫头片子居然是海外华人!   难怪她行事作风大胆,且不按常理出牌了!   难怪她说起话来慢腾腾的,稍微快点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两个英语单词!   难怪她一直牙关紧咬,问死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   蔡国雄烦躁的翻看着桌子上的书,又重重的合上,扔至桌边。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转悠着一句话:我国法律明文规定,现役军人不可与外国公民登记结婚。   蔡国雄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来人并未等他回应,就自动推开了房门。   季城进来后,很自觉的反手关了房门。   这处办公室是蔡国雄的独立办公场所,也就是说除了蔡国雄并无其他人在这里办公。   这样的办公室,其他分队的队长也都有一间,因为每个分队有时候会协同作战但很多时候又会单独行动,分队开会或者布置工作的时候,也都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   “我听说了小妹的事,”季城进屋后,也没拐弯抹角。   蔡国雄夹在手中的烟,因为他明显的抖动,半截烟灰洒落在了桌上。   “是小白从小妹那问出来的,”季城想了想又加了句。   “我都快愁死了!”蔡国雄直言不讳,掐灭了烟卷,一双大手在脸上狠狠抹了把。   季城来这儿,是因为他发现这几日蔡国雄明显的不对劲,他本以为拉法尔已经听话的坦白从宽了,猜想可能蔡国雄对于被骗一事一时缓不过劲,谁料他今天细问之下才晓得拉法尔遮遮掩掩的只说了自己的外籍身份,至于问题重点提都没提。   季城大为光火,白小白更是盛怒交加,夫妻二人商量后,为了避免拉法尔再简单问题复杂化,遂让季城来跟蔡国雄说清楚。   可是关于怎么说,委实难住了季城。   白小白说,直接说!!   可季城想啊,万一蔡国雄要是问刨根问底的问起来,他到底能不能招架得住啊。尤其是本来那就是蔡国雄和拉法尔俩个人的问题,现在由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捅破这个谎话,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吧?更何况他是男人!MAN!   若是蔡国雄对拉法尔半点好感都没有那也就罢了,可季城能够感觉到蔡国雄是喜欢她的。   对于一个铁血军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被自己喜欢的姑娘欺骗更伤人的吧?   “季城,看来只有我退役了。转业,在地方上找个工作。”蔡国雄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城。   季城大吃一惊,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蔡国雄他是了解的,他是下定决心要做一辈子职业军人的,他是那么的爱着这份职业,若是让他突然这么退下来,季城真是无法想象。   “你先别冲动,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但凡我有一丁点其他的招,我都不会想到退役。”蔡国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我的意思是再等等,也许某些事就峰回路转了。”   “季城,其他方法我都想过了,第一,小妹虽然是中国人,可她小的时候就放弃了中国国籍,如今想再获取根本不可能。第二,我思来想去,让她用凤小妹的身份跟我结婚,这风险也非常大,虽然老家那边做了手脚,可是一旦查出来,我娘,我姐还有我舅等等一大帮人都要跟着受牵连。虽然我曾经说过大不了就让小妹以这身份跟我结婚,但那也只是说说,我是认定小妹迟早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没想到……”   季城看蔡国雄是真的愁肠百结了,心中也跟着不是滋味了,“问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或许小妹压根没怀上,又或者她想当单亲妈妈呢,我时常听人说,国外长大的女孩思想都非常开放,她们觉得单亲妈妈是个时尚……”   “那怎么行!我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父亲!”蔡国雄语气坚定,气势迫人。   季城郁闷的挠了挠手背,这家伙怎么就只听进了下半句呢!   不过,季城也能理解蔡国雄的心情,男人啊,到了这个年纪也希望成个家,有个自己的孩子。那种血脉延续的满足感,神圣感,喜悦感,也只有到了这个年纪或者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个中滋味。   “行了,经过这两天思考我已经做了决定了,这段时间谢谢你和小白对小妹的照顾。”蔡国雄戴上军帽,笔挺的站起身,经过季城身边时,可以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而后步履坚定的走向房门口。   “喂,你做了什么决定?”季城急迫的喊了声。   蔡国雄笑了笑,没说话,而后一只手搭上了门锁。一道强光照射进来,蔡国雄转瞬间便消失在那道强光里。   季城愣愣的看着门口照射进来的太阳光,突然有种蔡国雄要羽化的错觉。   嗬!兜兜转转了半天,他竟然还未将这事给说清楚!   季城觉得他做为蔡国雄不称职的好战友及好兄弟可以去死一死了! ☆、第三十六章   距离凤小妹跟蔡国雄坦白自己海外华人身份的两天后,蔡国雄主动找了小妹,并以史无前例的严肃语气跟小妹郑重的陈述了自己的决定。   他请求小妹给他一年的时间,让他将这里的工作处理好,并让他有充足的时间跟他热爱并且付出热血的地方以及亲爱的战友好好道个别。这之后,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并竭尽所能的弥补那段时间对她们的亏欠。   拉法尔虽然平时神经比较大条,可一听这话,也觉得问题被蔡国雄给整严重了,尤其蔡国雄那一脸的庄严肃穆简直比外星人袭击地球还严峻。拉法尔慌忙表示,没事儿,没事儿,你安心工作,不需要辞职啦,我一个人带孩子没关系,我很强的!   蔡国雄一听这话就不大乐意了,看!果然被季城给说中了!   他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父亲!孩子是祖国未来的栋梁,没有他的教育,光靠凤小妹?   蔡国雄忍不住流了把瀑布汗!   他蔡国雄的子女就算成不了社会的栋梁,也不能成为社会的蛀虫啊!   这世上四体不勤的,有凤小妹一个人就够了,好歹有他将她那份给做了,但他绝不能容忍小蔡跟他妈一样碌碌无为,活的太过随性,没有目标。   俩人争执不下,最后拉法尔面对强势的蔡国雄控制不住的抖M体又发作了。   逆来顺受嘛,拉法尔最吃这一套了。   她总觉得她家大雄发号施令的时候,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最吸引人了!   蔡国雄表述完自己的决定后,继续道:“既然事情这么定下来了,找个时间我送你去我妈那吧,有人跟前跟后的照顾你我也放心。”   “什么!”   “那要不去你妈那?你不是说你妈妈才结婚,蜜月旅行你联系不到她吗?”   “不是,我在这陪你不好吗?你为何非要我走啊?”   蔡国雄非常抱歉的握住拉法尔的手,“对不起,咱俩未婚先孕是违法部队纪律的,可是因为你身份特殊我又不能娶你,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都怨我。”   拉法尔顿了好大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给自己下套,自己掉陷阱里去了。   蔡国雄又道:“要不过几天咱们就走吧,刚好我前段时间的假也没休,你这身子也不能再等了,藏三不藏四,这天也热起来了,很容易让人看出来。”   拉法尔郁闷的都快哭了,她一把抱住蔡国雄,“大叔,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子呀!我骗了你,对不起。”   蔡国雄又选择性忽略关键词了,他顺势抱住拉法尔,安慰道:“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目前的情况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唉……若不然我缩短退役时间,我会尽快和你们母子团聚。”   “大叔,你误会了,我根本没怀孕,我骗了你,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唉……你这丫头,为了达到目的张口就胡说八道。你说将孩子交给你一个人带我怎么放心?”   “大叔……”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喊我大叔?听着别扭!”   O(╯□╰)o   当拉法尔灰头土脸的将自己的遭遇跟白小白哭诉后,白小白幸灾乐祸笑的肚子疼。   拉法尔抱着枕头,没好气的瞪着白小白,大声宣布,“我不管,就算用尽手段我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白小白笑过后正色道:“你也别想什么歪点子了,老实告诉你吧,这里我也呆不久了。季城腿上有伤,他退役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次新兵带出来,他就正式退下来了。”   拉法尔惊的瞪大了眼,“啊?你没骗我吧?那你们是准备去M国吗?”   白小白翻了个白眼,“我用得着骗你吗?若不是你妈拜托我照顾你,我都懒得管你!”   “我妈?”   “嗯,她生怕你一个人在外面闯祸,跟我说了许多好话,我才勉为其难答应照顾你,不然,你以为我一直不对你动粗赶你走,是因为什么?”   拉法尔听到“妈妈”两个字,眸色不自觉的黯了黯。   “拉法尔,我们会去桐市,季城的亲属大都住在那里。你若是愿意可以先去那里等我们。”   拉法尔知道白小白的脾气,她或许会不告诉你实情,但绝对不会骗你。   当晚,拉法尔就兴奋了,因为白小白终于亲口答应带她一起过日子了,虽然白小白看中她保姆的特质或许多了点,但是只要能和女神在一起,叫她干嘛她都愿意。   或许是春风得意乐极生悲吧,又或者这世上有句话叫得意忘形,拉法尔当夜睡觉因为兴奋过度——梦游了,一个不小心,得,从白小白家三楼的阳台上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当晚,住在一楼的楚君华嫂子睡的迟,乍看一个人形活物重重的砸在自家阳台上,吓的一个哆嗦,惊叫了声,“有鬼啊!”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于是那一夜家属大院闹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之后驻地的军医协同一名军护开了车将被铁丝划破了大腿,或许还骨折了的,总之看上去颇为惨烈的拉法尔给装车上送军区医院了。   白小白随着军车,一路上直叹气,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招了拉法尔这么个惹事精。   拉法尔小时候就有过梦游症,长到十来岁自动好了,没想到这突然就发病了,白小白禁不住重新认真审视了番照看拉法尔一段时间的决定是否正确。   万一这疯丫头突然发病,将家里的燃气灶给开了?点火玩?亦或者将小天意给抱走了怎么办?   O(╯□╰)o   拉法尔霉运高照,亦或者说谎遭报应了吧,一条大腿被铁丝划破拉了个长口子缝了七八针不说,左小腿还胫腓骨骨折了。   拉法尔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早上醒来麻醉也过了,抱着那条好腿看着那条伤腿疼的直掉眼泪。   蔡国雄冲进医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拉法尔一个人窝在床上,哭的惨兮兮的,蔡国雄心脏像被人攥住了般,绞窄般的疼。   他是今早才得的消息,因为昨晚他莫名其妙脑抽拉了一对人马野外拉练去了,一大早回来听到这事,吓的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   蔡国雄一路风驰电掣的开车过来,压着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急性子,脑子里全是嫂子们说的话,“那姑娘摔的可惨了,下半身全是血。”“大半夜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听说是梦游,踩空了。”“从三楼摔下来呢,当时就昏迷啦。” ☆、第三十七章   蔡国雄跟领导请了假,尽心竭力的在医院照顾起凤小妹。   史大队对于蔡国雄请假的由头没怎么在意,直接给批了,倒是去探望凤小妹回来的罗淑华,忍不住心里猜疑上了。她这般猜测着,与同去的嫂子们点到为止的那么一说,岂料嫂子们都像憋了半天似的,猛的打开话匣子,七嘴八舌的就给议论上了。   于是,关于蔡国雄与凤小妹之间那点不得不说的事,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也都心知肚明了。   都说八卦的力量堪比原子弹,以一人为中心点,迅速成圆周形扩散裂变,不消多长时间,某些秘密就会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   所以当金政委晚上从驻地回到家里,听妻子王梅神神叨叨的说起蔡国雄的事,他表现的很淡定。王梅盯着丈夫看了半晌,惊讶道:“你这反应不对啊!这也太冷静了吧?”   “不冷静的早奉献给史大队去了!“金政委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以为就你们女人会八卦?团里早传的沸沸扬扬了!”   “哈?”   “你是没瞧见今儿早上蔡国雄听说小姑娘出事,那灾难性的表情。嗨,我早就瞧出这俩人有情况,十有□□是蔡国雄思想保守封建,觉得自己大人家姑娘一大截,不同意跟人姑娘好。”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好事啊!患难见真情嘛,就现在这情形看样子也不需要我做政委的出面做思想工作了,老大难解决了,我放鞭炮都还来不及啊。”   “哎,我说的是我那同事的妹妹怎么办?黄了?”   金政委一脸明知故问的看着王梅,“黄了就黄了呗,就你同事那妹子,脾气古怪,性格又挑剔,若不然就她那模样,早就被抢了,还轮到蔡国雄?上回咱俩私底下还怎么说来着,蔡国雄跟高明丽相亲咱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俩人悬,相不相的中都还是大问题。”   与此同时,一直在驻地训练新兵的季城火急火燎的敲开了自家门。   白小白刚好将自己洗的柔嫩水滑的从浴室出来,所以看到丈夫一身的灰尘脏污,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季城先一步问道:“你怎么没去医院陪你妹子?”   白小白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嫌弃道:“你怎么回来了?去,有什么话等洗过澡再说。”   季城急道:“我只有俩个小时的假,小妹伤了骨头,你怎么不在医院陪她?”   白小白睨了他一眼,“不是有蔡国雄陪着吗?”   季城急的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议论的吗?若蔡国雄跟小妹真有什么,那坐实了也无妨,大家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可你我都知道,小妹跟蔡国雄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照这样下去,简单问题复杂化,牵涉面越广,就越难办了。”   白小白蹙了蹙眉头。   季城心思一转,“那国雄大哥知道拉法尔假怀孕的事了?”   “估计吧,都闹了那么大动静,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   季城默了默,又重重一叹,“完了!看样子蔡国雄是对拉法尔动了真感情了,假怀孕这事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尤其蔡国雄那种火爆脾气都不计较了,看来感情相当深啊!”   然而,事实上蔡国雄根据拉法尔的伤势自行判断出“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也就没特意跟医生求证,尤其当时的状况是,他去的时候小妹身边陪了好些嫂子,他和小妹名不正言不顺,一些事吧,别人不问,他更不可能说了。大家心里有个数就成了,非得说出来都尴尬不是。   他心里想的是,发生这种事,小妹心里肯定比谁都不好受,他是男人,即使心里再痛苦,也要忍着。他是男人,如果他都扛不住,又怎么能安慰照顾他的女人。   解放军XXX医院23号病房内,这是一个二人间,只不过下午又走了一个伤愈出院的,所以今儿晚只剩了36床凤小妹一个病人。   半夜,凤小妹因为噩梦,猛的惊醒,醒过来的同时,耳边传来一声接一声压抑的憋闷的呜咽声,凤小妹未及细辩,惊的一身冷汗,大喊一声,“有鬼呀!”   “啪”床头灯被打开,凤小妹便对上了蔡国雄那双通红的潮湿的眼。   凤小妹愣住了。   蔡国雄焦急的轻拍了几下她的脑门,“怎么了?”   “大叔,你哭啦?”凤小妹惊愕不已,哆哆嗦嗦伸出手指指着蔡国雄的眼睛。   蔡国雄反应过来,尴尬的缩回身子,坐在病床边上的小床上,用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没事,打哈欠打的。”   “哦,”凤小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小妹已经睡过一觉,现下也没有睡意,俩人便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蔡国雄身形高大,一双长腿直接从小床上伸到外面,杵在地板上。   许久后,蔡国雄轻声问道:“睡了没?”   凤小妹妹吱声,蔡国雄因为她已经睡着,坐起身正想关了床头灯,却见凤小妹瞪着一双大眼无神的发着呆。   腾地,蔡国雄觉得心脏猛的一抽,他突然觉得非常对不起小妹,他觉得小妹搞成这样都是自己没尽到责任,是他没照顾好他们母子。   “大叔,你是不是想哭?”拉法尔突然回神,直直的盯着蔡国雄的眼睛。   “没,”蔡国雄偏过头,“你怎么还没睡?你现在需要休息,别胡思乱想了,对身体不好。”   “大叔,你是不是因为我受伤了,掉眼泪啊?”拉法尔突然坐起身,一本正经的看着蔡国雄。   蔡国雄用大手搓了搓脸,没应声。   俩人沉默了半晌,拉法尔一直盯着他没动,许久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坚定的看着蔡国雄,“大叔,我们结婚吧?”   蔡国雄反应寻常,因为结婚这事,自打他晓得小妹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没有迟疑过这事,虽然在得晓小妹是M国国籍时,他的确郁闷过,也彷徨过,但是他从未想过要抛弃她们。   “好,”蔡国雄应的很干脆。   拉法尔扯了扯嘴角,“那你会不会介意,我不爱你?”   蔡国雄一怔,表情古怪的开口,“你心里有人了?”   “嗯!”   蔡国雄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是因为咱俩的事你们才不能在一起?”   “不是,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前些日子才知道她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一岁多了。”   蔡国雄舒了一口气,面上不自觉带了几分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那你是该放下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娶啊,只要你愿意嫁。”   拉法尔咧嘴一笑,又给蔡国雄出了难题,“可是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个问题着实难住了蔡国雄,他看向拉法尔,“小妹,我是个粗人,对风花雪月,甜言蜜语不太擅长,我只能说我会对你负责,你嫁给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也会疼你一辈子,再多的我就说不好了。”   “噢。大叔,那你爱我吗?”   蔡国雄纠结了,到底什么才叫爱啊?   他蔡国雄一直都想找个人结婚成家,想有自己的孩子,他觉得这种感觉是人性的本能,所有正常人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对家庭充满了渴望,他是个普通人,自然不能免俗。   “你不知道什么叫爱?”拉法尔扬高了声音,语气惊讶。   果然,蔡国雄迟疑的开口,“怎么样才算是爱?”   拉法尔狠狠的白了蔡国雄一眼,表情突然变的凶了起来,“你居然不知道什么叫爱?不知道叫爱那你要娶我干什么?”   拉法尔气呼呼的坐在床上,蔡国雄苦笑着看着她。   片刻后,拉法尔沉不住气的质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蔡国雄试探道:“那我要说了实话,你可答应我不许生气。”   “你说,”拉法尔兴致勃勃的看向他。   蔡国雄开诚布公的说道:“就我本人来说吧,我想结婚成家由来已久了,我觉得天下间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不愿意结婚有个安定的家吧?我这人俗,看战友们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眼热。其实从最初的最初你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类,因为咱俩岁数差的大啊!年龄差距的大很了,不利于婚姻稳定。你别看我外表凶悍,其实内在忒经不起折腾了,小媳妇虽然看着赏心悦目,但成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可不是长的好看就能过一起的。我需要的是能理解我,明白我,且了解我工作性质的女人共度一生。我工作忙任务重有时还有生命危险,我怕我没那精力天天哄着宠着小媳妇,更不想小媳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过既然你都怀了我的孩子……”   蔡国雄本来轻松的语气,在说到这里后猛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同时小心翼翼的看向拉法尔。但后者却浑然不觉,而是不满的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继续啊!你不会就仅仅因为我怀孕才愿意跟我结婚的吧?没有一星半点的爱慕之情?”   蔡国雄心头掠过一声叹息,果然啊,年龄相差的大,应激反应过后,恢复的程度也天差地别,他因为掉了孩子的事,痛的都快受不住了,并且他预感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过不去这个坎。反观小妹除了刚开始哭的稀里哗啦,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恢复正常,谈笑自若了。   不过这样也好,小妹能自在的说说笑笑,他心里的愧疚感要减轻许多。 ☆、第三十八章   白小白来到医院的时候,蔡国雄不在病房内,拉法尔正睡的贼香,小呼噜都打上了。   白小白喊了几声没见反应,一巴掌甩过去,拉法尔“哎呀”一声,醒了个彻底。   “你真想让我残啊?这么重手!”拉法尔抱着腿大嚎。   白小白折身直接坐在了病床上,睨了她一眼,戏谑道:“嗬,疯丫头脾气渐长啊!被谁惯的呀?”   拉法尔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神经兮兮的挨近白小白,“姐,我改主意了。”   白小白因为那一声姐,耳根子一个激灵,“姐?”   “我决定跟蔡国雄真结婚了,嘿嘿,”拉法尔说完后捂着嘴傻乐。   “你疯了吧?”白小白脸色一变,一只手猛戳拉法尔的脑门。   拉法尔被白小白戳倒在床上,又趴起身,抱着白小白的胳膊说道:“我没疯,我这次是认真的,比以往任何决定都真的真。”   白小白扯开她,站起身,过了会说道:“行了,我答应往后到哪都带着你就是了,你不要再将一些无关的人都扯进来了。”   拉法尔先是面上一喜,而后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我已经决定了,往后都跟蔡国雄一起。”   “拉法尔!”白小白耐心极差,闻言语气中已带了脾气。   拉法尔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好开心啊,你居然吃醋了!不过,变心是人之常情嘛,谁叫我对你有情的时候你对我不冷不热,爱情这种事是最不靠谱的了,我昨天是爱你不假,可今天我移情别恋了,不过鉴于我曾经对你好了那么久,我可以给你机会,要不你俩公平竞争吧?反正我结婚都能离婚呢,更何况旧情复燃。”   “你脑子有病吧?”   拉法尔扁了扁嘴,嘟囔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蔡国雄就不会对我吼。”   白小白瞪了她一眼,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疑惑道:“蔡国雄知道你假怀孕的事没对你发脾气?”   拉法尔笑了,傻乐道“他不知道呢!”   “不知道!”白小白又是一惊。   “是啊!”拉法尔大着嗓门,“本来我还有些不安呢,可谁知道那个傻大个居然自动认为我流产了,笑疯我了!真是笨的可爱,昨儿晚上我还看见他哭了呢,你说这么傻还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男人现在上哪儿找啊,若是交给别的女人还不被耍死,不若我收了他,被我一个人欺负就得了……”   拉法尔正无所顾忌的说笑,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蔡国雄脸色阴沉的站在房门口。   白小白循声看去,一怔。   拉法尔稍微顿了下,而后毫无愧疚之心的吐了吐舌头,继续对着蔡国雄腆着脸笑着招了招手,“大叔!”   蔡国雄脸色更黑,气势汹汹的走近床头,几乎是用尽力气,一字一句道:“你怀孕是假的?”   站在一旁的白小白清晰的看到蔡国雄因为愤怒而暴突的青筋,她感到蔡国雄一定是极力的压制着想狠揍拉法尔一顿的冲动,不过相对于拉法尔被狠揍一顿,她更担忧蔡国雄听到了多少,不会连拉法尔对她有变态的想法都听了去吧?   嗬,真丢人!   “啊,我逗你玩儿呢,我看上去像怀孕的样子吗?”拉法尔丝毫感觉不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危险,一身轻松的回应道。   蔡国雄胸口猛的一个起伏,眯了眯,“那蔡家庄假结婚那晚……”   “你猜呀!”这种时候,拉法尔仍旧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弯了眉眼,笑的肚子疼。   人常言女人的无法无天,蹬鼻子上脸都是男人惯出来的。   拉法尔之所以这样,也是吃定了蔡国雄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蔡国雄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耍过。   “你一直都在玩我!”   白小白被吓了一跳,这么凶的蔡国雄她还从未看见过。   拉法尔也被吓到了,“玩你怎么了?这世界男女在一起,除了男人玩女人不就是女人玩男人嘛。我都决定和你结婚了,你那么在意我是不是玩你有这个必要吗?”   房门“嘭”的一声被重重关上,甚至拉法尔都没反应过来蔡国雄已经走了。   “他,他怎么了?”拉法尔指着紧闭的房门口,愣愣的看向白小白。   “不知道。”白小白眼神古怪的看着拉法尔。   “真是莫名其妙,”拉法尔重重的砸了下枕头,“你说我都已经答应跟他结婚了,他还发那么大脾气干嘛?想要孩子,往后我给他生就是了。”   过了好大会,白小白才不确定的看向拉法尔,“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知道啊,不就是因为我骗了他嘛,真是小心眼,本来还以为是个胸怀宽广的大度男人,没想到这么斤斤计较,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这么大火,真是的,这叫我往后怎么放心和他在一起啊,不成,结婚的事,我还得慎重考虑考虑。哦,本来还当找到了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   白小白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她不由的感慨,老天果然是公平的,这世上IQ高的人,EQ一定低的惨不忍睹,这就是所谓的造物主的神奇之处吧。所以从今天起我们都不要去羡慕比我们强的人了,因为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他不如我们的地方。   ***   连着两个个多月,蔡国雄都没有再去看望拉法尔,曾经流传在嫂子们间的关于蔡国雄与凤小妹恋爱的传闻也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蔡国雄关于他和凤小妹间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他归队那天碰巧出了紧急任务,于是他就直接请缨上阵了。   蔡国雄一直都在忙碌中,归队那天,通讯员报告说有人找他,都已经来驻地等了他好几天了,蔡国雄的第一反应是凤小妹,心头一跳,感觉很微妙,但想想又不对。虽然他刻意回避了凤小妹的消息,但还是断断续续的也听说了,说是凤小妹突然就人间蒸发了,走的很匆忙,谁都没有打招呼。   蔡国雄心中又气又失望又有些儿担心,虽然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是不会原谅凤小妹对他的欺骗,但他竟莫名其妙的还是希望她本人来跟自己道个歉,虽然他根本没想好自己该怎么面对她,一边担忧着又一边胡思乱想着,很是纠结。   蔡国雄见到等自己的那人,吃了一惊。来人不是旁人,竟是他曾经差点交往的对象陶秀。也就是前段时间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医院的护士。   陶秀不好意思的看着蔡国雄,一直陪在她身边跟她说话的王芳很懂眼色的与俩人告了别。   王芳曾经是陶秀的同事,后来跟了蔡国雄驻地的一个技术军官,便随军过来了。陶秀这次之所以能找到这边,并且住下来,也多亏了王芳。   “你和孙军的爱人认识?”蔡国雄问道。   “啊,以前的同事。”陶秀不着痕迹的理了理裙子,她今天特意打扮过,衣服是新买的,非常潮。头发也是才做过不久,打理后,显得很年轻。   “你是来找同事玩的?”蔡国雄随口一问,反正他是不相信陶秀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陶秀表情不自然的应了声,“是啊,本来只是想找老友,突然想到你也在这边,所以就想和你见面聊聊了,没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没有,”   俩人又闲聊了会,蔡国雄觉得有点儿无聊,待陶秀还想提议让他带自己转转的时候被蔡国雄直接拒绝了,“这里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可以随便乱逛的。”   “有你陪着也不行吗?”   “不行,你还是和王芳在家属大院逛逛吧,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忙。”   “好吧,那你去忙吧。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了吧?要不一起吃个饭?”   蔡国雄不解的看向她。   陶秀紧张的握了握手,斟字酌句道:“王芳才知道我们以前认识,她还听说了你上次救我的事,她怪我没好好跟蔡首长道个谢,所以建议我做顿饭像你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你那天不是请吃过饭了吗。”   “那不算,请客吃饭哪有亲自下厨有诚意啊。”陶秀鼓起了勇气,热情的对着他笑道:“晚上王芳和她爱人也在,听说你和她爱人私交挺好的,你俩晚上刚好还可以对饮几杯,我做一桌饭也不是全为了答谢你,还要感谢王芳夫妇这几日收留我呢。你来吧?”   “这真没什么好谢的,那天那情况即使不是你,我也会上前制服闹事者的。那啥,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我现在还有点事。” ☆、第三十九章   蔡国雄与陶秀道别后,直接去了季城家,蔡国雄来到他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可手才放到门上,房门就被推开了。   屋内白小白不在家,季城正在一件一件的叠他穿过的军装,眼神留恋,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不想走,为什么非要申请转业?”   正沉浸在自我世界之中的季城一惊,转过头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大会,刚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蔡国雄走进屋内,眼神却落在床上的军装上。   季城加快了收拾的速度,表情比方才随意了许多,“工作还顺利吧?”   蔡国雄却撇开话题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你是下定决心要走。”   “到了该走的时候自然要走。”   蔡国雄拍了拍季城的肩膀,千言万语梗在喉中,最后道了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保重,以后常联系。”   季城一时间感慨万千,“离走还有一周的时间呢,现在又不走,你这情绪我受不了。“   蔡国雄笑了。   蔡国雄在季城屋内又无所事事的转悠了好一会,才终于尴尬的开口,“季城,那丫头是回家了?”   季城看向蔡国雄,或许是眼神太过直接,蔡国雄有些不好意思的东张西望了起来,“你别这样看我,我也就是问问,当时我心情不好,骂了她,现在回想也有点后悔,那丫头年纪小不懂事难免做事没分寸,玩心重,我这么大岁数了,理应不该和她计较。”   “听小白说,她母亲病危,所以她走的匆忙。”   “啊?”蔡国雄一愣,语气急切道:“怎么回事?”   “哦,”季城正色道:“胰腺癌晚期,扩散了,听小白说她跟小妹挺投缘的,所以小妹也就跟她说了一些家里的事。”   蔡国雄愣愣的没有说话,那表情就跟出事的是他的家里人似的。   “那弟妹和小妹现在还有联系吗?”   “他俩?”季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而后干脆的撇清道:“她们怎么可能有联系啊,本来就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转身陌路啊。”蔡国雄心中颇有感触。   “你还惦记着她?”季城忍不住问道。   蔡国雄又是一愣,而后挥挥手,“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丫头,那样不着边际的性格,怕是往后惹祸上身。”   季城起身找了个茶缸倒了杯水,递给蔡国雄的同时说道:“有的人注定只是过客,大哥,你想开点。”   蔡国雄不满的看了眼季城,“我什么时候想不开了!那丫头,那丫头我就当她是我侄女,只不过被她耍了有些气不过!”   季城不置可否,仍旧笑着应了声,“那就好,对了,听队里的人说有个女人找你?都待了好几天了,谁啊?”   “哦,她啊,”蔡国雄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以前认识的人。”   季城笑看着蔡国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哥,碰到合适的就谈谈看吧,你不能老这样被动啊。那个来找你的女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对你……有意思?”   “胡说什么啊!”蔡国雄甩开季城的胳膊,“本来以为你要走了心情或许会不好,过来找你聊聊,现在看你都还有精神胡说八道,看来也没什么好安慰你的了,走了!”   **   蔡国雄回到宿舍后没多久,王芳的爱人技术官张军就找上了门,俩人有的没的闲聊了许久,直到蔡国雄都有些乏了,张军才佯装随意的模样说了句,“晚上去我那喝几盅吧?”蔡国雄本不想应,但张军又客气了起来,好说歹说非拉他去,蔡国雄实在乏了,便应了。   张军走后,蔡国雄躺在床上闭了眼,努力睡了好一会,也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关于小妹妈妈癌症晚期的事。   晚饭的时候,蔡国雄一点都未休息到,张军的电话就打来了,蔡国雄不好拒绝战友的好意,洗了把脸就直接过去了。   途中碰到金政委,政委同志随口聊到过段时间大军区的文工团会过来慰问演出,顺便玩笑着让蔡国雄留意着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蔡国雄自怨自艾道:“就我这条件,有人看上我就不错了,我还能挑别人?”   金政委笑看了他一眼,“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啊是年纪越大越有味道。”   蔡国雄憨笑着没应声。   金政委偷眼看了他下,装作不在意的说道:“你心里没有藏着什么人吧?”   蔡国雄心头一跳。   “你说队里和你一般大的,长得比你丑,职位比你低的都结婚了,怎么就你单下来了?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你嫂子也说了,女人会剩下来,大体就是心里有人或者眼光太挑剔,虽然我一直认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但你就这么剩下来,既然不是生理上的问题,那一定是心理上了。住在张军家的那个女人是你以前的相好?”   若是蔡国雄此时正在喝茶的话一定会喷的金政委满头满脸,他吃惊的看着金政委,大着嗓门吼道:“政委,你脑子被驴踢了?”   金政委始料未及,眼睛瞪的就跟铜铃似的,吼的更是天崩地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   蔡国雄之前答应张军去他家吃饭,压根就忘了陶秀还在他家这茬,后来听了金政委那么一说才恍然想起,可眼看着也到了家属大院,张军媳妇在二楼都看到他了,蔡国雄再想走就有些不大合适了。   张军家里,陶秀忙的热火朝天,饭菜上桌后,蔡国雄等人都围着桌子坐下了,陶秀仍旧厨房客厅里里外外的跑,王芳有意无意的冲着蔡国雄直夸陶秀的好。蔡国雄尴尬的应着,也没有多余的话,好容易四人都落了座,陶秀含羞带怯的看了蔡国雄几眼,张军与王芳夫妻二人会心一笑,蔡国雄本就是粗犷的男人,被这么一整,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好好的一顿饭,气氛弄得颇为微妙,蔡国雄心中懊恼,暗怨自己不该答应张军来他家吃饭。   “唉,想想我们陶秀,多好的一个人,以前读书的时候,追她的人都有一个加强排了,后来实习工作后更不得了,只要是被她扎过针的单身小伙就没有不对她有印象的。我们那一届的护士都说陶秀这么优秀的人往后一定能嫁个爱她的男人,过的好,可没想到却被吴清源那混蛋给害了,吴清源当时说的多动听啊,腿脚多勤快啊。当时那劲头,只要是个姑娘都会被他拿下啊,也亏得是陶秀了,还拒绝了他很多次,说考虑考虑,可小姑娘毕竟没经验啊。陶秀到了他们吴家真是本本分分,孝敬公婆,又给他生了儿子,但姓吴的太没良心了,竟然背着陶秀在外面搞小三,唉,这男人太不是东西,女人为他吃苦受累,都快成黄脸婆了,他却在外面风花雪月,你们说,陶秀怎么命这么苦,竟嫁了这样的男人……”   王芳抑扬顿挫,一番话说完,见蔡国雄没说话,只是锁着眉头似乎在想心事,心底暗道蔡国雄一定是听了陶秀的事,心生同情,遂加把劲道:“蔡队长,听说您以前和我们陶秀是老相识?”   “啊?”蔡国雄恍然回神。   王芳却是自作聪明的会心一笑,冲着陶秀挤了挤眼,“蔡队长,我们陶秀这手艺不错吧?”   陶秀与此同时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到了蔡国雄的碗里,蔡国雄反应过大,筷子挡了挡,好好的一块糖醋排骨就从桌子上滚到了蔡国雄的腿上,再掉到了地上。   蔡国雄本能的站起身,陶秀也有些尴尬的站起了身,“对不起啊,对不起,待会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因为是裤子,陶秀这么说,蔡国雄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用餐巾纸擦了擦,说了声没事。   张军打趣了声,便又张罗大家继续吃饭。   总之一顿饭吃的蔡国雄食难下咽,王芳撮合的态度非常明显,虽然蔡国雄曾经对陶秀有过好感,但时过境迁,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他现在对陶秀是压根一点想法都没有,这就是一种感觉,与女人曾经的过往无关。因为从蔡国雄自身来讲,他一直颇为妄自菲薄,并不认为自己的条件有得挑。   几人吃完晚饭后,蔡国雄借口还有工作便离开了张军家,王芳将陶秀往蔡国雄跟前推了推,说道:“我还要收拾碗筷,就让陶秀代表我们送送蔡队长吧。”   蔡国雄连忙拒绝,“眼看着天就黑了,我一个男同志哪用得着女同志送的道理。”   蔡国雄说着话,几步跑下了楼梯,再一个转弯,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六七月份的天,旁晚过后,凉风习习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或许是酒劲的缘故,蔡国雄竟依稀想起了正月里那段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往事历历在目,可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恍然间,他觉得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似乎看到小妹正兴高采烈的向他跑来。   蔡国雄精神一震,喊了声,“丫头!”   陶秀面上闪过一丝红晕,跑至近前,抿着嘴笑了,“你这么叫我真让我不好意思。”   蔡国雄一愣,眼前人的面容终于清晰了起来。   “是你啊,”语气淡淡的。   陶秀毫无所觉,将手中的军帽捧到蔡国雄面前,“你的军帽。”   蔡国雄不好意思的接过,“谢谢,真不好意思让你跑了一趟。”   “嗨,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咱俩生分的都要说谢谢了?”   蔡国雄无话可说的摸了摸帽檐,“那,你回去吧,趁着天还没黑。”   “天黑了不是还有路灯吗?这军区驻地我还怕地痞流氓不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这个老朋友聊聊天,说说话?”陶秀靠近了一步。   蔡国雄尴尬的后退了两步,“刚才在张军家不是说了很多话了么,我还有工作要忙。”   “没关系,距离你的办公室不是还有几公里的路程嘛,我陪着你走一段,闲聊嘛,边走边聊。” ☆、第40章 蔡国雄的桃花忽然好起来了   “你还记得你那会儿送我的子弹壳吗?你说是你第一次打靶的弹壳,很有纪念意义就送了我,我也宝贝了很久,可是我却因为搬家弄丢了,当时我难过了许久。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若是我有机会去你的部队,你一定要带我四处参观参观吗?你还说你一定会在部队努力做出一番成就,我当年还玩笑你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看来,你果然做到了,你还记得……”   “陶秀,”蔡国雄打断了她。   可是陶秀等了半天也不见蔡国雄继续,就有些奇怪的看向他,“怎么了?”   蔡国雄无奈的开口,“过去的就过去了。”   陶秀面上一僵,讪讪的笑了,“国雄,你别误会,我没旁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我们是老朋友了,想聊聊而已。”   俩人并肩走了会,蔡国雄想了想还是说道:“陶秀,刚才在张军家,我知道王芳想撮合我们的意思。”   陶秀脚步一顿,面上带着几分期盼与不自然,她低声问道:“那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那句话,过去就过去了。”蔡国雄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陶秀猛的抬起头,音量也不受控制的扬高。   蔡国雄不知道如何解释,静默了。   陶秀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追问道:“我都打听过了,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自从我之后虽然相亲了好几次,可一直没有正式谈过。还是说……你嫌弃我,因为我离过婚?可是,可是,我虽然离过婚,但不是我的问题,我丈夫搞外遇,我是受害者。而且我现在没有负担,孩子在男方那里,我还有一套商品房,没有房贷,我工作稳定又体面……”   “陶秀,”蔡国雄拉开陶秀扯着他袖子的手,“我对你的感觉与这些无关。”   “我听王芳说以前还有条件比我差的你都相过亲,为何现在轮到我就不行了?”   陶秀是信心满满的来,如今蔡国雄这种态度,她情感上多少有些接受不能。   陶秀又说:“你是在怨我曾经和你联系好好的突然就不和你联系了?可是,你当时又没跟我表白过,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后来吴清源死缠着我不放,我也是被他蒙骗猜接受了他,我是个传统的女人,既然接受了吴清源,当然要断绝所有男性友人的往来,这点,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换做是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联系吧?”   陶秀这话说的漂亮,外人或许被不清楚,但陶秀自己却偏不了自己,当蔡国雄还是个愣头小子的时候,他对她的那些好,虽然从未说出口,也足以表明一个小伙子对一个姑娘的喜爱和追求。陶秀是聪明人,她不点破,享受着男人们的爱慕,只为了能在其中挑一个最好的。   那时做为*的吴清源出现,并对她表示出了好感,陶秀又怎么会放过,自然对蔡国雄那样毫无背景的大头兵不屑一顾了。   要知道,社会是现实的,人脉,靠山,关系网,不是说你有一腔热情,想干出一番事业就能干出一番事业。   这世上靠自己的干劲成功的男人也很多,但陶秀并不想拿自己的人生做赌注,那样太冒险。谁都无法预知的未来,陶秀见过太多傻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熬成了黄脸婆最后却惨遭背叛的例子,所以她情愿选择一个对她并不怎么好,但会提供她优渥生活和地位的吴清源。   但数年的婚姻,让她疲惫不堪,她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想法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婚姻对于女人太重要,离一次婚剥一次皮。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固然重要,但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才更重要。   可十几年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使陶秀在失败的婚姻中总结了诸多经验,也不会真的找一个对她只有真心,没有财产的男人。   她自从离婚也有三年了,这三年来也断断续续的交过男朋友,可实在难以找到合心意的,但自从几个月前与蔡国雄再次碰面后,尤其知道他混的不错,她便时常都会想起他。她本以为蔡国雄在知晓她离过婚后,一定会给她电话,或来找她。但是没有,当半个月前,她的姑妈又给她介绍了一个条件一般还长相丑陋的男人被她拒绝后,姑妈气愤之下说了几句难听话,也就在那个时候陶秀下定决心,要找一个能给自己挣回面子的男人。   而在她认识的人里面,蔡国雄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蔡国雄怔怔的看着陶秀,他是个简单正直的男人,陶秀的弯弯绕绕他自然是不明白的,也从未仔细推敲过,不过简单并不代表傻,特别是后来他知道当时陶秀除了与他联系还与其他部队的军官联系时,他就有些明白了。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将人往好处想,他只能暗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只是将他当普通朋友联系着,他却自作多情了。   不过是不是蔡国雄自作多情也只有陶秀心里有数了,没有她的刻意误导,蔡国雄也没有真的多情的到那种程度。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拿捏男人的内心,即使分手也会让男人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或者对不起女人。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我也没那资格,你是个好女人,往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人,我们不合适。”   我们不合适——一句话让陶秀心凉了个通透。   蔡国雄觉得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冲着陶秀道了声,“再见”,转身便走了。   岂料蔡国雄将将抬腿走出一步,陶秀突然回魂般猛的抱住蔡国雄,“你别走!”   这破天荒的举动不仅惊到了蔡国雄更惊到了路过的官兵及官兵家属。   “天啦!”有家属惊呼出声。   蔡国雄就跟被开水烫着了般,骤然弹跳开来,转过身面对陶秀,脸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不高兴。   “你这是做什么?”蔡国雄的语气很冲。   陶秀也恍然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些,“我,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往后若是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联系了。”蔡国雄说完这些后,当真长腿一迈,脚下生风,大刀阔斧的走了。   **   蔡国雄的驻地,或许是军事重地的缘故,无论是官兵还是大院的官兵家属,个个严谨,谨言慎行,但即便如此,八卦传播的速度还是飞快的。   昨儿晚上蔡国雄在回驻地的道上被女人抱了腰,今儿早上金政委就找了借口跟蔡国雄求证来了。   “听说你昨天被女人当众表白了?还死死抱着你不撒手,最后硬是被你给掰开的?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点怜香惜玉的心?”金政委老神在在,优哉游哉的端着茶缸。   蔡国雄不耐烦的拿过政委的茶缸灌了一口,“你到底又听了谁的捕风捉影,胡说八道?”   “哎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蔡国雄,现在是组织在跟你谈话,你若不是老实交代,我可要给你按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了。”   蔡国雄急瞪眼的看了金政委片刻,才败下阵来,将自己与陶秀相识的原委原原本本的给说了。   金政委扶着茶缸,听往后,突然乐了,“嗨,国雄,我怎么发觉自从你过年从家里回来后,桃花运突然好起来了!先是那个叫凤小妹的,啊,虽然事实证明你俩屁关系都没有。但以前队里连传你八卦的人都没有,有的传就是个好的开端啊。现在又是旧情人想跟你旧情复燃。”   “政委!”蔡国雄一听这话急了,“请注意用词,我跟陶秀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政委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既然你对那陶秀没意思,那我再跟你说个好消息,你还记得高明丽吗?就是上次你王梅嫂子要介绍给你的她同事的妹妹。你不是拒绝过一次跟人家相亲吗?我没想到人家竟然不介意,这次主动提了想和你见一面。”   蔡国雄反应不及,面容古怪。   金政委一掌用力的拍向蔡国雄的肩膀,“你小子的春天终于来啦!一大波对你充满爱意的姑娘正在向你涌来!”   十天后,季城交接完手头的工作,终于还是离开了这个承载他太多汗水与感情的地方,许昌恒与蔡国雄等一干战友纷纷相送,最后谁都没忍住,还是默默流了泪。   没过多久,大军区的文工团来特种战队驻地慰问演出,蔡国雄拗不过上级领导与战友们的热情,还是与高明丽见了面。   蔡国雄没多大感觉,觉得那姑娘挺好,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或许是不像前几次相亲那样因为过于紧张而办砸了事,这次轻松随便的态度,竟然给高明丽留下了好印象。   可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的是,慰问演出结束后,有个文工团的小姑娘,或许是年轻无畏,居然在最后的送别晚宴上,跟蔡国雄当众表达了想要处对象的意思。   这下子战友们热闹了,蔡国雄恍恍惚惚中,在小姑娘的提醒下才忆起,上次执行任务时,他解救的人质居然有一个是这小姑娘的弟弟。当时小姑娘去接弟弟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晕了过去,还是蔡国雄给送去了医疗室。不过蔡国雄那时工作太忙,并未放在心上,可蔡国雄英武不凡的形象却深深的烙在了小姑娘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放疯丫头出来咬人…… ☆、第41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四年后,夏日,星期天   一直高温了十来天的七月,昨天傍晚终于迎来了入伏以来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大雨缠缠绵绵的下了一整个晚上,浇透了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   M市集团军驻地,早起的官兵们各个神清气爽,雄赳赳气昂昂,相较于前几天的萎靡不振,今儿个就跟被雨水滋润过的庄稼似的,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   蔡国雄自认为昨晚睡的很好,可早上起来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的,他干脆去训练场地跑了个一万米,又练了会引体向上,出了一身臭汗,心绪倒是平静了许多,可眼皮子又跳个没完没了。   蔡国雄回到驻地的两室一厅,通讯员小魏正在整理打扫他的房间,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唉,我家首长怎么就不找个媳妇呢。唉,怎么就没个女人降的住我家首长呢。唉,我家首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唉,我家首长这么好的人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反正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意思的不停的念。   蔡国雄回屋后,小魏还是没察觉到,仍旧念咒似的。蔡国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忍不住没好气的斥了声,“闭嘴!”小魏吓了一跳,却是本能的一立正,挺腰,“是,首长。”   蔡国雄斜了他一眼,继续大口灌水。小魏擦着桌子说道:“首长,刚才军长来电话了,说是让你别忘了昨天他交代的任务。”   蔡国雄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听语气却有几分不情不愿。   小魏作为男人,又是个军人,却深藏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但凡有关他家首长一丁点的事,他都尤其上心。此时他见首长面上有几分为难,就忍不住替他家首长打抱不平了,“这军长也真是的,都星期天了也不让您休息,全集团军的官兵哪个不晓得最忙最累就属我们家首长了,我们家首长虽然不需要陪老婆孩子,可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啊。这难得休息日又给您下达什么指示啊。”   蔡国雄哼了声,笑看着小魏,阴阳怪气道:“美差,不仅能看戏,还能免费吃一顿豪华大餐。”   小魏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是吗?有这好事?”   蔡国雄嘴角一扯,“想去?”   小魏两眼闪烁着迫切兴奋的光芒,面上却扭捏捏道:“那是军长犒劳您的吧?那您带着我合适吗?”   蔡国雄忍着笑,“合适!只不过你想吃大餐,到时候还得给我出点力,按住犟犊子就成了。”   蔡国雄大笑着离开,独留下小魏一个人抓耳挠腮不明白首长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蔡国雄吃了早饭,又在办公室看了会文件,九点整,还未等他起身,军长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办公室!”军长没好气道。   “我这正准备走呢。”   军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求人办事,遂改了语气说道:“邵军的事可就拜托你啦,你可要将事情给我办好了,整个集团军也就你办事牢靠,让我放心了。”   “军长……”   “就这么说定了啊,你看我也没办法啊,女方的爷爷是你嫂子的恩师,你嫂子念着恩师的好,又跟女方的妈妈是手帕交,关系太深,俩女人家结亲的愿望非常强烈啊。邵军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我们的话他不听,口口声声什么要先立业后成家,以你为榜样。那我就偏要你押着他去相亲。那孩子挺服你的,你就当帮老哥个忙,你也知道你嫂子唠叨起来一般人受不了。”   蔡国雄搁下电话后直接给邵上尉打了个电话,让他十五分钟后在大门口汇合,不见不散。而后他又打仗般的用了五分钟时间回宿舍换衣服,期间还让已经换了便装的小魏去官兵宿舍将邵上尉给他带到军区大门口。   十五分钟后,蔡国雄远远的便看到邵军满脸不高兴的被小魏赶鸭子似的赶了过来。   蔡国雄微笑着摇了摇头,暗叹了声,小魏的磨功真是了得。   邵军看到蔡国雄后,立正敬礼个军礼,“参谋长!”   蔡国雄看了眼俩人身上普通的便装,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邵军挂了脸,不乐意的跟在蔡国雄的身后,嘟囔道:“我本来还当你会理解我,可没想到你居然跟我爸他一样,是个老封建。”   蔡国雄,八个月前调离特种大队驻地,如今是M省集团军军参谋长,大校军衔。   这个男人,无背景,无关系,一个贫困乡村走出来的毛头小子,仅凭一己之力,刚满四十岁就荣任集团军军参谋长,其中的付出与艰辛可想而知,   用老领导史大队的话说就是,“蔡国雄他妈的根本是用生命在工作。”   九点四十分,蔡国雄和邵军到达约定的相亲的地点,杏花公园。   蔡国雄瞧了眼邵军紧绷的脸,忍不住逗趣道:“紧张了?”   邵军矢口否认,“不是,军校里虽然女孩子少,可又不是没有。我就是单纯觉得相亲这种事挺无聊的。”   蔡国雄笑了,“你相亲都无聊了,那我这个陪你来相亲的,岂不是无聊死?”   “那您还……”   “进去吧,别婆婆妈妈的了,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你扭捏个什么劲,现在不情不愿,别到时候看上了人家姑娘,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人家。”   “怎么可能!不用看我都知道这种逆来顺受,没有主见的女人不是我的菜,   “也许是人家姑娘孝顺,不想惹父母不高兴才勉强来和你相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天到晚以忤逆自己老子为乐。”   邵军扯扯嘴角,“反正我强烈抗议这种封建包办婚姻,   邵军是集团军军长邵传峰的独子,现年二十六,硕士研究生毕业,自从毕业进入部队工作刚满一年,青年才俊一枚,为人有些清高自负,但也不是不知轻重那种。身上少有官二代的习气,在一干官二代,红三代里面,算是长的非常根正苗红的一枚了。   而他相亲的对象则是本市一所美院老教授家的孙女,书香门第,一家子都是做学问的。女孩名叫蒯蓉心,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家教好,样貌好,学历也好。只不过也有二十五了,鉴于现在家长们谈“剩女色变”,蒯家父母一心想在女儿年岁正好的年纪将女儿找个合适的对象,嫁出去,省的像自己的哥嫂那样,一天到晚被自己的独女肉死。   快到碧玉湖的时候,蔡国雄从小魏手里接过“接头信物”塞到邵军的怀里。邵军面上更难看了,“都什么年代了,相亲还用这个。”   邵军看了眼书的封面,更无语凝噎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邵军仍在抱怨,蔡国雄无奈,“行了,跟你透个底吧,你也别唧唧歪歪个没完了。你父母的意思也就是叫你们见个面而已,若是那姑娘看不上你就算了,若是你看不上人家,人家看上你了,或许会麻烦些,毕竟相亲这事,是女方父母热情主动的提出来的。你母亲很热衷,但你父亲要随意些。你也知道你爸怕你妈唠叨,所以说问题的关键是那女孩能不能看上你。”   “我明白了。”邵军得了提示,旋即拨开云雾见青天,笑了。   小魏眨巴了两下眼,护主心切道:“上尉,我们家首长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要是相亲没成功,可不能到处乱说。”   “看把你急的,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嘛。”邵军说话的同时,蹲□子,将西装裤脚一高一矮的卷起,而后解开了胸口衬衫两粒扣子,看了看仍觉不够,又从旁边的湿地里抠了两把泥摸了些在脸上、身上。   蔡国雄与小魏目瞪口呆的看着邵军,蔡国雄扯了扯嘴想说点什么,最后捏了捏额角,明哲保身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蔡叔,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邵军喜笑颜开。   虽然蔡国雄只比邵军大十四岁,但因为蔡国雄与邵传峰私底下都是兄弟相称呼,以示尊重,邵军平时也会称呼蔡国雄一声“叔”。   蔡国雄本来的计划是将邵军押到相亲地点,就功成身退了,可现在看邵军这种一个劲糟蹋自己的亢奋劲,生怕邵军为了避免被姑娘看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吓到姑娘,只得一路跟到了碧玉湖。   雨后碧玉湖,碧波荡漾,岸边杨柳垂堤。夏季的阴雨天,空气潮湿但不闷热,刮着沁人心脾的凉风,让连日来一直被炙烤的都快脱了一层皮的人们只感到通体舒畅。   “容欣!”突然一道响亮的女声。   正沿着碧玉湖地毯式搜索可疑对象的三人俱是脚步一顿,蒯蓉心?   “什么事?”一个上身白衣□黑长裙的长发女孩应声道。她的声音清脆又干净,就跟她的打扮一样,干净的让人舒服。她的面前放了一个画架,左手拿了个托盘,右手执笔,看样子应该是在画水粉画。   “书还给你。”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子跑至白衣女孩的身侧,探头看了下,“你现在走吗?”   “不了,我还在等人。”女孩随手将书放在身侧的大石头上。   俩个女孩挥手告了别,因为女孩侧着身子,长发垂在耳侧,蔡国雄等三人并未看清女孩的正脸,但只一个背影,就让人忍不住的想到《诗经》里的名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画面太美好,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蔡国雄看了眼身边怔怔发愣的邵军,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谁不曾年轻过啊,看到这么个美好的女孩子,想不心动都难吧。   蓉心,画画,书,等人……   这几个元素组合到一起,那女孩是何人,想必答案也呼之欲出了吧。   蔡国雄正准备悄悄离开,将空间让给俩个年轻人,可一道虎虎生威的声音乍然响了起来,“喂,请问你是蓉心小姐吗?”   女孩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笔一划,画错了地方,她猛的偏过头,长发迎风飞扬,莹白的皮肤,明亮的双眸,娇俏的唇鼻,虽然染了怒色,却更添了生动的颜色。   邵军只感到一丝电流蹿过心底,电的他手指都跟着一抖。邵军并没有因为女孩的怒容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觉得:好萌!   女孩的眸光在不经意间扫过那三人时,陡然顿住,而后在某一处停住,数秒后,她的嘴角弯了个弧度,眸中有惊喜之色。   笑容太美,以至于那怔愣的三人似乎都听到了女孩身侧花开的声音。   邵军傻了,人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前他不屑,现在他信了。   但是傻掉的不止邵军一人,还有羁押官蔡国雄。   蔡国雄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但那人的眉眼早就入了他的心,怎么可能看错?   “嗨,好久不见!”女孩笑容不减,扬高了声音。   是她……蔡国雄心头哐当一声,就跟响雷劈过似的,右眼皮子跳的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坑不烂尾,保证完结。 ☆、第四十二章   容欣扬眉一笑,“嗨,好久不见!”   蔡国雄心思复杂,不知作何反应,当即便僵住了。而邵军则激动异常,其实俩人小时候见过,不过后来邵军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一直住在爷爷奶奶那,直到高中才回到父母身边,但那时蒯蓉心已经出国了。   小的时候,邵军对蓉心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男孩子嘛,自然不喜欢爱打小报告,娇气,又玻璃心的女孩子。   也是因为有了这层原因,邵军才尤其排斥这次相亲,什么嘛,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容欣!容欣!”远远地,一个男人朝着这边一边招手一边大喊着跑了过来。   不一会男人跑至容欣面前,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却又只剩无可奈何的抱怨,“大小姐,教授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快跟我回去!”   容欣嘴角一翘,“好!”而后淡定转身,继续手中未完成的水粉画,男人似乎习以为常,转身就手脚并用的开始整理容欣身边放置的各色各样的东西。   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位大小姐出一次门,不仅带了画板写生,就连躺椅以及放置了水果蛋糕的小圆桌都带了,讲究的是,小圆桌铺了白色的纱布,上头还摆放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干净剔透的半瓶水中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男人龇着牙,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说大小姐,你往后出门能不能不要这么讲究?这么些东西,你怎么过来的?喊了搬家公司?大小姐,出门见个朋友而已,也不需要这样的排场吧,这里是公园哪里不能坐?非得搞的自己跟个剥削阶级的娇贵小姐似的。”   男人喊的很大声,容欣却不恼,只是面不改色,照旧做自己的事。   她方才约的友人,就是之前离去的那个画友,圆脸女孩。女孩走的时候,容欣说等人,等的是主动送上门做苦力的人,可以是眼前这个大呼小叫的男人,可以是容父,也可以是其他任何来找她的人。   男人发泄完不满,又不能拿容欣真怎么着,目测了下从碧玉湖湖畔到公园外停车场的距离,掏出手机说道:“这里离M集团军驻地比较近,我有师兄弟在这里,要不我喊几个人过来帮忙吧。”   “不用,”容欣出声。执着画笔的手朝邵军等人的方向一指,“他们可以帮忙。”   庞焱看向那三个陌生男人,那三人除了中间脸上抹了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冠不整,有点痞气外,其他俩位腰杆笔挺,面容严肃正经,尤其是年纪相对大点的那位,杀伐决断的气场很强大。   因为这里距离M集团军驻地很近,常有军人来这里走动,所以庞焱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他们的身份。   “容欣!”庞焱假模假样的训斥道:“你这大小姐脾气真得改改了,怎么随随便便就让陌生人帮忙,虽然这里离军队驻地近,M集团军的官兵也是各个都是活雷锋,但也不能道德绑架,随随便便要求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帮忙啊!”   要道德绑架的是他吧?容欣满头黑线,邵军却先一步开口,走上前,自我介绍道:“说陌生人就有些见外了,我叫邵军,这位是……”邵军本想报出蔡国雄的官衔,想想又改口道:“他是我的一位叔叔。那位名叫魏三,你们叫他小魏就好了。”   一直傻站着好尴尬,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不过,怎么才见面就要走啊。虽然这是他之前心心念念期望的,可是现在……不要吧……   庞焱有点懵,挠着后脑勺看向容欣,“他们就是你今天要见的人?”   容欣看了眼一直闷不吭声的蔡国雄,答非所问道:“嗯,熟人。”   得到肯定的庞焱也不再客气了,走上前分别跟三人握了手,“你好,我叫庞焱。”   蔡国雄伸出粗糙的大手,报上姓名,“蔡国雄。”   庞焱嘴角一抽,若是他没记错,M集团军的参谋长也叫蔡国雄吧,不会那么巧吧?!但是鉴于他刚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他决定继续装傻到底,毕竟他也是军校毕业的技术官,得罪大领导,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不知者不为罪!   庞焱和三人握手认识后,那边容欣也画完了,容欣说:“好了,走吧。”   庞焱再不迟疑,任劳任怨的开始善后。   小魏也是个勤奋过头的小伙子,赶紧的上前帮忙。   邵军虽不清楚这好好的相亲怎么发展成这样,可面对看入了眼的人自然竭尽全力的表现,各种重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扛。   四个大男人,都是军事素质过硬的军人,能有多少东西抗不下啊。   于是到最后,两手空空的便只剩蔡国雄和容欣了。   容欣不用拿东西那是情理之中的,至于蔡国雄,你想啊,蔡国雄可是小魏同志家的首长,有他在,怎么可能有他家首长出力的份。庞焱虽然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哪敢再得罪军区大佬啊。更不用提邵军表现欲过度,将那一堆东西都能抗能拿的全架自己身上了。   蔡国雄一马当先,刻意与容欣拉开距离。   容欣现在是军长儿子的相亲对象,他理应避嫌。   “大叔,你不认识我了?”岂料容欣快步跟上了蔡国雄,笑嘻嘻的说道。   蔡国雄抽了抽嘴角,偏头看了身后一眼,没做声,继续加快脚步。   容欣提起裙子,又追上,“大叔,我是拉法尔呀!”见蔡国雄仍旧没反应,再次提醒道:“我呀,凤小妹。”   容欣的声音不大,似乎是很在意庞焱等人听到。毕竟她现在已经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为了不给养父母惹麻烦,言行举止上自然要注意,尤其是不能牵扯到她曾经的身份。   蔡国雄更急了,面对小妹现在的“真实身份”,蔡国雄只觉得曾经留在心里的美好只剩“荒唐”俩个字。   容欣又被落下,她疑惑的停住了脚步,不满的嘀咕道:“好歹是旧相识啊,这表现的也太冷漠了吧。啊,难不成在气我当年答应嫁给他又跑掉的事?唔,可是都四年了啊……大叔那么大的岁数应该早就结婚了吧!哦!晓得了,或许是大婶爱吃醋,大叔避嫌……”   容欣看着蔡国雄矫健的背影心思千回百转,鉴于大叔曾经在她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照顾过她,她决定过段时间去探望探望大叔夫妻俩。   知恩,要图报嘛。这是容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庞焱的车是一辆拆了后面座位的商务车,蔡国雄不远不近的站着,一看那空出来的大半截车身,心想那丫头果然是“大迁徙”的惯犯啊。   唉,以前只道她是好人家细细养着的女儿,却不料她竟是书香门第之家娇养着的公主,四年不见,野丫头也变成淑女了。   邵军憋了半天,眼看着容欣要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蓉心,你对我印象怎样?”   嗬,这小子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容欣莫名其妙,而后她从车内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印象?如果你能将脸擦干净,我想你应该长的不差吧。”   **   说好的看戏,结果却身在戏中。说好的大餐,结果却味同嚼蜡。   这是蔡国雄那天之后的切身感受。   回到驻地后,小魏追着蔡国雄的脚步好奇的问道:“首长,刚才那个蓉心姑娘跟您说什么了?”   蔡国雄板着一张脸,“没什么。”   小魏没敢再问,想了想又忍不住道:“那您看她跟邵上尉有戏吗?”   蔡国雄心头有丝烦躁,“不知道。”   小魏跟随蔡国雄多年,此时蔡国雄有些情绪,他自然能看得出来,所以没再多话,而是给首长泡了杯茶后就自动消失了。   小魏走后没多久,军长的电话就火烧屁股般的打来了,军长的脾气挺大,嗓门更大,火气冲冲的询问蔡国雄邵军相亲那会到底对人姑娘怎么了,人姑娘回家将邵军好一顿抱怨,说他人品差,素质差,没礼貌,没道德。   邵传峰可以理解儿子不想相亲表现的没诚意,但是断断不能容忍儿子身为一个军人居然被人说人品差,素质差,没道德!   蔡国雄前后想了想,也就邵军相亲之前将烂泥巴往自己脸上、身上摸了,估计会给相亲对象留下不好的印象,其他邵军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啊,不仅如此还表现的尤其积极呢。   蔡国雄说完后,电话那头军长沉默了会,嘿嘿笑了,“照你这说法是我家小子看上蒯家姑娘了?啧啧……那蒯家姑娘这意思……应该是没看上我家小子了。哈哈……有意思!那啥,国雄,这趟辛苦你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就是下回再有这种事千万别找我了,我真干不了!”   蔡国雄虽然在乍见拉法尔时出现了情绪波动,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当年他俩也没咋样,如今四年过去,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俩人桥归桥,路归路,指不定,她往后还是自己小辈的媳妇,正儿八经的唤他一声“叔”,他就更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蔡国雄照常上班下班,开会,指导工作。日子虽然过的枯燥,单调,但很有意义。   又是一个周末,大早上的,蔡国雄正在训练场跑步就看到邵军急吼吼的站在训练场外喊人。   蔡国雄本未在意,正巧有两名年轻的技术军官跑在他的身后,军官们嗓门本就大,蔡国雄无可避免的听到了俩人嘻嘻哈哈的议论。   军官A:“邵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早上的就要铁杆陪他买衣服,这也太烧包了吧?”   军官B:“你不知道?听说啊邵军这回栽了!”   军官A:“栽了?犯什么事了?”   军官B:“报应呗!谁叫那小子上学那会儿伤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心!听说邵军上回相亲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了!报应啊,那姑娘没看上他。哈哈……”   军官A:“怪不得,前几日看他都没精打采的,昨晚突然就跟活过来似的。”   军官B:“啊,说是家里人给求了情,那姑娘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军官A:“那是得好好拾掇拾掇,哎?有照片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让邵军这么上心。”   蔡国雄甩了甩头,晨曦的阳光下,溅出点点汗珠。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不过转瞬即逝。蔡国雄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心里却默默的祝福道:“那俩孩子挺配的,郎才女貌,也好,也好,能走到一起倒是大喜事一桩。”   蔡国雄跑完步,吃着早饭,小魏便将今天的工作行程报给他了。   整个军区,就属蔡国雄工作最忘我,自然啦,他没有老婆孩子需要时间陪伴,平时也没什么业余爱好除了工作,他还真无所事事。   一些老大哥老嫂子们也常常念叨他,说他一直这样一个人不行,一个男人怎么能没个女人,没个孩子呢,可蔡国雄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气球,曾经一段年岁他是真的很渴望爱情,渴望婚姻,可是渴望的程度就想被吹起的气球一样,渴望越强烈,气球被吹的越紧绷。突然有一天,气球“嘭”的一声被吹炸了,再吹也吹不起来了。这就跟他对婚姻的渴望一样,再也提不起多大兴趣了。   蔡国雄觉得自己在婚后只能保证对女方有责任心,但做不到多爱她,曾经有人告诉过他,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他不想做个没有道德的人,不想对不起女方,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老家的母亲似乎也对他死了心,当外甥田家全的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娃娃后,蔡大姐做主,让大娃娃随了蔡姓,老母亲也没拒绝,倒是欢欢喜喜的应下了。蔡国雄明白家里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说这样子老蔡家也算有后了,对得起死去的父亲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里说的田家全的媳妇可不是那个泼辣不讲理的林真真。三年前林真真婚外情暴露,闹的田家全颜面尽失,终于,那个懦弱的男人硬了一把跟林真真离了婚。大约是一年后吧,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媳妇,虽然这个女人没多少文化,家里也很穷,但明事理,又尊敬丈夫,孝敬公婆。田家全的日子好多了,蔡大姐也对现在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红火。   如今一家子也搬离了蔡家庄,全都住到交通便利的县城去了,蔡国雄身为军人,常年离家,工作繁忙,照顾不到老母亲,也只能在物质上贴补姐姐家,以弥补心中的愧疚,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蔡国雄早上有事出了趟门,回来的路上看到下属蔡世涛领着妻儿,脚边还堆了一大堆的行李正在候车,于是便让小魏停了车。   蔡世涛是蔡国雄老家那个镇出来的,若论起辈分还得唤蔡国雄一声三叔,蔡国雄在蔡家那一辈大家族内行三。   “刘梅啊,这是刚从老家过来?”蔡国雄主动打招呼道。   “是啊,三叔,这可真碰上您了,现在这个时间车太难打了。”刘梅拘谨的跟蔡国雄客气了几句,   小魏下了车和蔡世涛一起将行李装进了后备箱,蔡世涛上车后自然又是对蔡国雄一叠声的寒暄客气。   蔡国雄却懒得搭理他,而是高兴的接过了蔡世涛的儿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娃娃也就三四岁,正是最可爱,也是无论如何淘气都不会惹大人生气的年纪,因为有“年纪小不懂事”这个万金油护驾嘛。   “小虎,还不赶紧叫三爷爷。”蔡世涛从后座拍了儿子屁股一下,粗着嗓子说道。   “哎,你打他干嘛!”蔡国雄揉了揉小虎的屁股,不高兴的斥责了蔡世涛一句。   小虎虽然有三个多月没见蔡国雄,刚被蔡国雄抱进怀里有些害怕,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但没过一会,在蔡国雄又是哄又是示好之下,小虎终于笑了,甚至还磕磕巴巴的回应蔡国雄的问话。   “三叔,你对孩子可真有一手,小虎平时在家里话就少,大人问话不理不睬那是常有的事。我和世涛还担心小虎有自闭症,说要看医生呢。”刘梅看着在在蔡国雄怀里哈哈笑的儿子,由衷的说道。   蔡国雄皱眉看了蔡世涛一眼,“好好的孩子看什么医生?还自闭症!我看你倒是要送辅导中心好好培训培训,教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小孩子嘛,你就要多陪陪他,工作忙,也可以挤出时间。挤不出时间那是你欠他的,你更没有资格吼他,对孩子要有耐心,别仗着自己年轻,轻轻松松有了孩子就拿孩子无所谓,既然是你将他带到这个世上,就要对他负责,不然你生他干嘛?为了传宗接代?那是不负责任的屁话。你生了他,就注定欠了他的……”   蔡世涛免费坐了首长一趟车,却不想被训了一路,等到了部队驻地,蔡世涛的一张脸都被训绿了。   “你们先去整理东西吧,小虎放我这我给你们看一会。”蔡国雄下车后如是说。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三叔啊,”刘梅是真心觉得不好意思。   蔡国雄喜欢小孩子,生怕这夫妻俩将这小开心果抱走,遂板着脸说:“怎么,你们认为我看不好孩子?”   首长都这么说了,这夫妻俩还能说啥,好吧,好吧,抱走吧,抱走吧。小淘气有人看,他们夫妻高兴还来不及了,俩人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还想独处温存一会呢。   蔡国雄心满意足的牵着小虎的手慢悠悠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小魏停好车后,跟在身后,见自家首长那么喜欢小孩,就忍不住说道:“首长,你那么喜欢小孩,干嘛不自己生个啊?”   小魏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果然,蔡国雄当即虎了脸,“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天气热,蔡国雄怕在外面待久晒坏小孩子娇嫩的皮肤,便直接将他架在脖子上,大喊着“冲啊!”兴奋又快速的冲回了宿舍。   小虎高兴的呵呵直笑,一眼瞧去,就像是一对正享受天伦之乐的父子。   蔡国雄架着小虎曲线式冲到宿舍楼下,一脚刚踏上台阶,一道清脆又干净的声音大刺刺的从他的正前方传了过来,“我可把你等来了!”   蔡国雄骤然迎上容欣的视线,当即一愣。   容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上身白色吊带衫,□一条泛白的牛仔七分裤,白色运动鞋。一条纤细的手上握了一把裂了几条缝的芭蕉扇。   少女青春洋溢,即使现在怒气冲冲正兴师问罪,也可爱的紧。   “啊!这小萝卜头就是你儿子吧!”容欣咧嘴一笑,笑眯眯的站在三层高的台阶之上,伸长了胳膊,“小朋友你好,我是你容欣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章分量挺足的,亲们,你们觉得呢? ☆、第四十三章   “啊!这小萝卜头就是你儿子吧!”容欣扬眉一笑,笑眯眯的站在三层高的台阶之上,伸长了胳膊,“小朋友你好,我是你容欣姐姐。”   蔡国雄乍见到容欣(拉法尔)有点儿懵。   而坐在蔡国雄脖子上的小虎也无甚反应。   容欣眨了眨眼,微倾着身子,主动握住小虎的手,将将握了两下。小虎非常抗拒陌生人的触碰,小手挣扎了下,便缩回了手,且在同时瘪了瘪嘴,看样子就要哭了。   容欣吓的身子往后一弹,旋即离“蔡国雄父子”远远的,一扬大蒲扇对着自己扇了两下,颇有些后怕的意思,“所以说啦,我最不喜欢小孩子了,不仅娇气需要人照顾,还动不动就拿哭吓唬人。”   当然说这话的人,是不会记得自己最擅长的也是这招。   “你怎么来了?”蔡国雄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来看看你和大婶啊,当然,来之前我也预测了,或许会有小朋友。”容欣弯了眉眼,说话的同时又对小虎招了招手,“嗨,BABY!”   蔡国雄表情古怪,却也没解释。虽然俩人四年没见,但曾经的事也随着容欣的出现而重新鲜活起来,蔡国雄是个古板的人,想到现今俩人的关系,难免觉得尴尬,遂挺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那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容欣始料未及,吃惊的喊了出来,“不是吧!好歹我是客,你这逐客令也下的太残酷了吧,你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再看看可怜的我,你于心何忍啊?至少你也要管我顿饭吧,不然我可没力气离开这里。”   俩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军官宿舍楼门口,容欣貌美,挺招人眼的,蔡国雄又是军区首长,俩人继续在宿舍楼门口纠缠下去自然不大合适。蔡国雄蹙了眉头,沉声道:“那好吧,不过吃过饭,你赶紧给我回家。”   容欣不满的嘘了声,“大叔,你也太翻脸无情了吧,就算大婶,嗯,大婶的话太老了,咳咳……就算嫂子爱吃醋,你也用不着这样啊,我是来报恩的,又不是来勾搭你的。”   蔡国雄脊背一僵,猛回头,怒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你!”   那眼神凶狠的,连刚刚经过的两个官兵都吓软了腿。可容欣却和四年前一样,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蔡国雄心中无奈一叹。   “走吧,”蔡国雄本想领着容欣去部队的迎宾楼招待她一顿,但容欣却欢欢喜喜的跑到他身边,一脸兴奋的仰视着他,“大叔,我们就去你们部队食堂吃吧,你们家大师傅做的肉圆子可合我胃口了。”   “不行,”蔡国雄毫不留情的拒绝,现在正是官兵用餐的高峰期,他可不想领个漂亮的小姑娘惹人眼。更何况,小姑娘现在身份特殊,他不想往后说不清。   “大叔,“容欣扯了扯蔡国雄的袖子,蔡国雄反应过激的连忙甩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接二连三的受到冷漠对待,即使容欣再好的性子也有些吃不住了。   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啊,再磨下去,就会被说三道四了,容欣想通了这点后,收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道:“好吧,好吧,也不难为你了。”她指了指宿舍楼下的值班室,“我给你和嫂子以及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带了一些礼物,都放在那呢,你待会叫人拿上去吧。”   蔡国雄张了张嘴,容欣连忙用大蒲扇挡在他的嘴上,皱了小眉头,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不许说不要!当年你收留照顾了我一段时间,我是真的很感激呢!一直想报答你,可我又是个懒人,不想天南海北的找人,既然碰上了,我就断然不能装作没有那回事的样子。那样太没道德了。唔,那些礼物可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准备的,准备好了一打听到你住在这里就送过来了,片刻都没耽误。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向你表达谢意,不过你要是嫌弃东西不好,就扔了吧,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那么,小BABY带我向你妈妈问好,拜拜!”   大叔真是冷漠呢,失落,不开心。   容欣言毕转身跑向楼下宿管办值班室,将蒲扇还给了小战士,而后扯了扯嘴角,冲蔡国雄灿烂一笑,擦身而过,就要跑走。   “等等,”蔡国雄下意识喊住了她,因为容欣脸上的不开心表现的明显,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我送送你,”蔡国雄又道。   容欣翻了个白眼,朝天空抛了个物件,而后蹦跳着倒退着喊道:“我的肉圆子还没吃,我怎么舍得走!”   蔡国雄本想喊住她,可心思一转,难不成是邵军约会约到驻地来了?这也不无可能,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啊,找对象的时候总喜欢在“制服诱惑”上做文章,给自己加分加筹码。   可是,邵军这小子,不陪着外来人员容欣,由着她一个人在驻地里面乱窜乱跳,不和规章制度啊!   蔡国雄经容欣这么一搅和,顿时也失去了逗小孩子玩的兴致,刚巧小虎喊着要妈妈了,蔡国雄便招了战士将小虎给送还给蔡世涛。   小虎这孩子倒也好玩,虽然抗拒陌生人,但对上穿军装的人却是不吵不闹,听话的很。   蔡国雄满意的拍了拍乖巧的趴在小战士怀里的小虎,“不错,是军人家庭的儿子!”   蔡国雄正想直接上楼,宿管办的小战士连忙喊住了他,“首长,您的东西现在送你宿舍去吗?”   蔡国雄顿了脚步,伸出手道:“给我吧,我自己拿上去。”   小战士表情古怪,一指身后的值班室,“首长,您看,还是我待会找几名战士给您送去吧。”   蔡国雄从窗户看了过去,当看清里面的情形,顿时表情就裂了,“那些,那些……”   “是,”小战士点点头,“那堆了半个屋子的东西都是刚才那位女同志送给您的。”   **   周一,照例召开集团军高层会议。这次会议有个重中之重,就是科学院的容教授这周三会来驻地待一段时间,说是容教授最近在研究一项国家机密项目,需要采集一些数据。   说起容远山教授,作为高层军官不可能不知道,他简直就是国宝一般的存在,曾经他因为父母的关系自出生便是M国国籍,后来也一直在国外学习研究,虽然获奖无数,影响巨大,但容远山一直想回归祖国的怀抱,为祖国效力。鉴于他爱国之心强烈,又是稀有人才,国家领导人在经过认真的讨论研究后,于四年前重新给予容远山一家中国国籍,并为他的归来举办了热烈的欢迎仪式。归国后容远山便直接被安排进了科学院从事导弹、火箭研究,不到一年便胜任该院院长。如今四年过去,容教授所获得的殊荣,自然数不胜数,这里暂且按下不提。   中央给M集团军下了死任务,要所有官兵在这段时间内无论如何都要配合教授做好数据采集工作。   这份重要的任务,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本集团军最年轻有为,最精力旺盛的蔡参谋长身上。   军长说:“那位容教授据说是位工作狂人,一天工作二十多个小时都不会觉得累,半夜想到一个数据,一个实验点子,都会立刻起床去做,一做就是大半天。这样的精力,也只有你能应付的了,所以啊,国雄,舍你其谁啊!”   会议结束后,陆陆续续的军官们散去,政委同志喝了口茶,突然很有兴趣的问道:“老邵,你家小邵和蒯家姑娘怎么样了?”   蔡国雄正在整理军长给他的相关资料,闻言不由的顿了下。   军长一听政委问这事,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混账小子气死我了!你说最开始不想相亲的是他,往自己身上摸泥巴,想搅黄相亲的也是他,好吧,最后人家姑娘果然没看上他。这不正遂了他的愿,皆大欢喜嘛。可那小子偏生又死乞白赖的说看上了人蒯家姑娘,我和他妈可是卖了我们这张老脸跟蒯家那边说尽了好话,那蒯家姑娘终于被父母说服,答应再见混账小子一面。混小子喜气洋洋的将自己好一顿拾掇,上周六去和蒯家姑娘又见了一面,你猜怎么着?”   “邵军那么优秀的小伙子,他要是用了心,没道理姑娘看不上眼啊!”   “坏就坏在这啊!”邵军长气的猛捶桌子,“蒯蓉心是看上了混账小子,可混账小子却跑回家跟我说,他搞错了相亲对象,看上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但巧的是那姑娘也叫蓉心!”   “啊!”政委吃惊不小,一双眼睛都快瞪成了牛眼睛,“还真有这样的事!   “你说可怎么办吧,如今蒯家那边说了愿意自家姑娘和我家混小子处,要是俩人处的合适,三个月后就订婚,最好明年年初就结婚,可我这边,混小子还心心念着那个错认的相亲对象,死活不答应呢。”   当天晚上,蔡国雄就碰巧遇到了邵军,挺精神一小伙子,最近为情所困,都快成忧郁小王子了。   蔡国雄看着挺为他着急的,本想告诉邵军他认识那个也叫“蓉心”的女孩,但一想到自己除了四年前和她有过一段交集,可对于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想了想,还是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可否帮忙收藏一下作者专栏?O(∩_∩)O……另外,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提呀。 ☆、第四十四章   蔡国雄本以为自己和容欣的缘分也就断在那天的再次重逢了,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周三当天,容教授来到了M集团军部队驻地,与他蜚声海内外的名声想比,他的低调直接让部队来接人的人将他当成了路人甲。   容教授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儿,个子不高,一头稀疏的头发都快秃顶了,面容慈爱祥和,但一双眼睛却囧囧有神,透着智慧的光芒。   军长将负责接人的军官狠狠训斥了一顿,容教授却无所谓的摆摆手,“不怪他,不怪他,我就一路人甲的长相,他认不出我也正常,不过要是接我女儿的话,他要是搞错我就不能原谅他了,我女儿可漂亮啦,只要见过一眼绝对忘不了……”   传言容教授家庭观念重,爱妻子爱女儿,这话果然不假,当着陌生人的面就喋喋不休的将自己女儿给夸上了,也不怕外人笑话。   容教授说他是先行一步到了这,女儿陪着妻子逛街去了。   军长说晚上给教授准备了一顿便饭接风洗尘,容教授本来推说不要,可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说:“那你那边带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啊,大约二十四五上下的,大一点没关系,小一点也没关系,我女儿二十五岁,虽然她长的显小,可我老伴一直操心女儿的婚事。其实要我说,我倒不着急,我一直养着她都没关系啊。但我老伴又骂我自私,不是真心疼爱女儿。我都冤枉死了,你们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我怎么不心疼呢?所以啊,军长同志,拜托你帮帮忙,若是能给我女儿介绍个好对象,就帮了我大忙了啊。”   容教授碎碎念着,全都是与工作无关的家长里短,真叫蔡国雄难以将他跟资料里那个严谨执拗,功勋卓绝的科学家联系到一起。   一屋子高层军官面容古怪,若不是碍于军首长在场,怕是早就忍不住笑喷了。   见过父母着急子女婚事的,可没见过这么急不可耐到处推销的。推销的如此迫切,怕是容小姐真不怎么样,否则以容教授如今的名声地位,登门求亲者那还不踏破容家的门槛。   容教授前一秒还在碎碎念着闺女的事,下一秒看了看手表突然说道:“那邵军长,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开会吧。”   邵军长愣了下,“按计划会议安排在下午,容教授长途跋涉而来,要不先休息一会吧。”   “不用,不用,时间紧工作重,哪有功夫休息啊。”   开骨干会议,安排工作时,容教授才终于有了教授该有的样子,睿智沉稳,心思缜密。可会议刚刚结束,容教授突然喊住了坐在下方的邵军。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你刚才提的那几个问题很好,年轻人有思想,前途啊。”   被鼎鼎大名的容教授夸奖,邵军难掩骄傲之色,于是走上前跟容教授热情的攀谈了起来。   邵军长满眼赞赏的看了眼儿子。   “容教授,我明年想报考您的博士生,您看我可以吗?”邵军神采飞扬的说道。   容教授一听这话,眯了眯眼,当真仔细打量起邵军,直看的邵军紧张异常。   “小伙子,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兄弟姐妹几人?有女朋友吗?”   哈?邵军傻眼了。   容教授看了邵军片刻,见他仍旧没反应,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果然是做研究的比一般人迟钝啊,直接点吧,我看你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想将你介绍给我闺女认识,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单身啊?”   迟钝的只有你容教授一个人好吧,你没看到人家明显的对你闺女没兴趣吗?   “噗……”一些没走的年轻军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邵军尴尬的红了脸。   邵军长惊讶的抬了头,表情古怪的看了儿子一眼,不过没吭声。   蔡国雄与政委对视一眼,抿嘴笑了笑。   整个会议大厅,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觉得这样吊着容教授有些不好,邵军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容教授,邵军同志虽然现在还是光棍……”   “那好啊!”容教授不等军长说完,已经颇为开心的截了他的话。   邵军长眉头一挑,邵军急了,“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容教授呆萌呆萌的眨了眨眼,倒也不介意,只是说出的话,又让全体官兵风中凌乱了。   “哎呀,好可惜,你没有资格追求我女儿了!”   当天晚上,军长等一干领导在驻地旁边的“八*一”迎宾馆招待了容教授一家,只不过在去之前,蔡国雄无节操的干了一回拉郎配。   容教授是国宝,他既然都开口说想在部队里招女婿了,那不看僧面看佛面,首长们也不能装作没这回事啊。而且看容教授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啊。   本来若是容教授不那么高调招婿,这事也好办,可他偏生说话不顾忌场合,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个基地的官兵都知道了。   这事坏就坏在这了,你说年轻的单身官兵要是去吧,搞的跟公主选驸马似的,男人们不介意自己当驸马,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挑,这好歹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说出去多没面子。   想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吧,又怕旁人背后议论居心叵测,攀龙附凤。   军长大人为这事可大大的犯了愁,容教授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随便找几个歪瓜裂枣凑个人数,显然甩人脸子,你想正正经经找几个还不错的小伙吧,人心高气傲,不干!   最后军长实在无奈了便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蔡国雄,蔡国雄倒是干脆,将条件相当的适龄单身官兵聚到一处,然后抓阄。这一招方便快捷是方便快捷,可最后却弄的怨声载道。   对于首长同志他们敢怒不敢言,容教授吧,又太敬佩他在科学领域做出的贡献,最后大伙儿全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到了素未蒙面的容小姐身上了。   直到晚餐要开始了,容小姐已经由一个长相普通,性格骄纵,嫁不出去的大小姐被口口相传成了青面獠牙,蛮不讲理的女怪兽。   **   八*一迎宾楼的大包厢内,蔡国雄不动声色的踹了站在他身侧的钱少校一脚。   “既然来都来了,还哭丧着脸给谁看啊?”   钱少校大感委屈,“那还不是您逼的。”   “嗨,看你小子没个对象,给你创造机会,你还不知好歹了嗨!”蔡国雄作势又要打。   钱少校一点都不领情,期期艾艾的小声嘀咕了句,“您不也单着妈,你自己怎么不毛遂自荐啊?将军不带头冲锋陷阵,也怨不得士兵贪生怕死了。”   蔡国雄气沉丹田,恶狠狠的瞪了钱少校一眼,直瞪的钱少校腿软的恨不得刨块坟地将自己给埋了。   原定七点半开席的晚宴,因为容小姐的迟到足足推迟了有半个多小时。   被迫相亲的官兵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给容小姐又画了个大大的叉!   一大桌的人都在等她一个人,这位大小姐不仅会摆谱还很不懂得尊重人!   要不是有个了不起的老爹,谁理她啊!   **   容欣抱着平板电脑,一只耳朵塞着耳机,漫不经心的跟在服务员身后走进包厢的时候,着实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哗!绿油油的一大片。   因为太过错愕,容欣睁圆了一双大眼,而相应的众官兵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颇有些狼与羊对视的即视感。   “欣欣宝贝,你可来了!”容教授满脸喜色,站起身就去拉女儿,而官兵们也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在饭桌旁站起了身以示礼貌。   容欣又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不是说就我们一家人吃饭么,怎么,怎么……”容欣不自在的拽了拽容教授的胳膊。   “是啊,本来计划是这样的啊,可时间紧任务重,为了不耽误时间,邵军长便将这些会协助我们工作的骨干精英全喊来了,大家吃顿便饭,熟悉熟悉,往后工作起来也更默契嘛。”容教授诓骗起女儿来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今儿个坐在这里的哥哥们可都是M集团军的拔尖人才啊。”   那些拔尖的官兵们被容教授酸的又是一阵牙疼,可是这当口,谁也不想表现的不想参加这场集体相亲会了,俱都正襟危坐,英姿勃发。   邵军长不着痕迹的瞄了眼那些瞬间精神了的年轻人无声的笑了,谁没年轻过啊!再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容小姐,又是一叹,感慨颇有竞争优势的儿子没这机会了。   容教授将容欣拉到饭桌旁坐在他和妻子蒋洁之间。   相对于逗比容教授,蒋教授严肃正经的让人紧张,她表情寡淡,端庄高贵,穿戴讲究,下巴总是高高抬起,言辞干练切中要害。让人不由的心生敬意,却又给人不易亲近之感。与容教授浑身上下散发的市井小民、逗比老头的气质完全不同。   真是奇特的夫妻组合。   容欣看了母亲一眼,蒋洁见到女儿后倒是难得的笑了下,让了让身边的座位,“坐。”   “什么情况?”容欣低声问了母亲一声。   蒋洁满含深意的斜了丈夫一眼,有点无语的轻笑了下,“该吃吃你的,该喝喝你的,其他别管。”   众人坐定,容欣这才将一桌子的人扫了遍,在看到某个人时,陡然顿住了。   而相较于容欣的惊讶,蔡国雄显然已经过了惊讶期,恢复了淡定自若的状态。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端倪,蔡国雄不得不厚着脸皮站起了身,而后热情的又公事公办一般将若干“肩负特殊任务”的年轻军官按照军衔年龄再简要的点出优缺点,一一给容欣做了介绍。   容欣虽觉奇怪,但鉴于是蔡大叔在给她介绍人,也没拂人面子,都一一微笑打了招呼。   容教授那个感激啊,直叹M集团军果然名不虚传,品牌军队,良心军首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介意的话,帮忙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可否?美人们 ☆、第四十五章   一大桌子的人,除了朝夕相伴的养父母,也就蔡国雄一个熟人了,容欣每次刚将视线对上蔡国雄,就被他刻意的避开了。他说话她插话,他就不做声了。而她说话他压根看都不看她。   蔡国雄陌生又疏远的态度,让容欣不开心,很不开心!   即使结了婚,也用不着这样吧,小气!心胸狭隘!   “欣欣宝贝,怎么不吃东西?”容教授满眼关切的看着女儿。   “没胃口,”容欣没好气的冲着蔡国雄的方向说道。   大家自然不会想到容欣会和他们的参谋长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只当是刚才参谋长说话时,容小姐插了话,参谋长没回应,容小姐伤了自尊发小姐脾气了。可即使发脾气,也萌的紧啊!   唉!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去买。”容教授又说。   容欣瞄了眼正一本正经吃东西的蔡国雄,也不知道是他也胃口不好没吃多少,还是吃的仔细,桌面上竟也干干净净的。   容欣脑海中灵光一闪,眸中闪着恶作剧般兴奋的光芒,“爸,我要吃那个,就是跟包子差不多,圆圆的,不过没有馅儿,上头留了一点儿尖尖的。”   “……”容教授困惑了。   “是窝窝吗?”一名年轻的军官说道。   容欣眉头一挑,一击掌,“对啦!就是窝窝!”   “窝窝是什么东西?”从小生在国外,长在国外的容教授还真没见过这种颇具中国特殊的食物。   因为八*一迎宾楼内没有这种食物,邵军长便让随身的通讯员出去买了。   这之后众人的话题便转到中国的民俗饮食上了,而这段时间容欣一直翘首以盼紧盯着房门口,似乎正在等待人间美味一般。   “欣欣,你一直在国外,什么时候吃过窝窝?”一直少言寡语的蒋洁突然问道。   “哦,”容欣故意拖了拖语速,感慨万千的叹了句,“曾经在一位故人家吃过,只不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今儿突然有些感慨,就想尝尝了。”   蒋洁没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容教授却表情夸张的点了点容欣的脑门,“你才多大啊,这么小的年纪,就不要说什么千帆过尽,少年老陈的话。什么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你回国才几年,中国话都说不清楚,还拽起了成语。你知道这俩词是什么意思吗?是你这个年龄该用的词吗?少年,少女,阳光灿烂!Do you understand?”   容欣正炫忧郁,被容教授这么一搅合,特毁心情,所以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容教授一着急,习惯使然,直接用英语噼里啪啦的说教了,诚然,容欣的英语的确比国语要好许多。   于是,这逗比父女二人组就这俩成语的字面意思,出处,相关用法,一路吵到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上面去了。   蒋教授见怪不该,淡定的朝一干官兵微微一笑。   此时,不禁有官兵默默的感慨了下,高级知识分子,果然是高级知识分子啊,就连吵架都这么充满了学术色彩。   狗屁!若是容教授听到他们的心声一定会咆哮着骂出来,丫没看见老子的父权正受到严重的挑战了吗?   二十分钟后,容欣的窝窝终于到了,容欣满心欢喜,几乎是双手捧着接了去。   容教授见女儿如此珍视,以为是什么人间美味,容欣将将拿到跟前放下,容教授就拿了一个去,尝了一口。   还成吧,能吃的下去,反正容教授平时吃饭也不讲究,倒是挑三拣四的女儿居然要吃这种东西,让他十分的,尤其的困惑啊。还是说这种东西有什么其他的吃法?   果然,容欣漫不经心的拿了一个窝窝头在手里,而后不着痕迹的瞄了眼蔡国雄,撕,撕,撕下窝窝头的皮扔在碟子里,而后将剥光的窝窝头放在眼前看了看,撕开,红唇轻启,咬了一小口,放下,紧接着又去拿另一个。   这种吃法实在是……   娇气,浪费,又人神共愤!   一干官兵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现场活捉一只女神和女神经病的结合体!   晚饭仍在继续,蔡国雄的脸却越来越黑,集团军的官兵都知道他们的蔡团长是贫苦出身,最见不得基地的官兵浪费粮食,即使这次陪教授吃饭,参谋长也秉持着够吃不浪费的原则点餐,现下眼睁睁的目睹容教授的宝贝女儿糟蹋粮食,能不黑脸嘛。   坐在他身旁的政委生怕蔡国雄忍不住当场发作,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意思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吧,她又不是你手下的兵,你没资格跟人黑脸。   蔡国雄越来越憋闷,眉头越皱越紧,容欣却越来越高兴,撕馒头撕的越发儿欢了。   众官兵表情古怪,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容小姐的特殊爱好虽然不敢恭维,却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倒是看参谋长隐忍不发,一副随时都会暴走的模样很有趣啊。   待容欣将一堆的馒头撕完,一顿饭也差不多结束了。   众人起身,蒋洁喊了容欣陪她上下洗手间,容教授则与军长等人先走一步。   容欣陪着蒋洁,一路上竟愉悦的哼了起来。   蒋洁心思缜密,直接点破道:“惹怒那个参谋长就这么让你高兴?”   “嗯哪,我就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男人,以前他待我很好的,可是现在居然拿我当瘟疫似的,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太招我生气了。您说,就算结婚了,男女有别,也用不着这样吧,搞得我像个坏女人!”容欣一提这事儿就不高兴的嘟了嘴。   蒋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难不成他就是你说过的曾经帮助照顾过你的人?”   “嗯,”容欣快速的点点头。   “你上次送了许多礼物,甚至有女士香水,化妆品还有儿童玩具的,就是给他?”   “可不是!”一说到这个容欣又来气了,“妈妈,你说我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可是很真诚的表达我的谢意呢,挑礼物挑的那么用心,他怎么这样啊……”   “不过,我听说蔡参谋长没结过婚啊。”   “……”   **   母女俩上完洗手间,容欣让母亲先走,自己则一鼓作气脚踩风火轮一般的冲到方才吃饭的包厢。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   “那个,服务员,麻烦你将那堆窝窝和窝窝皮打包。”   **   如果之前是蔡国雄对容欣不理不睬,那么现在临分别的时候则是容欣对蔡国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坏蛋!明明没有结婚,没有小孩,干嘛骗我!   容欣扭着脖子,压根忘记了明明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那么认为,若说蔡国雄的错处,那就是没有否认罢了。   蔡国雄回到宿舍后,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容欣的一颦一笑,他觉得自己这是魔怔了。   蔡国雄告诉自己这不应该,而后进了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洗完澡,神清气爽许多,蔡国雄折身去书房看书学习,却见到书桌上放了一个包裹,他有些奇怪,之前容欣送的那半屋子的东西除了玩具被他送人了,其他的东西基本原封不动的堆在那,连包装都没拆。   “首长,那是刚才小张送来的,说是来人送来时一再强调这是给您的重要东西,请您务必现在就签收。”小魏端着一杯浓茶走进了书房。   “谁送来的?”   “不清楚,不过我之前做了简单的扫描不是什么危险物品。”   蔡国雄说完话后才发现小魏还在整理他的文件,遂不悦的说道:“你怎么还没睡?快走,快走!这都什么时间了,明天还要早起。”   小魏看了眼昏暗的书房,只有书桌上亮了一盏台灯,形单影只的蔡国雄。   “您别光顾着说我,夜深了,您也早点休息吧,之前又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还看什么书呀?身子垮了又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您。”   蔡国雄愣了下,眸中涌了情绪,却是不耐烦的冲小魏嚷道:“你小子还不滚?!”   小魏走后,蔡国雄掂了掂包裹,轻飘飘的,放在鼻尖闻了闻,隐隐散发着面点的香味,蔡国雄心中瞒着嘀咕,倒也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了包装。   满满一袋子被撕烂的窝窝,窝窝皮。   蔡国雄两只手托着袋子,表情怔忪。   而后他拆开了袋子,伸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咬肌搅动,表情却有点儿呆。   他机械式的吃着窝窝,眸光悠远,没有焦距。   电话铃响了许久,蔡国雄才反应过来,嘴里还塞了满满的窝窝。   “国雄,是我。”   “军长?这么晚了,您……”蔡国雄含糊不清的说。   军长:“国雄,我问你件事,容教授的女儿你是不是认识?”   蔡国雄表情一顿,猛嚼了几口嘴里的东西,正想解释,邵军长又说:“你上次陪邵军相亲,错见的是不是就是她?”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蔡国雄心头一松,“啊,是。”   “我就说么,从刚才她一出现,容教授介绍说名叫容欣我就开始怀疑了,后来我又刻意问她是不是前几天来过M市,她也说来过,我就更肯定了。只是方才让我疑惑的是,明明你们认识,你干嘛表现的像陌生人一样?”   “哦,我,那天我全程都离的很远,跟那位容小姐一句话都没说过。”   邵军长沉默了会,“国雄,你能不能替老哥瞒着,不将你见到了容欣的事告诉邵军?”   蔡国雄不解。   “你也知道因为上回那个乌龙,如今邵军正跟蒯蓉心牵扯不清,若是他再知道真正的容欣就是容教授的女儿,我怕到最后搞出什么三角恋,这样影响太不好了。年轻人嘛,尤其是没经历过感情的,容易冲动。”   蔡国雄不置可否,迟疑道:“若是这样瞒着,被邵军知道了,他……”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其实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容欣那个姑娘长的好,家世也好,可就是太娇气了,我怕我们邵家这么糙,养不起这个儿媳妇。” ☆、第四十六章   自从那天蔡国雄收到容欣撕碎的窝窝头后,这之后每天都会收到一份撕碎的窝窝头,且一份比一份量大,直到后来量越来越大,估计容欣也懒得撕了,直接让人从面点店装袋送来。   刚开始吧,蔡国雄收到这些东西心情还挺复杂的,直到十天后一辆小型货车装了一车厢的窝窝头在军区大门口停下。蔡国雄的心情就不是复杂足可以形容的了。   蔡国雄隐忍着怒气,一路疾走,当他走到容教授的临时工作室门口时还是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这些天他也听说了,容教授当真是爱女如命,就连做研究,都要带着女儿在身边。蔡国雄有好几次听说那个容小姐的奇葩事,例如她每天的穿戴打扮都不重样;例如她一个人霸占了十几台电脑,搞的一干技术官都无事可干。例如她会在旁人都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不亦乐乎的玩着网络游戏。   当然听说了这些的不止蔡国雄,还有邵军长。   那天邵军长还颇有些庆幸的跟蔡国雄说,幸好他寻了个借口将邵军调走了。若不然邵军真要对那容小姐鬼迷心窍了,邵家庙小恐怕真是容不小这尊观音菩萨啊。   本来容小姐就难搞了,再加上一个恋女的容教授,那往后的日子还不过的鸡飞狗跳!   话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也同样是在宴会的第二天,邵军长寻了个借口将邵军掉出去出差了,为期两个月。   邵军长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一是,他希望邵军能趁这段时间和蒯蓉心有个结果,成或不成,两个月足够邵军想清楚,也足够蒯蓉心死心了。二是,容教授在M集团军要待三个月,待邵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纠葛,若他还对容小姐念念不忘,再去追求她,也无可厚非了。至于这第三嘛,藏了点他自己的小心思,其实吧容小姐作为别人家的女儿,他看着是喜欢可爱的紧,可一想到要做自己的儿媳妇,邵军长就有些犯难了,毕竟结婚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中的磕磕碰碰少不了,他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犟起来也是寸步不让的人,这容大小姐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儿,又是手心里呵护长大的,怕是这俩宝贝疙瘩碰到一起,谁都不让谁,那日子如何过下去啊?   至于邵军为何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呢,原因还不是给蒯蓉心给逼的!   那天!对!就容教授来的前一天,蓉心居然捧着一束白玫瑰来军区驻地跟他表白求爱了,作风张扬大胆,果然是留学回来的。   可邵军不吃这一套啊!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了,爱人间做这事那叫浪漫感动,不爱的人这样,那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厌烦到底啊!   邵军急于逃开蒯蓉心,父亲这么跟他提的时候,他还满感激父亲替他着想,但仍有些犹豫,他本来还想着容教授来这里多跟他学习学习。   现在国内这么多的教授学者中,他最敬佩的就是容教授了,没有之一。好吧,脱掉学者的荣光,生活中的老逗比真的让他不忍直视。   邵军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调遣,这些日子他也有些郁闷,需要换个环境透透气,心上的人儿,那次的惊鸿一瞥后就没了消息,虽然他一有空就去那处碧玉湖候着,但再没碰到她。   那时他便想,或许她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吧,只是碰巧路过写生。回回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当时自己这俩狗眼到底干啥去了?居然没记住来接她的车牌号!   他也有想过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或许早就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兴许那个叫庞焱的男人就是,回忆起来,俩人的互动的确是亲密又默契。   这么想着,邵军本想跟集团军战友打听有没有谁认识庞焱这个人的想法也打消了。恋爱这事还真讲缘分啊,若自己真喜欢上一个名花有主的女子,还闹的沸沸扬扬,于谁的名声都有损,到那时恐怕老爹会直接抄了板凳将他的腿打断吧。   或许,有些人注定就是惊鸿一瞥后的擦肩而过。   邵军这么想的时候心口还隐隐的发酸,于是他赶紧的收拾行李出差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的话,就随风而逝吧。   不过邵军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姻缘会毁在自己老爹的手上,一再的错过,错过,不怪天意弄人而是“小人作怪”。   直到邵军蓦然回首才发现,他生生错过了花期,只得对着枝头空叹息了。   那之后每回邵军看到儿女“坑爹”的新闻都会忍不住爆一句粗口,“我靠!坑爹怎么了?从小到大老子坑了儿子的还少吗!!”   **   蔡国雄站在研究室门口,正踌躇不前,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庞焱一身笔挺的军装,见到蔡国雄的同时敬了个礼,“首长好!”   蔡国雄回了军礼,而后便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首长是来视察工作进度的吗?”庞焱板着脸,明知故问。   “啊,”蔡国雄顿了下,“是。”   庞焱忍着笑,扯了扯嘴角,突然放低声音,“还是说,首长您是来找给你制造麻烦的人兴师问罪的?”   蔡国雄又是一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都知道?”   “报告首长,那些窝窝头的供应商是我找的!”庞焱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不过主谋今天没来,首长请回吧。”   “……”   “庞焱!你干嘛呢?”容欣没好气的用脚踹了踹堵在门口的庞焱,“起开!好狗不挡道!”   庞焱稍微让了下,容欣在经过他身侧的时候又瞪了他一眼,这丫的,让他在门口气气蔡大叔,他竟然敢说她不在。要是蔡大叔真走了,难不成还要她明天再订购一车的窝窝头?   艾玛,她这几天都快对窝窝生理性厌恶了好吧。   容欣今儿个将头发全梳在脑后,身上也是半点装饰都没有,简单的白大褂,看上去清爽简单干练。   还别说,真有点女研究员的气质。   蔡国雄看她这幅装扮,心里直摇头,过了,过了啊,就算容教授你想带女儿上班,但也用不着将女儿打扮成研究员的样子啊。   没必要啊,因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蒙谁呢!   “你跟我来。”蔡国雄觉得游戏话必须说清楚。   “干嘛?”鉴于这段时间以来蔡大叔一直拿她当空气,疏远的让她不开心,容欣决定先矫情一下。   “有些事我觉得必须和你说清楚。”蔡国雄说完后转身就走,一点都没管身后仍站在门口偏过半个身子双手抱胸的容欣。   蔡国雄走出好远一截距离了,庞焱讥诮的看向容欣,“怎么,不追上去?”   容欣眼角抽了抽,面上有些挂不住,“追?追什么追?你当我是什么……”   “你还傻站着干嘛?来啊!”蔡国雄回身,朝容欣喊了声。   “来啦!”容欣回应的很干脆,而后放下交抱的胳膊,矫情万分的理了理刘海,冲着庞焱说道:“你看,是他非要我过去,好歹是个军区首长,姑娘我今儿心情好,就给他几分薄面吧。”   **   蔡国雄领着容欣也没走远,就在人少的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大热的天,容欣觉得在这种地方聊天压根就是遭罪的,遂提议道:“我们去你们部队的茶楼坐坐吧,那里环境好,还有甜点。”   说实话,她连日来为了替容教授分析数据,屁股都不挪开椅子一下,都快肩周炎,腰椎间盘突出了。   “我没那么多话需要在那里费工夫,咱们长话短说吧,我就想问你,你到底想干嘛?”蔡国雄严肃正经的样子又冷又硬,一下子就惹的容欣不高兴了。   容欣上上下下看了蔡国雄一遍,越看越生气,嘴角一翘, “哼,本来没想干嘛,可是你的态度让我生气了,所以我现在还真准备干点什么了。”   容欣打小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性格反弹能力就像弹簧。   蔡国雄一听容欣这话,顿时紧张了,“干什么?”   容欣嘴皮子一掀,“暂时还没想好。”   蔡国雄当真被容欣气的哭笑不得,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之前,蔡国雄决定先放下种种顾虑,和她认真的谈一下。   “小妹,”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气我刻意疏远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开始咱们就表现的异常熟悉,旁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以前的事我不想被人扒出来,为了我,也为了你好。你一个大姑娘家,有损名声。而且咱们现在都还是单身,尤其我比你大了整整十五岁,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走的太近。”   容欣眼珠子转了转,“就因为这?”   蔡国雄点了点头。   容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晕死!早说嘛!亏我还猜想是不是因为我答应嫁给你,结果却又不告而别,惹了你生了大气。今天我用卡车运窝窝给你,也是为了激你出来找我。其实我也想的明白了,等过两年我玩够了,若是我还没结婚,你也肯要的话,我就嫁给你。”   蔡国雄一怔,表情古怪,而后虎目一瞪,“荒唐!我和你父亲称兄道弟,你嫁给我成什么样子了!这话往后提都不要提了。你放心吧,往后我也不刻意躲开你了,只不过咱俩的关系你要搞清了,我是长辈,你是小辈,要有个分寸。”   容欣扬起笑脸,“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好了?不吵架了?往后可以好好的玩耍了?”   蔡国雄听这话陈述的古怪,但在容欣殷殷切切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嗯”了声。 ☆、第四十七章   最近这几日蔡国雄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那天他因为“窝窝头事件”怒气冲冲的找了容欣,最后竟峰回路转的与容欣“和好”了,这事儿到底做错了?还是做错了?   若是那天,他再坚持点,就再坚持那么一天,或许容欣也会在无理取闹后得不到回应,而无聊的罢手吧。   若真是那样,他虽然会有些许的惆怅,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的日子都过的心惊胆战啊。   驻地里的官兵都在传,说蔡参谋长那天在容教授的接风宴上得罪了容大小姐,之后便遭到了容小姐的“疯狂报复”,参谋长那么一个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人啊,最后也在容小姐的“胡搅蛮缠”之下缴械投降了。   所以说:容小姐战斗指数五星级。   虽然不知道蔡参谋长最后是怎么与容小姐和解的,但自从容小姐出了大招——一车的窝窝头后,俩人再碰面,那就是长尊幼爱,关系融洽的不得了。   当然,仍旧是蔡参谋长严肃正经,不苟言笑,容小姐继续胡搅蛮缠,想一出是一出。   对此,邵军长是蛮同情蔡国雄的,在军长的眼里容小姐就是被长辈惯坏,骄纵、任性、没长大的小孩。他都好几次亲眼目睹容小姐迎面走来,蔡国雄就跟做贼似的躲开的事呢,其中一次,军长大人甚至正义感爆棚站出来掩护过。   不过军区的官兵却没军长这么有同情心了,对于严苛的甚至有些过分的蔡参谋长,他们真是既恨的牙痒痒,又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喜闻乐见参谋长也有老鼠碰到猫的一天,甚至有人拍手称快:口水沾跳蚤,一物降一物!   蔡参谋长忙完工作后,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宿舍,手机震动了许久,他掏出,看了眼来电显示,最后掐断,这一天容欣总共给他打了五个电话,他只接了一个,撂了句,“正在开会”,便挂了。   蔡国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他想了想还是回了条短信,“晚上要加班,有什么事短信里说吧。”   片刻后,叮铃一声。   “你在哪,我去找你,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蔡国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道:“她能有什么好消息?屁大点的事都能被放大一百倍。”还记得上次吗?她突然给他打电话,委委屈屈的在电话里假哭,抱怨天意弄人,人生凄苦。蔡国雄不知出了什么事,一颗心瞬间揪起来了,直接问了她在哪?容欣报了地址后,蔡国雄二话不说,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冲进了大雨中。   终于在一家临街的创意餐厅落地玻璃前看到了闲适自在的她,她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可当他疑惑不解的走至她跟前,她说的第一句话差点没将他气背过去,“你怎么没带伞啊?那你来干嘛?”   靠!天意弄人就是早上还是大太阳,中午的时候突然大暴雨。   人生凄苦,竟是她没带雨伞!   蔡国雄继续回短信,“说吧,我非常忙。”   容欣:“你明天有空吗?”   蔡国雄直觉不好,明天他刚好休息,于是,“我明天上午有个会,下午还要下基层部队视察,估计要忙到晚上十一二点都不见得能回来。”   那边许久没有回音。   蔡国雄松了一口气,刚好到了宿舍门口,蔡国雄拿出钥匙,房门打开,手上的文件还未来得及放下,只觉身后一股大力袭来,蔡国雄敏捷如豹,在那人将将扑上他后背的瞬间,一个勾肩翻摔。那人惊呼一声,蔡国雄耳根一动,大惊,及时收力,双手转了方向,托住那人的腰。   容欣稳稳落在蔡国雄的怀里,经过刚才那一番动作,一般人大概会好半天缓不过劲,可容欣却显得异常兴奋,小脸红扑扑的,“大叔,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蔡国雄一脸黑线,尴尬的松了手,面上又是一沉,“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没事搞什么偷袭?你知道我若是刚才真将你结结实实的一摔,后果有多严重吗?”   “什么嘛,开个玩笑而已嘛,没想到你反应那么过激。”容欣满不在乎的摊摊手。   蔡国雄懒得和她解释,他十八岁就入伍,新兵训练刚结束就被特种大队挑了去,这之后一直在那训练,工作。将近二十一年,他经历过生死对峙,经历过命悬一线,经历过绝望。他的反应和自我防护已经根入骨髓。即使刚才那一下,也是本能反应,甚至超出了他的意识。   蔡国雄蹲□捡地上的文件,容欣却讥诮的用脚踢了踢蔡国雄的胳膊,“嗨,不是说在加班么?”   蔡国雄面上一僵,顿了顿道:“啊,是啊,不过工作带回来做了,你若没事赶紧回家吧,省的你爸到处找你。”   容欣轻哼了声,显然不信,“对了,明天跟我一起出去,早上我来接你。”   蔡国雄正想拒绝,容欣半弯着腰一手点上蔡国雄的脑门,“别跟我耍花枪,我都问过你的通讯员了,他明确无误的告诉你,您老人家明天休息,截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工作安排!既然这样,将明天腾给我吧!”   指尖点上额头的触感有些微妙,蔡国雄不悦的轻拍开容欣的手,“逛街购物吃饭,你找庞焱去,我一个老人家天天跟你一小姑娘身后转,我成什么了?”   “藏獒啰。”   蔡国雄双眼一瞪。   “好啦,好啦,明天这事啊,还真非你不可,我那天闲极无聊在全民健身运动栏目给你和庞焱报了名,结果庞焱那个不争气的,居然没通关就掉河里了。唉……我的脸面都给他丢光啦!你一定要给我挣回来!”   蔡:“电视节目?”   容:“嗯哪。”   蔡:“不去!”   容:“为什么?”   蔡:“说不去就不去,我一个军人随便参加地方电视的娱乐节目成什么了?”   容:“你们当兵的宗旨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嘛,参加节目,锻炼身体,娱乐大众,有什么不好!而且那个是水上健身栏目,跟一般的低俗纯娱乐综艺栏目不一样,健康,积极,向上!而且呀,那里刚设了新关卡,通过率可低了,你去给那些笨蛋示范一个通关的标准动作可好?去嘛,反正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是军官”   蔡:“都说了不去了。”   容:“认真的?”   蔡:“嗯!”   容:“那好,我今晚不走了,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什么时候走。”   蔡:“你不走,那你睡哪?”   容欣朝卧室的方向努了努嘴,“一起睡啰,反正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   蔡国雄一大早起来,刚吃过早饭,正在琢磨点子推掉今天的“强人所难”,容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蔡国雄面容纠结,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接了。   电话接通,容欣慵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别打鬼主意,你若是敢今天爽了本小姐的约,后果自负。”   从古至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胡搅蛮缠的,胡搅蛮缠的怕不要命的。   鉴于蔡国雄还没那么想不开不要命,所以他只有被容欣给制住了。   昨儿晚,关于那个水上健身栏目,在容欣的强烈要求下,他看了一期,习惯使然,他甚至分析了那些赛道的通关诀窍。   临放下电话前,蔡国雄不由的又想起那个假设,遂忍不住问了,“小妹,那天若是我在你送了一车窝窝头后仍旧没反应,继续疏远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挺没意思,整那些事也挺无聊的,而后转移目标,玩其他的了?”   电话那头,声音清明了几分,带着笑意,“幸好你没那么做,因为我已经想好了,若是你敢收下我的那一车窝窝头,仍旧没反应,我第二天就去你们的广播室,要求你将吃下的窝窝头,全吐出来!”   蔡国雄满脸黑线,同时又感到一阵后怕,这丫头太狠了!   “大叔,”容欣打了个哈欠,仍旧是轻快愉悦的语气,“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没摸透我的性子?我是属于那种越挫越勇型的,只要还仍有一丝兴趣我就不会放弃。这世上只有我能丢弃的人和东西,别人想丢弃我?做梦去吧!”   蔡国雄听完后,良久不语,直到电话都挂了,他心思复杂的长叹一声,真是个自私又任性的丫头啊!   昨天军长还这么安慰他:你再忍忍啊,等再过两个月,容教授工作一了,你就解放了。   既然无处可逃,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蔡国雄站起身,按照容欣的吩咐换下军装,穿了身便装。   **   蔡国雄在容欣下榻的酒店等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容小姐才耷拉着眼皮子姗姗而来   部队里虽然给容教授一家准备了住宿的地方,也派了专人照顾,但蒋洁教授在M市待了没几天就走了,她自己本身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容欣则留了下来协助父亲的工作,不过也就在部队住了两天,就嚷嚷着环境差搬到外面住去了。   当时蔡国雄听到军长、政委等人议论容小姐娇气、不好养之类的,还愣了下,若是说环境差,那他的老家可比这里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可他却清楚的记得她当年住的很愉快,一点都没有厌烦的情绪。   容欣看到蔡国雄的第一眼,当即就蹙了小眉头。   蔡国雄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眼神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一遍,黑色皮鞋,黑色裤子,灰色衬衫,衣服干净平整,连一一处褶子都没有。   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蔡国雄,你现在七老八十吗?这么打扮,我都快被你丑哭了!   容欣一身粉色的裙子,蓬松的裙摆,头发盘起,扎了根粉色的丝带。她本身就显小,这么一打扮,就跟二十上下的大学生似的。   如果参照物是她的话,蔡国雄承认自己足够的老了,若不然,他也不会是她的叔了。   “走吧,”容欣上前一步,挽住蔡国雄的胳膊。   蔡国雄僵硬的扯开容欣的手,左右快速扫了下,“注意点。”   容欣无精打采的嘟着嘴,“刚刚起床,又没吃早饭,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借我扶扶吧,好心人。”   蔡国雄却先一步离开了大厅,他因为在楼下等容欣,太过拘谨正经的坐姿早就被当外星人看了许久了。如今容欣一下楼,酒店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意思。   “电视台做节目的地方在哪?”蔡国雄站在几点门口,正想拦出租车。   容欣一把抱住蔡国雄的胳膊,“我没告诉你吗?他们是下午四五点做节目。”   “……”   “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不过在吃早饭之前,我带你去买身衣服,不然看见你这身打扮影响胃口。” ☆、第四十八章   容欣强行将蔡国雄拽到了“潮男一号店”,可都已经到门口了,蔡国雄不干了,沉着脸蹙着眉掉转头就走。   容欣不忿的扯了扯嘴角,在蔡国雄即将转弯的时候,突然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蔡国雄,你敢再走一步试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儿你不随了我,回头我就将你始乱终弃的事告诉你们领导去!”   蔡国雄脸都绿了,大街上这嚷嚷个什么啊!蔡国雄第一次萌生了掐死容欣的念头。   蔡国雄一阵风似的离开,又跟一阵风是的跑了回来,低着头,沉声质问道:“我始乱终弃谁了?”   “我啰。”容欣仰着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   蔡国雄第二次萌生了掐死她的念头,“你这不睁眼说瞎话么?就算是当年,那也是你不告而别在先啊。”   “啧啧,暴露了吧,”容欣嘴角噙着笑,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还说对当年的事一点都不介意,原来一直耿耿于怀啊。”   蔡国雄面上尴尬,眼神落在他处,干巴巴的回了句,“我没有。”   容欣扬眉一笑,猛的跳起来用肩膀撞了下蔡国雄的身子,“好啦,好啦,这不就是来补偿你了嘛。”言毕又拽着他进了男装店。   蔡国雄虽然心里不愿,可实在无奈,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潮男一号店”的衣服花哨年轻的让蔡国雄不忍直视,容欣一进来就在靠吧台的位置坐下了,冲着正闲下来的店员吩咐道:“服务员,麻烦你给那位先生搭配几套能穿的衣服。”   此时正有三个店员没有接待顾客,闻言都站起了身,因为谁都想多做单子拿提成。   这三员工也挺积极的,互不相让,都以最快的速度搭配了一身衣服,争先恐后的跑至蔡国雄身侧,说尽好话的哄着他先试穿自己搭配的衣服。   蔡国雄从来没体验过这种待遇,被三个美女店员围住的结果就是,不消一刻就黑了脸。好吧,或许准确的说应该是红了脸,只是因为他常年的军旅生涯,皮肤又糙又黑,脸部冲血后,皮肤就显得更黑了。   蔡国雄越紧张表情就越刻板正经,三美女店员最后看蔡国雄那神色都有些吓人了,遂讪讪的都往边上退了退,嗫嚅着不敢说话了。   容欣一看那情形,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后,随手接过一女店员拿在手里的衣服,“麻烦你再去给我配几身。”   “好的!”女店员兴奋的跑开了。   “小姐,那这身衣服你要吗?我觉得非常适合你男朋友的气质,穿上去一定显年轻。”一旁站着的另一个店员卖力的推销道。   容欣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子,“我一定都不觉得他老。”   蔡国雄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呀,一大早上的就嚷嚷着他七老八十了。   店员是个激灵女孩,话头也转的很快,“您男朋友气质很好,腰杆正,标准的衣架子,若是再配上合适的衣服,那真是锦上添花了。”   蔡国雄的脸色更古怪了,他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叔叔,她爸跟我是朋友。”   此话一出,不仅店里的店员、顾客看他俩的眼神带了几分诡异和暧昧,就连耷拉着眼皮子的容欣也诧异的睁圆了眼睛看向他。   蔡国雄不明所以,“我说的不对吗?”   容欣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声,而后拍了他一把掌,有些无语的推了他一把,“进去试衣服吧。”   蔡国雄从“潮男一号店”出来的时候,上身黑灰白开领短袖T恤,□一条米白色长裤,还有一双低帮板鞋。   一个咖啡色太阳镜卡在他刚毅的脸上,那眼镜是店老板送的,当时蔡国雄毫不犹豫的戴上了,为此容欣还夸了他一句,“终于有点时尚概念了。”   可蔡国雄却板着一张脸,一板一眼的回了句,“没脸见人,遮一点是一点吧。”   容欣“切”了声掉头出了一号店,蔡国雄无奈的拎了大包小包跟在身后。   说句真心话,这会儿,蔡国雄真有种被老婆逼着买衣服的飘飘然之感,可刚一想到这茬,脑后瓜子一个激灵,他就双脚着了地,从虚幻堕入了现实。   “好吧,好吧,就当是女儿带着土鳖老爸买衣服吧。”蔡国雄心中默默的想。   容欣本走在前头,忽而想到一事,偏过头看向他,“你刚才怎么回事啊?”   蔡国雄不明所以,不解的看着她,没说话。   容欣白了他一眼,“大叔,难道你不知道一个词叫欲盖弥彰吗?那店员说你是我男朋友,你若不说话这事也就接揭过去了,反正出了店门,谁也不认识谁。倒是你那么一解释,信了你话的说你是我叔,稍微多想点的,一定以为你是我干爹。”   “干爹”两字容欣咬的极重,就连木讷如蔡国雄也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蔡国雄囧到了,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只是做起了专职跟班。   这之后容欣又领着蔡国雄不紧不慢的吃了早饭,(好吧,如果那个时间段还能称之为早饭的话)。   东西吃了一小半,容欣擦了擦嘴,蔡国雄看了她一眼,想说话。容欣回视了他一眼,似有所感,而后将面前的东西往蔡国雄跟前一推,“既然那么想批评我,不如你将这些剩的吃掉吧。”   **   蔡国雄跟着容欣早饭过后回了酒店将东西放下后,又被容欣拉着去游乐场玩了会,一直玩到下午四点钟左右,那边打了电话来催了,容欣才打了车火急火燎的赶去。   结果,不负众望,蔡国雄顺利夺冠,得了一台价值六千块的电脑大奖。   说句真心话,蔡国雄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疯玩过,他一直活的严肃正经,兢兢业业,人生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做他认为的有意义的事。那些出去K歌,逛街,泡吧,去游乐场,在他的感念里根本就是浪费生命的人才会做的事。   不过偶尔浪费一次生命,感觉还挺酣畅淋漓的,重点是——开心!   蔡国雄本没意识到自己不同于往日的心情,待俩人留了联系方式,等待日后节目组通知领奖,本想一起找个地方庆祝下,却不料本就阴沉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脖颈处,容欣被刺激的大叫,蔡国雄不厚道的笑了,原本就他因为水上健身栏目湿了一身,现在容欣也被淋湿了,这大概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   笑着笑着,蔡国雄心中一动,有丝融融的感觉触到了心底,而后这感觉迅速蔓延,几乎就在一瞬间攥住了他的心。   直到容欣跳了起来,拍了他一巴掌,“大叔,你怎么了?”   蔡国雄恍然回神,他怔怔的看了眼容欣,也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原本融洽的气氛消失殆尽。   “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该回去了,往后别什么事都找我。”   容欣尚未反应过来。   蔡国雄已然转身了。   容欣跳了起来,不明所以,“大叔!蔡国雄!”   蔡国雄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   如果说刚才的心动不是假的,那他最好或者说唯一的选择便是早早逃开。   **   容欣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就毫无意外的感冒了,她在酒店休息了一天,期间“好闺蜜”庞焱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下,容欣拜托他别将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容教授,庞焱满口答应。   容欣挂了电话后,就一心一意的等蔡国雄的电话。   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到,第二天,容欣一早起床,神清气爽,病去了无踪后,第一时间便是翻看手机,未接来单,除了养父母习惯性一人给她打了一个,蔡国雄还是没给她打电话。   昨天本来好好的,结果他突然翻脸,而后就那么丢下她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反正她对这个城市也不算陌生了,可老蔡同志居然一个问候电话都不打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做的心肠啊!   本以为是“好闺蜜”了呢,现在看来,什么嘛,还不如庞焱对她关心。   亏她还念在之前她和他先认识的份上,将他排在了庞焱之前,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俩人是可以耍的来的,玩的愉快的小伙伴。   容欣洗漱完毕后,气冲冲的换好衣服就去了军区驻地。她到底要好好问问,到底要好好问问这蔡大叔到底要闹难般啊。   可是当她到达军区驻地,找了人询问,就更不大愉快了,原来蔡国雄昨天在周一的例行大会上,自告奋勇下基层了。   今天早上刚走,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来人了,晚上也没走,有两个小孩,吵的头昏脑涨。   这章写的特别困难,感觉写出来的内容也很糙,唉。   据说要住四天,四个人…… ☆、第四十九章   蔡国雄离开的第四天,蒋洁托人给容欣安排了一次相亲,不过容欣从庞焱那得了消息,知道所谓的聚餐实质是相亲后就没去,蒋教授是个精明人,稍微那么个一敲打,庞焱就招架不住的老实承认是自己说漏了嘴。   一顿相亲宴只得当成普通的聚餐给吃了,庞焱退了席后,便着急忙慌的去寻了容欣。   临近下午五点,庞焱终于在酒店的大厅等到了容欣,容欣大包小包挂了一身,看到他后很兴奋的跟他招了招手。   庞焱欲哭无泪的跑了过去,“我的小姑奶奶哦,可算让我等到你了。”   “怎么了?”容欣将手里拎的东西卸了一大半递给庞焱。   庞焱顺手接过,身子却跟着一沉。   容欣嫌弃的一蹙眉,“真没用!怎么跟个裹小脚的小姐似的。”   庞焱看容欣一身的小少年打扮,戴了太阳帽卡了墨镜,不高兴的回了句,“就你爷们!”   俩人一前一后回了酒店的房间,庞焱跟在容欣身后,越看她那一身装扮,心里越打鼓,直到进了室内,容欣四仰八叉的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庞焱终是忍不住问道:“容欣,你又回去了?”   容欣不解,偏过头看他。   “我是说你的性取向。”庞焱一脸的忧心忡忡。   容欣表情震惊,翻身坐了起来,“是吗?”   庞焱看上去比她还紧张,“你不会还对娇娇贼心不死吧?”   娇娇是庞焱的女朋友,娇娇虽然名字娇可人一点都不娇,颇有点女汉子的作风,当年容欣与白小白分别后,乍见娇娇,一下子就被她女中豪杰的行事作风给深深吸引了,曾经一度非常痴迷娇娇。还曾热情似火的表达过爱意,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吓的做贼似的暗恋了娇娇七八年的庞焱终是被激的灌了半斤白酒,壮了一把怂人胆,嗷嗷叫着表了白。   娇娇对庞焱早就有意思,身为性向正常的姑娘,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异性啦。容欣为此记恨了庞焱颇有段日子。不过现在俩人好兄弟,好闺蜜,当年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了。   “没啊,我都许久没和娇娇联系了。”容欣眨着无辜的大眼。   庞焱松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他虔诚的蹲在容欣面前,真挚的握住她的双手,“求你了,容欣,赶紧找个男的谈个恋爱,结婚吧,趁你还没变态之前,不要再祸害无辜的人了。”   “可是我还没搞清楚我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啊!”   庞焱受惊了,他瞪大了眼,看了容欣好一会说道:“求你了,现在男女比例已经失衡了,公的都已经不够吃了,你作为一个母的,就不要再反过来和我们抢吃的了,好吗?食物匮乏,资源紧缺,会引起暴乱和战争的。”   “……”   “容欣,你听说过狐狸精吗?”   “……”   “狐狸精在修炼成人之前,都是性向不明的,当它看上一个男子的时候,它就会化身女人,当它看上女人的时候,就会化身男人,可是一旦它和那人有了夫妻之实,它就永远也变不成另一性别了,只能以那样的身份做它看上那人的伴侣。所以,容欣,你何不试试找个男人,当个真女人。”   庞焱后面的话,就说的有些猥琐了,顺带挤眉弄眼。   容欣蹙了眉头,一脸严肃,而后反握住庞焱的手,“小哥,你说的的那个男人,是指你自己吗?”   庞焱再次受到了惊吓,一屁股摔在地上,“大姐!你是想我被娇娇杀了,还是被你妈砍了啊!你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给你推荐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啊。”   容欣站起身点了点下唇,朝庞焱抛了个媚眼,“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容欣就退了房,不见了。   略知情的庞焱战战兢兢的复述了遍他的那套“狐狸精”理论,期间收下蒋教授眼刀子无数。不过幸好蒋教授虽然面相严肃,但为人还是厚道的,并未将庞焱出卖给容教授。   若不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一副和蔼可亲模样的容教授真心会拿了刀子和庞焱拼命。   话分两头,自打蔡国雄那天和容欣外出,感受到了自己微妙的情感变化后,旋即如临大敌,想也不多想就寻了个出差的借口,妄图将一切“不和谐”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几天过去,蔡国雄正暗自庆幸躲的快,若不然又得被那小丫头片子耍的团团转,操蛋的是,自己还甘之如饴!   这天,蔡国雄刚刚从户外训练基地回来,一身的迷彩装,因为重装甲武器的“践踏”,那一块土地都没了植被,全都露出泥土本来的面目,一阵风吹过,风沙四起,好好的一杯水就成了黄泥浆。蔡国雄跟着官兵一起光吃沙子就吃了个半饱,待他从训练基地回去,整个人就像从泥沙地里爬出来的,皮肤干燥,嘴唇起了皮,眼白里也纵横着几条疲惫的血丝。   蔡国雄回到临时住处,一路上脚下生风,他觉得他的后背一定是爬进去小虫子了,被叮咬的痒的厉害,挠也不管用,急切需要冲个澡,缓解这痒到心里去,浑身不得劲的感觉。   警卫员小魏远远就看到了蔡国雄,早上的时候他被留了下来,这会儿他一看见蔡国雄就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去。但蔡国雄脚步太急,小魏明显的有话要说,张了几次嘴,都被蔡国雄打断了,“小魏,我这衣服里绝对爬进去虫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痒的抓肝挠肺的。”   蔡国雄一边说着话,大迈着步就回了住处。   房门虚掩着,蔡国雄推门而入,他一个箭步冲进卧室正准备拿换洗的衣服,登时愣住了。   容欣此时正大咧咧的靠在他的床上,翻看蔡国雄的日记,其实这本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工作记录,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俩人面面相觑,蔡国雄懵了,容欣辨认了半天后,眉眼一弯,却又戏谑的说道:“你刚从抗日战争的剧组回来?”   蔡国雄没理她,却回过身吼小魏,“小魏!你怎么放她进来了!”   嗓门洪亮,脾气暴躁,就跟家里进来了什么怪物似的   小魏大感委屈,“首长,我这一路上一直想说来着,可是你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容欣眨了眨眼,不以为意,却朝着他挥了挥手,“你先去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回头我有话和你说。”   “你来这,容教授知道吗?”蔡国雄摘了皮手套,皱着眉头,一副“我非常不欢迎你,你快点走”的架势。   容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身子一偏,留了个弧度美好的背影给他。   蔡国雄无语的干瞪眼,这,这,未婚首长的床上躺了个女人,这叫什么事啊!   蔡国雄对上容欣,实在有些束手无策,遂直接跟小魏下了命令,“这人是你放进来的,你给我想法子弄走!”   呦呵,快痒死老子了!   蔡国雄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换洗的衣裳,而后大毛巾往肩上一扔,去了外面的公共澡堂。   小魏跟着他后面追了几步,“首长,首长,赶人不好吧?容小姐可是来找你的。”   蔡国雄用毛巾砸了小魏一下,语气不善,“你自己看着办。”   蔡国雄洗完澡犹豫着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他心里也清楚,以小魏那几斤几两的能耐,让他驱赶一个姑娘,他肯定办不好。准确的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再钢铁的汉子对上柔情貌美的姑娘,那也是没辙啊。   虽说他现在是摆正了心态,拿容欣当亲侄女看,可架不住他还是光棍单身汉的事实啊,哪怕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这一来二往过于频繁,容欣又是个做事没分寸的,所谓流言四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蔡国雄下定决心,这次坚决不能给容欣好脸色看,狠狠心,这段孽缘也就斩断了。   牵扯不清,只会后患无穷。   蔡国雄洗好澡,抱着脸盆刚刚走出澡堂,就被小魏将一盆的脏衣服抢走了。   “首长,衣服我来洗,不过那尊女菩萨我真是请不走啊。”小魏哭丧着脸。   蔡国雄鄙视的瞪了他一眼,由着他抱着衣服将功赎罪去了。   蔡国雄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而后一鼓作气推开门。   “容欣,我们谈谈!”他沉着脸。   容欣见他回来,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跳下床,留下一床的褶皱。   蔡国雄蹙了蹙眉头,直接走向床边,大手几下一捋,床面立刻平整的宛若光洁的桌面一般。   容欣啧啧赞叹了几下,蔡国雄无心搭理她,“容欣,你该回去了,往后不要再来找我。”   容欣却双手背在身后,绕着他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目光审视,嘴里小声嘀咕着。   蔡国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被她看的大不自在,“你看什么?”   “蔡国雄,我发现你这长相还真挺好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老大叔了,可都四年过去了,你居然一点没变,甚至还比以前看上去年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唔,所谓年少的时候显老,可当大家都老了,你却还是老样子,啧啧,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欣仰起脸看着他,眉头一扬,突然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蔡国雄,我们结婚吧!”   “什……什么?”耳鸣了,一定是耳鸣了!   容欣上前一步拉住蔡国雄的手,莫名的兴高采烈,“我们结婚啦!是法律意义上的,领证的那种!”   蔡国雄在经过短暂的惊愕后,一挥手,甩开容欣,“小丫头片子又发什么疯!”   “我是认真的,蒋教授说的对,人都是要结婚的,既然如此,嫁给不熟悉的,还不如嫁给大叔你啰。”   蔡国雄真心觉得容欣又发疯了,所以他拒绝的斩钉截铁,“我不行!”   容欣不解,睁着一双天真的眸子,“你又没结婚,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时间:明天(8月14日)十一点整。 ☆、第五十章   如果说蔡国雄严词拒绝了,容欣就此心灰意冷的收手了,那只能说少年,你太天真了。   那天蔡国雄跟容欣沟通不良,拎着她的衣领子就要将她赶走时,容欣不顾场合的着急大喊,“蔡国雄,糟糠之妻不可弃!你这么做就是陈世美!”   她一喊,经过的官兵们纷纷扭转头,面上绷的紧,眼珠子却活了,嘿,这里有情况!嘿,还是军首长的!   蔡国雄当即捂住了容欣的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而后扫了四周一眼,那些官兵全一本正经的作鸟兽散了。   容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语气更是无辜,“我们明明就是结过婚啊,只不过后来你把我甩了。”   蔡国雄差点没气背过去,与她干瞪了会眼,也没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拉拉扯扯了,而是直接传身又回了住处。   登记处的官兵看容欣是军首长的客人,自然不会拦。   若说之前容欣是被蔡国雄硬拖拽了出来,那这儿会儿她倒是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那什么人啊?”登记处有人经过,忍不住八卦。   “不清楚,不过看情形关系不一般。”登记处的战士压低声音说。   恰巧连长打这儿经过,闻言表情严肃的看了他们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之重。   军队作风严谨,最是忌讳背后嚼舌根子。   蔡国雄回到住处后,拿起了座机电话,恰巧容欣踏进房间,蔡国雄快速看了她一眼说:“我给容教授打电话。”   “真的啊!这么快!”容欣一溜烟的跑到蔡国雄身边,捧着脸,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年轻姑娘的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蔡国雄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他不明白容欣这是在高兴个什么劲。   “提亲一般不都是登门拜访么?大叔,你就是酷,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容欣趴在桌子旁,仰头看着蔡国雄赞叹道。   蔡国雄差点被容欣灿烂的笑容亮瞎了眼,听了容欣的话心里一鼓,正想放了电话,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   蔡国雄刚一开口,容教授就高兴的喊了声,“蔡老弟”,这一喊蔡国雄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容欣,又听着容教授在那边絮絮叨叨。内心纠结的和容教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又寒暄了几句,最后还是挂了电话。   “怎么?”容欣的表情都快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蔡国雄双手叉腰,低头俯视着她,“丫头,我的年龄都可以当你爸了,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自那天后,蔡国雄也没有强行赶容欣走,他俩说来也是老交情了,对容欣的性子也算是摸清*分了。   这丫就是一个被惯坏,以自我为中心,不计后果的顽劣分子!   蔡国雄思摸着,或许是自己几天前没打招呼就离开,激怒这丫头了,所以她才想着法子整他。既然躲也躲不过,那就暂时先忍着吧。等这丫头觉得不好玩了,自然会离开,就跟四年前一样,来的毫无征兆,走的也悄无声息。完全不顾他人感受,说到底,还是自私!   容欣住进了蔡国雄安排的招待所,她本人没多大意见,蔡国雄却有些提心吊胆。   蔡国雄觉得容欣这结婚一说,就是心血来潮逗他玩儿,晾晾她,等她自己都觉得无趣了,自然会离开。   蔡国雄晾了容欣三天后,某天晚上他回了住处,正想换衣服洗澡,就看到容欣躺在他的床上睡的正香,蔡国雄吓的七魂丢了三魄,这三更半夜的,他就是为了躲她才刻意在外面留多这么晚,可她现在出现在自己的住处,若是让他人看到了,还不闲言碎语的说他作风不好!   蔡国雄正左看右看,容欣懒洋洋的睁了眼,“别看了,没有旁人。”   “那你怎么进来的?”   容欣朝他递了个眼神,蔡国雄随着容欣的目光看向桌面,书桌上正躺着一条一指长的铁丝。   蔡国雄表情抽了抽,心底骂了句,卧槽!这到底什么人啊!连开锁入户都行。   “你,你赶紧走,怎么来的,怎么走!”蔡国雄激动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要叫人看见,俩人跳到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关于我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容欣支着脑袋。   蔡国雄认真的看向容欣,发现她这次没有笑,表情也很认真,柔和的灯光下,她躺在床上的身子似乎都在发光,蔡国雄心头一动,他偏过头,整了整表情,“咱俩不可能。”   “你不喜欢我?”容欣坐起身子。   蔡国雄顿了下,眸底有些情绪涌动,嘴上却很肯定的回道:“不喜欢。”   “哦,”容欣拍拍手,“你不喜欢我,那就没办法了,强买强卖的勾当,那是强盗才做的事。”   容欣作势就要起来,却突然头一晕,轻呼一声,身子直直的栽了回去。   蔡国雄一惊,上前一步,弯下腰,正待查看,到最的话还未出口。   容欣迅捷的勾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贴上了他的唇。   蔡国雄心如擂鼓,整个人陡然失去了力气,腿一软,上半身便压在了容欣的身上。   容欣被压的透不过气,轻蹙了下眉头,却也没放开蔡国雄。   最后还是蔡国雄丢掉的魄儿找回了他,理智一恢复,他当即松开了容欣,俩人面面相觑,都是大红脸。不过一个是羞的,一个是呼吸不畅导致的。   “鉴定完毕,你喜欢我,瞧,你的反应很明显。”容欣举起一只手,宣布道。   蔡国雄神色尴尬,他知道自己又被容欣耍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容欣根本不可能,而容欣却又这般肆无忌惮的撩他,蔡国雄怒了,非常之愤怒。   那种可望而不可即,明明想得到的心都扭曲了,却偏偏还要装作无所谓。   “你够了没!”蔡国雄大喝道:“你走!”   容欣被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了蔡国雄一眼,当真听话的穿了鞋子。   蔡国雄看着她小小柔弱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忍不住的心,疼了。   但是他忍了忍,没有叫住她。   一切,就这样吧。   蔡国雄难受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而后摸了根烟,点上,灰黑的烟雾在指间缭绕。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看上了容欣那点,明明就是个自私张扬,又没心没肺到极点的女孩。   若是说她长的好看吧,这些年,随着他职位的上升,身边不乏给他介绍漂亮年轻的女孩。   蔡国雄看着那一张张年轻青春的脸,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他忽然想起了季城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人的心就那么点大,如果一个人在那里住下,生了根,那又怎么能容的下其他人?   蔡国雄整个人正陷入沉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蔡国雄陡然一个激灵,细一听,楼下那人又喊,“蔡国雄,我爱你!”   蔡国雄刷的一下,血液急速在体内蹿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只是一个箭步冲向了阳台。   楼下,容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转着圈儿大声喊着:蔡国雄,你娶我吧!   已经是熄灯时间,官兵们已经睡下,乍然被这声惊醒,又听到是军首长的八卦,一些年轻的官兵们沸腾了,也不管纪律了,跟着后面起了哄。   于是,灯亮了,于是,纠察队赶来了,于是蔡国雄红透了老脸,也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激动,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新时间:今晚八点整,不见不散!O(∩_∩)O…… ☆、第五十一章   自从那晚容欣在官兵的宿舍楼下狠狠将了蔡国雄一军后,蔡国雄面上表情变化莫测,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虚点着容欣,胸口起伏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楼上的官兵就跟疯了似的,齐声喊,“在一起!在一起!”   当晚,容欣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似的,穿了身漂亮衣裳,哼着歌儿,欢欢喜喜的又去找蔡国雄验收成果了。宿舍值班室的警卫兵看到她,笑的很暧昧,当她走近,警卫兵甚是热络的招呼了声,“嫂子,这么早啊!参谋长还在楼上呢。”   容欣朝着他挥了挥手,道了声谢,一路畅通无阻,期间碰到来来往往的大兵,大家俱都恭敬的称呼了她一声嫂子。   容欣推开房门的时候,蔡国雄正在刷牙,小魏买了早点摆放在桌子上,容欣直接上前拿了一个尝了一口,“唔,菜的,有没有肉的?”   小魏讶然,而后表情丰富,热情异常的替她找肉包子。他一叠声的喊着嫂子,听的在洗漱间刷牙的蔡国雄面上一抽一抽的,可当他低头漱口的瞬间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蔡国雄走出洗漱间,容欣已经坐在桌子边吃上了。   蔡国雄故意咳了声,而后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也坐了下来,小魏机灵,立刻给蔡国雄盛了粥,甚至还自作聪明的说道:“我就知道今早嫂子会过来,所以将嫂子的这份早餐也准备了。”   蔡国雄故意噎了句,“你喊谁嫂子呢?”   小魏是知道他家首长脾气的,也没敢不知轻重的再开口,而坐在旁边的容欣却突然站起身,出其不意的,胳膊一伸,就将蔡国雄的脖子夹在了咯吱窝。   “我说,都过了一晚上了,你还没想明白?”   蔡国雄的脑袋被迫贴着容欣右侧的胸部,容欣垂着眸子看他时,嘴里的热气全数喷在了他的脸上。   哗,一张黑脸瞬间更黑了。   画面太美,小魏不忍再看,嗖一声,就跟会了凌波微步似的,转眼没了踪迹,甚至还在逃走的瞬间,贴心的给他俩带上了房门。   “我问你话呢。”   蔡国雄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说话的语气都僵了,“你放开。”   “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蔡国雄缓慢的伸出一只手,将容欣夹着自己脑袋的那个手捏开,而后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   “吃吧。”蔡国雄如是说。   容欣看了他一会,眼珠子转了一圈,“那,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蔡国雄没说话。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从今天开始正式交往,交往三个月,如果你不嫌我,我也不烦你,咱们就正式领证结婚。”   蔡国雄仍旧没说话。   于是,容欣就当他默认了。而事实上,蔡国雄也的确是默认了。既然逃不脱,那就放宽心接受吧,若是最后这丫头还是自己跑走了,那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想到这,他心头一松,自己倒愉悦的笑了。   蔡国雄这次下基层的工作周期是十五天,当他工作结束回到M市,俩人已经手牵着手了。   没办法,嫩草攻势猛烈,老牛招架不住。   回到M市之前蔡国雄和容欣严肃认真的深谈了一次,考虑到容欣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蔡国雄要求俩人的恋情先不公开,暂时先秘密处着,待时机成熟了再公开。   容欣有点不明白所谓的时机成熟到底是什么时候,蔡国雄说关于这点他来掌控。   容欣点头如捣蒜,她觉得,这样子像偷情,怪刺激的!   蔡国雄无语了,果然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谈个恋爱,他更不确定这个恋爱能谈多久,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恋情,会因为容欣的一时心血来潮而随时结束。况且在公开俩人关系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处理,例如,一直唤他老弟的容教授。   小魏是蔡国雄的心腹,更不可能出卖他家首长了。   蔡国雄回到驻地后,先是跟军长做了工作汇报,而后一切生活工作照旧,并无异样。   容欣也在同一天回了M市,找了家酒店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军区驻地报道了。   她爹容教授一看到女儿直接飞奔了过去,拉着容欣左看右看,就差老泪纵横了。   那会儿,蔡国雄作为军区首长正在关心容教授的工作进度,见到他们父女俩那样,表情古怪,他突然想到以前老战友许昌恒说过,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想想终有一天某个男人会从这位视女如命的父亲手里娶走他的女儿,到那时,这位父亲怕是要狠狠的为难一番准女婿吧。   一想到这儿,蔡国雄自己先抖了三抖。   容欣绕过父亲,逮着个空档,朝蔡国雄的方向俏皮的抛了个媚眼。   蔡国雄面色不改,装作没看见。倒是他身旁的少校军官闹了个大红脸,表情不自然了。   蔡国雄察觉后,假装咳了咳,那位少校军官才恢复正常。   “宝贝儿,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不开,我和你妈都急死了。”   “不是你说的嘛,我岁数大了,该嫁了,所以我给自己找男人去了!”   蔡国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严肃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皲裂。军队纪律严明,又有军区首长在,人教授的女儿再跟教授开玩笑,不管真假,他们即使想笑,也憋的紧。   “那找着了吗?”容教授并未将容欣的话当真。他女儿有点似真似假的蕾丝情节,他座位老爹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容欣肯定的点点头,“是个让我有结婚想法的男人。”   容教授这下被惊到了,“谁呀?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干什么的?你俩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见见啊。”   “这个呀……”容欣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蔡国雄那儿,“他说了算。”   此时,站在一旁的庞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容欣,你说的男人不会是卫东吧?”   一直站在蔡国雄身侧的少校军官在庞焱的话音刚落就紧张的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到身后人的脚,疼的身后人本能的“哇啦”叫了一声。   其他军官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蔡国雄心中无奈摇头,看吧,看吧,即使容欣盯着他看的非常明显,旁人也不会想到他身上,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啊,是人都看得出,他俩不般配。   这之后的一整天容欣都在容教授那儿当了苦工,没了容欣这几日,容教授都是借了部队的技术官来协助,可是有的东西真是要靠天赋和智商,那些技术官虽然都是拔尖的,但是与容欣想必在计算机上做一些数据处理还是差了太多。   至此一起做实验的人才发现,原来一直被他们当做在玩儿的容小姐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不由的对这位对计算机方面有特殊天赋的容小姐不由的肃然起敬。   临近晚餐时间,容欣也没理正工作的忘我的容教授,直接拎包走了。   庞焱分神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走了啊?我们没你怎么成?”   容欣朝着他摆摆手,“约了男人,明儿见。”   庞焱一脸惊悚,“你不会来真的吧?”   容欣莞尔一笑,也没回话,趁容教授没反应过来赶紧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天(8月15日)十一点整发,不见不散。   这一章比预期的迟了有三个小时,不知道下午六点多请假的时候大家有没有看到,久等了,各位。) ☆、第五十二章   容欣本来和蔡国雄约好了,晚上一块晚饭,她在军区大门口候了好一会,才看到蔡国雄从里面出来,同行的还有军区的政委。容欣本想上前,蔡国雄却敏锐的跟她使了个眼色,容欣暗自吐了吐舌头,而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俩身后。好在政委出了大门后,很快坐了车离开了。蔡国雄呼了一口气,转身去寻容欣,俩人视线刚对上,突然有个穿着便装的军官笑嘻嘻和他打了声招呼,“首长,您出来办事啊?”   “啊?”蔡国雄稍微僵了下,“是有些事。你这是?”   便衣军官一脸的身材飞扬,“我约了女朋友。”   “在这儿等?”   “啊!”   蔡国雄面上奇怪的抽了下,“那你在这慢慢等,我先走了啊。”   “首长,您忙,”军官满脸笑容。   蔡国雄一本证明的挺着脊背,微微斜了视线,跟容欣打了个眼色,暗自祈祷她能看懂,而后走向车站,等公交。   容欣扁了扁嘴,只有跟上。容欣有些不耐烦,上前想跟他说话,蔡国雄却僵着脸,偏过身。容欣心领神会,也面无表情的开始玩起了手机,那表现简直比陌生人还陌生人。蔡国雄偏过头本想看容欣,却与年轻军官投过来的视线相撞,蔡国雄远远的对着他点头笑了笑,而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等车。   年轻军官看到那一幕忍不住啧啧感叹蔡首长作风清廉,堪称当官的表率。你说出门办事都不开车或者打车而是挤公交,现在这些当官的有几个能做到啊。像他们熬到这份上,就是是干私事,那些吃喝玩乐的消费算进公费报销里,那只是做点手脚的事啊。   感叹完这点,军官又感叹起首长对男女关系上的不近人情,明明在驻地里这俩人碰上了还能礼貌的说上几句啊,果然撇开工作,首长就和女同志没话说了。外界都传蔡参谋长之所以这么大岁数了还没结婚,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跟女同志相处,常常没处俩天,人女同志就自己打退堂鼓了,人女同志是想找个伴结婚过日子的,可不是找个领导天天教育她如何按部就班的做事的。   公交开了有四十多分钟,容欣看到一处好吃的地儿从窗户前刷过,她眼睛一亮,下一站到站后,也没管蔡国雄,直接下了车。刚下车她就反应过来,她貌似忘记了个人。一转身蔡国雄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容欣一喜,双手亲亲热热的勾住他的脖子,跳了起来,“我们去吃烤肉呗。”   大街上如此亲亲热热,虽然蔡国雄前段时间有好多次被容欣这么袭击过,但他仍旧不习惯,“你冷静点,这是大街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热的。   “大叔,你做贼都做的不成功,人家偷情是有熟人在的时候偷偷摸摸,现在周边都没熟人了,那还不快放下道德的枷锁,痛痛快快跟我一起恩恩爱爱。”容欣话说的肆无忌惮,引得路人忍不住张望。有些人甚至还目带鄙夷。   蔡国雄一张老脸又没地儿放了,的确,若是按普通人的看法,他就是一结过婚的老大叔,如今找了个年轻的貌美的耍着玩呢。   “小妹,你闭嘴。”   容欣被训也不恼,反而将蔡国雄抱的更紧了,“大叔,你可着劲的骂我,你越骂我越舒坦。”   蔡国雄在烤肉店吃了晚餐,全程容欣服务,蔡国雄的饮食以及生活习惯就跟他的人一样,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工作上喜欢新鲜和刺激,但生活上却一成不变。所以像时下年轻人的吃法玩法,他都没试过,起初他觉得很别扭,可几下一尝试,又有容欣全程伺候,他就觉得颇有点新鲜了。   的确几十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不是他不想改变,而是他一个人已经习惯,就算想改变也不知如何改变其。容欣的新鲜活泼,像是给他开启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跟着她,他觉得自己这个已经老化的心都被注入了年轻的生命。   俩人晚饭后,蔡国雄照旧准备找电影院看电影。   吃饭看电影人家约会不都干这个嘛。   容欣却皱了眉,“蔡国雄,你怎么一天到晚电影看不够似的?”   蔡国雄有些无措,除了看电影压马路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干些什么,“那你做主吧。”   容欣咧嘴一笑,扑到他身上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去游泳啊!游泳啊!”   蔡国雄惊的抬高了眉毛,“这大晚上的,游什么泳啊!”   容欣也没管他,拖着他的胳膊就走,“我可不管,你说过了我做主。”   容欣说的去游泳,其实就是去水上世界玩。水上世界有白天场,还有夜场。   夜晚的水上世界灯火辉煌,灯光映照着池水,晕开了光线,美轮美奂。虽然已经临近十月,天气已经转凉,但水上世界分为室内还有室外,室内的装了恒温系统,晚上来游玩的人仍旧很多,尤其是小孩,咋咋呼呼的,兴奋异常。   容欣换好泳衣抱着游泳圈过来的时候,蔡国雄早就换好了泳裤,站在一旁看小孩子们玩的热闹,那些小孩笑,他也跟在后面笑。   “傻了吧你,”容欣拍了他一巴掌。   蔡国雄乍一见容欣穿了游泳,身材曲线毕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容欣不高兴的勾下他的脖子,“老爷,臣妾在这儿,您看哪呢?”   容欣早就想来水上世界疯玩了,奈何她不会游泳,浅水区常常被孩子们占领,而且能玩的也有限,深水区,她个头娇小,踮起脚尖水深都达到她的脖子。她走动都需要小心翼翼了更匡论好好玩一场了。之前因为喝了两口水,容欣吃了亏,有些怕水,虽然也被帅哥给捞起了,但是容欣有个臭毛病,就是不喜欢和陌生人玩耍,尤其是主动找上她的人。   她喜欢主动,最好是强买强卖的,越是人家不情不愿被她拐来,她越兴奋。庞焱都说她性格扭曲了,她也不否认,她更直接,管自己叫变态。   容欣,指了指户外的水上世界,“今晚你带我将外面的所有项目都玩个遍。”   户外玩的人不多,水还凉,蔡国雄是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   “你行吗?就你这体质?”   “好刺激!我喜欢生与死濒临的感觉!”容欣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就猛的冲了下去,临下去前喊了声,“我不会游泳!”   ……   直到水厂世界夜场关门了,俩人才从里面出来,容欣是如愿将所有项目玩了个遍,很兴奋。蔡国雄也很满足,因为他算是占足了容欣的便宜。好吧,他是一本正经的人,他是不会承认的。全怪那丫头明明不会游泳还习惯折腾各种刺激的游戏,他碰上她的身体,也是迫不得已。   疯玩够了后,就有些饿了。俩人又吃了夜宵,等到夜宵吃完,也有十点半了。   蔡国雄他们那的熄灯时间是十一点,虽然他现在是军区大领导不受限制,但是晚归毕竟不好。他看了看手表,对容欣说:“小妹,我送你回去。”   容欣因为之前在水上世界太疯,体力消耗严重,现在也的确累的慌。蔡国雄这么说,她也同意了。   蔡国雄将容欣送回宾馆,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贵是贵了些,可对于单身女子来说安全相对有保障些,蔡国雄将那房间前后左右各个角落都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安全因素后,才转回卧室。   此时容欣已经洗完澡,湿了一头的头发趴在床上。蔡国雄拍了拍她,见她软绵绵的嘟囔,“别吵,我要睡觉。”   蔡国雄无奈,找了一圈,找到电吹风,在腿上铺了毛巾,将容欣的头搁在腿上吹了起来。待他将她的头发吹干,容欣也彻底睡死了过去。   蔡国雄笑了,将她放平,看着她那一张可爱的脸,想吻,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而后站起身,将屋内又巡视了遍,才带上门离开了。   第二日,容欣精神焕发的换上漂亮的衣裳去了容教授那儿报道,容教授对于女儿主动来帮忙,显得惊喜异常。   他的女儿他可是最了解的,偶尔求她帮忙一次,倒还好说,这主动跑来帮忙,且起的早,又如此勤快,倒是新鲜的很啊。   上午九点左右蔡国雄给容欣发了信息,“起来了吗?”   容欣赶紧回了,“我都在你们部队了。”   那边回了个笑容。   容欣本以为蔡国雄会过来看她,可是一上午过去也没见人影,容欣正觉无聊,临近中午的时候,蔡国雄给她发了条信息,“午饭食堂见。”   容欣拿着手机嘿嘿笑了下。   庞焱正好看过来,忍不住嘀咕了句,“不会真找着男人了吧。”   午饭时间到,众人正准备出去食堂吃饭,容教授却换了衣服说:“走,宝贝,老爸带你出去吃。”   容欣“切”了声,“你时间那么紧,哪有时间陪我吃饭,食堂对付一顿不就算了。”   容教授一听女儿如此体贴他,孝顺他,顿时差点又要老泪纵横了。   食堂里,与普通官兵隔离的军官用餐区,蔡国雄政委等人早就坐在那了,容教授上来,蔡国雄很自然的打了招呼,而后容欣更自然的坐在了蔡国雄身边,容教授也随着女儿坐在了那一桌。   庞焱跑前跑后给那一老一少打了饭菜。   蔡国雄随意一瞄看到庞焱放在容欣面前的蔬菜,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他晓得容欣不吃韭菜。   果然,容欣一看到那些菜色,就不高兴的用筷子戳了戳米饭,而后不乐意的瞪着庞焱,“你明知道我不吃韭菜还打韭菜,你要死啊!!”   庞焱就是故意的,谁叫她大小姐来着,不过他嘴上装可怜,“大姐,要吃饭自己打,自己懒还怪人。”   容教授将饭盒往容欣面前推了推,意思很明显。   容欣却扁着嘴,将饭盒里的韭菜尽数捡到蔡国雄饭盒里,动作一气呵成,娴熟自然。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登时都僵住了,就连蔡国雄也面色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容欣却尚未反应过来,直到容教授半是责怪,半是不好意思的斥责了女儿一声,“欣欣,你这是干什么呀?快点跟你蔡叔叔赔个不是。”   容欣恍然反应过来,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她看了蔡国雄一眼,情不自禁叹了声,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容教授要庞焱给蔡国雄换一份饭菜,蔡国雄却不介意的用筷子夹起来吃了,嘴上还说:“没关系,没关系,这韭菜都是新打上来的。”   众人都觉得容欣被容教授教育的太蛮横,太目无尊长了,俱都挺同情起了蔡国雄。但都聪明的选择和稀泥想将这事快点揭过去。只有庞焱狐疑的看了眼蔡国雄又看了看容欣,心道:难不成这俩人真有点什么?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   即使前段时间,容欣整了一出“窝窝头”事件,庞焱也只当容欣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不过,若真是容欣又在不负责任的玩儿,那眼前这位可就苦了,庞焱颇有些同情的盯着蔡国雄看了好一会,直到蔡国雄不堪忍受他复杂的眼神回视了他一眼,庞焱才被惊到了般,差点跳起来。   那样一个人物,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人,容欣若真是挑衅那样的人物,怕是谁死在谁手里也说不定吧。   庞焱突然有点期待这出好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今晚八点整发,不见不散! ☆、第五十三章   午饭快结束的时候,蔡国雄将手放到桌子底下偷偷捏了捏容欣的手,容欣眉头一动,反掐了他一下,有点疼,蔡国雄心中一暖,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国雄,你笑什么?”政委同志好奇的看向蔡国雄。   蔡国雄一惊,连忙放开容欣的手,故做不解的看向他,“我笑了吗?我不知道啊。”   政委笑眯眯的看着蔡国雄,一脸的探究,“我说你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动不动就一个人在那儿傻乐,难不成上次出差遇到了什么好事?”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蔡国雄正襟危坐,板了脸。   政委晓得蔡国雄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既然本人已经说没有了,他也不好瞎猜,几人便又闲聊到了工作上的事。   午饭过后,容欣便随着容教授一起离开了,临分开的时候,容欣突然出其不意的回过头冲那还未离开的蔡国雄等人做了个鬼脸。   蔡国雄面上无所波动,心里却笑开了,他的宝贝儿就是可爱。   而一旁的政委却失笑的摇了摇头,“容欣这孩子长的好是好,可惜太任性了,脾气也古怪,小年轻们谈谈恋爱估计还成,只怕是结了婚小夫妻俩会吵的天崩地裂。”   政委说容欣不好,蔡国雄就不大高兴了,“我觉得那丫头各方面都倒挺好的,结婚之所以会吵架,是因为没碰对人。”   蔡国雄居然帮容欣那刁钻大小姐说好话?政委太惊奇了。他笑呵呵的一掌拍在蔡国雄的肩头,“还说没碰到什么好事?你这人逢喜事心胸宽阔都宽阔到这份上了,不对劲啊不对劲。”   蔡国雄挥开政委的胳膊,不耐烦的嘟囔了句,“没有的事。”言毕先一步走开了。   政委老神在在的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背影,笑的一脸狐狸相,“一定有事,绝对有事,难不成……是处对象了?不会吧!”   政委也被自己这一想法给惊到了,若真是这样,那当真是全军区的大喜事了。   老大难若是解决了,大后方稳固,政委同志都想学学容教授喜极而泣了。   下午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研究算是告一段落了,容教授考虑到连着两个月没有给这些研究员们放假,今天刚好赶上周五,遂放了全体研究员两天假。容教授收拾了东西,正想和女儿商量一起回B市,结果那丫头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没了身影,容教授突然有点被抛弃的感觉,一不小心小忧伤了。   庞焱换了工作服走出来,看到容老头唉声叹气的,当即主动关怀了下,询问完缘由后,瞬间正义感爆棚,跟容教授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去帮你查查,看大小姐到底是不是真的交了男朋友。”   容教授擦了擦伤感的泪水,抓着庞焱的手,万分感激,“你偷偷跟着就好,千万别打草惊蛇啊。”   庞焱连连称是,离开实验室后,庞焱就跟上了马达似的,没一会就看到了慢悠悠的走在前头,正在玩手机的容欣。他嘴一咧,上前一大步,胳膊一勾,就挂容欣的肩上了。   容欣被吓了一跳。   “你要死啊!”   庞焱嘿嘿笑了声,“你到底是主动坦白呢,还是要我严刑拷打?奸夫是谁?”   “滚!”容欣推了下庞焱,庞焱却仍旧吊在容欣身上,俩人还未离开军区大院就勾肩搭背,拉拉扯扯了起来。   刚好军长和蔡国雄办完事回来,军车从大门外开进来,进入了军区后就放慢了速度。   军长看到正与庞焱拉拉扯扯的容欣,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真跟我们当年不一样了。”   蔡国雄也一早就看到了那俩人,眉头蹙了蹙没说话。   汽车擦着他们的身边开过,庞焱毕竟是军人,看到领导车经过,好歹收敛了点。   军长偏过头看向蔡国雄,“你说那俩孩子是不是在处对象啊?”   蔡国雄:“……”   没等到蔡国雄回应的军长自问自答道:“肯定是,这容教授也是的,自己的女儿都和自己的学生好上了,他还让我们给介绍,这不是耍着人玩么……不会是容教授还不知道吧?”说到这儿军长自己倒笑了,“这样好,挺好,再过几天邵军回来,我也放心了。”   蔡国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走神,手机短信响了下。   容欣发了条短信,“我被恶心的家伙给缠住了,你在水上世界门口等我,我先将这家伙甩了。”   蔡国雄看着这条短信,原本的不开心一扫而光,笑了。   下车后,军长给蔡国雄递了根烟,蔡国雄摆摆手,“我戒了。”   “戒了?”军长吃惊的瞪圆了眼,“几十年的烟瘾说戒就戒?”   “正在戒。”   军长给自己点上烟,笑看着他,“你嫂子刚跟我谈那会儿就天天跟我吵让我戒,我也就跟她见面的时候刷刷牙,回头还是照抽,之后将你嫂子骗到手了,我就再没藏着掖着了。戒烟?怎么戒得了啊。”   蔡国雄笑了笑,没吭声。   军长又道:“旁人要说戒烟我肯定笑话他,不过是你的话,我信!不过,你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戒烟了?”   蔡国雄将军长手里的烟翻了个面,指着上面的字说道:“吸烟有害健康。”   显然这个理由不足信,军长看了他好一会,才大笑了起来,“有烟瘾的男人能戒掉烟的,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被女人逼的,你这为了健康主动戒烟,我长这么大岁数,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人。”   俩人又闲聊了会,蔡国雄有点儿着急的一会看一下手表,可军长一点都没察觉到,反而说道:“明天就双休了,今晚去我那吃顿晚饭吧,你嫂子手艺好,吃过饭咱们下会棋,晚上就在我家歇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农家乐钓鱼。”   “不了,不了,我今天有事。”   蔡国雄一个钛合金单身汉,他说自己有事,除了工作上的,军长压根不相信他会有私事,遂极力邀请他去自己家。俩人又说了好一会,军长才有些不高兴的离开了,临走时还吆喝了句,“明天咱们一起钓鱼啊。”   话说另一头,庞焱勾着容欣的肩膀说:“你就老实承认吧,你是不是真的和蔡参谋长有一腿啊?你承认吧,我都看到你俩饭桌上眉来眼去了。”   容欣觉得“偷情”这事儿还挺好玩挺刺激的,自然打死不松口,遂猛的掐住庞焱的耳朵将他扭了一圈,“你信不信我这就飞往B市去找娇娇双宿双飞啊?”   庞焱疼的掉眼泪,“你丫忒狠了!有男人看上你就偷着乐吧,真是再娇弱的外表都掩藏不了你一颗彪悍的汉子心。”   容欣上前又要打他,庞焱连连告饶,方才他答应替容教授监视容欣也就随口说说,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啊,难得容教授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容教授答应放这些兢兢业业工作的研究员们两天的假,他还想趁这俩天去见见娇娇呢,都有两个月没见了,想的紧。   庞焱和容欣告别后,就直奔飞机场而去。容欣招了出租车,正想给蔡国雄打电话说换个地方见面。蒋教授的电话倒先打来了,说是希望他们父女俩今晚坐了飞机回B市,一家人也好久没团聚了。   容欣正“偷情”偷的火热呢,自然不愿意,随便扯了个谎,就搪塞过去了。蒋教授放下电话后,心里有丝奇怪,容欣说谎话在蒋教授面前是分分钟被揭穿的事,蒋教授精着呢。   容欣与蔡国雄碰面后,先是找地方吃了东西,吃饭的时候容欣敏锐的发现蔡国雄精神头不大,追问之下,才晓得蔡国雄多少有点吃庞焱的醋。   毕竟么,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性拉拉扯扯,还被外人误会,搁谁心里肯定都会不爽。   容欣乐了,突然站起身,隔了一个桌子伸长胳膊抱住蔡国雄的头,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下。   吻过后,蔡国雄理所当然的又黑了脸。   大庭广众啊,大庭广众,太不要脸了!   容欣现在知道他一黑脸就是血冲的,遂讥诮的扯了扯嘴角,“现在不吃醋了?”   蔡国雄别扭的将烫好的牛肉夹到容欣的碗里,“吃你的饭!”   恋人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十点半,蔡国雄将容欣送回住处后,说了会话,正想离开,容欣惊异的随着他站起来,“今晚你不留下?”   蔡国雄有些没反应过来,“明后天虽然休息,但是宵禁还在那儿,我不能在外面逗留太晚。”   容欣上前拉了拉他的手,“没让你逗留太晚,是让你住在这儿。”   蔡国雄还是没有多想,“算了,孤男寡女不大方便。明早我再找你,你先想想明天咱们干什么吧。”   容欣都快无语了,她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我的意思是,咱们相处的很愉快,很和谐,咱俩可以进入下一步骤了。”   “下一步骤?”   “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天(8月16日)11点准时发,不见不散哦! ☆、第五十四章   容欣说完“上床”二字后,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脸的激动又兴奋。   蔡国雄当即就傻了,邵军长说的没错,现在的年轻人啊,真跟他们那个年代的不一样了。   容欣见蔡国雄没反应,又自动归纳为默认,遂主动的解了蔡国雄衬衫的几粒扣子,蔡国雄按住她的手后,容欣一双滑溜溜的小手又摸到他的裤腰处,当即就要解皮带。   蔡国雄被吓的不轻,两只手大力的按住皮带,倒退了好几步,嗓门也不自觉拔高了,“别胡来,你冷静!”   那副惶恐的模样,就跟清白人家的姑娘遭遇了劫匪似的。   容欣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语气夸张,“蔡国雄,你都四十岁了,不会还是老处男吧?这,这也太不科学了啊!自撸伤身啊,还是你根本不行?”   任何男人,就算是太监,被这样挑衅了,也会不高兴的,这不是明摆着羞辱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么。   蔡国雄一边扣扣子,一边不愉快的瞪了她一眼,“就你有经验?”   “我自然比你经验丰富。”   容欣这话一出,蔡国雄真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哭了。   “这种事,”蔡国雄表情尴尬,想着妥当的措辞,“这种事经验丰富,你还以为你占便宜了?”   蔡国雄说话的时候,容欣正在床头柜翻找东西,蔡国雄说完话后,容欣又跑到了电视那边,蔡国雄见容欣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不由自主的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虽然有想过容欣交过男朋友,甚至住一起过,却怎么也没想过,她“经验丰富”,这一会儿,乍听容欣这么一说,他多多少少心里有些别扭。   电视里突然传来哼哼嗯嗯的声音,蔡国雄回神循声看去。   五十寸的电视屏幕,只见俩个男人赤、裸的痴缠在一起,那画面,无论哪个直男见了都会疯掉。   蔡国雄惊的差点掉了眼珠子。   “啊,错了错了!”容欣懊恼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又淡定的换了张碟片。   电视重新有了画面,蔡国雄有了之前的打击,这会儿好歹有了心理准备。这是一部剧情片,俩人看了一会,才发现是俩个女人搞到了一起,容欣看的津津有味,片子里的俩女人正打了火热,正准备互相撕扯着脱衣服时,蔡国雄上前一步,猛的关了电视,眉头都结成了疙瘩,他呵斥道:“小妹!你在搞什么啊!”   容欣恍然回神,一只手捂着嘴,颇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   她这颗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蕾丝心啊。   嗯!就这么定了!今晚说什么也要把自己交代了,否则自己迟早要走向大同志怀抱的不归路了!   容欣找啊找,终于找出了一张正常向的A\\V,她放好碟片后,开了电视。   电视重新打开,容欣看了下,见是一男一女,这才放了心。   蔡国雄都快傻掉了,容欣推着僵硬的蔡国雄坐到沙发上,指着电视屏幕说:“幸好我这里有教材,没经验的话就仔细研究研究,我知道你学习能力强,”临了,容欣摸了摸蔡国雄的头,做了个鼓励的手势,“我知道你行的,加油!”   容欣说完后,就朝房间走去,蔡国雄直愣愣的站起身,电视里的喘息、呻】吟声*的让蔡国雄说话都不大利索了,“你,你,你干嘛去?”   “我去洗个澡,”容欣偏过身,认真的说道:“若是你学习能力强的话,咱们今晚就可以试试,要不做个前戏也成。我思摸着吧,既然咱俩是奔着结婚去的,那各方面都得试一下看是否和谐,不然证都扯了,再说不合适,就有些麻烦了。白小白和我说了,军队是国家机器,所以相应的,法律上也更保护军婚,和军人结婚的,离婚比较难。你说我总不能为了甩你再换个身份对吧?这样太麻烦了。”   这,这说的叫什么话啊!太前卫,太奔放了!不成,让他喘口气先。   “对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但也不能不学习,我知道人都是有本能的,但循着本能办事,通常都是粗暴又缺乏温柔,这种事还是有些技巧比较好,我听说女人第一次比较不舒服,所以给她第一次的男人一定要经验丰富,技巧娴熟。否则女人有了心里阴影,一辈子没有高、潮的话,那真是太惨了。”   片刻后,洗澡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蔡国雄一个人怔愣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味来。   第一次……她?!!   容欣洗过澡后,客厅内的电视机仍旧开着,但蔡国雄却不知去向。容欣喊了几声,这才响起拿起手机,果然有一条蔡国雄发来的信息。   “对不起,给我这老封建一点时间,让我回去先消化消化。”   容欣噗嗤笑了下,合上手机,电视里那正欲生欲死的俩人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表情半是天堂半是地狱,似痛还乐。   “怎么跟嗑了药似的,有那么*吗?”容欣扁了扁嘴,而后打了个哈欠,唉,亏她这几日还恶补了A]V,怕的就是在床上丢脸,却不想她找了个比她还没经验的大叔。   这下好了,她都可以当师傅了。   蔡国雄当晚回到宿舍后,上半夜翻来覆去没睡好,满脑子都是之前电视上放的那些不堪的画面,深夜三点过后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他仍是大睁着眼在看天花板,突然房门一响,容欣居然走了进来,蔡国雄正觉奇怪,刚想问她怎么来的。容欣弯了眉眼,眼睛很亮,而后就扑在了蔡国雄的怀里。蔡国雄推了推想推开,可手不知怎么的就跟黏上她似的,怎么就推不开。俩人厮磨了会,蔡国雄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火气,变被动为主动,翻身压住了她,再之后,就理所当然的做了那事。   蔡国雄一觉醒来,仍有点犯迷糊,胳膊朝边上伸了伸,梦呓道:“小妹。”   身旁抱了个空,蔡国雄惊醒,坐起身,才恍然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   他揉了揉眉头,暗道了句,“真是被这丫头害惨了。”   身下有湿黏感,蔡国雄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下床清洗一下,小魏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首长,你昨晚睡的好啊,今天醒的可真迟。”   蔡国雄吓了一跳,赶忙用被子盖住下半身,呵斥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小魏顿觉委屈,“首长,我不是每天都进来嘛。”   蔡国雄吁了口气,对着他挥了挥手,“行了,今天是双休日,你别在我跟前转悠了,自己找乐子去吧。”   小魏应了声,但又忍不住八卦道:“参谋长,你这俩天行踪飘忽不定的是不是和未来嫂子在约会啊?你俩,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您觉得容小姐和你是认真的吗?你俩能成吗?”   “赶紧的,自己将嘴缝上。”   小魏仍是脸上带着太阳花般的笑容,“首长,您放心,你们的事我谁都没说,昨儿个政委都审我来着,我宁死不屈!我硬气着呢!”   “得了,我知道你忠心耿耿。”   小魏走了后,蔡国雄将自己收拾了下,哼着小曲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着镜子,细细的打扮起自己。   来来回回换了四套衣服后,蔡国雄不得不承认,其实他穿哪套都一样。   刮尽了昨晚才长出来的青涩胡茬,又理了理根本就理不出发型的短发,蔡国雄在临出门前给容欣发了条短信。   “想快点见到你。”   短信才发送,那边电话就打来了,蔡国雄笑着接了电话,“起了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办完事就走,怎么跟个嫖客似的。”那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晨起的慵懒。   蔡国雄一听这话古怪,“你说什么?你昨晚洗澡的时候我就走了啊。”   “啊?昨晚的人不是你么?”   蔡国雄心头大惊,顿时面色就冷了,吐字困难,“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啊?真的不是你?难不成你走的时候没关门,有人浑水摸鱼,我昨晚喝了点酒,你也知道,有点晕,我当是你,所以……”   蔡国雄一颗心如坠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气息冷冽的连晨起正沐浴在阳光下的容欣都感受到了寒意。   久久的没有声响,容欣却能感觉到那头骨骼攥紧咯吱的响声。   “噗嗤……”容欣终是没绷住,吃吃笑了起来,“好啦,跟你开玩笑的。”   “……”   “谁叫你昨晚抛下我没打声招呼就走了,活该!”   那边仍旧久久没有回应。   “哎,你不会是生我气了吧?我真的没事,早起笑一笑,活到九十九嘛。”   蔡国雄长叹一声,无奈的开口,“你方才真的吓到我了……”   “嘿嘿……”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被吓到过。”   蔡国雄按照容欣的吩咐带了早饭亲自送到了酒店,容欣将将开门,蔡国雄特冲动的按住她的脑袋,第一处主动吻了她,容欣反应不及,瞬间被攻城略地。   吻过后,容欣靠在门后喘息了好一会,才一脸不解的拍了拍胸口,“奇怪。”   “怎么了?”蔡国雄拉了她的手。   “哎呀,”容欣突然缩回手,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被电了下。”   蔡国雄无奈的笑了笑,误以为她又在耍宝,说到电,他何尝不是一天被她电个千百遍。   电视剧里不都说了么男女间有恋爱的感觉就叫来电。   容欣坐好吃了早点,仍是一脸的迷惑,虽然这场以她为主导的恋爱谈了有些日子,但是有被电到,心砰砰跳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难不成,这是她走回正常性向的标志?她开始对男人有反应了?   “下次,你还这样吻我好不好?”容欣咬了一口包子,看向蔡国雄。   蔡国雄也在回味那个吻,闻言忍不住取笑道:“难不成你好这一口?”   “不清楚,或许吧。”   一回生,二回熟,蔡国雄当即单手勾住容欣的脖子,就贴了上去。   于是,容欣又被电到了。   俩天的假期结束,容欣一大早便心事忡忡的去了容教授的研究室。她现在太迷惑了,太需要人解惑答疑了。过去的俩天她被蔡国雄电的不轻,昨晚才分开的,今早她就想他了。她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受。她觉得这样挺不正常的,会不会得了精神病了?   详细点说就是精神依赖性精神病,容欣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病,但是她敢肯定自己目前就是这状况,跟有了毒瘾的瘾君子一样,情况不大妙啊。   容欣等啊等,没等来庞焱,却与军长的公子邵军不期而遇了。   当时容欣正趴在办公桌上胡思乱想,有人不轻不重的拍了她一下,“同志,请问容教授在吗?”   陷入沉思的容欣被吓了一跳,惊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谁呀?现在又不是万圣节,你吓唬人干嘛?”   邵军一见那穿着白大褂的女孩,熟悉的眉眼,记忆中的模样,当即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今晚18点准时发,是18点哦,比昨天提前了两个小时,那么不见不散! ☆、第五十五章   容欣与邵军正面面相觑,庞焱换了工作服走了进来,容欣面上一喜,朝邵军身后招了招手,“小焱焱,我的解语花,你可来了。”   容欣疾步走过邵军身侧,直接勾住了庞焱的肩膀,拽着他就往没人的地方走,“跟我来,有话跟你说。”   邵军看那俩人亲密的模样,心头一酸,知道自己没戏了,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此时战友方俊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看到邵军后很自然的跟他打了招呼,“邵军,回来啦!”   邵军正失神,方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容欣和庞焱那俩活宝正趴在窗口互相推搡着嬉闹,方俊笑了笑,介绍道:“那位是容教授的女儿容欣,大小姐脾气,不过也挺好玩的一个人,智商特别高。旁边那个是教授的学生庞焱。他俩是我们研究室的活宝。”   邵军“哦”了声,知道梦中情人的身份后心情更复杂了,“他俩,男女朋友?”   方俊闻言双手抱了胸,顿了顿说道:“说是吧,不像。说不是吧,也不像。”   方俊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邵军心中又升腾起了一丝希望。   下午下班比较早,庞焱应了战友的邀请一起去打篮球,换过衣服后,见容欣靠在门边,随口问道:“晚上不出去约会?”   “啊,今晚他没空,有工作要忙到很晚。”   庞焱咧嘴一笑,很自然的胳膊一揽,搂住了容欣的肩头,“那刚好去给我呐喊助威吧!打球嘛,没个女的当拉拉队,没劲。”   容欣斜了他一眼,“滚!拉拉队别找我!看到你打球的蠢样我就烦。”   此时他俩身后有人跑了过来,“庞焱,坏了,李瑞丰崴了脚,咱队缺一个人了。”   “啊?”庞焱吃了一惊,“那小子成心的吧。”   “不过也没关系,这里啥都缺就不缺男人,我去随便拉个人顶上。”那人怀里抱着篮球,浑不在意。   庞焱正想点头,可目光触及臂弯间的容欣,肚子里的坏水就开始沸腾了,“得嘞,这事你就不要费神了,合适的人选我有。咱和方俊他们队打球都输了好几回了,这回再不能输了,我得请个高人。”   “高人?有高人你咋不早请啊?咱丢人都丢到外婆家了,你小子还藏着掖着,没意思啊。”   庞焱一只胳膊箍着容欣走进室内篮球场的更衣室时,正在换衣服的战士们吓了一跳。   有人正换到裤子,动作一乱差点栽倒。   庞焱上前一步,朝众人招了招手,“大家别紧张啊,这是我哥们,你们别看她长了一张女人脸,其实就是一纯爷们。来,容欣,跟大家打声招呼!”   容欣被庞焱拽到身前,招了招手,“嗨。”   众人面色诡异,有人喊了声,“庞焱,你搞什么鬼啊?”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庞焱清了场后,才让容欣单独在里面换了衣服,庞焱站在更衣室门口,之前和庞焱打招呼的战友拍着篮球走了过来,他一上前就给了庞焱一拳,“你小子搞什么鬼?还说请什么高人,就那么一小点,还是个女的,你这是反讽吧?”   “你懂什么啊,那是我的秘密武器,待会等她上场了,你看谁敢从她手里抢球?这场球赛,我们准赢啊!”   战友看了庞焱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你小子也太不要脸了!”   “脸?我有吗?”庞焱哼哼了句。   球场上,方俊等人正在热身,邵军今儿个刚回来就被方俊一道拉来打球了。邵军本不想来的,可一听方俊说那个叫庞焱的也过来,邵军就同意了,他想和庞焱接触接触,有些话儿他也想旁敲侧击问问他。   邵军正和方俊说话,球场另一边突然吵吵嚷嚷的叫唤开了。   “庞焱,有你这么赖皮的吗?”   “我哪赖皮了!咱队里突然负伤了一个,我没法子啊,只能随便抓了个烂萝卜滥竽充数了,不然这场球赛还打不打了啊?老子这是让你们知道吗?我这小兄弟,命苦,虽然外形是个女的,可内里住了个男人心。大家不能因为她的外表就瞧不起她啊?咋地?想挑起人民内部矛盾?重男轻女是吧?”   “我去!庞焱,你可真能扯!都扯到哪儿去了呀!”   “那个子不是曰过吗,众生皆平等。”   “庞焱,你还有脸没脸了?!”   “一群大老爷们!唧唧歪歪的,还玩不玩了!输不起就算了!”一直站在庞焱身旁的容欣突然喊了一嗓子。   众人被容欣一吼全都噤声了,齐齐看向邵军和方俊。   邵军看了容欣一眼,头发高高的梳起,李瑞丰的球衣穿在她身上很大,包住了屁股,盖住了她的短裤。一双白嫩的长腿露在外面。   哎呦妈嗨,这到底是来打球的,还是使美人计来着。   邵军与方俊对视了一眼,心中齐声骂了句庞焱,真不要脸!   怎么着?球还打不打?当然打呀!总不能真的——重男轻女吧?   一场篮球赛,本来是男人们力与汗的较量,结果中间夹了朵花骨朵儿,抢球你抢不过她,来回奔跑的时候,又要注意不能撞着她了。   方俊他们队打的着实憋屈,连连丢球。上半场结束,庞焱他们队大比分领先,中间休息的时候方俊找了庞焱,“兄弟,你可以了啊,我们也带你女朋友玩了上半场了,适可而止了啊。别太不要脸。你这样就算胜了也胜之不武。”   庞焱正拿腔,突然后腰被人踹了一脚,他重心不稳一个匍匐就栽在地上,众人惊呼出声。容欣动了动抬高的右腿,怒气冲冲的瞪着庞焱,“这是还你的!”   “你毛病啊!”庞焱捂着后腰,一跳而起。   容欣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和肩膀,之前打球的时候,旁人都让着容欣,也就庞焱没脸没皮跟容欣死磕。撞了好几回,容欣差点被撞飞,众人都以为容欣快翻脸了,结果人还好好的一起玩球。   不过,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容欣的胳膊上青了一大片,下半场没玩了,庞焱叫她别走,说是晚上方俊他们请客吃饭。   快开场的时候,邵军站在庞焱身旁灌了一口水,状似无所谓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朋友下这么重的手?你看她胳膊都青了,你也不心疼?”   庞焱嗤笑出声,自打和容欣结识,他吃过她的亏还少?   “哈哈……反正不是我女朋友,爱谁心疼谁心疼去。”庞焱扔下这句话后,便飞奔着跑入球场了。   他们队大比分领先,胜券在握啊!庞焱非常有信心。   可是后半场,方俊他们队如有神助,比分追的很快。直到比赛结束,不仅追平,还领先了十来分。   庞焱满头大汗,指着方俊都说不出话了,“乖乖,你还说我不要脸,你小子才不要脸,这都请了尊大神还故意深藏不露,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啊,你丫可真够狠的。”   而庞焱口中的那尊大神此时正被队友们簇拥着,热烈的欢呼。   邵军看了眼看台那边,容欣正巧也看向那边,而后她大大方方的朝着他举了举手中的矿泉水瓶,做了个赞的手势。   邵军一愣,心头涌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篮球打完后,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十来个人便一起去了外面吃饭。一顿饭吃下来邵军和容欣也算是熟人了。   邵军第一次见容欣时只觉得容欣美,那似真似幻的感觉,简直就是按他梦中情人的标准来的。可实实在在的一接触,他发现容欣特接地气,太TM对他胃口了。   晚饭结束后,一众人俱都醉的不轻,全都称兄道弟了。   这些官兵有的成家了住在外面,但绝大多数还是住在驻地宿舍,酒足饭饱后,众人也不便在外面久待,便都起身离开了。   庞焱不胜酒力,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相熟的战友将他扛在了肩头。容欣也喝了不少,方俊便让邵军送她。邵军对容欣的那点意思,表现的很明显,大家想不发现都难。容欣本想推脱不用,可人邵军已经拦好出租了。   临近容欣酒店的路口,邵军让司机靠边停了,容欣正觉奇怪,邵军转过头说:“刚才喝的有点多,咱们下来吹吹夜风吧,人好过点。”   于是,俩人下车后顺着护城河走了一段路。   容欣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邵军突然快了几步走到她的前面,借着酒劲说道:“容欣,你有男朋友吗?”   容欣一愣,想到蔡国雄的话,随即回道:“没有。”   邵军面上一喜,倒退着走路,“那你看我怎么样?给我个机会可好?”   “……”   邵军是个耿直的小伙子,不会拐弯抹角,军人的本能又让他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手软,“我长这么大没这么惦记过一个女孩,我觉得你特合我眼缘,要不咱俩试试吧。” ☆、第五十六章   邵军与容欣在酒店门口道了别,邵军表情郁郁,垂着脑袋刚偏过身子又不甘心的转过来,“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容欣弯了眉眼,脑袋却摇得像拨浪鼓。   邵军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一天下来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如今终于着了地。虽然结果十分不美好,但总比一直吊着强。   感情的事强求不得,邵军决定回家好好睡一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邵军想的潇洒,但心情还是止不住的低落,他按了按胸口自嘲一笑,“果然是惦记的太久了,说放下就放下,这一时半会还真有点难度。”   容欣耷拉着眼皮子回到宾馆时差点又被吓到,容教授夫妇居然没打招呼就跑了过来。此刻正正大光明的靠在她的沙发上看书,她一进来,俱都表情诡异的望着她。   “爸妈,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跟前台服务员出示了身份证户口本,她就领我们进来了。”容教授如实回道。   容欣将背包扔在沙发上,“可是房间的床就一个,需要另开房间吗?”   “已经开了,就在你隔壁。”容教授又说。   “那好吧,我先去洗澡了。”容欣捏了捏眉角,刚想进入内室沐浴,背包内的手机响了,容欣拿过电话后,瞄了容教授夫妇一眼,而后嘴角一弯,蹿进了卧室,甚至还带上了房门。   容教授与蒋教授几乎是同时放下了书。   “这才分开又黏糊上了,也缠的太紧了吧?”容教授酸溜溜的说道。   蒋教授看向紧闭的房门,淡定的重新拿起书,“这是好事,难道你不觉得?”   二十分钟后,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仍旧没打开,容教授按耐不住的左转转右转转,终于搓了搓手,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听听,到底说什么啊?需要这么长时间。”   “你别为老不尊,”蒋教授这话刚喊完,容教授已经跟蜘蛛侠似的趴在了卧室的房门上。   容欣打完电话,蒋教授开门见山道:“谈恋爱了?”   容欣顿了顿,还是选择老实交代,“是我主动追人家的,庞焱说我若不好好谈一场正常向的恋爱,就会长胡子,心理变态。”   容教授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虽说庞焱这话说的有点不中听吧,但是目的却是好的。   “我早就劝你找个男人试试恋爱,你能想通最好不过的事。你俩处的怎么样了?”   “我的计划是以三个月为期限,如果相处起来不犯膈应就领证结婚。”   **   容教授夫妇本以为和容欣恋爱的是邵军,这之后蒋教授甚至还托人仔细调查了邵军的相关背景及个人情况,从调查结果来说,蒋教授对他这个人还是挺满意的。忙完这些,蒋教授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和邵军的妈妈交上了朋友。   一个小家刚刚建立,夫妻关系磨合阶段,双方老人起的是积极还是消极作用,也是万分的关键。   不过让蒋教授不满意的是,邵夫人不仅强势,溺爱儿子,还有个手帕交,俩人早早的就定了儿女婚事。   如果说蒋教授这事儿做的隐晦,那容教授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现在看邵军,越看越心烦,以至于邵军来他实验室帮忙,他都嫌东嫌西。最后容欣看不下去了,帮着邵军说了她爸一句,容教授才稍稍微收敛。   后来有一回容教授正在整邵军被蒋教授看到,蒋教授回头就训了容教授一顿,并晓之以理,容教授平时最听老婆话,蒋教授如此这般的一说,他越听越有理,自此后对邵军的态度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不是嘛,你自己闺女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你这老头还在中间搅合,若是哪天闺女不干了,你哭都来不及。现在这样不挺好嘛,女儿想恋爱,找了个无论是品貌还是家世都不错的年轻人,处的来就能结婚生子,跟正常姑娘没俩样,多好!   容教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一对人好,只要是个人都能感觉到。   甚至于,邵军长都忧心忡忡的对蔡国雄说:“你说容教授是不是想招我儿子当女婿啊?这又是要收他当学生,又是手把手的教,就连吃饭都喊上他,不对头。”   蔡国雄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出来了,最近俩天他正烦这事,可容欣和他相处时又没有任何的异样,他觉得自己这样胡思乱想挺小心眼的,所以也就没问容欣。   “那您问邵军了吗?他什么意思?”   “邵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早就看上容家那丫头了啊。唉……不管了,不管了,如果他俩真的有缘,我再从中作梗,那我还不成了棒打鸳鸯的棒槌。顺其自然吧,既然是命里安排的就自有它的道理。。”   邵军长的一席话说的蔡国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场恋爱谈的不地道,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硬生生的抢了亲侄子的女人,忒无耻了!   这一个下午蔡国雄心情都挺沉重的,可待晚上和容欣约好了吃饭的地点,容欣老远就飞奔着扑进他的怀里时,他那点罪恶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又觉得他俩是两情相悦的,并不存在抢不抢的问题。   这出乌龙戏码一直持续到容教授研究工作做完,才终于戳破。   那天是这样的,容教授研究工作结束,预备第二天就回到B市,邵军长要设宴欢送容教授一行人,可容教授却突然提出要单独宴请邵军长夫妇。   邵军长心知肚明,便和妻子梳洗一番赴宴了。四位老人坐下后,刚开始聊的还挺愉快。除了邵夫人强势的态度让蒋教授不大满意。   不过,这也难怪,蒋教授本就是强势的人,一山不容二虎,更匡论女人的对抗,那更是非得分出个谁输谁赢。   因为容欣是故人之女,容教授夫妇二人受人所托,自然感到责任重如泰山。又加上容欣和一般的姑娘脑回路不太一样,蒋教授为了女儿的幸福自然考虑的不较多。   可邵家是严谨的军人家庭,有些事没到那一步,就不喜欢做那些莫须有的假设。   例如,蒋教授都展望未来的说道了婚后是否与公婆同住,生几个孩子的问题。   虽然俩家都是独生子女,按照政策可以生两个,但蒋教授的意思是,邵家长辈不能干涉他们小夫妻,生或不生,什么时候生,生几个,都要完全的尊重他们小夫妻的想法。   唧唧歪歪,讨价还价,反正吃饭吃到最后,蒋教授和邵夫人都吃了一肚子气。   分开后,邵夫人拉着丈夫的胳膊气冲冲的说道:“这门亲事我坚决不同意,那么强势的亲家母,那我儿子往后还有没有好日子过了啊!哎呦,气死我了。什么叫年轻人的事只能年轻人自己做主,我一半老老婆子,吃过的盐也比年轻人吃过的饭多,我给他们俩提点意见都不成?这里毕竟是中国,国情摆在这儿,还真以为自己在国外待了几年,就当自己是波斯猫了啊!”   而蒋教授也气的变了脸色。   容教授惴惴不安的看着妻子脸色变来变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这家人太难搞,咱就劝劝容欣,别跟他们家结亲了?”   蒋教授怒瞪了丈夫一眼,“老糊涂,只要他们小俩口感情好,我们这四个老人就算打的不可开交也不能影响到他们。做父母的为儿女披荆斩棘还不就希望他们有个美好的未来。哼!我就不信我蒋洁还捋不顺那只炸毛土猫。”   蒋教授隐忍着怒气走在前头,容教授好言想劝相伴左右,老夫妻俩走着走着,蒋教授突然顿住了。   “老容,你快过来看看,那是咱们的欣欣吗?”   容教授定睛一瞧,看不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他会认错?   “旁边那人身架子看着不像庞焱啊!”   如此魁梧,如此高大,益发显得容欣娇小玲珑,容教授越看那背影越觉得眼熟,知道蔡国雄揽着容欣的肩转过身离开。   ……   **   格调优雅的西餐厅,悠扬的乐曲,蒋教授与蔡国雄面对面坐着。   今早蔡国雄突然接到蒋教授的电话,说是约他出来吃个饭,他就猜到什么事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让你感到别扭?”蒋教授高贵优雅的抿了口咖啡,矜贵的开口。   蔡国雄略显局促点点头,“的确有点。”   他一军队出来的大老爷们,习惯了吃战斗餐,洗战斗澡,一切讲究速度和效率。吃西餐这事在蔡国雄的眼里就是浪费时间墨迹功夫。   蒋教授微微一笑,盯着蔡国雄道:“用吃饭的地方打个比方吧,你俩一个像吃食堂,一个像吃西餐,你觉得你俩搭吗?”   蔡国雄早就领教到蒋教授的干脆直接,她这么说,他一点也没感觉到意外。   “对不起,蒋教授,和您女儿的事瞒着你,的确是我不应该。”蔡国雄态度诚恳的道了歉。   “蔡参谋长,你先不要道歉,我的女儿我了解,是她先找的你,对吧?”   蔡国雄不置可否,事实上的确是这样,但就这样轻飘飘的将一切责任都退给女方,蔡国雄做不到。   “如果你俩只是玩玩,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请千万记住,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女孩,之前没有男人……”   “我们是认真的,我会和她结婚。”   蒋教授惊的瞪大了眼,她本意只是想敲打一下蔡国雄,以免对容欣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蔡参谋长,你开什么玩笑!这么说吧,我也就比你大了十几岁,您觉得你要娶我们的女儿,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今晚18点准时发,不见不散!   另,本文预计会在19号结束。   另,今天睡过头了,替换章节迟了,我发先防盗章意义不大啊,人家秒盗的回头又会替换新章,唉…… ☆、第五十七章   蒋教授和蔡国雄面对面的深谈了一次后,俩人心情都挺复杂的,蒋教授答应给蔡国雄一周时间考虑清楚。蔡国雄也答应一周之内不见容欣,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若是这段时间蒋教授能说服容欣,容欣不来找他,那不用蒋教授说,他就当之前的种种只是他的黄粱一梦。若是蒋教授劝不动容欣,那他,他……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天傍晚,蔡国雄没什么事,换了便装约了容欣在公园见面。   出军区大院的时候刚好碰到军长和政委开会回来,政委特无聊的要司机停了车,并且伸长了脖子吆喝道:“哎,蔡国雄!我说你到底要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啊?你打算何时将弟妹带给老大哥们见见面啊?”   蔡国雄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弟妹?”   政委和军长都下了车,挥挥手,让司机先将车开走了。   “得嘞,你还装,看你这打扮又是准备出去约会?你要是真没有今儿个就别出这大门,陪老大哥们去喝几盅。”政委揶揄道。   蔡国雄心头涌起烦躁的情绪,“有烟吗?给我一根。”   政委挑了挑眉,笑嘻嘻道:“人家说恋爱的人智商为负数,果然不假,这里是军区大门口,你这军区领导还要不要当表率了?”   蔡国雄恍然。   邵军长奇怪的问道:“不是在戒烟吗?”   蔡国雄没说话,政委看他那愁容满面的样儿,知道蔡国雄定然是遇到了麻烦,遂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小俩口闹别扭了?吵架了?”   “不是。”   “那你这啥表情啊?前几天我可看你雄赳赳气昂昂就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现在怎么地,成了丢盔弃甲的逃兵了?”   “你不了解情况。”蔡国雄苦着一张脸。   政委推了蔡国雄一把,“你这小子,闷的跟个葫芦似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快说说,快说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蔡国雄顿了顿,在俩位老大哥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才难为情的开口,“她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   邵军长和政委对视了一眼,军长是个暴脾气,突然就不高兴了,“不同意!他们凭什么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父母包办?再说我们蔡参谋长一表人才,前途无量,有哪点不好了?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那家父母没长眼吧?”   邵军长说的情绪激昂,政委听他说的有些过了,忍不住打岔道:“国雄啊,我觉得吧,事情应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人家女方父母在儿女的婚事上慎重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们俩坚定,父母到最后多半都会妥协的。”   蔡国雄不乐观的苦笑了下,容家不是普通的人家,以俩位老教授如今的声望背景,想给女儿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青年才俊,那不是一件难事,怕是人排着队等着这个机会呢。   这段时间,驻地里的一些年轻军官悄悄给容欣递了情书,或者有过“暧昧”的暗示,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容欣根本没当回事,又因为庞焱和她的关系有些说不清,才拦下了那一波追求者。   政委看蔡国雄精神头仍旧不大,遂毛遂自荐道:“要不,你告诉我那家父母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我代表组织找他们谈谈。”   蔡国雄无奈一笑,“行了,老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怎么办。”   “你知道个屁!我一看老弟你这怂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做了打退堂鼓的准备了!”军长恨铁不成钢的高声喝骂道。   “哟,哟,现在怎么情绪这么高涨了!你之前不还在为邵军的事烦着嘛,”政委挤兑了他一句,“要我说容教授一家不错,他们一家在国外待了几十年,人容欣也是从小长在国外,思考问题的角度方式肯定和我们不一样,照我看,只要年轻人没意见,你们老俩口啊,也别太干涉了。”   “我倒还好,主要是你嫂子,真要结了亲,其他我倒没什么意见,就是怕俩亲家母处不来要干仗。”   蔡国雄心头一跳,忙追问了缘由。   邵军长便将邵军和容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上了,容教授一家作为女方主动提出了约谈等事拣重点如此这般的一说。   蔡国雄听完后,脸上苦笑的表情都快扭曲了。   他不会相信容欣会背着他和其他人好,但他相信强势的蒋教授会替女儿做主,另给她择一门好亲事,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邵军,青年才俊,重要的是岁数相当,配!   蔡国雄到达约会地点时,远远的就看到容欣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蔡国雄细瞧了瞧,心里便凉了半截。那人可不就是邵军嘛。蔡国雄脚步一顿,直接掉头去了公园外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而后又一个人折回公园胡绕吓绕,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总之天色渐暗,四周也静悄悄的没人了,他才面朝湖面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烟,点上,青烟袅袅,已看不大清晰,只有忽明忽暗的火点,可以看得出抽烟者心头的烦躁。   暗沉的天色,黑压压的沉在湖面,蔡国雄远目,觉得此时的天色正与自己的心情相得益彰呢。   “猜猜我是谁?”双眼突然被捂住,蔡国雄心头跳了下,闪过一丝愉悦,却很快的又恢复平静。   容欣并不真的要和蔡国雄玩猜猜看,她松开手后,很自然的往蔡国雄身上一倒,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玩躲猫猫呢。”   蔡国雄看了看四周的天色,大为惊讶,“你怎么找到我的?”   容欣神神秘秘的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放,面色故做凝重,“这就是传说中的恋人间的心电感应。”   掌心的柔软让蔡国雄快速的弹开了手,他拽了拽容欣挂在自己脖子的手,想推开她。   但容欣却跟只温顺的小猫咪似的用脑袋蹭了蹭蔡国雄的脖子,“别生气啦,你怎么猜到的?的确不是什么心电感应啦,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定位。”   容欣还当蔡国雄突然对她的抗拒是因为蔡国雄不高兴她撒谎。   “唔?好浓的烟味,你抽烟了?”容欣从蔡国雄的脖子处抬起头。   蔡国雄突然就跟来了脾气似的,板着声音道:“是啊,我抽了!烟我是戒不了了,你要是受不了了咱们就算了吧。”   容欣看了他一会,吃吃的笑了,“烟瘾上来了,所以脾气也大了?戒不了就抽着吧,反正烟草味也怪好闻的,我要你戒烟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你还当真了,嘿嘿。”   容欣这么一说,蔡国雄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走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容欣站起身拉了拉蔡国雄,没拉动。   蔡国雄正郁闷着呢,心情烦躁的很。   “你爸妈呢?”   “老头今天一大早就回B市了,老太太非说要在M市玩几天和我一起回去。”   “你妈五十多就是老太太了,那我是什么?”   “半拉老头子呗,哈哈……”   若搁以往蔡国雄一定跟在容欣后面笑,可现在他真一点都笑不出,甚至还别扭的偏过脸,又点了根烟。   蒋教授的话还在耳边清晰的回荡,他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他与容欣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容欣磨了蔡国雄一会,蔡国雄表情淡淡,没怎么搭理。其实,他今儿个也有自己的打算。蒋教授说他年纪大阅历深,仗着自己比容欣多了十五年的人生阅历,诱骗小女孩。蔡国雄也承认,在他与容欣的交往过程中,他的确是事事迁就,处处忍让,虽然他是心甘情愿这样,但某种程度上说,这的确是一种变相的诱骗小女孩的手段。   他想,干脆自己就发发脾气吧,若是容欣受不了了,气了,跑了,那正好证明俩人不合适。因为没有那对俩人是一方的无条件容忍走下去的。   片刻后,容欣也察觉到蔡国雄的不对劲。   她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将这根烟抽了,咱们就去吃饭。”蔡国雄语气寡淡。   容欣看了眼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突然脑海闪光一道光,她噗嗤一笑,似乎是明白了大叔在跟她墨迹什么。   “早说嘛,真够闷骚的!”容欣出其不意的跨出一条腿,面对面的骑】坐在蔡国雄怀里。   蔡国雄一惊,指间夹着的未抽完的烟卷儿直接掉在了草地上。   乌压压黑沉的天,面对面的俩人,模糊的轮廓,却是再也清晰不过,强烈的触感。   容欣使劲一推,已经僵化的蔡国雄后背着地,容欣顺势将他扑倒。   “我知道,你们男人最猥琐了!要不咱们先亲一个?” ☆、第五十八章   蔡国雄和容欣从公园里出来时,容欣半依在蔡国雄怀里,一手扶着腰,长吁短叹,“我这个腰啊。”   公园的守门人表情古怪的多看了他们两眼。   蔡国雄尴尬的捏了捏容欣的肩头,俯□低声道:“我又没怎么着你,我说你别这么误导人,成吗?”   “没做亏心事,你心虚什么呀?”容欣嘟嘴眨眼卖起了萌。   蔡国雄最是受不了容欣跟他卖萌扮可爱,每回这种时候他都特冲动的想按住她的脑袋一口将她吞下肚。那种怎么亲也亲不够,怎么爱也爱不完的感觉,挠的他心痒痒,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容欣扭着腰走了一小段路后,公主病就上来了,“你怎么不背我了?这不像你啊!”   今儿的蔡国雄有些心不在焉,容欣这么说,他反应了下,才在容欣面前蹲下了身子,容欣嘴角翘了翘,欢快的一跃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其实之前吧,俩人在公园,蔡国雄真没怎么着容欣。当时蔡国雄不正满腹心事的抽着烟么,容欣突然热情似火的来了那么一下,蔡国雄始料不及,当时就懵了,当湿润软糯的吻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脸上,俩人彻底的缠在一处了。难解难分了好一会,待蔡国雄一时情难自禁,抱着容欣翻了个身,容欣“哎呦”大叫一声,后背狠狠的咯石子上去了。   容欣趴在蔡国雄的背上,一双手也没闲着,巴拉着他的头发玩儿了起来,“嗨,我爸的工作结束了,我妈让我跟她回B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蔡国雄默了默,“一路顺风。”   容欣朝着他的肩头捶了一拳,笑着说道:“这会儿就报复上了,成心的是吧?”   蔡国雄心头又甜又涩,“回去后要乖乖听你父母的话,成熟些,懂事点,不要再做一些只有叛逆期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别让他们操心了,遇到问题和父母好好沟通,千万不要再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哎?”容欣捧着蔡国雄的脑袋,强行将他的脸扭向一边,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老实交代我家老头老太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帮他们说话。”   蔡国雄苦笑,“我和你父母差不多大,想法也都差不多,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是对子女的担忧和期望,我能明白。”   容欣嗤笑,“照你这么说那还做我什么男朋友啊,咱认个干亲,你当我干爸得了。”   蔡国雄没说话,不过那紧蹙的眉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俩人吃了饭后,并没有按照容欣的要求,去哪儿哪儿玩,而是一起散起了步,俩人沿着绿化隔离带,走在平整的砖块路面上手牵着手,有一大没一搭的聊着天。   “是不是很无聊?”蔡国雄突然说道。   “唔,无聊是挺无聊的,”容欣抬头看天上半遮半掩的月亮,“不过倒挺新鲜的。”   “新鲜?今天是第一天你当然觉得新鲜。以前那个无条件包容你,迁就你的蔡国雄不是真实的我,这才是真实的我,我不喜欢吵闹,不喜欢去各种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娱乐场所。吃过饭后一个人溜达溜达,然后再回屋看书睡觉,这才是真实的我,非常的无聊沉闷是不是?”蔡国雄说完后,看向容欣,一瞬不瞬的期待她的反应。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无条件的包容我,迁就我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蔡国雄心头划过一丝落寞,“谈谈恋爱一直迁就你也就算了,可若是结婚过日子,这样的日子长不了。”   容欣蹙了蹙小眉头,而后茅塞顿开般眼睛亮了亮,“我明白了,你是转着玩儿的告诉我你不想和我结婚是吧?放心吧,老哥哥,我又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俩个人相处嘛,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法律强行的将俩个人绑在一起本来就是违反人类的本性。只要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啦。所以,你继续宠着我,惯着我吧,直到你厌烦为止。”   容欣笑的甜美,蔡国雄想说他真的很想一直这么惯她下去。   但她那句“合则聚不合则散”还是如尖针一般轻轻刺到了蔡国雄的心头,若是平日他一定不客气的搓搓她的脸,质问她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而今日的他则敏感又凝重,蒋教授说的对,他不曾真的了解过容欣,他因为喜欢她而包容了她的所有缺点,刻意忽略了他俩之间的一切不同之处。他的选择性无视,让他根本看不出他和她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你俩没有将来,这是蒋教授的原话。   “哎呦,本来还想和你说说,咱俩什么时候去见见我父母呢,你都不知道,我爸妈闹了多大个乌龙,我天天和你约会来着,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误以为我和邵军在恋爱,甚至还偷偷背着我和他父母见了面,居然都聊到我们的婚事了,哈哈……”   “……”   “那邵军也是个好玩的人,他父母回家询问他我和他什么时候好上的,他居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跑来问我是怎么想的,还问我有没有和他一起处处的想法,我当然……”   “要不你俩试试?”蔡国雄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抽了,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容欣顿住了,过了好一会,语气也凉了几分,“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蔡国雄停下了脚步,遮住了大片的亮光,俯视着容欣,“小妹,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觉得新鲜好玩的成分居多。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将来,你兴之所至,兴许也会因为失去了兴趣而中途退场。”   这个,或许她真能做出来,容欣不确定的想,从小到大她都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正因为次,责任和义务与她来说显得尤为的陌生和无关紧要。   容欣的沉默又是让蔡国雄心中微微一刺,蒋教授说的没错,知女莫若母,他之前因为爱情的甜蜜居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问题。   “要不,咱们先分开,让彼此都冷静冷静,”蔡国雄觉得这话有千斤重。   “为什么?!我不要!”容欣一把抱住蔡国雄的腰,扑进他的怀里。蔡国雄非要用理智去分析感情,但容欣可不是理性能战胜感性的人,她现在对蔡国雄的感情火热火热的,让她就这么跟他分开了,她当然不乐意。   蔡国雄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扶住她的肩头,弯下腰和她的目光平视,“小妹,我们做个游戏吧,我们半个月不见面,不联系,若是谁先联系谁,输的那方就必须答应赢得那方三件事可好?”   容欣眸色动了动,看得出她对这项提议很心动,但是她嘟了嘟嘴,“那我想你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肯定输,肯定玩不起!”蔡国雄故意挑衅道,扬高了声音,语气却有些干巴巴的。   果然,容欣上钩了,她跳起来勾住蔡国雄的脖子,眉眼神采飞扬,“玩游戏我从来就没输过,不过这个游戏我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十五天之内你没联系我,我也没联系你,那还是算我赢。”   “行。”   容欣噗嗤一声笑开了,轻啄了他一口,“小样儿,那你输定了,唔,我现在得好好想想要你给我办哪三件事。”   蔡国雄和容欣分开时,容欣还沉浸在必胜的喜悦之中,不过临分开的时候,容欣黏糊人的劲又上来了,抱着他不肯松开,依依不舍。她越这样,蔡国雄心里越不好受。   与她来说,这次分别仅仅只是一场游戏。   而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段恋情的结束。   十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十五天应该足够容易对新鲜事物产生兴趣的容欣想清楚。只要她不再缠着他了,那他就算是再难以割舍的感情,他也能放的下了。   人人都当他蔡国雄是果断狠绝的人,而实际上他是最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从特种大队调至M集团军当参谋长,他就跟死过一回似的。他割舍不下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还有他对那里每一寸地方每一个冷兵器赤诚的爱。   蔡国雄回去的路上没有坐车,而是步行。他是步兵出身,这点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夜里的冷风吹过,心里的凄凉感反而愈演愈烈了。   一辆车突然在蔡国雄的前头停下,车里的人伸出脖子,高兴的喊道:“参谋长,真的是你啊!”   蔡国雄有片刻的怔愣,“哦。”   车上的军官并未察觉有异,而是开了车门,“您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啊?上车吧。”   蔡国雄并没有推辞,车上还有两个年轻的军官,其中一个就是邵军,他似乎是醉里,靠在战友的肩头,含糊不清的说着醉话。   年轻军官不好意思的朝蔡国雄笑了笑,“首长,他看上一个姑娘,可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他,这小子想不通借酒消愁呢,理解,理解万岁哈。”   若搁以往,蔡国雄或许会骂一句“没出息”,但今儿个他也怪没出息的,若不是碰到这几个年轻军官,他或许也会去喝几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邵军突然吆喝了一嗓子。   身旁的军官吓了一跳,赶紧的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一脸歉意的看向蔡国雄,“首长,您见谅见谅啊。”   开车的军官有点儿八卦,没话找话道:“参谋长,您还不知道吧?邵军这小子看上容教授的女儿了,谁料到容小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想不开呢。” ☆、第五十九章   蔡国雄刚回到住处手机短信就响了下,他愣了会才拿起手机。   (嗨!你说的三个条件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提?没上限没下限?)   蔡国雄苦着一张脸,心道,蒋教授说的不假,容欣虽然口无遮拦,做事也是说风就是雨,但真的是个心思单纯无城府的女孩。虽然喜欢恶作剧,但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邵军长他们说她是大小姐脾气,难伺候,但蔡国雄想说,那是她不想和你们打交道,若她想和你好,拿她当使唤丫头她都乐颠颠的还嫌不够。   不管怎么说,容欣是容家的公主,在父母的掌心中被呵护着长大,这样的宝贝儿,做父母的在她的恋爱婚事上又岂会大意?   将心比心,蔡国雄觉得自己若是做了父亲,有这么一个疼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定然也是舍不得她稀里糊涂的找了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先不管那男人对女儿是否真心,单就女儿喜怒无常的性子,他也要考虑到女儿是否只是一时贪玩,若是玩够了,说一声不玩了。那男女之间到底谁吃亏?当父母的不会管人家男方是否付出了真心,也受了伤,他们只会想自己的女儿是弱势群体,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女儿做事不成熟,当父母只有多费点心把关严格啰,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蒋教授虽然强势的逼迫他必须和容欣分开,但说句真心话,他一点都不怪她。   要怪只能怪有缘无分吧。   蔡国雄想了许久,迟迟未发短信。   那头貌似是急了:你不回信息,老规矩,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蔡国雄心中叹了口气,回道;你输了。   那边很快的回复了信息:好狡猾!好狡猾!我才没有输!约定从现在开始,刚才那个不算!表情(怒火、怒火、怒火)。   蔡国雄将手机丢到写字台上,突然爆发般的将自己扔到床上,用被子裹住头,泄愤般的用力捶打起床板。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由轻到重的敲响。   蔡国雄尚未察觉。   骤然“嘭”的一声大响,门外那人直接将房门撞开了。   “参谋长!你怎么了?”   将自己裹在被子中的蔡国雄一愣,他速度的由趴床上变为正襟危坐,扯开被子,看清来人后,蔡国雄板着一张脸,却神色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晚上怎么在这?不回家陪老婆孩子?”   “哦,我,我晚上值夜班。”中校军官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听这屋里闹的动静大,还以为参谋长出了什么事。   门口还站了几名军官,应该都听到了动静,此时正关心的站在门外,只是不好意思进来。   “您刚才……”   “哦,”蔡国雄假模假样拍了拍床板,“刚才床板掉了,我在修床板。”   中校军官“哦”了声,心中参谋长肯定有事,但也不好多问,遂说道:“参谋长,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蔡国雄点点头。   中校军官推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但锁已经被他方才撞坏了,只能带上却锁不住。他神色尴尬的看向蔡国雄投过来的视线,“明天我就叫人来换锁,那个,床,要是不行的话,我明天也叫人帮您换了。”   话说另一头,容欣兴高采烈的回到蒋教授住的酒店后,蒋教授见女孩情绪高涨,暗骂了句蔡国雄不守信用。谁料容欣突然笑嘻嘻的抱住了她,“妈妈,我们明天就回B市吧。”   蒋教授错愕,反应了下,才不动声色的问道:“早上不还是跟我耍赖说不走么,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啊,这是一个秘密。等回去后,若是你没事,我们出国旅行一段时间好不好?”   蒋教授耐着性子,第二天一早,趁容欣还在睡觉,就给蔡国雄去了一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憔悴,蒋教授关怀的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还行,”蔡国雄回过话后,主动将他和容欣所谓的“不见面不联系的游戏”给说了,蒋教授有感于蔡国雄的守信,贴心,非常诚恳的跟他道了谢。临了,蒋教授说:“蔡国雄,你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你值得更适合你的女人,说句真心话,我很欣赏你,但是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我很抱歉。”   “我明白。”蔡国雄苦笑了声,挂了电话。   蒋教授领着容欣回到B市后,深感时间紧迫,当天就跟容教授合计着挑选了一个品貌才能俱都上佳的年轻人,给容欣安排了相亲。   一天过去了,蒋教授本以为俩小年轻一定看对眼了,玩耍的愉快。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容教授起先担忧了起来,蒋教授才给那男孩打了电话。   那头非常惊讶,说俩人用了二十分钟就吃完了饭,吃过后就分道扬镳了,而他自己则回了实验室继续做实验。男孩是个学霸,满脑子都是实验数据,研究论文之类的,和容教授一样是个工作狂。   蒋教授正要挂了电话,男孩羞羞答答的询问,容小姐对自己印象如何,反正他是对容小姐印象非常好,觉得容小姐大方得体,又不黏人,更重要的是支持他的工作。男孩一个劲的感慨,还是同样的家庭环境下教育出的子女比较能沟通的来,太互相理解了啊。   蒋教授心中轻嗤了声,居然夸容欣不黏人?她绝对是那种喜欢一个人能黏死人的缠人精好吧。女孩子不黏男孩子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没看上呗。唉,又是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木头疙瘩。   蒋教授收了电话后,披上外套正准备出门,房门由外向内打开了,容欣抱着背着十几个大的小的毛绒玩具进了家门。   “电玩城的老板快被我气死啦,哈哈……”容欣一进家门就哈哈大笑着说了起来。   原来是在电玩城玩了一整天,蒋教授无力的斜了容欣一眼。   “你不是最讨厌被人围观的吗?”蒋教授看着被容欣扔了一地的毛绒玩具,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容欣。   容欣扁了扁嘴,挠挠头发说道:“这一天都没联系了,突然有点不习惯,心里空的慌。”   蒋教授一惊,继续装傻,“你在说谁啊?听你这语气是恋爱了?”   容欣闻言,笑了,笑的特别傻白甜,“对啰,你不要再给我张罗相亲的事了,我有感兴趣的人,若是我们相处愉快就结婚。这样我要找他玩儿就随时随地了,真好!”   容欣回到卧室后,容教授夫妇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不你们母女俩还是出国散散心吧。”容教授这么说。   蒋教授叹了口气,“那只能这么办了。”   其实他们之所以会反对蔡国雄和容欣一起,不仅是因为他们觉得他俩不合适,更重要的是因为容欣有前科在案啊,当年容欣(拉法尔)母亲离世,母亲为了女儿能有个好的未来,便将女儿托付给了曾经受到过她大恩的容氏夫妇。   容教授夫妇没有子女,待拉法尔也是真心实意。当时拉法尔刚跟他们,因为母亲的离世意志非常消沉,容教授为了哄这个养女开心,使劲了法子。后来容教授获得许可,重新加入中国国籍,回国效力。拉法尔便以全新的身份也跟着养父母回到了国内,容教授还给她重新取了名字——容欣(新),意味着一切重新开始。   容教授回国后不仅在研究所上班,更受聘到大学当教授,也就在归国后的第二年容欣在大学认识了女汉子娇娇。   当时俩女孩子关系越处越好,蒋教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女儿有了闺蜜,陪着说说话,一起玩儿,只要敞开心扉,天大的事都能过去。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直到最后她的惊吓远远超出了刚开始的惊喜。起先吧,蒋教授也发现了容欣对娇娇的感情有些不对劲,不过作为母亲的她还是选择性无视了,甚至还安慰自己想多了。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容欣买了个大钻戒,还拉着蒋教授要她帮自己长长眼,要在B市买一套别墅当婚房。蒋教授真是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这之后峰回路转,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庞焱,若不然,蒋教授真不知道这戏码该如何收场。   娇娇和庞焱好了后,容欣的确给庞焱使了许多袢子,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蒋教授本以为容欣是因为爱人被抢,心里痛苦,可时间一长,她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容欣就是单纯的和庞焱闹着玩,看着他气的上蹿下跳觉得好玩儿。蒋教授忍不住怀疑了,难不成容欣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她只是占有欲强,看到好玩的人和物就想通过某种途经将她(它)名正言顺的绑在身边?而事实上,经过蒋教授后来与容欣的几年相处,她发现容欣的确是这样的人。她要是黏上某人,那种感情足可以称的上病态,眼里心里只有她(他),整日整夜的只想和她(他)待在一起,任何事都愿意为她(他)做。但是当某一天她发现自己付出再多,仍旧得不到她(他)的回应,她突然会在某一天骤然冷却,比进入冰库还效果明显。   那一天到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仅仅只是认识的人而已。亦如她曾经对白小白,亦如她曾经对娇娇。或许还有其他人,只是我们不得而知而已。   所以,蒋教授有理由相信,容欣对蔡国雄的感情也是如此,短暂的兴趣,并没有长远打算,他们不担心容欣一直黏着蔡国雄,最好一直黏到老。他们只怕容欣会突然有一天不想黏了,说离开就离开。   那是一条重情重义的汉子,循规蹈矩,刚正不阿,恐怕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结婚还有离婚一说。他们不想因为容欣的一时感情用事,伤了他的心,毁了他平静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早七点钟后能看到,我会晚上码。    ☆、第六十章   本来容欣对出国游玩的兴趣并不大,几次三番的推脱,蒋教授愁眉不展,后来容教授给支了个招,自掏腰包让娇娇陪着容欣一起。娇娇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听说有免费的出国旅游,二话不说当即收拾行李就将容欣给拖走了,于是俩女孩子便高高兴兴的跟团出国了。   容欣一走,蒋教授便紧锣密鼓的开始了下一步计划——帮蔡国雄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蒋教授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觉得当女儿的先招惹了人家,当父母的再施压责难,这怎么看都挺对不住人家的,帮忙着张罗相亲,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之心。二来,若是容欣回国,发现蔡国雄身边有人了,以他们对容欣的了解,只要蔡国雄立场坚定,容欣是翻不出什么花样的。等她觉得没意思了,新鲜期过了,她和蔡国雄的这一章也算是真真正正揭过去了。   蒋教授这头打算的好好的,岂料中间出了个猪队友。大概容欣和娇娇结伴出国游玩的第九天吧,庞焱终于不堪忍受容欣每次发来的她和娇娇亲密照的图片示威,庞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给容欣打了电话,“喂!你到底是同性恋啊,还是异性恋啊!”   “你不都看的清楚明白了吗?娇娇已经是我的人了。”   庞焱一口老血差点喷在手机屏幕上,“那这么说你追蔡参谋长纯粹是障眼法?你骗取了我的信任,其实你的真正目的还是想撬我墙角!容欣,你好卑鄙!亏我还一直拿你当哥们看待!”   庞焱不提蔡国雄还好,一提她就难受了,她是真的想他了啊,“嗨,最近你去M市了吗?老蔡还好吗?”   “哼!好!当然好啦,没有你在身边纠缠,人都相亲恋爱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结婚了。”   “无聊!你就编排吧,我们家老蔡哪儿得罪你了,你就这么咒他!”   “我去!容欣,你要是说你和蔡参谋长天长地久了,那才是天下最恶毒的诅咒。你这头不长眼的猪就不要拱那颗老白菜了,给人家点活头吧。”   “滚!我还就告诉你了,这颗老白菜我还就非拱不可了,谁要是敢跟我抢,我拆了她的骨,扒了她的皮。”   庞焱顿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的确认道:“容欣,你跟蔡参谋长不会是认真的吧?”   “嘿嘿……”容欣还当庞焱惦记着娇娇,遂猥琐的笑了笑,“当然,不过蔡国雄和娇娇我都要,我还想享齐人之福呢!”   “我呸!反正蔡参谋长真的相亲了,对象还是你妈曾经的学生,你爱信不信!”   **   容欣是当天晚上定了最晚的航班,飞了十几个小时赶回国的,她和娇娇来时的行李,游玩期间买的纪念品什么的都没带,娇娇在酒店收拾东西,没来得及跟上,只得火急火燎的给蒋教授打了电话。   容欣直接飞了M市,好在她天大的事都能睡的好,落了地后,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   她现在恶作剧心理作祟迫切的想见到蔡国雄然后吓他一吓。   至于庞焱昨晚跟她说的,她也没当几分真,她吧早就后悔那个狗屁约定了,可是呢又抹不开面子。容欣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她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啊,规矩约束什么的,神马都是浮云啊!她只不过有些不爽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她突然就想享受一下被动的滋味。等着他的电话,盼着他说一声,“我输了”,但是越是这么期盼着,时间显得尤为的难熬。   不过这下好了,庞焱说蔡国雄背着她相亲,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他了,无论面子里子都两全了,若是蔡国雄若是跟她较真,那么全都推给庞焱就是了。若是他不依不挠,那么好吧,管他三个条件,还是三百个条件,她都答应他就是了。   又不是要她去死,她就不信了她的老大叔还会难为她不成。   反正她不管了,她就是想他了,想和他在一起,想缠着他,想像块橡皮糖似的黏住他,怎么了!   容欣下了飞机后,抱着吓唬人的想法没有耽误一分钟,直接打了车,直奔蔡国雄那去!   门口的警卫员认识容欣,也没拦着,做了简单的登记便放行了。   容欣直奔蔡国雄的住处而去,可巧了刚到宿舍楼下就与小魏不期而遇。   容欣咧嘴一笑,扬了扬手,“小魏,我们家那颗老白菜在吗?”   小魏表情古怪,非常不爽容欣言辞不敬,他偏过头,看样子似乎挺不想搭理容欣似的。   小魏与容欣错身而过,小魏丢下一句,“他不在”,大踏步就要走,容欣反手一抓就揪住了小魏后背的衣裳。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啊?”   小魏顿住了脚步,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没跑!我又没做亏心事,我跑什么啊。”   容欣一听这话不对劲啊,她用力将小魏一扯,小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小魏眼看着就想发火,却又没好意思。   容欣双手抱胸,睨着他,“你今儿个要不给我掰扯明白了,你就别想走!”   容欣盛气凌人的样,让小魏有些退缩,但是一想到他的老首长,他就正义使者上身了,“说就说!那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我们首长了?你是不是又玩弄我们首长的感情了?你别以为我一直没认出你,四年前扮成我们首长侄女千里迢迢来找我们首长,之后闹的整个基地都知道了,又无缘无故失踪的就是你吧?当时你叫凤小妹!是不是?虽说你现在换了马甲,刚一开始我没认出你,但是你那次在边防驻地宿舍楼下跟我们首长表白示爱的时候,我立刻就认出你了!我当时还想你终于良心发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逗人很好玩是不是?玩弄感情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就是看中了我们首长老实好欺负……”   容欣莫名其妙的被小魏洋洋洒洒的一顿臭骂,骂到最后容欣终于被激怒了,“我靠!蔡国雄死哪儿去了?你叫他赶紧给我滚出来!我这平白无故被你一顿臭骂,你才是看中我老实好欺负吧?”   小魏那可真叫忠心耿耿户主心切啊,他幽怨的瞪着容欣,她,她,她居然还敢问参谋长怎么了,参谋长原本多百折不挠、英勇不屈的一个人啊,哼!这都被她折磨的跟死过去一样,笑容没了,话少了,人也憔悴了!整个人的气场乌云压顶,就跟背负了千万钧的大山一样,就这还不够?!   首长们背后都在议论参谋长肯定是失恋了,只有他——小魏知道到底是谁害的参谋长这样,所以说小魏乍一看到容光焕发,脸上看上去还长肉的容欣,他能不怒吗?   耍着人玩咋地?好玩就黏上,不好玩就像扔口香糖一样的扔掉?!   “我们参谋长相亲去了。你别去打扰他了。我老实告诉你吧,你别以为我们参谋长找不到人,他这几年可是香饽饽,只不过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工作上,他不想找而已。”   “蔡国雄在哪?”容欣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了。   “我就不告诉你,你想搞破坏啊?没门!”   小魏呀!要不要这么拼啊?你们家首长要是知道了,一定被你虐哭啊……   “行!咱们的帐待会算!”容欣气歪了嘴,点了点小魏的方向,而后掏出手机,哼,真以为没人告诉她,她就不知道蔡国雄在哪儿了?   GPS是干嘛的?!   **   容欣敲开冯政委家门的时候,是冯政委的爱人季秀开的门。季秀怔愣了下,微笑道:“姑娘,你敲错门了吧?”   容欣还在低头看手机,客厅内谈话声传出,容欣二话不说直接推开季秀,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我家丢了颗大白菜,我来看看是不是在你家的灶上。”   季秀莫名其妙,追了进去,“哎,哎”的喊了起来。   一条入室走廊,转过弯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厅的几人,容欣一出现,客厅里登时就鸦雀无声了,尤其是蔡国雄,虽然他昨晚接了蒋教授的电话,答应配合做戏,但是一见到容欣,眸底的神色还是泄露了几分思念的情绪。   容欣一眼就扫到了坐在蔡国雄身边的长发美女,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知性美。   哼,这一眼看过去,还挺配的嘛!   季秀追了进去,但见客厅里众人表情诡异,也就疑惑的站住了,没吭声。   此时冯政委终于反应过来,笑呵呵的上前招呼了容欣。   容欣收回投注在蔡国雄身上的目光,也满脸堆笑的迎上了冯政委,“冯伯伯,我这不请自来,您不会怪我吧?我记得我在M市的时候,您可是不只一次的邀请我来您家吃饭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磕磕绊绊,尤其的不顺,刚开电脑就被打扰,脑子一直处于短路状态。   本文如果不出状况,预计五章内回完结。   撒花,希望尽快完结!么么哒 ☆、第六十一章   与蔡国雄相亲的这位气质女郎名叫桑尼,看上去三十左右,其实已经三十有七。说来世界真小,桑尼的亲姨妈就是冯政委的爱人。   蔡国雄与桑尼如今以交往对象的身份坐在这儿,也确确实实各有苦衷。   话说俩人第一次见面时,都奔着敷衍那些热心人士或者亲戚长辈的目的,走走过场也就罢了,如此,俩人自然没有看对眼。   临分别的时候,桑尼突然说:“我知道你没相中我,但是我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吗?”   蔡国雄诧异,重新回到座位上。   桑尼言简意赅,明确表示了自己是不婚族,但是由于身边有个父母看中且死缠烂打追着她不放的追求者,所以才接受蒋教授的相亲安排。   桑尼的意思是希望蔡国雄能和她假装交往一段时间,赶走那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   蔡国雄本不愿意,假装别人男友这种事,一个不留神就会好心办坏事,别扭的紧,不靠谱的很。   桑尼被迫无奈只得吞吞吐吐的说自己爱上了一个意大利人,她和那个男人爱的难舍难分,都地下恋六年了,桑尼的父母也隐约知道。问题坏就坏在那个意大利人才是实实在在的不婚主义。桑尼无法,只能跟父母谎称自己不愿意结婚。   桑尼说了,随着年纪的增大,她也意识到这样子不是回事,就算她思想再前卫,随着岁数的增长,骨子里那种渴望家庭,渴望孩子的心也越来越强烈。所以她已经和那意大利人说清楚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清楚,要么结婚,要么分手。   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也在心焦的等结果。   而追求她的那个男人比她大一岁,二婚,有个女儿判给了前妻。那个男人是桑尼父母熟人的儿子,一直在其他城市工作,与桑尼之前只有过数面之缘,算不得了解。三个月前因为工作调动回到M市,无意中得知桑尼一直未婚后,便对桑尼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桑尼为此不甚其烦。而这个男人也是个会来事的主儿,有事没事都往桑尼父母那儿跑,大活小活都忙帮,桑尼父母虽然有点介意男人是个二婚,但是一想到桑尼也三十大几了,也就没什么好挑了。反而因为是熟人之子,知根知底,热火朝天的撮合齐了他俩。   桑尼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了,她直觉这男人靠不住,可是她就不明白了,父母都年过半百的人了,按理应该比她还会看人,可是怎么着就会看中了那个男人。   为此,蒋教授一阵见血的指出,无非是迫切的需要女儿找个归宿的心,蒙蔽了老年口看人的智慧。   桑尼求蒋教授帮忙,却不想蒋教授反将了他一军,直接给她介绍了蔡国雄。   蒋教授与桑教授也是多年的交情,蔡国雄那条件,自然比那二婚男要好上许多,用不着蒋教授当说客,桑夫人就首先点头同意了。   桑尼将地下恋瞒的严实,如今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后来她悄悄的跟蒋教授也提了下,蒋教授诧异的动了动眉毛,却也是好言想劝。既然人家没打算和她结婚,那又何必想不开跟他耗一辈子。毕竟国情不同,想法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勉强在一起,将来也是痛苦。   而桑家父母那种嫁女的心情,似乎桑尼不去跟蔡国雄见一次面,就非嫁二婚男不可了。   桑尼无奈,只得单刀赴会了。   出乎意料的,桑尼通过与蔡国雄短暂的接触后,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可惜对待这种严谨刻板的男人,桑尼是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恋爱的感觉。   桑尼有些遗憾,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让她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想向他寻求帮助的冲动。   桑尼也奇怪,自己那埋藏多年的秘密,怎么就毫无戒心的在这么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面前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难不成自己从小受的红色教育太根深蒂固了?   蔡国雄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她这个在蔡国雄看来无比荒诞的请求,桑尼虽然觉失望,却也没有强求,俩人礼貌的互留了电话号码后便分道扬镳了。   蔡国雄前脚还未踏进驻地,蒋教授的电话便紧随而至了,蔡国雄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和桑尼不合适后。蒋教授表示可以再继续给他介绍,直到他满意为止。蔡国雄苦笑,自嘲了一句,蒋教授讪讪的没再继续劝,而后便挂了电话。   这事过去的第三天,蔡国雄突然接到了蒋教授的电话,蒋教授这电话打的很急,又有点语无伦次,大意就是庞焱跟容欣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容欣突然结束原定的旅游计划直接回国了,且目的地直指蔡国雄那儿。蒋教授希望蔡国雄能信守承诺,主动离开容欣。时间紧迫,蒋教授希望蔡国雄能找个人假装男女朋友,也唯有这样才会让容欣断了和蔡国雄牵扯不清的关系。   蔡国雄挂了电话后,为难不已,他本打算直接寻个借口请几天假回老家休息休息,可转念又想,容欣的性子他早就领教过,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正犹豫间,桑尼的电话就打来了。   蔡国雄想也没想,主动提出要跟桑尼互帮互助,共度难关。   桑尼正苦恼蔡国雄会不会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一听之下,喜笑颜开,当即俩人一拍即合。   俩人约定了见面的地方,见面后,蔡国雄也没藏着掖着,将自己和蒋教授闺女那档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给和盘托出了。桑尼大为不解,在她的印象里蒋教授一直都是那种非常开明有思想的人,没想到她在儿女的婚事上也犯了糊涂。   俩人说开后,桑尼也老实承认,这段时间她虽然和蔡国雄没联系,但是拒绝那个二婚男,也为了让父母死了这条心,一直高调的表示自己很满意蔡国雄,并且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决心。   桑家父母半信半疑,后来据说是桑家有亲戚和蔡国雄在一个军区上班,便让桑尼带着蔡国兴去那亲戚那,让亲戚帮忙看看蔡国雄的人品。   桑尼被父母念了两天,终于忍受不住给蔡国雄打了电话。   蔡国雄与桑尼达成协议后,便随着桑尼去了她的小姨妈家,他当时甚至还有点感慨命中注定,他本就口拙,要他跟小妹说什么恩断义绝的话,哪有这样事实胜于雄辩来的干脆利落。   可蔡国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真TM的小啊,他做梦都没想到桑尼口中的小姨夫居然和冯政委。   真是命运弄人,冯政委搬新家的那天,他刚好出差没赶上,自此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也没时间去冯政委家坐坐。直到季秀嫂子笑眯眯的给开了门,他才如遭电击,可是当时临阵脱逃也来不及了。   话说那会儿蔡国雄正如坐针毡,面对冯政委的调侃,几次想解释清楚,可回回刚起了个头就被桑尼给岔了话题,而后当冯政委去倒茶的功夫,桑尼假借带蔡国雄到阳台透透气,埋怨了句,“蔡大哥,咱们不都说好了嘛,你这也太不敬业了吧,怎么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想拆我的台啊?”   蔡国雄尴尬,解释道:“那你也没告诉我你小姨夫是我们军区的政委啊。”   桑尼心虚的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了句,就是怕说了你不帮忙啊,面上去双手合十,做可怜附小状,“求你替我撑几天就够了,我被那个二婚男骚扰的已经无法正常工作生活了,事后我一定将所有责任都揽过来,还你清白好不好?”   蔡国雄心道自己也是有求于人,遂松动了表情,关心了句,“你那个意大利的男朋友还没给你答复吗?”   桑尼的面上闪过一丝挫败,“我了解他这个人,给他一个月时间,他一定会真的认真思考一个月,他古板严谨起来就像个德国人,根本不像平时浪漫的意大利人。”   俩人正说着话,冯政委笑着又招呼他俩坐下了。   也就是这会功夫容欣敲开了冯政委家的大门。 ☆、第六十二章   话说容欣突然闯进了冯政委家,虽然有些没礼貌,也很莫名其妙,可由于是熟人,冯政委又是长辈,自然不好同晚辈计较。季秀见是熟人,便热情的招呼容欣坐下,转身又去了厨房。   自打容欣进屋后,蔡国雄整个神经就绷了起来,生怕容欣有个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他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容欣会找上门,这种男女间的带着点桃色的闹剧若是在冯政委家爆发了,那他往后也别在军区混了,老脸都丢光了,混个毛线啊混!   蔡国雄处于备战状态,整个人紧绷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可容欣却像是真来蹭口饭吃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角,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就像个偷吃的小鼹鼠。   桑尼目光诡异的在蔡国雄与容欣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容欣对桑尼没半点印象,但桑尼却对容欣印象深刻。   一次像女神,一次像女神经,桑尼觉得第二次见过她后,整个人特别幻灭,她甚至一度怀疑蒋教授的女儿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所以在得知蔡国雄和容欣的事后,她当真是大吃了一惊。也在同时理解了蒋教授的良苦用心,哎呦妈嗨,就那姑娘那性格,说不是图新鲜玩玩,谁信啊?!   不过看蔡国雄那一脸郁闷的样儿,桑尼想劝诫他,容家的小姐看上去真不像是个认真的人,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伤人,遂改成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桑尼想着这些的时候,察觉到蔡国雄的紧绷,便陡然窜出了一些有趣的想法,人都说感情需要试炼,要不她就来充一回“不要脸的第三者”?也算是替老实忠厚的蔡大哥把把关吧。   桑尼这么一想,既觉得有意思又觉得兴奋,整个人因为兴奋甚至都有点儿颤抖了。   坐在对面的容欣一直耷拉着眼皮子,咔嚓咬了一口苹果,突然看向她,“这位姐姐,你得羊癫疯了吗?”   瞧瞧,她还没做什么呢,攻击已经开始了!桑尼兴奋的想,几乎是下一秒猛的挪动屁股挨近蔡国雄,一只胳膊挽住了他的臂弯。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冯政委都不自觉的瞪大了眼。   蔡国雄面上抽了抽,本能的就想扯开桑尼挽住自己的手,可桑尼更紧的巴住了他的胳膊,蔡国雄旋即会意了。   容欣面不改色,轻飘飘的扫了他们两眼,而后扔掉了苹果核,继续将他们面前不曾动过的水果也给一股脑儿的搬到了自己面前。   冯政委当她是孩子,也不计较。甚至还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些吃的送到容欣面前。   桑尼觉得容欣这反应有点像是吃醋,遂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激了她几句,更隐晦的表示她和蔡国雄相处愉快,有继续交往,甚至发展为结婚对象的打算。   容欣全程笑眯眯,眼神纯净,完全没有了之前讽她有羊癫疯时的冷傲。倒像是邻家心无城府的妹子。   桑尼自认为颇有城府的敲打了她一番,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她有些同情又有些替蔡国雄庆幸的偷瞄了他一眼。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看吧,我都替你试过了,人家小姑娘的确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就不要再自寻烦恼,当断不断了。   蔡国雄被刺的心中一痛,他微微蹙了眉,甚至自嘲的想,蒋教授一手安排的好戏根本就是个笑话。他以为他是谁?不过就是个笑话。   亏他之前隐隐中甚至还有期待,那会儿千万种情绪涌动,他甚至想过也要学电视里演的那样疯狂一回,只要容欣对他有一分真心。   而事实证明,他妈的,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这之后,蔡国雄就表现的自如随意了许多,中午的时候,冯政委家又来了几个客人,俱都是桑尼的表哥表姐之类的同辈之人,桑尼看到那些人面皮子僵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倒是蔡国雄,心理上去除了容欣这层顾虑,全心全意的帮桑尼忙,周旋于表兄姐之间,倒是收发自如,游刃有余。   一家子热热闹闹,容欣不动神色的窝在一处,倒是一点也不影响和谐气氛。   中午一桌子满满堂堂,坐了一大家子。   容欣被安排到桑尼的表妹身旁,俩小姑娘差不多年纪,坐下后,就叽叽喳喳,聊起了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中间表妹的双胞胎弟弟也搀和进去了,三人聊的很投机。   桑尼关切的看了蔡国雄一眼,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蔡国雄也不知道自己这是闹了哪门子情绪,突然就稳不住了,桑尼的表哥们灌酒,也不含糊,一杯下肚,三杯下肚,半分也不弄虚作假。   表兄弟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大赞蔡参谋长实在,厚道!   又说酒品看人品,表妹等了这么久,可算是选对人了。   一席饭吃完,大家其乐融融,蔡国雄被灌的晕晕乎乎,更放的开了。   不过看在桑尼眼里,倒有种失恋后自暴自弃的有伤感,桑尼忧郁的多看了蔡国雄几眼,又被姐妹们打趣,俩人感情好。   姐弟们开心,喝的便有点多,收拾了餐桌后,也不知谁提了句,“咱们打麻将吧。”   桑尼本还在替蔡国雄忧郁着,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就要上场。   表姐们使劲对着她眨眼,更对提议的兄弟啐骂了一口。   桑尼貌美,学历高,工资挣的高,人也通情达理的,若是真要说出点毛病,就是牌瘾比较大。   往麻将桌上一做,一玩就能玩大半天。   表姐们顾虑桑尼和蔡国雄正出对象,若是让蔡国雄发现桑尼是个“赌鬼”,怕是会节外生枝,。俩人生出嫌隙。   可桑尼因为那个意大利男友的事,忧心伤心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应邀和朋友们玩牌了,正手痒的紧,哪还管那么多,嚷嚷着只玩几圈,就率先一步坐到了麻将桌上。   冯政委的爱人平时没什么爱好,也喜欢赌点小钱,玩玩麻将,所以家里的小房间也有一台麻将机。   蔡国雄喝的有点儿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表姐妹们逗趣,说未来姐夫会嫌弃会打麻将的媳妇后,竟也顺着说了句,“谁没有点儿爱好啊,我喜欢她,自然她的爱好我也会喜欢。”   表姐妹们嬉闹一声,便欢呼着去打麻将了。   蔡国雄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呼吸了会新鲜空气醒酒,而后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客厅,没发现容欣,心道她什么时候走了?   蔡国雄朝楼下看了许久,情绪莫名,有一丝失落,又有一丝难过,总之五味杂成。   他正兀自想着心事,大表姐帮忙姨妈刷碗碗出来,看到蔡国雄一个人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暗骂了弟妹们一句不懂的待客之道,便也拉着蔡国雄去小房间看他们打麻将玩。   蔡国雄推脱不了,进了屋才发现,得嘞,容大小姐哪儿是走了呀,原来是端了个小椅子,凑在桑尼身边看她打麻将呢。桑尼在出牌时甚至还跟她有商有量,俩人看上去都很专注的样子。   蔡国雄满头黑线,再也看不下去,折身出了小房间,找冯政委说话去了。   话说桑尼这会儿对容欣的态度可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不过她本来对容欣也没有恶心,方才也只是假装的,只是后来架势摆开了,再试图亲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这会儿不一样了,麻将桌上做朋友,简直就是无纠结,我障碍啊。更可况,她从来不知道容欣对麻将居然有这么浓烈的兴趣。她是一边打牌,一边对容欣传道授业,以至于几圈麻将过后,俩人已经亲密的称姐道妹了。   晚饭,在姐妹们的怂恿下,蔡国雄在外面请的客,这次容欣没有死皮赖脸的凑上去,甚至很礼貌的婉拒了邀请。   蔡国雄心头的情绪真是说不出的复杂,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   中午没被灌醉,晚上倒是他自己先醉了,不过醉了,醉了,倒让他看看透了自己所谓的这段感情,无非就是一厢情愿,自作自受而已。   回到驻地后,醉吐了一宿,第二日宿醉的头痛欲裂感,没让他觉得难受,倒让他觉得很爽。   他自嘲的想,本来就应该这样嘛,若是不吃点亏,怎么能长记性呢!   自此后一连好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   直到第四天,桑尼突然惨兮兮的跑来找了她,哭花了妆容,一脸被咒怨缠上的模样。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求您了,救救我吧。”   蔡国雄惊诧不已,蹙了眉头,迫切的问了句,“出了什么事?”   在他看来,一直以来端庄有礼的桑尼突然以这幅模样示人,绝对是受到了某种让人无法容忍的侵害。   “求求你行行好,收了那只妖孽吧,我已经被她逼的无家可归了。” ☆、第六十三章   蔡国雄表情抽搐的听完了桑尼声泪俱下的控诉,原来自那次她和容欣分别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嗯,好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密切的联系,密切的她都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心力憔悴的半失恋期。   容欣那几天是天天黏着桑尼,刚开始的半天桑尼还有点防着她,后来看她根本就是个有点小任性却又单纯无害的性情女孩,才放心又热情的接纳了她。   嗯嗯,谁叫俩人爱好一致,都热爱上了麻将呢。   桑尼虽然长了容欣也有十多岁,可是由于她是独生子女,也是个当不来姐姐的,难得有个兴趣爱好方方面面都一致的,桑尼那个欢喜啊,下了班打麻将什么的,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带上容欣了,她甚至都忘记了容欣是自己恩师的女儿,教坏她真是一丝心里障碍都没有。   老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欣也就和桑尼热络了俩天半的功夫就原形毕露了,那天的到来也是毫无征兆的。其实说来也就是昨天晚上,桑尼闲在家里正发霉,那头意大利人一直也没给她个准确的答复,让她心头发燥的几乎发疯。这时候容欣来了,桑尼提议他们下去棋牌室玩两圈。容欣却皱皱眉头说,“何必那么麻烦,不若我们俩玩吧,反正在你家,又不必在乎旁人说三道四,咱们玩到天亮都没关系。”   桑尼闻言眼睛一亮,她本就心情发燥无法排解,若是能玩一夜倒是不错。   桑尼喜欢玩麻将却也不是那种烂赌之人,一般赌钱的数目都不大,就是图个玩。   这种人一般很难理解,举个例子,就跟玩游戏打怪一样,旁人觉得无趣,可是喜欢的人却乐在其中。   桑尼是单独住在外面的,也不存在吵着父母之类的,所以容欣这么一提议,桑尼便从屋内找出了一盒麻将。因为害怕父母念叨,桑尼虽然爱打麻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家里买麻将桌。   于是,这小姐俩,麻将铺开,便正式开打了。   从麻将一开始,容欣的手气就比较好,连连胡牌,桑尼也没多想,只连连感慨,“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   这麻将一直打到凌晨一点多,桑尼骤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输掉了自己保险柜里的所有现金,甚至还打了欠条。   陡然意识到这点,桑尼便觉得这麻将打的没意思了。   玩牌而已嘛,大输大赢,那就是真正的赌棍了。   容欣见桑尼不完了,面上就不好看了,她不动神色的窝在桑尼身边几天,也多少摸透了桑尼的性子,桑尼这姐们挺豪爽的性子,牌桌上最忌讳旁人说她输不起。   容欣拍了拍搁在桌边的钱,嘲笑道:“没劲,我记得上回桑尼姐还说你们单位一同事输不起,现在看来你也不过这么回事,玩玩而已么,说好的打一夜,这才凌晨一点,真没赌品。”   桑尼被那么一激,火气就上来了,这什么叫她输不起啊,不就是几个月的工资嘛,再挣回来就是了。遂扬扬手,“我还被你看不起了?继续!”   容欣咧嘴一笑,借机增大输赢。   桑尼只道是自己上半夜手气不好,心道有输就有赢,她容欣不过是沾了运气的光,一个除学麻将的新手还能比得过她这个有十几年赌龄的老手?   于是,一晚上的铿铿锵锵。待天蒙蒙亮,容欣离开她家,她都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只感觉头疼欲裂,急需补眠,才睡到日上三竿之时,房门突然被砰砰砰的捶响了,原来,容欣居然花钱雇了几个流氓来收房子了。   桑尼当即就傻了,可是流氓霸着房子让她滚,她哭哭啼啼的,又不能不认赌博输出去的欠条字据。   桑尼脑袋乱糟糟的,陡然响起,自己做完输掉的岂止自己的房子,就连父母那套房子,自己也打了欠条。若是容欣拿丫的坏人也派了人去赶自己父母,后果不堪想象。桑尼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慌慌张张的去拨容欣的电话,但是那头已经打不通了。桑尼第一反应就是向蒋教授求救,可那头似乎是将她拉到了黑名单,怎么打都打不通。恩师不会这么做,不用说,那肯定是那位债主干的好事。   那几个流氓也是将将想起的模样,“容小姐说了,你父母的房子我们还没收,不过若是想让她改变主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做?桑尼心头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和这位容大小姐前日无怨,近日无仇,只除了……   桑尼来不及梳洗打扮,就直奔蔡国雄的驻地而去。   当然臭流氓们占了她的房子,也不允许她再踏进去一步。   桑尼一路哭哭啼啼,越想越气愤,跟那个意大利人较了二十多天的劲,终于忍不住一个电话拨过去,又委屈又愤怒的嚎啕大哭。   而那意大利人也憋着一股劲呢,本来说好的做一辈子情侣,享受爱情,俩人感情正好,爱情正甜蜜浓郁,可这女人说变就变,仗着他爱她爱的不可自拔,就提出了结婚,这个原本就不在计划内的要求。   桑尼逼的紧了,意大利人就不高兴了,俩人关系越闹越僵,结果六年来一直和和睦睦的,最后却因为结婚谈不拢大吵一架。桑尼给意大利人下了最后通牒,而这意大利人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个崇尚爱情的男人,非常反感别人以爱情做要挟,这一怒之下,就以工作为由,出差回国了。   回国后,他也是万分懊恼,但是俩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便就一直僵着。   如今桑尼在他面前一示软,他又不知道桑尼出了什么事,大惊大骇之下。当天就定了最快的班机到中国了。这之后俩亲爱的人一见面就把持不住,擦枪走火了。一直以来,将避孕作为头等大事的俩人,在这场激烈的性、爱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也就没顾虑到避孕。后来俩人好运的居然中奖了。因为孩子的到来让俩人措手不及,意大利人也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当了爸爸,再经过短暂的惊愕后,一种铺天盖地的喜悦便掩盖了他。或许是年龄的问题,俩个人都爱这个小生命爱的要死要活,最后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不过以上都是后话了,那之后桑尼还见天的念叨容欣,说她是自己的小福星了。   不过这会儿,她却是恨她恨的牙痒痒。 ☆、第六十四章   蔡国雄皱着眉头听桑尼叙述完后,当真是哭笑不得。但见桑尼一脸的惊慌,似乎是真被吓到了,又不好笑出来,只能好言安慰了一番。   桑尼揪着蔡国雄的衣角只一个劲的求他帮忙。   帮忙?如何帮?蔡国雄有点儿犯难了。他昨晚都已经下定决心和容欣一刀两弹,俩不相干了,这才一夜的功夫,又变卦了,蔡国雄觉得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没意思。   蔡国雄的意思是,让桑尼直接找了容教授蒋教授,毕竟么,人姑娘的爹妈办起事来肯定要比他这个外人要给力的多啊。蔡国雄这一推脱,急的桑尼都快哭了,她突然哇啦一声大嚎,一只手指着蔡国雄,“我不管!反正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蔡国雄眼角抽了抽,正骑虎难下之间,电话响了,蔡国雄侧了半边身子,掏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蒋教授,蔡国雄提了一口气,接了电话。   蒋教授那边不复之前的干脆利落,纠结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容欣在你那吗?”   蔡国雄一顿,而后力证清白道:“不在,不在,蒋教授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   “不是,”蒋教授急急打断了他,下一秒语气尴尬的开口,“我倒是巴不得她现在就在你那”   “……”   “容欣离家出走了……”   **   夜里十一点,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转成了中雨,凉飕飕的,蔡国雄站在阳台上,伸出脖子,凉凉的雨水砸在脸上脖颈处,他甩了甩头,心里很乱,很烦躁。   其实他本来乍听她离家出走除了觉得吃惊外,其他倒还好,毕竟容欣那么大人了,又是很有点小聪明,他觉得即使她碰上点什么事,估计也吃不了亏,可不想一直淡定自若的蒋教授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本蔡国雄颇为淡定的心,也因为蒋教授的烦躁而烦躁了起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啊,蒋教授可不是担心容欣在外面吃亏什么的,而是担心她模糊的是非观,一不小心被人怂恿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要知道,他们夫妻俩人给拉法尔改头换面重新按了个身份,洗白了她曾经的斑斑劣迹多难啊。这万一牵扯出什么犯罪记录,那往后这身份也别指望混下去了。   自从拉法尔的母亲去世后,拉法尔便一直跟着他们夫妻俩,除了有时候任性胡闹了点,倒也没捅出什么大篓子。不过这也多亏了容教授盯的紧,那啥,所谓的爱女心切大概也是这么修炼来的吧。   这几年,蒋教授夫妇因为膝下无子,待拉法尔也是真心实意的好,而拉法尔性格多变,反正面上看也是非常愿意和他们亲近,时间一久,蒋教授到底是忘了,拉法尔毕竟不是普通家庭养大的女儿,思维方式以及行事作风到底跟一般人不一样。   关于拉法尔和蔡国雄这桩事,蒋教授反省了下,也觉得自己干涉的多了。但就因为将拉法尔真心当成自己女儿了,她才会觉得样貌姣好二十出头的女儿找了个将近四十的男人,委屈了女儿。   更何况她又自作多情的替蔡国雄考虑了下,怕行事作风不走寻常路的拉法尔只是跟蔡国雄闹着玩,会伤了那汉子的心。可是,哎呦老天,蔡国雄那岁数了,成年了有吧?社会经验有吧?若是他真被小姑娘戏耍了,那也白瞎了他这一把年纪!或许,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指不定谁耍着谁玩呢,或许,人乐在其中还不一定呢!   蒋教授越想越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真是,好好的,瞎掺合个什么劲啊!   就那庞焱也真是的,看上去挺男人一小伙子,怎么也跟着娘了,好好的,跟容欣称姐道妹的,还跟容欣分析,容欣的种种不寻常就是恋爱的最好证明,甚至还拍胸脯保证,他是过来人有经验,容欣这就是恋爱了。   蒋教授找到庞焱时,听庞焱那么一说,恨不得当时就给他个爆炒栗子!这小子,忒用心不良了,见不得容欣跟娇娇好,就在那胡言乱语,扰乱视听。这下好了,容欣自己将自己给绕进去了,直接失踪了。   蔡国雄淋湿了一头一脸的雨水,刚缩回脖子,就听到室内手机在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一看来电显示,还是容家的电话。   蒋教授是认定了容欣一准回去找蔡国雄,可是蔡国雄白天手机一直开机,这之后又跟部队的同志打了招呼,开着车在城区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虽然心知就这么找下去,也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可是干耗着也着急。   半个小时前他才回来,晚饭草草在外面吃了,还没来得及洗漱。   蒋教授听蔡国雄说仍旧没有容欣的消息后,失望的叹了口气,仍旧一个劲的叮嘱若是容欣找他了,一定要顺着她,先稳住她再说。   蔡国雄失笑,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容家父母也是有意思,虽然女儿失踪,也是在迫切焦急的寻找,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担心女儿的安危,倒是有点像害怕女儿做出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的事。   蔡国雄不了解拉法尔的过往,自然没有蒋教授夫妇那么的担惊受怕,那在容教授夫妇眼里,容欣用赌博赢了桑尼的房子,再雇流氓混混将桑尼赶出家,这就是个危险的信号。   既然寻不到那就守株待兔,蔡国雄是这么想的,想通后,便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大概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蔡国雄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平时睡觉都是调振动的,这会儿因为容欣的事特意调了响铃。   不过,手机只响了两声,就停了。   蔡国雄甚至都没来得及按亮床头的台灯。   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又响了两下。   来来回回大概响了三次,蔡国雄彻底毛躁了,一咕噜翻坐起身,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蔡国雄当即按了接听键,冲着手机大吼,“容欣!我知道是你!”   那边好一会没声音,蔡国雄暴了脾气,训斥道:“小丫头片子!你都几岁了?还玩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家里人担心?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尽干小屁孩才干的蠢事……”   蔡国雄正骂的起劲,那边幽幽的传来一句,“我是贞子。”   “……”蔡国雄刹了话头,“什,什么?”   “呵呵……”那头营造了冷幽幽的气氛,甚至还配了恐怖的音效,“我是贞子。”   “毛!”绝少说脏话的蔡国雄也被逼的失控了,“我知道你马甲多,一会拉法尔,一会小妹,一会容欣,现在又贞子,可是改来改去,也改不了你就是你!你在哪儿呢?你站着别动,我这就去找你!”   “哎,大叔,”容欣不爽的抓了抓头发,“我说你看过《午夜凶铃》吗?”   “没!先别说这个,你现在在哪儿呢?”   容欣关了车载音响的恐怖音效,不爽的朝车顶翻了个白眼,“在你们驻地大门口。”   “你先进来吧,我这就出去迎你。”蔡国雄将电话夹在脖子上,手脚利落的套了军装。   “我不想殃及无辜,吓到别人,还是你出来接我吧。”容欣托着腮帮子,看着化妆镜里一张惨白的脸。   蔡国雄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脚下生风直接出了宿舍,耳里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说不担心是假的,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够格而已。   蔡国雄下楼的时候跟值班的同志打了招呼,让他给招待所那边打个电话给开个房间,而后便小跑着往大门那儿去了。   这个时间段,都已经门禁了,一般是不准官兵随意走动的,蔡国雄第一次庆幸,自己大小是个官儿。   大门口已经关了,开了个小门,门口的哨兵见是参谋长便没有盘问,直接礼貌放行了。蔡国雄本以为容欣就站在门口,放眼看去,空旷阴冷的大门口哪有半个人影儿,蔡国雄心中莫名一紧张,正准备打电话,只听夜色深处响起了喇叭声,蔡国雄循声望去,只见靠着军区围墙颇远的一处停了一辆越野车。   蔡国雄摇了摇头,直接大步跑了过去。   离的近了,车已经熄火了,黑漆漆一片,似有还无的响着电影里鬼片才有的那种经典的瘆人的音乐,蔡国雄蹙了蹙眉头,刚上前一步。   “咚”,车窗上突然出现一只惨白指甲尖锐的手,蔡国雄陡然瞪大了眼,下一秒,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出现在蔡国雄的视野里。   就那时间段,这样阴雨绵绵的夜,这音效配着这造型,其实效果还是非常好的,若是碰到胆小的,指不定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可惜了,碰到拿过真枪荷弹,跟生死擦过几次边的蔡国雄。   他嘴角抽了抽,抬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而后用很认真的语气评价道:“如果你能再耐心点,不按喇叭,等我发现你,效果或许会更好点。”   “切!”容欣泄气般的从凌乱的头发中扬起脸,白了他一眼。   那惨白的脸,血红的唇,着实狠狠刺激了一番蔡国雄的感官。   “我说,贞子不都是黑白调调的么,怎么到你这就成艳鬼了?”   容欣闻言,用她那做过美甲的手,朝前一抓,揪住蔡国雄的衣领,猛的车前一拉,“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这部鬼片?”   “啊,年轻的时候,闲来无事喜欢看鬼片练胆。”   容欣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从嘴里龇了一声,“上车!”   “别闹了,都这么晚了,赶紧跟我回去,在招待所里睡一晚,明早跟你父母道个歉,都这么大个人了,没事玩失踪不知道父母会担心啊?”   容欣听着烦,从副驾驶越回驾驶座,直接发动了汽车,汽车启动,蔡国雄一急,助跑了几下,拉开车门,直接跳了上去。   “你这孩子……”蔡国雄张口又想骂。   “喝口水吧,”容欣递了瓶矿泉水给他,“晚上睡觉没刷牙吧,有口臭,先喝口水清清口气。”   蔡国雄面容僵了僵,倒也接过水,偏过脸猛灌了几口水,而后张嘴冲着手掌呼了几口气,一边呼气闻了闻,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可能有口臭,我每天至少刷两次牙,有时候午饭过后也刷牙。”   容欣偏过头看他,诡异的笑了,而后忍不住,越笑越大声,最后直接笑的前仰后合。   蔡国雄知道自己被耍了,有些气不过,刚想整理表情发火,可是脑子竟混沌了起来,他甩了甩头,努力睁眼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语气不确定道:“容欣,你这水……”   容欣露出森白的牙齿,阴笑着伸出一只手捏了捏蔡国雄的腮帮子,“啊,我给你下了药了,小乖乖,醒来会有惊喜哦。”   ☆、第六十五章   蔡国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醒转过来时,只觉得一线阳光刚好照在眼皮子上,刺的眼睛生生的疼,他本能的用手去挡,腕上却是一沉。蔡国雄眯了眯眼,这才发现腕上竟锁了一条沉重的铁链。   蔡国雄心中大骇,陡然就惊醒了,本能的反应就是他和容欣被人给绑架了。   难道是他以前执行任务时结下的仇家?!   蔡国雄神经一紧,并没有立刻从床上跳起,而是眯着眼暗暗观察着房间的角角落落。正在此时房门口传来响动声,蔡国雄警觉的闭了眼,继续假寐。   来人推开了房门,看到他仍旧笔直的躺在床上,不悦的骂了句,“靠!真是头猪。”   那声入耳清晰,蔡国雄嗖的就睁开了眼,惊诧出声,“容欣!”   蔡国雄一咕噜坐起身,容欣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她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蔡国雄始料未及,仰倒在床上的同时,容欣抬脚就踩住了他一边的肩膀。   容欣下脚颇狠,蔡国雄闷哼一声,到底是心底松了口气。   “你这是干嘛?”   “干嘛?哼!”容欣从别在后腰的皮袋子里抽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就跟个女土匪似的,一把插在蔡国雄耳边的枕头上。   蔡国雄蹙着眉头,看了眼擦着脸庞的锐器,心头就不大高兴了,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但凡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也最反感旁人对他拿刀指抢,蔡国雄沉了语气,“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容欣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伸出右手拍了拍他带着青色胡茬的侧脸,“你这块砧板上的肥肉,还敢跟绑匪吆五喝六,活腻味了?”   蔡国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骤然一个翻身,容欣只来得及“哎呦”一声就跌倒在床的另一侧,容欣就跟条被捉上岸的活鱼似的,胡乱踢腾了几下,就被蔡国雄结结实实的按住了。   “抢劫啦!杀人啦!强、奸啦!”   蔡国雄懒得和她贫,“钥匙呢?”   容欣神气活现的炸了眨眼,“嘿嘿,就不告诉你,偏不告诉,我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蔡国雄无语的看了她好一会,松了力道。容欣挣开他,挣扎着翻身坐起,洋洋得意的扯了扯他手上的镣铐,“这才对嘛,做肉票就要有做肉票的本分,否则我随时撕了你。”   蔡国雄一脸黑线,在容欣拉着锁链站起身的同时,突然袭上她衣服下摆的口袋,转眼间钥匙已经落到蔡国雄的手里。   容欣双目圆睁,蔡国雄已然轻车熟路的解了镣铐。   “蔡国雄!你混蛋!”容欣当即暴走,呼啦一声就跟头炸毛的小豹子似抄起拳头就朝蔡国雄身上连踢带打。   容欣用足了气力,打在身上还是有几分力道的,蔡国雄有心气她,捉了她的拳头,鄙视的来了句,“绣花枕头。”而后轻轻一拨,容欣就被拨倒在床上。   蔡国雄当她是小孩子脾气,跟她闹着玩儿,可容欣却当真动了怒,跌倒的床上的同时,眼角瞄到她方才插在枕头上的匕首,一手抄起匕首就朝蔡国雄脸上刺了去。   蔡国雄本弯腰去扶她,岂料银光一闪,他堪堪避过,脸上还是被划了到口子。蔡国雄用手一擦,掌上一道血红。   容欣一刀没刺成,又补一刀,蔡国雄惊的往后一跳,“你玩真的?”   回答他的又是她俯冲过来的一刀,蔡国雄不再逗她玩儿,在容欣扑过来的瞬间,灵巧的捉住她的手腕,而后轻轻一带就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再一用力,容欣吃痛,松了匕首。蔡国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容欣往床上一扔,而后掀起床单,一抖,一裹,容欣结结实实的就被裹成了木乃伊。   绑好了突然发狂的小豹子,将容欣安置在床头,蔡国雄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吃错药了?”   容欣瞪圆了眼珠子,又怒又恨,“蔡国雄,死渣男!你混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的将自己锁好,乖乖的给我欺负几日,我消了气便放了你,若不然,咱俩没完!”   蔡国雄嗤笑一声,“你这话我倒听不懂了,反过来了知道了吗?现在是你被我绑了,你应该哭爹喊娘的求我放了你,不是在这儿发号施令,谁管你啊!”   蔡国雄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犹豫了下,还是放进了口袋里。   容欣鼓了顾腮帮子,挣扎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虽然磕磕绊绊,好歹能自由挪动步子了,蔡国雄没管她,抽了一张餐巾纸擦脸上的血迹。   岂料他将将回神,就见容欣倾着身子就要往窗口上爬去,因为被裹的跟个粽子似的,重心不稳,看上去摇摇欲坠。   “你干嘛!”蔡国雄一急,怒吼出声。   “借刀杀人!我先跳下去杀了我自己,等警察来查的时候,你不是故意杀人就是过失杀人,到时候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徒刑!哈哈,我太高兴了!”   “小疯子!”蔡国雄没管她,直接将她抗在肩上又扔回了床上,而后探身看了看窗外,四下一张望,看了看户外的标识,竟然在H市的邻市M市。   蔡国雄刚一回身,发现容欣嘴里衔了方才匕首的刀柄,正用刀刃划拉捆在身上的床单。   蔡国雄惊的一脑门的汗,几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匕首就滚落了下来。   “唉,你这是干嘛?我给你解开就是了。不过你答应我,别再闹了。”   “不答应。”容欣偏过脸,抬高了下巴。   蔡国雄的手搭在她的臂弯处,摩挲着床单,有些犹豫,“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了,怎么一见面就对我喊打喊杀的?”   “没得罪?!”容欣骤然喊了一嗓子,“蔡国雄你好不要脸!家里明明有一个,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要是再回来晚点,你是不是准备就将绿帽子给我戴上了啊?!”   蔡国雄面上一僵,表情古怪,嘟囔道:“你这叫说的什么话。”   容欣咬了咬牙,“我本来想先杀了那个小贱人,再杀了你,后来我又想,不成啊!若是你俩都做了鬼,那岂不是成全了你俩在阴间也做了对奸夫淫、妇!所以我要软禁你,让你俩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要在一处,哈哈哈……”   蔡国雄头痛的捏了捏额角,“杀人犯法。”   “我不管!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个红包等着你来拿,先到先得,送完即止。 ☆、第六十六章   “我不管!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要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蔡国雄心中一动,原本升腾起的怒火在那一瞬间消匿的无影无踪,他愣愣的看着容欣,过了好一会才别扭的嘀咕了句,“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容欣闻言怒由心起,当即就炸了,一咕噜蹿起,眼看着就要倒,蔡国雄作势就要扶她,容欣却突然一脑门狠狠的撞向蔡国雄的前额。   这一撞够狠,只听“嘭”的一声,蔡国雄觉得眼前炸了几道金花,也没觉得多疼,本来嘛,二十来年的军旅生涯,蔡国雄虽说不上铜皮铁骨,至少也皮厚肉粗,那脑壳硬的撞碎板砖就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蔡国雄嗤笑一声,拍了拍瘫在他怀里的某人,“我给你解开就是了,别闹腾了。”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也没动弹,蔡国雄心下奇怪,捧着容欣的脑袋偏过她的脸。   噗嗤,晕过去了。   容欣醒过来的时候,满鼻子都是浓浓的米香菜香,她深吸了几口气,全身上下所有的味觉细胞都觉醒了,紧接着肚子咕咕一叫,容欣本能的摸了摸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腹部,总算是彻底醒了。   容欣一把掀了被子,由于起的猛,脑子一阵眩晕,她抚了抚额头,却疼的一吱溜,倒吸一口冷气,气的她狠狠踹了一脚无辜躺枪的床头柜。   蔡国雄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而入,笑,“你醒了?”说话的同时走向窗台拉开了窗帘,窗外灯光璀璨,放眼望去一片繁华美好。   “哇!不是天才亮吗,怎么又黑了?!”容欣激动的转过身,惊诧的睁圆了眼。   “你还好意思说,”蔡国雄轻斥了她一声,而后自然的拉起她的手,“饿很了吧,洗把脸吃饭。”   容欣饿的身子都有些发虚了,也没计较之前的恩怨情仇,老实听话的出了房门。   到了外间,容欣又被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光可鉴人的厨房,如今器具齐全,正热气腾腾的的向她宣誓它存在的真正意义。   蔡国雄已然进了厨房从里面端出菜来,看到容欣仍站在那儿发愣,忍不住喊了她一声,“去洗手啊,发什么呆。”   容欣愣愣的噢了声,洗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自己额上的淤青,又是龇牙咧嘴了一番,而后她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狠狠道:“该!”   容欣回到餐厅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蔡国雄给容欣拉开椅子,容欣闷不吭声的坐好。   蔡国雄瞧她乖巧安静的样儿特别讨喜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容欣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饥肠辘辘,饭菜诱人,当即就伸手扯下了一块烤鸡翅。   蔡国雄看她吃的香,打心眼里高兴,那种喜悦的情绪很奇妙,有满足感,幸福感,甚至还有种成就感。   “你昨晚没睡?”   “啊,开车开的太久,将你弄到这又费了好一番功夫,哪有时间睡觉。”   “……”难怪这一晕就晕了一个白天,原是补觉了。   “蔡国雄这烤鸡是你做的吗?”   “不是,楼下买的。”蔡国雄说着又给容欣夹了些菜。   容欣皱了皱鼻子,扬高了声音,“你一个肉票怎么可以随便出去,这也太不敬业了吧。”   蔡国雄用筷子头敲了下她的头,“是你这个绑匪太差劲了!我还没问你,好好的迷晕我干嘛?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   容欣讪讪的砸吧了两下嘴,“谁叫你没事耍着我玩,本想让你吃些苦头的。”她顿了下,突然想到庞焱经常说的那句话,顺口道:“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   蔡国雄失笑。   容欣没再说话,继续往嘴里填东西,蔡国雄本就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也安静的吃起了饭。   蔡国雄虽然在吃饭,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容欣,大概一碗饭的功夫,容欣突然呜呜的掉起了眼泪。   “你怎么了?卡着刺了?”   容欣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蔡国雄看着揪心,“有话好好说,别哭。”   “呜呜,这饭菜做的太好吃了,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蔡国雄原本担心的表情一僵。   容欣眨着泪眼,抬起了下巴,继续保持可怜状,“嗯?”   蔡国雄尴尬,“行了,行了,往后我没事就做给你吃行了吧?”   “我要天天都吃你做的饭。”容欣得寸进尺道。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那个意思吧,蔡国雄心中一乱,不知如何作答。   容欣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没有表示,心头的火气腾腾腾就上来了。她扬手将捧在掌心的碗筷重重的往桌上一掷,瓷碗重击大理石桌面,当即碗底就碎了。   蔡国雄本在想事情,猛的被吓了一跳,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什么古怪脾气。”   容欣嚯的站起身,皱紧眉头,“我就这古怪脾气!我乐意!我高兴!惹你讨厌了是吧?让你烦了是吧?你看我不顺眼了是吧?你现在恨不得扇我两巴掌是吧?你打呀?你打呀?”   打个毛线啊,蔡国雄都快被逼疯了好吧?   “你不打是吧?那你走!你走!去找你的桑尼去,那位大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人杰地灵,天诛地灭!”容欣一边推搡着蔡国雄还不解恨,将一双方才扯着鸡腿沾满了油的双手狠狠的用力的在蔡国雄胸前的军装上蹭了蹭。   蔡国雄眼睁睁的看着干净整洁的军装乱七八糟的多了几道油印子。却也只有无奈的捉住了她的手,有苦难言,“我跟桑尼根本没关系,那相亲,那相亲,也是有原因的。”   他俩没关系,容欣当然信,若不然他以为她就那么轻易的放过桑尼了?她就是气不过蔡国雄这含含糊糊的态度。   那天庞焱都跟她分析透彻了,她是真的喜欢上蔡国雄了,嗬,原来她是异性恋不是同性恋啊!多么普天同庆的事儿,可是没道理她喜欢上的人不喜欢她啊,这不公平!   容欣仍旧气呼呼的,因为俩人的身高差,容欣只能仰头看着蔡国雄,“要我相信,你怎么证明?”   证明?蔡国雄犯了难,本来让容欣误会不就是他和蒋教授此举的目的吗?可是目的达到了,他怎么这么难受呢?   蔡国雄默了默,对上容欣眼睛的一瞬间他脑海一恍惚,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咱俩结婚吧?”   这话一出口,蔡国雄一顿,却觉得一直乱糟糟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切的烦恼暴躁忧郁都没有了。   容欣眨了眨眼,答得干脆,“好!”   蔡国雄笑了,这种感觉就想涓涓细流融入心底,通体舒畅。   俩人不再拉拉扯扯,蔡国雄将容欣按在椅子上坐好,蹲在她身侧,抽了纸巾细细擦她的十指。   蔡国雄在擦净她最后一根手指后,似乎是做了最后的决定,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给你十秒钟。”   “啰嗦!”容欣没好气的甩了他一个眼刀,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蔡国雄咧嘴一笑,也没刻意反抗,由着她将自己压倒在地。   俩人亲昵了一会,蔡国雄突然发觉不对劲,他一把拉开容欣,将她拉离自己,一咕噜爬了起来,只听“啪”的一声,一粒扣子掉在了地上,蔡国雄低头看向自己敞开的胸膛,虽然也是一把年纪,可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扯我扣子干嘛?”   容欣一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情到浓时滚床单,怎么,你不想?”   蔡国雄刷的红了脸,拽开她的胳膊,尴尬道:“这事你占不了便宜,不急。”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占便宜。”容欣又往他怀里拱。   方才蔡国雄已经被撩的心头火起,小兄弟都起来了,他也难堪的紧,一难堪就有点儿急了,“从来没听说过男女之事,女的还占便宜的。让开,别闹!”   容欣却突然来了脾气,“你到底上不上床?”   “……”   “哦,我知道了,你不愿意跟我上床是讨厌我是吧?你就是烦我了,有了新欢了,想跟我撇清关系了!我知道,你刚才说和我结婚也是缓兵之计!好!你这么无情无义,我也不留你了,你走,你走!”   容欣推着蔡国雄就要将他赶出门,这一会太阳一会雨的,蔡国雄都快疯了。   “你这小脑瓜子到底装着的什么啊?”蔡国雄捉了容欣的手。   容欣一把甩开,恶狠狠道:“好,你不走我走!”而后一个转身,直冲窗台,一抬脚就上了飘窗,而后嚯一声打开了窗户。   窗外寒风凛冽,容欣一头青丝飞扬,夜色下倒是美不胜收。   蔡国雄暴躁,“你站住!”   容欣撅着嘴,“你去跟那桑尼好吧,不要管我了,我先杀了我自己,叫你内疚一辈子!”   蔡国雄无语到极点,反而被气乐了,“你看上去那么像会内疚的人吗?你跳吧,你看我会不会内疚。”   蔡国雄料定她只是吓唬自己玩儿,岂料容欣根本就是个疯子,蔡国雄一激,容欣恼怒的哼了声,当即手一松,身子就向外边倒去。蔡国雄心头一沉,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拽住容欣垂在屋内的小腿。   “真是疯了!”蔡国雄只觉得身后凉丝丝的,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容欣也有些后怕,她不是不怕死,只是在怕死之前,她更不要命。   蔡国雄抱住容欣,宛若失而复得的宝贝,蒋教授话说的不假,容欣不是一般女孩,话说一个拿人命当儿戏的人能是一般人吗?就是这样的女孩子他能驾驭的住吗?蔡国雄不知道。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若是没有她,他的后半生一定会在寂寞无聊中度过。   “我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这还没心脏病呢,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蔡国雄一脸的幽怨。   容欣微笑,却是迎上他的唇,吻了上去。   蔡国雄并没有犹豫,而是热切的回应了她。   俩人缠绵了片刻,容欣偎着他的脖颈处嗡嗡道:“我已经睡了一个白天了,长夜漫漫找点事做吧?”   蔡国雄心头一热,顿了顿道:“不是不想,而是……”   “刚好我也想试试,对我,你不用客气。”   蔡国雄被撩的心头火烧的旺盛,但仍耐住性子,看向容欣的眼睛,“不后悔?”   “庞焱说要绑住你这样的男人必须跟你睡一觉,为了叫我安心,你赶紧睡了我吧。”   蔡国雄幽幽的看着她,目光深远,不再言语,抄手一把将她抗上肩头。   这时候,容欣却突然有些怕了,“喂,大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有这方面经验吗?”   “没。”   “那,那,那,咱们先喝点酒吧?酒壮怂人胆。”   “我不怂。”   “我怂。”   “好,吧。”   …………   两个月后蔡国雄和容欣正式办了喜酒,领了结婚证。   蒋教授虽然觉得不舍,但也有种甩了精神包袱的轻松感。看来一物降一物,或许能收拾住容欣的也就蔡国雄了吧。缘分这东西啊,赶上了,真是跑都不跑不掉。   有人会问了,那晚到底他俩有没有那啥呀?   有吗?屁!俩人酒壮怂人胆,一喝千杯少,最后睡是睡了,可惜啥都没干。   今夜洞房花烛,蔡国雄再无顾虑,待宾客散尽,蔡国雄拉着容欣的手就上了床。   容欣被压着喘不过来气,挣扎着按住蔡国雄,“平时你不是都挺斯文的么,现在这是怎么了?”   蔡国雄正在兴头上,哪能忍得了被打断,一双大手倒也灵巧,变解她的衣服边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咱们合理合法。”   拨开了半边肩膀,露出如雪肌肤,蔡国雄情不自禁细细吻了上去,容欣又被压倒。   “不是,你不是禁欲系的吗?你不要变化这么大,我受不了。”   蔡国雄哪儿还还管她叽叽喳喳,以往她毫无顾忌的撩他,早就惹的他怨念横生,只是念及俩人关系不明,他又是个守礼又封建的古板人,不敢做出出格之事,但此时哪还会忍。   夜还很长,某些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完) 本书由(画沙)为您整理制作